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雷神(装死求订阅)
道家的规矩繁琐复杂,哪怕是青城派这个中途才改行的,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譬如这月中三斋,每月一日、十五日、二十九日,须得沐浴更衣、焚香祷告、祭祀上天。
不过李道士都有多少天没有打卡签到了?貌似、大概、也许,快半年了吧?咳咳,自从来到洛都,狗屁倒灶的事是一件连着一件,这斋祭的事,直接丢到后脑勺了。
当然了,其实就算再忙,三天时间也是能挤出来的,但是问题是道士懒啊,没好处的事他不做,而且又没有人监督,最关键的是,这不打卡貌似也没什么惩罚措施,那他自然是能迟到迟到,能早退早退,最后干脆就直接不来了。
话说,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他还从没听说过有道士半年多没斋祭的,毕竟大家都是跟三清大老爷混饭吃的,会不会上面有个记录什么的,等达到一定次数直接清退;李道士越想越心虚,正好今天是二十九日,自己要不就祭祀一下?
沐浴更衣之后,李道士先是奉上新五果、茶一斤、酒二斤、香花一盘、好枣四升、黄纸钱七分、灯十二盏,这已经算是最高格的待遇了;然后上香,跪坐蒲团,闭眼,并指默祝。
“道由心合,心假香传,香焚玉炉,心注仙愿,真灵下降,仙珮临轩,今成关高,迳达九天,所启所愿,咸赐如言。”
再拜三次,又言——
“弟子之性,如天之平,弟子之心,如水之清。祈告天地,上界众神,灵空有感,急急如律令!”
正规流程走完之后,道士睁开一条眼缝,貌似没有反应,不过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真要来个上面领导问话,自己该怎么解释!?
“你就是下界李道人?”
李道士倒吸了口冷气,连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高九尺,浑身雷光,金盔玉甲,正脸大目的将军正面色不虞的望着他,感情还真招来了一位!?
“那个请问,将军是哪路神仙?”
“你当真不认识本将了!”对方冷着脸道。
领导这语气,不认识也得当是认识啊,李道士心思电转,看这家伙的模样,难道是雷部的官儿?灵光一闪,要真是他的话,马上变出一副亲近的语气,“原来是将军,贫道哪能不认识,开玩笑呢!咱这《五雷掌小篇》最近修炼的可勤快了,也多亏了它,降了好多妖魔鬼怪,还没来及感谢将军呢。”
雷将的面色稍缓,但又呵斥道:“李道人,本将问你,为何迟迟不曾祭祀上天,道家的门人,什么时候连这个都不遵守了!?”
李道士面色一苦,怕的就是这个,为什么,懒的干呗,这事没人知道最好,但要是捅上去了,肯定没好果子吃,“那个,其实是这样子的,这个——”
“李道长,奴家们来上香了。”
来的真好!!
“那个领导,不是,将军,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贫道先去处理一下这些女香客。”
这神仙大多是不愿见凡人的,就和领导不愿意接待上访群众是一个道理,这将军冷哼一声,将身形一转,化作了一张雷神像,就镇在三清图旁;看着道士心里更苦,这丫看来是真不打算走了啊,只好打起精神,先去招待这群莺莺燕燕。
话说,自从那个肥婆成功勾引自家府尹姐夫后,已经好多天没来上香了,似乎连她自己的养生会所也都不大打理,这也导致近来客户有回流的趋势,自己的市场份额近一步加大,而且随着数量增加,女居士的颜值也终于有些70分往上的了。
眼前这几位就是如此,何家五姐妹,五胞胎,虽然说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但五个一模一样的姑娘站在一起,看的就让人赏心悦目;当然,人家的目标主要不是为了上香,而是为了每天三颗的芳香丸。
草草的结束跪拜之后,五个大姑娘就围着道士开始各种卖萌讨好,要是往常,道士还是挺乐意跟人家聊个几句,但问题是现在上头有人啊,弄不好的话会被打小报告的,作风不正啊。
“各位女居士,你们先到偏室去稍坐一会儿,贫道稍后便来,”送走了五姑娘后,道士刚一个转身,那将军就瞪着大眼珠的望着他,吓的他差点没跳起来,领导,你知不知道你颜值不够高,靠的近了能吓死人的。
“那个将军,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你听我给你慢慢解释——”李道士立马给对方让座。
“哼,”将军冷哼一声,终于收了法相,变成了个身穿粗布的大汉,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普化天尊法旨,令我等择下界修道之士,传下伏魔正法,哼!没想到本将居然选错了人!”
李道士这下终于明白了,为啥这家伙的火气这么大,貌似从自己得到了《五雷掌小篇》后,就再也没祈告过;就好比领导刚给某个小职员发了优秀员工奖,还没来的及勉励几句,这小职员就天天翘班,次次迟到,把领导的脸面都给打肿了,这不百分百来找茬了。
“咳咳,”李道士表示头都大了,早知道就不祈祷,破罐子破摔了,这下子怎么破?
“道长,这芳香丸今天我们姐妹们能买几颗啊?”旁边隔壁传来何家姐妹的声音。
“再让贫道想一下,”李道士没好气的回了句,忽见这雷部将军的大眼珠不自觉的往那边飘,不禁感到奇怪,这天上的女仙那么多,你咋还一副猪哥脸呢?
“那个,贫道还不知将军是雷司的哪一部,是何官职?”
“征伐部,功曹。”
哦,搞了半天,原来是传说中的只有雄性、没有雌性,天天对付域外天魔的光棍衙门啊,就好比这人间的军营,见到母猪的概率都比女人高,这样的话,那貌似就好办了,咱给你这光棍领导介绍个对象不就成了?
李道士咳了两声,又道:“那个将军啊,你要不再帮贫道一个忙,这是贫道最近炼制的五颗丹药,那五个女居士每人一颗,就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指使本将,你——”领导起初很生气,差点就要爆发,然后在道士的百般恳求下,终于‘勉为其难’的接过了药丸,‘百般无奈’的去跟这些女居士打交道了。
‘官再大,也是个光棍,就这咱还收拾不了你?’李道士心中冷笑,道爷的养生会所什么不多,就是单身的姑娘多,就不信没有你喜好的那一款。
“你这大汉,真是好心人啊,再见!”
“好汉子,下次带奴家做的面饼给你吃,嘻嘻,也记得要准备丹药啊。”
“嘿嘿,再会,再会,”领导一边摆手,一边傻笑着,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霸气,就是个标准的傻大个,然后一回头,就看见道士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接下来的几天,李道士成功和这位毛功曹套上了关系,没办法,整个洛都都没有像咱这里一样,天天都有大姑娘小媳妇往来,而且还不带重样的;这位朱功曹也称职的扮演了送药童子的角色,天天嘴都笑的裂开了。
道士在此间顺利的要到了对方的请神符,当然是不带讳令的,也就是没有能够迫其听令驱使的密字,但是这还要逼迫吗?人家天天准时准点下来,比上班都积极。
“嘿,老毛,过来吃饭!”李道士翘着二郎腿,毫不客气的道,跟两天前的态度截然相反,没办法,这年头,不仅有钱的是大爷,有姑娘的同样也是大爷。
而毛功曹则站在门口眺望,嘴里还嘀咕,“这何家妹妹怎么今天还不来呢,她是不是生病了?”
“老毛,快点,饭都要凉了!!”
毛功曹一步三回头的到了饭桌前,神仙只食香火,下界伙食是不用的,只见他在桌上的饭菜上各闻了几口,就一副吃饱的表情,眼巴巴的又要跑到门口。
“老毛啊,你先等等,你在道爷的地盘也待了好几天了吧,咱对你是不是够意思,天天带你看美女,而且千辛万苦炼制的丹药,全给你用来刷好感度;但这神仙也不能吃白食吧?”
“你好大胆,竟然敢威胁本将!”
“怎么说话呢!还想不想再见到你家何三妹妹了,”道士一拍碗筷,有恃无恐,这何家三小姐,就是对方暗恋的对象。
一听这话,毛功曹顿时萎了,满脸无奈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跟你说了,这天上的武器是不可能被你借走的。”
“瞧你那小气样,之前你不是说过嘛,你们家大领导,就是九天应元普化雷尊颁布法旨,让你们选取道门杰出门人,传下伏魔正法,看看这,看看这!我不杰出还能有谁杰出,还有谁,你说还能有谁?!麻利点,把你们家大领导发给你们的东西拿过来!”
“天尊法旨,法不可多传,这下界道人一人只能修一门。”
“这是什么话,你还当不当道爷是一家人了?我还准备单独请何三小姐过来烧香,给你们创造约会的机会呢,够不够意思?再说了,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李道士露出奸诈的表情。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李道士干脆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放哪儿呢?快告诉我放哪儿呢!”这下界道人敢这么对上界神仙的,哪怕算上三大派,估计也就这么一位了,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毛功曹最后还是妥协了,把自己分到的一本法术和一道符术通通上交;看这精光闪闪的档次,少说也是中乘符往上的水准,要知道道士混了这么久,下乘符学了快二十道,这中乘符满打满算,三个手指就能数清,可想这法诀的珍贵程度。
而按照正常流程,还不知道要拼死拼活多久才有机会再学到这么厉害的本事,看来走正道还不如投机取巧啊,呸!这怎么能说是投机取巧呢,应该说是走捷径,也不对,咱这可是动脑子修行!!
法术——开印法(仙化)
符术——缚鬼咒(仙化)
李道士把口水擦掉,尤不知足的道:“其实吧,道爷对这两道法诀还不是特别的满意,为什么呢?因为道爷身上长了根法役仙骨,这召唤类的符术才是最适合道爷的,不过谁叫我跟你老毛关系好呢,勉勉强强的接受了吧。”
“哦,对了,虽然咱没办法驱使你,但是万一道爷有危险了,你肯定会来帮助道爷的吧,咱们两谁跟谁啊,唉!你别走啊,这不还没聊完嘛……”
功曹只能算是天庭最低一等的天将,但是问题是老毛可是雷司的,雷司出猛将听没听过?而且就跟官位和才能不一定匹配一样,这军衔和战斗力也不一定划等号。
当初在灵霄宝殿前暂时挡住孙猴子的是谁?可不就是最低等的仙官佐吏王灵官嘛;所以说,道士一定要把这高级打手给套牢了,这年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存粮(跳水求订阅)
闭关室里,李道士盘膝坐定,脑袋上悬浮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印,只见他时不时的张口,吐出一条白练,那青城法印就在白气中浮浮沉沉,时不时的掐诀,一个个字体钻入法印本身,与此同时,口中咒语不断。
“天罗神,地罗神,金罗神,铁罗神,日罗神,火罗神,敕令缚鬼精,无分高与下……”
李道士现在正在刻印,刻印并非雕刻之意,而是把符的根本讳打在印里,这根本讳是只有中乘符或是以上层次的符篆才有的秘密文书;若无这玩意附入本派印中,你就算知道了这符篆的修炼方法,却也用不出来,算是各门派的一种技术防范措施。
而仙家传下的符篆术当然是带有这根本讳的,而且由于它的讳令都是仙家宝篆,同层次下,威力要比凡间符篆要大上三四成,道士的确是赚了大便宜。
将这法术和符术再次演练之后,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能加入到实战套餐,顿时大为满意;道士对付妖怪的手段不缺,就缺少能收拾鬼的,唯一的火乌鸦咒还是下乘符,如今总算摆脱这个尴尬了。
伸了个拦腰起身,瞅了眼桌面上的一堆杂物,这都是啥玩意?貌似还是当初干掉那二毛兄弟得到的邪门符篆和妖术;顿时不感兴趣了,太清真誓第八条规定,不得修炼邪术妖法,但这扔了好像也怪可惜的,就先放着吧。
刚出了门,就看见正准备进来的司马兄,连忙躲墙角装死尸,没办法,谁让他心虚着呢;不过这司马兄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墨家木制的信鸽天天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在跟谁商讨什么大计划。
真要是拖家带口的离开洛都的话,道士还真有些舍不得,青城道长的名声、李府这座精装小别墅、还有大美妇、小美妞、薇哥儿,就这么拜拜了?不行,薇哥儿应该叫不住,她毕竟是个丫鬟,但是大美妇和包子脸一定也要带着,开玩笑!她们也属于家属好吧,预定好的二房夫人和暖床丫鬟。
不过万一它没打起来呢?那自己千辛万苦的跑到千里之外岂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邪教教徒们只是神经问题,又不是智商问题,既然这秘密消息已经被人知道,或许计划就取消了呢?也或许是改变计划,不打洛都了呢,毕竟这里城墙高大、粮秣充足,而且乃是八水之交,交通便利,起始难度有点大。
但也说不准,貌似历史上张角的黄金之乱,就是由于有个徒弟告发而提前发动的,自己要是啥都不做,它如果提前,那自己岂不是更****了!
想来想去,道士终于决定,不管这仗打不打,自己都得要提前准备,把家中的小金库给翻了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自己还是个土豪!香油钱、卖药钱、拉活钱,去个零头,足足有一千两百两,这可是真金实银啊。
有道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李道士当即决定——先买粮!
有倒是说干就干,李道士叫上了姐姐和石榴姐,到各个米店先去探探行情,结果发现这时候买,米价一点都不贵,大约是100文一斗米,那就分批买购,这边弄了几十斤,那边来个百来斤,通通运到自家密室里,如果到时候真来不及离开,就往密室里一钻,等城破的时候宅上几个月,那些乱兵总不会一直不走吧,道士没出息的想。
还有柴米油盐什么的,也要提前准备,但是光准备这边不行,有道是狡兔三窟,自己在云霞山不还有一块地嘛,先找工匠挖上几个暗道,再开几个隐秘点的地窖,也存上一批粮食,嗯,还要买一条船,再提前雇上几个船夫,别到时候连个跑路的工具都没有。
结果接连忙活了好几天,花钱如流水,这一千两百两瞬间只剩下不到两百两了,正好存起来当跑路钱。
“我说师兄,你就真的可以肯定那莲花教会打过来?我老苗都多少天没干过重活了,”苗三四一边搬着粮食,一边发着牢骚;这地窖是让工匠们没日没夜、加工加点的给建成了,但是这运输还是得找自己人来。
“废话,我要确定的话早跑路了,哪还用像现在这般,”李道士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人家朱豹子,一人抗十个包都没话说。”
“李老大这话要是真的,等乱起来的时候老子就去****几票,有几家富户早就盯上了,”朱豹子狞笑道。
“……”苗三四腿都吓软了,这家伙真是够狠,居然还想趁着兵乱去杀人。
“我说朱豹子你傻不傻,傻不傻,跟道爷学学,多买点粮、买点盐存家里,等这仗开一打,这价格保准能翻上几十倍、上百倍,到时候你再转手,这捞的不比你杀人多啊!”
看着这条大虫虚心受教的表情,苗三四突然发现,青城派之中,居然就属自己最良善。
“要不,咱们把这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你小子知不知道传播这种造反流言是个什么刑罚,要被关大牢的啊!”
朱豹子这话一出,苗三四顿时不作声了,他可没有舍己为人的品质,还是乖乖干活吧;三个大男人忙了一大下午,这才把这上百包的粮食存好,李道士拍拍手,看看这隐蔽程度,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万一洛都要是被打破,你们先不要跟着乱民到处跑,先在这里住上个几个月,虽然江南四大营的水准不咋地,但是朝廷边军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等光复后,你们先入城,肯定会有不少的无主荒院和土地,到时候你们可以用粮食换地契,等经济恢复了,最起码也能当个土财主,这就叫因祸得福。”
苗三四目瞪口呆,终于对师兄五体投地,心里忽然觉的这人干道士太可惜了,要是经商,说不定就能成为富一方的大商贾。
“对了师兄,你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就不知道你觉的咋样。”
“找人,找啥人?”
“就是你说的,那主持这间道观的道士,我暗中观察他们好几天了,他们跟街面上的那些假道人不一样,从不主动去拉活,只吃素食,每天早上卯时准时准点起来做早课,参五气。”
李道士顿时感兴趣了,这事要是不说,他自己都快忘了,“他们是有门派的,还是挂单的?”
“应该是挂单的,老的不大好套话,但是小的就好糊弄了,两个糖葫芦下去就什么都说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家门派的,只知道是道士。”
“还有小的?”
正好天色还未全黑,李道士就跟着苗三四去了他所说的游方道士的所在,还真是如他所说,一老二小,穿大褂,插木簪,就缩在街角,那老的旁若无人的念诵道经,倒是两个小的,时不时的就东张西望,似乎对于外界的事物很感兴趣。
“他们的生活状况不是很好吧?”李道士忽然道,看的出来,老的小的身上的衣服灰尘仆仆的,应该是许久未曾换过了,而且两个小的时不时的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
“嗨,师兄你还不知道街面上那群人的德行,这新来的哪个没被欺负过,当然师兄你例外啊,你是去欺负人;这老的也不会去套关系,去捧人,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是难免,”苗三四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没有李道士做后台,这家伙保准也是街面上的那群人之一。
“师兄,我们这就去请吧。”
“现在不行,”李道士摇了摇头,现在去就有点乘火打劫的嫌疑,而且道观还没修好,没地方安置人,而且现在也不能修,万一真打起仗来岂不是要变成贼窝了,便叹了口气,“不是师兄说你,大家都是道门中人,理应互相周济才是,师弟你这事儿就做的差了。”
每次道士露出这种道貌岸然的表情,苗三四就明白,这家伙是又准备在算计着谁,特狗腿的道:“明白,师兄,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在山西的徐县,这里属于莲花教的发源地,十户人家有九户都是教户,平时定期集会,烧香练经,结社传道,暗地里教习拳棒,演练武事。
虽然县府州府都知道此间情况,但屡令不止,没办法,就连县里衙役、捕丁、仵作、文书都有亲属信奉该教,这能怎么查,总不能将全县百姓一齐处死吧,好在随着教宗和一干骨干或是处死,或是潜逃,现在倒也平安无事。
但今天却是个例外,家家户户明松暗紧,每隔个数十丈路,就有个青壮汉子待在路边,以耕田贩卖做掩盖,时不时的就个彪形大汉或是僧侣打扮的出现,口中默念‘真空家乡,莲花老母。’
这些教内的头目和骨干,各个传教法门的话事人,最终汇聚到了当年被官兵焚烧过的总舵——净空寺。
“有把握吗?”
“你能招来多少人。”
“信徒虽有不少,但妇孺居多,而且未习兵事,兵械、粮草、攻城器具又该如何解决?”
“快看,是正教使,嘶——红巾老祖居然出关了!”
所谓的正教使,就是教主的代言人,莲花教父死子替,但到了这一代上,大多数头目甚至连教主的一面都没见过;至于红巾老祖,那是掌握教内三卷天书的大人物,童颜鹤发,据说已经活了数百年。
这二人一出,这些分布在各地的大小头目也纷纷安静了下来,不管法门如何,教义差异,莲花教依然只有一个莲花教。
正教使环视一圈后,也不开口,只招了招手,一个只十来岁的少年小跑了过来,满眼都是狂热。
“喝了它,”正教使沙哑道,背后的信徒顿时端了碗色泽暗淡的茶汤捧了过去。
‘咕嘟咕嘟,’少年二话不说就把它饮了个光,众人纷纷屏息凝神,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变化,谁知半晌过去了,就连少年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那红巾老祖点了点头,两个教徒推来了个木桩,示意对方攻击。
少年倒退几步,一拳打去,‘嘭’的一声响,木桩子多了半寸厚的拳印,满座哗然,这少年他们都知道,身体素来羸弱,但是现在看来,两个壮汉都未必能收拾的了他。
又有人推来一副三层甲,接过一口钢刀,那少年深吸一口气,只见一道白练划过,三层铁甲直接被斩出了个巨大豁口!然后他倒退几步,稚嫩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正教使缓缓的起身,环视四周,大吼道:“真空家乡,莲花老母!!”
“真空家乡,莲花老母!”
“真空家乡,莲花老母!!”
“真空家乡,莲花老母!!!”
妖魔鬼怪的世界,造反自然也有不一样的方式。(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邀请(翻滚求订阅)
“啥玩意?隔壁老王请我过去做客?”李道士不可思议的道。
薇哥儿翻了个白眼:“废话,不然怎么让你跟小姐见上一面啊,你以为我半夜在墙上架个梯子,你翻过来就行了?”
“这不也挺好的嘛,”李道士嘀咕,老实说,他对于隔壁老王还是有点怵的,不单单是这个绰号的原因,单是通过法眼看那官气的浓郁程度,就知道这老官儿在朝廷的地位是如何的尊崇,先帝时期的肱骨,现今的顾命大臣,镇土司、使藩国、铁腕治吏……他的高光事迹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说的通俗点,这就相当于贫民版的诸葛武侯,当然,颜值没那么高,学问也没那么深,权力没那么大,好在结局也没那么的悲催。
“给句话,去还是不去?”
“这个嘛……”李道士纠结了,这几天忙着买粮打酱油,把小仙女的事都快给忘了,不对!小仙女怎么会忘呢,一生都忘不掉,她永远在我的心中!!
想到那个精灵般的倩影,道士顿时下定了决心,“去、是可以去的,但是道爷以什么名义去呢?”
“我跟老爷说好了,让你给他看看风水,你就随意在府上指指点点,瞎吹吹牛;等人少的时候,我就悄悄的带你过去,这主意怎么样?”
“这主意倒是不错,但是你跟老爷说好了?薇哥儿你这做丫鬟的是要逆天啊!”李道士嘀嘀咕咕间,就被对方拉进了旁边的王府。
在他的印象中,这王府原本好像是一位侯爷的别院,亭台水榭,布置摆设都是俱佳,没想到这老王一来就让了出来;以这位的名声,也不大像是个贪官,也就说是打折出售的?连皇亲国戚都要搞好关系,这老王好吊啊,咱怎么有种怕怕的感觉。
当然了,这感觉很好理解,李道士要是再穿越回去,被领到中南海,估计也是这心情;打个折就是现在的表现了。
不过这老王家的丫鬟还真不少,颜值也都不错,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有这么多俏丫鬟,这老王应该就不会打道爷家的主意了吧!不过道士转而一想,他又能打谁的主意呢?丑娘还是石榴姐,顿时松了口气,再怎么说,隔壁老王也是有审美追求的。
“别傻愣着了,前面就是书房,”薇哥儿不耐烦的道,到了门口时又叫了声:“老爷,这道士我给带来了。”
“呵呵,那请他进来吧。”
敢情这薇哥儿还真不是王大人的女儿啊,李道士本来心里还有些想法,王太傅的女儿跟咱是好哥们,多有面子和里子;但现在只能变成——王太傅家的丫鬟跟咱关系很好啊,老实说,感觉有点low。
道士摒除杂念,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就见一位头发灰白的长脸老者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咦?怎么没有一种强大的威势扑面而来,哦,敢情是没开天眼,这肉眼凡胎的,脸盲一点的谁认得谁啊。
“贫道见过王太傅,”虽然眼前老王的官职和封号有一大堆,但是帝师的名头向来是最有范儿的。
“你就是李道人吧,本官刚进城就听说了你的名声,据说是神通广大啊,”老王笑着道,貌似挺和蔼的。
“不敢当,只是些愚夫愚民的传言而已,”李道士是真不敢当,他娘的自己现在还是个道家黑户呢,要是戳穿可就丢人了。
好在老王并没有关注这些,只道:“你是来看风水的吧,那便给本官说说吧,正好现在有空。”
“嗯,这个,那贫道就献丑了,”李道士掏出几枚铜钱,装模作样的丢了几下,掐了掐指,道:“坤为地、地雷复、地泽临、地天泰、雷天大壮……木生于北,子入母宫,然火旺木废,家遭回禄之危;木寡水多,人被玄冥之厄,按照这先天八卦的解法,就是说此宅风水虽好,但五行不全,水不滋木,有撑天大柱将欲倾之相,单在这屋内还看不全,得四处算算……”
“不对,你说的不对,雷天大壮乃为坤宫八卦,属六十四卦之卦象,非是先天八卦;而且此卦属土,你却以木解象,不妥不妥;《算经》有云,天卦生龙,五行六式,只要握住龙脊,自能一窥全貌。”老王捏了捏胡须,一副悠然自得的表现。
“……”李道士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打肿了,老王你这么牛掰你自己算啊!找道爷来干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卖弄智商很容易没朋友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咱未来岳父的份子上,咱掉头就走了你信不信!?但是为了咱的小仙女,咱忍!!
“咳咳,或许是贫道掐指失误,且让我再算算——”
道士知道这家伙是内行也不敢再胡吹了,可问题是对于算卦,他的水平也就处于小学毕业初中未满的水准,对方则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学霸,自己好不容易憋出的七个卦象硬是被对方点出了六个错误,还有一个还是经对方提点才算出的!我去!老、老头,叫你女儿晚上回家小心点!
“咳咳,既然大人学识超凡,贫道就不献丑了,那个,有缘再见,有缘再见——”李道士老脸被臊得通红,他可是一向自诩为业内精英,如今这脸皮都已经被抽的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你等着,回头就拉你女儿私奔去!
“道长别急着走嘛,我们再聊一会儿,请坐,”老王笑眯眯的道,似乎全然不在意对方的‘不专业’。
虽然道士相当不情愿,但是太傅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磨磨蹭蹭的坐在了对面;谁知这老头一反常态,不再讨论风水的问题,而是说起了这洛都的小吃、八卦、景点、民风、房价,什么热门聊什么,就像是专门来旅游的游客,或是没事找事的门房老大爷,就是不像是位高权重的王大人。
话说,这家伙被派到江南,到底是干啥来了?李道士不禁心里嘀咕,貌似自从江宁布政司建立以来,老王也没有啥雷厉风行的举动啊,这不大符合这位以往的风格。
“若是依你说,这洛都最赚钱的行当是什么?”对方冷不丁的道。
“那还用说,那肯定是咱们这——咳咳咳!”李道士刚想自卖自夸,突然意识到不对,这老头可也算是民政的一把手,道爷这半年多来,赚的那么多的银子,貌似一毛钱的税都没交吧,回头找咱麻烦怎么办。
“这个嘛,钱财乃身外之物,贫道又如何晓得。”
“这可不是身外之物啊,”老王一反常态,难得的叹了口气。
这老家伙缺钱花吗?李道士纳闷,钱财乃身外之物,对自己来说不合适,但对于这位爷来说正是恰当,那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缺钱,那谁缺钱?
道士忽然心中一动,“那个,王大人,你此次到江南,不会是来收银子的吧?”
老王表情说变就变,面色瞬间拉黑,“谁跟你讲的!薇儿?”
“不不不,这是贫道随便猜的!”李道士表面上惶恐,心里却是乐爆了,老王,你也有今天!
联系前因后果,其实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皇帝老儿崇佛信道,但是养这么一大批人,和尚也好,道士也罢,吃喝拉撒都是要钱的,炼丹制药也是花费巨大;很显然,内府没钱了。
这皇帝一没钱,那就摆明了想收税赚钱,天下赋税有六成在江南,按照一般流程,这时候就要有狗腿子太监出场了,各种强取豪夺、敲诈勒索,帮皇帝赚钱的同时也中饱私囊,最后闹的民不聊生,扯旗子造\'反或许不一定,但当今陛下的名头说不定就要烂大街了。
这老王一看就是肚里有货,博古通今,眼看着皇帝有向昏君发展的趋势,马上过来填坑,自动请命调往江南,太监的祸乱是暂时没有了,但皇帝的钱袋子也得照样有人填啊。
而让我们老王这种清直的大臣去加税加赋、残害百姓,这就好比让姐儿卖艺不卖身,李道士正二八经做人,那都是违背人性,几乎不可能的事;于是乎,我们王大人就尴尬了,不加税,太监迟早还会过来,而加税加赋这种毁坏名声的事,不如让他拉根绳子上吊算了。
李道士对于这种情况,表示深(xi)表(wen)同(le)情(jian),隔壁老王真是为天下苍生考虑啊,道爷我多谢你了!
看着对方一副憋笑的表情,不知怎么,王大人分外的不爽,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那就帮本官出个主意,出的好了,你这欺骗的事就这么算了,不然两罪并罚!让你道士都没的做!”
李道士差点就吓尿了有没有,这老王不是看上去脾气很好嘛,怎么说变就变,这朝廷重臣怎么比自己还不要面皮啊,不过!!这点小事能难倒道爷吗?道爷我前知三千年,后知两千年的好吧。
在自己记忆中,嗯,好像是宋朝的商税最重,明朝收税收的是羞羞答答,汉朝的税最奇葩,唉!这老头就是要面子,不然什么人头税、车马税、富人税、过桥税、出生税、河船税什么的我能给他整出几十个名目出来。
要不然在账面上做文章也行,金融杠杆嘛,只要有朝廷信用,保准能玩的杠杠的,简单点的,就弄钱庄的那一套,胡雪岩当年能玩的那么溜,道爷也照样可以啊。
不过老王估计也不愿意这么干,他是太清楚官僚系统的**性了,不然以他几十年老江湖的经验,真当人家没办法捞钱啊,人家就是想站着把钱给挣了,顺带还能刷刷声望,可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可是人家没有,不代表道爷没有啊!开玩笑,道爷是什么人物?!
“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海贸一说——”
本朝跟明朝有点像,但是不同之处在于既没有明朝前期开发的那么夸张,七下南洋,又没有后期闭关锁国的那么保守;对于海贸还属于粗放式管理,也就是不管理的阶段。
那就好说道了,什么海关税收,成立类似于广州十三行类型的商行组织,官资民营啦,或者是组织船队下南洋,贩卖丝绸、瓷器、茶叶等高端货色,开辟新兴市场,如果航行技术能达到的话;要不干脆给海盗发私掠许可证,赚上一票是一票,呃,这好像暴力了点;还是干脆点,把对面那个岛国打下来吧,听说那里银山挺多,不行?没关系,道爷我脑袋里还有好多个点子……
反正李道士最后是被老王亲自送出门的,拉着小手千叮咛万嘱咐,以后道士这职业不想干了,可以到他的帐下做事。
看到没?什么叫人才,这就是人才!!无论到哪行哪业都能放光发热的人才!!本朝缺的是什么?不就是道爷这种人才吗?为什么蜀汉最后被灭国,那主要是道爷不在!道爷要在的话,哪还有司马懿的事!!
李道士得瑟了半天,这才想了起来,他娘的道爷是去见小仙女的,怎么跟一个老头吹了半天的牛?逼!——(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五通神(跳水求订阅)
接下来的几天,隔壁老王直接搬进了布政司衙门,据说要搞什么大动作,然后道士眼巴巴的指望着薇哥儿再带他看一次小仙女,却没想人家说,‘你早干嘛去了,老爷一走,家里面看的更严,就是为了防范陌生男子,坏我王家的名声。’
我的小仙女啊,道爷何时才能再看你一眼!李道士百爪挠心;然后他就见丑娘睁着大眼珠很奇妙的望着他,抱着她坐在腿上,跟望妻石一样盯着隔壁老王家,仙女萝莉没有,好在自家还有个丑萝莉,道士感觉怀里软绵绵,像个大号枕头似的,便这般自我安慰。
正纠结间,大门忽然被敲响,“李道长可在?”
“谁啊,进来!”
然后就看见愁眉苦脸的周老实,看他崭新的青衣皮靴应该是升了官,但是张口第一句就是:“道长,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
“啥?”
“我升捕头了,”周老实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说周老兄,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不是好事嘛,从合同工直接进衙门编制了,而且捕头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儿,民警小队长哎,你这苦大仇深的好像降职似的又是个什么鬼?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被调派上任,府尹就派我去协助六扇门破一起大案,五通神案!”
“呃——”李道士忽然觉的,这家伙说不定是霉神转世,怎么老被摊派到这种危险程度9.99的任务上,这五通神是谁?那可是江南有名的江洋大盗,名气之大,简直是可令小儿止哭,作案之多,更是令人发指,奸`淫妇女、大盗官银、埋杀官差、抢劫商船、骗人财物等等,不下于百计,而且几乎没有一个重样的。
让周老实这种战斗力也就5的家伙去对付对方这种大盗贼,这送死的可能性达到九成九,据说五通神中的白老四还喜欢娈童,就不知道像他这款的对方看不看上眼。
“道长,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我啊!”周老实哭丧着脸,差点就老泪纵横了。
“周老哥,这事道爷怎么帮你啊?妖魔鬼怪的话,还属于我的业务范围,这江洋大盗嘛,完全不能处理啊,”李道士耸了耸肩,他这符贴贴妖魔、贴贴妖道都可以,可是这好人坏人都是人,那不属于自己的接活儿范围。
所以任凭这周老实怎么哀求,道士就两字——不行;开玩笑!道爷长的那么帅,也怕菊花被暴啊。
把周老实送到门口,见他实在可怜,道士心一软,就决定改天免费给他看上一次风水,算算命理,看看这霉运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前提是他能活着回来。
送走了这位后,还没等他抱着丑娘继续思恋小仙女,敲门声又响,红枣衣、竹蔑帽、铁皮靴,还有腰间那特制的弯口腰刀,怎么像是六扇门的人?这家伙更干脆,直接递过一封信,然后掉头就走。
“什么个玩意?丑娘,给我读读,”李道士不解其意,继续懒洋洋躺在椅子上,时不时的捏捏自家小婢女的花猫脸,虽然长相奇异,手感竟出人意料的不错。
丑娘脸红红的,就是赖在道士的怀里不出来,然后对着纸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周小友悉知,江南五通神,乃世间之大祸……君若得此功,必名传天下,本侯当奏请陛下,得仙司之封……捕侯留笔。”
“啥?捕侯!”李道士惊道,这老家伙也让自己办这事?而且还给自己画了张大饼,此事若成,能帮自己拉入玄都司,从此摆脱黑户的命运!?
在一刹那间,道士心动了,想当初自己因为这个黑户的身份,在这要学历不要能力的时代,自己不知道被多少人鄙视,受了多少白眼,如今有一个转正的名额放在他的面前,他是接呢,还是接呢,还是——不接!!
李道士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自己还是不接的好,这年头,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是这位捕侯老头还没有摆脱反派角色的嫌疑,如果是个坑怎么办?咱不能因小失大,这年头,保命第一,保命第一!
“这件事你一定要接下来,”旁边冷不丁的道,李道士猛一回头,就见司马兄直直的杵在那儿,娘的,吓死宝宝了!
“那个司马兄,为啥?你不是说你这个师傅很有可能是莲花教的黑手嘛,”李道士纳闷道。
“就是因为如此,你若是接下来,或许会取得他的信任,得到接近他的契机。”
“……”感情这位司马兄不仅没有放弃拉拢自己,还打算让自己当地`下党,玩潜伏?这不扯淡嘛!
“这么说来,我就更不能去了,太危险!”道士毫无节操的道。
“恐怕这一次,你想不去都不行了,”司马兄大概也摸清了对方的性格,直接道:“我伪造了几份信件,里面有一些莲花教想知道的内容,若是你不去,这些信件就会以特殊的方式交给对方,你知道的,对方一直在追杀我,若是知道你与我有关,他们会这么做?”
李道士勃然大怒,“司马兄,贫道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才收留你,没想到你居然拿我的身家性命来要挟!”
“那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
“……”司马追凶总算明白了,对付一个臭不要脸的人,你只有比他更臭不要脸才行。
“不过这江洋大盗嘛,道爷我该怎么对付,难不成真召一道雷劈死对方?我青城派的规矩可是不许伤害凡人性命的。”
“放心,他们不是人。”
“那是妖?”
“也不算是妖。”
“那难道是人妖?可攻可受的,道爷我就更扛不住了。”
司马兄无视对方的胡言乱语,道:“我曾经调查过他们,发现他们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而且就连妖术也十分津深,但没有拜师学艺的纪录,就连生父生母都没查到,所以说,我怀疑他们是……”
又过了一天,道士准时准点的赶到了东城门,已经有十几个简装大汉在等候,周老实就在其中,领头的还是个熟人,八卦刀冯二郎,当初的那张银票,咳咳,这是个秘密。
“冯兄,好久不见了啊,各位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李道士公式化的打着招呼,一边偷偷开着天眼,这些家伙的血气阳气好重啊,似乎还要强于当初在小虞山的那些人,而且他们腰间的牌子上都有个内字,难道这些人是属于六扇门的内门,那里貌似专出高级打手的啊。
不提周老实的惊喜,那冯二郎却是有些惊讶,“上头有命令,会派遣擅长捉鬼降妖的高人相助,那人是你?”
“那可不是嘛,贫道上上下下的,怎么看怎么有高人范儿。”
冯二郎抽了抽嘴角,一甩缰绳,“上马出发!”
“喂喂喂,别啊,道爷不会开车,不对,是骑马啊!我要找代驾,我要找代驾!!”
五通神可是官府通缉的大盗,他们的每一次作案,必然会闹出一番腥风血雨来,而这一次更猛,据说是把江州九县的官印统统盗了出来,开玩笑,这可是政`权的象征,这不是直接打朝廷的脸嘛;据说朝中某些大员相当生气,然后压力就全转移到六扇门这边了,没办法,谁让他们负责的呢。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两天后赶到了最后一个失去官印的和县,县衙里早已乱糟糟的一团,这玩意可是没有备用的,而且没有官印盖章,这谁敢越俎代庖啊;于是乎,告案的、办事的、等着调派换岗的,乱糟糟的一团,冯二郎见此大怒:“尔等是如何保持盗案现场的,倘若有线索,岂不是都被破坏了光!”
那县令见状连连擦汗,“都出去!都给本官滚出去!京里来的大人物要处理大事,怎能容你等在此放肆!”
“大人,门口还有个呕吐的道人,要不要一起赶走。”
“那是我们的人,”冯二郎抽了抽嘴角,俊俏的脸面上青筋直冒,“做事!”
这群六扇门精锐顿时分工明确,有的检查现场,有的则去外面寻找贼人进出的手段,有的则找到相关人士,录口供,确定时间线;已经有了现代查案的影子。
“道长,我们不去帮忙?”周老实担心的问。
“找你来,是负责带路,找我来,是为了以防有什么超自然现象,至于查案这种事,那当然得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了,呕——”李道士紧接着又吐了起来,他居然悲愤的发现,这具身体好像有个毛病,别人晕车、晕船,他却是晕马,这不就搞笑了嘛,难道是现代人不大适合这种原始交通工具?
大约不过半个时辰,冯二郎就走了过来,“找到对方逃走的通道了。”
“当时县衙的正后门都被堵死,而且周围居民没有发现强闯的动静,地面、房梁上没有脚印、其他地方没有手印,只有摆放在正堂的大印不翼而飞,”冯二郎指了指东南方向的顶瓦,“其中有三片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是样本。”
李道士接过一看,果不其然,瓦片上有两道极细微的划痕,天眼一开,顿时看到了一股浑浊的黄气,催阴阳气,并金刚指,朝着这股气息连敕了三次,空中突然冒出了股黑烟,夹杂着猫尖叫的声响。
“的确有妖气,”李道士肯定,而且对方绝对不弱,最起码也是精英怪以上的水准,而且还有武力加持。
“那就肯定是花二!”
五通神共有五人,或者不能算是人,从大到小,分别唤作马一、花二、钱三、白四、蛤五,花二最擅长飞檐走壁。
“我想,我大概知道对方在哪儿了,”冯二郎肯定道。
道士却有别的疑惑,这家伙偷官印干什么?这玩意即不能吃又不能当钱花,难道只是单纯的找乐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花二(吃瓜求订阅)
经过六扇门这么多年的追踪和查探,倒也摸清了这五人的一些性格特点,其中马一残暴好杀、花二纵情声色、钱三见钱眼开、白四偏好娈童、蛤五以折磨为乐;马一作案时必杀人,花二作案时必奸良妇,若无有姿色妇人取乐,十有八`九会去窑坊。
和县地小人少,自无官营的乐坊和青楼,但较出名的是楚姐大院,这本是一处私宅,后来被一个被扫地出门的老妓买下,这老妓又在人牙子手上买了几个孤女,认作假女,暗地里干什么其实大家都清楚。
“再去买酒,再去买酒!”在敞开的院子中,正坐着一个满脸淫邪,面颊长须的青年,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这青年左摸摸,右亲亲,屋内还有三个少女在呼呼大睡,很显然是昨晚承`欢了一夜。
那楚姐还从未见过精力如此充沛的男子,而且也不知他施的是甚法子,把自家的宝贝们迷的是五迷三道,就连平常惯用的伎俩都施展不出了。
“客官啊,你可不能再喝了,老姐姐家的酒水可都已被你喝了个精光,现在天刚刚亮,哪家店面也没开门啊!要不,您先把这过夜费给结了?”
“过夜费?是你们给我,还是我给你们啊,你说呢,小宝贝们。”
“当然是我们给大爷了,看看姐妹们被伺候的多舒服~”
“奴家还有些私房钱呢,等下就全交给大爷您。”
“所以说,老姐姐,你要不先把咱这过夜费给结了?”这男子学着那老妓的口气,摇头晃脑的道,随即就哈哈大笑。
这老妓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养的姑娘被对方用什么法子给迷住了,顿时挤出一丝笑容:“客官说笑了,客官说笑了,老姐姐这就去买酒,这就去买!”随即就准备叫上几个青皮给对方好看。
不过片刻,两个担夫就扛着两缸酒低头顺眼的走了进来,“公子,您的酒水。”
这男子诡异的一笑,舀上一杯酒喂到了旁边女子的嘴边,女人只抿了一口,就晕晕乎乎的趟了下去。
“六扇门的手段怎么跟毛贼一样,动不动就是蒙汗药的玩意,”那两担夫二话不说,酒缸下抽出两口钢刀,势如猛虎,当头就劈了下去!男子跟锅底耗子似的,脚底一个抹油,平身滑了开来,这是江湖中一种相当厉害的轻功脚法,唤作刀上溜。
这男子跳到门前,将门口挂着那套花色圆领衫一套,再摸出两口双面钩,就是五通神之一的花二了。
“两个武艺津熟的汉子怕是还不够我打,你们埋伏的人呢?莫要给你们爷爷留面子!”
回应他的是五六支特制的弩箭,与军用长弩不同的是,开空槽、短一寸,这减少了攻击力,但却平添了几分隐蔽和阴狠,尤其是箭头上抹的毒药,普通百姓也好,武行人也罢,基本上都是中者立毙。
可没想这花儿脑后长眼似的,将门板一拉,翻身三个鹞子滚,‘砰砰砰’三声响,嘴上接了一支,手指间各捏一支,还有两只插在门板上晃晃作响;众人这才发现,他的两掌上各只有三根手指,而且明显要大上一号。
“小爷眼精的很呢!”
而在另一边,李道士和周老实正乔装坐在茶摊前,对面就是那楚姐大院的后门,这倒水的、烧茶的,都是他们的人,滚水一开,茶香四溢,就两字——专业!
“道长,那花二不会真从这里跑出来吧?俺老周实话实说,这都快有十年没操练武艺了,平常也就用个菜刀杀杀鸡什么的,”周老实满头是汗,没办法,五通神的名头太大,能吓死人呢。
“放心,没看这里搞的跟《十面埋伏》的拍摄现场似的,就算是真的武行高手,跟姑娘们睡了一晚上,那也保准腿软脚软,好吧,就算人家还坚挺着,那软骨散总有用了吧,再退一步,那花样少年就算知道这里有埋伏,他也能一个打十个,你没有没有看到这前后门都被用铁栅封死了;人家要是跳墙,你看地上那些碎钉子、三角尖、钢珠,你真人家当会飞啊!”
“那如果对方全都能躲开呢?”
“那可不就是我们上了,大清早的叫你来喝茶,你就真当是来喝茶啊!”李道士撇了撇嘴:“老板,再来两个茶叶蛋!”
“别这么看着道爷,做戏得做全套,再说我早饭还没吃呢。”
结果李道士才吃掉一个,‘砰’的一声巨响把桌上的碗碟全都震倒了,“道爷的茶叶蛋!!”
只见那被铁条封死的大门硬是被撞出了个豁口,碗口大的眼珠和花色的皮毛划过;道士也顾不得他的蛋了,连忙张开天眼,只见一股水缸粗的妖气从院子里冒出,跟开锅的水蒸气似的。
“司马这坑货还跟道爷说不是在妖怪,化作原形了都!”道士暗骂一声,笔帽一开,法器钢笔上的祝笔咒语依次点亮——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吾下笔、万鬼伏藏。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杀去到千里外!
等道士冲到门口的时候,手上已多了十来张镇妖符,并指一甩,就跟沾了胶水似的贴在门上,大门又是一声巨响,但金光闪烁,伴随着的还有门后妖物的一声惨叫,以及刀剑刺入皮毛发出的动静。
而茶摊上的预备人员纷纷抽刀出鞘,拥挤在门口,其中有一个还把刀甩掉了,那是周老实;李道士顿时觉的这些家伙们智商不高,要换做是他,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撞的头破血流两次呢。
结果还没来的及提醒,旁边的墙面仿佛被重锤来了记狠的,砖石四射,一只野猪大的花皮猫从中爬了出来,背上还被斩开了好多道半指粗的血口;这是猫妖,不对,但也不能说它是人。
该怎么形容这只怪物呢,它的脑袋和半个身子呈猫状,但是四足却还是人形,只是明显粗壮了一圈,尤其是那三个指头,分外的显眼,就像是长畸形了一样。
这让他想到了司马之前说的话——‘他们很可能是被妖怪掠上山去的妇人生下的子女,所以即拥有妖的体魄和凶残,又有人的智慧和算计,哪怕是道行比它们高上许多的妖怪们,都未必有他们难缠。’
“我去,基因突变啊!”道士暗骂一声,而这时,这只妖怪已经向他们扑了过来,最前面的一位还没来的及动作,已经被它咬成了两段,血水肠子流了一地。
“都让开!”妖怪化形之后,力量、体力、敏捷、妖气,都是翻着倍的往上涨,已经不属于凡人能对付的范畴了,该是道士负责的领域,这个时候,道士制符的速度再快,也不会快过它的脚步,于是他深吸了口气,肺中的白气鸡子转成漩涡,猛的一吐,化作至少八级的大风,带着地上的那些暗器钢珠,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驱风术——发动!!
对方猝不及防,脚一滑,直接栽倒在地,而那些钉尖借着风力,纷纷戳破了皮毛,在这怪物的身上划出了更多的血口,有两个甚至直接插进了眼珠,好像葡萄被捏破的即视感,只不过掉下的是血葡萄。
花二明白,对面的年轻道士就是真凶,不破了他的法术,怕是自己这次真是要栽了,低吼一声,四肢上竟然长出更粗更厚的花毛,硬顶着大风就要扑过去。
周老实一直躲在最后划水,眼看着道士有危险,不知哪根筋乱跳了一下,抄起腰刀就要上前,谁知刚冲到道士的面前,就被一屁股踹翻在地。
“你丫挡个屁啊!”背后的李道士正准备开大,这家伙刚好挡着瞄准方向,这可不坑爹嘛。
“天辅丙木,雷光化生。斗枢降灵,变化用之。八卦通神,九州皆惊。水部束首,火怪灭形。愿降妙气,流布九清。急急如律令!”随着道士的咒语声,他手上高举的青城法印同时大冒仙光,竟逼的那大花猫寸进不得。
《洞玄经》有云:‘法印照处,魅邪灭亡’,这开印法的作用便是如此,照见一切阴祟、妖魔、鬼魅,是属于无分种族、职业的高级杀招,开玩笑,仙界出品,必属精品!
随着法印的光芒炸开,那花猫一声惨叫,竟又化作了人身,只不过浑身冒血,表面上全是伤口。
“简直是虐菜!”李道士十分不屑,道爷又是嗑药又是吸星**的,现在的修为可不是刚下山的那个阶段,向你这种伪小boss水准的,咱都看不上眼了;当然了,前期找人放血还是有必要的。
“多谢道长相助!”那冯二郎见状果然面色一变,变的恭谨了起来,果然不论是什么年代,展现粗大腿都是有必要的。
“小事小事,你们里面什么情况?”
冯二郎脸色一黯,“死了三个弟兄。”
“还是死了人了啊,”道士虽然嘴里感慨,但心里是极为佩服的,靠着战术和单兵实力,居然能打的一个有水准的妖物落荒而逃,这么一比较,道爷我三两下能收拾这个家伙,又算是什么水平?
“既然这妖怪不知做了多少坏事,那贫道就先收了它,”李道士眼馋,这家伙的魂魄要是能被封入《天青宝册》,那符篆岂不是又能解开两道了。
“道长且慢!”冯二郎连忙阻止,“这妖怪虽恶,但它还有四个兄弟,或许从它的口中能得出其他四位的线索。”
“但是你要明白,倘若对方的四个兄弟知道它在我们手上,凭我们的人手,未必能挡得住对方啊,”李道士反对,四个伪小boss的水准,他还真觉的有些悬乎,再说了,自己的打的怪,怎么连个经验值都分不到。
“道长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所以说我们现在就离开,只要赶到我们六扇门在江南的分舵,以那里的机关和人手,就算是那几个妖怪一齐打来,也必定有来无回!”
李道士还能说什么呢,人家说的在理,而且这位武行帅哥又是指挥官,自己的表现可要通过他来反馈上去的;只不过人家会计考证只要考三门;,咱们道家倒好,从业资格考试直接是考五门,而且还是带有一定的生命危险的。
师傅老头,我现在转专业还来的及吗?
而等他们一行人离开不过片刻,两道身影就出现在了楚家大院。
“不是说让老二去勾引这群鹰爪孙吗?怎么连他自己也陷进去了!”
“我们太相信老二了,不然的话听到动静早该来了,而不是在埋伏地又等了半晌。”
“红巾老祖那边怎么交代?”
“先不管那边的了,通知老大和老五,把人先救出来再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应声虫
桃花江上,一艘舟船缓缓而行,船身不大,但每个隔层都有密封加固,包括舱壁和船尾舵的处理,仿造的都是福州沙船的结构,有些技术甚至连沿海附近的造船厂都达不到,更别提那靠在船壁上的一张张弓弩、刀兵、盾牌,以及中间的那座小型抛石器。
很显然,这不是一般的民船,而能临时调动这种战船的,也只有六扇门的人了。
李道士只是晕马,倒是不怎么晕船,此刻正潇洒的站在甲板上吹凉风,心想这个时候要是有根钓鱼竿就好了,倒是旁边的周老实,吐的是稀里哗啦,身为洛都人,家住江南水乡,居然连船都晕,道士表示十分的鄙视,不过他间歇性的遗忘了自己晕马时的惨样。
道家从业资格考试已经顺利进行到了一半,六扇门这群人日夜兼程,从和县出发,抄小道绕过徐州,从支流逆流而上,江边早已有负责接应的人手,对于这么有效率的转移路线,李道士觉的可以点赞。
见旁边这个老实人已经开始不吐了,道士便道:“周老兄,过来坐坐,道爷给你把把脉,治治霉运,”之前对付花二的时候,这位老兄的表现实在让道士满意,难得决定破例一回,免费接一次活儿。
“把你家的住址、生辰八字、何时娶妻、何时失去贞操,最近身体上有什么特殊情况通通说出来,道爷帮你诊断一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周老实依言照做,没想到这家伙看似老实,十五岁就娶了婆娘,面相老成,但今年居然还不过三十,这家伙说出去四十都没人信!道士算算命、推推风水、诊诊脉,这一套流程下来,居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命相不是特别的好,但也没有那么的衰啊,怎么会尽碰上倒霉事呢。
“周老兄,你得实话实说,你到底有啥毛病,讳疾忌医可不好啊。”
周老实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我好像有软骨症。”
“软骨?那你得补钙啊,你这平常走路吃饭什么的,不是还挺正常的嘛。”
“不是这种病,而是只要是官职比我高的人,无论说什么,我都会莫名的从命,久而久之,上司有什么麻烦事,就都会丢到我的头上。”
“呃,那你这不叫软骨病,得叫马屁病才对啊,”李道士咂咂嘴,还真是活久见,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不不,道长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想拒绝的,但是不知怎地,每次话一到嘴边,都不由自主的变成了答应。”
“所以说,因为这大家才叫你周老实的?”李道士扬眉,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单单的身体问题了,目光一亮,打开重瞳天眼,盯着对方的脖颈部位看去,起初倒也平常,但是随着他的目力凝聚,居然隐约能看到一条灰线,似乎是隐藏极深的妖气,这种情况,难道是——
“你等我一下啊,”李道士颠颠的跑到了船尾,制成一符,开始招神施法;一般来讲,招神的话,都是要有恭请仪式的,比如沐浴更衣,奉上瓜果、沉香、神牌、金银箔纸等物,然后默祝个七天七夜,如此这般,才能得到上神垂青。
但是道士是一般人吗?他需要走正常流程吗?咱有快速通道的好吧,只见他把神符点燃后,眼珠子一转,掏出一张香手帕放在上面,开始念咒:“天雷功曹,操恶最灵。擒精追怪,济难度厄。吾今呼召,立到阶庭。急急如律令!”
结果咒语刚刚念完,某人,啊不,是某神就急不可耐的下了凡,口中急道:“这是何三小姐的味道,她人呢?她人呢?!”
“人不在这里,应该正在家里绣花读书呢,”李道士懒洋洋的道,手中还转着一张香帕。
对面的金甲大汉怒瞪了他几眼,转身就想回上界,今天可是轮到他在玉清真王府当值。
“我这里可还有何小姐的外衣、小衣、肚兜、亵裤共九件,都是她最近穿过的款式,想要不?”
毛功曹的脸色先是一红,然后就是一青,怒道:“你是怎么得到的,说的不好,本将一道雷劈死你!”
“你当道爷是什么人?当然是买通对方的丫鬟换来的啊,只要有咱这芳香丸,麻雀也能变成凤凰,所以说,你懂的。”
“你你你你你,简直是无耻!败类!把它们都给本将!本将绝不容许你玷污何小姐的名声!”毛功曹义愤填膺,方脸上各种鄙弃。
“当然没问题,只需要老毛你帮贫道一个小忙,把你的雷丸借我用一下,用完就还你。”
李道士说的轻描淡写,毛功曹听的是差点吐血,这雷丸可是雷部天兵天将的全部身家性命,比修道者的金丹,妖怪的内丹都重要,因为后两者被夺走后还可以再修炼,这雷丸一旦被毁,天将就彻底消失在三界,再无复生的可能。
而且这要是被妖道邪修所夺,更是能把他拘役控制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道士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要了?
“别那么小气嘛,有事才借的,我青城可是名门正派,你当我稀罕你这破烂玩意!”道士不耐烦的道。
“你、你这是休想!”若不是还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依照毛功曹这性如烈火的脾气,早一锤子敲下去了。
“那你这内衣还要不要了?”
“要!”
“把雷丸借我用一下。”
“休想!”
周老实等了足足快半个时辰,才见李道士从船尾走出,后面还跟着一位赤发上冲、须眉似火的九尺大汉,像及了庙里供奉的凶恶神像。
“你就是那区区凡人?”毛功曹粗着嗓子道。
“是,是是。”
“今日就便宜你一次,把嘴巴张开!”
“什么?”周老实求助似的看了道士一眼,见他点头后,才犹犹豫豫的张开了嘴。
毛功曹警惕的看了李道士一眼,张口一张,吐出一枚亮晶晶的墨丸,还没等他看清楚,就一把塞入了周老实的嘴里;那周老实顿时感到腹内一片闷雷声,伴随一种强烈的胀痛感,最后忍不住呕吐,除了墨丸之外,还吐出一条半尺长的白虫,正被电的半焦。
“果然是你!”李道士连忙掏出玉瓶,小心翼翼地把这虫子给收了进去。
应声虫,好附和、畏强权,随人之声而和之——《神机鬼藏》异妖十六
“周老师,马上给道爷跳河!”
“道长,我不会游泳,”周老实猛的一愣,自己居然会拒绝了,这、这——自己的病好了!?
“明白了吧,这不是病,这是妖!”李道士嘿嘿一笑:“但是对付妖,道爷可是行家!”
“谢谢道长,谢谢这位大恩人,谢谢!谢谢——”周老实喜极而泣,因为这个妖怪,自己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自家婆娘也被邻居给看不起,如今、如今终于好了!
“哼!”毛功曹傲气的点了点头,一副领导视察的表情,然后面色一变,尴尬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随即晴天一个大霹雳,周老实眼一花,就再也不见对方的身影,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地上,惊道:“道长,那是天神!?”
“算是吧,”李道士嘟囔了一句,又仰头大叫:“老毛,下次下来的时候记得带点特产啊,蟠桃仙杏什么的,都是自家人,别那么客气!!”
空中继而响起一连串的闷雷声,很有种要劈下来的感觉。
大约是外面的动静太大,吵到了船舱里的人,冯二郎满脸阴沉的从舱里走了上来,身上还沾了不少血迹,见了道士,摇了摇头:“那花二还是一点没招。”
这六扇门可是个暴力机构,里面的刑具足够摆出十八般花样了,就这对方还没招?对方是不是有点太硬气了?要是换做道士,估计内裤都——咳咳,那肯定是一样的,各种坚贞不屈。
道士忽然心中一动,“我去看看!”
等他到了关押那花二的牢房外,正好可以看见对方被锁链牢牢的铐在地上,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有些部位还冒着青烟,应该是刚刚上了烙铁,不过饶是如此,这家伙依旧怪异的笑着。
见了道士过来,花二嬉笑道:“道人,你要不要也来试试啊,这感觉可是相当的舒服!早知如此,我就早该被你们给抓住,逛窑子还要花钱,给你们伺候那可是分文不收啊!”
“你们先出去,”李道士撇撇嘴,等人都走光后,他才端了个椅子坐着,翘起了腿:“这么说吧,咱们道家讲究个降妖除魔,镇鬼招魂,为什么对付你们这些妖类是降伏,而对于魔头是必须要除去呢?”
“这主要是我们家三位大老爷觉的吧,这妖怪嘛,还是有悔过自新的机会的,好好改造,以后还是可以成为好同`志地;但是魔头就不一样了,那属于脑子坏掉的那种,不除掉那是要污染环境啊,你可不要向它们学,这不是拉低你们种族的平均智商嘛。”
“我可是妖怪那可是你们说的,我们兄弟可是一直当自己是人,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这花二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这娃没救了,一点没有我家丑娘可爱,你看她就被我教的多好,”李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反正你也不是萝莉,没什么拯救的价值,就就给道爷我献上点修为吧!”
“阴魂出壳,幽魄归位,摄!”随着道士的掐指,一股股妖气从对方的体内蔓延出,然后流入《天青宝册》之中,李道士可不是如来,想点化谁就点化谁,只是顺带试一下而已,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吸收对方的妖气,用来解封法术。
道爷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啊,你不珍稀可别怪我。
花二终于感受到了恐慌,他感觉不仅是妖气,就连魂魄都有晃动的迹象,只有疯子才不怕死,但很明显,他还没达到真正疯子的程度,可惜这时已经说不上话来了。
正吸的happy之际,忽然船身一个震荡,外面隐约传来惨叫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水莽草
等道士赶到甲板的时候,就见船身上爬满了黑色的水草,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就好似水中的爬山虎一样;但恐怖的是,密密麻麻的水草丛中,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两声尖叫声,船底还有被撞击的声响。
“船底又破了两处!”
“快快快!把火油推下去,不然根本止不住这些疯草!”
“道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片刻,这些黑草就阻住了我们的去路,”冯二郎百忙之中回头叫道。
“这草——”李道士开了天眼后,果然发现有相当厚的鬼气藏在这一根根中。
“赤鸦赤鸦,风火之车,雷中乌鬼,云外夜叉,飞符走骑,赤骥飞炎,邪鬼无潜,妖魂无踪,元亨利贞,追摄!”
道士瞬间制成了四张火乌鸦符,四团变异的黑鸟扑扇着光焰冲了过来,见草即烧,船两侧的水草很快就被清理了干净。
不过乌鸦只有四只,而四周的黑草仿佛无穷无尽一般,随灭随长,就连它们身上的火光,也在其中渐渐暗淡了下来。
“要是能多制几张就好了,”李道士暗骂一声,这符篆绘制的数量,尤其是驱神驭鬼的,除了跟你的道行有关外,还跟你道士的位阶有关,像是他这种普通道士,撑死了四只,这要是换做有天师封号的,这种低阶灵物要召多少有多少。
此时此刻,道士就分外的想念镇鬼符,虽然它只是最低阶的符篆,但是低阶符不代表劣质符,如果他学会的话,现在只要在船身上贴它个几百张,这些水草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道长,这水草到底是怎么回事?”
“废话,当然是有人搞鬼的了!”李道士心中一动,连忙叫道:“叫你们的人都去看守花二,贫道怀疑是五通神剩下的四个想要救他搞出的动静!”
“可是这甲板上面怎么办?”冯二郎迟疑道,他们要是不在,这些黑草能把整个船都吞没,再拖到水底的话,那船上所有人都不会活下来。
“放心,道爷有法子对付这些水莽草!”
水莽草,水中恶草,擅掀舟船,囚人为鬼——《神机鬼藏》妖四百五十
这水莽草就跟藤鬼一样,只不过空有数量而无质量,对付凡人可以,对付普通修道者也行,但是对于李道士这种业内精英就有些不够看了。
那冯二郎想及对方之前的出彩表现,咬了咬牙,大吼一声:“都跟我来!”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李道士果断翻出两瓶朱砂,这是他身上的全部货色,通通倒进了甲板上的水缸里,水色瞬间变成淡红。
“清净之水,日月华开。中存北斗,内映三台。神水一噀,散祸消灾。急急如律令!”道士将这缸水点敕完毕后,水中顿时冒出一圈圈的涟漪,随着道行的越深,这点敕的效果就越好;道行大家甚至能够分山山开,定水水竭,使草木枯荣,那就是另一层境界了。
‘太极模式——开!’
李道士浑身阴阳气再涨,等金色太极图镶嵌在眉心的时候,法指插入缸中水,凭借着这个状态下对于天地自然的感应,这朱砂水竟然化作道道水华飘散在空中;而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不断的掐指并拳,脚面附近踩出了一道道规律性的痕迹。
“玉清有敕,威震龙庭。五雷电雹,袪役天丁。风雨混混,雷曜奔星。天符告下,雨降如倾。急急如律令!”
船的上空顿时凝聚了大量的水汽,却又透着暗红色,化作一朵朵的朱砂雨云。
而在船舱内,同样爆发着一场激烈的打斗,以冯二郎为首,五六个刀手布成了个刀阵,其中刀光连绵起伏,像是水银泻地,正围攻着其中的一个怪人。
那怪人手持一口月牙铲,身材臃肿,鼓在外面的皮肤惨白惨白的,更是长出一颗颗的脓疱,这是五通神之一的蛤五,乃蛤蟆与妇人交`合生下来的怪玩意。
冯家祖传的刀阵真是厉害,阵脚不断变换,你退我进,你前我后,只有刀光永不停歇;蛤五猝不及防下,竟被一口钢刀劈在了背部;那刀手还未来及欣喜,从对方背部就激·射出一股浓汁,正好泼在他的脸上。
那人顿时惨叫一声,面目全毁,就连两只眼珠都被烧瞎了,这等惨样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刀阵瞬间露出一丝破绽,那蛤五又是一副只攻无守的姿态,更是让人顾忌,不过片刻,又有两名刀手被月牙铲削掉了脑袋。
蛤五狞笑一声,不远处的牢房中已能看清花二的身影,结果还未等它有动作,脑海中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那道人着实厉害,竟能破了我的法术,老五快走!”
“老二近在咫尺,老三你再拖延下!”
这五位都是脚底流脓、背上长疮的坏蛋,若说有什么优点的话,便是他们相当讲兄弟义气,蛤五既然这般说,那外面的钱三自然不会反对。
蛤五大概也知道情况焦急,便干脆化作了半妖姿态,跟那花二一样,只不过这是只白皮蛤蟆,横冲直撞之下,这些六扇门人哪里能抗的住对方的蛮力,等他冲进牢笼,刚刚解开花儿的锁链,忽然间,铁牢就从天而降,‘咣当’的一声重响,把四面遮了个严实。
“妖贼,这鬼口铁牢通体由精铁打造,而且上面还刻有降妖符文,我看你能怎么破!”冯二郎冷笑道,一个招手,后面的人当即推出一个大号的木狮子,捕侯乃墨家当代传人,这六扇门中自然有厉害的机关武器,这喷火狮子便是其中之一。
汹汹的烈火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这座铁牢……
等风停雨歇,水草消减之后,这群因为刚刚的斗法战战兢兢的水手和船工们才一个个的冒出了头,补船的补船,舀水的舀水。
李道士则跟旁边仍有余悸的周老实唧唧歪歪:“东街的裁缝质量就是差,才淋了半天的雨,道袍上面绘制的图形就烂掉了,这三贯钱的水准,看起来还不如我家的石榴姐呢,咦?冯老兄你们那边也搞定了,人保住了吧?”
冯二郎的表情阴沉如水,好半晌才道:“两个妖怪都逃走了。”
“啥?!”
本来情况一切如六扇门的算计,蛤五落入了铁牢中,又被烈火烧的惨叫连连,它的妖气攻击根本无法破坏铁牢,就在几人认为又能抓住一只五通神的时候,那蛤蟆怪不知施了甚办法,只见一道黄光闪过,那牢笼竟被炸出了一个开口,两个妖怪趁势钻入了水中。
“等等,精铁打造的降妖文字,怎么会被妖怪给打破?”李道士更加不解,虽说抓鬼降妖,道家才是专业,但是这墨门可是号称能治一切术,通一切技,虽不想承认,但人家抓妖的手段也的确是有一手;不是说妖怪打不破降妖文字,只是以它的道行,实在不像是有这水准的。
“虽然在火光中看不准切,但是我好像看到,那蛤五在打破囚笼的时候,手上捏着一枚印章——”
两人互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被盗窃的官印。
“不是吧,”李道士喃喃道,要真是如他所想,那麻烦可就大了。
天地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有妖怪,自然就有除妖的手段,有魔头,也就有镇魔的方法;有道士,自然也有各种禁忌,乃至污秽道术的本事。
但有两种东西是比较无解的,一种是横扫天下、王朝鼎立时的龙气,另一种是太平盛世时的官气,别说是妖魔鬼怪了,就连天上的神仙都未必能挡的住,当初老曹挟天子而令诸侯,他号令的就真的只是诸侯吗?
道士不吃惊对方用什么妖术邪法控制官印,甚至是为己所用;他忌惮的是其中的含义,官气不是想收就收的,只有****之时官气横流,方才有机会,不然任你本事多大都不行。
也就是说,莲花教已经开始造反了?那它的目标是什么,不会还是洛都吧?
“该死,此行功亏一篑了!”冯二郎这个偶像兼实力派忍不住一拍栏杆,气道。
“倒也不是什么都没赚到,”李道士斜了对方一眼,“这边不还有条金钱鱼嘛。”
冯二郎这才注意,甲板上躺着一条桌面大的斑点鱼,背部高高隆起,像极了只有洛水中才生长一种小水鱼,只不过要放大数十倍,而且更奇特的是,它的腮部多了两只婴儿也似的小手。
半个时辰前,道士用朱砂雨水破了对方的水莽草妖术后,连忙催动重瞳天眼,果不其然,在融化的水莽草丛中发现了一股水妖之气;而且不知何故,这条大鱼居然还在附近逡巡,一点都没有撤退的企图。
面对这种打不过还不跑的货色,李道士当然不会客气,太极模式下,他对于天地自然的联系已经达到了一种十分紧密的地步,平常施展不出的本事,现在就未必了。
先是装模作样的移到了对方附近,然后果断一个开道咒把水浪给分开,然后吹起一股狂风,架风踏浪,瞬间就扑了过去;青城法印上的仙光逼迫对方化作原形,然后不顾及阴阳气的损耗,三道追雷连续劈下来,直接把对方打的血槽放空,当即game-over。
估计对方也没有想到,会有道士施展符咒和法术跟吃饭喝水那样的快,这五通神中的钱三当即就在这里报销了。
冯二郎又惊又喜,急道:“总算是有所得,不算是白忙一场了!”
李道士倒是无所谓,他的道家从业资格考试考六十分和一百分其实没多大区别,过关就行;按照他在行动中的贡献度,只要这冯二郎不乱报战功,获得玄都司的资格证还是有把握的,只是见这位过于激动,便忍不住泼冷水。
“冯小哥,你要明白,这些家伙既然能摸到这里来,就说明我们的逃跑路线被对方知道了,那蛤五和钱三是水怪,所以这次才只有它们来,等他们知道自己一个兄弟被杀,一个兄弟被打的半死,你觉的他们会怎么办?”
“而且,官印是花二偷的,现在却落在蛤五的手上,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大营
当初太祖凭一介布衣辗转东南,兵锋所过之处,几无不克,最后于燕王九战九合,定鼎九州,囊括海内,立下大业。
能有此功绩,除了太祖的家世、心性、天赋外,还因为手下名将如云,谋臣如雨,最倚为根本的,就是麾下精锐之师——江南大营。
可是随着一统天下之后,本朝的战略重心逐渐向外移,太宗时期,又曾抽调营中精锐北上,加上江南的繁华如水,百年无战事,军备想不松懈都不行了。
先帝在位时期,曾有心励精图治一番,将江南大营一拆为四,分别驻守徐州、合肥、宁国、福州,并与边军定期轮换,然先帝早崩,为此朝堂还惹出一番腥风血雨、诸子夺嫡,这一善政也就渐渐落了空处。
如今江南无战兵,见了血的官兵比会飞的老母猪一样罕见,军事之衰弱,可想而知;有士人这般描述,‘……不像军队,形同市集,吃喝玩乐,娼赌酒乐俱全。’
如今老营的所在地徐州卫,层层拒马、高大的营门、架在营墙的床弩、礌石、滚木,看着还像是样子,但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用过了,虽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松松垮垮的,看不出威势来。
“七哥儿,晚上开赌不?”
“那是自然,叫上辎重营的那几个,这些家伙们个个肥的流油,不宰上几刀怎么行。”
那七哥儿忽然神情一凝,只见在距离大营的百十丈外,三三两两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这些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要么老,要么小,总共七八十人左右。
“这些都是河南来的难民?不是说情况已经好转了吗,难道又是哪个贪官儿隐瞒灾情?”
“丢两支箭下去,跑到大军门口来乞讨,真是会玩花样!”
随着七哥儿的一声令下,四五支箭歪歪扭扭的射了下去,有的还没有插在地面上,那群‘灾民’们只顿了顿,依旧低头弓腰的往前,仿佛没看见一般。
“七哥儿,继续射?”
这七哥儿好歹是个步兵都头,今天恰好轮到他守值,没想到竟然碰上这等子麻烦事,顿时火冒三丈,回头就是一脚:“射!你能射的准吗?真要闹出人命来了,指挥使还不扒了我的这层皮!”
“你!去给我找胡瘸子来,就说是有乱民扰营,让他给我调个马队过来赶人;他要是跟你要好处,你就说,欠你家七哥的钱就不要还了!这群饿不死晒不杀的鸟乞丐,做的什么鸟乱!!”
好在七哥的面子还是有的,大概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营门内烟尘四起,吆喝怪叫声中,一行二十人左右的骑兵就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个跛脚的汉子,盔甲歪歪斜斜的披着,停也不停,大吼一声:“给爷们开门,放吊桥!”
守门的士卒这才慌忙做事,有的嘀咕:“不就是四条腿嘛,有什么好神气的,这马肥的都能吃了。”
“老七,说好的,欠的钱免了,你还得在酒楼里定上一桌八珍八素的席面,酒肉要管够啊!”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答应了?你欠老子的都有大三十两了。”七哥儿踩着墙垛就开始骂。
“那是只给老子的补偿,你总不能让我们兄弟白跑一趟!你老七还要不要脸了?”
“胡瘸子你这是坐地起价……”
吵吵闹闹间,‘咣当’一声响,吊桥落了下来,不过为了防御特意开挖出的壕沟里,被晒的只剩下不到半寸厚的水深,谈妥了条件后,马蹄交错间,这伙骑兵就冲了出去。
这兵油子打仗不行,这欺负百姓来可是一等一的本事,胡瘸子看着这些孤儿寡母,不屑的笑出了声,怕是还没等自己冲到面前,就一个个吓的尿裤子了吧。
这骑兵再烂也是骑兵,冲起来的威势还是有的,只不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像是呆住了,半点动作都无。
‘难道是被吓傻了?’胡瘸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缰绳一扯,右手麻利的抽出马鞭,先是甩了个鞭花,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顿时恼羞成怒,披头盖脸就抽了下去。
‘啪’‘啪’‘啪’
连续抽了三下,对方竟然纹丝不动,胡瘸子这才感觉到了不对,这马鞭的力道他清楚,绝对是能让自己手下的小子‘嗷嗷’叫半天的那种,手下意识的慢了半拍,对面那妇人猛的一抬头,露出那皮开肉绽,恶鬼一样的面孔,一把捞住了对方的鞭尾。
胡瘸子只感觉对面好像有两个壮汉同时使劲,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从马鞍上扯了下来,那盔甲连同身子的重量砸地,顿时摔了个头晕眼花,铁盔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才抬起头,就见对方泼妇骂街一样的打法,手掌和指甲径直对他脸上抽挠,但配合着对方的力量和速度,就像是用铁钳子和石头块来回砸一样。
这一下下的,鼻梁先是被抽断,然后嘴巴里的牙齿也被敲出个十几颗来,眼圈又红又肿,生死关头,这个屠夫出身的马队教官也被激出了血性;脑袋直接往对方拳头上一撞,趁机拔出了腰间铁剑,‘撕拉’一声,刺入对方的胸口。
对方眼中的疯狂这才消减,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脸上竟露出慈悲的笑容,“真空家乡,莲花老母,极乐往生,永得自在。”
胡瘸子抹了把血污,竟听不出附近的声响,耳朵被打爆了?刚想抽出铁剑,这老妇生命的最后竟然又绽放出了火花,往前一扑,直接让剑身刺了个通透,然后猛的甩出了胳膊,如铜锤敲锣,‘咣当’一声响,只这一下,半个脑袋的骨头都被打裂开了,残留的意识让他扫了一圈,二十多个同袍,几乎躺了满地。
而对方的伤亡是——两个?
他看的不清晰,但在营墙上的七哥儿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对面那群‘老弱妇孺’简直是如豺狼般凶狠,熊罴般有力,有的甚至直接连人带马的撞翻,而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悍不畏死,只要不是刺中要害,无论是什么伤势,都完全不当回事。
这是信仰的力量,或者说,信仰加妖法的力量!
“拉上吊桥!敲锣鼓,有贼人打、打上门来了!!”在七哥儿凄厉的叫喊声中,视野尽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脑袋上几乎同时裹上了道白巾,而与先前老弱妇孺不通的是,这一次以男丁居多,多数拿着刀枪,其中不少还是披甲执锐之辈!
“老祖,营门已经被占了。”
“现在的官兵,简直是不堪一击,”红巾老祖坐在一头骡子上,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那是多亏了老祖您的法水!”
“昔黄帝战蚩尤不胜,夜祝于天,七日之内,上天敕九天玄女、六丁六甲、金篆玉篆天印真文、龙章妙诀;此后传之大禹,种种法术重新刻录,为《九天玉女隐书》,始皇得之,改名为《金锁王钥匙》,张良时,则称之《黄石公秘书》,茅天师名为《金书玉篆》,袁天罡取名《石函记》。”
“上代老祖得其中残篇,增补之,为天书二卷,如今之世,合该我教大兴!”
桃花江沿岸,在一座山庙中,李道人正烧香默祝,九宫的方位上各摆了九碗水,深浅不同,而在四周,更是挂上了刀、剑、枪,锏等武器。
道士左手云印,右手剑诀,步斗升罡,口中咒语念念不断,把旁边的周老实看的是晕头转向,最后实在忍不住,道:“道长,我们都待在这儿三个时辰了,对方还不来,是不是可以收功了。”
“不来岂不是更好,等六扇门接应的人过来了,我们不就安全了,别废话,快给道爷加水!”李道士头也不回的道。
“哦哦,好,”周老实连忙拿过一个水壶,每碗都加了同样的分量,然后就蹲在一旁,不知是何故,这水蒸发的速度倒是快。
李道士继续做法事,其间瞅了对方一眼,见他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不由暗骂,道爷我步罡踏斗还累呢,你丫好意思唧唧歪歪!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道士等人知道那五通神很有可能在陆地上会袭击自己一行人,干脆兵分两路,大船不靠岸,继续顺着桃花江向下,对方除了蛤五外,应该都是没有水上能力的。
而另一批人则是借助夜色乘着小舟上岸,在岸边找了个破庙先行住下,如果对方不来最好,明日就会有六扇门江南分舵的人手接应,而来的话也绝不讨好,自己已经挖好了坑等对方跳!
子时已过,就连道士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不过随即一声‘叮铃铃’的声响就把他瞬间惊醒,是捉妖铃铛在响!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兵刃撞击的声响,而且响起了哨子声,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李道士连忙开始念咒。
“演底白雾,霭霭来临,先迷日月,后塞乾坤。山山生气,水水升腾,蒸!”
随着语毕,九只碗上中的水顿时化作大量的白雾,正好罩住了整座小庙范围,然后道士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神奇的感应,仿佛这雾气就是自己意识的延伸,但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
有人,应该是十个左右闯入了破庙的范围,正与埋伏着六扇门人交手中;但其中没有五通神,他的重瞳天眼透过层层雾气,并没有感受到妖气。
但问题是,六扇门的高级大手们,除了像是冯二郎这种的佼佼者外,貌似、居然还打不过人家?我去!各位打手哥哥,道爷本来是让你们辅助我的,但现在你们有貌似变猪队友的嫌疑啊!
他当然不能任由这些人被杀,这门九宫白雾起刀阵,他们就是移动的阵眼,阵眼要是被破,阵法也就被破了。
“走乾字位,”其中有两个快要坚持不住的六扇门精英如蒙大赦,连忙往雾气中一钻,那两个持钢刀的大汉忙往同个方向冲去,结果却是扑了个空;开玩笑,一个不能改变方位的阵法,怎么能算得上是好阵法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阵势
在桃花江上,李道士通过《天青宝册》,接连摄取了花二和金三的妖气,册中自然又有分化,但跟得到《玄黄炼丹术小解》时的情况相似,除了四张冒着绿光的纸页外,还有一张却是泛着红光。
李道士毫无疑问的选择了第二项,在毛功曹处讹了一通后,他暂时不缺符篆和法术,而且他也想知道,绿光代表符术、黄光代表丹术、那红光代表的又是什么。
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阵法!
法坛、祭台,那都是道家沟通天地时必备的工具,但是道家真正能够连天通地,甚至改变一方区域的地火风水,最后用到的还是阵法。
道家的阵法,有人阵、器阵、物阵和风水阵之分,这门九宫白雾起刀阵,就是人阵和器阵的分支之一。
道士前后左后挂着的可不是玩具,那是六扇门锐卒用的真家伙,每一口少说都沾上了三四条人命,而只有这些染血的兵器,才有资格做压阵起煞的器具。
“风雾迷刀,铡!”
随着道士的声音,那挂在他前后左右的刀剑纷纷摇动着,‘哗哗哗’的作响,那刚刚冲入雾气中的钢刀大汉身上‘噗噗噗’的几声,竟炸开了好几团血雾,但二人依旧面色木然,只拿着刀在雾气之中徘徊。
我去,这两哥们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这都可以!李道士表示相当吃惊,这可是正常的人类啊!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半点反应都无?连忙以重瞳天眼观之,只见他们体内的生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挥发着,大概是常人的三四倍,所以说,这是一种自残的本事?
见其中有几个已经快摸到他的身边了,连忙踩坎宫和艮宫,转中宫,白雾在悄悄的转动间,这也能迷惑人的感官,前以为后,左以为右,使得这些人远离了自己想要去的方向。
‘既然一对一不是对手,那就给你们多送来几个!’
“坤字位!”
等那两个受伤的钢刀大汉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某个位置时,迎接他们的是六个精锐布成的刀阵,好汉难敌四手,很快,这两个家伙就被斩成了肉泥。
道士接下来连连调动方位,给自己人创造出以多打少的机会,这些打手哥哥们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把这些像是磕了药的家伙连连枭首;不过也不是一帆风顺,其中有一个居然大喝出声:“老母显灵,赐我神功!头带铁帽,身穿铁甲,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然后武器再斩到他的身上,居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最多留下一道道白痕,好在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随即就倒在了冯二郎的刀下;不过这把道士都吓了一跳,神打术啊!这貌似还是咱们道家的高级本领,道爷自己都不会呢!
好在对方似乎只是学了个皮毛,真要是给他请神上身,道士说不得就要撒丫子开溜了。
正当李道士上中下路四处carry全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浑然没注意有不少青蛙蟾蜍类的小生物已经爬到了自己的附近,好在九宫白雾起刀阵有护主的能力,‘噗’‘噗’‘噗’纷纷落下,把这些小玩意射穿了身子,道士这才惊醒,“要糟!被人发现了总阵眼!”
无论是哪一种阵势,都有被破解的方法,这是你紊乱阴阳五行的必然代价,而这九宫白雾起刀阵的要害就在于每一次施展雾刀术的时候,刀枪晃动的声音,那是连浓雾都无法遮掩的,这就是命门要害!!
而与此同时,阵中突然响起了群马嘶鸣的声音,然后一匹匹透明的骏马冲入雾气中,目标正是破庙中心的道士!
“来的好,正好试试你的道行!”李道士冷笑一声,将手一拍,大喝道:“演底白雾,霭霭来临,先迷日月,后塞乾坤。刀轮逆转,绝辟群魔!!”
那挂在半空中的刀具晃荡声更加急促,然后方圆数亩的雾气通通化作了转动的刀轮,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几乎同时碾压过来,这些骏马瞬间被搅成粉碎!
破庙外,大汉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嘴里呸出一团血水,那旁边的蛤五连忙担心道:“大哥,你受伤了?”
马一狞笑几声:“但也破了对方的阵法,”果不其然,白雾释放出这一击后,也渐渐的溃散开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影。
“来,一起去看看,杀了我三弟,又把我家老二弄成痴傻的,是哪家的道人!”
“道人,还是道童有趣些,”旁边一个男扮女装的妖异男子媚笑道。
马一、白四、蛤五,五通神之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破庙中,就像是它们每一次作凶犯案一样,要的就是光明正大,要的就是穷凶极恶!
白雾散开间,李道士飘飘若仙的站在了庙中,附近的刀剑口口插在地上,都要决战了,怎么得也要有股逼格范儿。
“原来是个细皮嫩肉的道士,”白四露出的眼光差点让道士忍不住捂屁股,说好的高手对决呢?怎么给道爷弄个变态过来!
“就是你吗?”站在中间的长发恶汉冷冷道。
这才有点感觉,道士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正是贫道,阁下就是五通神的大哥吧,看样子你是来报仇的,我有个建议啊,单挑怎么样?”
马一怒极反笑:“你——”
“动手!”道士突然叫道,开玩笑!不管是群殴还是单挑,道爷向来喜欢人多欺负人少的。
顿时四面抛下五六张隐藏的捕妖网,正正好往三妖头上罩去,道士满以为就算不会一举端掉对方,也会使得它们手忙脚乱,却没想到那白四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半人半鹿,四蹄连点,点出一朵朵白云,化作云墙把这些网给弹了开来。
半人半妖的家伙,居然会施展道术?就算你的本体是只鹿也太奇怪了吧?
李道士来不及吐槽,大口一张,一道狂风卷过,白云瞬间被吹散了开;而在这时,那马一已经欺身到了面前,这家伙是半人半马,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狞笑一声,他所知道的道人,只要近身了那还不如普通兵将。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砸出去,道士手一翻,金光护体符当即发动,金光大力神的神像显化出,直接把对方给挡了开,道士的重瞳天眼虽然不能减慢动作,但是那么一大坨的妖气扑过来,他再没反应那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风出巽方,飞电烁烁,电刀出鞘!”
李道士直接施展了混合符术,扬沙术+飞雷神咒+带煞的刀剑,地面上插着的武器带着电光通通射了过去,天雷乃辟邪神物,刀兵乃含煞利器,二者合一,就连两妖都不敢硬挡。
白四面色一变,当即驾云而逃,可是蛤五就没这个好机会了,蛤蟆精的速度本就不快,加上之前还受的火伤,连忙将月牙铲舞的虎虎生风,满以为可以抵挡一二;谁知刚敲开其中一口雷剑,两肩瞬间被电的发麻,沉如千斤,剩下的三四口全都插入了对方的身上,降魔雷光炸的它浑身直颤,口吐黑血。
“老五!!”
有道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李道士早就盯着了这家伙,尤其是在太极模式下,思虑是出乎意料的敏捷,不仅开了金光护体,脚踏大禹辟虎狼步,连连躲避马一的凶猛攻击,这家伙的输出再强,打不到也是没辙。
李道士的目标很明显了,就是先弄死这蛤五,那白四连忙四蹄生风,连飞带跑的过来相助,然而道士猛的转头,重瞳中爆发出一股蛮荒凶狠的气息,整个人好似化作了一条摇头摆尾的巨龙,水缸大的金目居高临下。
鹿类本就胆小,这半鹿半妖也是一样,哪怕它是个变态,当即尖叫一声,竟然不进反退,给道士露出了最好的机会。
“天辅丙木,雷光化生。斗枢降灵,变化用之。八卦通神,九州皆惊。水部束首,火怪灭形。愿降妙气,流布九清。急急如律令!”
随着道士的大喝,青城法印重重的拍在了对方的脑门上,为防事情有变,阴阳气毫不保留的倾泻而下,那蛤五惨叫一声,直接被砸的脑浆迸裂,就连魂魄都被彻底震碎了,这一击的威力可想而知!
“老五,老四!!”马一目呲欲裂,怒瞪着自家兄弟,刚刚要不是它的退让,道士本该没有机会一击必杀的。
白四却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想到刚刚自己的表现,又想到老大的残暴个性,加上刚刚被震慑的余悸;慌乱之中,这家伙居然掉头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这种表现却是面前两位都没有预料到的,道士是大喜,虽然他在太极模式下,即战力是大增,但一个打三个这种伪小boss级别的,着实压力太大,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有猪队友;而马一则是又怒又惊,同样也没想到有这一遭。
在破庙外,月光之下,正蹲坐着一位赤发上冲、须眉似火的金甲恶神,正迷恋的看着手上的巾帕,又摸又捏的,就差用嘴去舔了;眼见庙里的妖气越发暗淡,其中有道妖气竟还跑了出来,这才把手帕揣入甲内,嘴里还在嘀咕:“这道人,把本将这个雷司功曹当成什么了!好生可恶!”
那白四正心惊胆战的逃跑间,浑然没注意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已经从它的背后升起,天边正好飘过一朵乌云,遮住了月光,连续的闷雷声同样遮住了地上的动静……(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局势
据六扇门在江南各地的分舵、驻点、秘密基地收回的情报,莲花教匪,不,此刻已经该叫做白巾军了,气势正如烈火燎原,从安徽举事,一路向南,先后攻破了常县、湖县、嘉兴、永昌、杭州、梅州等二十八县和九府。
兵锋所过之处,几无不克,三日攻一城,七日克一府,杀劣绅、诛豪强、铲恶霸,分钱粮,宣传教义,教徒以滚雪球的速度增大,从原来的不到五千人,现在扩张到了将近十万,并分为十六渠帅,五方良将,各领数千到万人不止。
一时间,真空家乡,莲花老母的口号响遍了整个江南,徽省、浙省、苏省尽皆沦陷,民不敢出家,官兵不敢出城。
这也多亏了本朝土地兼并还未到严重的地步,不然这些数字还要番上几番,但饶是如此,除了江南六府外,少有没被兵祸所波及的;所谓的太平之世时爆发教门起义,在历史并非没有记载,如明之唐赛儿,清之刘之协、王聪儿,但在这个世界上,尚属首次。
距离起义时间还不到一个半月,江南各地纷纷沦陷,江南四卫,徐州卫、合肥卫、宁国卫竟然在起义发生阶段就被乱军攻陷,军械、兵粮、弓弩、枪刀尽皆落入敌手,也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白巾军的气焰。
几乎所有人都惊掉了眼珠,难道官兵还不比民强?因为在极少数的县城中,百姓与捕丁、衙役齐心合作,是有挡住白巾军的攻城的(那时从江南三大营中得来的武器还没有被分发下去)。
江南震动!朝廷震动!天下震动!!
就连天天嗑药,将近三年多未理朝政的皇帝老儿这些天来也是起个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最大的兴趣爱好都暂时放下了,各省官兵纷纷调动,湖南总兵宗之望、江州指挥使戴可、定波侯柳成,纷纷领着数千、上万的官兵南下,京营、湘军、北军都在调兵遣将;据说边军也有换防的迹象,具体如何,还要看这些部队接下来的战果。
“这他娘的不科学,一点都不科学!!”
路上,李道士发了不止十次的恼骚,起义军正常的流程,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天灾**、官逼民反——杀官造反——纠集同伙、罪犯,抢劫几个小城,招上几批难民——地方官兵来剿,无效——朝廷招抚,继续无效——起义军势大,各地纷纷响应——朝廷大军围剿,败之,造反之势顿消,然后被分段分批的消灭,未败(或是保存了大部分实力),僵持个几年十几年,那就是群雄割鹿的局面,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但问题是这白巾军怎么这么吊?居然直接跳过流程,开局阶段就打了大龙,灭了江南三大营;道士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些家伙们到底是怎么赢的,就靠着那几百上千个信徒,和那些锄头和粪叉?虽说江南无战兵,但是这战斗力再渣也不能渣到这个地步啊,好歹是摸过枪动过刀的啊,这年头又没有大烟。
所以说,现在情况就尴尬了,江南的兵源直接枯竭,各地官兵只有防守之能(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绝无攻击之力,而且朝廷大军开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赶到的,整个东南地区,居然任由起义军开地盘、加兵力,开挂模式都没有你们这么顺的好吧!
“道长,我们就这么跟六扇门的那群官爷们分开吗?”周老实忍不住问,这些消息都还是冯二郎这些人告诉他们的,也想让他们(主要是道士)和自己等人一起回去共商大计。
“废话,道士我忙着搬家,哪有功夫理他们,骑快点!呕~~”
好在桃花江属于长江下游,靠海的那一面,在江南腹地,暂时还没见到白巾军的痕迹,但是路上已能看到大批的难民,拖家带口,神情惶惶;但好歹还算是有衣遮体,有干粮果腹。
有道是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江南大营木桩子上,那插着的几千上万个人头,最起码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些兵老爷们暂时没工夫祸害逃难百姓了;而莲花教有粮食、宰大户、抢土豪,加上普度众生的教义,除了强制要求入教和征兵外,杀百姓的倒真是不多。
只不过此教教门虽多,教义却都是偏向佛门,一时之间,江南各地光头党大盛。
等道士吐了快有十几次的时候,二人一马终于看到了洛都的城墙,以及那门口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逃难的灾民,数十个持枪拿刀的官兵们正堵在门口,好半天才放行一人,二人顿时傻眼!
“道长,怎么办?”
“道爷怎么知道怎么办!不对,咱们这也算是公干的啊,你好歹也是衙门捕头,难道非得要排队?插啊!”
周老实恍然大悟,两个人拼死拼活好半天,期间道士被撞了不知多少下,两只胳膊都快肿了,这才挤到了门口,“放行!我们是奉府尹之命执行任务的!”
“可有衙门文书?”
“这、这是秘密任务,”周老实慌忙解释:“你们随便找个捕快问问就知道了,大家都认得俺!”
好在老实人虽然经常被人欺负,时常拿来顶锅,但是人缘倒是不错,还未等兵卒们开口,城墙上就有人道:“这不是老周嘛,放行放行!这可是我们衙门口的人!”
“他们不是城里的守军,”刚进门,周老实就小声道。
“道爷看着也不像,”李道士回道,守城士卒的鸟样他又不是没见过,而刚刚的精瘦汉子,手上肩上满是老茧,一看就是真把式。
“道长,你是真的准备走了吗?”路上,周老实终于忍不住问。
“废话,这群信教的开挂一样的表现,谁知道洛都能守多久,能撤的还不赶紧撤!”
等道士连赶带跑赶回自己李府的时候,就见府上多了十几位陌生面孔,有道家打扮的,有侠客装的,有俊男美女,最后竟然还有一大一小两和尚!?不知道道爷现在一看见和尚就头疼吗?
道士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这些人的主意,而且他现在的模样可不大好,衣服又脏又乱,头发跟抹油似的,面如锅底灰,不要笑,你要是刚打完架,再狂奔个一天一夜,吐个十几个来回的,你也是这德行。
似乎有人在打招呼,但是道士没注意,只是扯着嗓子喊:“丑娘呢?人呢?!”
然后从后院就窜出来一道小身影,满脸都是笑容,就要抱上来。
“好了好了,下次再抱,道爷床底下有个包袱,把它拿着,然后叫上姐姐和丑娘,没毛驴子拉到密室里,有荒草养着,几个月也死不了,还记得城西的马行吗?就是杏花楼东拐角的那家,道爷在那里早就订好了两辆马车,在那里等我!”
见丑娘乖乖点头后,道士才松了口气,他还忙着呢,刚跑到门口,就听得和尚道:“施主请慢——”
“我慢你个大头鬼,你们这些秃驴能不能给道爷省点心?造反专业户啊你们!”道士现在也不管对方大乘还是小乘,密宗还是禅宗,总之只要是造反的,十次有八次总能跟他们扯上关系,明教、白莲教、净空、拳教等等,不管里面有多少真和尚和假和尚,但总有些说不明讲不清的关系。
道家在这方面还是挺有优越感的,至少没有人扛着三清老祖的招牌去扯旗子,好吧,李道士又间歇性的无视张角三兄弟,反正跟他们又不是很熟。
“阿弥陀佛,咳咳,施主——”和尚露出尴尬的表情,刚想解释,对方早就不见了。
‘咚’的一声响,董家宅子大门被道士一脚踹开,包子脸丫鬟神色慌忙的拿了根棍子跑出来,见了道士顿时松了口气,叉着腰叫道:“还以为是什么地痞无赖呢,没想到是你这个大流氓!”
“好了好了,没时间跟你斗嘴,赶紧收拾衣物,道爷带你们跑路!”
“跑路,什么意思?”
“道爷我拜托你啊!有点常识好不好,十万乱兵就要打过来,现在不撤以后想撤都撤不了了!”
“可是我和妇人一介女流,外面又无亲属,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小鱼担心道。
“所以不还有我在嘛,船我都买好了!就等着撤退了!”
“好好,你去叫夫人,我去准备!”小鱼这个女管家好歹有点见识,连忙回屋收拾金银地契等贵重物品。
道士又跑到董氏的闺房,这位大美妇果不其然,又在跪拜观音娘娘,拜托你啊!这种情况,上面这位姐是不管事的!
“道长,你怎么来了?”
“别废话了,跟我走!”
董氏似乎是会错了意,脸上刷的一下变的通红,结结巴巴道:“妾、妾身是未亡人,名声不好,而且这不大好,心里还没想好……”
“逃命还有什么想的!”李道士见对方还在纠结,直接一把把对方抗在肩上,大美妇猝不及防下,还要挣扎,‘啪’‘啪’‘啪’;屁股上挨了几下,顿时红着脸不作声了。
‘真是的,不打不听话,’道士牛气哄哄的想,逃命的时候也不忘占便宜,手感真好!
“妾身,妾身自己走就行了。”
等到了院子口,就见包子脸扛着个比人高的包裹,正艰难的移动着,道士差点崩溃,大姐,我们是来逃难的,不是出去旅游的。
然后终于拖拖拉拉的坐上了马车,丑娘稀奇的看着眼前的大姐姐和小姐姐,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跟自己一起。
结果还没走到一半,马车‘吱’的一下又停了下来,只见苗三四和她的浑家小凤红正拦在路边,“师兄,我想了一下,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好了,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师兄弟只要合力……”
“别废话,快上车!”
路过王府的时候,道士心里挣扎了良久,还是决定不通知薇哥儿,老王毕竟是个大官儿,跟在他后面应该比自己这边要安全,而且在自己和人家什么关系,顶多是哥们,人家未必能够相信自己。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薇哥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没有大美妇和小萝莉重要。
等隐隐可见西城门的时候,道士碰上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那个总是想把自己拖下水的司马兄。(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城门(扑街求订阅)
“不要走了,白巾军肆虐,江上的水盗跟着猖獗,现在走,危险程度不比待在城里要低,”司马追凶恳切的道,这段时间,洛都竟罕见的萧条起来,整条街上都见不到什么行人。
“司马兄,有句话说的好,宁可站着死,不可坐着生,道爷的想法是,宁可冒着风险逃,也不想以后无机会可逃;道不同,不相为谋,麻烦老兄你稍稍挪开步,道爷我这拖家带口的,真不方便跟你玩谍战。”
“你留下来,这洛都就多了些保住的希望,城内家家户户,哪一条不都是性命!”
“我后面的那几位家眷可也是性命,道爷的水平也就只能保护那几位了,所以说,你懂的。”
“像你这样的胆小怕事之徒,司马大哥就不要跟他罗嗦了,直接放行便是,我就不信凭借我们上清派的力量,保不住这座城!”不知何时,先前所见的那个美少年站在墙头,满脸的不屑。
“哇,这位小帅哥讲的好有道理,而且还是上清派的耶!道家三大派啊!有他们在,那些个乱兵教匪还不跟土鸡瓦狗一样,被‘刷刷’的搞定了,司马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道爷改天再请你喝茶!”
道士面色不变,直接驾着马车从对方旁边绕了过去,没走几步,就见后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猛的回头,就见司马兄跟个章鱼博士似的,周遭的锁链不下数十根,开口道:“在你离开之前,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呦呵,司马兄这告别方式有点古龙味啊!道爷喜欢,最重要的是,李道士不用担心对方添堵了;心情放松之下,难得的战意盎然,直接开启英雄模式,不对,是太极模式!
此去一别,不知今生有无机会再见,就让我看看,这天下第一名捕,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玉清有敕,威震龙庭。五雷电雹,袪役天丁。风雨混混,雷曜奔星!”随着道士的咒声,一团团水汽被凝聚而成,但在他的控制下,并没凝云结雨,反倒是聚在身边,紧接着又将脚尖一转,直接勾勒出一张道术圈,“飞电烁烁,扬风无停,通真变化,反捕凶敌!”
神雷同样没有劈向敌人,反而砸入了水中,水电相生,这团水电顿时光芒大涨;而与此同时,命门、肝穴、肺穴、三焦穴、胸穴,尤其是肺穴,迸发出强大的人体电流。
道士猛的把手掌拍了进去,“五气合一,镇妖除魔!!”
这团水汽瞬间大涨,融化变形,最后竟化作一张巨掌,指指有柱粗,电光雷鸣,直接盖了过去,“司马兄!让你尝尝道爷的如来神掌!!咦?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道士虽然在吐槽,但是这强大的混合符术可是汹涌猛烈的罩了过去。
那个围观的少年当即色变,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胆小怕事的无名道人,施展出来的符术的威力竟不逊于上乘符篆,居然隐约能带动天地异象;更令他吃惊的是,对方刚刚制符的速度,似乎只在几息之间?
“此人眼有神光,看来是开了天眼了!”站在他旁边,那个面容俏丽,一成不染的佳人开口道。
“师姐!”少年彻底震惊了。
旁人都如此想,而在声势中间的司马追凶的感受更是可想而知,没想当初自己一招制服的小道士,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倒退了三步,手上却多了一白一黑两口宝镜,镜面所过之处,**雷电无不消减。
“这是阴阳家的看家宝贝两仪镜,能分正反,断五行,司马居然现在就用上了!”师姐感叹。
‘最讨厌这种一言不合就出装备的,’李道士各种嫉妒,然后果断掐指变幻,那掌中居然‘淅淅沥沥’的降下了雨水,司马一时不差,被淋到了一些,顿时电光顺着连绵雨水绽出,电速何其快也,当即使得他闷哼一声,不得不使出了看见本事,在手掌上写出了一个古篆的‘土’字,一拍地面,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李道士纳闷的想,紧接着一条又一条锁链从泥土中射出,正好化作一座囚笼,像是六扇门的鬼口铁牢,只不过上面刻的不是降妖文字,而是六畜浊书!
六畜者,马、牛、羊、豕、犬、鸡,此乃世间浊气所化,道士顿时感到自身与外界的联系消失了,就连点敕过的黄纸,都仿佛失了灵性。
毫无疑问,这是墨家开发出来,专门对付道士的本事了;奇淫技巧神马的,道爷最讨厌了。道士一时间也没了法子,好吧,司马兄不愧是司马兄,自己还要差上不少啊。
不过,上一次被你一招撂倒,这一次能跟你拼上几个回合;下一次嘛,就是道爷我逆袭的时候了!道士向来很有阿q精神。
锁链在‘哗哗’声中,复又缩了下去,司马追凶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后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李道士同样面无表情,怎么看都有一股浓浓的西门吹雪vs叶孤城的即视感,自我感觉都帅爆了,也不知道后面的董氏有没有看到,绝对能拉升好感度的。
好吧,跑路要紧,道士帅不过三秒,就连忙爬上马车,下午出城,晚上就能登上船,顺着洛水一路往下,不过一个月道爷就能到福州了,白巾军再牛叉,暂时也打不到那里了吧。
“江宁布政司有令,从今日起,城门暂时封闭,无论官职、爵位、钱财大小多少,具是不得外出,违令者,斩!!!”
随着‘咣当’一声,高大的铜门合上,十来根铁销插死在了缝隙中,周遭十数张弩,在城墙上闪着寒光,战乱时节,一切以军情为准!
道士当即就orz了,就差不到三十丈,就差不到三十丈!!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两扇门关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是自己去找人的时候再快一点,要不是跟司马兄打斗耽误的时间,等等!这家伙在这个时间,这个节点,正好堵在自己的面前,要说是巧合,道士说什么也不会相信,难道,这是个阴谋?
说好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呢?说好的古龙式告别呢?说好的英雄惜英雄呢?骗子,都是骗子!司马追凶,道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蒙面男!你等着!你等着!道爷我、我练成金丹后再来找你算账!!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苗三四忍不住问。
“还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剩下的,等光头党来再说吧,”道士满脸的消沉,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信任,道爷我不就想跑个路嘛,怎么就这么难呢?
而在洛都的三百里外,一只混合了马队、光头党、甲兵、难民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往前进发,队伍的中间是各种巨大的攻城的器具,巢车、木幔、临冲、撞车、壕桥、投石车。
在这四周,是各个头裹白巾的白巾军头目,个个体型彪悍,骑着高头大马,而在他们中间,是一行婆罗门僧人举着幡花,他们后面是几辆佛车,那红巾老祖和正教使就坐在其中。
“想不到举事如此顺利,区区数月,就已占有天下之五一!”正教使忍不住道。
“江南百年无兵事,我们只是占了便宜而已,昏君虽然当朝,但是朝廷的几路兵马同样不容小觑。”
“石赵二佛帅在永安与戴可对峙,湘军则困于我部九渠帅的龙门阵中,唯一可虑的,就是定波侯柳成,山东乃我教门根基所在,到今为止,居然无一人发现对方的行军路线。”
“都不是甚大事,只要堵住长江天险,边军都是北人,会浮水的不多,水战和陆战又是两码事,漕帮的人能拉来多少条船?”
“据说不下百艘。”
“继续让教众征收,用不了的就烧掉,能拖延多少时间就拖延时间。”
“江南之精华在于六府,六府心腹在洛都,只要洛都一破,五府便可顺势而下,当年吴国因此而兴,我教基业同样可成;到时决战之地就非战场,而在庙堂之上了。”
“但是据线报,那王老贼近来正在频频调遣江南腹地的可战兵马汇聚洛都,似乎对于苏州、杭州、淞江、嘉兴等地的得失并不在意,我们是否先占了这其余五府,得其粮草、人马,再围攻洛都?”
“你若是这般想便上了那王老贼的当了,洛都乃八水之交,一旦官兵南下,它的所在就如喉中之刺,随时可与北军夹击我教大军,就算我等暂时占住了地方,根基全无,兵力分散,照样会被对方分散击破。”
“王老贼可是积年老将,他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宁失一路,不失一角,这是棋盘的规矩。”
正教使眼光扫了一圈后,忽然低声道:“教主现在都不露面,我怕时间一久,领兵佛将和各路渠帅们会有贰心。”
“历朝历代的王朝顶替都非是刀兵能决定的,我们要建立人间佛国,首先朝廷要自乱阵脚才行。”
红发老祖掀开窗布一角,只见外面法帜林立,枪戟如雨,声势浩大,几乎看不到大军的尾部,黑压压的一片,而且短短时间内,已有几分天书中记载的军阵的模样,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向上看,只见这大军气息汇聚,天空中隐见火烧云的色彩,其中甚至还有一道道高大的身影落于云间。
王朝更迭,受惠的不仅仅是野心家,还有天上的毛神和野神,天道在人道之上,但也依附着人道,天庭的规矩是不许插手人间的纷争;但是谁都知道,每次改朝换代,都有一批新神上位,神仙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
江南四卫,只有福州卫是在白巾之乱中保存完好的,他们跟其他三卫不同的是,除了福州水师常年对付海贼,保持了一定战力外,有人在前一天给浙省总督胡部成通风报信也起到了一定的积极因素。
“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回家省亲的状元郎竟然能文能武,混入教匪的队伍中窃取情报,提前通知本官,不然险些酿成大祸!”
“大人过誉了,”站在堂下的余书生,不,现在该是余状元恭谨的回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参军(转圈求订阅)
“……那小将唤作双枪赵三郎,长的是英俊潇洒,能文能武,若不是家中有老母要服侍,今科的状元郎指不定花落谁家呢;自打白巾贼攻克宁国卫之后,他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马俊,人更俊,那对面的白巾渠首持着一口丧门剑,只斗了不到三个回合,就被那三郎削去了脑袋,那三郎又勒马持枪,英姿赫赫,顿时吓退了那伙白巾乱军。”
“你可拉倒吧,那赵三郎要是真这么牛,宁国卫也不用被白巾军追杀百里了,还江南唯一可战之兵呢,道爷差点就信了,”宁国尚武,多有子弟兵加入此卫,在本朝的名声就跟杨家将、细柳营一般,号称是将门虎子,但是经历一战,那名声都被踩出屎来了,武行人的武艺再牛,在战阵也施展不出来,完全不是一个打法。
“可是街面上都在这么传,你个道士足不出户,天天赖在我们家里,懂个什么?”包子脸丫鬟不服气的道。
“街面上的话你也能信?我们蒋`公歼敌数千万,不也照样泛舟出海了嘛。”
“蒋`公又是谁?”
“那可是一代枭雄,就相当于开国前的燕王,你不懂,”李道士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董氏的闺床上,董夫人就坐在旁边,细心的挑着葡萄,然后送到了对方的嘴边,满脸笑意的看着二人在斗嘴。
包子脸看不过去了,道:“夫人你不要对他这么好,这就是个色胚子,天天住我家的,吃我家的,还经常调戏您,要是看您的面子,小鱼我早就用笤帚把他给打出去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寡妇人家的又没有男丁,万一碰到什么歹人恶徒怎么办?你没听说东街的黄家,昨天不就是遭了贼,差点儿子都被偷了,道爷我可是不辞辛劳,日夜守护着你们呢。”
“你也就这点本事,”包子脸嘀咕,虽然这家伙胆小又无赖,但是实话实说,有他在身边倒的确有些安全感,好吧,顶多一两丝,不能再多了。
“家中怎么办?”董氏问,现在她不叫人李道长了,但也不好唤其他的名字,也拒绝了对方建议的‘李哥哥’‘亲爱的’之类的称呼,干脆直呼其名,表面陌生,其实隐形关系可是迈上一大步。
“还能怎么办,被一伙恶客占据呗,”李道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俊俏少年、美女师姐、大小和尚,都是那司马贱人请来的帮手,名头一个比一个大,不是上清派的弟子,就是某某散仙的徒弟,反正就是托关系请来的各种打手,通过天眼暗查,其中至少有一半,法力跟自己差不多,或是高上几许。
你都有这么多牛叉的npc相助了,自个儿玩守城游戏不就得了,干嘛非拉着道爷不放,就因为道爷长的比你帅啊!
“李施主有礼,”门口忽然走来一个小和尚,这小光头法号知信,和他师傅知德都是被司马贱人忽悠过来的,不过他师傅的法力深如渊海,跟上清派的师姐一样,都是道士自己都看不出深浅的货色。
而且这个小和尚的佛力在身后隐约成卍字,佛光盎然,居然跟自己都差不多,这才几岁啊,打出生就开始做和尚了?道爷才一点都不嫉妒。
“不去,”李道士嘴一撇,这小家伙不知最近是哪条筋坏了,或者说是得到司马贱人的指使,天天来骚扰他;拜托,道爷我府上都快成你们的秘密基地了,还要怎样?真要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问题是你耳朵也不长啊!
“嘿嘿,这一次,你想不去都不行了!”那个俊俏少年居然也跟了过来,得意洋洋,这家伙名叫白蝉,据说是昆仑派某个高人的徒弟,道士也不怎么关心,高人是有多高,能有我师傅老头高吗?他老人家都成仙了!
“凭啥?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李道士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昨天居然还向他挑战,开玩笑!你以为你是司马贱人啊,道爷我专打小学生的好吧,一套混合符术下来,差点没把人家揍哭了。
白蝉顿时脸色涨的通红,道:“要不是你偷袭,我、我怎么会败下阵来,符篆还没绘制好你就打来,这不公平!”
看来这上清派的弟子,智商普遍有问题啊,道士哼哼道,“符没制好,说明你基本功不扎实,打不过道爷,说明你水平不行,就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要是你,早就抹脖子上吊得了,省的给你师傅师姐丢人。”
要是单论嘴皮子功夫,别说人间了,灵空仙界都找不到几个对手,白蝉这小子天天跟一群老头混,哪能是跟道士比,刚想气的要掉头就走,忽然冷笑一声:“我看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布政司衙门下令,为守城计,每家每户,凡家有丁壮者,须抽调一员,保土卫家,当在今朝!”
“啥?”李道士叫道,洛都十几万户人家,一抽就是大十万,老王你这是要飙啊!
“司马大哥说了,他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只要——”
“等等,别只要了,没了张屠夫,道爷还不吃带毛猪了啊,你去市面上打听打听我青城道长的名声,道爷我混的那么好,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你开玩笑呢!”
白蝉最终还是被道士气走了,知信小和尚忍不住道:“李施主还是考虑考虑吧。”
李道士是真的要考虑考虑了,真要是抽壮丁,他李府可就他自己一个汉子,想不上都不行,战事期间,刑律一律从严,他可不想被莫名的砍了脑袋;但是真要上战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被人弄死就不提了,要是一不小心弄死了个别人,那天雷马上就能劈下来,他可不想像上一个倒霉鬼一样,短命的不能再短命。
这一下子,旁边的两女人也忍不住焦急起来,董氏急道:“他身子骨不好,战场上刀兵无眼,弄不好真要出人命的!”说完就急着抹泪。
“……”李道士无语,身子骨不好,这是夸咱还是骂咱呢。
还是包子脸实在,跺脚道:“老爷在身前好歹有些关系,我小鱼拉下这张脸面替你求求人,看看能不能免了这层兵役。”
李道士这时还是挺感动的,看来没白关心大美妇和小美妞啊,关键时候可是真心为咱着想,不过越是关键的时候,男人可就越不能怂,连忙干咳两声:“别太小瞧了道爷,这隔壁老王,不对,太傅王大人跟咱的关系可好了,这免不免也就一句话的事,你们这是瞎操个什么心,你们家夫人做一次寡妇就够了,怎么会让她做第二次呢。”
这话一出,董氏顿时又羞又臊,连担心也顾不上了,连忙躲到旁边屋子,果然是胸越大智商越低,这么容易就被转移了话题。
倒是小鱼欲言又止:“你不要逞能,这又不是逞能的事,要是真不行的话,上战场也要躲的远远的,保命第一!”
李道士斜眼:“你之前不还是说,那赵三郎多么厉害,多么威猛,你就不想道爷像他那样?”
“那哪能一样呢,就跟你们男人们总喜欢讨论哪家的姑娘风骚一样,但要是自家媳妇,要求可不就恰恰相反了嘛。”
还是这姑娘实在啊,道爷就喜欢实在人,突然问:“话说,要是你们家夫人嫁过来了,小鱼你是不是也得陪`睡啊?”
“滚!!!”
隔壁老王现在可是洛都的军政一把手,想要走后门,找谁都不好使,于是乎,道士决定直接就找他!
有句话说的好,最苦不过府县同衙,这府尹要是和县令在同一区域办公,那县令妥妥的就成了受气包、出气筒;但有道是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老王现在的官职是江南巡抚,下辖江宁布政司,统筹军、吏、民、税,尤其是国难当头,更是一言堂;原本的府衙,现在成了老王的办公地点,至于府尹,不知道还在哪里窝着呢。
老王的部下都是老兵,效率自不用说,就连道士给的例钱都没要,不过片刻,就把他请了进去。
这衙门口现在是大变了样,到处都是头盔铁甲的兵将,个个人高马大,充斥着一股肃杀气息,通过天眼,道士甚至还看到有几个老将头顶煞气成云,毫无疑问,那都是积年宿将,不知下令砍过多少人头的那种,这种人往往是鬼魅的克星,猛鬼都不会去招惹的存在。
不都说江南无战兵,三大营都被挑了,老王哪里收集来的这些猛人?道士最后在那张大的城防图前看到了老王,身穿狮口铜心铠,头盖飞兽盔,腰间还挂着一口大剑,颔下长须齐胸,白发激扬,精神抖擞,这不妥妥的黄忠嘛!
黄忠,不对,老王跟旁边的文吏们不知为了什么事说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转头道:“李小友,此来所为何事?”
道爷其实是来走后门,免兵役的,这话要是说出口,绝对会被老王拉入黑名单,而且是永久的那种,所以他在路上就想好了,上前一步,挺胸抬头:“国家有难,我这方外之人也义不容辞,不知王大人与贫道之前的约定可还有效用?”
老王讶然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露出赞赏的表情,“只要是为朝廷办事,本官说的话随时都有效,道长的心意本官明白了。”
这就完了?李道士眨眨眼,不是这时老王应该问上一句‘道长可有退敌良策吗?’然后他才好继续忽悠啊,这跟话本演义里面讲的不一样啊!
“道长稍等,本官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老王似乎很忙,衙门口的文吏时不时的跑过来,口中冒出的字眼都是‘粮秣、城墙、存油、箭矢、木料’等字样,打仗打的是后勤,看来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正当道士百无聊赖之际,忽然对方衙门口传来敲鼓的声响,响声如奔马;这貌似是鸣冤鼓,但现在却是用来通报军情,这个阶段,敲这鼓的唯一用处——
“来的正好!”老王大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旁边的兵将面色同时一变,白巾贼来了!!
道士目瞪口呆,来的这么快?道爷我心里还没准备好呢!
谁知老王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李道长也一起去看看吧。”
不去行不行?道爷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军阵
等道士跟着这伙人顺着马道上了城墙时,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惊呆,不仅仅是千丈外,那看似无边无际的白巾军、骑兵、佛旗、甲兵、以及各种高大的攻城武器;更有的就是城墙外也变了样。
原本早已拆掉一大半的瓮城又被建了起来,还没修补完全的地方填满了拒马和檑木,而且在城墙东西角左右的方位,两座寨子拔地而起,下面用砖石擂了一圈,上面才是圆木搭建的结构,床弩、弓箭、抛石机、檑木、铁球圈了一片,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巨大的群攻性武器。
而且这两座高塔正好建在护城河的两个对角上,无论是填河也好渡河也罢,这些玩意恐怕会给对方相当的好看;老王是土木专业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啊!
“不愧是墨家的钜子塔,果然牢若金汤!”
“当初两万土司叛军,就是在四座塔下寸进不得,被耗到大军来援为止。”
“二十年了,若不是王尚书,不,现在是王太傅的信件,老夫还真以为自己会老死在床榻上呢,如今马革裹尸,痛快!!”
道士总算明白了,这些老家伙都是二十年前西南土司叛乱,老王亲率的老军官,这老小子似乎早有准备,难道又是司马贱人通知的?
有道是人马过万,无边无际,这十万之众,就像是操场紧急集合的学生们,再增加个几十倍,差不多就有点样子了,当然气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能比的那种。
本来道士以为,白巾军的装备除了少数精锐外,其他的都应该跟难民一样,但没想到,除了中间的一小半人马个个披甲执锐外,附庸部队最低也是有一刀一盾,最次的也是有根长枪,而且身穿厚布衣衫,脚扎绑腿,看样子还算是精神,半点没有逃荒的样子。
这模样,怎么比官兵还像官兵?十有八?九得多亏了三大营的贡献,而且如今这风调雨顺的,这粮食也不缺乏,打土豪、杀豪强,钱同样不缺,有钱有粮有地有兵器,除了少了块朝廷的牌子外,那基本上就是正规军了。
只不过对面的教匪们个个头扎白巾,很有种宗教的氛围,然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中分开,‘轰隆轰隆’声中,一座十来丈的木制大佛缓缓的被推了上来,正好顶在护城河前,佛头正好高过城墙,三头九臂,每个佛头的表情都很诡异,贪、嗔、痴,唯独没有喜乐,灰黑色的眼珠直视着众将官,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庞大的念经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声震云霄,大半个洛都几乎都听见了动静,无论豪门贵胄,还是小门小户,家家户户都露出了恐慌的表情,白巾贼来了!!!
‘这佛像有问题!’李道士暗想,在他的天眼中,一股股灰气从军阵中传出,最后融入了佛像里,莫名的感觉从心底生出,害怕、恐惧、怯懦,这一感觉刚冒头就被道士体内的阴阳气给镇压了,但是他分明从其他官兵,尤其是新兵的眼神中看出了这种情绪。
江南什么不多,就是没见过血的新兵多。
“拿老夫的弓箭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暴喝,原来是老王发飙了!睁目握拳,一副老黄忠要射箭的架势。
李道士精神一振,这老家伙难道就是传说中古代那种百发百中的神箭手?看他那熟练的姿势,标准的角度,以及青筋直冒的老手,难道他的目标就是那尊大佛?这要是钉在佛脑袋上面,必定能降对方的气势!
那熟牛筋做成的弓弦在‘嘎吱’‘嘎吱’作响,老王气如斗牛,手一松,竟然发出‘崩’的一声炸响!
好箭!
真是好箭!!
但是,这箭射到那边去了?
李道士在佛身上扫了半天,硬是没看到半点这箭矢的痕迹,反倒是在护城河岸的一块大石上,看到了还在颤抖的箭羽。
“……”
老王,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这么大的佛像,就算你射不中头,你好歹也射个其他部位给我们交差啊,射不准你别射啊!现在倒好,你这一箭下去,敌方士气+30,我方士气-30。
估计老王也是没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到底比不上信平君啊。”
信平君就是廉颇,传说这老家伙晚年能吃一斗米、十斤肉,开铁胎弓,看来人与人之间,老家伙与老家伙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
自己人看在老大的面子上不好搭腔,对面的白巾贼们就没有这个顾忌了,顷刻间笑成一团,更过分的是从中军跑出一个黑脸大汉,指着城墙作捧腹大笑状,然后还颠颠的冲到护城河边,想要把那支箭给拔出来,这就有点当面打脸的意思。
城墙上的老流氓们纷纷叫骂,那大汉听若不觉一般,而且已在射程范围之内,不少士卒各种抛射、直射,但是这家伙用盾牌挡着,身上的盔甲又厚重,就算射的中,也被铁片给弹了开来,甚至有好几支被他空手给接住了,反应倒是快。
看他的身手和打扮,应该是白巾军大头目,甚至是渠帅也不是没可能。
正当老王脸黑如锅底的时候,有个青年将领忽然躬身,“大人。”
“你试一试,”老王点了点头,这个面目普通的青年在这伙老将官中,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位,面目普通,但眼珠子却一个大一个小,看起来很是古怪。
更古怪的是他的箭簇,居然是青铜材质的,这都什么年代用的玩意了,然后又见他从腰间掏出了几个瓶子,摸了点黑血红粉在上面;道士只能确定其中一种是鸡血。
这黑面大汉拔出了那支箭,高举着跑了回来,然后当着双方人的面,一把折断,大吼一声:“莲花老佛,真空家乡!”
“莲花老佛,真空家乡!”
“莲花老佛,真空家乡!”
“莲花老佛,真空家乡!”
在这些嘈杂的声响中,却有一道极细微的声音传到道士耳朵里,“精精灵灵,赫赫长生,通天达地,道气氤氲,天心正法祭通灵,急急敕旨,赏罚分明,弓矢应念,神人合心,吾今用射,火速奉行!”
黑影一闪而逝,对面的大汉似有所觉一般,猛的抬起盾牌,可惜‘砰’‘砰’两声促响,黑影接连凿穿铁盾、头盔,箭尖紧接着穿透头盖骨,把这家伙钉在了佛腿上,脑门上拇指大的洞口,双目凸起,死不瞑目。
叫嚣声戛然而止!
白巾军十六渠帅之黑面儿,射落于阵前!
老王老脸皮厚,抚须微微一笑:“果不出本官所料。”随即向号令兵点了点头,随着有规律的鼓声响起,一排床弩‘嘭’的一声射了过去,虽然没扎上几个人,但也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不是说白巾军到了马上就要攻城,就算人家都是信徒,不需要物质奖励,十万人的吃喝拉撒睡总是要解决的,搭帐篷的撘帐篷,开灶的开灶,还有堆土堤的堆土堤,云梯、巢车这些相对简单的攻城工具,也是需要临时搭建,这总要耗费两三天的功夫,不然城墙那么高,你还真能飞上去啊。
李道士还在震惊于刚才的那一箭中,狙击枪都没有这么猛的啊,而且在对方的声音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不同于道家的法力和邪魔外道的气息,更像是重瞳双眼给自己的感觉。
一定要跟这大小眼搞好关系,要是把他惹毛了蹲草丛里狙道爷怎么办?狙击手向来是很危险的啊!
“道人,道人,王大人问你话呢。”
“嗯,你讲什么?”李道士如梦初醒,满脸的无辜,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跟着大部队又回到了衙门口。
书吏满脸黑线,道:“大人问你,愿居何职?”心里却在嘀咕,大人为何会对这道人如此好,居然司中职位任他挑选。
“呃,这个让贫道想一想啊。”
“……”
前线部队道士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本来他在来的路上都想好了,凭着自己的嘴炮,不对,是口舌之利先忽悠住老王,混个幕僚或者是军师当当,但是现在看来,貌似出了一点偏差。
在古代的战争中,攻城和守城都算是比较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前者是拿人命填,后者是拿命挡,谁狠的谁赢;完全没有那种挥挥羽毛扇,排兵布阵或是调兵遣将来的潇洒牛叉。
但是这只是道士的个人想法,就连孙子这种军事大家都说过,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攻城算是最有难度的一件事。
这种难度不在于互相的算计和挖坑,而是靠真本事说话,而用到实务上就是,如果道士现在担任幕僚,只能干两种活,第一种就是后勤,粮秣、兵器、箭矢、檑木、滚油,这些玩意的征集和分配,相当于现代的采购加会计的活儿,一旦战事打响,幕僚系统那是得日夜加班加点,忙的跟狗一样。
还有一种就相当于军事参谋,看似是军师,但干的也是苦活累活儿,而且更加危险,就是根据前线战场的需要,临时调配物资,指挥着摆放鹿角木、分配箭矢、修城墙、后方各种新造的守城器具的运送和摆放。
虽然说大方向是由前线将领掌控,但你负责的是现场调度和安排,往往人家一句话,你估计就要跑断腿,万一哪段城墙塌了,乱军涌上来,你也就game-over了;虽然说本朝的读书人地位高,但那也仅限于有功名的,佐吏和书吏大多是没有考取功名的,被将领斥责打骂那是常有的事,尤其是战时,被砍了没人管。
你娘的,貌似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坑啊,道士心中暗骂,虽然说这比当壮丁伙夫要强,还算是有点技术含量,但也是各种坑比;这年头,安全第一,道爷我这么精贵的人,怎么能干这么不精贵的活儿。
心思电转,有没有一种不用操心战场,而且还能起大用的活儿,关键是没什么危险,最好能做五休二的那种。
貌似还真的有啊!!
李道士连忙把心中所想告知老王,这老流氓起先不解,但是越听越是点头,最后干脆道:“这事便交由你负责,本官派遣人手供你指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李菩萨(三更求订阅)
“我爹是员外,我爹是员外!你们不能逼着我当兵,哪年都没有这样的规矩!我要去府衙告你们!”
“现在就是带你去府衙,”几个老兵冷着脸,老拳毫不客气的砸了几下,那少爷顿时不吭声了,跟条死狗一样被拖走了。
“我是秀才,我有生员名额,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孔孟门生!”
“秀才,那就是能写会画咯,后面正缺你这种人敲算盘。”又被拖走了一个。
这些老兵可不是衙门口那些混吃混喝的衙役捕快们,都是跟随老王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老伙计,再危险的场面都见识过,这才哪跟哪儿啊。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就可以横行无忌了,洛都的达官显贵、皇亲贵胄多了去,真要惹急了,你个江南巡抚算个什么鸟官,还不都是我老朱家的家奴!但是这股最大的势力不仅没有抵抗,反而有粮的捐粮,有人的捐人,反正家奴那么多,死几个根本不算个事。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群平常跟葛朗台一样的权贵阶层之所以表现的比顺民还顺民,主要是城外的光头党太凶猛。
如果白巾贼只是类似于闯王之类的造反角色,他们顶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表示两不相帮,如果乱军势大,少不得还要暗暗下注一番,说不定就是个泼天富贵;而且新生的造反势力也需要拉拢权贵阶层巩固统治,只要不自找麻烦,基本上也不会得罪他们。
但是问题是城外的那群光头党专门杀官员、宰土豪,已经算是恶名远扬了,这要是被打破了城,他们这群江南最大的土豪士绅还能讨的了好?钱财没了是小,性命没了是大。
当年那曾国藩搞团练、建湘军的时候,那些个士绅们一个个比见了红?军的老乡还亲,哭爹喊娘的要求捐钱捐人,还不是因为太平天国把他们弄的高?潮不断。要死要活。
所以说,老王也是掐准了这些人的命脉,才敢这样下狠手,不然同时得罪了官僚系统和贵族阶层,官再大名气再大都不管用,王安石、张居正就是最好的例子,商鞅、王莽也是不错的反面教材。
“我师兄是青城道长,我师兄是青城道长!你们不能这样做!”两个老兵正揪着一个麻杆也似的青年人,听了他的叫喊,彼此古怪的看了一眼,他们抓了那么多的青壮,有说爹是地主的,有说长辈是当官的、有说哥哥是财主的,唯独这一个,叫的居然是师兄?这、这也太奇葩了。
“别说你师兄是道人了,就算你师兄是天上的仙人,那都不顶用!”
“谁说不管用的?”
“师兄!!”
随着苗三四惊喜的表情,李道士悠悠然的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队兵卒,手一动,一块玉佩显了出来,上面刻了个斗大的王字,“奉江南巡抚老王、王老大人之命,军情紧急,特意让贫道权机行事,这个人,咱要带走!”
那两个老兵互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一礼后掉头就走,不管这道人有什么任务,他们跟随老王多年,不会连他随身携带的玉佩都认不出来。
“师兄你都不知道,这些人简直是六亲不认!给他们银子都不好使,脑子通通坏掉了!”苗三四后怕道,又上下打量了道士几眼,“师兄你当官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是想咒我被雷劈死不成,道爷有官职吗?有品阶吗?咱这是为朝廷服务、为百姓谋活路好吧,当什么官,俗气!”李道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天空,这才没好气的道。
“对对对,是师弟的口误,那不知师兄你现在受了什么好差遣,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做什么都不安生,”苗三四嬉笑道,一见到师兄,他就知道有大腿可抱了。
“跟我来,我们的事儿还多着呢。”
半个时辰后,苗三四一脚踹开了赵家医馆的大门,挺胸叠肚,十足的二狗子样,跟之前差点吓尿了的表情截然相反,“奉布政司衙门之令,现征用你们馆里所有的药材、学徒、还有郎中你!”
赵老郎中目瞪口呆:“可是、可是哪位将军病了,要老小儿前去医治?”
“非也,非也,接下来要你治病的人可多着呢,”李道士微笑道。
这种情况在洛都街面上的各个医馆、药铺、药材店中上演着,甚至是街面上卖狗皮膏药的,通通被道士给抓了个光。
干这些事的目的其实很明显,就是建一个仿现代的后方军事医院,治疗伤病、保护卫生、制造良好的恢复条件。
李道士不清楚古代的军医制度,料想应该是有的,往往是战事频繁的时间段出现的可能性越高,但问题是江南都百年无战事了,就算以前有,现在百分之九十也荒废掉了;虽然单论医术水平,道士比不上任何一个跌打郎中,但是关于卫生知识、保洁手段、护理学、康复心理学,那绝对是能把这群土著甩好几条街去。
他虽不知洛都城内的可战之兵有多少,但料想也不会很多,老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兵丁来,他又没有随身系统;所以他用来说服对方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保存兵力,无论是守城也好,还是接下来的反击也好,都是需要老兵种子的。
强征过来的十万壮丁,数量说是好听,未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真正有胆子上战场的十中有一就不错了。
道士还知道曾经有个外国牛人叫做南丁格尔,在克里米亚战争中,通过她的努力,硬是把死亡率从42%硬生生的降到了2.2%,这还是现代战争,从理论上来说,古代战争的伤残率比较高,但致死率反而并不高,砍死人也是要技巧的;所以说,道爷有信心创造一个更大的奇迹!
观音菩萨算什么,道爷我可是要做万家生佛的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道士除了忙着给这些老郎中和小学徒传授基本医护知识外,就是在收集各种酒水,虽然现在没时间提炼酒精了,但烧一烧的话,还是有杀菌作用的;其实麻沸散的效果应该更好,但问题是这属于高级秘方,别说人家郎中不会了,会也不会轻易传授的。
战争终于在第三天打响了,没有喊杀连天,没有各路炮响,只有朱雀和青龙大道上不断运送的箭矢、沸粪、檑木和大石;以及——从墙上运回来的各种伤兵,90%是箭伤,现在还远远没到白刃战的时候。
“道爷不管你们怎么校正骨头、怎么拔出箭头,所有手术的工具在用之前必须得消毒,伤口也是,啥叫消毒?道爷我教了这么多天白教了?”
“那些土豪们送来的仆役呢?道爷不是特意从衙门口要了十个,现在阳光正好,多洗几张床单,多晒几层被子,保证这些病员们每天的床单枕被都是干净的!”
“吃饭为什么要洗手?你吃饭不洗手,拉屎不洗手,你吃·食啊你!道爷的地盘,你就得听爷的,不服?向老王反映去!”
古代的医生其实地位并不高,对于现在扯着虎皮拉大旗的道士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管理,甭管听不听懂,先照做就是,什么道理?道爷说的话就是道理!不听话的出去打十个板子再来干活,咱可不跟你讲人权。
凭借着道士粗暴式的管理,这个小部门运转的还算顺利,其实最主要的问题不是郎中,也不是兵丁,这些家伙有人治疗就可以偷笑了,管他什么古怪规矩,遵守就是;最麻烦的是将官一级,这些兵官老爷可是经常砍人头的,一个个桀骜不驯的很。
不过道士也有法子对付他们,这临时医院的所在地是靠城墙的一处客栈,凭借着老王的脸面,没花多少功夫就盘下来了;附近还有两个小官的宅子,干脆也一齐征用了,硬的对付这些兵头头不好使,道士干脆来软的,两个宅子就专门用来伺候你们,军官特殊服务还不行嘛。
先是调过去几个老郎中,组成专家团队,然后又吩咐苗三四的浑家小凤红,让她找上十几个最近没活干的姐妹们,换上护士装重新上岗,只要教些护理常识就好了,连培训都不用培训,人家这方面可是专业的,表现好的话,附带也可以有其他服务内容哦~
就这样,一手硬,一手软,在四五天的磨合后,道士成功的让整个团队运转起来,声望也是‘刷刷刷’的往上涨,以前当兵的哪还有这待遇,受了伤自己处理处理就行了,真正当场死亡的不多,反倒是后来发炎感染的,那才叫一个痛苦折磨。
如今只要待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行,当然偶尔还是要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的;用那位道长的话来说,这叫做促进血液循环,加速体内新沉代谢,这一定是厉害的道家手段。
而且还听道长说,等王大人有空的时候,再给受伤致残的弟兄们争取一笔抚恤金,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抚恤金,但估摸着应该是跟金子有关,总归是个好处。
等苗三四熟悉这些俗务后,道士终于可以松了口气,有闲工夫开始算算了,第一天中箭的有33人,第二天就直接翻了一倍多,72人,这还是守城的,攻城的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怕是至少有四五倍吧。
不过在跟这些官兵吹牛打屁的过程中,道士也渐渐摸清楚了守城的局势,现在还算是在试探阶段,等耗的差不多估计就开始要四面强攻了。
不过坏消息也不是没有,那白巾军不知施的是甚法子,竟能驱使三大营中被俘虏的官兵当作炮灰,用来填河和操纵攻城器具,或是进攻危险的区域,这些天死的最多的就是他们。
这与驱民攻城不同,这些人似乎是心智被控制住,据说上头还特意下令抓了几个活的过来,结果发现他们根本不会思考,嘴里全都是‘莲花老佛,真空家乡’什么的,好在其他与常人无异,被刀剑攻击依旧会被杀死。
但是饶是如此,这也不禁让道士头皮发麻,光头党的洗脑本事都已经牛到这种地步了?这法子应该是不能常用或者是代价较大的吧,不然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堆出胜利来,他都能想象出漫山遍野的活尸攻城的场景。
貌似在城内也不安全,道士觉的有必要增加自己的一部分实力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包子(打滚求订阅)
五通神中的马一、白四、蛤五是在破庙里被李道士灭掉的,除了马一是在最后关头,被道士活活的耗死外,其他两个死的都比较早,尤其是白四,被老毛打的简直是不成人形,连妖形也不成了。
所以说,道士用《天青宝册》吸收对方的妖气魂魄,只收到了其中的一小半,蛤五同样如此,连魂魄都被道士拍碎了;但饶是如此,三个伪boss水准的浓厚妖气,也使得宝册演化出了三道符篆。
这些天道士忙的是昏天暗地,自然也没工夫去学习这些符术,如今有空闲了,自然在要好好练一练了。
三道泛着绿光的纸页显现,这玩意就跟抽奖似的,能抽到啥玩意完全看运气,道士在开奖前还特意祭祀了下师傅老头,让他老人家显显灵,你要不显灵的话,道爷我回头就把你牌子从青城山祠堂上摘下来!
结果运气真是不错,除了醒魂咒这个辅助符咒外,还有一个实用性很广的土星咒,以及最好的中乘符——召力士使者咒!
要说道士最想学的符术,那毫无疑问的是召唤咒了,可别忘了,在他干掉小虞山鬼母后,天庭可是赏赐了他一根法役仙骨,这玩意可是对此类符篆的威力有加成的。
而且《天青宝册》中的符篆可都是有讳令的,有讳令,就代表着召唤下来的天庭力士都能乖乖听话,而不是像老毛一样,各种听调不听宣;不过道士琢磨着,等他跟何三小姐恋情奸热之后,自己隔个十天半个月不鸟他,老毛估计就得跪下来唱征服,乖乖的把自己的密名和密字献出来了。
哼哼!道爷我可是从来不求人,一向都是等着他人来求自己的。
普通道士学习制作新符的时间,短则数天,长则数月,除了要看他自己的悟性外,道行、心态、修行的功法、与符本的契合程度等因素都要算在内,等级越高的符篆需要耗费的时间越长;不过道士有鱼龙太极图,就相当于小霸王学习机这样的高级辅助工具,仅仅是两天,就成功的把这三道符研究通透,加入到实战的豪华套餐中。
“我说,你瞎溜达什么溜达,有这闲功夫,不如帮你姑奶奶理理菜,没看到都忙不过来了嘛,”包子脸丫鬟插着腰,气呼呼的道。
“来了来了,小姑奶奶,”李道士赶紧小跑了过来,心里却在嘀咕,您这前两天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话说自从两天前,道士丢下了军医院的活儿,颠颠跑回了董家大宅子,董氏喜极而泣,就连包子脸也破天荒的给了他一个拥抱,搞的道士都有点小激动;结果不过几天,情况就变了样,对于自己的游手好闲,小鱼姑奶奶看的是格外不爽。
“今个儿米价居然又升了,哎!以往那米店给我董家的可都是最好的米,现在不仅价格翻了好几倍,就连给的米都是陈米,伙计还敢跟我口花花,气死姑奶奶了!!”包子脸丫鬟今天是分外的不爽,各种暴脾气。
道士本来想缩着尾巴做人,听了这话,神情不禁一动,道:“姑奶奶,不,小鱼啊,这打仗期间,道爷如果能帮你弄来上好的柴米油盐,还都是不要钱的,你怎么感谢我?”
“就你?”包子脸斜眼,“知不知道今天府尹家的管家就排在我后面,你官比府尹还大?”
“那不一样,官再大也是俗人,道爷我可是方外之人,”道士眼珠子一转:“我要是弄来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以身相许,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你先弄来了再说吧!”
过了半晌,道士偷偷摸摸的拉着包子脸跑进了自家李府,包子脸丫鬟相当的不耐烦:“干什么呢,姑奶奶还要给夫人做饭呢,现在都是些烂米剩菜,要是做的再不好,岂不是更倒了夫人的胃口,这责任你担当的起嘛!再说你这是回自己家,怎么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家中有贱人,不得不小心,”道士间谍也似的四处打量一番,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小鱼跑到当初王氏女的闺房,密室的入口。
“呦!你家还有密室呢,我们董家也有个,只不过你这个没我们家的大,啊!!”包子脸丫鬟正各种嫌弃,突然一声尖叫,两眼睁大,捂紧了嘴巴,只见眼前堆满了各种粮秣,跟小山也似的,旁边的油盐酱醋摆了满地,甚至有些瓜果菜蔬因为放的久了无人食用,有变质的倾向。
“别客气,自家人嘛,随便挑,随便选,就算是这仗打半年都有你吃的,”道士干咳了两声,满满的高富帅气质。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包子脸丫鬟提起小裙子,跟刚进城的小姑娘一样,左边抓上几个胡萝卜,右边扛个两斤白菜,还想拿袋米,呃——没拿动。
据不科学统计,包子脸型的姑娘,是最好的壁咚的对象,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珠,红润的小嘴唇,以及软软的性格,都能提高成功的要素。
于是乎,道士就这么试了,一把把妹子按在米袋上,然后低下了脑袋……
好吧,小鱼姑娘的性格并不柔软,反而是相当的泼辣,不然怎么维持偌大的董府,以及不让人欺负她们寡妇人家;不过,出于性格特点和职业习性,她对于英雄欧巴型的角色没多少好感,反倒是欣赏事业型男人,说的通俗些,能赚钱的。
李道士的出现,充分满足了她的需求,白手起家,有房(李府)有车(毛驴?),有钱有粮;虽然姑娘家总是凶巴巴的,但是对于道士,还是有一定的好感度的,不然道士勾搭董氏的时候,早就设下各种坑沟了,董氏再嫁人,她不也得跟着陪嫁么。
古代人不讲究送花送巧克力,道士用大量的物资把包子脸丫鬟的好感值成功的刷到了90,在这一刻,人姑娘家心动了。
所以说,对于道士的勾引,包子脸丫鬟不仅没有拒绝,而且还热情的回应,花前月下,哪里比的上柴米油盐酱醋茶啊,能满足这些的才是个好男人,嗯,眼前的就是!
唔,原来包子脸的各个部位都是包子形状的,脸颊是灌汤包,前面是中号肉包,后面是大号的香菇猪肉包,还都是买一增一的那种,不错,这很划算……
“李施主有礼了。”
“啊!”包子脸见有旁人过来,才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出来,一把推开道士,脸色红的像是红皮寿包。
啊啊啊啊啊啊!又是个小光头党!!师傅老头,别怪徒弟不听你的话,这次真的是要开杀戒了!!看在道爷弄死的是个秃驴的份上,您老人家就别劈雷了!!!
李道士怒火朝天,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小光头!给道爷个不杀你的理由!”
知信小和尚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凶悍的道士,差点没被吓尿,连话音都带着哭腔:“施、施主,小僧正在屋内参禅,天耳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还以为是遭了贼人,没想到是施主你,真的是没想到啊!”
“你小子没想到的还多着呢,知不知道道爷忍你们很久了!!”
“道士!”
道士还没来的及发飙,从楼上又‘扑腾扑腾’跑下一道小身影,正是好几天不见的丑娘,如冰水降温,顿时火气就降了下来,“来,让道爷看看,几天不见,我们家小丑娘有没有变漂亮,嗯,果然变漂亮了!”
“道士又骗人,”丑娘的大眼睛弯弯,嘟着小嘴,看起来心情很好。
小和尚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丑施主对我们可好了,每天的素斋都是她帮忙弄的,我们师徒心里十分感激——”
“什么个玩意!!”道士的声音瞬间高八度,火气更是爆裂,“不经过道爷同意,住道爷屋子也就算了,还敢指使道爷的侍女,当年老子西出函谷关化胡为佛,今天道爷必须好好教训你们这些个徒子徒孙!!”
“不是、不是施主,你听小僧解释——”小和尚腿都在抖,对面这施主太吓人了,脸色说变就变,比妖魔都要恐怖,师傅,这就是你说的劫难吗?
“不是的,他们对我很好的,”丑娘连忙拉住道士,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炔,闪着五色光芒,“看,这是上清派的姐姐在昆仑顶上采的明玉月,好漂亮的。”
我去,这宝贝灵气很重啊,李道士连忙挡住小和尚的视线,干咳了两声,“道爷我其实脾气很好的,对于那几位同道的到来也是十分欢迎,简直是让咱这李府蓬荜生辉啊,丑娘记得好好照顾人家,那个小和尚,你们其他人呢?”
“告施主,他们正在城墙附近施咒布法,城外的白莲教匪妖法惊人,不得不防。”
感情这些人还是在暗中帮助官兵啊,不过捕侯老头现在又没来,这些家伙到底在防范什么呢?
“好了好了,道爷我就是回来看看你,顺便跟你包子姐姐扛个几袋米回董家,没事咱就先撤了。”
“道士,你又要走啊!”丑娘不舍的道。
“没办法,司马贱人太阴险,道爷跟他走的近了,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你也要和他保持距离,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李施主——”
“你闭嘴!”道士面色又变,之前的账还没跟你算呢,道爷差点就攻陷城门,都被你丫的给破坏了。
等道士和包子脸手拉着手,后面还拖着各种粮食蔬菜,特像是回家的农村小夫妻,就见苗三四正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师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道爷这才离开几天啊,怎么又有篓子?是不是那些郎中没按照咱的规矩办事,抽他丫的啊!”
“不是的,有个伤重的都头硬是要上战场,怎么拉都拉不住,可是他浑身上下十几处创口,血流过多会死的!”倒不是说苗三四有多么尽责,只是一个都头要是因为医治不当死了,他也怕担责任啊。
“娼妓,不对,护士姑娘的服务都不管用?连特殊服务都不行?”李道士压低声音道。
“不行,人家把小凤红的姐妹们都摔出去了。”
“酒呢?给他来点酒,我们特意烧过的那种高度酒水,军汉不都好这口吗?”
“也不行啊,人家喝过之后不仅没醉,反而更想要打仗了。”
“还有这种奇葩?带我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