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变弱了
电话一直响了将近半分钟，才被人拿了起来。
“卡娅？”
李川疑惑地问了一句，虽然他确定没有记错号码，可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现在站着的是谁。
“是你这个家伙？”电话那头传来一把成熟女性的声音，显然对方也有些错愕。
李川放下心来，只要人没死一切好商量，于是说道：“好久不见，嘿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正忙着呢！”本来李川还打算寒暄两句，没想到对方并不买账。听电话那头的背.景噪音，像是在一个热闹的会所。
李川略显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只好呵呵一声掠过，继续说道：“我想问你借一亿。”
电话那头似乎来了兴趣，问道：“向我借钱？哈哈……亏你想得出来。你现在在哪？”
“我在南都市。”
“南都？我也正好在这边，赶紧报出具体地址，我现在过去找你。”
“刚才不是说很忙么？”
“让你报地址赶紧报，别唧唧歪歪半天。”
李川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广场的外围，于是说道：“你来城市广场东边的绿化带就能看见我了，我穿着……”
李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声，只好作罢。
卡娅是中英混血儿。
父亲是中国人，掌管着一家大型跨国企业，而母亲则是英国中部达比郡的贵族。她从小便生活在英国，受到极为严格的贵族教育，可是骨子里却对这种约束方式十分反感，渐渐就产生了叛逆心理。
十四岁的时候，卡娅抓住机会逃离了被她称为牢笼的贵族城堡。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她辗转世界各地，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一共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
而李川也只是在一次任务当中意外与她结识。
当时李川接到的命令是将目标和目标手上的公文箱一起带回来。没想到正当他们布置完毕，准备动手的时候，另一伙人也加入了战斗。
这伙人同样训练有素，而且他们显然是想将目标当场格杀。
为了顺利完成任务，李川只能与卡娅交手。两人足足缠斗了两个小时，在大家都几乎精疲力尽之际，李川利用男生的体型优势将她压在身下，略胜一筹。
卡娅天性好强，自然心有不甘，时刻想着再跟李川交手，一雪前耻。
半年之后，两人真的再次相遇，不过情况与上一次大为不同，因为两人都要逃命。在哥伦比亚的密林里，他们面对三百多个武装毒贩的追捕……
“老板，行行好吧，好人有好报。”一阵沙哑的声音将李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伯背着一个旧布袋，手上捧着一个空罐子，里面散落着几个硬币和一些零钱。
这般打扮的老人在南都市区并不少见，他们一般活跃在广场或者车站等人多的地方，逢人便上去讨钱，真假难辨。
在附近乘凉的男男女女显然也知道其中的猫腻，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相继离去。
很快，绿化带周围只剩下李川一个。
老伯腿脚似乎不太灵光，弓着腰晃悠悠地往李川坐的石椅走来。人没到，声音已经先行传了过来：“老板，行行好吧，好人有好报……”
李川下意识地摸摸口袋，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用剩的钱全都落在了皇甫昕别墅的茶几上，不由得尴尬地冲老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钱。
也许是看到李川有伸手掏钱的动作，老伯不依不挠地凑了过来，继续重复那句恐怕已经说过几千次，甚至几万次的话：“老板，行行好吧，好人有好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李川都能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酸馊味。可是自己身上确实没有现金，总不能把手机扔到他的罐子里吧？
没想到老伯看到李川没有再次流露出掏钱的意愿，还真的把目光转向了他握在手中的iphone5s，看来谁都意识到这个手机的钱比罐子里面加起来的还要多。
“我靠！”
李川忍不住骂了一句，因为老伯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这跟明抢已经没有多少分别了。如果不是要在这里等卡娅，李川早就像刚才那群男女一样跑掉。
无奈之下，他只能站起来，伸手拦住老伯，打算暂时退避。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咔嚓！”
李川伸出去的右手突然被一个铁扣锁住。与此同时，老伯腰身一挺，竟然跟李川差不多高。而且看他手脚敏捷，哪里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你到底是谁？”
李川用力一拉，没想到铁扣还带着一条精钢打造的铁链，猛一抖动，哗哗作响。
老伯没有回答，反而手腕一抖，铁链绕着圈子继续往李川的手臂套上去。李川不退反进，一把抓住链子，用力往前一送。刚才绕起的圈子随即缠上了老伯的手腕。
李川抓住机会用力一扯，本来打算令对方吃痛松手，却不料这一扯，竟然将老伯的整个手臂给扯了下来。他顿时大吃一惊，定眼望去，才发现掉在地上的不过是极为逼真的模具。
可就是这一晃神，老伯双膝顺势一曲，快速在李川的身下滑过。
“嘶……”
老伯手中的匕首轻易地在李川的裤裆部位割开了一道口子。
李川和小李川几乎同时吸进一口凉气，如果老伯手中的匕首稍稍抬高两分，自己恐怕就得跟小李川分居了！
“咯咯……没想到半年没见，你变弱了。”老伯再次说话，不过发出来的竟然是女声！
“是你？”李川盯着面前的老伯，显得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的小弟弟还能保得住？”
说话间，卡娅再次用眼角瞟了李川的裤裆一眼，让他再次心底发毛。
李川看着她把身上披着的破烂一件一件地扔掉，不由得叹息一声：“你怎么还是那么恶趣味，唉……看来没救了。”
“呸，我的战斗理念里面第一条就是攻击对手最脆弱的地方。”
“不跟你废话，赶紧先借我一亿。”
“行啊，人民币还是美元？”
“呃……”李川显然没有预料到她竟然如此爽快，愣了一会才说道：“人民币就行，不过……如果是一亿美元的话我也无所谓。话说，你们做杀手的全都那么有钱？我以前每个月的薪水加上危险津贴才三万块啊！”
“所以说嘛，早就叫你加入我们的组织。”
不过卡娅的表情随即黯淡下去，默默地补上一句：“钱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别那么危言耸听，以你的身手，只要自己不作死，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你。”眼看一亿已经有了着落，李川的心情大好。
“可我这次偏偏自己作死。算了，不提也罢。好像听说你退役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只要你点头，刚才那一亿就算作入队福利。”
“我靠！别这样诱惑我好吧，你也知道我的自制力其实不强，万一……”
“铃铃，铃铃……”
李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响了：“李大哥，你快点回来，皇甫姐姐出事了！”
第五十章 赎金两亿
皇甫昕出事了！
听到苏雨果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李川当即脸色大变，心底一沉。
卡娅看到李川放下电话之后的表情，笑道：“很少见你这么紧张。”
李川明显没有她那么轻松，阴沉着脸说道：“我的朋友出事了，必须马上赶回去。你还是先去完成你的任务吧，有空再请你吃饭。对了，谢谢你的一亿。”
说完，李川没等卡娅回答，看到对面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当即拦了过去。
却没想到被卡娅一把拉住，说道：“既然那么急，还坐出租车？上来！”
李川被卡娅一把拉上了她的悍马，随即后背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车速在不断地飙升。
悍马果然车如其名，此刻就像一匹彪悍的野马，在灯火通明的公路上急速行驶，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如果将顾苒开车的速度定为三档，那么卡娅则是直接飙上到五档！
以往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卡娅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完成了。一下车，李川便快速走进别墅客厅，只见苏雨果正颤抖着蜷缩在沙发上，显然被吓得不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川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苏雨果看到李川回来了，眼泪再次汹涌而出。随后一把扑了上去，紧紧埋在他的怀里，浑身依然颤抖不已。
李川安抚了好一阵，才让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能够清晰利索地说话。李川也慢慢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皇甫昕下班之后便回到了别墅，苏雨果也刚好醒来，两人就在客厅里面一边看电视一边自制披萨，打算等李川回来以后大家一起吃。
没想到突然出现几个蒙面大汉，个个握着亮晃晃的长刀，一进来就把刀架在了皇甫昕和苏雨果的脖子上。不过他们最后只带走了皇甫昕一人，让苏雨果代为传话，索要两亿的赎金。
静静地听完之后，李川不禁陷入了沉思：皇甫昕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绑架，而且赎金还恰好是两亿？自己在早上的股东大会上说过有两亿现金，难道这两件事情有关联？
而在这个时候，卡娅也走了进来，说道：“闲着无事，帮你看了一下。一共是四个人，男性，体重在一百五十斤到两百斤不等，其中一人的左脚有些不便。这伙人直接破门而入，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
李川回头看了她一眼，刚想说话，没想到卡娅率先开口：“哎……不用谢我。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你自己默默记在心上就好。”
“我没打算跟你说谢谢，只是想请你帮忙帮得彻底一些，看能不能追查到这伙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说完，李川轻抚着苏雨果的后背，问道：“这伙人有没有打过电话回来？”
苏雨果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没有，他们很凶，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不许报警，还让我通知你，叫你把两亿赎金都存进这个账户里面。”
说着，苏雨果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小纸条。
不用李川眼神示意，卡娅便走出去拿起纸条，扫了一眼便说道：“这是瑞士银行的h类账户，一般提供给中国的商人。”
“这也能看出来？”李川的眉头皱了一下，显然他以前没有发现这种分类。
“有什么好奇怪的，通过一系列的比对就能得出规律了。”卡娅鄙视地扫了李川一眼。
“既然这样，那就是说明他们不是一般的劫匪。”李川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胆敢拿我身边的女人做威胁，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抓了，你会不会来救我？按照广泛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你身边的女人。”卡娅突然一脸娇媚，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川。
李川回头望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滚远点！”
“唉……果然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前一起做运动的时候，老喊用力点，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就叫人家滚远点……”
苏雨果本来偎依在李川的怀里，现在听到卡娅这样说，红着脸挣脱开来，小声问道：“李大哥，这位姐姐是你的朋友？”
“不说了，说起都是一把辛酸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是水嫩，像我这种瞧着就要奔三的在某人眼里肯定已经是人老珠黄。可怜、可悲、可叹……”
卡娅一边叹息，一边往门外走去。
“李大哥，你不去安慰一下那位姐姐，我看她好像……好像不太开心。”苏雨果下意识地把卡娅当作是李川的女朋友，以为自己刚才扑到李川怀里的亲昵举动让她吃醋了。
“安慰什么，这娘们就是故意瞎扯的，别管她就好。”李川当然听得出来，卡娅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了大门外面打电话：
“第二小组注意，第二小组注意！我是卡娅，大家给我听好了……”
第五十一章 目标出现
咔娅得到了手机那头的回应之后，干净爽利地命令道：“第二小组所有人给我注意，马上给我追查一辆长安之星。车上有五人，四男一女，晚上七点二十分左右离开离尘海畔小区。”
……
……
而在这个时候，西郊的一个烂尾楼盘里，皇甫昕手脚被绑，嘴里也塞了一团布片。此刻的她双眼红肿，蜷缩在一个黑漆漆的小角落，一脸惊恐。
她本来以为像这种绑票勒索的情节只会在电视里面出现，没想到现在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她有些疑惑，明明离尘海畔里面比自己更有钱的富商巨贾一抓一大把，为什么这些人偏偏选中自己。
电视上那些绑匪在行动之前都会经过严密的调查和踩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父亲仍然昏迷，而博文集团也是乱成一锅粥，谁会拿钱赎自己？
透过虚掩的木门，皇甫昕隐约能看到外面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四个大汉正围着一张用夹板搭建起来的简陋木桌打牌。
在他们的身旁，则是散落着一地啤酒瓶和零食袋。
这个烂尾楼盘已经荒废多年，除了一些小混混偶尔来这里碰一下头，平日里鬼影也不多见一个，所以就算他们现在大喊大叫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兄弟几个今儿可真的要发了，里面那妞是博文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干完这一票，我决定先去马尔代夫住上一年半载，咱也体验体验有钱人的生活，哈哈……”其中一个大汉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灌了几口，兴奋地笑道。
不过他旁边的同伴歪着脑袋想了想，疑惑地问道：“博文集团？老大，你说他们真的能拿出两亿现金么？我怎么听说这两天道上有人发布针对博文集团的任务，据说只要跑去他们的楼盘捣乱，单人一天两百，十人以上每人五百。”
“我靠，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整天混在游戏厅里面跟那群小学生要零花钱！”
“大哥你也没问我啊，我以为你知道。”那人委屈地嘀咕了一句。
大汉猛地敲了他的脑门一锤，骂道：“还敢顶嘴？如果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自己去做，那要你们几个干什么！养几头猪还能等肥了拿去卖钱呢！”
那人连忙拼命点头，恭敬地说道：“是，大哥说的对……”
也许是害怕再次被打，他赶紧转移话题，不怀好意地笑道：“老大，里面那妞皮光肉滑，脸蛋比电视里面那些明星还要漂亮，要不您先去尝尝鲜，兄弟几个给您当替补？我这辈子还没有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对面的发廊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
“老大，这次我坚决赞成皮蛋的提议。如果能跟这样的女人睡上一晚，就算短命几年我也干。”另外一个男人也咽了咽口水，满脸淫光地说道。
“娘的，让你们说得我心里也痒痒的，不打了。”大汉一把将手中纸牌扔掉，站起来继续说道：“既然身为你们的大哥，就得为你们这帮兔崽子谋福利。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进去帮你们探探路，嘿嘿……”
“老大好样的，如果您能坚持三十分钟，下辈子我们还认您做老大！”
看到自己老大摸进了小房间，剩下的三个男子都一脸兴奋，抓起啤酒瓶又是一顿猛灌，想着里面那个身材和脸蛋都能媲美明星的小妞，和即将到来的巨款，这种兴奋地感觉，根本停不下来……
“咦？里面怎么没有声音啊？”其中一个男子忽然疑惑地问道。
“老大不会那么没用，闷着头就缴械了吧？平时在对面的发廊可是威震天啊。”另外一个男子也跟着说道。
“什么威震天，我还是擎天柱呢。你们两个在这里慢慢喝，老子先去爽一下，嘿嘿……”说着，那人提了提裤子，蹦蹦跳跳地跟了进去。
没想到他的身影才刚踏入门边，随即像一个沙袋一般横飞了出来。
“嘭！”
一声闷响，夹板搭建的简易木桌顿时被撞个稀巴烂。那人捂着肚子，疼得五官近乎扭曲，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剩下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抄起两个啤酒瓶就往小房间冲了过去。才走两步，一团巨大的黑影被扔了出来，重重地撞在他们身上，压到地上动弹不得。
两人定神一看，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肉饼竟然被揍得鼻青脸肿，七孔流血。如果不是那一身熟悉的肥肉，他们还真认不出这就是刚刚进去没两分钟的老大。
“你，你是……什么人？”看到皇甫昕被一个青年抱着从小房间里面缓缓走了出来，男子强作镇定地大声喊道。
那名青年正是李川，只见他将被吓得昏了过去的皇甫昕安顿好，随后走到两人面前，二话不说，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啪，啪……”
一连踩了七八脚，李川才停了下来。
有将近两百斤的老大充当肉饼在上面扛着，底下的两人虽然没有大碍，不过却是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而且老大嘴里吐出的鲜血也喷了他们一脸，感觉相当吓人。
两人惊恐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不过却不敢说话，害怕惹他不高兴，说不准一脚踩在自己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被踩得稀巴烂。
看到差不多了，李川蹲了下来，语气冰冷地问道：“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答案不能令我满意，下场绝对会比你们的老大更加凄惨。”
“大哥，你问吧，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全部都告诉你。”看着李川那狰狞的面目，两人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当下一五一十地把绑架的过程说了出来。
李川细细听完，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确定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的？”
两人拼命摇头，颤抖着说道：“当时是我们老大接的电话，电话里头那个男人说这宗买卖很划算，而且离尘海畔小区里面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所以安保工作就跟普通的小区一样，很好下手。”
“这么说，电话里头那个男人只是把消息告诉你们，事后他不要好处？”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老大还特意回拨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公用电话。”
“那么瑞士银行的账号是谁的？”
“是我们老大堂哥的，他开了一间小公司。”
李川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个幕后的家伙还真是大方，找人绑架勒索两亿，自己竟然一分钱也不要。给了一个消息之后便马上抽身离开，干净利落，一点线索也不留。
眼看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李川赏给他们一人一个铁拳，直接敲晕过去。随后，他对着空荡荡的窗户外面喊了一句：“走啦，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只见窗户边上人影一闪，卡娅掠了进来，依旧妩媚地笑道：“这么快就忘了行规了？隔夜的人情谁稀罕啊，要还的话就趁早，现在还吧。咯咯……”
听着她那勾魂的笑声，李川突然心里一阵发毛，连忙转移视线，说道：“不会又是以身相许那么老套吧？”
“我就是喜欢你那么聪明，呵呵……你的身体和技术都那么好，既然碰上了，不利用一下实在觉得可惜呢，你说对不对？”
说着，卡娅直接凑了上去，作势伸出右手挑起李川的下巴。
李川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卡娅的手掌一翻，上面竟然是三把精巧的小刀。
李川脸上疑惑的神色一闪而过，扭头往门口方向望去，随即脱口而出：“我靠！你这次来南都的任务不会就是对付这尊杀神吧？”
第五十二章 杀神之威
顺着李川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的阴影处隐隐浮现出一个黑影。黑影很淡，淡到几乎与其身后的背.景融为一体，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根本难以发现。
卡娅脸色一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等到真正面对这尊杀神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随后，她转过头来继续望着李川，将手中的小刀往前递了递，勉强笑道：“恭喜你，你又猜对了。不过眼下恐怕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如果你想要骂我卑鄙的话，最好先留着力气保命再说。”
李川顿时明白卡娅之所以如此热心地帮忙救人，原来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和她一起联手对付杀神黑魔。这种做法确实有些卑鄙，不过她说得对，以目前的处境来看，就算埋怨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李川迅速将卡娅手中的那三把小刀抄了过来，扫了一眼靠在柱子边上昏睡的皇甫昕，默默地说道：“就算加上我，恐怕也打不过这尊杀神吧？如果你早些开口，或许我们可以布置一个更加有利的场地。”
卡娅苦笑一下：“没有时间了，我已经在南都潜伏了两个星期，都找不到一丝把握下手，今晚是最后的期限。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人，必死无疑，两人联手的话说不准还有三分机会。”
话音刚落，黑影方向传来一阵极度沙哑的声音，仿佛说话的人好多天都没有喝过一口水，每一个音符都像沙子摩擦钢板一样掠过喉咙：“就算再加两个，结果还会是一样。我认得你，你是天罗的人，可惜了……”
李川将第三把小刀别在腰后，双手各握一把，两眼直直地盯着黑魔，低声说道：“我也听说你杀神的名头很久了，没想到在退役之后才有机会碰面。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没有人知道谁才是胜利者，你说呢？”
门口处的黑影渐渐消失，不过李川和卡娅却是默契地背靠背贴在一起，他们心里都清楚，黑魔已经准备发动攻击。
大厅的气温陡然之间下降了好几度，四面阴风骤起，夹带着一声声哀鸣。
黑魔，就是黑夜中的魔鬼。
“来了！”
李川突然眼神一凛，几乎在他出声示警的同时，半空之中浮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同吸血蝙蝠一样倒挂着俯冲直下。
卡娅用的还是下午跟李川交手时的那把匕首，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武器越短就代表越灵活，越灵活就意味越有威胁。
“锵锵……”
两下清脆的金属相碰声，李川和卡娅相继被手腕处透过来的巨大力量逼得倒退几步。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活着的人知道黑魔所用的武器到底是什么。因为在你看清楚的时候，就是你的胸口被刺穿的瞬间。
仅仅一个回合的试探，黑魔就从李川的反应中看出了他身上有伤。他当即脚下一蹬，再次凌空跃起，犹如一只猛禽想要捕捉眼前的猎物。
巨大的斗篷一张一合，竟然在大厅之中卷起一阵狂风。
黑魔的双手依然隐藏在斗篷之中，完全看不清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器，这就意味着对手永远猜不到下一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东西。
李川眉头紧皱，腰身一矮，手中的两把小刀斜斜劈出。
黑魔前冲之势不减，等到李川的小刀即将劈到他腹部之际，右手猛地探出。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挡住了李川的攻击。
李川已经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双手，可惜还是未能看清，只感觉眼前光影一闪，手中的阻力陡然增大。
“锵锵……”
借着强劲的前冲之势，黑魔再次将李川弹开。
身后便是墙壁，李川退无可退。根本来不及放松一下被震得发麻的虎口，只见他紧顶墙壁用力一蹬，贴着地面从黑魔的身体底下穿了出去。
不过他刚想站起来，背后一阵骇人的破空声随之而至。
“小心！”
卡娅冲到李川的跟前，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身后拉过来，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容不得李川作出反应，他的后背转眼间已经多了四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半空之中硬生生止住前冲之势，在扭转身形的同时发动攻击，这似乎有些违背力学定理。
一击得手，黑魔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大手一挥，漆黑的斗篷铺天盖地般卷了过去。卡娅踏前一步，一把匕首舞得犹如切割机一般，唰唰几下便将黑魔的斗篷切割成漫天碎片。
可惜漫天碎片落尽之后，迎来的却是黑魔的当胸一拳。
难怪卡娅在开始的时候便说过，如果她一个人面对黑魔的话，结果必死无疑，因为两人的力量和速度压根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卡娅回撩的匕首还在中途，胸口便被狠狠击中。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卡娅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横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一片碎砖残瓦之中，生死未知。
黑魔稳住身形，冷冷地说道：“这样的水准竟敢主动引我前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个时候，窗口外面突然射来三道强光，相互交叉重叠，焦点正是黑魔的脸部。只见他猝不及防，左手下意识地挡在眼前。
“就趁现在！”
李川强提一口气，两把小刀画了一个交叉，全力向前冲去。而倒在角落的卡娅，这时竟然也用尽最后的力气掠了过来，人在半空，匕首脱手而出，犹如子弹一般破空而至。
“强弩之末，不堪一击！”黑魔撩起只剩下半截的斗篷向后一卷，本来三根无声无息地疾飞而来的钢针受到气机牵引，猛地改变方向冲着卡娅下坠的身体激射而去。
随后，黑魔的双手迎着李川刺来的小刀一绞。
“咔嘣！”
李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两把小刀同时折断，黑魔枯瘦的右手顺势而入，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
“噗……”
李川瞬间感觉胸口被硬生生地钉入了五根粗大的钢刺，将整个胸膛变得拥挤不堪。这一切来得太快，李川甚至还感受不到疼痛。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黑魔几乎把手指都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等他一点点将手指抽离的时候，李川终于看清了黑魔所用的武器，竟然只是他的指甲！
六七厘米长的指甲被打磨得光滑锋利，乌黑发亮。看上去竟然比李川那两把精钢打造的小刀还要强硬，无坚不摧！
直到这个时候，李川才感受到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自己的整个胸膛都被掏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纱布。黑魔抽离手指的同时，几乎也将李川全身的力气一并抽走，他现在根本连战立的姿态也无法维持。
“嘭！”
李川的身躯轰然倒地，生机在迅速消散……
第五十三章 医学奇迹
黑魔目无表情地将右手举到面前，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指甲上面残留的鲜血，沙哑地说道：“不过如此！味道也没什么特别。”
“啊！！！你，你……”
不知什么时候，皇甫昕已经醒了过来，只见她咬着自己的手掌，瞪大着眼睛喊不出声来。看到李川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对她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就算现在黑魔一步一缓地向她走来，她也没有丝毫退避的反应。
当知道自己注定要死亡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便会减弱许多。就在皇甫昕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噗通，噗通……”
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皇甫昕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发现李川的身体在抽搐，而且越来越剧烈。只见他脸上的肌肉近乎扭曲，看样子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不是死了么？
皇甫昕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可是亲眼看着李川被黑魔的利爪刺穿心脏，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
黑魔似乎也感受到李川身体的异样，疑惑地转过身，看到李川身体的周围慢慢囤积了一层白雾，在夜色下甚是显眼。
更为怪异的是，白雾从李川的身体散发出来，随后又缓慢地被重新吸收进去……
“装神弄鬼！”
黑魔低沉地喊了一声。随后他身形一晃，再次来到李川旁边，举起带着利爪的右手狠狠冲着李川的脑袋刺了下去。
就在他的利爪即将扎进李川眼眶的时候，李川的双眼猛地睁开，整个身体不可思议地向左横移数寸，堪堪躲过这必杀的一击。随即他比黑魔更像幽灵，顺着地面滑到其身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第三把小刀已然握在手上，在黑魔的咽喉处一划而过……
没有以往那种轻快流畅的感觉，黑魔的喉咙仿佛就跟千年老树的树干一样，干枯而坚韧。如同锯木头一般，小刀划过之后，没有一丝鲜血渗出，仿佛黑魔本来就是一具干尸。
“咔咔，咔咔……”
黑魔缓缓转过头，双手捂着喉咙，发出难听的声响，似乎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双眼之中充满疑惑和惊恐，还带着一丝丝不甘……
看到这里，皇甫昕再也顾不上恐惧，挣扎着爬起来朝李川冲了过去。不料脚下一滑，她的右手下意识地往前探出，试图扶住李川的身体好让自己保持平衡。
没想到她的手刚一碰到李川的后背，李川竟然顺势往前倒去，直接压上黑魔的身体，两人叠在一起如同木偶一般再次轰然倒下！
……
凌晨两点，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不过民泰医院的一间特殊护理病房里面却是热闹非凡，一群头发和胡子跟身上的白大褂差不多颜色的医生正围着病床上的李川指指点点。
“根据伤口来看，手术的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前，可是南都市里面没听说过有实施心脏修复的案例啊。四月份的那次心脏外科研讨会上，大家集中讨论的还是整颗人造心脏移植的可行性。”
“是啊，确实让人感到奇怪。根据检查结果，病人的心脏是被五根利器直接贯穿，在大量失血之前马上进行手术修复，居然还真的成功了！”
“不对，不对……你看，病人的胸口除了那五个贯穿伤之外，根本就没有手术切口，试问这手术到底是怎么进行的呢？”
“先不说手术如何进行，我反而对修复心脏缺口的材料更感兴趣。暂时看来，这应该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活性物质，竟然能够完美地和人体细胞相结合，毫无排斥现象，这真的太神奇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将这种新型的活性物质直接通过创口注射进去，然后依靠物质的特性自动跟人体细胞产生反应，随后完成修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种物质跟治疗方法都是革命性的……”
李川只觉得耳朵旁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飞来飞去。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黑魔将利爪刺进自己胸膛的那一瞬间。不过好像在昏迷之际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像是在不停地骂自己，说什么暴殄天物……
“我没死？还被人送到了医院？难道黑魔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想着想着，李川突然心底一沉，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我靠！哪个家伙把我的衣服全部扒光了……”
伴随着这一声惊叫，病房里面七八个老头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在李川身上。
还好下身有一张薄毯盖着，不至于一丝不挂。
李川不动声色地将薄毯往上扯了扯，胸口被利爪贯穿的地方缠着厚厚的纱布，竟然不疼，只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估计是局部麻醉药还没有失效。
“小伙子，你总算醒啦？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手术是在哪家医院做的啊？”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笑眯眯地问道。
李川白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甚是幼稚，鄙视地说道：“我现在躺在你们医院的病床上，我还想问是你们其中哪一位帮我做的手术呢？”
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并不死心，依旧追着李川问道：“小伙子，难道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就算手术的过程被全身麻醉，至少也应该知道主刀医师是谁吧？”
看着周围六七个人都跟他一样露出好奇的表情，李川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几个该不会是科学怪人吧？还将自己脱光了衣服，这是打算切片研究的节奏？
想到这里，他突然大吼一声：“出去！出去……老子没时间跟你们发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病人休息啊？”
好不容易将这群老头轰走，李川准备起来找找看有没有病号服先顶替一下，总不能围着一张床单跑出去吧，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卡娅和皇甫昕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护士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吓得李川再次缩回了薄毯里面。
陈永馨看到病床上熟悉的身影，疑惑地问道：“是你？上次那个……”
李川自然也认得这位漂亮的小护士，于是冲她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想问一下是谁把我送到医院来的？跟我在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两个女人？”。
陈永馨一边摆弄托盘上的药物，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些得问值班医生，我只是负责查房的。不过说起来你真够了不起的，这还没几天，又躺着进了医院。上次是枪伤，这次又是什么啊？”
李川正想着事情，便下意识地回答道：“指甲抓的。”
“指甲？”陈永馨愣了一下。
联想到李川刚才问她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陈永馨瞬间脸颊绯红，明显想歪了。只见她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讶地问道：“你，你们不会激烈到……”
李川刚想解释，没想到房门再次被打开，双眼红肿的皇甫昕像风一样闯了进来。她二话不说，直接扑到李川身上，哽咽地说道：“醒了就好，呜呜……醒了就好，我多担心你会……”
李川自然知道皇甫昕说的是什么事，想起被黑魔五指穿心的情形，他的心底也是一阵发麻。不过，他甚是疑惑：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现在竟然感觉毫无大碍，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刚才那群科学怪人帮自己做了心脏修复手术？
皇甫昕的双手勾着李川的脖子，越勒越紧，仿佛她觉得一松手李川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李川唯有干咳两下：“咳咳，不用抱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不过，皇甫昕却还像个孩子一样，就是死死抱住不松手，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
陈永馨看着两人越抱越紧，简直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眼中竟然隐隐有一些醋意，大声说道：“你就是那个女人吧？双手果然够力量，难怪抓得要进医院。让开让开……病人需要打止痛针了，不然一会有他好受的。”
听到要打针，皇甫昕这才缓缓松开了双手，不过依然抽泣不止，看来李川在她面前倒下的一幕造成的心理影响很大。
陈永馨装出恶狠狠的表情，继续大声说道：“快把屁股转过来，打针！”
李川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止痛针是打屁股的么？”
“废什么话，你专业还是我专业？快把屁股转过来，别浪费我的时间！”说着，陈永馨伸出手试图扯开缠在李川身上的薄毯。
第五十四章 疑惑丛生
眼看当前的形势越来越不妙，李川扯着薄毯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弱弱地问道：“咱们能不能别扎屁股啊？”
陈永馨白了他一眼，鄙夷地说道：“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怕打针？你丢不丢脸啊！”
“如果让你扯开了薄毯，那才叫做真正的丢脸……”想到这里，李川死死捂住仅剩的半张薄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能扎屁股，绝对不能。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扎手臂？”
谁知道他越是推脱，陈永馨就越加坚持，摆明了是要跟他对着干。
皇甫昕这时候也止住了抽泣，轻声劝说：“听护士的话，不要像个小孩子。这是止痛针，如果不打的话一会伤口痛起来有你好受的。”
说完，她也加入了拉扯薄毯的行列，双手顺着李川的小腹滑落，试图抓住薄毯的边缘。
李川欲哭无泪，就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才不能扎屁股啊。
突然，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只见皇甫昕的右手如触电般抽了回去，涨红着脸看了李川一眼，又羞又怒：“你，你的……”
不仅皇甫昕，就连李川的脸也瞬间泛红，因为刚才她的右手显然扯到了不该拉扯的地方。
李川尴尬地笑了笑，在两个美女面前出现这种情况可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只好说道：“要不我还是先不打针吧，你觉得呢？”
“好主意，我赞成。护士小姐，我们先商量点事，一会再打针行么？”皇甫昕第一次这么义无反顾地赞成李川的决定，还不动声色地将刚才扯开的薄毯重新推了回去。
陈永馨刚想摇头，没想到走廊外面传来一声轻呼：“永馨，永馨……童医生找你有急事。”
陈永馨闻言犹豫一阵，只好对二人说道：“那你们赶紧说完，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等到陈永馨的脚步声消失，李川赶紧拉起皇甫昕就走：“快快，不然等她回来就麻烦了！”
“去哪啊？你的伤还没好呢，医生说暂时不能出院……”
“回家。”
还好皇甫昕身上带着钱，两人悄悄溜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便回到了别墅。
苏雨果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现在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地回来，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下了，连忙迎上去兴奋地喊道：“皇甫姐姐，你回来就好了。我刚才一直打李大哥的电话都打不通，都快急死了。”
她转过头正想问一下李川，没想到李川却直接飞奔着冲上了二楼。
匆忙之间，苏雨果只看到李川的身上披着一张薄毯，于是疑惑地问道：“李大哥这是怎么了？”
皇甫昕会心一笑，说道：“他没什么事，估计是奔波一晚上累了，就让他先去休息吧。”
“哦，原来是这样。皇甫姐姐，那几个绑架你的歹徒被警察抓到了么？”苏雨果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啊，当然是抓到了，不然我怎么能回来？你也先去睡吧，都快凌晨三点了。”皇甫昕连哄带骗将苏雨果推进了楼下的客房，随后便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发现李川已经换上了一身衣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我的房间？”
“奇怪么？你说过这个别墅里只有一个房间是收拾过的啊，不放这里还能放哪？”李川沉默一阵，想到黑魔号称杀神，自然是从来都不留活口，自己和皇甫昕怎么可能活着离开，于是突然问道：“是你送我到医院的？”
“我，我……”皇甫昕想起发生在李川身上的奇异现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皇甫昕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川更加疑惑，继续问道：“跟我一起去救你的还有女人，你看见她了吗？”
“看见了，她被她的手下带走了。”这个皇甫昕没有隐瞒，因为正是他们将李川送到医院的。
李川想了想，皇甫昕说的这些人应该是卡娅的团队，那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难道是他们打败了黑魔？这显然不太可能。
“李川，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皇甫昕紧紧握着拳头犹豫一阵，终究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明明看到，你被那个怪人杀……杀死了。可是没过一会，你又突然活了过来，好恐怖……”
李川一惊，冲过来抓着皇甫昕的肩膀问道：“你是说这个所谓的心脏修复手术不是在医院做的？而是在那栋烂尾楼里面？”
“嗯，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做过手术，你当时躺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团白雾，将你整个人牢牢裹住，等到白雾散去之后，你就活过来了。还把……还把那个怪人给杀了。”
皇甫昕回想起那一幕，心里依然震惊不已。
李川又何尝不是极度震惊，听到皇甫昕说得那么玄乎，身为当事人也不敢相信，更何况自己压根就没有那一段记忆。
可是眼下的情形却又在提醒李川，这一切都是真的。
黑魔那一击，足以要掉任何人的性命，可是现在自己分明好好地活着，而且还感觉伤口处并无大碍。
谁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李川失魂落魄的样子，皇甫昕突然觉得一切疑惑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活着，还能完整地站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皇甫昕再次紧紧扑到了李川怀里……
第五十五章 巡视工地
第二天一大早，李川似乎就将所有的疑惑都埋在了心底，再次恢复平日嘻嘻哈哈的状态，嗥嗥叫着让皇甫昕赶紧投入工作，前往惹上麻烦的工地巡视。
在李川的不断鼓励之下，皇甫昕总算打起精神，脸上多了几分刚强，少了几丝忧愁。
走进楼盘工地，皇甫昕发现工人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工，反而三三两两地围着帐篷驻地抽烟，个个无精打采。
皇甫昕凑了过去，微笑着说道：“各位老乡早啊，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话音刚落，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面孔，疑惑地问道：“我是他们的头儿，不知道你是哪位？”
皇甫昕客气地伸出手，继续说道：“你好，我是博文集团的总裁助理皇甫昕，想来查看一下工程的进度。”
“大老板的女儿？”邹春明惊讶地喊道。
他随即局促地把自己沾着油污的右手缩回后背擦了几下，这才跟皇甫昕握了握手，惊讶地说道：“我叫邹春明，没想到皇甫小姐会亲自过来。”
“邹大哥，听说工地最近老是有一群人来捣乱，你们有没有试过报警？”
“唉，说起来就气人……这群小混混的工作时间几乎跟我们一模一样，每次大伙儿一上工地，不出十分钟，他们就会冲进来。也不打人，就是直接把工具和材料砸了，让我们没法干活。报警也不顶用，警察都来过三次了，这群小混混一听到警笛声就四散逃窜，根本就抓不到。而且他们还说这个算是商业纠纷，让我们最好通过商业谈判的方式解决。”
皇甫昕皱起了眉头，而站在她旁边的李川看了不远处那些工人一眼，接过话头说道：“邹大哥，这样每天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其他老乡怎么看？”
“是啊，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开工就等于没饭吃。大家对那群小混混都很痛恨，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邹春明叹了口气，显得很是苦恼。
李川沉吟一阵，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你先去通知其他老乡开工。”
“这，这……那群小混混又来捣乱怎么办？”邹春明有些不解。
“没事，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皇甫昕现在对李川可谓是无条件的信任，她知道李川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绝对不会胡来。
“好吧，皇甫小姐，那你们记得待会自己小心点。如果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说完，邹春明便回到帐篷外面，冲着周围的老乡招呼两声，四五十号人浩浩荡荡地拿起工具准备开工。
只是其中不少人都往皇甫昕这边张望，似乎在想他们能不能把问题解决。因为之前来的那位项目负责人仅仅看了两眼，便匆匆溜掉，屁也没放一个。
“李川，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叫警察来沟通一下？不然我担心那群小混混……”皇甫昕虽然对李川很信任，可是难免有些忧虑。
“放心吧，有我在呢。”
说完，李川快步上前，跟在工人们的后面四处打量。
既然每次开工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来捣乱，如果不是他们在附近监视就是有人通风报信。所以李川现在紧紧盯着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伙。
果然不出所料，李川很快便发现了一个工人神色不对，他并没有跟着大队及时开工，反而转身回到了帐篷里面。
李川不动声色地追了过去，只见这个工人回到自己的床铺底下，摸索一阵，竟然掏出了一部高档手机。
这可是目前市场上的旗舰机型，至少得4000多块。
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顶得上一个月的工资了，李川相信他们更愿意把这些钱换成老家的肥料或者农药，而不是一部徒有其表的高档手机。
“喂……我是杨树根，我们又要开工了。”
只见他匆匆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把手机重新塞回床底下的编织袋，急急忙忙地跑回工地和老乡们会合。
李川并没有拦住他，反而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皇甫昕的身边。
小混混也是很讲究效率的，竟然真的不到十分钟，便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工人们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纷纷跑回李川和皇甫昕周围。
小小的面包车上，陆陆续续跳下来十多个人。
他们一个个叼着香烟，手上拿着钢管，神情极为嚣张。
邹春明凑到皇甫昕的身旁，低声说道：“皇甫小姐，这几天就是这伙人经常来捣乱。”
皇甫昕点了点头，随后便望着李川，习惯性地等他出主意。
李川走前两步，皇甫昕以为他又要用武力解决问题，赶紧伸手拉住，急切地喊道：“不许冲动，你的伤还没好利索……”
李川回头笑了笑，说道：“谁说我要打架了，我今天不动手。”
只见李川压根没扫那群小混混一眼，反而转过身来说道：“老乡们，我知道大家来到城市挣点钱不容易，博文集团也从来没有刻意拖欠你们的工钱。现在这几个人每天都来工地捣乱，开不了工就没有工钱，没有工钱就开不了饭，这几个人是想要你们的命啊。家里的老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你们寄钱回去，眼看马上就要开学了，孩子们的学费怎么办？绝对不能让这几个人毁了我们的生活！”
“对，绝对不能让这几个人毁了我们的生活！”
“将他们赶出工地，我们要开工！”
“跟他们拼了……”
这些工人都是憨厚耿直的老乡，很快便被李川说得群情激昂，一个个愤愤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十来个黄毛小子。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命啦？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挡路。兄弟们，给我狠狠地砸，把所有东西全部砸烂，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开工！”其中一个小混混恶狠狠地喊道。
“老乡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开工，抄起家伙跟他们拼了！”说完，邹春明抡起一把大铁铲，率先冲了上去。既然大老板的女儿在场，这可是一个表现能力的大好机会，年近四十的邹春明怎么可能错过？
身后的工人们看到头儿那么威猛，全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旁边有什么就拿什么，闷着头便跟着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四五十号人气势汹汹地压了上去。
那群小混混这几天都是砸完东西就走，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更何况这些工人常年靠力气吃饭，结实精壮。他们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力气。
单说邹春明，一把铁铲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身前两米之内都属于真空地带，没有一个人敢跟他相对。
至于其他的人拿着大锤和木棍，也是异常英勇。这些日子每天都让这几个小子捣乱，大家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只是无人带头才没有爆发出来。
没过几分钟，十来个小混混便被揍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哇呼，哇呼……他们被打跑咯，咱们继续开工，以后来一次打一次！”邹春明招呼老乡们先去开工，自己则再次回到皇甫昕的旁边，兴奋地说道：“皇甫小姐，现在好了，我看他们也不敢再回来了。”
“邹大哥，做得好，如果还有下次的话，继续将他们赶出工地。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老乡受伤，我们博文集团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皇甫昕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这确实是最便捷有效的方法。
“好咧，皇甫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上楼去了。这都耽误好几天了，得赶上计划进度才行。”得到了皇甫昕的认可，邹春明点到即止。
“去吧，严格控制工程质量。”等到邹春明走远，皇甫昕冲着李川说道：“你确实没打架，却让别人帮你打架了。”
“大家都是集团的人，我出手跟他们出手，结果还不是一样，哈哈……”李川刚说两句，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立马接了起来。
听完手机那头说完，嘴角不由翘起一抹弧笑，心情大好地说道：“没问题，我马上回来！”
第五十六章 一网打尽
电话铁桩打来的，他的人已经将聂灿光抓了回来，而且还告诉李川他们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李川放下电话，高兴地冲皇甫昕招呼道：“走吧，先回公司再说，我要将这群蛀虫一网打尽。”
皇甫昕并没有问李川是怎么找到聂灿光的。
因为她知道，李川的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就算自己一件事一件事地去问，恐怕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随后两人再次回到博文大厦。
只是经过短短的一天，皇甫昕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上次是忐忑不安，焦头烂额，现在有李川陪在身边，一切困难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你继续找找，看能不能发现有关研发部门的一些资料或者备忘录，我要去人事部一趟。”
李川没有忘记，自己昨天在股东大会上答应解决眼下最为要紧的三件事，现在其中两件已经成竹在胸，就剩下这个神秘的研发部门了。
李川径直走进梁秋芳的办公室，只见她脸色微变，紧紧握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的电话，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猜测应该是在等聂灿光的电话，不由得笑道：“梁经理，你就不用再打了，人都已经快到公司了。既然能当面说话，何必再浪费电话费？”
梁秋芳瞬间回过神来，怒道：“是你？你进来我的办公室做什么，出去！小瑶……”
“省点力气吧，我让小瑶去总裁助理的办公室了。我这次是来告诉你，聂灿光的电话已经在我的人手上，你就算再打一百遍，也打不通的。”李川自顾自地在梁秋芳的对面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
梁秋芳身体一震，手机不由自主地滑到了地上。
她强作镇定，盯着李川说道：“谁说我要打电话给聂灿光，没凭没据你不要污蔑我。”
“是吗？”
李川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敢不敢将你的拨打记录展示给大家看看？”
梁秋芳这才记起自己的手机还躺在地上没有捡起来，当即抬起脚，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了下去。
“咔嚓！”
手机的屏幕自然应声而裂。不过李川却压根没有在乎，继续说道：“不要那么激动，要不然我一会将你跟聂灿光的通话录音拿出来，你会心脏病发的。”
听到这里，梁秋芳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软，彻底瘫在椅子上。她知道自己在李川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颤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经理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入职手续还是在你这里办的，我是业务部的小职员啊。”李川扫了梁秋芳一眼，笑着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总裁助理的贴身小秘书，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我的身影。”
“不可能的，你们不可能找得到他的。”梁秋芳拼命摇头，显然不太相信李川的话：“他明明在前天下午就已经上了飞机，先到曼谷然后转机墨尔本……”
“你说的没错，聂灿光确实到了墨尔本，不过我的人跟着飞过去将他抓了回来而已。”李川看看时间，略显得意地说道：“现在的他应该在南都机场，一个小时之内肯定能回到公司，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会只是要看一下我落魄的样子吧？”
“我早就说过，我对只有事业心而没有事业线的女人没有兴趣，更何况你的年纪跟我老妈差不多，我还得喊你一声梁阿姨。”
“你……如果你想要羞辱我的话，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报警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梁秋芳狠狠地咬了咬牙，她已经能预见自己的下场。
行贿受贿，挪用公款，单单这两条罪名已经足够在牢里蹲上好几年。
“不急，如果不是有事需要你帮忙的话，我大可以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再揭穿你的真实面目，那样子岂不是痛快很多？”
“哼，不管是什么事情，想要我帮你？没门！”
“有门，绝对有门……”李川随即掏出手机，将相册里面的照片一一展示在梁秋芳面前，阴恻恻地说道，“本来我只是想让你帮忙鉴定鉴定，看看这些照片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既然你不答应，我还是找其他人好了。”
梁秋芳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里面那个＂chiluo＂上身，趴在聂灿光肚皮上的不是自己还有谁！她大惊失色，连忙扯住李川的衣袖，紧张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难道两年前你就开始监视我？”
“两年前我还没有这份闲心，这些都是在聂灿光手机里面找到的，包括你和他之间的一些重要通话录音。”
“真够阴险！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把这些照片还给我？”梁秋芳实在想不到李川竟然会拿这些东西来威胁自己。
“其实吧，我也不想用这些东西要挟一个长辈。只是眼下时间有点紧啊，明天早上就要开股东大会了，而我不想皇甫昕接下来还要费心劳力地跟你们梁家打交道，所以我想把你们一网打尽。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不可能！”梁秋芳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还是那么着急，我知道一个是你二哥，一个是你妹夫。不过不要紧，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哈哈……”李川笑了一阵，说道，“就算你不说，以我的手段，相信不用多久一样能将他们拉下马。不过那样的话你的处境就惨多了，先不说你老公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办，难道你不想几年之后跟聂灿光远走高飞？”
“算你狠……”
从梁秋芳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李川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梁秋芳已经承认是她出钱让人去骚扰工地，聂灿光也抓了回来，只剩下一件事还没完成，还是那个神秘的研发部门。
李川回到皇甫昕那里，看着她在一堆文件里面左翻右翻，于是问道：“真的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皇甫昕摇了摇头，沮丧地回答道：“能翻的文件我都翻遍了，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个智能人机交换系统的，估计只有父亲才知道资料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可是父亲他……”
说着说着，皇甫昕突然想起自己父亲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李川走了过去，轻轻安抚道：“别担心，伯父他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伯父昏迷期间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行，不然等伯父醒来，发现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那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李川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皇甫昕的桌面，拿起一个相框说道：“这个就是你大哥？”
“是啊，怎么了？”皇甫昕好奇地问道。
李川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当日在罗浮山石洞见过的那个青年，脱口而出：“竟然是他？”
第五十七章 伤痛回忆
皇甫昕浑身一震，急切地问道：“你真的见过我大哥？他现在在哪里？”
“呃……其实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有几分相像，说不准是我看错了。”李川伸手拍了拍脑袋，做出一副记忆不清的模样，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想皇甫昕担心。
不过他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如果那天看到的青年真是她大哥，那这件事就更加复杂了。想到这里，他对皇甫昕说道：“我还要出去一趟，把你的车借我。”
拿到车钥匙之后，李川马不停蹄地赶往罗浮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罗浮山石洞爆炸崩塌的时候正是深夜，山上山下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后来的救援工作，南都警方进行淡化处理，有份参与的消防员和警员都被下达封口令，谁也不许泄露出去。
因此只有一些偶尔路过的驴友，才会看到罗浮山的一个石洞曾经发生过崩塌。
联想起皇甫昕曾经跟纪家的秦老太有过接触，而且这个项目还受到秦老太的私人赞助，李川越来越肯定当日山洞里面的那个青年就是皇甫昕的大哥。
就在这个时候，李川突然发现远处几辆车纷纷转弯，急匆匆地原路返回。等到距离近了他才看清，原来路上竟然拉起了一条横幅，将整个车道都封住了。
横幅的两端分别系在两辆脏兮兮的面包车上。
看到又有车驶过来，面包车里面走出两个青年，远远冲着李川摆手吆喝：“前面封路了，你还是回头改道吧！”
李川皱了皱眉头，观察那两人的装扮和手臂上的纹身，明显属于街头小混混一类，于是大声问道：“你们为什么封路？去罗浮山只有这条小道了。”
“管你去罗浮山还是观音山，老子再说一遍，前面封路了，赶紧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说话的青年叼着一根劣质香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隔着老远李川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只见他趴到李川的车窗旁边，继续说道：“小子，车不错嘛。所以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走的话，车留下，而人则被我扔到路边的臭水沟里面！”
“你这算是威胁我？”李川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哎哟……难道威胁不起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我怕说出来吓死你。”青年伸出夹着香烟的右手，刚要指向李川的脑袋。没想到眼前光影一晃，自己的手腕就被扣住了，疼得他瞬间张大嘴巴喊道：“轻点！要断了，要断了……”
话音刚落，李川手臂一曲，将那剩下的半根香烟拍进青年的嘴里，随后反手掐住他的喉咙，阴沉着脸说道：“我最讨厌没有脑子的人威胁我！”
说完，他一把将憋得满脸猪肝色的青年甩开。直接猛踩油门，冲开拦路的横幅，继续往罗浮山方向疾驰而去，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研发部门的底细。
等到青年被同伴扶起来的时候，刚才那半根香烟已经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现在喉咙就好像被火烫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再也顾不得其它事情，飞奔着跑回面包车里面找水喝。而他的同伴则从裤兜里掏出电话，低声说道：“基哥，有一辆白色宝马强行冲过封锁线，估计很快就会去到出发点那里。”
确实很快，两分钟之后李川便知道为什么前面会有人封路，原来山脚的空地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地停着二三十辆跑车，简直就像是一个超跑俱乐部的小聚会。
而在道路中间，还画有一条白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赛车。甚至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赛车刚刚开始不久。
远远看到白色宝马的出现，人群中传来几声大喊：“快拦住他，别让这小子上去捣乱。”
李川不想跟他们纠缠，狠狠踩下油门，呼啸而过。等他们跑回自己车里的时候才发现，连白色宝马的车位灯也看不见了，这还怎么拦啊……
这条山路上次在黑夜中已经跑过一次，现在是白天，对于李川来说更为轻松。
顺利转过一个急弯，李川突然眼神一凛。前面不远处一个火红的身影张开双臂直直站在车道上，而她的旁边则横着一辆车头被撞得冒烟的法拉利。一人一车完全挡住了狭窄的山路，根本容不得李川安然通过。
“吱嗟！！！”
李川只能紧急刹车，空荡荡的山路上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看着车头离自己的身体不过五十厘米，女孩竟然连眼皮也不眨一下。等到李川刚一停稳，她便快步冲了过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大声喊道：“快点追上前面那辆车，他刚才也蹭了一下，还没跑多远……”
李川没有开车，反而转过头来盯着这个身穿火红色短裙的女孩。只见她不过十七八岁，脸上却化着厚厚的浓妆，看上去仿佛带着油彩面具一般。而头发更是五颜六色，比鸟巢还乱。
“还看什么看，赶紧开车啊！只要你能追上前面那辆车，我给你一百万！”看见李川没有丝毫开车的意思，陶小谷以为他嫌少，竖起两根手指继续大声喊道：“不够？两百万！”
发现李川还是没动，陶小谷顿时怒了，恶狠狠地说道：“我今天必须要赢那个混蛋！你开个价，到底想要多少？太贪心的话，小心有钱没命花！”
李川没有搭话，不过眼神中却渐渐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光彩，仿佛唤醒了心底尘封多年的记忆，直到眼前的火红色身影慢慢被泪花模糊。
陶小谷有些疑惑，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两下，然后问道：“你没事吧？想钱想到哭了？那你总得开车才有商量。”
“我帮你，坐稳了。”
李川没有擦去眼角的泪花，而是直接一踩油门，白色宝马仿佛化作一道流光，在山路上极速前行。若是普通人看到了，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在这样崎岖曲折的山路上跑出标准赛道的效果。
陶小谷瞬间震惊了，窗外倒退的景物已经连成一条光线，仅仅看了两眼便让人感觉一阵眩晕。更为可怕的是，她发现车速还在不断飙升，已经超过一百码了……
陶小谷扭头看了看李川，发现他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这可是会直接影响到视线的，难道他没感觉的吗？以现在这样的车速，一个不留神最直接的下场便是车毁人亡！
“嘭！”
在通过一个急弯的时候，车身竟然直接碰上了路边的护栏。如果不是这些护栏足够坚挺，恐怕李川会连人带车来一个飞跃罗浮山。
“疯子，你比我更像疯子，竟然利用撞击护栏的阻力来强行转向。护栏外面可是落差上百米的陡坡！你不要命啦？”陶小谷反应过来之后，冲着李川大喊大叫。
李川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句：“你刚才挡在路中间的时候有想过自己的命？”还没等她回答，李川继续说道：“就是这辆车对吧？”
陶小谷的目光顿时被转移，扫了前面那辆车一眼，兴奋地说道：“就是这个混蛋！我们说好谁先到山顶的小广场，谁就算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而是瞪大眼睛看着白色宝马呼啸着超了过去，压根毫无技术难度。
等到她确认李川是个地球人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山顶的小广场。顺利赢下赌约，陶小谷看起来心情不错，快步走到最高点的巨石上面冲着山下大喊：“啊……啊……”
这一声声呐喊中似乎夹带着太多的压抑，太多的不满。
李川盯着她的背影，竟然和心底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渐渐重合。在眼眶里打转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悄然滑落，他呐呐地说道：“妹妹，是你回来了么？”
第五十八 山洞被困
李川情不自禁地下了车，想离那个身影更近一些，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原来刚才被自己超车的那个人总算上来了，还带着七八辆各色跑车。
陶小谷听到声响，马上走了过来，冲着领头的青年喊道：“姜玉泽，愿赌服输，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看着你的头像我就觉得恶心。”
“我靠！这也算你赢了？你那辆法拉利还像死鱼一样躺在半山腰呢。”姜玉泽愤愤地喊道。本来他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让陶小谷在自己面前服软，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将这十拿九稳的事情也搅黄了。
“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废话。当初跟你约定的是谁先到达山顶就算谁赢，至于是不是我开的车有意义吗？更何况这辆宝马比我们晚了将近五分钟才进山，这你也能输，丢不丢人啊？”陶小谷说话就像机枪扫射一样，压得姜玉泽毫无还手之力。
姜玉泽咬了咬牙，大声说道：“你！陶小谷，算你厉害……没想到南都市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车手。敢不敢再来一场？如果我还是输了，那我马上离开南都，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输了像现在一样不认账就行。”陶小谷转过身来，冲着李川问道：“哎……过两天再帮我一次怎么样？酬劳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到喊声，李川从伤痛回忆中抽身出来，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画面瞬间四分五裂。只见他二话不说，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无缘无故耽误了那么久，还得抓紧时间赶去山洞。
“你给我站住，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陶小谷气得直跺脚，恨不得马上把李川拉回来。
姜玉泽看到两人似乎并不融洽，脑筋一转当即凑了过去：“兄弟，只要你到时候不帮她，她给你多少，我可以翻倍。”
对于这种纨绔子弟之间的游戏，李川压根提不起半点兴趣。如果不是当时在陶小谷身上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他绝对不会插手。
“让开，我还有事情要做，没空陪你们玩。”
李川轻轻推开姜玉泽的手，正要开门上车，没想到他竟然闪身挡在前面，背靠车门说道：“以前没有见过你，混哪条道上的？”
看到他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李川索性指了指陶小谷，说道：“她给我五千万，你说翻倍，那就是一个亿。准备好现金才来找我，我不收空头支票。”
“一个亿？”姜玉泽愣了一下，望了陶小谷一眼，看到她并没有否认的意思，于是说道：“小子，我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别那么嚣张。”
李川鄙视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连一个亿也拿不出来，就别学人家跑出来装富二代，待在家里好好念书吧。”
“我靠！看你肯定欠揍……”姜玉泽下意识地冲着李川的脸颊就是一拳。
可惜他显然把李川当做是平时那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手下，还没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凌空翻了起来，随后被重重摔在地上。同时右手咔嚓一声脆响，竟然直接被甩得脱了臼。
“啊！！！”
巨大的痛楚让他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哀嚎。
跟他一起来的同伴纷纷围了上来，可是看到李川阴沉冰冷的表情和姜玉泽松松垮垮的右臂，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出头的人。毕竟他们不是姜玉泽的手下，没必要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李川环视一圈，高声说道：“没有人再挡路了是吧？”
除了姜玉泽的哀嚎，四周静悄悄一片。
李川满意地点了点头，开车扬长而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山腰处那个隐秘的山洞，抬头打量一下洞口，由于上次爆炸造成的冲击，顶层的岩石和泥土都已经大面积松动，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崩塌。
因此南都方面将禄州刑警全部救出来，确认山洞里面再无生命迹象之后，只能暂时放弃对其它石室的搜索，需要等地质学者整理出一份详尽的挖掘方案才能进行下一步清理工作。
李川没有破坏洞口那几道警示塌方危险的封条，直接弯腰钻了进去。
原来宽阔的走道现在仅容两人通过，根据当日的记忆，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当初秦老太和方天鸿进去的石室。可惜那里已经彻底塌陷，甚至连石门的位置也看不清了。
山洞里面光线昏暗，李川四下搜索一番，一无所获。
不过这也很正常，如果有东西残留的话，早就被南都警方当做重要物证取走了。
“难道真的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李川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随后突然眉头一皱，盯着洞口的方向。
有人进来了！
洞口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李川藏身在角落的碎石堆里。他倒是很好奇除了自己之外，还会有谁突然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洞。
很快，一道火红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竟然是陶小谷。
只见她的神情似乎很慌张，闷着头到处乱闯，竟然误打误撞跑向李川藏身的角落。
四周的空间实在有限，李川看到再躲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好站了出来。
“啊！是你？”
李川冷不丁地出现，吓了陶小谷一跳。
不过想到外面还有一群人在追自己，她顿时躲到李川身后，低声说道：“姜玉泽那个混蛋竟然想抓我。他们马上就要冲进来了，你一定要再帮我一次，不然我就惨了！”
话音刚落，李川就看到五六个人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李川也在，硬生生刹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靠近。刚才姜玉泽被卸下胳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想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
李川怎会看不透这群人的心思，只见他突然抓起一块石子，激射而出。
“嘭！”
鹅蛋大小的石子重重击打在那几人的脚下，瞬间碎成一地，溅起无数火星。那几人吓得拼命跺脚，连连后退，全都心有余悸。
如果这一下打在身上，起码得折好几根肋骨。
眼看李川就要捡起第二块石子，这群人顿时脚底抹油，比冲进来时候的速度快了几倍，眨眼消失无踪。
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李川也没了继续搜索的心思，打算回去看看皇甫昕那边有什么进展。
“咔咔，咔咔……”
洞口那边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声，李川瞬间便反应过来，迅速向外掠去。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轰隆……”
洞口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滚滚沙尘迎面扑来，李川不得不捂住口鼻，暂时退了回来。
山洞里面瞬间一片漆黑，陶小谷惊恐地问道：“天啊，不会是洞口塌了吧？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塌了呢？”
“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塌方，这就要问你那几位朋友了。”李川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四周这才恢复些许光亮。不过手机竟然没有一丝信号，要想打电话求救怕是不可能了。
“你是说姜玉泽他们弄塌了洞口？”
“显然是的。”
李川刚才就是听到他们在撬动洞口顶上的那块大石，才赶紧掠出去阻止，可惜终究没能赶上。根据刚才的情形估计，这次塌方的距离起码有二十多米，当中夹杂着大量碎石，要想徒手挖出一条逃生通道，显然不太现实。
昏暗压抑的环境让陶小谷有些抓狂，冲着李川大喊大叫：“你快点去把洞口弄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李川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声暴喝：“闭嘴！”
在近乎密闭的空间里，这一声暴喝震得陶小谷的耳朵嗡嗡作响，她愣了好一阵，不过随即以女孩特有的尖锐高音反击：“你吓我啊？我警告你，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至今没被……”
“从现在开始，如果我再听到一丝声音，我会毫不犹豫地掐断你的喉咙！不相信的话你尽管试试。”李川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刚好映在他的脸上，咋一看，显得异常狰狞。再配合他阴冷的语调，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厉鬼。
陶小谷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发出声响。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有多久扛多久。”李川吩咐过后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心跳声，脉搏声，蟋蟀鸣叫声，蚯蚓挖土声，还有空气流动的声音……
李川突然走到角落的一个土堆，兴奋地大喊一声：“没错，就是这里！”
第五十九章 破损芯片
李川盯着的地方是角落一个土堆，刚好位于两堵石墙的交叉点。他快步走了过去，扒去最上面的那层泥土，底下是一块平整的岩石，犹如城市下水道的井盖。
他俯下身子探了探，边上果然有细微的空气流动声。
刚才之所以让陶小谷屏住呼吸，就是想找出山洞里面还有没有肉眼看不到的出口。
“吭吭……”
李川伸手敲了敲，石板的声音比较清脆，另一头显然没有被完全堵死。
他心头一喜，手上的动作继续加快，没过几分钟就将石板周围的泥土和碎石清理干净。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两手抓住石板的边缘，试图直接将其移开。
这时，陶小谷也不再捣乱。她连忙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亮光，隐约能看到李川的两只手臂青筋毕露，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让人感觉充满力量。
“开！”李川暴喝一声，竟然真的将这块巨大的石板缓缓移开，一寸一寸地挪出一个缺口，刚好容纳一人通过。
李川再次弯下腰，甚至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微风，虽然还是充满泥土气息，但至少能确定是新鲜的。
里头肯定有出口。
他回头看了陶小谷一眼，挥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随即率先弓着身子钻了进去。一边走，还要一边扒开前面挡路的泥土，到了后半段，只能勉强爬着前进。
如果不是前方的空气流动声越来越清晰，李川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错。
捅破最后一层泥土，眼前总算豁然开朗……
斜上方透进来一道亮光，李川清晰地看到这是储藏食物的小房间。四周的墙壁都经过加固，所以并未受到上次爆炸的影响。他四下搜索一番，发现全部都是食物和饮水，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在通风口的下面，李川发现了一堆杂乱的脚印，当中还埋着一张类似储存卡的芯片。由于经过多次踩踏，芯片表面沾满泥土，显然已经损坏严重，看不清本来面目。
李川小心翼翼地把破损芯片放进口袋，走回通道缺口那里，俯下身子喊道：“这边已经找到出路，如果你还不爬出来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马上就出来了……”听到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山洞，陶小谷的小宇宙突然爆发，灰头灰面地钻了出来。
直到他们从通风口爬出来，才发现这里离洞口不过两三百米，只是由于隐藏在茂密的树丛之中，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幸好姜玉泽没有把李川的车砸掉，不然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遇到一辆过往的车载他们回去市区。
手机恢复信号之后，李川就从短信中知道聂灿光被压回了博文大厦，在皇甫昕的授意下暂时关在一楼的保安部。铁桩派来押送的两个人已经回去复命了，皇甫昕打算等李川回来商量一下再将其移送公安机关。
刚一进入市区，李川便将陶小谷赶走，马不停蹄地奔回博文大厦。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看看手中这张破损芯片里面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
他直接跑回了皇甫昕的办公室。虽然芯片经过多重加密，不过显然难不倒李川，更何况有铁桩在另一端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能够直接调用内部信息小组的各种强大软件。
捣鼓了将近一个小时，李川总算挽救了一部分资料。
不过他现在却并没有解开谜团的喜悦，反而心底隐隐不安，涌起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研发部门的立项名称叫做智能人机交换系统，不过从破损芯片里面提取出来的资料抬头却是写着：记忆转移计划。竟然是利用智能系统将人类大脑的记忆提取出来，然后暂时储存在系统之中，找到合适的载体之后再将这些记忆重新导入……
这张破损芯片里面正是记录着其中一个阶段性实验的数据。在这次实验中，一共准备了十份样本。十份样本中九份都成功将记忆提取了出来，只有一个出现了未知错误，导致记忆单元排序紊乱，最终提取失败。
实验的下一步是将这九份样本记忆打乱顺序，随后重新导入。
虽然提取跟导入的概念基本一致，不过具体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大脑的神经元突然接收海量信息会出现各种不可预测的结果。
经过多次试验，数据显示与样本具有血缘关系的载体接受信息的过程更为顺利。而且最好是载体的神经元没有经过任何开发利用，这样才不会与原来的记忆残留产生冲突……
看到这里，李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纪洛灵那个一直在沉睡的姐姐。
也许秦老太早就知道这个计划，所以才会出巨资赞助，那么她现在……难道这个实验成功了？
李川实在不敢想象下去，如果记忆转移计划真的能够完美实现，岂不是等于长生不老！
遗憾的是，这个破损芯片里面只能找到其中一份实验数据，看不到后续实验结果。
李川现在犹豫不决的是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皇甫昕，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父亲在进行这样的计划。而一旦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公布，又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沉默良久，李川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掏出电话，拨通了铁桩的号码：“铁桩，我这里有一份实验数据，你待会拿给上峰看一下，说不定他们会感兴趣。”
铁桩疑惑地问道：“什么实验数据？很机密的文件吗？”
“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赶紧查收一下，要不要保密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我所在的公司，如果组织上有什么决定，你通知我一下。”
“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李川突然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他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随后将导入到皇甫昕电脑上的资料全部删除。顺便手指一夹，把那张破损的芯片彻底毁坏，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感觉比去打仗还要累，真郁闷！”
没过多久。
皇甫昕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看见李川一副身心疲惫的模样，以为他在为明天的股东大会忧愁，不由得安慰道：“没事啦，放松点。虽然找不到研发部门的资料，可是我们至少将聂灿光追了回来，而且那八千多万的工程款也分文不少，算是有个交代了。”
李川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轻声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在想应该怎么跟那些股东解释，毕竟这个研发部门确实占用了公司大部分的资金。而且你大哥……”
皇甫昕点了点头：“既然现在我哥联系不上，我们可以先暂停对研发部门的资金投入，等爸爸醒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李川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叩叩……”
小莉敲了敲门，递上一份预算文案：“皇甫小姐，捷望公司的宣总到了，现在在会客室。”
“好的，我马上过去。”走到门口，皇甫昕还不忘回头跟李川多说一句：“就这样决定吧，别想太多了，老是苦着脸皱纹会变多的。”
“嗯啊，你先去忙吧。”李川也起身离开，因为他还没有收到梁秋芳的答复。
再次来到梁秋芳的办公室，李川发现这个曾经的女强人已经没有了一丝锐气。
短短的一天，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此刻呆滞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纯粹在发呆。直到李川敲了敲桌子，她才回过神来，问道：“聂灿光已经回到公司了吧？”
李川没有必要隐瞒，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是的，现在暂时安置在保安室。”
“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我要的东西呢？”
李川冲梁秋芳缓缓伸出手去，嘴角一抹玩味地笑意，问道：“你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第六十章 扫清障碍
梁秋芳呆滞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上面还挂着一个优盘，神情落寞地说道：“你要的东西基本都在里面了。现在我可以去看看他了吧？”
李川顺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好，微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我带你去。”
当看到同样一脸憔悴的聂灿光之时，梁秋芳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哽咽着扑了上去……
李川早就将守在外面的那个保安支开，悄悄掩上房门，让他们这对痴男怨女享有一些私人空间。他背靠墙壁，掏出梁秋芳刚才给的文件袋，里面全是一些合同的复印件和账目列表。
一项一项清晰明了，就连李川这个一窍不通的家伙也看出了里边到处都是猫腻。其中后勤采购那边最为混乱，几乎每一项都在狂吃回扣，有些额度甚至高达60%，相当吓人。
单凭手上这些数据，就能证明他们两个黑了公司一千多万，加上那些连梁秋芳也不知道的私下交易，恐怕不会比聂灿光卷走的少。盘踞在公司十多年的元老级人物，果然油水富足，难怪连皇甫昕家里的保姆都能看出他们是一群白眼狼。
没过多久，梁秋芳红着眼睛出来了。
她犹豫一阵，终究还是说道：“李川，我知道你能代表皇甫小姐。我下午就跟二哥他们挑明了。他们也见识到了你的手段，所以打算将这些年的非法所得全部吐出来，然后从博文集团离职。而且，他们还可以帮你将那群股东的嘴堵住。”
显然，梁秋芳认定了研发部门是皇甫家在背后捣鬼，他们这十多年来收收刮刮的钱，还不如研发部门第一季度的资金投入。
所以她觉得能用这件事跟李川讨价还价。
李川不置可否，而是干脆直接地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现在证据也在你手上，我们耍不出什么花样。只是希望你不再追究聂灿光挪用公款的责任，而我们三个则对外宣称引咎辞职。如果你想要当总裁的话，我们也可以拉你一把。”
李川沉吟一阵，既然研发部门这件事不能曝光，那眼下这样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而且人事部经理，财务总监和后勤部长在同一时间出现问题，对公司形象的影响也是极坏的。若是被经济媒体宣扬一番，那以后博文集团想要和其它公司谋求合作肯定会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李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毕竟单单这上面记录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其他的那些……”
梁秋芳的眼角抽了抽，尴尬地说道：“这个自然。”
“既然这样，那你可以先把聂灿光接走，我可不想被有心人控告博文集团非法禁锢。”
说完，李川便直接回到了皇甫昕的办公室，将这个解决方案告诉她之后，皇甫昕也颇为满意。
这件事总算要落下帷幕。
皇甫昕这几天郁结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提议道：“要不一会下班之后我们去开心一下？顺便庆祝果儿正式搬进别墅。”
女人之间如果不存在竞争的话，总是熟络得很快。才认识不到两天，皇甫昕和苏雨果已经拉着手情同姐妹，就差没有穿一条裤子。
没人的时候，李川就从普通业务员变成贴身小秘书。
现在多了一个人，他就从贴身小秘书变成了自动提货机。
跟在她们身后连续逛了两个小时的商场，李川全身上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被单到枕头，从拖鞋到内衣，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哎，我说两位大小姐，今天就差不多了吧，你们看看我身上还有能挂袋子的位置？”再次从一家化妆品旗舰店出来之后，李川忍不住抱怨道。
苏雨果回头看看李川狼狈的模样，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拉着皇甫昕说道：“昕姐，今天我们已经买很多东西了，要不就先回去吧，我看李大哥挺累的。”
李川顿时精神一震，笑嘻嘻地凑了上来：“还是果儿比较心疼我，回去我做蛋糕给你吃。”
“难得今天有心情逛街，还要庆祝你正式搬到我们别墅，怎么可以那么早回去？不过我也有些累了，所以我提议，咱们进去酒吧喝两杯？”皇甫昕指着对面的一家酒吧说道。
“我反对！”李川赶紧说道，带着这两个妖孽级的美女进酒吧肯定没好事。
苏雨果冲着李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我还没有去过酒吧呢。所以……我赞成！”
李川突然想起苏雨果上次在酒店喝醉酒的情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心里默默念叨：我的姑奶奶，千万别再冲击我的底线了，就算柳下惠也经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诱惑。
“投票结果公布，两票赞成一票反对。”
皇甫昕看着李川郁闷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嘿嘿，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进去吧。”
现在不过晚上九点，酒吧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李川好不容易将东西放好，转头便没了两个丫头的踪影，肯定已经跑到了舞池那边。
舞池之内熙熙嚷嚷地挤了两三百人，李川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她们两个，唯有暗暗祈祷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他走到吧台随便叫了一瓶啤酒，坐在角落静静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几乎每到一个陌生地方，李川都会这样做，这是为了确保一旦发生危险，能够迅速找到最佳逃生路线。
这时，苏雨果从人群之中挤了出去，径直往李川这边走来。
李川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你的眼力那么好，我刚才找了好久都没发现你们。”
“这有什么厉害的，你那么出众，就算人再多一倍，我也能轻易找到你。”苏雨果也叫了一杯饮料，显然刚才跳了一会有些口渴。
李川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颊，笑道：“也对，嘿嘿……”
“噗嗤……”
苏雨果差点把饮料喷了出来，捂着小嘴笑道：“别臭美了，我说你出众是因为你穿得邋遢。你自己看看周围那么多人，还有比你更好认的么？”
“好你个丫头，竟敢笑我。”
李川作势敲她一锤，苏雨果笑着躲开，蹦蹦跳跳地又混进了舞池当中。两人在这边打闹，皇甫昕也看到了李川，挥手示意让他过去和大家一起玩。
李川笑着摇了摇头，叫他耍一套军体拳还好。跳舞？嗯，可能会有一丝机械舞的味道。
突然，李川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狍子！
他不是方天鸿的手下？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狍子搂着一个美女走上了二楼的包厢，李川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灌了几口，装作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他刚走到包厢外面，差点碰到狍子搂着的那位美女，只见她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看样子是被轰出来的。
多亏美女走得匆忙没有关门，透过狭窄的裂缝，李川看到狍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前，低声说道：“涛哥，我都打听清楚了，前锦街和罗兰道的场子都是程勇手下砸的。他们现在人强马壮，明摆着是要向我们下手。”
“其他五个呢？”中年男子问道。
“他们看到程勇只是对付您，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哼！”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酒杯奋力砸到地上，恶狠狠地说道：“这几个家伙，想看我刘永涛的笑话，没有那么容易！”
“涛哥，你看鸿爷他老人家已经……我们，是不是也要早作打算？”
刘永涛脸色一沉，瞪了狍子一眼：“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遍，不然我饶不了你！鸿爷永远是鸿爷，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别说他现在还没有百年归老，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不会自立门户！给我记住了！”
“是，涛哥，我记住了……”
刚答应完，狍子突然掏出手机一看，瞬间大惊失色，紧张地说道：“涛哥，眼线汇报说程勇的手下牛头怪现在正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过来，好像带了家伙。”
“他娘的，砸了一个又一个，这次还明目张胆地派得力手下过来，看来是要撕破脸皮了。”刘永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走，跟我下去会会他！”
狍子赶紧拦住了他，劝道：“涛哥，我们这边现在人手不多，而且牛头怪太过凶猛，我怕打起来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刘海涛沉吟一阵，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总不能让人上门打脸都不还手吧？如果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先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喊人，在阿狸姐他们赶到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这个牛头怪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就这样办。我先不出面，你下去看着场子。”
眼看狍子就要出来了，李川怕他认出自己，赶紧溜回楼下。
不过他屁股还没坐稳，酒吧入口附近突然一阵骚动起来……
第六十一章 火烤全牛
显然是狍子刚才说的那个牛头怪带人到了。
很快，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四散躲开。
一个身形魁梧，真的长得像牛头人一样的家伙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我只是来跳舞的而已，你们紧张个屁啊？”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周围的人谁信啊。就算是美国总统出来跳舞，也不会带着三十多个一脸凶光的手下闯进来吧。而且看他们腰间都微微鼓起，显然带了家伙。
经常泡吧的人都认得牛头怪的大名，这个家伙凶猛残忍，仗着自己健壮如牛，每次跟他打架的人没有一个不残废的。甚至有一次直接用拳头将人活生生打死，听说挨打那人的脸颊被他砸得像充气娃娃一样凹了下去。
最后牛头怪被判过失杀人，可是坐牢不到三年就出来了，而且迅速成为帮会的得力干将。
现在，不少人都认定牛头怪这次就是带人来砸场子的，其中胆小一些的已经开始悄悄离场，害怕引火上身。
李川想到皇甫昕和苏雨果还在舞池那边，担心她们出意外，便凑了过去，可是舞池本来就挤，现在中央一大片地方都让给牛头怪了，四周密不透风压根挤不进去。
这时候，狍子也下来了，远远就开口喊道：“今天什么风把牛头哥也吹过来了啊？你们那边十多个场子，好像不需要跑那么远来我们这边吧？”
牛头怪丝毫不给面子，嚣张地喊道：“你算老几啊？我玩腻了想转转场子难道还要跟你汇报？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要唧唧歪歪，赶紧音乐走起，再来几个美女……”
狍子目光一冷，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反而拍拍手，示意现场dj继续打碟。
“啊……谁推我？”
就在音乐响起的同时，皇甫昕突然跌跌撞撞地被人推了出来。
“昕姐，你没事吧？”看到皇甫昕差点跌倒，苏雨果也跟着挤了出来，将皇甫昕扶稳，关切地说道：“这里太挤了，我们还是回去李大哥那里吧。”
“这两个妞不错。”
看到有人主动站到舞池中央，牛头怪搓了搓手，突然惊讶地说道：“咦？居然还是个雏儿？没想到这里藏有上等货色，果然人气旺还是有道理的，哈哈……”
看到牛头怪一脸淫色，皇甫昕和苏雨果连连后退，可是身后就是人墙，哪里还有退路。牛头怪的身形起码相当于她们两个总和，就算想躲也躲不开……
就在牛头怪的大手即将抓上皇甫昕肩头的时候，一只酒瓶突然横空袭来。
酒瓶飞行的速度极快，牛头怪才刚刚抬起头，酒瓶就到了。
“砰！”
酒瓶正中牛头怪的前额，瞬间碎作一地。而且瓶里装的显然还是高度数的白酒，直接洒了牛头怪一身，四周顿时洋溢着一阵浓烈的酒意。
“谁？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偷袭我，有种的赶紧站出来说话！”牛头怪浑身湿透，前额被碎玻璃割开了一道口子。丝丝鲜血混着白酒散开，竟然让他的脸颊蒙上了一层血色蛛网，显得更加狰狞！
“呼，呼，呼……”
连续三下破空声，又有三个酒瓶冲着牛头怪砸来。
“还来这一招？再被你砸中的话我岂不是傻子……”话音未落，牛头怪的脑袋又中了一瓶，他下意识地往左移了一步。
“砰！”继续命中。
“砰！”还是命中……
牛头怪眼睁睁地看着三个酒瓶接连砸在自己头上，却压根躲不开。因为这三个酒瓶好像早就算出了他移动的位置一般，如同制导炸弹一样精准。
“我靠！是谁干的，马上给我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牛头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要丢尽了，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扔酒瓶的家伙撕开两半！
“现在才发现，牛头比猪头还笨，唯一的优点就是硬度还行。”李川明显是说连续砸了四个酒瓶，牛头怪竟然还没有倒下，仅仅被第一个酒瓶的碎玻璃割破了一道小口子而已。
李川走来的方向瞬间让出了一条通道，仿佛用刀劈开一样整齐，颇为神奇。刚才怎么挤都挤不开，现在摊上事了，却是有人主动让路。
看到李川独自一人就敢走出来，牛头怪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存心想找死是吧？”
“我看是你找死，连我的女人也敢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李川仰着头走过去将皇甫昕和苏雨果拥入怀中，一脸骚包的表情让围观众人也恨不得揍他两拳。
皇甫昕和苏雨果都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挣扎，就这样小鸟依人一般靠在李川怀里。
“找死，看你这身板能不能扛住我两拳！”牛头怪一步一步地朝着李川走来，围观众人离得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压抑而又恐惧。
不过李川似乎没有看到一样，反而转过身去对着旁边一个相对顺眼的中年大叔问道：“老哥，借个火可以么？”
那位中年大叔愕然地盯着李川，发现他两手空空，烟头都没有一截，借什么火啊？
不过想到李川很快就要被揍成一堆肉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还是满足李川最后一个愿望，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接过打火机，李川依依不舍地放开两位娇娃，悠悠地说道：“一遇到事情就动手打架，那是野蛮人的行为，像我这种新世纪的四有青年，当然是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
牛头怪虽然不清楚李川在搞什么鬼，不过他相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不堪一击。因此他走前两步，直接一拳向李川的胸口锤去，简单明了，力大势沉。
没想到李川不闪不避，却是点着了打火机，迎了上去。
就在打火机的火焰即将碰到自己衣袖的时候，牛头怪突然反应过来，不仅拳头一收，而且赶紧转身就跑。
不过李川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身影一晃，便追到了他的身后。同时右脚一盘，将牛头怪缠倒。让他以跪键盘的姿势跪在了舞池中央。
李川拿着打火机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微笑着问道：“现在还要找我算账么？”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先把打火机拿开点，实在太危险了……”牛头怪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风，两只眼珠死死盯着面前的打火机，生怕会溅几颗火星到自己身上。
围观众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牛头怪为什么一看到李川点着打火机就跑，原来他现在身上沾满了高浓度白酒，如果真的点着了，恐怕眨眼功夫就会变成一头烤全牛。
“其实我跟你没有什么过节，只要你向那两位女生认个错，我倒是可以考虑赶紧放你回家换身衣服，免得出了意外吓坏小朋友。”李川左手还卡着牛头怪的锁骨，倒是不怕他挣脱。
牛头怪哪里还敢耽误，连忙冲着皇甫昕和苏雨果喊道：“两位姑奶奶，我错了。”
“我叉，真够狠的。听说被火烤熟的痛苦程度要比一般死法强上很多倍。这般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吓人，我都开始其鸡皮疙瘩了。”
“换了是我，我也会觉得一刀了结比较痛快。”
“果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哈哈！”
就在围观众人看得甚是欢乐的时候，远远站着的狍子却是直直地盯着李川，眼中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六十二章 招揽黄力
李川自然能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看牛头怪认错的态度还算不错，于是冲着狍子的方向摆了摆手：“搞定收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李川没有继续停留，拉着皇甫昕和苏雨果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狍子和牛头怪之间要怎么计算，那属于神仙打架，还是少管为妙。
没想到出来之后，皇甫昕竟然缠着苏雨果说道：“果儿，你看我刚才说的没错吧？不管我遇到什么危险，这家伙都会出来保护我的。”
苏雨果撇了撇嘴，笑道：“你都说过很多遍啦，要不要找个更加混乱的地方试试？”
看着这两个家伙，李川顿时一阵头疼，赶紧将她们推上出租车。必须得先回别墅，不然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皇甫昕却是抱怨道：“这么快就回去了？现在才十点多，我刚才点的酒都没喝两杯。”
李川毫不客气地敲了她一锤，说道：“家里的冰箱啤酒不少，回去以后你想喝多少我都不会拦你。不是我说，长成这样就不要出来诱惑人类了嘛。”
“李大哥好坏啊，他这样说分明是想你在家里喝醉了诱惑他。”苏雨果显然还嫌不够乱。
李川没有想到苏雨果这么快就被皇甫昕拉入歧途，干脆扭头望向窗外，免得引火烧身。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昏暗小巷里似乎有人在打架，本来李川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不过看到那个身影有点眼熟，于是说道：“师傅，在这里停一下。”
随后他回头吩咐道：“你们两个记得乖乖的回别墅，我一会就帮你们多带两瓶酒回去。”
眼看她们两个走远之后，李川当即往小巷里面走去。
地上血迹斑斑，路边还有几个人奄奄一息地躺着，李川唯有先帮他们报警。
小巷深处接连传出一阵金属碰撞声，李川悄悄地摸了上去。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五个人被堵在了巷子的尽头，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浑身是血，上衣几乎被割成一根根布条，也不知道身中多少刀。握刀的右手也在滴血，由于剧痛而抽动不止，不过他依然坚定地挡在前面。
这人竟然是那天在华生酒店和自己打过交道的黄力。
虽然当时他们是跟着罗明辉过来对付自己的，不过李川对黄力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反感。上次他就为了自己弟兄向自己屈服，现在又在拼死守护他们，看来是一个重情义的汉子。
而在另一边堵住黄力他们的，则是二三十个精壮的男子，全部统一着装，看上去气势就感觉不一样，果然小混混也是分等级的。
“黄力，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下面的人做错事，你犯不着为他们搭上性命。我们老大其实挺看好你的，说你这人不错。如果你现在放下刀过来的话，我想我们将来会是好兄弟。”虽然眼下胜券在握，不过领头的银发男子还是想劝说黄力主动投降，毕竟临死反扑的人最是凶悍。
“我呸！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宁愿跟阎王做冤家，也不愿意跟你这种阴险卑鄙的小人做朋友。”黄力不屑地回了一句，握住砍刀的右手又紧了几分。
“既然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只好送你一程了。兄弟们，赶紧收拾完他们回去喝酒！”银发男子大手一挥，正要示意手下冲上去斩草除根。
“力哥，你还是自己冲出去吧，你的情义兄弟几个心领了。”
“六福说的对，力哥你还有老婆和孩子，没有必要陪我们一起在这里送死。”
“力哥，你就听他们的吧……”
黄力咬了咬牙，猛地撕下身上的布条，将右手和刀柄紧紧缠在一起，说道：“全都给我闭嘴，大家都是在片儿街长大的。既然带你们走上了这条路，我就不能中途撇下你们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让这个混蛋扒下一层皮！”
虽然黄力说得豪气万丈，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对面的人一个冲杀，这边恐怕就不用两分钟就交待了。
看到这里，李川觉得是时候了。他从角落闪身出来，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抓起地上一块板砖，从后面一敲一个准。
“啪，啪，啪……”
等到银发男子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自己这边已经倒下了七八个人。
而李川则掂量着手中的打架神器，笑眯眯地说道：“五打一好像不太厚道，看你们穿得不错，不像是一般流浪的小混混，更应该讲讲道义才对。”
“你是什么人？”银发男子在脑海里搜索一番，才发现根本没有在附近见过这一号人物。胆敢这样强出头的人，不是勇字当头就是脑袋塞草。
“你可以把我当做是路人甲。”
话音刚落，李川再次挥动手中的板砖，看样子是想把银发男子这二十多个手下全部敲晕。
这边的黄力显然也看到了李川，虽然他不知道李川为什么要帮自己，不过至少在眼下是件好事。不然的话，自己和仅剩的这四个兄弟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想到这里，黄力招呼一声，也冲了上来，狭窄的小巷顿时乱作一团。
一边是绑着砍刀视死如归的黄力，一边是拿着板砖谈笑风生的李川，就算是呆子也宁愿被板砖拍晕而不是挨红刀子。
转眼之间，倒在李川板砖之下的人数急剧增加。他就这样稳稳卡住巷子出口，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放跑。
李川看得出来这个黄力身手不错，纵然已经身中数刀，几近力竭，却还是强撑着将银发男子放倒。不过他没下死手，只是狠狠啐了一口：“算你走运，如果是五年前的我，肯定一刀送你归西！”
他招呼剩下的几个兄弟先去诊所包扎，自己则走到李川跟前，疑惑地问道：“我上次还想围你来着，怎么现在会来救我？”
李川依依不舍地扔掉手中那半截板砖，说道：“如果我说只是刚好路过，你信不信？”
“我信。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个人情。”黄力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川打量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看你不像是那种整天在街上晃悠的小混混，既然都已经成家了，何必还要这样，正正经经找份工作不好吗？”
黄力叹了口气，黯然说道：“你上次看到的那些人都是跟我一条街上的邻居，大部分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就学人家出来收保护费。我劝过很多次了，也给他们介绍过正经的工作，可惜都是干不够一个星期又偷偷溜出来。”
李川突然来了兴趣，很想听听黄力到底是怎么做的，于是继续问道：“那你就干脆自己做老大，带着他们收保护费？”
黄力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如果任由他们跟着其他老大，恐怕早就被当做炮灰横尸街头。换了是我，既能提供他们想要的生活，也能约束他们的行为，同时还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是他们现在照样被人砍倒了，那你先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费了？”
“如果不是南都市的两壁江山突然塌了，也不至于会出现那么多的争斗。”
李川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秦老太和方天鸿？
黄力点了点头：“除了他们两位，还有谁能配得上这个称号。他们两老在的时候，虽然偶然也会火拼，可是至少他们各自所在的区域里面一切有规有矩，不像现在一样到处混乱不堪。秦老太那边还好一些，鸿爷的东区简直就是七雄争霸。昔日鸿爷手下的七个堂主相继自立门户，四处重新划分地盘。我不想拉着兄弟们加入他们中间当炮灰，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过，唉……”
静静地听黄力说完，李川也很难判定他这样做到底是错还是对。归根到底，只能怨那群小伙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学人家出来收保护费。
“哔卟……哔卟……”
远处两辆警车正在急速驶来。
李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博文集团的名片，说道：“等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可以来这个地方找我。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公司保安部还缺一个副经理。”
等到李川走回别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客厅里面到处都是散落的袋子，晚上买的那堆东西全部被翻了出来。如果不是地上还有空空如也的啤酒罐，李川还以为又有贼进门了。
好不容易将这两个烂醉如泥的大小姐扛回各自房间，李川总算能休息一下了，虽然还是那张可怜的小沙发。
刚睡下不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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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又见大盗
外面那人一边拍门，一边喊道：“警察，赶紧开门！警察……”
李川瞬间弹了起来，侧耳一听，竟然是顾苒的声音。
刚一打开门，顾苒看到是李川，显得更加不客气，径直冲了进去。等到发现满地狼藉，随即问道：“这是你的房子？”
她显然不太相信李川能住在这么高档的别墅，如果不是看在他睡眼朦胧的份上，以顾苒的脾性，早就将他当做入室盗窃的小偷拷了回去。
“房子的主人你也认识，博文集团的皇甫昕。”李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想不到又被人吵醒。
“哼……果然有小白脸的潜质，这么快就勾搭上了，难怪事事尽心。”
不过顾苒想到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暂时放他一马，冷哼着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黑衣人？你算不算啊？”李川下意识地应道。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凝神细听一阵，飞快地向苏雨果的房间掠了过去。
推开房门的瞬间，果然一道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李川怒喝一声：“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坐坐吧！”
说话的同时，只见他双手齐出，闪电般卡住黑影的肩膀。
黑影身体反转，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舍弃套在外面的黑衣，顺利摆脱李川的擒拿，奋力往大门方向奔去。
李川怎么可能任由贼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轻松逃掉，一脚撩起旁边的盆栽，向黑影砸去。
听到身后的破空声，黑影往旁边一挪，堪堪躲过砸来的盆栽。
可就是这么一耽搁，李川转眼便追了上来。发现黑影似曾相识，他猛地想了起来，厉声喊道：“好一个内衣大盗，上次被你跑了，竟然还敢来第二次！”
黑影身形一顿，被李川抓住破绽，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紧接着往后一扯，绕过她的脖子，紧紧将其锁住。
黑影本来还想挣扎，没想到顾苒突然大喊一声：“顾漫，你再胡闹的话我就告诉爷爷！”
黑影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松开，示意自己认输。
李川疑惑地望着顾苒，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顾苒继续说道：“李川，你先把她放开吧，她是我的妹妹顾漫。”
说完，顾苒的表情显得极为尴尬，似乎眼下更加丢脸的是她自己一般。
只见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摘掉顾漫蒙面的黑纱，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上次还答应过我不再出去胡闹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顾漫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老盯着我不放。”
顾苒差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深吸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我那是热衷抓贼，是在打击犯罪！而你呢，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竟然老是跑去偷别人的内……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我又不是去偷男人的内衣，有什么丢人的。”顾漫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语气。
“好！很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马上告诉爷爷，将你关禁闭！”
“你不用再打小报告了，我刚刚做出了人生之中第二个重要的决定，我以后都不再到处偷别人的内衣了。”
“真的？”对于这个突然的转折，顾苒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大女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我决定在这里住下了。”顾漫一脸兴奋地说道。
这下不仅顾苒震惊，就连李川也淡定不下来，这算是唱哪一出啊？这两人一个是罪恶克星，一个是内衣大盗，直接抓走完事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雨果半眯着眼睛，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迷迷糊糊地说道：“谁大半夜的在砸东西？那么大声说话别人还要不要睡觉了……”
顾漫顿时瞪了李川他们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都怪你们，把我的宝贝吵醒了！”说完，她快步迎了上去，搂着苏雨果的纤腰，温柔地说道：“别理他们，我们回去睡觉吧。”
李川自然清楚苏雨果喝了酒之后的惊人表现，瞬间惊呆了，久久不能平静。直到顾漫搂着迷迷糊糊的苏雨果走回房间之后，他才弱弱地问了一句：“顾苒，你妹妹还有这种爱好？”
顾苒也是彻底愣住了，良久之后才回答道：“也许吧，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是你的相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那个家伙是你妹！”虽然确定是个女的，不过李川还是对这个内衣大盗相当不放心。最终还是跑进去将她拽了出来，三个人坐在客厅中间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说话。
顾漫率先耐不住性子，霸气地说道：“我不管！我就认准这里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要住在这里。”
“不行，你必须要跟我回家！我不能再让你任性胡来。”顾苒第一时间提出反对。
“我就要住在这里，你要是敢告诉爷爷，我就让爷爷逼你跟那个讨厌鬼完婚！”顾漫也是毫不相让，直接瞪着顾苒。
“你，你……我是你姐！”
“我是你妹！”
李川受不了了，直接一掌拍在茶几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们两个的家事回家再说，这别墅里面我说了算！全部给我出去……”
顾漫眼珠一转，突然说道：“如果你肯让我在这里住，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川懒得理她：“我不需要乱七八糟的秘密。”
“我保证跟你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要住在你这里，我本来是不会说的。怎么样，想不想知道？”顾漫郑重地说道。
“说来听听。”李川已经没了脾气。
顾漫听后直接摇头，说道：“不行，万一我告诉了你，你不让我在这里住怎么办？我才没那么笨。不过我保证你物有所值。”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说不定真的在南都市里到处偷东西打探到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李川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顾漫脸色一喜，连忙凑到李川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姐她肯定喜欢你，好几个晚上的梦话都是喊你名字……”
“呃……”李川再次愣住了，还能说些什么呢，这对姐妹确实都是人才。
看到李川的表情，顾漫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物有所值啊，哈哈！”
顾苒刚想让李川别答应她住在这里。
没想到顾漫也对着她说道：“姐，别说我做妹妹的不照顾你，我也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你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我没有骗人。只要你答应不向爷爷揭发我，我就告诉你。”
还没等顾苒回话，顾漫便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李川他肯定喜欢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我听到他一直在梦里喊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