第三章 非礼勿视
见他顿住脚步，她继续说道：“只要你能救出姐姐，还有……还有杀了……我那外婆，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李川眉头一皱，只是看到纪洛灵神情严肃，又不太像是说笑的样子。
救姐姐，杀外婆？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
光是听听就觉得不靠谱，李川想也不多想，摇头说道：“我不是杀手，也不是雷锋，现在只想找份简单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过上一段日子。既然你的报酬那么丰厚，相信找人应该不难。列车上的乘警很快就会来了，我就先走啦，后会有期。”
说完，李川身影一闪，跃入旁边的丛林深处，转眼间便没了声息。
纪洛灵看着李川消失的方向，眼神痴痴地呢喃说道：“你以为我没找过其他人么？
我找了!只不过，他们全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
……
三天之后。
“呼……”李川吐出一口浊气，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当初那句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豪言，看来也不是太难嘛，这么快便实现了一半。
厌倦血腥和杀戮之后，李川把一切都留在了西北荒漠的秘密基地，包括记忆。
而且在一个游牧同胞的帐篷里住了三个多月之后，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至少现在，他想尝试截然不同的新生活，就像……一个同龄人应该过的生活。
看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可是房间里依然一片昏暗。在这个杂乱的城中村，每一栋出租屋都紧紧地挤在一起，采光极为不好，更何况他的房间位于底层。
眼下门窗紧闭，空气颇为沉闷。
“来人啊，来人啊……”
李川眉头一皱，隐约听到对面的房间有人在呼叫，而且声音模糊无力，似乎是被毛巾塞住了嘴巴。
不会是入室抢劫吧？
这是李川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他猛地跳下床，光着脚丫就冲了出去。依稀记得，斜对面这个房间的女孩好像叫做苏雨果，昨晚才住进来的，难道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哎，你没事吧？”出于谨慎，李川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低声问道。
里面没了动静。
李川看看四周，第一层总共就七个房间，现在这个时候基本都已经上班，恐怕就剩下自己跟这个女孩了。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直接对着房门就是一脚……
“嘭！”
房门应声而开，李川迅速冲了进去，不过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却令他有些尴尬。
原来，苏雨果侧躺在浴室门口，身上只是披着一条浴巾，根本遮挡不住那双嫩白修长的美腿。上面还散落着晶莹的水珠，看样子刚洗完澡不久，哪里是有人抢劫！
她现在死死地咬住浴巾的一角，难怪喊不出声来，脸上流露痛苦的表情，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
李川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想将她扶起来。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李川的右臂刚好卡在她的胸前。他一心只想着赶紧将对方扶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放开！放开我！”苏雨果从慌乱中瞬间回过神来，语气坚决地喊道。
“呀，好疼……”可惜左脚刚触地，她就疼得咬紧牙关，恨不得再次将浴巾塞到嘴里。只能怪房东贪小便宜，浴室门口铺的竟然不是防滑砖，一个不留神确实很容易发生意外。
“要不我扶你过去。”李川尽量做到目不斜视，正气凛然地问道。
“不用。你赶紧出去！出去！！！”苏雨果现在极度后悔，刚才以为自己还是在学校宿舍，摔倒之后便下意识地喊人帮忙，谁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显然，李川的突然闯入吓了她一跳。何况她现在只是披着一条浴巾，里面可是真空的。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她十分戒备，连忙焦急地把李川往外推。
“对不起啊，我就住在隔壁房间，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我现在就出去，你自己当心点……”李川尴尬地跑了出去，还顺势把房门给掩上。
门锁已经被他刚才那大力的一脚踢坏，锁是锁不上了，只能勉强掩着。
他现在就像门卫一样守在边上，毕竟里面的苏雨果肯定在换衣服。
刚才好像是有些冲动了，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砸门。不过，自己事先有敲门，是她没有回应而已，应该不会被认为是色狼吧……
正想着，屋里传出一声轻柔的呼唤：“同学，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是苏雨果的声音。
“嗯，那我进来啦。”李川这次轻轻地推开门，因为实在担心这单薄的木板门抗不抗得住再次折腾。
此时的苏雨果已经换上了裁剪合体的职业套装，修长的双腿还穿上了精致的肉色丝袜。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李川对这一身打扮毫无抵抗力。
“你看什么呢？”苏雨果感受到那股炽热的目光，脸上一红。
“真漂亮……”李川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同样一红，显得很不好意思。生怕苏雨果误会自己，他赶紧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扑哧……”
苏雨果忍不住笑了一下，帮他解围道：“好啦，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这样总行了吧。我叫苏雨果，你呢？”
看来绝大部分女生还是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就算苏雨果也不例外。
暂时免除了尴尬，李川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叫李川。其实昨晚你跟房东讨价还价的时候，我就听到过你的名字了。对了，你叫我进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同学，你是过来南都参加招聘会的么？”
看到李川年纪相仿，而且最近很多其它城市的应届毕业生都会赶过来这边找工作，苏雨果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跟自己一样，接着说道：“我的脚扭到了，你能不能送我过去北济广场啊？这个招聘会很重要，我都已经准备一星期了，特意请假过来的。”
说完，苏雨果指了指身旁的一大叠资料，显示自己做足了功课。
“先别急，我帮你看看。”
李川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小腿慢慢抬高，只见脚踝处已经开始肿胀，微微鼓了起来。他轻轻地用指头顺着关节检查一番，微笑着说道：“骨头没错位，只是肌肉扭伤而已，很快就会没事了。我先帮你舒缓一下，忍着点，可能会比较疼。”
“嗯。”
苏雨果紧紧咬住下唇，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床单，同时闭上了眼睛，做好迎接剧痛的准备……
第四章 总裁助理
李川看到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本来还想告诉她没有那么夸张，尽量放松一些就好。不过一抬头，竟然在套装裙摆的深处看到了一抹俏皮的粉红！
非礼勿视！
李川默念一声提醒着自己，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瞥了过去，狠狠地欣赏了一番苏雨果的春光乍泄。
“呃……”
苏雨果渐渐松开了双手，因为除去刚刚接触那几下有点疼之外，接下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脚踝处透过来一阵阵酥麻，十分舒服，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轻微的呻吟将李川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将那道贼兮兮的眼神收回，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拍拍双手，站了起来说道：“好咧……不出意料的话，两个小时之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苏雨果并未察觉李川的异样，而是难以置信地动了动脚裸，果然比刚才好多了。不过她还没高兴多久，一看手表，立马焦急地喊道：“糟啦！都两点十五分啦，招聘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虽然李川没有去过招聘会，不过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于是问道：“你有自行车吗？”
“有啊，我特意问这边大学的朋友借的。”苏雨果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递给李川。
“那你放心，不出十分钟，我保证把你安全送达。”这个城中村离北济广场不算太远，李川很有把握能及时赶到。
“实在是太感谢了……”
苏雨果麻利地穿上旁边那一双黑色的小高跟鞋，再拿上一个小挎包，立刻出门。只是扭伤的地方还是有点疼，只能踮着脚一瘸一拐。
“借你一个强劲的臂弯。”李川很绅士地扬起自己的右手，眨了眨眼。
苏雨果微微一笑，也不客气，挽着他的右臂往门外走去……
车，自然是很破旧的歪把子。毕竟苏雨果的同学也已经用了三年多，基本属于随意放在马路边不上锁也不会有人愿意拉走的那一种。
不过，今天这辆破旧的自行车却焕发了第二春，因为骑的人是李川，更因为李川身后坐的是一个漂亮的妹子。
如果现在真的像天气预报所说的是三级微风的话，那么李川明显已经超风速了。
一路狂飙，果然不辱使命，也幸亏车架还算结实，没有在半路散开。
李川指了指不远处用巨型海报围起来的小广场，说道：“那里就是招聘会场了，你过去吧。加油！”
“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苏雨果看到李川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道。
“我又不是来面试的，我进去做什么啊？”李川苦笑着回了一句。
“要不……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过去吧，我怕……”苏雨果扭扭捏捏地说道，看来她面对人山人海，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呃，好吧。反正你的脚还没完全消肿，就当我是你的拐杖吧。”李川想了想，既然有漂亮妹子作陪，就进去逛逛呗。
“拐杖那么难听，不要。你就是……就是我的导盲犬吧，电视上那些导盲犬老乖老乖了，很可爱的。”认识还不到三十分钟，苏雨果便开始跟李川渐渐熟络，开起玩笑打起闹来。
“呃……”
李川直接把头撇向一边，无言以对。自己是在春天的梦中说过愿意为女神做牛做马，可是这个导盲犬嘛，听起来怪怪的，何况才认识不到半个小时。
走进会场，苏雨果瞬间傻眼，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哪里能看得到东西。
偏偏还那么倒霉地扭到脚，怎么挤过去啊？
李川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为难之处，笑着说道：“你想应聘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在哪个摊位啊？”
“南方盈讯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网站上说大概在会场的东北边。”苏雨果眼下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眼巴巴地随着人流挪动。
“嘿嘿……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说完，李川不再多说，拉起苏雨果的小手，便开始行动了。在一群西装笔挺的应届毕业生当中，他t恤前面那个大大的路飞头像是那么的显眼。
依靠自己结实的身板，李川犹如一架人形坦克，硬是在人叠人的会场里面杀出了一条血路，有惊无险地将身后的苏雨果安全送达。
看着苏雨果顺利挤进了队伍，李川打算功成身退，逃离这个闷热的蒸笼。
突然，前面不远处的招聘摊位一阵骚动，聚集的人群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圈又一圈，里面隐约传出争吵的声音。
虽然找工作李川比不上那些人才，可是说到凑热闹，他从来就不会比别人落后。
连续几个强力冲击，李川已经挤到了前排看起了热闹，缺的就只是板凳和瓜子了。
“我挑的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能录用他们。”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生，一身职业女性打扮。她看起来颇为恼火，对着旁边两位同事大声喊道。
“皇甫小姐，这几个人的简历确实不错，可是他们并不适合我们公司。你才刚来几天，对各个部门都不是很了解，招聘的事情还是由我们人事部来安排吧，你在旁边看看就行了。”虽然这人说话还算礼貌，可怎么听起来都觉得语气怪怪的，有股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杨经理，都还没有进一步了解，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我看他们的简历和刚才的面试表现都很优秀，我们公司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皇甫昕就纳闷了，每次看中的人都被这两位同事二话不说就否决掉，明摆着是跟自己抬杠。
“皇甫小姐，不是我多嘴，你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单纯了。这些应届毕业生良莠不齐，如果没有毒辣的眼光，很难分辨出他们有没有真才实学。你也是刚刚研究生毕业，踏入社会不久，恐怕……”旁边一个中年大妈模样的同事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暗斗。
“那我让他们通过第一轮，邀请他们明天到公司接受部门主管的第二轮面试，总行了吧？”皇甫昕决定跟他们死磕到底，不然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落了下风，威信树立不起来，以后还怎么领导底下的职员。
“皇甫小姐，你就别在这里捣乱了，招聘的事还是由我们人事部负责吧。”中年大妈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似乎有恃无恐。
“捣乱？我就不信这个邪！身为公司的法定继承人，我竟然连录用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你们不喜欢我挑的人是吧？好！今天本小姐就非要挑一个！”
说着，皇甫昕目光所及之处抬起小臂一指站在前排看热闹的李川，大声喊道：“你，就是你！”
李川一愣，转头看了看四周……
“别东张西望了，说得就是你！你愿意来我们公司工作吗？底薪五千，直属总裁助理。”皇甫昕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微笑。
第五章 阴谋初现
李川一时没回过神儿来，心里直犯嘀咕，有这样随便乱点的吗？这跟在餐厅点菜貌似没什么区别啊！
难道现在市场上严重缺人到这种程度了？可哥们我连你们公司门朝哪开，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啊！
不过听到“月薪五千”这几个字之后，李川还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对于一个身上只剩下几十块的无业游民来说，月薪五千无疑是十分丰厚的待遇了。更何况，既然想要体验一下同龄人的生活，眼下可是个好机会。
见着李川点头，皇甫昕当即把手伸了过来，说道：“很好，那把你的简历给我看一下。”
说罢，还不忘示威性地扫了旁边的中年大妈一眼。
但李川见皇甫昕跟自己索要简历，不由愣了一下好一阵子，终于吐出两个字：“呃……没带。”
这话一说出口，立马遭到周围无数求职者的鄙视。
“这尼玛开什么国际玩笑，简历都没带，那你丫的跑来招聘会玩泥巴啊？”
“哟，还穿着这么高调的t恤，难道没看见门口写着需穿正装入场吗？”
“对头，破t恤衫还整个海贼王路飞，这孙子还挺逗，二不二啊？”
中年大妈也开始找回场子来了，一脸嘲讽的讥笑道：“我看不是没简历，而是不好意思拿出来吧？你这种进来浑水摸鱼的人我见多了。”
她虽然这番话是看冲着李川说得，不过她的那张刻薄大嘴却是一直对着一旁的皇甫昕。
这下得了，谁是好人谁是小人，李川闭着眼睛都能闻得出来，随即打着哈哈说道：“大姐，我是真的没带。”
“哟，哟……脸皮还真厚啊！那我问你，你是211还是985出来的啊？”中年大妈今天看来不落一下皇甫昕的脸面，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都不是。”李川嬉皮笑脸地耸耸肩。
“那你有没有什么国家级奖项或者特殊性技能啊？”问完这个，中年大妈已经开始偷笑了，她倒要看看皇甫昕最后要怎么收场。
“这个，还真不好说。”
如果在恶劣风雪天气底下，依然能够精准地命中2400米外的目标也算是一种特殊性技能的话，那李川算是符合要求。
不过这种事情，说出来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
“不好说还是不好意思说啊？没关系的，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再说了，就算是一张厕纸也有它的用处的嘛……”
“嘭！”
中年大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她面前的木桌应声裂成两半，裂口光滑整齐，就算是机器切割也不过如此。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中年大妈看看李川，再回头看看地上的木桌，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可是五六厘米厚的实木长桌，就算是动用电锯，也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将其锯开。
这个家伙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拍一下，竟然就裂开了？
到底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李川缩回右手，顺势松了松手腕，笑道：“博文集团旗下好像有建筑公司，不知道徒手切割木材算不算特殊性技能？”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一阵怪诞的铃声骤然响起：“接电话啊，接电话……你不接啊，我不挂……”
皇甫昕顿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后小脸一红连忙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
她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个淘气的表妹又把自己的来电铃声给换了。
接起才听了几句，皇甫昕便蹙起了眉头，脸色不佳地挂完电话，着急地对李川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博文集团的正式员工。赶紧跟我走一趟，去昕昕购物广场，那里出事了。”
说完，她直接风风火火地跑出了招聘会场……
皇甫昕的车速极快，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川不敢打扰，一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信不过她的技术。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便到了工地。
昕昕购物广场是集团半年前新上马的项目，这个购物广场的主体建筑只占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用地面积，其余全是绿化用地和附带的各类健身设施。
与其说是购物广场，还不如说是悠闲公园。
李川见状心里琢磨着，照这样看，项目进展应该相当顺利才对。
偏偏皇甫昕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走进工地李川才发现，工人们正三五成群地坐在大棚里面抽烟聊天，没有一个人开始施工，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一看到皇甫昕，包工头袁兴德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说道：“谢天谢地……皇甫经理您总算来了。这眼看就要过中秋了，怎么着也得把第一期的工程款结一下吧，下面几十号人等着我发工资呢。”
“袁大哥，这事我知道了，而且也理解您的难处。可是现在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不在南都，我来之前问过财务，这笔款项应该是一个月前就已经批出去了的。”皇甫昕努力解释道。
其实早在两天前，皇甫昕在整理文件的时候就发现有猫腻，原来的承建公司将这个项目低价转给了现在的施工队，所以她连忙联系项目负责人，可惜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底下的人都说这个唐经理带队去了归宁考察，起码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问题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钱啊！唐经理说要等公司的财务出账。可我打了多少电话，他一直推脱说快了…快了…皇甫经理，您跟我撂句准话，到底还要等多久？”
袁兴德有些急了：“我父亲也认识皇甫董事长，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次实在是抗不住了，不得不直接打电话找您。”
“好了，袁大哥。我答应您，肯定会在中秋节之前处理好这件事，给大家一个交代。”皇甫昕现在也只能这样说了，毕竟公司不是她一个人的，要想从财务那边直接拿出三百七十多万现金，还得花些时间。
“行！只要在中秋节之前见到钱，我保证底下的人不会闹事。”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袁兴德也只得见好就收，“既然都来了，我带你上顶楼看看吧，在上面能看到整个广场的情况。”
一行三人顺着楼梯边走边聊，四处查看。
皇甫昕虽然不太懂建筑，可是现在一路看来肉眼所见，这个袁兴德的本职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
看着底下宁静的绿荫小道，优雅的凉亭长椅，皇甫昕深深感受到父亲当初这个决定的价值，有些东西确实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咦？我的手机好像掉了！我回头找找，你们先自己参观一下。”袁兴德突然说道。
“没事，你去吧。”皇甫昕挥挥手，并未在意。
“看来这是个公益项目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川不禁感叹，“现在的房价居高不下，这么大片地方作为悠闲公园，手笔非凡。”
“当初整治的时候，不少同行都跑过来询问这块地皮卖不卖，其他董事也主张建一个新楼盘都被父亲力压下去。其实，建这个购物广场，公司亏本不少。”
“因为你父亲的选择，与一些人有了利益冲突是吧？”李川联想到早上在招聘会场的那一幕，看来公司内部很多人都对皇甫昕不太买账。
“没办法，这是父亲一直以来的心愿，他……啊”皇甫昕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巨响……
“嘭”！
第六章 审问猫腻
“有人坠楼啦！大家快过来帮忙啊！”
“出事儿啦，快来人，赶紧救人啊……”
等李川和皇甫昕二人匆忙跑出大楼，这才看见旁边的一个脚手架周围聚集了一堆人。
李川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发现地上躺的赫然就是刚才独自回头找手机的袁兴德。
短短的两分钟，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样子是从五楼的边缘掉下来的，刚好砸到这堆脚手架上，两根拇指粗细的钢筋透胸而过，瞬间没了气息，升级全无。
“肯定是他们两个将袁工头推下楼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哗~
周围的工人齐刷刷地望向刚刚挤进来的李川和皇甫昕，立马有人反应过来，跟着喊道：“肯定是他们两个！刚才还听到他们跟袁工头争吵呢，一共拖欠咱们三百七十多万的工资了！”
提起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被拖着不发，其他人也跟着义愤填膺地喊道：“就是，就是！”
李川意识到周围的人情绪激动，担心会出乱子，于是低声说道：“皇甫小姐，这事还是先报警吧，我护着你离开这里再说。”
看到李川拉着皇甫昕转身想要离开，人群中又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别让他们跑了！他们是杀人凶手！兄弟们，抓住杀人凶手……”
随即，围观工人们的情绪被立马调动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李川一把将皇甫昕挡在身后，大声喝道：“事情没查清之前，你们凭什么乱说？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了再说。”说着话的功夫，他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没有想到的是，电话还没拨出去，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阵警笛声。
谁报了警？竟然来的这么快。
不过眼下却没空理会这个，李川挺直胸膛，瞪大着眼，好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
身后的皇甫昕已经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紧紧拉着李川的衣服，生怕这些彪悍的工人会动手打人。
听到警笛声，工人们也冷静了不少，可是依然紧紧地围着他们两人，直到警车开进工地。
“让开！让开……这里是不是发生了命案？”四名身着鲜亮制服的警察推开人群，吆喝着走了进来。
“是啊，警察同志。就是他们两个把我们的工头推下了楼，现在尸体还在那边。”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工人指着李川和皇甫昕说道。
“肖兵，你过去看一下。”领头的中年人叫万建通，是区派出所的一个中队长。
被唤作肖兵的年轻警察快步走到袁兴德掉下来的地方勘察了一下，随后大声喊道：“万队，确实已经死了，初步判断是堕楼身亡。”
万建通扫了李川他们两个一眼，吩咐道：“大张、罗伟，将这两个嫌疑人带回去！肖兵，你留在这里好好保护现场，等着市局鉴证科的人过来勘察现场。”
说完，他身后的两个警察便过来押他们上车。
皇甫昕一开始还想挣扎，被李川用眼神制止住。
很快，两人就跟着上了警车被带到了区派出所。
被领进一个四五平方米的小房间之后，那名干警将他们的手机收去了，顺便把门一锁，房间内就只剩下李川跟皇甫昕两个人。
狭小幽静的小房间里顿时一片默然。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皇甫昕率先打破了沉默，唏嘘道：“袁大哥怎么会突然就坠楼了呢？真是太恐怖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嘘……”
李川竖起手指，作噤声状，侧起耳朵仔细听着。因为门外不远处，隐约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把声音正是刚才那个万队长。
“你给我盯紧点，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是，万队。不过……这闹出了人命的，可都是大案啊，我们不用立刻上报？”
“急什么！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操心，我现在不就是去所长那里么？快点回去看好！”
“是，是……”
接下来，房间外头周围再无声息。
看到皇甫昕疑惑地盯着自己，李川轻声说道：“不用担心。工地出了这样的大事，相信公司的人很快就会知道，他们应该会联系律师过来解决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他们凭什么认定我们就是嫌疑犯啊，还把我们的手机收走了。”皇甫昕已经从最初的惊慌中渐渐缓过神来。不过她看起来也只比李川大上两三岁，刚刚读完工商管理硕士，跟李川一样没什么社会经验。
“这个是有点奇怪，不过不用太过在意。既然不关我们的事，怎么也扯不到我们身上的。一会如果有人来问话，除了基本情况之外，其它的等律师来了再说吧。”其实李川的心里也没底，不过看到电影里面的主角都是这样安抚人的，他也只好搬出这一套来。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走进来的是一个英俊爽朗，满脸正气的年轻干警。
只见他倒了两杯纯净水分别放到李川和皇甫昕的面前，然后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微笑着说道：“不用紧张，由于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跟遇害者在一起，所以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带你们回来问话。来，先喝杯水润润喉咙……”
紧接着，他从文件夹内抽出一叠信笺，下意识地转动手中的签字笔，向皇甫昕问道：“你先来吧，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皇甫昕隔着宽阔的桌子望了望干警面前的信笺，回答道：“我叫皇甫昕，是天岳集团董事长皇甫博文的女儿，现在住在离尘海畔27号。”
“喔？有钱人住的地方。”干警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早上来到清溪小区东边的昕昕购物广场是为了什么事？”
“我爸爸生病住院了，所以我现在以总裁助理的身份负责监督公司的运作。早上接到工地包工头袁兴德的电话，说再不发工资他们就罢工，于是我就带着我的秘书赶过去处理这件事。”说完，皇甫昕还指了指身旁的李川，示意他就是自己的秘书。
“那你跟遇害者袁兴德在工地里面是不是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干警继续问道。
“其实根本算不上争吵，我只是跟他解释清楚关于工程款的问题。”
“根据现场目击工人的反应，事发前袁兴德的情绪很激动，还扬言你们集团再不补发拖欠的三百七十余万工程款，他就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让你们集团身败名裂。”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点着急，不过我解释清楚之后，他就表示谅解了，还带我们去检查工程的完成情况。再说了，我们天岳这么大的一个集团，怎么可能拿不出区区三百七十万，只不过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暂时出差了而已。”皇甫昕的回应还算得体。
“嗯……”干警答应了一声，将记录纸撕下来拿在手上，合上文件夹，起身说道：“暂时就聊到这里吧，不过你们还得在这里坐一下。我现在去请示领导，如果没有其他情况的话，你们应该就可以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房间中再次剩下李川和皇甫昕两个人。
“呼……还好，刚才吓到我了。”皇甫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释重负地说道。
李川却皱了皱眉头，绕过桌子拿起刚才那名干警忘了拿走而留下来的那叠信笺细细端详着……
第七章 伪造现场
信笺上面残留有第一页的笔迹压痕，但是李川发现上面压根儿就没有文字的痕迹，而完全是无规则的涂鸦。
也就是说，刚才那名问询的警察根本就不是在做笔录，而是在演戏！
皇甫昕看到李川手上拿着一叠空空如也的信笺出神，不禁疑惑地问道：“没事吧？你在想什么呢？”
李川随手将那叠信笺扔回桌上，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看起来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恐怕是有人给你设的局。”
“不会吧？我才刚毕业回到公司没有几天，怎么可能跟人结仇。就算是无意中得罪过什么人，恐怕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把戏抹黑我。”
皇甫昕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再说了，袁工头失足坠楼是个意外。虽然公司有一定的责任，但是怎么也赖不到我们两个的头上吧。我已经想好了，毕竟是在工地发生的意外，公司一定会负责到底，该赔偿的一分钱也不会少。”
“就怕袁工头只是一个枉死的棋子……”李川紧皱眉头，呐呐地自言自语，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隐隐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对哟，刚才忘了找他们拿回手机通知法务部的人，也不知道派出所会不会打电话到公司。刚才那位警察看起来蛮好人的，还很帅……”
“没错，原来是这样！”李川突然出声打断皇甫昕，吓了她一跳。
说完，李川开始四下打量，唯一一个窗户上是焊死的不锈钢栏杆，而房门不用想也知道是锁住的。就算强行撞开，也必定会惊动到外面的人。
“哎……你在找什么呢？”
皇甫昕觉得李川的反应和表现很奇怪，忍不住再次疑惑地问道。
李川没有回答，无意中抬头一看，心中顿时大喜，连忙跳上桌子打开一块吊顶石膏板。他探头进去瞧了两眼，这才回过身来对皇甫昕说道：“我始终觉得这件事里面有猫腻。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啊？这里可是派出所，你千万别捅出什么乱子来。”皇甫昕不笨，她已经看出来了，李川是想通过天花板的通风管道爬出去。
“嘿嘿……”李川咧嘴一笑，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双手一撑，灵活地钻进了管道之中。他的身材壮硕，只能在这小小的通风管道里艰难地匍匐前行。
爬过一个弯道，透过旁边的栅板，李川看到了刚才给自己做笔录的那个干警，还有先前火速赶到现场抓人的万队。
只见那个干警站直腰身，恭恭敬敬地说道：“万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稳住了他们，不过估计撑不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足够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了，嘿嘿……好了，你出去继续盯着他们。记住机灵点，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说完，万建通点上一根玉溪，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翻看手中的报纸。
果然有问题！
李川这下不敢再作耽搁，迅速爬到楼梯拐角处的洗手间回到地面，悄悄从侧门溜出了大楼。他四下一看，发现院子边上的车棚里摆有几辆破旧的摩托车，外面还围着一道被雨水刷得泛白的封条：失物认领。
沉思一阵，李川心中有了主意。
眼瞧周围没人，他走过去拉出其中一辆，晃了晃车身，听声音油箱里面的油还不少。
随后，他大大方方地拉着车走出门口，路过门卫亭的时候，里面那位四五十岁的值班员正和一个清洁大姐聊得火热。
李川率先冲他点点头，微笑着骑上摩托车径直出了院门。
“咦……我们派出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帅小伙啊？”清洁大姐看着李川远去的背影，纳闷地问道。
“帅顶个屁用啊，还不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家伙。”值班员大叔扔掉手中的烟头，不屑地回了一句。
“对啦，对啦。就你的毛多，死鬼……”
就在两人眉来眼去的时候，李川已经骑着摩托车往昕昕购物广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刻的昕昕购物广场外围停着四辆警车，入口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路过的民众好奇地往里观望，守门的干警便会马上大声呵斥：“散了，散了！工人因为老板欠薪罢工闹事，新闻频道天天都在播，有什么好看的！”
李川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入，而是远远停好了摩托车，翻过侧边的围栏，悄悄摸了过去。
先前袁兴德堕楼的时候，自己和皇甫昕急急忙忙地冲下楼，就连袁兴德在哪里摔下去的，怎么摔下去的，全都一头雾水。
既然这样，返回现场一探究竟显得尤为重要。
工地上那二三十个工人已经被两个干警聚到了一起，似乎是在跟他们交待什么事情。
而袁兴德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李川心中冷笑不已，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上楼的楼梯附近有人在把守，李川不想惊动他们，只好通过外墙的竹架爬上二楼，再蹑手蹑脚地走到顶层。
刚转过楼梯口，没想到不远处已经有三个人在了。两男一女，不过都是身着便服，而且其中一人的手臂和脖子上都刻着夸张的纹身，看样子不像是警察。
李川藏身在墙角，隐约看见他们好像在地上捣鼓着什么。担心太过靠近会被发现，于是拿出手机试着把画面拉近一些。
透过屏幕，能看到他们是在整理地上的脚印。因为大楼内的灰尘有点厚，所以但凡有人走过都会留下脚印，他们现在就是在地上制造出两组凌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护栏外面。
而且，李川赫然发现这里竟然是袁兴德坠楼的位置。再往边上看，自己和皇甫昕与袁兴德分开后继续前行的脚印全部都被刻意地抹掉了！
单就效果而论，这三个人还真是具备专业水准。不过几下工夫，竟然就能将现场的痕迹来了个彻底的颠覆。
“狸子，你看这样行了么？”纹身男站了起来，用力舒展一下腰身，发出咔咔的声响。
旁边那被唤作狸子的女人大略地看了两眼，冲着他点点头：“差不多就行，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时间快到了，准备撤吧。”
纹身男一边小心翼翼地撤出脚下的范围，一边嬉笑道：“好咧！半个小时就到手五万块，这买卖真划算，嘿嘿……”
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提醒道：“出了这栋大楼，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言语。你啊，都说过多少遍啦，守住自己的大嘴巴！看看人家羊子，每次都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好好学着点，不然早晚闯祸。”
“知道啦，又来这一套……走吧，要不咱们几个先去悦凤茶楼吃点东西？”纹身男自知理亏，讨好似的转移话题，因为他知道狸子平时最喜欢去悦凤茶楼的小吃。
“也好，反正下午没事，那里的凤爪还真是蛮够味道的。”说完，狸子摆摆手，示意还蹲在地上的羊子起身离开。
李川刚想过去制服他们，好拉去派出所为自己和皇甫昕洗脱嫌疑。没想到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他扭头一看，是一辆警车，不过没有鸣笛。
车门迅速打开，来人正是区派出所的中队长万建通。只见他急急忙忙地冲上楼，到达顶层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你们……有没有看到，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家伙……来过这里？”
狸子看到万建通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万队，不是说弄好之后才带人过来的么？”
万建通顺了顺气息，这才继续说道：“那小子刚刚在派出所的审问室里面不见了，我立刻赶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楼下还有你的人守着呢。再说了，就算来了又可以怎样，羊子一只手就能将他拿下。”狸子伸手指了指空荡荡的楼面，示意根本就没有看见其他人上来过。
“那就好。你们搞定了么？”
万建通瞬间放下心来，他其实也不相信一个刚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能玩出什么花样，只是突然发现他消失了，所以才急着赶过来瞧瞧。毕竟这件事他不能搞砸了，不然后果难料！
“刚刚完工，万队要不要检查一下？”狸子看了看地上的作品，神情轻松地问道。
“鸿爷的人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这就通知刑警大队的人过来。东边的树林开了一道小门，你们在那里离开吧，没人。”万建通早就计划好了，目前的态势正在往预先设计好的方向发展。
“得嘞！狍子、羊子，我们走人。”
狸子小手一挥，一行三人利索地撤出大楼。
而隐藏在暗处的李川，双眼如鹰视狼眸般直勾勾地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闪烁透着凛冽……
第八章 羊子如狼
李川思索片刻，便打消了直接冲出去的念头，而是选择远远跟着。
如果按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下去，这件事弄不好还真的会让自己顶上一个蓄意谋杀的罪名。
因为一旦有人存心陷害，一个两手空空的应届毕业生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既然选择离开，他就不想跟组织再有任何的瓜葛！
至于皇甫昕，虽然她现在名义上是董事长助理，暂时代替他父亲管理集团的主要事务。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公司里面不少人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帮忙。
皇甫博文这一病，公司已经开始乱了……
还好，侧门那边刚好是李川停摩托车的地方。
看到他们一行三人上了一辆普通的面包车之后，李川也赶紧骑着摩托车尾随而去，他必须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幕后捣鼓这个把戏。
可惜，李川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实力……
才转过三个街区，面包车内的羊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有尾巴。”
羊子平日里难得开口，沉默寡言，不熟悉的人还会以为他是个哑巴。可在这三个人当中，他无疑是做事最认真的一个。此刻，狍子忙着搜索窗外飞速掠过的美女，狸子在翻看着手机，只有他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
狸子听闻，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果然有一辆破旧的摩托车远远尾随，如果不是羊子，一般人恐怕还真发现不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明媚的曲线，笑道：“狍子，先别去悦凤茶楼，改道江边小屋，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谁。别开太快，小心他跟丢了。”
狍子瞄了一眼倒后镜，腾出手来拍拍胸膛，说道：“嘿嘿……其他方面不敢吹嘘，要说别让人跟丢，我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接下来，狍子果然没有食言，驶出一段距离之后离开拥挤的主干道，进入外环路。这样一来，不仅自己能看到跟踪之人，而且确保他不会跟丢。
李川显然还没意识到已经被人发现了，依旧不急不缓地远远跟着，看样子就像是一个无聊的观光客。
没过多久，面包车就停在了江边的一间小屋旁边，这里是他们平时碰头的地方。
三个人下车后，有说有笑地走进屋内，顺手带上了门。
李川小心翼翼地把车放好，顺着江边半人高的草丛悄悄摸了上去，紧贴墙边，隐约听到屋内的狍子和狸子正在聊天。
“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人，要不要问一下再动手？羊子下手那么重，小心把人打残了。”
“不用，顶多是一个小喽啰而已，就算打错了也没几个人会来找我们麻烦。”
“有羊子这家伙在，确实没人敢来找我们麻烦，哈哈！”
“有时间你少去点酒吧，把身板练得结实点，别什么事都靠羊子抗着。瞧你这身架子，迟早被酒色掏空！”
“嘿嘿，这不是戒不掉嘛。”
两人在屋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李川还是想继续偷听一会，看能不能获得一些重要的线索。突然，他眉头一紧，感受到身后透过来一道危险的气息。
在西北戈壁与死神较量了大半年，李川感知危险的能力已经相当强悍。他猛地转过头，只见羊子正站在不远处，目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李川心中一震，没想到竟然有人来到自己的身后也毫无知觉，难道这段时间没有训练，能力下降得很快？不过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他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躲躲闪闪，干脆大大方方地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羊子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是一直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反而是侧边的房门悄然打开，狸子和狍子缓缓走了出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先问你才对吧，毕竟这间房子是我们的住处。聊聊吧，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狸子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冲着李川勾了勾，示意他走过来说话。
不过李川并没有中计，因为就在狸子说话的同时，他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劲风，羊子的身手很快，虚影一晃便冲了过来。
眼看羊子绷紧的拳头就要砸到自己面前，李川迅速弓下身子，同时右脚抬起，大力踢出。
羊子微微侧开，闪过李川这一脚，右拳随即勾起，迎着他的头部横扫过去。
这一拳劲风激荡，若是拍实了，恐怕半边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被砸个稀巴烂。李川不敢大意，竖起左臂一格，一股大力汹涌而至，凌厉霸道的拳劲将他整条手臂震得微微发麻。
一击奏效，羊子没有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左手当胸一拳紧接而来。
李川的瞳孔急速收缩，眼看羊子这种大开大合的打法，自己如果一直退让，定然弱了气势。想到这里，他干脆也不躲不闪，右拳奋力穿出。
两拳相接。
“啪！”地一声闷响，两人的衣袖齐齐被劲风卷起，几乎同时向后退出数步。
羊子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看了看自己微微胀痛的拳头，舔舔嘴唇，再次冲了上来。看这架势，平时沉默的羔羊，原来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在他眼中，李川就像是猎物一般。
对于这样一个有点挑战的狩猎过程，他显然更有兴趣。
虽然羊子的招式毫无章法，犹如小孩子打闹，不过却是招招凶悍，危机四伏，两只砂锅大的拳头一直对着李川的脑袋和胸口猛砸。
若是巅峰时期，李川自信能在三十秒之内将他打趴。可是现在，他只能凭借着经验力争不败。两人一来一往，转眼间便缠斗了数十回合……
羊子越打越兴奋，感觉好久没有经历过这么痛快的交手一般。也难怪，按照他的实力，街边的小混混哪里经得住他两拳，自然没有什么意思。
此刻的他拳路刚猛，气势磅礴，执着于进攻，一心一意要把李川直接击倒，就算被接连几拳打在小腹和后背也丝毫不在意。
李川还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颇为消瘦的家伙抗击打能力竟然如此强悍，自己拳头的力道绝对不轻，一连击中三拳，可他却压根像挠痒痒一样，这还怎么打下去啊！
在一阵快速进攻过后，李川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想抽空缓一口气。
没想到羊子机警地抓住机会，快速向前挺进一步，不再用拳，而是直接欺身来到李川胸前。紧接着腰身一扭，转过身来，身体如一张横放的巨弓，肩膀挟带一股势如劈竹的气势重重撞向李川的胸膛。
面对羊子忽然之间的变速突进，李川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有将两臂挡在胸前，迎上了这一招刚猛霸道的贴山靠。
下一刻，羊子瘦削的肩膀如推倒的泰山一般狠狠地撞上了李川的胸膛。
“砰！”
一声闷响，李川被这一记重重的贴山靠给推得退开十数步，差点碰上房屋旁边的围栏。浑身骨头好像散架了一般，胸口更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稀奇古怪的画面。云雾环绕，亭台楼阁，木桌石椅……仿佛置身于古代的名山大川一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背冷不丁的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虫子叮了一口。
第九章 骨牌融合
李川艰难地转过身，在昏迷的前一刻，只看到狸子正在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双大眼似笑非笑……
“要不咱们直接给这小子的手脚捆上铁块，扔到河里沉底算了。”狍子有些不耐烦地搓着手掌，李川的突然出现害得他到现在还没喝上酒，实在气人。
“狍子！才出来几个月，这么快就忘了规矩？说好了收钱办事不杀人，以后别让我再听到类似的话！”
“唉，阿狸姐……这小子分明是从工地就开始跟着我们，谁知道他是哪条道上的。”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瞧瞧。”说完，狸子一挥衣袖，径直推门走进屋内。
才一个照面，她便愣住了，只见李川虽然被困得像个粽子一样扔在地上，可是身体周围却聚集了一团淡淡的白雾，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海仙境一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桀桀……真是天助我也，第二块天魔甲碎片竟然自动送上门来。”
“谁在说话？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狸子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厉声喝道。
“我是谁？恐怕这天底下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我的名号，哈哈……先别管这些，物归原主吧！”
听着这阵阴冷的声音，狸子是真的有些不寒而栗。因为她分明看到，躺在地上那人的嘴巴根本没有动过，依然在昏迷之中，这个声音绝对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狸子下意识地迅速转身，试图跑出木屋，可惜已经晚了……
还没等她转过头去，身体就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与此同时，胸口处的挂饰越来越烫，似乎要将包裹它的衣服烧穿一般。
“咻……”
一声轻响，狸子的胸口突然飞出一块黝黑的骨牌挂饰，就跟李川当日的一模一样！
狸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块骨牌飞落到李川的胸口，仿佛血溶于水一般，瞬间没入其中，痕迹全无。
“小子，在我闭关出来之前别再出意外，不然我饶不了你！”
紧接着，李川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小型的漩涡，犹如长鲸吸水，将那团白雾吸个干干净净。
“啪……啪……”
随着一连串的闷响，捆住李川的绳索节节断开。
李川猛地睁开眼，茫茫然地看着身上断裂的绳索，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等他看到僵直站在门边的狸子时，瞬间警惕起来，先前就是她出其不意的一根银针，才让自己昏迷了过去。
这三个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要问清楚，想到这里，李川一跃而起，趁着外面的人还没发现，先把狸子拿下。
却不料还没冲到狸子跟前，李川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就像是玄幻电影里面的特技一样，四处山崩地裂，天地变色……
“啊！！！”
脑海里瞬间涌入大量的信息，李川双手紧紧扯着头发，表情十分痛苦。
“阿狸姐，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羊子和狍子听到声响，齐声喝道。
李川深知那个羊子难缠，更何况经过刚才的短暂昏迷，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好像越来越弱了，以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他们三人，只能暂避锋芒，从窗户跃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能猜到是那个羊子。
如果被他追上了，恐怕再难脱身！
远远看见堤坝上有一辆警用摩托车在飞速驶来，本着有困难找警察的理念，李川赶紧一边挥动双手，一边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几个跳跃，李川就挡在了摩托车面前，继续喊道：“警官，那边有三个……”他刚想回头指认羊子他们，没想到后面已经空无一人。
跑得可真够快的，不过也好，省得跟他们缠斗耽误时间，皇甫昕还被关在派出所呢。
李川刚刚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迎面透过来一阵寒意，只见跟前这辆白色交警摩托车上坐的竟然是一位美女。
李川喜欢看美女，特别是在无情的杀戮之后，如果不及时看看美女舒缓心情，恐怕很快就会变得跟队长一样，眼神冰冷而且毫无感情。
可惜眼前这位美女交警显然一点也不喜欢看帅哥……
一身交警制服的顾苒现在心情十分糟糕，进入刑警大队这两个月以来，无论是破案速度还是抓贼数量，她都遥遥领先其他队员，本来以为等着大队长晋升副局长之后，自己就能代替他的位置，谁知道竟然被调到交警队执勤。
她现在对三天前那个拦车抢劫的匪徒无比怨恨，如果不是他那么不经打，一个过肩摔就弄成重度脑震荡，一直到现在依然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上级也不会将自己调到交警队反省。
她顺着李川手指的方向望去，河滩上面空荡荡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因此，她看向李川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越看越像那天拦车抢劫的混蛋，恨不得再将他摔一次。
李川自然看出这位美女交警的眼神有些怪异，只是自己现在浑身乏力，说不好打不过她，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生吞了一般，还是走为上策。
想到这里，他赶紧笑着摆摆手：“警官你好，警官再见……”
“你刚才不是说有人要杀你吗？”顾苒下了车，一步一步向李川逼近。
“没有，没有……我可能有点中暑，所以才会胡言乱语。”李川越发觉得眼前这位美女警官像是被魔鬼附身一样，给人一股怪怪的感觉。
“你没有胡言乱语，因为是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顾苒一个跨步贴了上去，情景跟那天几乎一模一样，她右手扣住那个拦车抢劫的混蛋的手臂，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啪！”
李川被狠狠扔到了水泥地面，他现在确实毫无招架之力，没想到这个美女交警的身手还真不赖，这一手过肩摔极为娴熟，显然实战过无数次。
“我叫你脑震荡，我叫你脑震荡……”顾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再度冲了上来，双手抓住李川胸前的衣服，看来打算将他像面团一样狠狠翻滚几个来回。
可惜这次她要失望了。
李川已经缓过气来，趁着顾苒弯下腰的机会，反手缠上她的双臂，同时双脚用力，腰身一拧，顺势转到了她的背后。
顾苒一愕，显然她没有预料到刚才还被自己轻松摔在地上的家伙竟然有这般身手，等她反应过来，李川已经紧贴在她的身后，双手像钢圈一样将它锁住，脚上也不含糊，将她整个人锁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作死！竟敢袭警，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顾苒虽然嘴上说得强硬，眼下确实没有一丝办法，要知道被这样的姿势锁住，除非自己的力量足以将他的手腕关节和五根手指断开，否则别想脱身。
李川哪敢松手，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他现在很肯定，这位美女警官的脑袋要么是一根筋，要么是很多根筋缠绕在了一起，不然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往死里揍。
“我数三下，还不把我放开后果自负！三，二……”
二字刚喊出口，声音戛然而止。
第十章 我真有事
李川横在她胸前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两下。
“流氓！我要剁了你的手！！！”顾苒几近暴走，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人，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欺负。
身为刑警，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毛贼贴身摸胸，如果现在能拿到一把刀，恐怕她真的会一刀砍掉李川的手。
“你先冷静点，我是真的有困难找警察。”李川明显能感受到这位美女警官的身体由于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一股狂暴的能量即将爆发，哪里敢松手。
“你快放开！”
“不放。”
“你快放开，我喘不过气了……”僵持一段时间，顾苒终究还是服软了，身体慢慢平复下来，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那我们先说好，放开之后你不许再找我麻烦，我是真的有事。”李川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只能期待这位美女警官的神智已经恢复正常。
“好。”
话音刚落，顾苒只觉得胸前一松，那两只大手已经迅速抽离。她立马转过身，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配枪早就被收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的怨气，说道：“我是刑警大队的顾苒，你到底有什么事？”
此刻的李川已经退到了五步之外，他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我就说嘛，以你的姿色和身手，怎么可能只是一位普通的交警。那你先看看这段视频……”说着，李川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有了云盘这个东西，他可不担心顾苒会把视频删掉。
“哼，总算看到这三个家伙的正面了，你们给我等着！这是……万建通？”顾苒皱着眉头将视频看完，接着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
“这件事说来话长，路上再跟你交代。我们先去区派出所，我的老板估计还被关在那里。”李川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皇甫昕现在怎么样了。
顾苒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天生对破案抓歹徒奉为天职的她还是选择相信李川的话，果断发动摩托车，往区派出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顾苒的车技不错，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区派出所的门口。
还没等她把车停稳，李川便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去。
“你给我站住！”顾苒大声将他喝停，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追了上去，反手将他扣住，怨恨地瞪了一眼，犹如押送疑犯一般将他推了进去。
李川苦笑一下，自然知道这是顾苒的故意报复，也没跟她计较。
两人刚走进大厅，便有人迎了上来，不过并不是冲着李川，而是他旁边身材火爆的顾苒。
“顾苒，才出去巡逻不久又抓到一个毛贼啦，这次是抢劫还是斗殴啊？要不要我帮……”万明辉热情地问道。
可惜他还没有说完，顾苒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让开，别挡着路，没看见我正忙着啊！”
这个万明辉正是万建通的儿子，他还有一个身为区长的二叔，所以在这一带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不过顾苒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押着李川头也不回地往里面的审问室走去，令他尴尬不已。
盯着顾苒远去的背影，万明辉狠狠地咬了咬牙：“哼，臭娘们，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等我查清了你的底细，一定要你在我面前跪下唱征服！”
“辉哥，我看那小子有点面熟，好像……对了，就是万队长中午抓回来的那小子，在审问室畏罪潜逃，没想到被顾苒抓了回来。”
“还有这种事？你快跟上去盯着，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爸。”
就在万明辉跑去通知他老爸的时候，顾苒已经将李川带进了审问室，说道：“你这事我管了，就凭万建通公然勾结犯罪团伙，我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很快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顾苒便转身离去，径直走向万建通的办公室。
“原来是小顾啊。来，坐下说话……”虽然半个屁股已经坐上了副所长的位置，可是万建通却不得不对顾苒客客气气。
谁让人家是市公安局长亲自推荐进的刑警大队，如果说她没有背.景，万建通打死也不相信。
只是明里暗地查探好多次，都还没弄清她跟卢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就有点奇怪了。
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偏偏要去招惹她，希望不要弄出什么乱子。
在例会上，顾苒见过万建通几次，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将李川的手机扔到他面前，冷冷地说道：“万队长，不知道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万建通眉头一皱，疑惑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只见里面正在播放他刚才在昕昕广场楼顶的那一幕。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过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茫然地问道：“小顾啊，这个视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万队长，视频的来源不重要吧，里面的内容才是关键。没想到万队长竟然……”
“这绝对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栽赃嫁祸！这一年到头，落在我手上的毛贼没一百也有八十，肯定是他们制作这个假视频来抹黑我。这样，我现在马上拿着这段视频去找专家验证。”
“等等……万队长，这好像不合规矩吧？既然你牵扯到这个案子，那所有有关的资料你都不能直接经手，我没说错吧？”顾苒追查这个古怪的犯罪团伙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一丝线索，怎么可能会被万建通拿走，更何况他很有可能牵涉其中。
“既然说到章程，小顾你现在还在交警队执勤，恐怕也不方便插手我辖区内的案件吧？”万建通眼神一冷，不管这个顾苒什么来头，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然自己铁定遭殃。
“万队长难道忘了？命案都要上报市局，而我的编制还在刑警大队里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市里最好的专家来鉴定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顾苒料定万建通不敢当面跟自己闹翻，因为这样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好吧。”
万建通愣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回，继续说道：“那就麻烦小顾了，代我向卢局长问好。”可就在顾苒的手刚刚接触手机的时候，万建通突然一放，手机瞬间滑落……
第十一章 都是误会
第十一章
“扑通！”
顾苒眼睁睁地看着手机掉进了桌上那杯滚烫的咖啡里面！
另外一边，李川总算能安安静静地坐上一会，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是要去猎杀一名贩毒团伙的头目，他确保能在最短时间完成任务，只是现在回到了都市生活，既然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普通的市民，就不能再像身处国外一样无所顾忌。毕竟这里不是泰国边境，不是西非沙漠，也不是哥伦比亚的热带雨林……
而且，真正令李川感到心神不宁的，是脑海里不时掠过的那一幅幅奇怪的画面，那些并不是他的记忆，可是偏偏不受控制地接连出现。
更为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急剧流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半，如果让他最能依仗的资本都没了，那就切切实实没有安全感了。
想到这里，李川用力地甩动几下脑袋，试图将这些杂念全部甩掉。
“嘭！”
审问室的门被应声踹开，万明辉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看到李川轻轻松松地坐着，顿时喊道：“好小子，竟然能从我们派出所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肯定以为我这里是菜市场！”
万明辉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人动手：“他不是喜欢跑嘛，给他的手脚都锁上，看他这次还能不能跑掉，嘿嘿……”
李川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等到自己被手铐锁上之后，万明辉肯定会关掉摄像头，好好招呼自己。只是自己跟他素未谋面，不可能有什么过节，总不会是在顾苒那里受了气，发泄到自己身上吧。
没想到李川还真是猜对了，万明辉现在确实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而且看到李川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更令他觉得自己毫无威风可言。如果不让他吃点苦头，这件事传了出去，外面的阿猫阿狗还不翻天了。
估计他平日没少做这样的事情，那两个干警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你打不过我。”李川依然一脸的淡然，虽然现在力量大不如前，可还不至于被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吓到。
“丫的，看你一会还能不能继续嘴硬。”万明辉转了转右手手腕，这种情况他见多了，等到真的拳头落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不求饶的。
“辉哥，等等……”看到万明辉想直接用拳头解决问题，一旁的那名干警连忙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辉哥，用拳头还会弄疼自己，要不试试这个？
只见他从腰间掏出一条黝黑的警棍，前头部分还裹了一层毛巾。
“好东西。小罗啊，真有你的。”万明辉一把接过警棍，果然还是这个使得比较顺手。裹上了毛巾，不会留下警棍特有的齿痕，可是打人还是一样的疼。
眼看得到夸奖，小罗更加卖力，干脆跑到李川的后面将他摁住，继续说道：“辉哥，我帮你定住这小子，保证一打一个准。”
“嘿嘿，如果你现在求饶，顺便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溜出派出所大楼的，说不定可以少挨几下。”万明辉狰狞一笑，眼看小罗已经准备就绪，随即对着李川的肩膀狠狠砸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个被酒色掏空的花架子，不过万明辉这一棍还是有几分威势，力道不轻。可惜跟羊子比起来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李川压根就没放在眼里。等到警棍即将落下的时候，他双脚一蹬，连人带椅硬生生转过半圈。
“咔嚓！”
万明辉这一棍毫无意外地打在椅背之上，那里可不是李川的肩膀，而是小罗搭手的地方！
“啊……”小罗这一身惨叫貌似有点延迟，只见他的手背一阵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巨大的疼痛令他呲牙咧嘴，捂着右手连退几步，差点晕死过去，唯有连声哀嚎：“我的手，我的手啊……”
万明辉满脸惊讶地扔掉手中的警棍，等他回过神来，立马骂道：“靠，这下子是你逼我的，不把你打残我就不走出这个门口！”
说完，他再次冲了上去，对着李川的胸口就是一脚。
李川现在跟椅子连为一体，如果被踢倒在地，那行动就更为不便，到时候恐怕就要挨揍了。可惜，万明辉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实施起来出现了一点偏差。
果然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蛋。
李川顺势往后一倒，两个膝盖夹着万明辉的右脚一扯。万明辉瞬间完成了一个颇为专业的高难度动作，凌空一字马！
“嘶……”
一声脆响，来自万明辉的裤裆。只见他脚下一软，一只手捂住小辉辉，另外一只手死死掐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他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连一个手脚全被锁住的家伙都对付不了，还把自己的裤裆都扯裂了，这得多丢人啊！
李川双手一撑，再度恢复原样，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看着地上痛得不停地挪动的万明辉，笑道：“早就跟你说了，你打不过我的，何必呢，唉……”
另外一个干警呆呆地站在墙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短短的十多秒，自己这边已经倒下了两个人。对方只是一个手脚全被锁住的小子，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今天打开世界的方式有点不对！嗯，只有这个解释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让开，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辉哥在审问疑犯，谁也不许……”
话音刚落，房门再次被一脚踹开，果然是顾苒这个神经兮兮的美女交警。
等她看到万明辉的惨状，再看看李川眨眼耸肩的模样，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于是不动声色地对着紧跟而来的万建通说道：“万队长，看来令公子今天有点不舒服，不会是得了尿道结石吧？得尽快送去医院才行啊。”
万建通又何尝不明白，脸色铁青地挥挥手：“小何，你们两个赶紧将明辉送去医院，我随后就到。对了，还有小罗也一起送过去。”
目送已经憋成满脸猪肝色的万明辉被抬走之后，他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却是无计可施。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李川的手脚都被锁得死死的，别说是打人，就算动一下也费劲。
顾苒却不管这些，径直走到李川身后，将他的手铐全部打开，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么说，袁工头坠楼的事情证明是意外了？”李川活动一下手脚，问道。
“嗯啊，万队长他们也是一时破案心切，才会引起误会。万队长，你说是不是这样啊？”顾苒转头向万建通望去。不过李川却能明显感觉到她似乎又要开启暴走模式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原因令她强行压制下来。
“你们走吧。”万建通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估计是要去医院看看他的宝贝儿子。
果然，等到万建通的背影消失之后，顾苒随即一脚将她旁边的椅子踢开，骂骂咧咧地喊道：“太可恶了，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不是看在我明天就能回刑警大队的份上，我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个家伙！”
“气死我啦……”顾苒就这样一边发牢骚，一边快步走出门去，没在理会李川。
“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存在，不知刑警大队里面的人是觉得幸福还是折磨。”李川笑着摇摇头，刚好看到皇甫昕也走了出来，于是问道：“老板，我应该算通过试用期了吧？”
皇甫昕微微侧头，颇为好奇地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川，静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十二章 皇甫博文
皇甫昕看他不过二十三四，刚好是应届毕业生的年纪，可是横看竖看，又看不到半点大学生的影子。
“我叫李川，现在是你的员工啊。”
李川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这样直接地问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只能靠自己私下悄悄查探了。
想到这里，皇甫昕继续说道：“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小事小事，身为员工，就应该为老板排忧解难嘛。况且，这次还得感谢那位美女警官，不然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能出来。”李川说的可是实话，如果不是顾苒，恐怕他还得拿着视频跟万建通磨嘴皮。
“有机会的话，我们请那位美女警官吃个便饭吧。对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看我爸，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每天下班之后，皇甫昕都要去医院一趟，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没事，反正我也一个人住，就顺路去看望一下董事长吧。”
“那行。”
就在这时，皇甫昕的电话再次响起。没听两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呼出声：“什么？我爸的病又犯了，现在已经进了急救室？好……我马上到！”
匆匆赶到泰仁医院，皇甫昕看到护工吴月兰站立不安地守在急救室门口，慌忙问道：“吴姐，我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早上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啊！”
“二小姐，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知道，每天下午五点我都会准时帮老爷测量血压。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我才刚开始，老爷就突然说头很疼，接着就晕倒了。”
吴月兰下意识地来回搓着手掌，继续说道：“刚刚医生初步判断是老爷后脑的那块小碎骨发生了受迫性位移，压到重要的脑部神经，从而引发身体的异常反应，他们要立刻进行手术，否则……”
两人正说着，一个护士小妹推门走了出来，问道：“你们谁是皇甫博文的亲属？”
皇甫昕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我，我是他的女儿。”
“跟我过来签一下字。”说完，护士小妹领着皇甫昕往一楼的业务大厅走去。
李川并没有跟着，而是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吴月兰在走廊外面徘徊一阵，眼看手术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只好走了回来。她打量一下李川，轻声问道：“小伙子，你是二小姐的朋友？”
由于李川十分面生，而且身上就穿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t恤和牛仔裤，与皇甫昕平日的那些朋友差别很大，所以吴月兰才有此一问。
“吴姐，我是公司新来的员工，今天第一天上班。”李川微微的笑了笑。
“哦，原来是这样。小伙子，你可要用点心，多帮助帮助我们家二小姐啊。”吴月兰似乎也知道一些有关公司的事。
“这个自然，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至少对得起公司付给我的薪水。”李川下意识地点点头，从今天招聘会场的情况来看，皇甫昕要想管理公司，必定会遇到不少的阻力。
至少她手底下那群人就不是那么好相处。
“唉……现在老爷的身体一天不比一天，你说我们家二小姐一个才刚毕业的女孩子，怎么斗得过那群白眼狼！”说到这里，吴月兰忍不住伸手抹了抹眼泪。
“白眼狼？”
这个词语有点意思，李川想起了早上有意跟皇甫昕抬杠的那两位大妈。
“就是公司里面那群恩将仇报，见利忘义的白眼狼。我在皇甫家做佣人已经二十七年了，也可以算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老爷一直以来人都很好，他说公司平时任务重、时间紧，大家肯定很辛苦，所以公司的薪水和福利基本是同类行业里面遥遥领先的。”
吴月兰说着说着突然怒气上来了，大声喊道：“即使这样，那群白眼狼依然不满足，不仅越来越骄横，而且还私自从公司的项目中抽取好处。也就是老爷这么好的心肠，才不跟他们计较。老爷身体健壮的时候，他们不敢太过分，可现在……你说他们岂不是要翻天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李川恍然大悟，难怪早上在招聘会的时候自己就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怪怪的。他冲着吴月兰点点头，继续说道：“吴姐，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李川肯定的答复，吴月兰满脸欣慰。她对皇甫家确实倾注了几近全部的感情，早就将皇甫昕当做自己的半个女儿，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自然心里不会好过。
就在这时，皇甫昕办完手续回来了。
急救室门上的指示灯也同时暗了下去，四五个医生和护士陆陆续续走出来。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医生主动迎了上来，语气略为沉重：“实在很抱歉，手术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病人后脑的那块碎骨刚好卡在两条重要的中枢神经之间。如果强行取出的话，很有可能会对病人的中枢神经系统造成永久性伤害，所以我们不敢贸然行动。”
“那我爸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皇甫昕一听，焦急地问道。
“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不能顺利取出那块碎骨，可是通过脑部的压力释放，尽量减轻了两条中枢神经所受的压迫，所以病人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可能会暂时昏迷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听到自己父亲没有生命危险，皇甫昕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可说不准，有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月。”
皇甫昕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情不自禁地拉住医生的衣袖，急切地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爸会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这倒没那么严重，我会马上向院长汇报这个病例。毕竟我们目前医疗条件有限，相信院长很快就会组织一场专家会诊。联系一下国外的脑科专家，听听他们的意见。”
说完，这名医生急匆匆地离去，毕竟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救治。
皇甫昕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瘫坐在长椅之上，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吴月兰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安慰道：“二小姐，你放心吧，老爷他好人有好报，一定会没事的。来，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看老爷吧。”
“不用了，我想在这里陪陪爸爸。”
皇甫昕呐呐地说道：“爸爸不会变植物人的，我要在这里瞪着他醒过来。”
“二小姐，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如果连你也垮掉了，公司怎么办？那可是老爷毕生的心血啊！”吴月兰语重心长地说道。
“吴姐，要不我送她回去，您就留在这里等待皇甫董事长醒过来。您看怎么样？”说完，李川已经将皇甫昕扶了起来，接着说道：“如果皇甫董事长醒了，记得马上通知我们。”
“好咧，好咧……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我会好好照顾老爷的。”
李川冲着吴月兰点点头，扶着皇甫昕往电梯走去。可惜他没有发现，转角那里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第十三章 冤魂不散
李川特意打开了顶棚，试图让柔和的晚风吹散皇甫昕心头的阴霾。换做任何一个人，当听到自己父亲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噩耗，恐怕都会跟她差不多反应。
所以李川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一会。
可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如他所愿。透过倒后镜，李川突然发现了两辆行迹可疑的捷达正在向自己逼近。
中午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来找麻烦，真是冤魂不散，看来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一点也不靠谱。李川一踩油门，连续几个变线，看到那两辆捷达仍旧不依不挠，渐渐缩短与自己的距离。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与皇甫昕。
如果这份工作能够做满一个月，必须要求升职加薪。李川扭头看了看皇甫昕，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眼睛，看来是累了。这样更好，想到这里，李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座下的丰田发出一阵难听的怪叫，不过速度倒是瞬间提了上去。
可惜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颇为拥堵，任凭李川犹如小鱼一般左右穿插，还是没能将后面的那两辆捷达甩掉，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不管了，别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再闪闪缩缩的话还是个男人么。
李川一摆方向盘，直接拐进了旁边的小道。按照车上的导航显示，这条是通往的郊区罗浮山的捷径，并没有多少车辆。
后面那两辆捷达显然也没有想到李川竟敢主动离开主干道，这不是自掘坟墓么？犹豫一阵之后，他们还是齐齐追了上来。
李川扫了一眼，发现他们都没有挂车牌，而且就连这车恐怕也是从废旧车场淘来的。由此可见，这帮人做事颇为严谨，力争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车速还在不断地提升，正当李川准备将右手边那个家伙挤出路面的时候，前方的岔道上突然驶出一辆货车，直接插到了他的前面。
“嘭！”
货车的车尾抛下一块钢板，形成一道不算陡的斜坡。与此同时，一直跟在李川身后的两辆捷达也瞬间赶了上来，一左一右地将李川的丰田夹在中间，看这架势是要将他们连人带车一起逼上货车拖走。
迎面是钢板与地面剧烈摩擦而四处飞溅的火花，左右两边也是步步紧逼。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李川伸手在皇甫昕的后颈一捏，帮助她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更好地沉睡。紧接着，他腾出右手，用力一拉，直接将旁边的整个储物箱拔了出来。
容不得半刻犹豫，只见他一手将储物箱对着右手边的那辆捷达的挡风玻璃奋力扔了出去。同时一摆方向盘，狠狠地挤了过去！
“咔擦……”
捷达的挡风玻璃顿时被砸出一个大洞，里面的两人措手不及，被李川的丰田一顶，顿时失控，直接冲下了旁边的乱石岗，看样子凶多吉少。
剩下的那辆捷达不再保留，猛地一头撞向李川的丰田。几乎同一时间，前方的货车一个急刹，竟是要将他强行逼入货仓之中。
李川在间不容发之际向左一歪，可惜丰田左边的车轮已经划上了货车的钢板，车头瞬间被抬起，斜斜地飞了出去。
“不会吧？是哪个混蛋修的路！”
人在半空，李川这才明白那辆货车为什么会突然急刹，原来前面的弯道往外是一个陡坡，以他们刚才的速度不可能顺利转弯，唯一的可能就是收势不及直接冲破围栏掉落深谷。
很明显，现在的李川已经身不由己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处于半失重状态，有些飘飘然。趁着这个空当，李川赶紧解开皇甫昕的安全带，搂着她跃出了车厢。
还好陡坡下面是一个湖。
“轰隆……”
两人拥抱着齐齐坠入水中，溅起漫天浪花，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们拍晕，直接压进了幽深黑暗的湖底之中。
“咕噜咕噜……”皇甫昕刚刚醒来，正张大着嘴巴，看样子是想喊救命。大堆大堆的气泡从她口中涌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相信她撑不到两人浮出水面。
果然，很快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紧闭上了嘴巴，可惜已经晚了。
她的脸庞已经越来越红，而头顶上那束微弱的亮光看起来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就在这个关头，刚才被水流冲散的李川出现了，他重新搂住皇甫昕的纤腰，迅速往水面浮去。而同一时间，映入皇甫昕眼帘的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因为她的双唇被堵住了。
冰冰的，有点黏，还带有淡淡的抹茶味。
就在皇甫昕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冲出了水面。
“呼呼……”
两人都在大口地喘气，片刻之后，皇甫昕率先问道：“你不是开车送我回家的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出车祸了么？”
皇甫昕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李川没好气地应道：“老板，我还想问你呢，我这都还没有正式上班，就已经搞成这样了，接下来不会还有更加刺激的吧？”
“我……”皇甫昕想了想，好像这些事情确实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只好说道：“实在很抱歉，把你连累了。这样吧，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会给你发足一个月的工资，就当是今天的补偿。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帮你写一封推荐信，给你介绍一个不错的公司。”
李川抹了抹眼帘上的水珠，说道：“这倒不必，既然当初答应你了，就算再危险，我还是会做完一个月的，有始有终嘛。至于一个月之后的事情，到时再算吧。我就不信这个邪，难道你是金子做的啊，那么多人向疯狗一样追着你。”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是想拿到我爸手上的那份文件。”
“管它是文件还是宝库，我们还是先回岸上再说吧，不然不被淹死也会被冷死。”
说完，李川扭头便往岸边游去。太阳落山之后，通常黑得很快，如果没有月光的话，相信过不了半个小时，这里就会伸手不见五指。他心底有种隐隐的预感，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黑暗，是一个有效的掩护。可对于敌人来说，同样如此……
第十四章 罪恶克星
等到两人相继游回岸边，累得瘫坐在碎石滩上的时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皇甫昕抿了抿嘴唇，上面仿佛还留有余温……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热得发烫，真是个反应迟钝的孩子。
而李川则顾不上这些，他一边拧干衣服，一边四下打量。
这片陡坡的落差起码有三四十米，表层都是修路凿下来的碎石，结构极其不稳定，要想爬上去看来得费一番功夫。
更为重要的是，不知道上面那些人走了没有。
天色越来越暗，就连近在咫尺的皇甫昕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李川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再有变故的话，恐怕难以应付。
晚风阵阵袭来，虽然皇甫昕冷得微微颤抖，不过她很庆幸天黑得那么快。因为她现在衣衫全部湿透，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将她曼妙的轮廓展露无遗，在下属面前成何体统。
看到李川一直凝视着陡坡，良久不动，皇甫昕双手交叉捂在胸前，问道：“李川，你在想什么呢？是想着怎么爬上去么？”
“嗯啊。我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呢？”李川刚才统计了一下，十多分钟里头，上面的小道没有一辆车经过。那样的话，估计自己这宗事故暂时还不会被人知道，那就说明没有人会来救他们，除非刚才开车夹击他们的那群家伙突然弃暗投明。
“我也可以了。”皇甫昕虽然感觉脑海里依然嗡嗡作响，不过她还是坚强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上去吧，不然就算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说完，李川率先开路，他把皮带抽了出来，好让皇甫昕有条绳索可以依靠，不至于太过吃力。
这些散落的碎石不仅结构极其不稳定，而且表面还锋利异常，没过多久，就连李川的手掌也被划出了几道口子，更别提娇弱的皇甫昕了。
还好，半个小时之后，他们顺利爬上了陡坡。
李川警惕地冒出头来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只有一个身穿交警制服的美女在不远处比划着地上的刹车痕迹。
“是你？”
对于顾苒突然在这里出现，李川感到十分惊讶。明明记得下午的时候她比自己先行一步离开区派出所，怎么现在又会跟踪自己来到这么偏僻的郊区小道。
“奇怪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哪里有犯罪，哪里就有我罪恶小克星的身影！”
顾苒打量一下灰头灰面的李川和皇甫昕，继续说道：“哈哈，我就猜到是你们两个，女人的直觉真靠谱。你们实在太英勇啦，在三辆车的夹击之下也能全身而退，就是车子怪可惜的，估计是捞不回来了。”
李川选择无视这个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家伙，扭头指着她身后的交警摩托说道：“罪恶小克星你好，这里离市区路程不短，警察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你看我们两个浑身还在滴水，能不能先借你的摩托车用一下，回家换身衣服？你放心，警方需要录口供的话，我们保证随传随到。”
顾苒再次看了李川和皇甫昕一眼，只见他们两人确实狼狈，不仅衣服脏兮兮的全是泥土，而且身子也冷得微微颤抖，楚楚可怜。于是她小手一挥，豪气地说道：“尽管拿去用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有什么最新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咧，罪恶小克星再见！”
话音刚落，李川已经和皇甫昕坐着那辆闪闪发亮的交警摩托绝尘而去。他不知道的是，正是由于顾苒的突然出现，那群身份不明的家伙才撤了回去，不然他们两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脱身离开……
感受到皇甫昕冷得像只小猫一般卷缩在自己身后，李川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杆，试图多挡些风。
皇甫昕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嘴角上扬，浅浅一笑，搂住他腰间的双手更加用力，同时轻声说道：“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
将近一个小时，李川总算驶进了离尘海畔的大门。
门口的保安大哥目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等到发现身后那位是皇甫昕的时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敬礼放行。
离尘海畔里面虽然有钱人不少，可是装潢并不算豪华，别墅群围绕着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而建，北面不远处是一座小山，衔接连绵起伏的白云山脉。
在皇甫昕的指引下，李川轻松来到别墅门口。走进客厅，才发现偌大的别墅显得有些空荡，因为里面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之外，别无他物。
皇甫昕似乎也察觉到李川疑惑的目光，略显尴尬地说道：“这里是我毕业之后才租下来的，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你直接忽略就行。我先上楼换身衣服，你也……”
她突然想到这里没有男生的衣服，只好改口说道：“里面那个洗衣房里面有烘干机，你可以把湿衣服先换下来烘干。”也许是湿嗒嗒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好受，皇甫昕简单交代一番之后便急急忙忙跑上了二楼。
以前几乎每天都在外面风餐露宿，李川已经好久没有住过这么舒适的房子了，跟他那个住了三天的城中村出租屋相比，简直是猪圈和城堡的差别。
人家的洗衣房都比自己那间出租屋大了两倍。
掩上房门之后，李川随手拿了一条浴巾，很没节操地放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跟皇甫昕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等他刚把湿嗒嗒的衣服扔进烘干机里面，楼上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惊叫。
第十五章 采花大盗
又是一声惊叫，这一天下来事情就没停过，看来自己这个总裁助理的贴身小秘书真的不好当啊。
李川强压心头的怨气，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选择冲了上去。
声音是从二楼转角第一间房子传出来的，等到李川撞门而进的时候，发现皇甫昕脚下散落着刚刚换下来的湿衣服，而她却是缩在床上，紧紧扯着一张床单盖住自己的身体。
李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窗户还在微微晃动，于是问道：“有人从这里出去了？”
得到皇甫昕的点头肯定，李川果断冲到了窗户边上。
看到此情此景，还有皇甫昕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李川呐呐地说道：“不会真的遇上采花大盗了吧？”要说打打杀杀还能勉强接受，从杀手转变为采花大盗就有些过分了，自己都忍住没看，怎么能让外人占去便宜。
二楼下面是一条林荫小道，李川右手搭在窗檐边缘用力一拉，一个翻身便攀上屋顶。本来他是打算占据制高点，好看清楚那个采花大盗往哪个方向逃跑，却没料到人家压根没跑！
在淡淡的月色映照下，李川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道黑影，正在翻看着手中的布包。
真嚣张！采花谋财也就罢了，被人发现之后竟然还敢留在作案区域翻看战利品。
见过放荡不羁的，可是没见过如此嚣张的。
李川咬了咬牙，换上一副恶狠狠的面容，蹑手蹑脚地向黑影靠近。今天要是不把这个采花大盗拿下，怎能解气。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他竟然把脚下的一片琉璃瓦给踩裂了。
“靠！”李川不由自主地咒骂一句，当然是冲着自己这不断下滑的实力。若是换了以前，就算脚下踩的是薄冰，他也自信能如履平地。
这一声脆响，自然也引起了黑影的注意。
那人将偌大的布包一收，翻手挎在背上，果断开溜。
“现在才想跑？晚了点吧。虽然我现在不及巅峰状态的一半，但抓个采花大盗还是手到擒来的，哼……”可惜李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眼前的情况好像有些失控，自己与黑影的距离竟然在不断拉开！
刚才在屋顶的时候两人相距不过十来米，现在还没跑出小区，就已经落下二三十米了。这样算来，那人最多跑出两个街区，自己就可能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难道因为今天这身装扮有问题？嗯，肯定是这样，就算是世界飞人穿着拖鞋，围着浴巾恐怕也跑不快吧。
不过李川心里明白，这只是自己为实力不断下滑而找的另外一个借口而已。前段时间好歹还能说是那块神秘的骨牌造成不良影响，现在骨牌不见了，身体的力量还不是照样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继续按照这样的速度衰减，恐怕不出一个月，自己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
李川暴喝一声，猛提一口气，咬紧牙关奋起直追。凭着这口不服输的底气，看来有那么一点点效果，与黑影的距离果然拉近了几分。
还没等李川高兴一会，只见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些眼熟。
等他回过神来，才认出这个小树林自己不久前刚刚路过，正是两人追逐的时候。难道前面的采花大盗迷路了？还是这个家伙觉得反正不会被人追上，故意拉自己绕圈子耍乐？
当然，李川更倾向于相信前面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他信心大增。只是信心归信心，能不能追上靠的还是实力。两人一前一后，一直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就这样不增不减地吊着，在离尘海畔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谁也奈何不了谁。
保安呢？保安都躲起来睡觉了？现在才晚上九点多吧。不是说越高档的小区安保工作做得越好么？自己都在这大大小小的过道跑了一个多小时了，愣是没见到一个活人！
就算这里是有钱人包养小三的地界，总不会全都等有需要的时候才来小憩片刻吧？
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样，李川只能将寄托在邻居身上的希望收回。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再过一个多小时，就算让自己追上了那个采花大盗，恐怕也没有力气将其拿下。他现在喉咙火辣辣的发烫，胸口也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连喘口气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不过他估计那个采花大盗的情况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不然早把自己甩掉了。
身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先说自己不行！
虽然李川感觉自己好像随时就要气绝身亡，可是脚下的步伐还是机械地重复着，仿佛经过四五十圈之后，双脚已经像上了链条的齿轮一般，就算没有人控制也能认得路线自动运行。
终于，采花大盗认输了。
眼看对方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李川心头一喜，以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却是乐极生悲，光顾盯着那道黑影，一不留神忽略了前面的台阶。只见他一脚踏空，整个人在巨大惯性的带动下，姿势夸张地凌空横飞出去。
台阶下面是坚硬的碎石小道。
“这下真的要扑街了。”此时此刻，李川的脑海里只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浑身乏力的他勉强用手护住脸颊，省得落地的时候磕掉门牙……
“啪！”
一声闷响，李川毫无意外地横趴在地，半瘫不瘫的像一只死狗。就在他以为今天晚上功亏一篑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个采花大盗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
自己已经这么惨了，难道这个家伙还不肯罢休，专门回头过来奚落一番？什么人嘛，到底有没有一点高手的风度啊！
就算是采花大盗，也要努力争取做一个有高手风度的采花大盗嘛！
士可杀，不可辱！
想到这里，李川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气力，竟然支撑着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啊……”
李川一听，顿时整个人愣住了。不对啊，怎么会是女生的声音。这个采花大盗……竟然，竟然是个女的？
“流氓，地痞，混蛋……什么人嘛，到底有没有一点高手的风度啊！”陆紫琪发出一声惊叫之后，死死地用双手捂住眼睛，怒喊道。
李川更加凌乱了，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恰逢一阵晚风拂来，李川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放在烘干机里面，刚才是穿着拖鞋，围着浴巾追出来的。
对了，浴巾……
嚓！浴巾呢？
第十六章 礼尚往来
李川低头一看，小川川已经迎风而立,瑟瑟发抖……
而那条带着淡淡幽香的浴巾，此刻就静静地躺在脚下，宠辱不惊。
看来刚才持续一个多小时的高强度追逐，自己的双腿已经接近麻木，竟然连浴巾在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扯掉了也没有感觉。
李川对天发誓，这一切绝对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一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采花大盗是个男的，直到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叫……
“你，你……怎么还不把浴巾围好？”陆紫琪稍微将手指裂开一道小缝，瞄了一眼又瞬间合上，看样子还是个女生。
李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重新把浴巾系紧。
“好了。念你也是个女生，只要把布包里面的赃物交出来，我可以不追究你入室盗窃的犯罪行为。”李川说道。
陆紫琪再次将手指裂开一道小缝，确认李川已经系好浴巾之后才将手掌放下，只是小脸已经赤红一片，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处。听到李川的话后，她迟疑一阵，才小声地说道：“不行，东西不能还给你。”
“什么？都已经人赃并获了，你还想保留赃物？老实交代，你到底偷了什么东西？又是谁派你来的？”李川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不动声色地逼近两步。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更何况，自己还拥有体型上的优势，只要距离够近，压都能将其压扁。
“没有人派我来的，总之东西不能还给你……”
说着，她扭头看了看背上的布包，一脸的不舍。
就是现在！
李川趁着陆紫琪扭头的空当，直接跨前一步，恰好将她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同时右手成爪，试图扣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次溜走。
不过陆紫琪的反应也够快。她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头也不回，直接腰身一沉，像条小鱼一般滑了开去。
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李川已经耗尽了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气力。整个人的气势一泄，顿时无力追击。
陆紫琪一个转身，脸上的绯红早已褪去，恶狠狠地骂道：“果然是流氓，地痞，混蛋……竟然想要偷袭我！哼，本来不想揍你的，是你自己故意送上门来。”
“哎呀，你一个小毛贼还有理了？你信不信我一……”李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只看到眼前人影一晃，脸上瞬间挨了一巴掌。
“啪！”
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是格外的刺耳。
这可是.裸的打脸啊，李川长这么大，还真没被同龄人这样当面打过脸。
“等等，我警告你，你现在打我一巴掌，我待会还你十……”李川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已经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看来是刚才这个小毛贼的一声惊叫惊动了小区仅有的几名保安大哥。
现在无力反抗，李川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好等到救兵来临。可惜陆紫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啪……”
接连挨了两下之后，李川看准机会，一把抓住陆紫琪的右手。本来想将她甩开，不料反被她用力一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陆紫琪曲起膝盖猛地一撞。
李川的胸口犹如被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时气结，弓着身子慢慢倒了下去。今天真是憋屈，先是遇到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暗算，还让人把手脚给捆了。现在更是被一个女的采花大盗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哼，还没死吧？没死就弹两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竟然想要偷袭我。先走啦，有机会再来揍你一顿。”陆紫琪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打算转身离开，没想到刚才还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李川突然一跃而起，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确实是面前，因为李川靠得实在太近，下巴几乎顶到了她的额头。
陆紫琪的双眼瞪得直直，不敢乱看，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不会这么快就变成厉鬼了吧？”
她非常清楚自己刚才那一下的威力，以李川现在的状态，起码要躺上好半天才能恢复过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而且动作比自己还要利索几分？
只有李川自己才知道，刚才就在自己即将昏迷过去的时候，胸口附近突然出现了一道气。
一道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暖意洋洋的气，犹如灵蛇出洞一般，飞快地在身体四肢游走一圈之后，又回到胸口附近消失无踪……
随即，李川觉得自己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瞬间充满能量，就像干枯的水池再次被灌满的感觉，很充实。
只见他一个翻身跃了起来，贴到陆紫琪的面前，笑道：“嘿嘿，既然知道我已经化身厉鬼，那你还不乖乖趴下受罚？”
“师……傅，师傅说过，世间上根本就……就没有鬼怪。让你装神弄鬼，再给你一巴掌。”陆紫琪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渐渐回过神来，鼓起勇气再次一掌拍来。
距离如此之近，如果是刚才的李川自然无法躲闪，可是现在嘛，小菜一碟。
倏地，李川伸手一格，趁着陆紫琪错愕之际，钳住她的手腕反身一拧，将她整个人扣了过来。同时用力下压，将她摁在自己微曲的左腿之上，露出绷得紧紧的翘臀。
“放开！你想干什么？”陆紫琪有些慌乱，似乎压根没有料到李川会在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厉害，一招就将自己制服。她现在右手被反扣在身后，而且李川的铁肘死死地摁在她的背上，根本动弹不得。
“你说这个姿势是想干什么？”李川邪邪一笑，没等陆紫琪再次出声，扬起手掌对着她的翘臀狠狠拍了下去。
“啪……啪……”
李川一边打，还一边数数：“你刚才打了五个耳光，我跟你不熟，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嘛，怎么也得还你五十下才算厚道。一啊，二啊，三啊……”
“五十？呀……你这个流氓，呀……地痞，呀……”陆紫琪虽然极力忍着不喊出声，可是又想开骂，于是幽静的小树林内便响起了一阵富有节奏而且夹杂着怪异声响的啪啪声。
手感确实不错。
打到最后，李川的力道越来越轻，基本跟抚摸没多少区别。
“好咧，礼尚往来。你可以走了。”说完，李川一手拉住陆紫琪肩膀上的布包背带，他没忘记要将皇甫昕被偷的东西拿回来。
没想到左手刚刚松开，陆紫琪竟然也同时一手拉住李川的浴巾，想要直接撕开两半。
李川大惊，连忙顺势往下一蹲，同时左手用力一推，试图将她推走。
“嘶……嘶……”
两声清脆的撕裂声几乎同时响起，李川围住下身的浴巾被成功撕走了一半，而他的右手，拿着的东西可多了。
整个布包，一片黑衣，还有……半截粉色的，内衣！
“变态！”
两人同时大喊出声，不分先后。
看着陆紫琪匆匆消失的背影，李川还真的想再说一句：“什么人嘛，都看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强行撕开！真是变态……”
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手上的半截粉色内衣，皇甫昕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李川？是你在里面么？”
伴随声音而来的，还有几道手电筒的耀眼光柱。
“呃，是我。你先别……”李川只能手忙脚乱地打开那个布包，想把那片黑衣和半截内衣都塞进去。
只是话音未落，皇甫昕便率先闯了进来，手电筒的亮光刚好照到李川打开的布包上面，里面花花绿绿一堆，竟然全都是内衣。
“嚓！原来不是采花大盗，是内衣大盗！”
李川瞬间有种泪流满脸的感觉，刚才那个家伙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对她的认知。一个女生竟然跑去偷别人的内衣，这是没钱买还是嫌弃自家的质量不好啊？
看看手中被自己扯断的半截内衣，李川更愿意相信后面一种可能。
就在李川纠结这些无厘头事情的时候，皇甫昕已经回过头去，对着紧跟而来的三四名保安说道：“几位大哥，辛苦了，我男朋友找到了。你们先回去吧。”
身后的那几名保安看到皇甫昕脸色怪异，不禁浮想联翩，刚刚分明听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
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纷纷说道：“那行。皇甫小姐，我们不打扰了，有事的话再喊我们。”
顺利打发那几名保安，皇甫昕再次回到小树林当中的时候，李川也已经收拾完毕，屁颠屁颠地跟在皇甫昕的身后，顺着小道溜回别墅。
两人一路无话，场面相当尴尬。
直到进入客厅，皇甫昕拿着布包走回二楼房间门口的时候，这才回过头来轻声说道：“今晚你只能先睡客厅的沙发了，这边的客房全都还没有床铺……”
还没等李川回应，她便急急忙忙地钻进了房间。
李川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长舒一口气，昂头倒在柔软的沙发上面，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应该算是结束了吧？怎么感觉比以前执行一次任务还要累。唉，不是说好了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体验一下同龄人的生活么？如果大部分同龄人的一天都像我这样，估计世界得乱套了吧……”
说着说着，李川的声音越来越小，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他才闭上眼睛不久，另一双眼睛却是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抹并不属于李川的戾色，紧接着，一道陌生的声音骤然响起：
“竟然可以引动我精炼出来的纯阳真气，倒是本座低估了你这小子的资质。这些天本座没少拿你的好处，就耗费一点心神拉你一把吧。万一日后本座找不回躯体，还要暂拿你这具替代替代，嘿嘿……”
第十七章 正式上班
天刚微亮，李川貌似又被噩梦惊醒。
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宽大柔软的沙发滚落在地。而且身上粘糊糊的，似乎出了一身大汗，不过倒是感觉神清气爽，十分舒坦。
他疑惑地原地跳动几下，明明浑身充满力量，可是又总觉得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不过早上六点，楼上还没有动静。
李川蹑手蹑脚地跑去洗了个澡，再从洗衣房拿回衣服穿上，总算可以抛弃那条只剩下一半的浴巾，做回正常人了。
不知不觉，肚子有些饿了。等他摸进厨房，才发现里面设备虽然齐全，但几乎全部崭新，貌似没有人使用过，看来皇甫昕住进来之后从来没有在这里煮过东西。
李川并非大厨，不过勉强算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在执行野外狙击任务的时候，可能要一动不动地趴在预定地点好几天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在那个时候，他跟贝爷就是同道中人。但凡在身前跑过的小虫大虫，去掉头和尾巴，其它都可以吃。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鸡肉味，嘎嘣脆！
现在就煮个早餐而已，费不了多大的劲。
一阵捣鼓，不出半个小时，李川的早餐已经大功告成。法式香脆小面包，中式清甜玉米粥，简直就是绝配！
等他把东西搬到客厅准备开吃的时候，皇甫昕也已经梳洗完毕，走了下来。
“早啊，我还以为你昨天折腾了那么久，会睡懒觉。”经过一天的相处，皇甫昕对李川的好感渐生，并没有把他看作普通的员工，反而当成朋友，否则也不会留他在这里过夜。
“嗯啊，我习惯了早起。”李川说起谎来一点也不会脸红，他那句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豪言依然回荡在黑漆漆的出租屋里面啊。
“咕咕……”
一阵奇怪的响声适时响起。
李川摸摸自己已经凹下去的肚皮，与皇甫昕相视一笑，邀请道：“老板，要不你也过来吃点？一会可就要上班了。”
皇甫昕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小面包，疑惑地问道：“这些不会是你做的吧？”
“很奇怪么？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贴身小秘书。连早餐也不会做的话，那岂不是太丢人了，嘿嘿……”感受到身体力量的恢复，还有一个漂亮的老板陪自己吃早餐，李川现在心情大好。
“咯咯……”皇甫昕也被逗乐了，一边吃着小面包，一边说道，“以后不在公司的时候，你可以不叫我老板，像朋友一样叫我昕昕或者昕儿都行。”
一顿早餐就在愉悦的氛围下悄悄进行……
等到他们两个踏进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二十多分了。皇甫昕带着李川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老董事长会将公司的行政大权交给这么一个刚出校园的丫头片子，如果被合作方知道的话，恐怕会对我们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前景持怀疑态度。”
“其他股东呢？难道没有一个人反对？”
“反对又能怎么样，谁叫人家姓皇甫，不服气也没办法。不过据说不少人都暗地里……”
流言蜚语总是捕风捉影，好在经过这几天的锻炼，皇甫昕已经基本免疫了。她心里也明白，其实不少人都是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有人从中挑拨，才会让自己成为了是非漩涡。
皇甫博文意外受伤之后，下达的第一个任命就是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在总裁助理的位置，让她暂时代为处理公司的全部决策。这样，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皇甫家依然牢牢地控制着博文集团。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可以继续保留着那份重要的文件，不让任何人有权翻阅。
博文集团涉及的业务颇为广泛，主要分布在电子制造，房地产开发和智能人机系统三个方面。其中，负责智能人机系统的部门编制人数极少，总共不过二十来人，不过投入的项目资金却仅排在房地产开发之后，令人感到相当奇怪。
不少人看到公司的年度报表之后，都对这个神秘的部门颇感兴趣。可惜除了皇甫博文之外，公司里面似乎没有其他人拥有翻阅相关资料文件的权限。而且，这个部门的办公地点根本就不在博文大厦里面，普通人连去参观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走到总裁助理的办公室门口，皇甫昕这才记起李川还没正式安排职位，总不能真的挂一个总裁助理的贴身小秘书的名头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头疼，于是轻声说道：“李川，我这边已经有小莉做秘书了，两个的话有些招摇。我一会让业务部的陈经理给你安排一下工作，你看怎么样？”
“俗话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咳咳……这个确实不太好，我还是做点普通的工作吧。”李川微笑着耸耸肩，示意自己无所谓，只要不用打打杀杀就行了。
皇甫昕俏脸微红，嗔怒道：“说什么呢，讨厌！你先去人事部那边办一下手续，然后直接去找业务部的陈经理报到。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有点多，等下就会给陈经理打声招呼。”
“好咧，那我先去了，你忙吧。”
看着皇甫昕走进办公室之后，李川便寻路往人事部而去……
作为人事部经理，年近四十的梁秋芳虽然已经是大妈级别的人物，但是事业心却比不少年轻人都要强烈。粗略一算，她在人事部经理这个位置上差不多六年了，工资倒是上涨不少，不过晋升的步伐却是一直停滞不前，让她极其郁闷。
现在皇甫博文受伤住院，本来以为公司的高管会有一番变动，没想到最后关头突然空降一位总裁助理，完全行使总裁的权力，让她的愿望再一次落空。因此，她对年纪轻轻的皇甫昕没有一丝好感，昨天在招聘会场与其针锋相对就是最好的见证。
昨天新招的那批应届毕业生看样子还算不错，刚才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她还特意将他们叫进办公室谈了谈心。大部分人都很机灵，基本明白自己的用意。只是那个女生愣愣的，不知道是天真无邪还是别有用心，竟敢公然质疑自己拉帮结派，弄得气氛甚是尴尬。
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意思发作，只能把这口怨气强行压了下去。
所以梁秋芳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想发泄又找不到地方。偏偏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推门而进，恭恭敬敬地问道：“梁经理，你看前天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准信，我那侄子现在每隔两个小时就来一条短信，挺烦人的。”
梁秋芳心头的怨气还没有平复，表情冷淡地说道：“聂组长，不是我不想帮忙。老实说吧，你那侄子才高中毕业，连个大专都没念，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安排他进来啊？”
聂长青眉头一皱，前天晚上他可是下了血本，请梁秋芳和她那两个肥得像猪一样的儿子去一家海鲜酒楼大吃了一顿。那两头肥猪可真是能吃，结账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足足七千多块啊！
“梁经理，我那侄子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不过他人长得高大威猛，而且吃苦耐劳。他不会挑三拣四的，随便安排一个保安或者跑腿的工作就行。”聂长青依然躬着身子，不过他的心里已经骂翻天了，现在才说不行，前天晚上满嘴蟹黄的时候怎么不说。
“高大威猛，吃苦耐劳，那应该去建筑工地。聂组长，你在博文集团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招人的标准不会还不知道吧！你还是先回去工作吧，有合适的岗位我会通知你的。”梁秋芳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聂长青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梁秋芳头也不抬，直接喊道：“进来！”
小瑶知道聂组长正在里面谈事，所以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探出半个脑袋说道：“梁经理，这位李先生是来报到的，因为……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让他直接来找您。”
梁秋芳循声望去，见小瑶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朝办公室里面张望着。
一见之下，梁秋芳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