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义救杂役
吴良一脸的怒容,但是既然杂役有理由,要处罚前必须查清事实,否则处事不公,可能会引起哗变。吴良提着刀,走到杂役身,提了一下杂役所负包袱,竟然没提动,一愣,不信的神色,又使力一提,那行李这提起半尺来高,吴良脸现吃惊之色,将包袱放了下来,只听哐啷几声响,包袱里面竟传来了金属的碰撞声。
“打开这个包袱!!”吴良用刀指了指那杂役。
杂役哪敢怠慢,连忙将包袱解开,一面精钢大盾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吴良伸手试了一下大盾,面现惊容,但让吴良更惊讶是压在大盾下面的那柄巨形狼牙棒!
看到这一幕的冯耀此时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那大盾和狼牙棒不是别人之物,正是不久前,冯耀帮戴陵花重金打造的精钢大盾和破天狼牙棒!本来冯耀是想让自己三兄弟各自背着自己装备的,但是军中规定,行军之中,为了保持精兵的战斗力,精兵除了本身的兵器外,其它的一切行李和装备都要交给杂役背负!
吴良放下大盾,一只手提了一下破天狼牙棒,这次由于吴良早有心理准备,倒是一下子提了起来,但是当吴良试着挥动几下后,便觉十分的吃力,面上惊容更盛!
“这是何人之物?”吴良大声问道。
冯耀此时虽然很想找个地洞躲进去,但是他又怕戴陵不会说话,徒惹外人笑话,于是抢着道:“队率,这些是本伍士卒的装备,这样特殊的装备还有两个,一个是一把长枪,一个是一把大刀!”
说完这些,冯耀反而感到身上一阵轻松,心道:“希望队率看在我老实全交待了的份上,能给点面子!千万别给没收了!”
“冯伍长!你说的是这两个吗?”吴良指着另两个杂役道。
那两件兵器太长,只能挂在外面,其实吴良早就看到这两件武器了,一直想问,却又忍下了,想着等安营后了再问的。
冯耀点点头,说道:“回队率,正是那两件武器!”
吴良嗯了一声,又去试了一下大刀和长枪,然后大声宣布道:“此三名杂役,虽然擅自停止行军,但是事出有因,免其罪责!”
那三个本来提心吊胆的杂役闻言大喜。
吴良看向了另两名坐下来的杂役,面色一寒,道:“难道你们的包袱也很重吗!”
两名杂役吓得连忙站了起来,答道:“虽然不重,但是也不轻,请队率恕罪!”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吴良喝道。
那两名杂役,一听要当是死罪,登时急了,连连求饶道:“饶命啊!队率!念在我们是第一次,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吴良道:“军纪不可违!”,言罢一刀挥去,嚓的一声轻响,只见其中一个杂役的头应声滚落在地,轱辘滚了几下停在一边,而那无头的身子并不是就此死去,而是四肢令人惊悚的乱颤着,中鲜血呼的一声从脖腔中喷出老高,随着心跳一涌一涌的,甚是渗人!!
站立一旁另一杂役被喷了一头一身的血,此时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惊叫一声,瘫软在地,双手不停的发抖。
那颗被斩落在地的头此时也并未死去,而是双眼惊骇的大睁着,嘴唇还在努力张合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再也发不出声来了。这时那他无头的身体血也喷得差不多了,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草地上,四肢虽然仍然在抽动,但是渐渐变得僵直。
“啊——!”四周响起了一阵害怕的惊呼声,但是马上那些不小心发出惊呼声的士卒就又吓得紧闭了嘴,生怕惹祸上身!
吴良轻轻皱了下眉,目中寒光一闪,朝着另一名杂役举起了刀。
“队率!且慢!”冯耀突然开口道。
吴良一怔,没想到这个时侯竟然有人敢出声阻止自己!!而且听其声还是比自己职位低的!!
但是吴良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刀,转过了身来,他想看看倒底是谁这么大胆!!
“队率!”冯耀抱拳道。
“是你!”吴良目中寒光微减。
“队率,这名杂役包中也有我的两件兵器。”冯耀道。
吴良看了冯耀一眼,又看了不远处的军侯曹性一眼,点了点头,拉过身边一位杂役,指着那吓得坐在地上发抖的杂役,“你去打开一下他的包袱!”
被拉的杂役连忙将其包袱打开,从中找出一要柄长剑,一个木盾,木盾没什么特别,那把长剑吸引了吴良的目光,杂役连忙将长剑递给了吴良!
这把长剑正是冯耀之物!
吴良接过长剑,抽开一半看了看,又命那杂役放了回去,用刀指着地上那杂役,喝道:“念在你负重确实比别人多一点,暂且将你的头寄存在你脖子上,日后将功补过,否则我随时取你性命!”
那几乎吓傻的杂役见队率饶过了自己性命,这才定下神来,颤抖着翻身跪在地上朝着队率吴良磕了一个头,又转身朝冯耀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战战兢兢地重新收拾了包袱,紧紧的抱在怀中。
吴良看了一眼四周的杂役,用犹在滴在血的刀指着地面的尸体,面色寒冷的大声喝道:“如再有人偷奸耍滑,延误行军!必如此下场!”,说罢,将刀上血拭去插入鞘中,又命人将那已死杂役尸体抛向路边草丛!并增加了三名杂役轮流背负周仓,陈到,戴陵的兵器。
很快,军队又重新恢复行军,那些杂役再也无人敢随便违反军纪,就算是再累,也全都拼命跟上。
那个死里逃生的杂役紧紧的跟随在队伍一侧,时不时看向冯耀的眼神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一路无话,行军将至午时之时,来到了一个大约百来户的村庄。
“李什长!带着你的什去那边几个房子搜查一下,今夜我们怕是要在此过夜了!”队率吴良指了指远处三四座散落在一边草房。
李进抱拳领命,看向冯耀和熊绣,道:“我们走!”
不到一刻钟,冯耀便领着周仓,陈到,戴陵,许显,还有八个杂役兵潜到了最左的一个民房附近,几个人藏在一个小草堆的后,偷偷地注视着民房中一举一动。而什长和熊绣则是带着另外几个人去搜查右边的一所民房。
民房里大约住着五个人,有一少妇在房子前的院落里洗着衣服,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子在逗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孩,从男子和少妇动作来看,这二人可能是夫妻。而民房的烟囱中,不停地升起阵阵炊烟。冯耀猜测在房子里做午饭的应该就是两个老人。
“应该没什么危险,这不过只是一户普通的平民家庭!”冯耀小声道。
周仓点点头,又摸了摸了肚皮,小声说道:“大哥,咱们直接冲过去吧,我都快饿死了,正好让他们好好招待咱们兄弟一顿!”
“好!不过咱们不能一下子全过去,要不人太多吓着他们的!这样吧,我和陈到先过去和他们交涉一下,等我给你们挥手示意了,你们再出来!”冯耀道。
商议好后,冯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陈到则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弓,紧随冯耀身后。
“喂!”
走到院门口时,冯耀喊了一声,想引院子中那一男一女的注意。
冯耀这一喊,那洗衣的女子没有察觉,那男子转过头,一下子就发现了冯耀和陈到二人,等看清冯耀二人身上的皮甲和武器后,顿时脸色大变,猛的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要怕,我们只是过路的士卒,来打个招呼而已!”冯耀伸出了手,示意男子不要冲动。
正在洗衣的少妇这才知道有人闯进了院子,看了一冯耀一眼后,吓得大叫一声,起来就跑回了房子里,不过马上又冲了出来,将外面那小孩报了起来,重新躲到了房子中,这时,在里屋传来了呼喝声。
一直挡在门口的男子,随手从门边拿起了一个锄头,指着冯耀大声道:“你们是不是逃兵!!”
冯耀尽量摆出友善的态度,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吕温侯的手下,来这里只不过想看看有不有奸细!”
那男子一愣,道:“你们真的是温侯的部下?”
“是!我是甲字曲左屯第一什前伍伍长冯耀!我身后这位是我伍下士卒陈到!”冯耀道。
那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向着屋内大喊道:“爹!你快出来看看,他们说是吕温侯的部下!”
“吾儿!可是真的?吕温侯来咱们村了吗?”
一个年过半百的大伯走了出来,眼角含着泪,上下打量着冯耀,不停的点点头,最后大伯又走到了冯耀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冯耀的臂膀,赞道:“果然是吕温侯的兵!这世上也只有吕温侯才能带出这么强壮又守军纪的兵来!吾儿,快迎两位贵客进屋内坐!”
第二十七章 乱世兵卒
见老人如此好客,冯耀也不好拒绝,于是开口说道:“大伯,我们还有几个人在外面,如果不介意,能否让他们一起进来?”
大伯一愣,但是马上就笑着,道:“如此甚好,刚好贱内才做好了午饭,如不嫌弃,就让吾一尽地主之谊,请诸位吃个便饭。”
“大伯,不用这么麻烦了,只要能讨口水喝就可以了!”
冯耀说着,又举高了左手,招了招。
周仓领着十多个人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大声喊道:“大哥!怎么样?有饭吃吗?”
跟着周仓的几个杂役被周仓逗得哈哈大笑。
大伯见众人嚷着要吃饭,便将众人让过了屋,冯耀本想出声阻止,但转念一想,正好借此让他们到屋里转一圈,一会见了什长也好有个交待,便在大伯的陪同下也踏进了大门。
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在屋里这么一呆,本来就不宽敞的厅屋顿时拥挤起来,屋内的椅子也不够,大伯勉拉着冯耀坐了下来,便吆喝着其妻去泡茶去了。
陈到脸有不悦之色,冷冷地看着几个在屋内大声喧哗的杂役,一言不发站立在冯耀的身后。
这时有两个大胆的杂役见厅屋拥挤,便不请自入的推开了扇里屋的门,想要进去,刚推开门,其中一个瘦脸杂役眼前一亮,发出几声淫笑,便要闯进去。
“娘!娘!我怕!”这时突然从那里屋中传来了小孩的大哭声。
冯耀眉头一皱,猛的站了起来,见那瘦脸杂役想要闯到里屋,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心头大怒,一指那杂役,喝道:“给我滚出来!”
杂役吓了一跳,转头看了过来,嘻笑道:“冯伍长,都是兄弟,这一上战场的,说不定明天就没命了,兄弟开开心玩下而已,别生气了,大不了我让你先来吧!唉这妞真的不错,奶大大的!”说着,眼眉不停的挤弄着,朝着里屋使着眼色!
大伯的儿子正好端着茶水出来,待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登时双眼一红,怒吼一声,钢牙一咬,就要找那个瘦脸杂役拼命。
冯耀大惊,呼喝道:“快阻止他!”
其实不用冯耀喊,周仓,戴陵早已经冲了过去,只见周仓一把抱住了那大伯的儿子,而戴陵则是愤怒地一把将那瘦脸的杂役提了起来,喝道:“小子,想找死你戴爷爷我成全了你,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淫邪之徒!”
戴陵身高九尺,而那瘦脸杂役身高不足七尺,此时被戴陵提着,就如同提一只小鸡,两脚着不了地,脸也挣得通红。
那些杂役见戴陵发威,吓得纷纷后退,有的还退到了大门之外,其他没有退出门外的,也尽量往后退,眼神骇然的看着戴陵,不敢出声。
“如此货色,竟然不听我主人之命!若不是有军纪约束,早已取你狗命!”戴陵将那瘦脸杂役顺手一扔,扔在了冯耀的面前,又对着冯耀道:“主人,此人甚是无礼,要如何处置,请主人吩咐!”
那瘦脸杂役摔到在地,摸着膝盖裂着嘴,痛得直哼哼,却不敢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对着冯耀哭诉道:“冯伍长,兄弟我绝无恶意,我只是在执行李什长的命令,搜查每一个角落而已,那个房间门关着,不进去看看,谁知道藏没有藏奸细啊?”
冯耀猛吸了一口冷气,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瘦脸杂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就此将他治罪,他必定要告到什长甚至是队率或是军侯那里去,到时说不定没怎么着他,反而会让上级追究戴陵打伤人的罪!
“这样说来,倒也不是你的错,起来吧,没事了!”冯耀皱着眉头道。
瘦脸杂役见冯耀也不敢怪罪他,便有些得意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抬头,忽然一只大脚踢来,正中其屁股,哎呀一声,又摔到在地上。
“谁——!”瘦脸杂役勃然大怒,怒喝一声,转头看去,只见戴陵提起一只脚,正想要踹下来,吓得大惊,顾不得脸面,四肢着地,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口中求饶道:“别打我!别打我!”
戴陵此时已经怒极,骂道:“你小子要是再有一丝的不敬,我立取你性命,你不过是一个杂役而已,也敢如此猖狂!”
冯耀怕把事闹大了,便过去拉着戴陵的手着:“戴陵,算了,我们还要回去向什长汇报呢!”
这时,一向很少开口的陈到也喊了一声戴兄,示意戴陵忍耐。
大伯的儿子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脸色略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大伯这时连忙站了出来,陪着笑脸道:“诸位,犬子不懂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呵呵!另外我刚泡好了一壶茶,略表敬意,请诸位赏个脸!”说着,大伯便责令其子重新去端茶来。
经此一闹,冯耀哪还好意思再呆下去,于是拦住大伯道:“大伯,不必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这就走了!”说完,便冲着所有在场的杂役道:“各位,这里都搜完了吗?”
“搜完了!没有奸细!”“搜完了!”众杂役纷纷应道。
冯耀将手一挥,道:“既然如此,整队出发,向什长汇报搜查结果!”
周仓等人及众杂役迅速的出了大门,排列好了队,等着冯耀。
冯耀见所有人都出去了后,小声对大伯说道:“大伯,实在对不起了,我也不知道会搞出这样的事来!”
大伯拍了拍冯耀的手笑,“哎,冯伍长不必在意,当年我也曾当过兵,我能理解当兵的人想法,唉!女人,又有哪个当兵的不想呢!不说,让冯伍长见笑了。”
冯耀又叫来大伯的儿子,安慰了几句,又从怀中取出几百铜钱塞在大伯儿子手中,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有这么幸福的一个家庭!”
别过大伯,冯耀率队离开,直奔事先和李进约好的地方。
李进正在等着冯耀等人,见冯耀到来,忙问起搜查的结果,听冯耀汇报完后,点点头,便又心事重重的仰天叹着气。
“怎么了?什长!”冯耀小声问道。
李进看了一眼冯耀,又指了指一旁,冯耀看去,才发现此时熊绣正蹲在地上,低着头,也不说话,完全和平时的形象相反,而且熊绣的四个手下也都无精打彩的坐在草地上,模样和熊绣差不多,跟随熊绣的几个杂役兵神色略有些紧张的站在另一边。
“什长!倒底怎么了?”冯耀道。
“唉!冯兄弟,你一向计谋挺多的,又会办事,不如你帮我想个对策吧!”李进皱着眉,沉呤道。
“什长,什么事?”
李进点点头,伸手一指那边十丈开外的一个民房,“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冯耀心中一紧,心道:“难道熊绣他们杀人了?”,于是叫上了周仓和陈到,快步走近那个民房。
刚走到民房的门前,冯耀便听到了屋内有女人在低声的抽泣着,大门虚掩着。
“应该没什么危险吧,要不李进在我过来时就会提醒我的。”冯耀在心里犹豫了一下,便推开门踏了进去。
周仓,陈到二人也立即跟进,随侍在冯耀的左右。
屋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的妇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大约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吧,还有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哭声正是从少女口中传出。
中年妇人见冯耀三人进,只是用怨恨的眼光看了眼,便不再理冯耀等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冯耀问道。
少女这时才抬起了头,大哭道:“你们走!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的人!”
冯耀心中格登一下,似是有些明白可能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冯耀还是看清少女的大致容貌,虽然说不上天姿国色,却也是生得小巧可人,再加上刚刚成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气息。
“唉!我们先走吧!”冯耀转过身子,对周仓陈到说道。
回去的路上,冯耀心情十分的沉闷,也许因为冯耀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对女人的要求比较高吧,反正冯耀几乎就没有给自己留下去想女人的时间,可是现在,接连发生的侵犯女人事,却让冯耀的心情变得沉重,“现在该怎么办?是按军纪向上汇报士卒侵犯民女的事,还是大家全都心照不宣,当这些没有发生过,反正最迟明日军队就能开拔。”
如果一切都严格按军纪去做,就会造成部下的抵触心情,试想如果一个人年纪轻轻,甚至还没有取妻生子,还没有摸过女人的身体,就要上战场去送死,能甘心吗?长时间的禁欲,对于一些年少的还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少年兵来说,还处于羞涩中,不好意思对女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对于那种知道女人为何物,更体会过鱼水之欢的男人来说,当禁欲数月之后,猛然见到一个秀色可餐的少女,又有哪一个不是如饿狼一般的饥渴?
第二十八章 军法无情
见到李进后,冯耀只说了一句话。
“什长,我想还是向队率报告为好,怎么处理就不关你的事了!”
李进一听,眼睛一亮,道:“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有想到!呵呵呵,还是你小子点子多,走,就这么办!”
“所有人,列队集合!”李进发出了命令。
大约一刻钟后。
村子边的一大片空地。
吕布将大军驻扎在了这里。
冯耀等人回来的时侯,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同寻常。
村子里的大多数村民都聚集在军营的外面,而在他们面前的是十几个正在遭受鞭刑的士卒,冯耀能从他们所穿的裤子看出来,全部是和自己等军士穿着一样,不同的是,这十几个军士此刻光裸着上身,双手分别被绑在两边的木柱上,他们的后背上布满了一条条鞭打的血痕。
队率吴良和军侯曹性见李进,冯耀等第一什的人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众人一起观看场中的行刑。
吕布等一众将领立在军营门口,顶头一面硕大的黄色麒麟旗,和一面吕字大旗,后面是一面稍小的蓝色白虎旗,两边各有一个步兵方阵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左手是红色朱雀旗的五百长枪兵,部曲督是吕布最信任的高顺,右手是黑色玄武旗的五百刀盾兵,部曲督是成廉。
在吕布的身后,则是吕布最为依赖的白虎旗部的骑兵,这些骑兵全部是跟随吕布征战多年亲信,能活到今天的,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的悍将,虽然人数只有两百多人,但是既使两千的精兵,也不敢与这两百骑兵对抗,而且这些骑兵绝大多数都是并州人,是吕布家乡的人,其忠诚度无人能及。
冯耀现在在吕布帐下效力也已经有了三个多月了,听到过很多关于这支骑兵队伍的传说,在暗地里,别的步兵都称呼这支骑兵为并州铁骑,他们的骑督正是日后威镇江东的张辽张文远,也是吕布的同乡,并州雁门人。
不过,此时他们并没有骑着马,而是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吕布的身后,仿佛这场令人心惊胆战的行刑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关心的只有三样,他们的主公!他们的马!他们的敌人!
除了那十多个鞭刑的军士外,还有五个跪着的军士,等待这五个军士的是斩首之刑!
随着鞭子的挥舞,场中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心性较差的村民和军士无不面现不忍之色,如同那一鞭鞭不是打场中之人的身上,而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不多时,鞭刑执行完毕,这时吕布走了出来,对着村民抱了一下拳,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们,想必不说你们大多数人也应该听过本侯的名字了,本侯姓吕名布,字奉先,是朝廷钦封的温县侯,也是朝廷钦封的奋武将军,但本侯绝不是烧杀抢掠的贼兵!!可是本侯没有想到,今日路过这里,却给各位乡亲造成了伤害!本侯非常的过意不去!”
吕布说着,伸手猛的一指,直指那几个跪在地下军士,怒道:“这几位,就是违抗军纪之人,不管他们是谁,只要胆敢公然违抗军纪,本侯绝不宽容!!!来人,将其斩首,挂辕门上示众一日!”
吕布话音一落,立时便走出来五个行刑的刽子手,将大刀高高举起,只待一声令下,那五个军士便头断命丧。
这时,那五个军士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一脸的死灰之色,有三个军士惭愧的闭上眼睛,等着受刑,还有两个不甘认命,便破口大骂起来!
“斩!”吕布一声怒喝。
有些带了孩子的村民,一听到这个斩字,连忙用手捂住小孩的眼睛,不让他们他们观看。
五个刽子手大刀一挥,只听数声“喀嚓”“喀嚓”……,五个人头接连滚落一边,顿时鲜血直喷,就算冯耀也曾见过杀人,也亲手杀过人,可还是被震憾了。
冯耀不想再看,但是却有几个疑问,就是那五个被斩首的军士倒底是犯的什么军纪,让吕布亲自临监斩的?
“队率!”冯耀看到吴良仍然没有离去,于是小声喊道。
吴良转过头,见是冯耀,点点头。
“队率,那五个人是因为什么而被处斩的?”冯耀小声的问道。
“冯伍长,他们几个是因为抢掠平民钱财和奸侮民女而获的罪!”
吴良这一句话一落,只见站立一边的李进脸色刷的一白,意味深长的看了冯耀一眼后,眼中闪过一丝感谢之色。
“队率!”李进喊道,“队率,属下有一事禀报!”
吴良一愣,看了看左右,道:“这里不方便,你随我来!”
“是!”李进应声后,转头看着冯耀和熊绣道,“你们两给我看了手下士卒,莫要惹事生非,也不许任何人擅自离开!明白了吗!”
冯耀拱手道:“属下明白!”
吴良李进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军营。
在刑场中间,那五具尸体很快被一队杂役兵抬走,掩埋。
围观村民见吕布果真秉公处理,将那几些触范了军纪的将士斩首,大为感动,许多村民自发的将家中多余的粮食捐送出来,还有一些村民竟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军营门口,肯求温侯吕布能收下,吕布拒绝不得,只得一一笑纳。
冯耀兴奋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自己还认为随便处斩士卒不好,会让部下离心,也会减弱军队的战斗力,毕竟要培养一个士卒是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钱粮的,东汉末年这个乱世,范下这一点抢粮和奸侮的罪行惩罚一下就行了,杀人就有点不太好了吧?可是事实结果完全出乎冯耀的预料。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曹操纵容手下将士烧杀抢掠,强抢女人,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其手中,可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手下死忠于他呢?”
等了片刻,吴良就和李进出来了,而且是跟着甲字曲的军侯曹性一起出来的!
“是谁?”曹性面现怒容,问道。
“就是他!”李进指着一个面色惊恐的士卒。
冯耀转眼一看,只见李进正指着一个右脸有颗黑痣的士卒,心道:“这不是熊绣最信任的兄弟范真吗?原来是他做了那事,我还以为是熊绣那肥货奸侮了那胡氏之女!”
“绑了,按我说的做!”曹性冷冷的说道。
那个士卒即范真一听说要绑,登时慌了,拔腿就跑。
李进正要去追,队率吴良伸手拦住,一言不发地从背上取下弓来,搭箭瞄准了逃跑的范真。
冯耀心中一凛,想起了不久前什长李进的话,“冯兄弟,咱们的队率的箭术在全营之中,除了军侯之外,无人能敌!我曾亲眼见过他在一场战斗中连射敌军十余人落马,人人都是被一箭射透面门!……”
此时已经跑开十余丈的范真似是知道会有人用箭对付自己,不停的左右晃动着前行。
如果让冯耀来动手,冯耀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一箭射中目标,眼看吴良已经将长弓拉满,下一刻箭矢就会直取范真性命,冯耀不由得猛吸一口气,暗暗为范真的命运的担心。
作为范真的伍长及兄弟,熊绣不忍直视下一刻范真中箭的惨状,但是此时也不敢乱动,虽然其一直是熊绣最忠心的手下,而且在还没有投军前就一直跟着熊绣混,熊绣此时虽然恨其触范了军纪,但是从心底里他一点也不想自己的手下就此送命。
“混帐,给我回来!!”熊绣恨声喊道。
可是范真早已被之前处斩刑犯的情景吓破了胆,那里还肯听熊绣的话,反而更加疯狂的想要逃到不远处的几座民房里去。
就在此时,忽的一声弓弦响,吴良手中的箭已经射出,三尺余长的粗长箭矢顿时划破空气,直奔范真而去!
噗——!
只见范真身子一晃,接着扑通一声面向前倒在路边,就在冯耀以为其已经死了时,范真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想要继续逃跑,但是却被箭矢穿透了右膝,令其举步艰难。
“李进,下面的事你去办吧!我还要安排其它什的一些事宜。”吴良收起了长弓,不再多看中箭的范真一眼,转身离去。
李进看见熊绣仍然愣在那发呆,怒道:“这就是你带的好兵??!还不去给我绑了!快去!难不成想我亲自动手?”
熊绣唯唯领命而去。
训完了熊绣,李进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冯耀的肩膀,用手指着远处先前搜查过的那几户散落的民房。
“冯伍长,军侯有令,我们什今晚得在那几户村民家中过夜了!”
冯耀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身后的周仓等兄弟,还有那些神情惊惧的杂役,说道:“什长,加上杂役,人也太多了吧,再说那些村民能愿意吗?”
李进一笑,道:“那就还是搭营帐吧!”
于是对闲在一边的十几个杂役吩咐道:“你们去军司马那多领一些粮食带上,再领两顶营帐,一会要去那边另外安营!”
第二十九章 奇怪梦境
这时,熊绣几人将受伤的范真架了回来,只见范真脸色惨白,但双目却时而射出怨恨的目光,时而又陷入迷茫,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当他被绑着架到那他曾强行逼淫的胡氏母女面前时,得到的不是胡氏母女的宽恕,而是被当脸吐了一口痰。
“哈哈哈!不过一死而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小妞儿,我就草了你了,你又能如何?来呀!有胆你来杀我啊!爷我眉头都不皱一下!”范真自知必死,反而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冯耀鄙视的看了一眼范真,又将目光落在那胡氏之女的柔弱的身上,心情十分的复杂,冯耀为范真感到不值——就为了一时爽快白搭了一条命!同时又可怜那胡氏之女,或许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正在编织着自己美丽的梦想,可是随着此事的发生,就算她容貌如何出众,也再不会有好人家愿取其为妻了,顶多只能嫁为小妾,一辈子受正妻欺凌。
不只是冯耀,大多数在场的士卒和杂役都露出对范真的反感的表情,唯一没有反感而是面露伤感之色的是熊绣手下的另外三名士卒,他们不敢直视将要被处死的曾经的“兄弟”的眼睛。
令冯耀意外的是,熊绣在听到范真的一翻辱骂后,本来有些抑郁的表情,突然之间脸上横肉一动,接着暴跳如雷怒骂一声,“草——!”,几步冲过去,抡起大巴掌就向范真的脸上甩了过去。
“啪!”一声大响,本来就有伤在身的范真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混帐东西!你还不明白吗?”熊绣怒道。
范真慢慢的转过来了脸,嘴角流着血,嘴里咕噜几下,接着吐出了一口血和几个打掉牙,呆呆地看着熊绣。
熊绣指着范真的鼻子骂道:“如果你是杀了人,而触范的军纪被斩,就算死了!我熊绣还是会把你当个兄弟!!就算你去抢劫钱财,或是哪怕是抢了女人回来,我熊绣也认为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你——!想不到你竟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
“做了这种丢人的事,自个死了就得了,死到临头了还要去辱骂一个弱女子!!你让我感到恶心!!感到羞耻!!”熊绣继续骂道。
范真痛苦的低下了头,良久,这才抬起头来,说道:“熊兄,是我做错了,来生我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什长李进一直没有说出最后的一个字——斩,是想让范真能和兄弟们一一道个别。
熊绣骂完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场面重新陷入了沉静。
这时,一个杂役站出来道:“快点斩了完事,这都快黑了!大伙晌午饭都没吃,还饿着呢!”
“给我滚!”冯耀狠狠冲着那个多嘴的杂役吼道。
冯耀虽然是好脾气,但是此时听到这个杂役说出这种话,也不由火冒三丈,虽然对范真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能在这种时侯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熊绣等几人怒目一瞪,那杂役吓了缩了回去。
“熊伍长,范真是你手下的人,就由你动手吧!”李进道。
熊绣一愣,但是什长的命令不敢违抗,便取过一把刀,站到了范真的身后,道:“范真,对不住了!希望你来生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汉子!!”
范真闭上眼睛,道:“多谢熊兄!”
冯耀不由一阵伤感,不想再看下去,转了过身,将背对着即将被斩首的范真和执行斩刑的熊绣,在心底暗道:“想不到熊绣一个大粗人,也还有这么一点人性上的闪光点!”
这时,只听背后熊绣一声轻喝,接着是喀嚓一声,似是大刀斩过了脖子,紧接着,咚的一声,……
冯耀一直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范真死后头断的模样,因为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大伯!我们又回来了!”
在处理完范真的事后,什长李进决定分开夜宿,这片一共三户人家,胡氏母女家众人都不想再多待,所以李进带了熊绣一行还有六个杂役兵去了另外一家,而冯耀还是原来的十三个人一起重新又来到了大伯家。
大伯早就远远的看到冯耀等人来了,所以一直在院门口恭候着,一见冯耀便笑着道:“冯伍长,中午太着急了,也没让你们吃上饭,这次可不能推脱了,来,快请进!”
“大伯,请等一下!”冯耀笑着说道,“能得到大伯的招待,我等十分感激,只是中午太过匆忙,一时忘了问大伯遵姓大名了!实在是失礼!”
大伯连忙拱手,道:“冯伍长太多礼了,我姓袁名仪,只不过是一介平民,也没有字号。”
“袁伯,还有一事!”
冯耀连忙吩咐随行的杂役取过一袋粮食,“袁伯,这五十斤粟米就作为借宿的谢礼,请袁伯收下!”
袁仪连忙拒绝,但是冯耀坚持要袁伯收下。
“袁伯,如果不收下,我们只好在外面过夜了!”冯耀道。
袁仪这才没法,只得让那杂役将粟米背进家中。
“平儿,快去地窖中将那坛黄米酒取出,我要和冯伍长喝个痛快!”袁仪对其子道。
得到了袁仪招待的冯耀心情十分的愉悦,在命杂役在院中搭好营帐后,将酒分发下去,不但周仓,陈到,戴陵,许显等冯耀最亲信的士卒有份,就连那八个杂役也人人都分到了一碗黄米酒店,有酒喝,有饱饭吃,甚至袁仪还特地杀了一只羊,众人吃的好不快活。
夜渐渐的深了,院子里不知哪传来的蛐蛐儿的欢快的叫声,远处的村子中央时而隐约传来几声狗叫声。
袁仪家中的灯火此时早已经熄灭,唯有天上弯弯如小船的月亮,还在亘古不变的洒下几丝明亮,一个稍有些削瘦的人影,忽的一闪,窜至袁仪家的大门前,不一会儿工夫,大门便被打开,那人轻轻闪入门内,慢慢地关上了大门。
此时冯耀正仰面躺在营帐之中,周仓,陈到,戴陵,许显,分别躺在其左右,正酣然大睡,许显不时将手放到嘴边,梦呓道:“爽快!再来一碗!”,在靠近营帐边缘,几个杂役东倒四歪的睡得正香。
冯耀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双眉紧紧的皱着,面部神色极为痛苦!
“啊——”冯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伸出双手用力的抱住了头。
“痛,头好痛啊——!”似是有人在硬生生地用刀子划着脑中某个地方。
忽的,那阵疼痛突然失踪,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在冯耀诧异之时,眼前一晃,冯耀感觉自己似是来到了某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为什么我明明看不到,却能体会到一种踏实温暖,而又幸福的感觉?”冯耀在内心惊疑道。
冯耀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晃了一下头,再次努力地将眼睛睁到最大的程度,想要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但是眼前依然一片黑暗。
但是这时,忽然,一个十分热情而又和蔼的声音跳了出来。
“来!耀儿乖!叔叔带你买糖吃!买你最喜欢吃的江米糖好不好?”……
当冯耀正想去分辩这个声音的主人时,忽然感觉脑袋一蒙,似是后脑被重物击中,只觉眼前一黑,就在冯耀将要失去知觉的一刹那,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华丽的古代长袍女子,但是女子的面容十分的模糊,……,紧接着,这女子似是变了一个人,穿的衣服也变成了粗布做的,对着冯耀轻轻一笑,……
“我死了吗?”
当眼前的最后一丝光明慢慢被黑暗吞噬,冯耀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不——!我不想死!救命!!……”
冯耀猛的在营帐中坐了起来,骇然的看着前方。
良久,冯耀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营帐内的景物也清析了起来,在冯耀的左边,是周仓和陈到,在冯耀的右边是戴陵和许显,不过他们此时都睡得正香,冯耀觉得心中一暖,脸上浮过一丝轻轻的笑意,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救……,救命——!”
忽然一丝微弱的呼救声传了过来,那声音似是一个女子被人捂住了嘴而发出的声音,而声音的来源是从袁家的屋内传来。
冯耀心中一惊!猛的转过了头,侧耳再细听,悲愤的哭叫时断时续。
“不好!定是那袁平之妻有危险了!”冯耀在心中惊呼道。
冯耀猛的站起,刚迈一步,又蹲了下来,使劲的晃着周仓,焦急的喊道:“二弟,快醒醒!出事了!”,又去晃陈到,“三弟,快起来!”
周仓,陈到,两人陆续醒来,见是冯耀,连忙坐了起来,惊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冯耀来不及细说,随手将匕首插在腰间,道:“二弟,你快拿上武器,跟我来!三弟,你先留下来,叫醒戴陵和其他人!我估计袁大伯家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说完,撩开营帐的布帘,快步冲到了袁仪家的大门口。
第三十章 夜半除贼
大门被人从里面拴住了,冯耀用力的推了一下,发现根本推不开。
“救命!”这时,一声更加清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声音正是袁平之妻的呼救声!冯耀敢肯定!
“大哥!要不我来试试用匕首挑开门拴?”周仓急道。
“直接破门——!”
冯耀来不及多想,后退几步,猛的前冲,一脚飞踹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门后拴门的门拴“咔”的一声应声而断,冯耀抽出腰中的匕首,冲了进去。
呼救声是从右边的房间内传出的,冯耀正要再次破门而入时,这时袁仪穿着白色的睡袍从左边的房间内冲了出来,见大门被踢破,大惊,黑暗中也没有看清冯耀的面貌,惊声问道:“是谁?”
“袁伯,是我,我是冯伍长!你儿子有危险了!!”冯耀大声道。
这时,从袁平的房间内忽然传出了小孩哇哇的大哭声。
袁仪大惊,道:“冯伍长,快救我的儿子!”,说着,便要冲过去,却不小心却摔到在地,趴在地上口中大声喊着:“平儿,平儿!”
冯耀顾不得去扶起袁仪,虽然外面有一丝月光,但是此时房间内的光线还是很暗,于是大声道:“二弟,先点上灯!”
周仓道:“是,大哥,你也要小心点!”
冯耀心中一凛,一想也对,如果贼人伏于暗中,自己冒然进去,岂不是救人不成反搭条命?可是现在闹出如此大动静,贼人必定已经知晓,如果再拖延一会,一旦贼人心急,狗急跳墙,将袁平夫妇还有小孩都趁势杀了灭口,然后乘着黑暗逃走,那时悔之晚矣!
“呯嘭!”冯耀一脚将房门踹开,屋内传出一声女了的惊呼声,小孩的哭声也猛然停止。
屋内比客厅的光线更线更暗,冯耀睁大眼睛看去,只能依看见袁平之妻正颤抖着紧紧地搂着一个孩子,缩在墙角,而袁平和冯耀想象中的贼人却没有看到出现。
冯耀灵机一动,从一边拉过一条长凳,又取过一件不知是谁的旧衣,搭在长凳之上,若不仔细看,还真的就象一个人站着,冯耀主意已定,便故意发出沉重的脚步声,口中大喊道:“不要怕!我来了!”说着,就伸手将那披着旧衣的长凳伸入门内。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突然一闪,猛的从门后的墙边刺了出来,冯耀心中一紧,忙将“长凳”迎了上去,只听“咚”一声,手中所握“长凳”一振,已被一把匕首刺个正着,冯耀心道:“好险,幸亏周仓提醒了一下,要不这一刀要是刺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虽然躲过了偷袭,但是冯耀此时对那暗中隐藏的贼人更加的愤怒,低喝一声,趁着那匕首被卡在长凳中的机会,双手用力一推,将长凳朝着那握着匕首的手猛推了过去。
贼人没想到冯耀会来这种阴招,再加上冯耀使的力气非常大,哪里还能站得稳,噗通一下,就连人带长凳倒在地上。
这时,周仓已将陈伯扶起,陈伯啪一下,打亮了火折子,屋内一下亮了起来。
“竟然是你!”冯耀愤怒的喝道。
倒在地上的正是白天就对袁平之妻有过非份之想的那瘦脸杂役,冯耀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这些杂役很多时侯都是临时安排的,而且冯耀和他接触也才一天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行军之中,哪有闲心来问他的姓名。
那瘦脸杂役闻言脸色大惊,不信似的一把将“长凳”上的衣服扯开,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脸色极是难看,匕首由于用力过猛,已经深入木凳之中,瘦脸杂役拔了几下,急切之下,来不及取出,便想抄起长凳作为武器来反抗。
冯耀看在眼里,哪能让他得手,上前一步,一脚将长凳踏住,喝道:“不许动!!再动我一刀结果了你!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周仓怕冯耀一人有危险,此时也冲到门内,一看情况,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袁平妻子发抖的模样,怒极朝着瘦脸杂役猛踢了一脚!
“快救救我相公!”这时,缩在角落的袁平之妻抱起了小孩,哭着喊道。
陈到不知何时,已经领着一众士卒和杂役赶了过来,见了冯耀,低声道:“大哥,我已经命几名杂役将这里围住了,贼人绝对逃不掉!”
冯耀点点头,“看住他!我去看看袁平怎么回事!”
袁平之妻,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铺的另一边,喊道:“相公!”,急忙放下孩子,冯耀过去一看,这才发现袁平是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在床脚下,口中还塞了一团厚厚的布,此时的袁平双眼通红,吃力的想要将口中的布吐出来。
“袁平,你别急,我来救你!”说着,冯耀迅速帮袁平取出口中的布,解开身上的绳子,粗略看了一下,袁平虽然被绳子捆绑过紧,手腕等处已经被勒出了血印子,但并没有受别的伤,脸上也没有见到有被打的痕迹,猜测袁平一定是在睡梦中被那瘦脸杂役绑了起来的。
“相公!”袁平之妻见袁平没事,一下子扑到袁平的怀中,两人相拥哭了起来。
袁仪老两口此时已经老泪的纵横的走了过来,其妻感激地看了一眼冯耀后,便抱起了她那受到惊吓的三岁小孙子,慢慢的哄着。袁仪则老拉着冯耀的手说道:“冯伍长,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来相救,这后果真不敢想象啊,此恩……”
冯耀连忙伸手扶住了袁仪,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惭愧的说道:“袁伯,不要多说了,只怪我带兵不严,才给你们带来这些祸事!多谢不敢当,只求袁伯不要怪罪于就万分的满足了!”
袁仪还待多说些什么,突然那瘦脸杂役大声吵嚷了起来。
“都干什么!还想绑我?我看你们是想被砍头了吧!!!”
冯耀惊讶的转头一看,那瘦脸杂役此时被周仓,陈到,还有三个个杂役团团围住,不但不惊慌,反而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容的拍着身上的灰尘。
“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吗?”瘦脸杂役微微昂起了脸,轻蔑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少年,甚至对冯耀也投去了轻蔑的一瞥,心道:“这几个士卒虽然是精兵,但看起来也就十六岁的样子,还有那个冯伍长,更显得年少,量他们也没有杀过人,只要我强势一点,他们定不敢将我怎么样,再说了我又没有什么证据被他们抓住,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和中午一样!……”
“……”其它杂役果然愣住了。
“我正在捉拿奸细,不想被你们这一闹,让奸细跑了一个了!如果我明天告到部曲督那里,只消我说一句,是你们故意放走奸细的,那时……,哼,只怕你们连脑袋都保不了了!!!”瘦脸杂役说完,发出一阵嘲笑声。
围着他的三个杂役闻言一惊,吓得脸色突变,狐疑向冯耀看来。
“我草!”冯耀在心中暗骂一句,走了过去,说道:“不要被他所骗,他分明是想进来****妇女!还不快将此淫贼绑了起来!!”
周仓和陈到不用说,对冯耀他们是绝对的信任的,就算此事真如瘦脸杂役所说,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听从大哥冯耀的命令!周仓,陈到一人一边,上去就将那瘦脸杂役架了起来,道:“快去拿绳子来,绑了这厮再说!”
“等等!别相信他们!我绝不是进来想做苟且之事的,不信的话,你们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和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整整齐齐的!”瘦脸杂役大叫道。
三个杂役又是一愣,不知道是听谁的好了!只得呆在原地,左右为难!
袁平这时站了出来,愤怒的指着瘦脸杂役道:“就是你!你心怀不轨!还将我捆住!!没想到你还想抵赖!!明天只要我夫妻亲自作证,禀报到温侯帐下,你马上就会被按军法斩首!!”
“哈哈哈哈!!”瘦脸杂役突然一阵大笑,“你??哈哈哈哈?我怕你是自投罗网吧!!”瘦脸转过头,愤恨委屈的对几人说道:“听见了吧?我捆了他!是!就是我捆了他!因为他就是奸细之一!!当时我半夜尿急,看到有个奸细和此人在密谋着什么,我一时着急就闯进来了,但是双拳不敌四手,走了其中一个,只抓住这个奸细,刚其捆了起来,其妻便要找我拼命!后面的事,不用我说,大家都看到了!嘿嘿!”
“啪!”周仓离的近,忍耐不住,猛的扇了那瘦脸一个耳光!骂道:“血口喷人!我大哥说的话你也敢颠倒黑白!!”
这瘦脸杂役白天所做举动,哪个没看到眼里?陈到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阴狠小人,早就想动手打了,一见周仓动手,打那厮右脸,便也怒喝一声,甩起一巴掌,将其左脸扇了一下。
其余三个杂役吓了一跳,不敢出声。
只见那瘦脸杂役被这两耳光一扇,两边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瘦脸成了胖脸杂役。
冯耀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三个杂役,面无表情,因为冯耀此时已经动了杀心了,不想再去和那杂役争辩什么,白天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没想到不但不吸取教训,还变本加厉!
第三十一章 杀人灭口
既然已经结下了仇,如果让此人活着走出这个房间,此人这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嘴,将来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冯耀静静的看着这三个左右为难的杂役,想像着后面他们可能的举动,暗忖:“我该怎么办?”
那杂役被打,噗的吐出一口血,恨恨的看着周仓和陈到,道:“我记住你们两个了,明日我一定要你们两个好看!!”杂役面色狰狞的又朝那三个杂站着不动的杂役说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这两个乱用私刑的叛贼!”
“还有你!冯伍长!你自以为当了一个伍长就有多了不起了?你不但管不了我!!你更没权力杀我!!”瘦脸杂役顶着肿胀的脸大声吼道,神色疯狂的看着冯耀。
“我现在就结果了你!”周仓怒吼一声,伸出右臂猛地勒住了瘦脸杂役的脖子,正要用力将其脖子扭断,冯耀突然伸手制止。
“等等!!”冯耀道。
瘦脸杂役差点被周仓勒死,脖子一松,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拼命的喘气,过一会,这才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冯耀道:“冯伍长,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今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是吗?可是我不打算放过你了!!”冯耀神色一厉,双目中杀意直射而出。
“你……?”瘦脸杂役神色大变,骇然地盯着冯耀,他不敢相信冯耀敢冒着触范军纪的危险杀他。
一拳!
冯耀出手了,这一拳猛的击在了瘦脸杂役的腹部,这一拳足有三百斤以上的力道!直打得瘦脸役身子向后猛的一缩,五内俱裂!面色顿时变得酱紫,一口鲜血“哇”的一下,喷了出来!
瘦脸杂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惊骇的盯着冯耀,浑身颤栗着,若不是周仓,陈到二人架着,此时那还能站得住。
“我不能杀你??就凭军纪第八,你挑拔军士,令其不和这一条,我就能立马杀了你!!”冯耀冷冷的说道。
说完,冯耀又是一拳挥了过去,这一拳直击其眼眶!这一拳冯耀毫不保留用了全力,只听嘭的一声,其头部被打得向后一震,再看时眼珠已经爆裂。
“还有!若是别的事,我尚可饶了你!可是竟胆敢陷害我兄弟!我曾立誓,凡欲害我兄弟者,我必杀之!!”冯耀道。
瘦脸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喉咙发出急促的嘶气声,此时瘦脸杂役脑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后悔!如果能让他再一次选择,他决不会和冯耀对着干,也决不会挑战冯耀的仁慈!他后悔自己想错了!他本认为冯耀只不过是一个未经过什么的少年,一定没有杀过人,肯定是心慈手软的,只要自己强势一点,撑过了今天,一切就没事了,甚至还能以此要胁冯耀,但是此时他明白自己完全想错了。
冯耀一把抓住了瘦脸杂役的前胸,对周仓陈到说道:“二弟,三弟,让我来处置他!”,周仓陈到用力的点点头,松开了手。冯耀一只手将瘦脸杂役举了起来,看了一下,便咚的一声,将其扔到了屋内那三个杂役的脚下。
三个杂役吓得连忙后退一步,惊恐的看向冯耀,他们不明白冯耀的意思。
冯耀没有理会这三个杂役,屋内暂时也没有其他人进来,戴陵和许显带着其它的几个杂役,围在房子的外围也一直没有进来,冯耀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了没有,就算听到了一些声音,只要现场的所有人统一说法,由不得他们不信,就算此事泄露了出去,冯耀相信曹性也不会为了一个触范了军纪的杂役而为难自己。
袁仪一家五口人站在一边,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冯耀能从他们脸上看到一些不安的神情,尤其那个三岁小孩,此时正钻在其母的怀中,不敢看这边的事,也不敢哭。
冯耀脸色一缓,对着袁仪抱了一下拳,道:“袁大伯,小孩还小,不宜见这些血腥之事,劳烦你带着家人去别的房间暂时避开一下吧!”
袁仪道:“冯伍长,我也曾当过兵!对于这样的兵痞,我支持冯伍长的做法!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头一个站出来承担!”袁仪说完便拉着家人要离开,但是袁平却不愿意。
“爹,你和娘你们几个先离开吧,我一定要看这贼子最后是什么下场!”袁平说完,走到了冯耀的身边,看向躺在地面那杂役的神色充满了愤怒。
待袁仪领着家人离开后,冯耀这才转过身子,看向了那三个站着不敢动的杂役,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冯伍长!别,别杀我们!我绝不会乱说!”三个杂役一见冯耀拔刀登时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周仓,陈到也以为冯耀要杀人灭口,见状立即拦在门口,拔出了匕首,对准了那三个杂役。
冯耀并没有像众人想的那样,而是伸出了匕首,指着地上那重伤垂死的杂役,说道:“每人自己动手刺一下,就是好兄弟!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跟着我冯耀,决不会亏了你们!”
那三个杂役一听转惊为喜,稍微犹豫一下后,便接过冯耀的匕首,每人都朝着那瘦脸杂役的胸腹部刺了三下以上,刀刀直没入柄,鲜血四溅!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溅上了鲜血,动完手后,其中一个杂役恭敬平举着带血的匕首,跪着递到冯耀面前。
也许是受了鲜血的刺激,袁平双目发红,伸手一把抓过了匕首,冲到尚未完全断气的瘦脸杂役身边,疯狂地乱刺着。
“慢……”冯耀刚想要拦下袁平,但为时已晚。
默默地看着状甚疯狂的袁平,心道:“袁平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不过让他出了这口气也是好的,否则这个心理阴影可能会影响他一辈子!”
待袁平冷静下来后中,可怜那个瘦脸杂役早已不知被袁平刺了多少刀了,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大张着嘴,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股恶臭夹着血腥气,令冯耀作呕,这种场地景,冯耀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微微退了两三步,避开腥气的正盛之处,周仓,陈到也会意,连忙退到冯耀身后,虽然腥臭扑鼻,但是冯耀并没有掩住口鼻,冯耀不想让这三个刚刚收伏的杂役小看自己。
但是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事,冯耀早有预料,这三个人包括袁平在此之前一定都没有过亲手杀人的经历,冯耀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来。而看到别人杀人和自己亲手杀人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像这样血肉模糊,大便肠子流满地的血肠面,不吐才怪。
果然,几人对视一眼后,纷纷忍不住,伏到一边大吐了起来。
冯耀转身,三人相视一笑,这事到此为止算是圆满的解决了,只是毕竟死了一人,明日要如何对什长交待?
“大哥,你放心,如果问起,就说是我杀的,就说此人见色起意,意欲逼****妇,被我抓到,然后就要杀我灭口,此时他们三人赶到,杀其乱刀刺死!”周仓指着那三个正吐得眼泪都出来的杂役道。
陈到连忙拉住周仓,“二哥,这样说虽然也可以说得过去,但是这样一传了开来,我恐怕袁平兄弟日后无脸见人!不如说是其想要当逃兵,被我发现,我领三杂役追至此处,但是其负隅顽抗,被我等斩杀!”
眼见两位兄弟这样为自己开脱,冯耀眼眶一热,大受感动,但是冯耀是绝不让自己人吃亏的,于是笑了一下,说道:“两位兄弟说的都很合理,尤其三弟的方案,不过此事只是口说无凭,不如这样!”
冯耀说着,便从怀中取了六百个铜钱,走到了那被杀死的杂役尸体前,将铜钱扔到了血泊中,并用脚将铜钱踩了几下,让其看起来像是从那杂役身上掉出来的模样。
“我们就说他因为不堪行军的劳累,想当逃兵,于是偷偷进入袁家想要盗窃钱财,被袁家发现呼救,我们惊醒后,赶到查看,却不想被其所伤,所以只好一拥而上,将其乱刀斩杀,这些钱财就是物证,袁家所有人都是人证,而且袁家的呼救声大家都听到了,这样说起来,除了亲眼所见,绝不会起疑!”冯耀说道。
“好!大哥此计甚妙!”周仓赞道。
“大哥,有了这铜钱作为赃物,此计就更为完美了,只是那负伤之事,要怎么办?”陈到问道。
冯耀三人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有一个离冯耀比较近的杂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此时已经止住了吐,见冯耀为难,便站了起来,道:“冯伍长,此事交给我来办!”说着,便从拾起地上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胳膊上刺了一刀,接着又朝腿上划了一下,这两个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也血如泉涌,衣服上一会就被血浸血了。
冯耀连忙吩咐陈到给他包上伤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陈名任,无表字!”
第三十二章 惨烈营啸
“哦!你也是平舆人!那我们是同乡了!”冯耀眼睛一亮。
“是,陈任愿听伍长差遣!”陈任抱拳道。
冯耀点点头,又将袁平和那两个杂役喊了过来,一一仔细的吩咐一番。
这两个杂役冯耀也一一的问了姓名,一个叫赵旺,一个叫刘顺,这两个杂役和陈任一样,虽然还算有点力气,但是身材都不高,都是六尺五到七尺之间,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算法大约在一米五多点,这让冯耀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这也不能怪谁,如果他们能到七尺就不会是当一个杂役兵了。
“主人!不好了!”
戴陵这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大喊道。
“什么事?”冯耀忙问道。
“主人!村子那边的营寨中一片喊杀声,我怕是营寨遇到了攻击!”戴陵大声道。
冯耀一惊,细听之下,果然远远喊杀声不断。
“走,我们快出去,戴陵,你快出去,和许显一起把人全部集合起来!”冯耀命道。
走出大门,冯耀远远的就看到营寨之中亮起了无数火把,嘈杂的喊杀声不断的传来,还不断的夹杂着人临死前的惨叫声!
不多时,戴陵便将所有的杂役全都集合了起来,冯耀清点一下人数,除了死掉那个杂役外,应到的七个杂役全部到齐,再加上周仓,陈到,戴陵,许显和自己五人,这也只有十二个人,如果吕布的大营真的遇到了敌军的偷袭,自己这十二个人实在有点少了!
“怎么办?大哥!”周仓急道。
冯耀又看了看远处的营寨,心道:“历史上吕布没有这么容易死的,也没有听说过曾遭到过大败,我想这次一定会没事的,所以我必须赶过去,这正是我立功的好机会!”
“所有人!马上装备上武器!随我出发!”冯耀大声宣布命令。
很快,十二个人全部装备上了自己的武器,冯耀为防不测,更是命周仓,陈到,戴陵都带上自己打造的那些兵器,而冯耀也将自己的长剑取了出来,挂在腰间,由于主要是使用弓箭,冯耀将盾牌暂时交给了陈任拿着。
这时,袁仪带着儿子走了出来,见冯耀道:“冯伍长,如不嫌弃,请带上我的儿子吧!”
冯耀一听,连忙拒绝,说道:“袁大伯,你们一家只有袁平一个儿子啊,这一上战场的,万一回不来了,将来我如何向你交待啊?而且袁平兄现在不但有妻子,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我不能带他离开!”
袁平见冯耀拒绝,扑通一下,就跪在冯耀面前,大声道:“冯伍长,如今天下大乱,这汝阳地处中原,必是兵家必争之地!我袁平通过今日之事算是看明白了,这天下只要不平,百姓又如何有家?”
“是啊,冯伍长,我年轻时也曾当过兵,所以我敢断定这汝阳也不会有很长的太平日子了!倒不如让袁平早点出去闯荡,或许还有些希望!”袁仪道。
冯耀又说道:“袁伯,就算我有心,但是我目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职位低下,恐怕帮不了多少忙!”
袁仪道:“冯伍长,我也算是曾经走南闯北过的人,一生阅人无数,绝不会看错的!冯伍长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带兵有方,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我儿能跟着你是他的福气!”,说完又对着袁平道:“平儿!”
袁平连忙跪地叩头,大声道:“冯伍长,只要你肯收下我袁平,我袁平从今日开始,愿以仆人的身份相随!”
“这?”冯耀有点犯难了,能多收一个完全听自己话的随从,冯耀哪能不愿意啊,可是一看到袁平那还只有三岁的小儿,便不忍心破坏他们这难得的幸福!但是转念一想,袁仪说的也不无道理,今日是遇到了自己,若是遇到了别人,恐怕袁仪一家可能已经家破人亡了!若按历史发展来看,吕布很快就能当上兖州牧,那时再命袁平回家将其一家老小接走岂不是更好?
“好吧!我同意了!袁平,起来吧!”冯耀边说边扶起袁平。
袁平大喜,硬是在地上叩了三个头,叫了一声主人,这才肯起来。
冯耀看着袁平道:“既然你要跟随我,免不得要和敌人拼杀,只是不知你有什么兵器没有?”
“主人,我虽是一农民,但是自小跟随爹也学了一些基本的武艺,使一柄精钢朴刀,主人,我这就去取来!”袁平道。
冯耀点点头,片刻,袁平取刀回来,挥舞了几下,也还算有点模样,冯耀命袁平入伍,又问周仓陈到等人凑了一些铜钱,交给了袁仪,说道瞎:“这些钱就留给小孩吃穿用吧,只要平稳下来,我就命袁平回来接你们走!”
袁仪忍不住老泪横流,谢道:“如此最好,冯伍长,平儿就交给你了,他日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记得带个信来!”说完,袁仪便悲伤的回到屋子里,不想再面对离别的痛苦。
冯耀叹口气,令队伍开拔,冯耀决定先和什长李进会合。
见到李进时,李进等人也已经被营寨的喊杀声惊醒,整好了队,正准备找冯耀呢,没想到冯耀先一步找了过来。
李进二话不说,领着两伍共二十四人赶往吕布主寨。
因为是小队行动,全部弓箭手怕遇到突袭,冯耀命周仓陈到戴陵三人暂时将长弓背在肩上,先用自己的兵器,三人兵器一取出,气势猛的一变,李进也是暗暗吃惊,特别是戴陵那身高九尺的高大身躯,再拿上一个大型全钢的盾牌,和一支巨大的狼牙棒,就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
全队只有两面盾牌,所以戴陵和冯耀便顶在队伍的最前端,李进在最后督战。
在前进的途中,喊杀声越来越大,冯耀暗暗心惊,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冯耀并不清楚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只能小心的举着盾牌,朝着营寨逼近,附近的村民由于害怕,全都将大门紧闭,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什么敌人。
就在营寨隐约可见时,忽然一支大约十多个人的骑兵队出现在冯耀的面前,虽然只是十多骑,但是气势却甚是惊人,每个骑兵都是一身的铁札甲,手中握着一丈多长骑枪,腰间挂着马刀。
见到冯耀等人,远远的大声喝道:“是什么人!”
李进大声喊道:“我们是青龙旗郝萌部下甲字曲左屯第一什的弓箭手,我是什长李进!“
骑兵队见是自家人,于是将骑枪举起,纵马围着冯耀等人转了一圈,确定了身份后,大声说道:“营寨里发生了营啸!你们回到营寨后,先不要冲进去,以免发生误伤,在外围防守就可以了!”说完,骑兵队又纵马离开去别的方向巡视去了。
等骑兵队走后,冯耀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营啸,但是至少不是敌袭,心中踏实了不少,也加快脚步。
不一刻,冯耀便出现在营寨的外围,只见旌旗招展,一队队的士卒整整齐齐的围绕在外围,喊杀声已经很少了,偶尔有双眼通红的士卒会从营寨中举着刀冲出来,见人就砍,但是其结果就是被守在外围的将士乱刀乱枪杀死。
营寨内尸体遍地,到处都可以看到了些临死的士卒,或坐或躺痛苦的呻吟着,这些士卒基本都已经没有活的可能了,只不过在其将死之时才逐渐的清醒过来,甚至有几个还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救我!”
冯耀不知道这种事是如何发生的,也庆幸当时没有在营寨内,要不很有可能会波及自己的什伍,现在冯耀等人只能像其它没有受营啸波及,逃过一劫的士卒一样,默默的站在营寨的外围。
也有几个反应正常的从发生了营啸的营寨中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出来的,这些人一般跑出来后都会冷静的扔下手中的武器,只有这样的士卒才能真正的逃过一劫,否则想要强行闯出包围圈,只能是被乱刀砍死。
这场冯耀只见到了尾声的营啸,最后终于以牺牲了四百多人为代价结束了,据说死的大多数是军司马魏续的部曲。
冯耀所在的伍少了一个杂役,因为营啸的事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什长李进也只是好奇的看了袁平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冯耀等人当然也就不多说了。
次日,在杂役连夜将尸体全部掩埋完毕后,吕布大军天一明便拔寨而起,继续向北挺进,而此次的目的地,除了吕布等少数几个心腹将领外,其他人并不清楚,但是还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冯耀,但这也仅限于冯耀自己知道而已,冯耀虽然年少,但是还不会傻到去告诉别人,这些事冯耀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保守自己的秘密。
汝阳因为紧临汝水之北,不但土地肥沃,而且因为有汝水之隔,不管是漕运粮食,还是作为战略防守要点,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是汝南郡北面重要的门户,不过吕布军在通过汝水后,并没有在汝阳停留,而是一路北上,直抵陈国的长平县境内方才安营扎寨。
第三十三章 扶沟行军
一夜无话,冯耀没有再次梦到昨夜那个面容模糊的女人,也没有再次发生头痛。
次日,冯耀再次随军出发,一路感慨颇多,时近五月,天气舒适,到处都是一片绿葱葱的情象,只是人烟稀少,土地荒芜,心道:“若有一天,我也能雄霸一方,这等优美的土地,尽在我的掌控之一下,必先在此建一处农场,屯以重兵,然后大兴农业,不知能养活多少人啊!!有了人,有了粮,则天可图!!可现在却过的是每天提心吊胆,随时都担心小命不保的日子!唉!难道说我这是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大哥,我怎么听你一路走来,一直长嘘短叹,自言自语的?莫非是肚子也饿了?”紧随在冯耀身后的周仓问道。
虽然是官道,但是并不是很宽,有时还会遇到一些较窄的桥,所以行军队伍是按一排四列的模式,远远看上去就如一条长蛇蜿蜒在大地上。队伍的正中两列是正编的精锐兵,外侧两列则是帮精兵背负行李的杂役兵。
在冯耀的左侧随军步行的是冯耀新收的仆从袁平,袁平虽然身高还算可以,达到了七尺,可以进入正编之中,但是袁平不想离开冯耀,甘愿作为一名杂役跟随冯耀的身边,此时袁平背上不但背着一口将近半人高的青铜行军锅,在行军锅的下面还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袱,其中一个是冯耀的,另一个则是袁平自己的,袁平自己的包里几乎装的都是从其家中带出来的干粮,重达数十斤。
冯耀看了看袁平的包袱,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看了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心道:“这都午时已过了,怎么还不停下吃饭?”
“二弟,你怎么饿得这么快?早上我看你不是喝了好几大碗的粟米粥吗?”冯耀小声说道。
“大哥,喝的再多,那也是粥啊!哪顶得了饿?早上出发不到一个时辰我肚子就全空了,你看,我这肚子都扁成什么样了?”周仓一边紧跟着冯耀的步伐,一边委屈地挺了几下因肥胖凸起的肚子!
这时,有个和周仓并排的士卒,是右屯第一什的,见周仓说话奇怪,就注意起周仓来,正好见着周仓将自己肥肥的大肚子往前挺着,再听到周仓委屈地说:“看,我这肚子都扁成什么样了!”,顿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哪知他刚笑几声,走在他前面的伍长转身就朝他脑袋敲了一个脑瓜崩,疼得他猛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笑。
那伍长训道:“行军途中,不得作笑!”
冯耀不用转身,也知道周仓现在的模样,说道:“二弟,你那肚子都快赶上熊绣的肚子了,还会扁吗?”
周仓委屈道:“大哥,你又取笑我了!”
一直在冯耀前面的什长李进,这时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但很快意识到不好,马上捂住了嘴,怕怕地看看了队伍的最前方,就在前面仅隔着一人的距离,甲字曲的军侯曹性正一脸严肃步行着,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笑声和说话声。
因为冯耀所在什是第一什的前伍,所有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但在行军时,离曹性仅仅只是相隔了一个队率和一个什长两个人的距离,若不是知道曹性面冷心热,冯耀也不敢在行军之中说话!
又走了一会,一条仅数丈宽的浅水河出现在官道的左侧,河水中的水流清澈见底,偶尔会看到河底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顺着浅水河向前看,赫然是一片连绵十数里的树林,树林枝叶浓密,人尚未逼近,就能感觉到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正在这时,忽然中军传一连绵不绝的低沉号角声,冯耀一怔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事,就见前方的曹性身子猛的一顿,大喊道:“这是集结号!甲字曲所有人听我命令行事,违者立斩!”
冯耀神色一振,放眼望去,只见一字长蛇阵迅速的变幻,战马嘶鸣,烟尘滚滚而起,不一刻,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部已经团团守护在中军的四周,冯耀紧随着甲字旗集结在了浅水河的岸边。
五百长弓手在郝萌的命令下,全部紧握手中的弓箭,虚搭着一支长箭,紧张的盯着前方,冯耀了也不例外,虽然离前方可能有埋伏的树林相距足有两箭之地,普通的短弓兵根本不可能射到冯耀所在地点,但是冯耀仍能感觉到手心冒着汗,不时的缩回手来擦下汗。
在冯耀的右侧是一字排开的周仓,陈到,戴陵,许显四人,稍后则是熊绣等五人,不管是谁,这时再也没有一丝玩笑的神情,无不面色紧张的盯着前方,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便是阵中低沉的号角声。
“这一定是前面的探军发现了敌情!要不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冯耀在心中暗暗说道。
吕布此时用的是圆形的防守阵,顶在最前方的是玄武旗的五百刀盾兵,最右方的是朱雀旗的五百长枪兵,而白虎旗的二百铁骑,则是隐藏在阵中,准备侍机而发,吕布坐镇中军,后方司马魏续率的粮草辎重车队也在缓慢的向着中军靠拢。
猜测中的敌人一直没有露面,远方树林中仍然是一片安静,而阵中的紧张气氛却是越来越重,压得人几首喘不过气来!
冯耀不时的看看整个战场,只要看到了中军整齐的旌旗,便能感到心中一安,暗道:“这可是整整有近六千的兵力,就算不杂役兵,也有两千多精兵,再加上天下无双的吕布,我方必能大胜!”
中军的号角声停了下来,冯耀松了一口气,这时,忽然,从远处的树林中传出震天的鼓声,只见数不清的黄色头巾呐喊着从树林中如蚁群般冲了出来!
“杀!杀啊——!!”黄巾军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啊——!”士伍间一阵骚动,有几个长弓手不安起来,吓得东张西望。
“这是黄巾贼!大家不要怕!听吾号令!”曹性大声的喊着,随着曹性的安抚,队伍重新又严阵以待,士气大涨。
第三十四章 首战黄巾
这时,黄巾军眨眼已冲到一箭半之距,若是短弓兵,还不到最佳射程,可是冯耀等青龙旗的士卒是长弓兵!这个射程足以一箭致命!
“咚!咚!咚咚!咚!……”
吕布中军传来了如雷的鼓声,鼓声震动着所有人的心房,冯耀只觉精神大振,紧紧的握着手中长弓,眼中的杀意随着鼓声越来越强烈!
“长弓手!目标前方来敌!自由抛射!”这时部曲督郝萌一声大吼,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冯耀闻言,低喝一声,“给我射!”,说着,便向上举起了长弓,瞬间拉满了弓,而如此同时,周仓,陈到,戴陵,许显也都整齐一致的拉满了长弓!
“射!”冯耀在看了一眼几人的动作后,喊声射,便手一松,五人手中的箭矢便“嗖”的一声,整齐划一的直冲向天空!与此同时,整个青龙旗所属的长弓兵也都几乎在同一时刻射出了手中的长箭!
“嗖!”“嗖!”……“嗖!”。
冯耀凝神看去,只见半空中那数百只箭矢如同黑云一样,猛的扑向了前方冲锋的黄巾贼!
黄巾贼的声势确实浩大,冯耀粗略估计了一下,其人数最少是己方总人数的五倍以上!单只看这已经现身的黄巾贼就不只三万人!
以一敌五!如不是冯耀对吕布报有足够的信心,此时恐怕也会产生恐惧的心理!
但……
“杀!只有快速的拉弓射箭,才能更多的杀敌!”冯耀在心底提醒自己。
“快射!射死他们!!”冯耀大声喊道,同时右手不停的从箭筒中抽出长箭,一支支的举起,再拉满弓,最后射出去。
三万黄巾贼!!几乎从树林的中部一直连绵到战场的中部,虽然声势浩大,但是防守十分的薄弱,一箭射去,只要不射歪,十有**会命中某个敌人!
战场上,双方的战鼓越打鼓点越是密集,充耳全是振耳的鼓声和疯狂的喊杀声,偶尔传来几声惨叫,还有那些被箭命中,躺在草地上等待生命结束的呻吟声,此时也全被密集的鼓声压了下去。
噗!噗!噗!
不断的有黄巾贼被从天而降的长箭贯穿头颅,或是被洞穿胸膛,哼一声,便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而有些只是被射伤肩膀或是伤势不重的黄巾贼,在摔倒后会再度站起来,重新加入冲锋的队伍!
因为他们不得不冲,要想活命,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掉头逃命!但是这很可能会被后面督战的黄巾一刀斩杀,所以要想活命,他们只能向前冲,他们幻想着,只要击败了敌军,他们就能得到充足的补给,就能得到想要的粮食,他们实在是没有多少粮食了!
这些冯耀并不知道,冯耀只知道,眼前的黄巾贼就是敌人,若不杀死他们,他们一定会冲过来杀了自己!!
射——!!
冯耀手一松,又是一箭射了出去!!冯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将手中的箭射出去,只要每多射一发,己方便会多一分胜算。
箭筒中一共装有二十支长箭,冯耀低头看了一下,此时长箭已经用去了将近一半,心中稍稍一安,心道:“原以为二十支箭太少,看来在短兵交接前,这些箭能射完都是很好的了!”
“不好!敌人的弓箭兵!”这时什长李进突然喊道。
冯耀一惊,凝目望去,只见黄巾贼已经冲到了数十丈之内,已经完全达到了短弓兵的射程,这时,前面的黄巾贼忽的向两边散开,从中冲出一队数百人的黄巾刀盾兵来,这一队黄巾刀盾兵统一的将手中的盾牌顶在前方,掩护着后面的一队短弓兵,冲了过来!!而散开两边的黄巾并未就此离开战场,而是更加疯狂的向着吕布军的两翼猛扑了过来!
“所有人不得擅自后退!给我射!射!”这时部曲督郝萌又大声喊了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五百长弓手在得到肯定的命令后,登时红了眼!怒吼一声,再次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谁也不想死!谁都想成为胜利者!可是只有最凶狠的人才有可能在这个战场上活下来!!
嗖!嗖!
冯耀接连两箭射了出去,正准备抽第三支箭,这时猛的看见天空一片黑色的箭雨落了下来,包括自己在内己方所有长弓手都笼罩在这片箭雨之下!
“小心箭!”冯耀猛喝一声,说时迟,那时快,箭雨唰的一下,飞了下来!冯耀举起手中的长弓,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打落,还有一只箭矢险险的贴着冯耀的耳边飞了过去。
右侧的戴陵传来一声轻哼声,冯耀心中一紧,扭头看去,只见戴陵左肩已经中了一箭,但还好,并未射中要害,冯耀又扫了一眼,见周仓,陈到,还许显都还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稍稍落地。
“快!快取盾牌来,赵旺!”冯耀大声喊道。
缩在一边的杂役赵旺应声将戴陵的盾牌取出来,吃力的扛到了戴陵的面前,戴陵一手拿起了全钢的大盾,哈哈一笑,道:“兔崽子们,敢射你戴爷爷!”
这些说起来慢,实则只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
长弓兵在这轮箭雨之下,有十几人倒了下去,郝萌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大声喝道:“所有人,给我还击!还击!!”
甲字旗的军侯曹性此时满面寒霜,躲过了几支射来的冷箭,怒吼道:“甲字旗的汉子!都给我站起来!射!射死对方的弓箭手!”
嗖!嗖!
嗖嗖,嗖!嗖!
双方一是一阵互相袭来!
噗噗噗!
这次箭雨的攻击稍稍靠后了点,只听一阵箭矢入肉的声音传来,杂役顿时倒下了几十名,惨叫声不绝于耳!
冯耀暗道不好,猛的想起来了袁平还在后面的杂役之中,心中大急,“如果这第一次上战场就让袁平牺牲了,我如何对得起袁大伯所托?”
“袁平,袁平!你在哪里!”冯耀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袁平的身影,大声喊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影掀起了背上大行军锅,站了起来,道:“主人,袁平在此!”
原来,袁平见箭雨袭来,自知躲不过,便顺势伏了下来,躲在了又大又厚的行军锅之下,箭矢叮叮咚咚的落在锅底,无法穿透,这才保得了一条性命。
第三十五章 近战立功
冯耀大喜,道:“快过来,取我盾牌来!”袁平取了盾牌后,冯耀命袁平还有赵旺两人一人顶锅,一人持木盾辅助戴陵的精钢大盾,在前方形成一个小小的盾牌防御阵,有了这个防御阵,敌方的箭矢也没那么可怕了,冯耀又拉过了什长李进,还喊来了另一名忠实的杂役刘顺,几人防护飞来的箭矢。
空出手来的冯耀,周仓,陈到,还有什长李进,站在盾牌后,展开了猛烈的还射!
这次的还射不同于之前的自由抛射,冯耀盯准了那队黄巾短弓兵的位置,一箭箭不停的射过去!
长弓兵用的箭比短弓兵用的箭不但长了很多,也粗了很多,抛射后的威力决不是短弓兵的短箭能比的,短箭如果命中的不是要害,也就只是个皮肉伤而已,如果穿一身铁札甲,短箭射到甲上,只能划出一点划痕来,根本无法穿透铁札甲。而长箭只要射中了人,不死就是重伤,普通的皮甲在长箭面前就像是一层纸一样,就算是铁札甲,如果射个正着,长箭也能透甲而入。
有了冯耀的火力支持,敌方的短弓兵转眼之间就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在丢下近百具尸体后,溃散开来,不敢再聚集在一起,各自为战,自由攻击。
长弓兵部曲督郝萌大喜,连忙命手下各曲军侯重新整队,长弓手再次开始发威!
嗖!嗖!嗖!
一轮轮的箭雨直射得黄巾贼哭爹喊娘,攻势大为受挫。
“杀!!”这时黄巾贼的前锋已经冲到了阵前,一声吼猛冲了上来,两军刹时短兵相接。
“兄弟们,是时候了!给我狠狠的杀!!”部曲督成廉扬刀大喝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数百刀盾兵猛的齐声怒吼:“杀!”,接着一片整齐的刀光一闪,刚冲上来的黄巾贼兵就如同自动送死般,刹时毙命!
“杀!”玄武旗的刀盾兵又是一声怒吼!又有近百黄巾兵齐齐送命。
冯耀心头猛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顶在一线的刀盾兵只要出刀,必是一片血光之色,一时间,残臂断肢,飞上天的首级,还有高高喷射的血浆,无一不让人心胆俱寒!
黄巾贼两万多人的冲锋竟然被区区五百个刀盾兵给硬生生的挡住了!!
就在这时,什长李进忽然激动的一拍冯耀的肩膀,“快看,是白虎旗!我们的骑兵终于出动了!!这场胜利必是属于我们的!!”
冯耀看去,但见吕布中军的旌旗连连挥动,紧接着战鼓声大作,战马嘶鸣,刹那间蹄声骤起,冯耀甚到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振动!
片刻,一队骑兵便出现在黄巾贼的侧面,当先一面巨大的蓝色白虎旗迎风呼啸!二百铁骑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二百支长枪就如索命的阎王,一路收割着黄巾贼的生命!
杀!杀!杀!!
这支骑兵最前面一将手使一把长柄大刀,上下翻飞,手下无一合之将!!正是白虎旗的骑督张辽张文远!
随着张辽的冲锋,黄巾贼的大军之中如被犁开了一条血河,在其身后,尽是喷洒的鲜血和残破的尸身!
就在眼看黄巾贼兵就要崩溃之时,一支十余人的黄巾骑兵从树林中冲了出来,直奔张辽而去!黄巾军的战鼓重新又擂响。
“大帅!大帅!!”黄巾群贼一见那骑将冲出,低糜的士气重新又振奋起来,不要命的再次发起了冲锋。
“吾乃黄巾渠帅何仪是也!前方敌将可敢与吾一战!”
那员黄巾骑将竟然是一员主将!!
正在冯耀走神的时侯,从左侧传来一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冯耀大惊,才发现大约有二十多骑黄巾高高举着马刀正直冲过来!
“快射击!”曹性发现了敌情后也是大惊失色。
“军侯!我们没有箭矢了!”几个什长惊恐的回答道。
冯耀低头一看,还好,自己的箭筒中还留有三支箭,于是连忙拔出来,瞄准了那当先的骑将就是一箭直射而去!
“嗖!”
那黄巾骑将大喝一声,挥动马刀,一刀将箭矢斩为两断,接着哈哈大笑道:“黄巾渠帅黄邵来也!你等还不速速投降!”说话着,又奔进了数丈,已然冲到浅水河的对岸,离冯耀等人只有数丈之遥了。
没有了箭的长弓兵,想要用匕首和骑兵对抗,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不等部曲督郝萌发号施令,一些长弓兵便惊慌地开始向后退却!
冯耀猛吸一口冷气,将手中的长弓连忙扔到地上,取出了长剑,准备迎战。
不是冯耀想送死,而是冯耀明白,只要自己这一退缩,整个长弓营都会溃散,而溃散的结果就是被这二十多骑像割草一样容易的杀死!人是跑不过马的!
“二弟,三弟,戴陵!今天到了我等扬名的时间了!”冯耀沉声道。
冯耀又取过了自己的盾牌,左手持盾,右手持长剑,迎向了即将要冲过河的黄邵!
“大哥!我周仓来了!”
周仓大喝一声,早已换过了大刀,挺身站立在冯耀的左侧!
“陈到在此!”
陈到挺枪而立,站在了冯耀的右侧!
“戴陵誓死保护主人!!”
戴陵一手持大盾,一手高举着破天狼牙棒,一步迈过陈到的身边,挡在了陈到和冯耀的面前!
黄邵的二十多骑转眼间就有几骑冲上了岸,几个在岸边来不及逃避的长弓只得来啊的一声惨叫,便被黄邵的马刀一刀劈成了两半!
“不能让他们上岸了!兄弟们,给我上!”冯耀怒吼一声,冲向了距离最近一个黄巾骑将。
黄巾骑将吃了一惊,没想到冯耀只是一个步兵,竟然敢反冲锋和骑兵对抗,情急之下,跨下战马忽的一脚踩滑,陷在了水中。
冯耀大喜,这样的好机会如何肯错过,发声喊,便一剑朝那黄巾骑将刺去。
“找死!”
就在冯耀的长剑离那黄巾骑将还有半尺之距时,黄邵忽的一声大喝,跃马冲了过来,举起马刀就朝冯耀的后背砍来!!冯耀大惊,连连后退几步!但是那黄邵马快,那马刀如影随形,再次朝冯耀的脖子削来!
第三十六章 晋升什长
冯耀举起手中的盾牌就迎了上去,只觉手臂猛的一振,肩膀发麻,手腕酸痛,再看那盾牌,已经被马刀震碎,而自己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痛!
“好大的力道!”冯耀暗中惊呼道。
黄邵一击不中,轻咦了一声,又是一刀斩来!
冯耀正欲躲避,戴陵早看在眼里,大步一跨,挡在了冯耀的面前,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黄邵的马刀竟然被戴陵的精钢大盾弹了回去,差点伤着了黄邵的马!
“贼子!胆敢伤害我主人!且吃我一棒!!”戴陵右手抡起了破天狼牙棒就朝着黄邵砸去!!
黄邵大惊,双脚一拍马腹,往旁边一跃险险的避过了戴陵的攻击。
冯耀抬手右手,正想给那黄邵一剑,哪知黄邵脸色忽的一变,调转马头,就朝来路奔了回去,口中大叫着:“退!退!”
这时那个被冯耀击倒在水中黄巾骑此时刚刚从水中站好,见首领黄邵败退,慌忙爬上马背,想要逃走,正好被陈到看到,陈到举枪只一击,便将那黄巾骑的马刀击落在水中,周仓上前补上一刀,便将那黄巾骑首级斩下。
眼看黄邵就要逃跑,冯耀不由惋惜,到手的好大一份功勋,“刚才黄邵神色大变,好像是看到了什么……?”
忽的,冯耀只觉眼前红影一闪,一将如飞,跃马而起,再看时,那将竟飞渡河面,稳稳地落在了对岸,接着手中长戟一挥,便是一员黄巾骑惨叫着栽下来马来!!纵马再追,接连又是四员黄巾骑被斩落马下。
赤免!方天画戟!无人能挡的气势!!
冯耀顿时猛抽一口冷气。
飞将军吕布!!!
竟然是吕布!!这是冯耀追随吕布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吕布出手!早在此之前,冯耀就已经将吕布的武勇想像得很高了,可是此时冯耀才真正的明白吕布的恐怖之处!!
“猛!!真不愧是三国中武力第一的猛将!!!”冯耀一面暗自赞叹吕布的武勇,一面暗自庆幸吕布不是自己的敌人!!
周仓跳下水中,将那匹战马拉了上岸,又捞起来那把遗落的马刀,交给了冯耀。
此时战场上仍然杀得难分难解,不过很明显,黄巾贼兵的败象已现。
却说张辽和黄巾渠帅何仪在战场上交手十个回合后,何仪自知不敌,难以挽救黄巾军的败势,便打马想逃,张辽追上一刀将其斩于马下,用刀挑起何仪的首级,大声喝道:“你们主将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剩下的黄巾见状,离的较远的哄的一下,纷纷转头逃入密林之中,其它的则举手投降!
吕布见黄邵已逃远,只得任其逃走,在收了五匹马后,折了回来,经过冯耀的面前时,驻马停留了片刻,直视着冯耀。
冯耀连忙拱手施礼,不卑不亢的喊道:“侯爷!”
吕布点了点头,良久,这才开口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将五匹马交给其手下,便转回了中军!
对于吕布的感觉,冯耀内心充满着矛盾,虽然投效吕布为其效力,但是在冯耀的内心中吕布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势力领袖,有时也如同一个长辈!但却不是主公。“主公”这个称呼,自从第一天来到这个乱世,就被冯耀珍藏起来。
看着吕布的背影,冯耀暗暗在心中说道:“吕布!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世上也许只有我冯耀才能改变你的命运!”
整个战场,随着吕布回到中军,吹起了胜利的号角的那一刻,刹时欢腾了起来,从战场上逃过一死的人,互相庆祝着生的幸运和胜利的喜悦!!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也是其战斗生涯的第一次胜利!!
与吕布军兴奋情绪不同的是,那被俘虏的五千多黄巾默然的跪在地上,跪在那无数战死的黄巾贼尸体之间,围绕着他们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失败的痛苦,他们在等待着他们可能的命运!
在欢呼过后,吕布令大军原地驻扎,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双方交战共死伤一万多人,而其中被箭射死的竟达到了五千多人!吕布军死伤精兵三百多人,杂役兵八百多人!
此战,吕布军共缴获铜钱三百余万,银两一千余两,还有少量的黄金珠宝。各类粮食八百多石,战马十二匹,刀兵战甲等不计其数,这些东西整整的装了十多辆辎重车,在这些战利品中,吕布最为在意的就是那十二匹战马,这还包括冯耀得到的那一匹战马。
原本冯耀想将那匹战马留下来自己骑的,但是长弓营几乎不用马,若是平时用来骑着代步,这简直就是浪费啊,而且冯耀一想,整个长弓营只有六匹战马,分别是部曲督郝萌和其手下的五位曲军侯才有资格骑,自己一个小小的伍长也骑马,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在曹性的劝说下,冯耀将马“献”了出来,作为补偿,曹性亲自奖励了冯耀一套缴获的铁札甲和一万二千赏钱,并让冯耀可以自由从战利品选择五件兵器,冯耀也毫不客气的就选了五个镶皮中型木盾,经过这次战斗,冯耀深切体会到了盾牌的作用,虽然战斗时,一般都有刀盾兵来配合弓箭手,但是冯耀更想将这种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五千多黄巾是非常幸运的,吕布并没有在战后杀掉他们,而是好言相劝,令黄巾降兵大为感动,誓死追随温侯吕布!吕布从其中选出了一千精壮之士,补充到各个军队,又选出两千身强力壮作为杂役。其它的老弱黄巾,则每人发放了五百铜钱,令其回乡。
冯耀当什长了!!
而且是左屯第二什的什长!冯耀原伍下士卒和杂役全部转为第二什,人员有周仓,陈到,戴陵,许显,杂役有袁平,陈任,赵旺,刘顺,另外的四个杂役被箭射死了两名,这次冯耀晋升什长,重新给补充了八名进来,这八名杂役中只有三名是一直随吕布出征的,另外的五名全部是黄巾降兵。
周仓,陈到二人也因为战功升为伍长,分别为冯耀什下前后伍的伍长。
第三十七章 拢络人心
部曲督郝萌是这样对冯耀说的,“冯什长,你现在可是咱们长弓营的名人了!你知道有多少伍长想要到你手下来吗?”
“……”
“我可硬是给拒绝了,还提拔了你的手下士卒为伍长,最重要的是还都在你什下!”
“……”
“还有你那个大块头士卒,是叫戴陵对吧,玄武旗的成将军说换给他,他立马给升为什长,但是我哪能同意?”
“……”
“冯什长,真不明白你是从哪找到这些好兵的,我这次特意给你分派了六个新的长弓手,虽然他们是刚投降的,但是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能很快将他们训练成为最出色的长弓兵!”
冯耀还能说什么,不停的点着头。
“是!”
“是!!”
“是!!!”
“是!!!!呃……?不对,将军!……将军,你能不能,少分几个黄巾兵?”
冯耀满脸郁闷之色,心道:“晕,中计了!答应的太快了啊,我一个什算我才十一个正编,这一下子就给塞进来六个黄巾降兵加五个黄巾杂役,这要是半夜里趁我睡梦中造起反来,岂不是脑袋要不保?”
郝萌附耳小说说道:“唉,冯什长,其实我也不想啊,你看看,每个什都混编了进了最少三个黄巾降兵,你这一什本身就众目睽睽,比别的什多三个杂役,如果我不多放三个黄巾兵掩众口,我怕他们会妒忌你啊,现在军中刚刚收编降兵,最需要的就是军心稳定!!”
冯耀只得点头道:“将军,属下明白了!”
“冯耀,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相信你!”郝萌道。
冯耀就这样带着自己十个正编部下,还有十四个杂役以及得到的奖赏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前,在整理好一应杂物后,所有的人全部奉冯耀之命在营帐之外排成两列,等待着冯耀的训话。
“大哥什长!我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出来排队?咱们也可以在营帐中进行啊!”周仓好奇的问道。
冯耀轻轻一笑,这个主意其实也是临时起意的,在此之前虽然从来没有哪个什这样做过,但是冯耀心想,既然成为了什长,那么就必须担当起这个责任来,要将这些收拾得伏伏贴贴的!
这二十几个人中,周仓等人完全不用担心其忠心,但是那十一个黄巾降兵,必须要恩威并施,让他们体会到他们也是这一什中的一员,要让他们有家的感觉,只有达到这样的效果了,冯耀才能在晚上睡个安稳觉,才不用担心身边的人半夜将自己脑袋砍掉。
“袁平!”冯耀大声道。
“到!”
“去将我的赏钱取来,还有那五个盾牌和马刀一并取来!”冯耀道。
袁平应声而去,其余的人则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冯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袁平将冯耀说的东西全部准备齐全。
冯耀看着二十四双好奇的眼睛,明白自己第一步就成功了,至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于是面带笑容的抽出匕首,拿起一串铜钱,接着将铜钱一分为二,每份五百钱左右。
“袁平!你过来!你按我这个方法,将每串钱都分成五百一份备好!”冯耀道。
袁平疑惑的走了过来,但是并未出声询问为什么,只只静静地开始按冯耀所说的去做。
冯耀拿起五百钱,走到周仓的面前,说道:“二弟,虽然你我亲如兄弟,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但是这五百钱还是请你收下,这是你应得的!”冯耀将那五百钱放在周仓的手中。
周仓满头的雾水,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也不好让冯耀难堪,只得收下,“大哥……”
冯耀笑着将周仓拉出了队列,对着所有人说道:“这是我结义兄弟,姓周名仓,字元福,以后就是本什前伍伍长!”
周仓略有些尴尬,黑着脸,笑了笑,退了回去。
“这也是我结义兄弟,姓陈名到,字叔至,本什后伍伍长!”冯耀照例给过五百钱。
介绍了周仓和陈到后,冯耀命两人另外站在一边,说道:“下面我分派好的士卒和杂役请按各自的伍重新列队!”
“前伍士卒,许显!”
许显大声道:“到!”冯耀取过五百赏钱递上,许显刚想走,冯耀一拉许显,“许显,等下,这柄马刀给你用,作为你忠心不二的赏赐!”
“兄弟,拿着!”冯耀将五百铜钱塞到一个黄巾降兵手中。
这个黄巾降兵年龄要比冯耀大很多,约有四十多岁,黑色的短须中参杂着几根白色的胡须,满面风霜,但是一双眼睛却分外的明亮,身高虽仅七尺,却显得十分壮实。
黄巾降兵微发愣地看着手中的铜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什长!这?这?是给我的吗?”
不但黄巾降兵不敢相信,就连周仓陈到等也都愕然的注视着冯耀,周仓心道:“大哥这是不是刚当上什长,头脑有些不清楚了?若说给我们分赏钱这说得过去,可是这黄巾降兵哪有立得半分功劳?却如何也要分发赏钱,而且这数目还和我等兄弟一样多?”
接着周仓转念又一想,“大哥是天下掉下来的,想法奇怪也正常啊!反正大哥做事,我们只管无条件支持就是了!”
冯耀拍拍黄巾降兵的肩膀,道:“兄弟,这当然是给你的!每个人都一样!只是,你能让我知道你的姓名吗?”
黄巾降兵眼眶一红,不禁流下了泪,声音激动,“能能!我姓周名征。”
冯耀点点头,大声当众宣布道:“前伍士卒,周征!”
周征擦了一下眼泪,捧着铜钱向着周仓的队列走去,刚走过去,周征忽的又折了回来,看着冯耀面现惊疑之色,口中喃喃道:“你可是……,算了,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周征重新又站到了许显的身侧。
接下来,冯耀给每一个人都分发了五百文的赏钱!包括袁平等十三个杂役兵。最后冯耀又拿起盾牌,每个伍平均两面,分别给了黄巾降兵何铜何铁兄弟及王霸张石,最后一面留给了自己。
此时,在冯耀的面前整整齐齐的排着两列队伍,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看着冯耀。
冯耀又扫了一眼众人,暗中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前伍最前面是二弟周仓后面依排列的是包打听许显,和黄巾降兵周征,及何铜何铁两兄弟,接着就是赵旺等杂役。
后伍依次是三弟陈到,仆从戴陵,黄巾降兵黄招,王霸,张石,最后面的是杂役陈任,刘顺等人。
袁平主管伙食,统领各杂役,作为冯耀的亲随。
看到这个结果,冯耀非常的满意,冯耀现在相信,只要他发出命令,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而那些刚收编的黄巾降兵,也都温顺恭敬,甚至是面带激动和崇拜,反正看着冯耀的目光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亲切感。
第三十八章 身世之疑
“散了这么多的财,还高度的给了这些黄巾降兵身份的认同,想必晚上是能睡个安稳觉了吧!”冯耀心道,不过仅仅是这些,冯耀也不至于去把所有人都拉出营帐来搞这个仪式,冯耀还有进一步的戏要演。
“知道我为什么让所有人都出来吗?”冯耀道。
“……”
“你看下你们身后的营帐,明白那是什么吗?”
“……”众人又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这不就是营帐吗?”不过没有人说出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冯耀。
冯耀用手指着营帐,大声的说道:“那里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做饭吃饭!我们一起睡觉醒来!!一起将渡过许多日子的地方!!!”
“那里就是我们的一个家!!我们一起征战沙场,一起背起行囊,可当夜晚来来临时,我们又会回到这个家!!不管以前我们曾是谁!从今以后,从每一个人踏进这个营帐开始,我们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我们就是兄弟!!”
冯耀顿了一顿,又道:“兄弟们!我将赏钱平均地分发给每一个兄弟,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一件事!!”
“我保证只要我冯耀有香的吃,我冯耀的兄弟就有辢的喝!!!但是如果是我冯耀的敌人!就算追到天边海角,我也必取其项上人头!!”
训完了话,冯耀命令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顺序进入营帐安歇。
尽管冯耀做足了功夫,但是冯耀仍是不十分的放心,白天收编的黄巾兵太多了,就算本什中几个黄巾兵不会再有反意,也难保别的黄巾兵不会趁夜叛乱,所以又命周仓陈到戴陵许显四人两人一组暗中轮流值夜,这才安心睡下。
这夜,吕布收编的三千黄巾兵一夜无事,全部都一觉睡到天明,倒是让冯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些闲话不表。
吕布军在成功收编黄巾军后,总兵力达到了八千左右,一路向着北前进,很快就踏入了兖州的陈留郡,次日就抵达陈留郡郡治陈留城,太守张邈出城十里迎吕布大军入城,并杀鸡宰羊犒劳吕军大军,又拿出共数百万钱赏赐吕布部下每一个将士,并且又送来数百官妓,慰劳将士。
进入陈留城,对冯耀来说最为兴奋的就是有了专属的营房。
“终于不用睡地面了!”冯耀感叹地看着营房内的大炕。
这时随后进来的周仓说道:“大哥,别管那个什么炕了,来,看我带了什么来?”说着,周仓就从怀出取出一个油布包,摆在了炕上。
“这是什么?”冯耀好奇的问道。
一直跟在冯耀身后的陈到也露出疑惑之色,道:“二哥,你这里包的是什么?好香啊!”
周仓哈哈大笑,道:“大哥,三弟,你们都坐上来!”
冯耀三人依言围坐在炕上,打开油包布,里面包的竟然是切好的熟羊肉!!
三人正要吃时,营房外又进来一人,冯耀看去,见是周仓伍下士卒周征,便道:“周兄弟,一众兄弟都刚领了赏钱,寻欢作乐去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征拱手施礼毕,道:“什长,我一个糟老头,早没了那种念头了,寻思还是早点回营房歇息为好,打扰了!”
冯耀连忙跳下炕,拉着周征坐在炕上,道:“都是自家兄弟,回到这里了,也就别多礼了,来,一起吃!”
周征推辞几番,奈何不得,只得坐到冯耀身边,冯耀道:“周征,我有话想要问你,前日,你说你认错人了是怎么回事?莫不成你曾见过我?”
“周征我可能是眼花了,请什长勿怪!”
“没关系,自家兄弟间哪有什么怪不怪的!今日难得高兴,周兄弟不妨当一个故事讲讲,也好让我等一饱耳福。”冯耀笑着道。
周仓也开口道:“周征,你就说说吧,我也很好奇。”
“好吧,我就说了,其实这事一直在我心中憋了好几年,我还记得当年大乱之时,我跟随大帅四处征战,结识一个患难的好兄弟,姓邓名成,年长我十多岁,平时就如同一个兄长一般对待我,我非常的感动,后来有一天,邓大哥抱来一个受伤昏迷的小儿,说是见其被抛弃在一处乱坟岗子,不忍心便救下了这个小儿,经过几天的调养,小儿后来醒了过来,可是再也记得醒来之前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父母姓甚名谁,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邓大哥年岁已高,一直没有子嗣,便将这个小儿收为养子,一直带在军中,对这个小儿也特别的喜爱,那小儿后来渐渐长成少年,甚是聪明懂事,可是好景不长,数年前,我们在一次战争之中,遭遇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大败,很多人都死了,没死的都四散溃逃,从此失去了联系,后来曾听说邓大哥也在那场战争中战死了,唉!!……”
周征说到这里,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冯耀拍了拍周征的背,道:“周兄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也不知那少年最后是什么结局?”
周征叹道:“邓大哥都死了,那孩儿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什长,那天我也不知是怎的,忽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
…………
陈留郡在早些时候名为陈留国,自从陈留王即是当今的皇帝汉献帝登基以后,陈留国取消封国,再次成为了陈留郡,现今的陈留太守张邈自从封为陈留的郡守后,已然成为了本郡影响力最大的家族。
此时,就在冯耀等人坐在陈留郡的小营房中吃肉畅谈时,在张家的私府之中,五个人面围着一张小桌,席地而坐。
第三十九章 张邈之恨
坐在主位郝然是温侯吕布,依次下来是兖州陈留太守张邈,徐州广陵太守张超,兖州济阴太守范嶷,陈留郡郡丞陈宫。
张邈面色悲痛,手中端起一杯酒,放在嘴边,迟迟没有下口,此时张邈又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幕。
……
曹操拉着张邈的手说:“孟卓,徐州兵多粮足,我此去讨伐胜算很小,如果我死在了徐州,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家人!”
又对其家人道:“我若回不来,你们就去依靠张孟卓。”
……
“孟卓!我回来了!知道吗,这次我终于解决那几十万青州黄巾的问题了,现在粮食足以支持到明年夏收,而且也俘虏了近十万的妇人,有了这十万的妇人,青州兵就会安居下来,……”
“孟德!你告诉我,你这十万妇人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屠杀无辜的徐州百姓!!你说!”张邈气急道。
“孟卓——!你知道吗?”曹操流着泪,“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现在虽然名为兖州牧,但是朝廷根本就不承认我这个州牧,只有你和陈公台鼎力支持,孟卓,如果没有你,或许我现在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如今我手中握有数十万青州兵,令各郡不敢不服,否则我哪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对话,可是这些人都要饭吃啊,成年的男子也要成家,若我不能兑现当年对青州黄巾的诺言,只怕青州黄巾会再次祸乱天下,那时,孟卓你这区区一郡能抵挡得了吗?”
张邈流下泪来,摇着头,道:“孟德,你答应我,你以后再也不要做出屠杀百姓的事了好吗?粮食不够,我们可以联合上表朝廷,让朝廷正式册封你为州牧,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征粮了!”
“……”
“孟德——!你为何要杀边文礼!”张邈怒道。
“孟卓,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也知道边让认识的人多,如果我不杀他,他天天到处说我屠杀徐州百姓的事,这样我还如何能够达到我的理想!!全天下的百姓都等着我来改变他们的命运,不能因为某个人而影响了大局!!”
“你杀边文礼就算了,你为何灭其九族,将其全族三百多口人全部斩于市!!”
“大丈夫无所不用其极,既然杀了,必要除根!”
……
“报,主公,曹操之父在徐州被杀!”
“报,主公,袁绍传密信给曹操,要曹操加害主公!否则就不会再支持曹操!”
“报,主公,曹操出兵,欲为其父报仇!再攻徐州!!”
“报,主公,曹操在泰山战事不利,又屠徐州数县!”
……
陈留城
张邈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幕,几欲痛苦失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曹操,你变了,你不再是从前那个我认识的曹孟德了!!”
坐在张邈一旁的张超连忙又给其兄长倒满了一杯酒,说道:“可恨曹贼恶性难除,接连屠杀徐州百姓!徐州牧陶使君一向待我不薄,可如今我哪还有脸再回广陵!”
陈宫对着众人拱手一揖,道:“府君,曹贼敢灭边文礼全族,说明此人为求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获胜了还好说,可以就此脱离袁绍的控制,不必答应袁绍的要求,可是接连大败,必会求袁绍出兵,按曹贼的性格,我对府君不安啊,就算府君不为自身着想,也要为全族数百亲人的生命着想啊?”
济阴太守范嶷道:“张府君,事已至此,吾等就依前计,我此番回去,马上尽起郡兵沿梁山东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山阳郡,再布兵于泰山则曹贼无路可退也!”
张邈大声道:“我若不灭曹,曹必灭我!此番我等能得温侯相助,以温侯的名声,行文各地郡县,必会望风而降,只是我担心鄄城啊,鄄城里有着近百万青州男女,且临山靠水,易守难攻,如何能攻破?”
陈宫听到这里,面上一笑,似是早有成竹在胸,“诸君,要破鄄城不难!只需瓮中捉鳖即可!”
吕布看向陈宫,奇道:“公台,你说说你的计策!”
陈宫道:“鄄城作为兖州的州治中心,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北有黄河天险,南有八百里梁山水泊,后靠绵延数百里的梁山山脉,前有东郡大城濮阳,如果正面进攻,既使有十倍兵力恐怕也难以攻下!”
“在鄄城的和梁山之间有一个小县,名为范县,如果能突出奇兵,迅速占领范县,再攻下东郡的濮阳城,则鄄城就如同一只瓮中之鳖,四面被围死,那些那百万青州男女反而会因为人数太多太集中,面临粮草不够,不过三两月,只是饿也饿死他们了!”
陈宫此言一出,众人皆面色大变,连忙在伏下身子,仔细查看范县的地形。此时,他们担心不是鄄城破不了,而是拿下范县后,以范县一个小小的县城如何抵挡急欲返回的曹操大军!如果范县不能守住,则鄄城围不死。反之,如果范县易守难攻,则只要拿下范县,鄄城必破!
但时此时有一人并没有去看方桌上的地图,而是哈哈大笑,“天亡曹贼也!”
众人抬头看时,原来是济阴太守范嶷。
“范府君为何发笑?”
范嶷道:“若说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那范县却是范某的家乡,我自小在那里长大,对范县地形了如指掌!”
接着范嶷指着地图道:“诸君请看,这里就是范县!范县东面紧临泰山余脉中的梁山山脉,其山势连绵不绝,南面又紧临数百里的梁山水泊,山路崎岖,水路迷茫,车马难行。数百里的梁山山脉只有一条山路可通车马。所以,只要拿下了范县,再在此路两侧的山间伏兵一万,就算他曹操有十万雄兵也休想通过!!”
吕布叹道:“本侯素闻八百里梁山,山险水恶,果然不差也!只是既然那范县易守难攻,我们又如何能尽快拿下范县呢?”
范嶷道:“这个温侯也不用担心,现如今那范县县令勒允和我是旧识,只要我休书一封,陈以历害,那范县县令必来投诚!”
吕布又道:“就算是旧识,只怕那勒允也不一定就会同意吧?此事关系到我等切身利害,必须小心行事。”
范嶷又笑道:“温侯,我与那勒允相识已久,这点面子勒允还是会给的,而且我知道勒允虽在范县任职,但是其妻子儿女等族人却是被曹操胁持在濮阳城中,只要温侯能拿下濮阳,擒其亲人,我再以好言相劝,勒允必降无疑!”
第四十章 野外伏击
陈宫这时也开口道:“侯爷,不只是勒允一家,曹操为防止各郡县反叛,很多郡县之长都被要求送亲人到濮阳或鄄城定居,只要攻下濮阳,各郡县不攻自降!”
“哈哈哈,好!好!好!!”吕布大笑,连道三个好字,“公台,你此计甚合我心!明日我便起兵,进攻濮阳!”
“等等!侯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陈宫开口道。
“嗯?”吕布收住笑声,看向了陈宫。
陈宫心中一惊,笑了笑,又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侯爷,我听说你新练得一支长弓兵,长箭一发,可透重甲!”
“是啊!”吕布道。
“侯爷,曹操手下将猛兵精,如果是他去断曹操后路,定会失败,如果侯爷能亲自出马,在那梁山上以长弓守住要隘,等其大军进入山中陕道时,万箭齐出,曹操就算不死,也必大败,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陈宫道。
吕布眉头微皱,道:“听闻寿张县令是曹操亲信程昱,如果范府君不能顺利拿下范县,我孤军深入,冒然伏于梁山之中,岂不是腹背受敌,何况曹操此人生性多疑,手下谋士戏忠更是智谋超群,这等险要之地如何能轻进?到时只要曹操大军守而不攻,我大军岂不是只能去当山贼了吗?”
陈宫又道:“就算曹操识破了计谋也无妨,只要侯爷能阻他个数月,鄄城自破,到时曹操兖州全失,还不是丧家之犬一只!”
“那何人去攻打濮阳?濮阳攻不下,这范县如何能下?鄄城又如何去困?”吕布道。
“这个侯爷不必担心,我自会领本郡精兵攻打濮阳!”陈宫道。
吕布眉头一紧,语气坚定的说道:“濮阳是重中之重,如果不能攻下,形势极不利于我,不如我亲自领兵攻打濮阳,令鄄城守军不敢轻出救援范县,然后陈公台领一支军北渡黄河,一路收复东郡各县,最后以东武阳为据点渡黄河南下,攻克东阿县,同时也可阻挡袁绍从北面救援。范府君则从济阴出击,攻克山阳郡,以山阳郡治巨野为据点攻克寿张县。只要寿张和东阿一下,合两路兵力先取范县,后围鄄城。这样步步为营,胜算更大!如果范府君能说动勒允主动献上范县,则鄄城指日可待!”活动礼品
陈宫还想要开口,吕布道:“我意已决,请诸君依计行事。”
张邈道:“温侯放心,我即刻起草文书,发放各县,另我还会发几道文书到其他郡下各县,假说是温侯前来相助曹使君,让他们多准备粮草好迎接温侯大军!”
吕布喜道:“孟卓,此计甚妙!”
……
汉兴平元年,即公元一九四年四月二十五日。
吕布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陈留城急行军,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抵达了濮阳城,在离城一里外,吕布军扎下营寨。
“啪!”
冯耀猛的一巴掌打向了自己的右脸。
“大哥,你几个了?”
黑暗中,本就脸黑的周仓如果不张嘴,冯耀敢保证没有人能看见他!可惜周仓虽然脸黑,但是一排齐整的白牙和一对黑对分明的眼睛太明显了。
“元福,我不是说了,不要露出牙齿的吗,你看,你一说话,又让我发现你了,这样的话,万一敌人的探子发现了你的牙齿,咱们就全暴露了!”冯耀道。
周仓连忙用手捂住嘴,小声问道:“大哥,我三个了!你几个了?”
“等等,我数数,这里,一,还有这里,二,……十,十一,十一个了!元福,我打死十一个蚊子了,呵呵!你才三个,你输了!”冯耀摸着脸上的被蚊子咬起来的包高兴的说道。
“噢!又是我输了!为什么蚊子总是不找我呢?”周仓懊恼的说道,一会儿,周仓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喜转过头对着陈到说道:“三弟,蚊子都不咬你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没有听到你拍过一下蚊子的声音?”
“二哥,咬啊,快痒死我了,但是我不敢拍啊!”陈到说道。
“那你不拍蚊子,能忍得住?肯定蚊子不咬你,要不我俩来比打蚊子吧,我肯定比你打死的多!”周仓不信的说道。
“不了,我已经摸死了五个了,实在咬的不行,我就等它们喝的快饱了,然后一用力,蚊子嘴就被我的肉夹紧了飞不走,再用手一摸就死一个蚊子,唉,真不明白,这还没到五月份,怎么就有开始有蚊子了!”陈到说道。
“三弟,你也真傻,都让蚊子喝饱了血,打不打死还不都一样吗?有蚊子咬你,你就拍死它。”周仓道。
“二哥,不了,你没听大哥说咱们要好好隐蔽吗,如果咱们这一什所有人都拍蚊子,那敌人岂不是离很远就知道有埋伏了吗?”陈到说道。
“啪!”
冯耀猛的朝额头拍去,心道:“又一个送死的!这蚊子怎么还没有学聪明呢,还敢咬我?”
这时周仓轻轻的一碰冯耀,捂着嘴道:“大哥,啪蚊子会暴露的!”
“哦,对啊!我不能再拍了!现在已经快丑时了,曹军侯说丑时一过敌人随时会来劫营的。”冯耀道。
冯耀看了看天上那几乎只能见到一丝月牙的月亮,估算着现在的时辰。
“不知道戴陵在干什么,半天了也没见他出声,是不是睡着了?”冯耀心中一动,便朝着戴陵藏身的草从移去。
虽然夜里十分的黑暗,但是冯耀已在这黑暗中埋伏了好几个小时了,早已适应了黑暗,隐约还能看清黑暗中的景物,戴陵离的并不远,只有数尺远的距离,戴陵这时正慢慢在用一只手在往脸上,手上抹着什么东西。
冯耀小声问道:“戴陵!你在干什么?”
戴陵手中动作一停,说道:“主人,我在往身上摸泥土和草浆,这个办法可好了,现在蚊子都不来咬我,就算咬,我想它们也会咬一口泥的!主人,要不我帮你也抹抹?”
冯耀又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几个士卒,发现他们都很认真的埋伏,便放下心来,重新又回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