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白胖子(伤心求订阅)
等李道士赶到客栈附近的‘军官恢复中心’时,就听见里面各种瓶瓶罐罐的砸碎响声,还有一道大嗓门:“我要出战,我要出战!哪个腌臜泼才不许你家孙爷爷上阵的,给爷爷出来,一条镔铁棍敲死你家祖宗八代!”
孙爷爷,我还猪哥哥呢!道士进门,眼光扫了一圈,地面上到处都是瓦砾,中间是一个白大胖,上半身全是绷带,有些布带上还浸着血,一看就是伤口又崩开了,还真是个猪哥哥,只不过眼前这肥猪有点彪啊。
那旁边的老郎中正心惊胆战的躲在一旁,护士打扮的姐儿们也不敢靠近,见了道士都如看见救星,叽叽喳喳的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这胖子唤作孙非,是个北人都头,据说是某位老将的子侄,使的一手好棍棒,力气惊人,看着满身的肥肉,里面全是肌肉条。
而且这白胖子脾气急躁,刚醒来就吵着闹着要出战,这些人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不堪其扰,最后只得请自家领导来镇场面了。
这家伙,看着有点不对啊,道士皱皱眉,开了天眼,只见滚滚的火光正在他身前环绕,作汹汹燃烧状,火光中还夹杂着红色星光,星光中偶尔凝成一尊猪头红发的神像虚影,这异像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室火猪!?
我去,这难道是要天下大乱吗?道爷怎么又碰到一个二十八星宿转世,而且这室火猪可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有点不好搞啊!
“那个,胖将军,不是不让你去,是这个样子的,你伤势这样重,就算是上了城墙也得被人架下来,还不如好好养伤,等伤势轻一下再与白巾贼作战如何?”
“胡说!爷爷我精神着呢,要不是你们偷拿了我的铠甲和铁棍,孙爷早就敲光头去了!”
道士抽了抽嘴角,你敲光头道爷支持,但问题是你丫的现在星光罩体,就算是血流干了都没什么感觉;而且室火猪不像是箕水豹,星光爆裂,无有治伤之能,现在上战场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白胖子又哼哼了几声,突然开口:“你是他们的头儿?”
“贫道正是——”
李道士话还没说完,对方的白胖子就扑了过来,呦呵!请贼先擒王,套路很深嘛;道士二话不说,将苗三四往前一推,然后摸出法器钢笔做符,“北帝之宫,主帅天蓬。力士使者,速至坛中。令叩急速,符到即从。神兵队队,变化英雄。吞魔食鬼,剪恶除凶。敢违黑律,押至桑铜。收送黑狱,永劫无穷。沉沉长夜,剑刃刀锋。急急如律令!”
等白胖子把苗三四摔了个底朝天后,道士的符篆也已制好,轻轻一抖,符身上就飘出了一缕青烟,肉眼看不见之所在,光芒从天而降,化作三个十尺巨汉,身裹青巾,手如蒲扇,臂如树粗,秃着脑袋,只有后脑勺的部位扎了个小髻。
简而言之,就是大号的肌肉男,而且一来就是三个,这十有八?九有法役仙骨的加成,按照正常流程,两个就顶天了。
“把他给道爷按到床上去,”李道士打了个哈切,如是道。
众人只见那蛮横的白胖子凭空被提起,任他如何挣扎也是滴溜溜的往回飞,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大门‘砰’的一声关紧;在场众人又敬又畏的看着道士,这青城道长果然是有大神通!
哼,跟道爷玩硬的,你硬的过咱吗?
道士得瑟的走上了楼,只见那三个大号肌肉男正听话的把白胖子按在床上;沉默、老实、认真、有力,这就是天庭力士的性格。
虽然人家在天宫中只是最低一等的仆役,打扫卫生的那种,但那可是灵霄宝殿的仆役!就像是街面上的扫地大妈,少林藏经阁的扫地僧,虽然三者干的都是同一种活儿,但是其中档次能一样吗?
真要比力气,普通的神仙怕也不是这些青巾力士的对手。
“你这妖道!快快放了我!不然、不然——”
“不然你能怎地?”李道士撇撇嘴,“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那白胖子双目瞪的溜圆,但就是拿他没有法子,道士就喜欢看着对手咬牙切齿,但又对他无可奈何的表情。
还没等他继续撩拨对方几句,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道长,把法术收回去吧,孙都头由我来说服。”
李道士身上寒毛一炸,好似被苍鹰盯着一般,只见那大小眼正平静的望着他,手上还摩挲着箭头,这不是那个超级狙击手嘛;道士赶紧挤出热情的笑容:“那当然没问题,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也不知大小眼施的甚法子,不过片刻,这白胖子虽然表情依旧不服气,但也没有之前那种拼死上火线的气势了;还没等道士开口,‘嘭’的一声巨响,三人几乎同时一惊,等冲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颗磨盘大的青石砸在院门口,青石周围是满满的裂纹。
“投石车!白巾贼已经把护城河填完,开始攻城了!”大小眼终于面色一变,连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往城墙上的马道冲去;白胖子虽然跃跃欲试,最终还是不甘心的骂了两句。
只见厚实高大的城墙外,时不时的就会抛进一颗大石,小如人头,大似山岩,砸到路边上倒也罢了,若是落在人家中,少说就是一两条人命;道士甚至眼见一颗篮球大小的石块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一个正在院中遛弯的伤兵身上,连声闷哼都没有,那人的身子骨直接四分五裂,碎肉洒了一地。
李道士这才晃过神来,大吼道:“马上藏到角落里、墙边脚,别探头乱跑!!”
抛石机就是古代版的大炮,四面高大的城墙现在也好像虚置一般,无数大石头从天而降,天空的阴霾阴沉如水,城里到处都是哭喊之声,再无贵贱之分,直到这一刻,道士才意识到古代战争的残酷,要死人的,要死好多人的!
而在城外,除了将近五十架高大的抛石机在不停的运作外,巢车(一种专供观察敌情用的瞭望车,车上用坚木竖起两根长柱,上面是板屋夹层,可乘二人)挂了十几支,这还只是东城墙外的数目,整个洛都似乎都被一览无遗。
地面上,撞车(攻城门之用)、临冲(大型运兵车,高数丈,长数十丈,五层,配有机弩毒矢,枪戟刀矛等物)、木幔(掩体车,阻挡城墙上的箭石投掷物)等,各有十数几十辆,正冲过已被沙石包袋填满的护城河,蚁附瓮城(城门外的一圈城墙,用来进行防御的工事)。
而在未有被完全填满的水面上,一架架壕桥架起,大量的白巾贼正狂热的冲了上来,云梯数十上百架的架在城墙上,而墙垛中的官兵则用滚油、沸粪、弓箭进行还击,若是快爬到城墙头上时,少不得还要用牙拍扫下,那牙拍像是固定在墙垛上的大型狼牙棒,只要拍过去,那人身子就跟破布娃娃一样。
血水飞溅、乌烟瘴气、断肢残臂到处都是,伴随着各种惨叫声,洛都攻防战渐渐走向激烈。
老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好半晌才发号施令:“火!!”
特殊的鼓声响起,城墙上顿时推上了一座座木狮木虎木狼一样的器具,相同的是,这些猛兽的口嘴都是向下的,正好嵌在墙角上,而城墙本身的藏兵洞中同时推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孔,黑油点点滴滴的从中溢了出来,然后——火光大盛!!
上百条火柱同时喧嚣而出,几乎把整个城墙都给点燃,高温四起,那些刚冲到城墙边上的各种木制攻城器具顿时如遭重创,不知有多少个火人从云梯上惨叫着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熟人肉味道。
“墨家火油还有多少?”
“不足百桶。”
“停火,开城门,出马队。”
鼓声又变,变的短促而密集,东城墙的三道巨门几乎同一时间打开,十几个老将校,身着鳞甲,持枪拿刀,带着老王这些天好不容易凑成的江南骑兵,当头就扑了过去,叫杀声响声一片。
守城必野战,这不是说要与对方的正规军团硬对硬的拼杀一场,目标是在于毁掉对方的各种攻城器械,因为城墙始终就那么大,而只要有木工铁匠、有图纸、有人力,这些攻城器具就可以无止境的打造,直到把城墙的每个角落都堆满为止。
孙子兵法中有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此围并非仅仅是包围,更有围歼之意,而眼前就是围攻的手段;所以,要想守城,必须破围!
这些老将老兵们根本不管附近的白巾军,直扑对方的攻城器械,马上的油罐、酒罐纷纷砸出,继而引燃,若是在碰上了聚百之众的白巾贼,当即冲散,厮杀不是目的,驱逐才是根本。
战场之上,除非一方劣势已显,人总是杀不完了。
“还是太差!”老王在城墙上看着这局面,忍不住扼腕,刚开始还好,但时间一久,这些东拼西凑的骑兵们就有些难以指挥了,有的贪功,去杀落单的白巾贼,有的马术不精,掉了队,有的甚至蠢到下马去搜刮钱财,下了马的骑兵,跟步兵能有什么区别?整个战场上都乱糟糟的一片,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战术目的。
若是换作二十年前他练出的那支燕营,甚至是现在的边军,都能完成自己的目的,甚至还可以趁势在对方大阵中搅乱一番,而现在出城门不到五里就这样了;再放出去,绝对是收不回来的。
“再等半柱香时间,鸣鼓收兵吧,”老王叹了口气,有种说不出的疲惫,结果他话刚说出口,忽然神情一动,掐指几下,“不对,风水有变,水东木南土西金北,水强土旺,祸乱风声,气生云雾,华池倒转!不好,马上收兵!!”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乌云已盖城顶,顷刻间大雨如注,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着;而对面的大阵层层分开,一队队整齐的白巾贼跑了出来,这些人身着厚甲,头戴铜盔虎面,手持厚刀大斧,数里间竟都不减其速。
老王当即色变,“江南大营的虎浮屠!!”(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互斗(流泪求订阅)
两百年前,太祖皇帝争霸天下,能压服各路诸侯,攻城略地,翻山跨水,最后南人北上,与燕王逐鹿,靠的就是麾下的江南大营;而江南大营中,有一种最精锐的部队,就是虎浮屠!
这虎浮屠又称敢死营,兵卒身披三层铁甲,手持大刀巨斧,脚下河西大马;所过之处,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天下骁锐!
该营的取材标准也是最高的,首先要求就是身高八尺,能开三石弓(两百斤以上臂力),髀肉(大腿)如鼓;在那老弱妇孺皆不能存的乱世中,江南大营的十几万悍卒,也只选了不到两千人,跟魏之虎豹骑,晋之北府兵、唐之陌刀手、玄甲铁骑,辽之铁鹞子一样,都是天下大乱时才能练出的超级精锐。
但是这些部队的宿命也都是相仿的,都是随着国家的版图扩张,或是王朝的定鼎,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其因无非有三,一是天下一统,必定武风削弱,强兵锐卒尚且难得,更何况此等骁勇;二则此类兵种耗费靡大,朝廷往往入不敷出,难以补给,三则王朝统一,战略中心必然外移,多以防御为主,这些重骑兵、重甲兵的攻击性无法得到充分发挥,而且在防御过程中,对于游牧民族的抢一地换一地的强盗风格也无法适应,最终不是解散,就是消亡。
老王之所以这么吃惊,因为他所看到的,就是那跟史书上记载一模一样的虎浮屠,那支天下无敌的强军!可是白巾贼才起事不过两月,就算他们在老营中找到当年的虎浮屠甲具,又哪里能找来这么多的百战勇士,更别提战术的训练和配合了。
但是,看着眼前这些冲过来的重甲步兵,仿佛真有两百年前的那股子气势!横扫天下的气势!
现在想要救援所有的江南骑兵已来不及了,老王眼皮子抽了抽,毫不犹豫的道:“关城门!”
“可是大人,大部分的骑兵还在外面啊!”
“不想城破的话,就马上关城门!!”老王吼道。
先冲回城的都是老王当年的部下和老兵,闻令而动,击鼓而停已经融入了他们的本能,而那些个东拼西凑的家伙们,可就没有那么的好运了,随着‘咚’‘咚’几声巨响,巨大的城门复又合了起来。
“大人,我们还没进去呢!”
“开城门!开城门!!”
“城里人搞什么!!”
“他娘的几个步兵就能阻挡我们?兄弟们先把他们冲散开!”
这窝无头苍蝇中,总算有些胆勇之辈,纠集了三四百的人马,掉头就冲了过去,想要马踏联营、冲开封锁!
可是想法是好的,但也仅仅是想法而已,他们的冲势仅在第一道防线就被拦了下来,那些个不逃不躲的虎浮屠们,除了少数的十几个被冲翻外,更多的是连人带马被大斧头砍成两截,血雾洒了数丈。
而后面的人马更是拥挤成了一团,变成待宰的羔羊,随着这些绞肉机的不断推进,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回家!!”
“投降了,投降了,我要加入白巾军,我愿意侍奉莲花老佛!”
“有鬼,他们是鬼!”
在这些人中,仅有两道人马还算是有些血勇,其中一道人马晓得后方无路,直接顺着对方攻击的吊桥绕了半圈,躲过虎浮屠,往白巾贼的军团大营中扑去,领头的是两个老将,一人持刀,一人握枪,白发霜霜,二人几乎同时回头看了城墙上的老王一眼,露出快意的笑容。
其中有一个在白巾贼来时好似就曾说过,再也不用老死在床榻之上了,这些人一时间爆发出的血勇,挥舞着刀枪,竟然穿破了层层防线,领头二老将砍了至少有十几个教匪的人头,不过到目前为止,拿刀的那个老将身上已经中了七八道箭矢,甚至有一道正好穿过心脏,身子一僵,但哪怕战死,依旧身子挺拔,握紧了缰绳!
“老林啊老林,你走的倒快,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再过片刻,我飞骑孙就来陪你了!”那自称飞骑孙的老者一只手臂已被齐肩砍断,另一手握枪,只是凭借着高超的马技,用脚在控制着马腹,回头看了看,后面活下来的也只剩七八骑,就是最年轻的也已经双鬓斑白了,行伍中本就显老。
“一起上,瞧瞧那白巾匪首长什么样!”
“显显我们燕营人的威风!!”
飞骑孙单枪冲前,仗着马上功夫高超,又接连挑翻了三个白巾骑兵,他的这身马上功夫当年营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更别提与这些骑马步兵相比了;眼光一转,旁边冲来一个大汉,手中握着两口熟铜锏,看他那出击的手法和稳当的马步,在武行中都属上等的功夫。
这类人物,又加入白巾贼,不是江洋大盗,就是积年悍匪,说不定还是个渠帅之类的;也好,就让你们知道,街面上耍把式的,跟战场搏杀之术的区别!
“驾!!”
那马冲着人,人冲着马,二者的速度竟是相当,飞骑孙老当益壮,枪身一甩,连做了三朵枪花罩了上去。
那双锏将冷笑一声,他可是武行的打家,暗器飞镖都接了不知多少,对方这粗劣的枪术哪还入的了他的眼,两口锏一转,腰跨一弯,施了个翻口朝天式,上半身直接转了一圈,两锏的交错处正好卡住了对方的枪身,往上一荡,对方顿时空门大开。
然后他肩催肘,肘催腕,打脆劲,‘啪’的一声炸响,左手锏已砸在了对方的大腿处,骨折声顿时响起,而右手锏顺势一倒,连人带马就要一齐戳翻,结果还未来的及欣喜,对方忽然消失在了马鞍上,心中一愣,忽然警戒感大生,可是这时已来不及了。
一口长枪从马腹部戳出,恰如流星赶月,正好顶在了对方的胸口;这一招,唤作镫里藏身,马腹藏枪!
两个人几乎同时栽倒在地,双锏将是死不瞑目,而飞骑孙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干笑了声:“你们这些江湖上耍把式的,就是太小家子气!”
他当然知道单论招式的精细,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也就故意卖出了这个破绽,一条腿换一条命,很是划算。
武行的人总不懂,战场之上,一条腿算什么,一条命都不算个什么!
白巾贼十六渠帅之一,双锏将,亡!
迷迷糊糊间,飞骑孙只能看到自己的老伙计们被白巾贼们乱刀斩成了肉酱,转过了头,在百丈开外,终于看到了那白巾贼的贼首——红巾老祖,此刻对方正高坐在佛坛上,面色似笑非笑,似乎是很满意现在的场面,而在他的对面,似乎还扎着一只稻草人。
飞骑孙的眼神忽然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而敢于反击的另一道人马,却是谁也没想到的,永宁伯家的四公子——朱润!他的手下,除了家养的侍从骑兵外,更多的是马身边的獒犬和狻虎,这些有马高的凶兽在战场上更是威风,之前不知咬死了多少个白巾贼。
但是现在它们碰上的全是铁疙瘩,就算是有狻虎这样能斗狐精的猛犬,在勉强咬断了两个虎浮屠喉咙后,依旧被五六口刀斧斩成了碎尸;战场之上血气横流,就连积年的老妖老鬼都不敢多待,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对于林孙二老将,老王吸了口气,道了句“马革裹尸,”而对于永宁伯四公子朱润的表现,只是摇了摇头,“勇而无谋。”
一直到这群白巾贼的虎浮屠杀了城脚下时,老王才开始颁布了头一道命令,“弓箭、檑木、滚石、沸油,无分敌我,洒下去!”
“大人,可是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旁边的将领忍不住道。
“被贼人所杀是死,被我们所杀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连着敌人一起死,莫说十换一,百换一也值得!”
“可是这对于大人您的清名——”这可是比杀俘还严重,这是残害同袍,要是个武将,当场处死都有可能。
“清名!”老王忽然冷笑几声:“本官以前叫什么,这么快就有人忘了?”
那名将领咽了口吐沫,他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杀人如麻,严刑峻法,不留俘虏,兵部王尚书——王剃头!!
随着滚油和沸粪的泼下,大多数城下的兵丁都被浇的惨叫连连,浑身红肿,水泡黄浆出了满身,有的破口大骂,有的割喉自杀,还有的已得了失心疯;对面的白巾贼贼首也没料到城墙上的指挥官如此决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虎浮屠已被砸死浇伤五六十个。
对方连忙鸣金收兵,可是老王手下的骑兵死了近两千人,哪能这般容易就让对方回营,他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同样敲响了反击号角!
护城河后的两座矩子塔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显出什么存在感来,但却是老王的保留手段,杀手锏之一,随着传令兵的号角声,那塔面上忽然冒出无数枪管也似的孔,然后弩箭铺天盖地的射了下来!!
传说中,诸葛武侯出山时曾经发明一种诸葛连弩,一次可发十根弩箭,且可自动换箭,而这种武器图纸经过墨家的改良,早已有了极大的进步,整座矩子塔,其实就是一座大型的箭楼,超级诸葛连弩!!
对面的正教使当即色变,马上站起,失声道:“收兵!快些收兵!!”
“不管你们从哪里挑选出的这么多悍勇之士,但是你们毕竟不是真的虎浮屠!”老王喃喃道,真正的虎浮屠,那可是和虎豹骑、玄甲铁骑一样,在大军团作战中起到定锤一击的作用的重甲骑兵,也就是说,短距离的高速冲击是基本上无敌的。
但是江南太平无事多年,就算白巾贼的符水能让人力大无穷、刀枪难入,到底也不能把一个普通人变成马术高手;所以说,对方的虎浮屠,最多也只是重甲步兵,加强版的重甲步兵。
而只要是步兵,攻击力再强,防御力再高,陷入埋伏也只是等死的货,谁让你只有两条腿呢。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老王捕捉到了,先前的动作只是为了麻痹对方,最后出招,瞬间扳回了一局!对方直到丢掉了近五百具尸体才退了兵。
虽然说敌我双方的损失是一比四,每死一个虎浮屠,得用四个江南骑兵来换,但是在战场上,一个兑十个才是正常的比例;更别提对方兵种起到的作用,是这些三流骑兵完全不能比的,甚至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区域战局的结果。
官兵占便宜却大损,白巾军小亏但底气尤在,局面上依旧混沌……(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会议
昨天那一晚打的相当的激烈,直到深夜,城外白巾贼都还调遣人马想要偷城,却也在老王打造的城墙防御体系下无功而返,据说墙脚的尸身堆上来足有三丈高,几近城墙的一半;守军们不得不用火油把这些混合了敌我双方的尸体堆点燃,一则防疫,二则也怕对方借尸攻城,这在历史上不是没发生过的。
那一晚上,焦糊味传遍了大半个洛都,街面上都有传闻,白巾贼好食人肉,烤制俘兵云云。
而也因此,道士的军医院在大半夜的塞满了人,粗粗统计,最少也有五六百,这还都是伤重到不得不住院的,而且伤势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是对方抛石机砸断的手脚,有的滚油烧烂了手掌,还有的甚至肚皮被对方射穿,来的时候手上还捂着热腾腾的肠子。
饶是道士见多了妖魔鬼怪,看到这番场景,差点就没忍住吐了,更有两个小凤红的姐妹们直接被吓愣了,怎么摇都摇不回神,最后只能带出去。
当晚,客栈里九个大水缸,里面全是黑血水;空气中混合着血腥气和药材味,熏人的很。
好在他前几天做的准备工作起了大用,郎中、学徒、仆役、守门兵丁近百人的配合,重伤者、轻伤者、烫伤者、将死者,都得到了区别对待,没有因为等不到治疗而死的伤员,最后这五六百人,当场救活的足有四百多。
但问题是,看着这些伤兵麻木的眼神和身上的伤势,道士就知道,在这四百多人中,能有一半再上战场的就不错了。
就连李道士昨天晚上都被逼的硬着头皮上了阵,给三个骨头茬子都折出来的家伙们截肢,那些个老郎中死活都不敢下这个手,结果运气不错,居然救活了两,但也因此,他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半点食欲,太他娘的恶心了!
现在道士和苗三四都是一副虚脱的姿态跌坐在客栈门口,浑身油腻,又脏又血,双目无神,睡睡不着,醒着又谈不上。
“师兄,要不吃点吧,厨房里还有点馒头,还有点猪头肉。”
道士的肚皮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在提醒着他,的确是该吃点东西。
“放我进去,我找你们这里最大的官儿,他是个道士!”
不远处传来叫声,李道士抬头一看,董氏和小鱼正满脸焦急的被堵在外面,这片区域早被一圈兵卒给封锁住,普通百姓哪能进的来。
“让她们进来,”道士有气无力的道,早在那投石机开砸的时候,他就赶紧派人问了一圈,大美妇小美妞丑萝莉都是住在靠城中心的富人区,投石机还暂时砸不到那里,有惊无险。
“是,大人!”门口士卒恭谨的道,旁边的伤兵无论从附近经过,都要点头弯腰,各种感激,经过这些天的表现,道士这家伙在伤兵营的声望都快刷到max级别了,虽然依旧没什么卵用。
“你这是什么味啊?”小鱼一来就捂着鼻子。
“死人味。”
“啊!!”
“你先去洗一洗吧,我和小鱼不放心,带了点吃食给你,”董氏一身素黑,连头上的面纱也是黑的,只要是有些地位的人家,家中女眷都不得轻易见外人的。
“不去,道爷要一个人静静,”道士有气无力的道。
“你这再不洗的话都要脏死了!”小鱼不满道,“我和夫人这么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道爷觉的离死也不远了,哪位神仙姐姐行行好,把道爷我送出城吧,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啊!”
董氏见道士状态实在有够差,美目眨了眨,附耳对他说道了几句,这家伙顿时精神一振:“洗洗那就洗洗吧,洗洗更健康嘛。”
道士一个人是懒得动,可是有大美妇帮着洗澡就不一样,在水桶旁里,董氏脱了外衣,仅剩下贴身的窄袖短襦,把美好的身段勾勒出来,此刻正忙个不停,两只小手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擦拭着,半点都不在意道士身上的脏污,要多贤惠有多贤惠,还是古代的妇人好啊。
美人服务,还真是舒服,看来离解锁鸳鸯浴这个顶级技能,终于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洗完澡后,道士躺在自个儿房间的床上,做为领导,当然有单人房了,此刻,两条腿正在被包子脸丫鬟轻轻的捶捏着,头则枕在董氏的大腿上,时不时的蹭蹭,偶尔张嘴,被对方温柔的喂上热腾腾的饭菜,眼都不用睁。
蹲在旁边的苗三四则啃着又冷又嗖的馒头,连猪头肉都没找到,满脸的羡慕嫉妒恨;时不时的就把筷子伸到饭盒中,却又被包子脸丫鬟瞪了回来,姑奶奶做的饭,你有资格吃吗?
“……听说王大人在守城的时候,曾下令射杀城外官兵?”董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这你都知道了?消息传的这么快!”道士讶然,这消息不应该是封锁的嘛,他自己知道很正常,客栈里都是伤兵,稍一打听就出来了,但如果是董氏这种深闺妇人都听说了,说明这消息已经传的很广了啊。
“老王这事吧,做的是有点飙啊!”没想到这老头平常笑呵呵的,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其实换个角度,道士也有点能理解对方的做法,那个谁不是说过,战场之上,没有好或者更好的决定,只有不太坏的安排;当时他只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啥都不做,让对方大摇大摆的砍人,然后敌方士气+50,我方士气-50,附带效果:军心涣散,白巾贼攻势加成;另一种就是下狠手,效果就是,敌方士气-20,我方士气-60,附带效果:军心混乱,增加隐藏仇恨度,降低民心。
这貌似无论选哪个都是个锅啊,只不过老王是积年老将,选择了他认为危害最低的一种,这无关对错,关键时刻能拿主意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要是换作道爷,哼哼!哪还用选吗?早他娘的跑路了!
好在这些骑兵们都是江南各路兵站调拨来的‘精锐’,洛都城内的几乎没有,这民心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降到资敌的地步;至于守城官兵们的想法嘛,道士就不敢保证了,至少他就不止一次听到有伤兵在暗骂老王冷血无情。
事是这个事儿,理是这个理儿,不是自己人杀,人家也会杀,但是世间上哪有这么多通情达理的人,尤其是与自身利益攸关的时候;指不定哪天老王在路上就被死者的兄弟好友们捅了,医闹都能死人,何况是兵祸。
最令人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个,还有城内官僚和权贵这两大势力,后者还好些,只要是姓朱,就算不大帮忙,拖后腿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人白巾贼最喜欢砍你们这些狗皇帝的亲戚,而前者就不大好说了。
官僚系统的节操度和人品度一向是个谜一样的数字,能出文天祥、海瑞、于谦这种人品满满的名臣,也能塌方式**,连锁式弄权党争,洛都城内可是住了相当一部分的致宦官员、闲职老干部,谁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虽说白巾贼不怎么鸟对方,还时不时的砍上一两个爽爽,但是架不住人家嘴硬体软啊,满清入关的时候,砍的官员人头数可不在少数,舔屁股的不也多了去了。
所以说,道士也弄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或者说,不知道城内官员的人品度有没有降到50以下,这都是要通过时间来检验的。
最让他搞不懂的,就要属城外的白巾贼了,主要是人家造反的方式太有个性了;老话常说是天灾**,有天灾,才能有**,问题是百姓家的小日子现在过的还可以啊,家家都有饭吃啊,翻遍史书,没有外在条件的草根造反,还真没有成功过的案例。
但是外面那些光头牛就牛在这里,人家不走灾民路线,玩的是精英模式,白巾军团比官兵都要精锐,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无人信,拿起锄头变农夫,放下锄头就是兵卒了?你丫是在玩战略游戏呢!这如果说跟莲花教的法术一点没有关系,打死道士都不信。
这种高级打法从古到今都没人玩过,就连道士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其实道士的节操也没有想象的高,对面的要是类似于黄巾军之类的道家造反组织,等对方得势的时候,他鼻子一捏牙一咬,估计也就从了。
但问题是对面的可是光头啊,他一个道家从业者要是拜光头做老大,面子还是次要的,天上的雷绝对会把他劈的连渣都不剩的。
所以道士这么努力的表现不是硬气,是想不硬气都不行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大人,门外有将军请见。”
等他见了面的时候,发现还是个熟人,神箭手大小眼嘛,对方看着道士带着两个女眷,表情依旧平静,只是道:“道长,一炷香后,巡抚大人要召开会议,除去轮值的兵将,城内文官武将必须全部到场,您也不例外。”
“道爷又不是官儿,好吧好吧,我保证准时到,”李道士嘀咕了句,最终还是点头同意,虽然他现在只有差遣,没有官职,但是在这种局面下,大小也算是个人物,没办法,就连前线作战的都有好几个指挥官,他这个军医院部门,现在可就他一个一把手,想不出席都不行了。
“不会有危险吧,”董氏担心道。
“切,有危险也跟道爷没关系,咱现在可是活菩萨级别的人物,不知多少人想供着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道士自己也清楚,老王在这个时候开会,肯定是有重头戏,指不定要搞什么大计划呢,不过这照样跟道爷没什么关系,咱这个军医院自从建立以来,救治的患者少说也有两三千了,要是没了自己,这些人至少有一半活不下来,剩下的一半,能不能继续打仗可也得两说。
所以,道爷这个医疗部门的成果如此之好,老王不奖励也就算了,找茬是肯定不会的,自然也不会空降官员来添堵,开会不就开会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水战(转圈求订阅)
洛都乃八水之交,而最终入海的两条江水,一条是桃花江,一条是红砂江,后者的长宽是前者的数倍,乃长江最大的支流之一,而在此江江面之上,有利舰长舟五十余艘,都是艨艟(进攻性快艇)、海鰌(俗称海泥鳅,小型战船)、车船(人力车轮船)等,以极快的速度前行着,正是福州舟师。
“海船不行江河,一则船身巨大,动辄万料,运转腾挪间多有不便,二则海船尖底,下有龙骨,容易触礁;不过江河水战,大者未必能赢,小的也未必会输,靠的是船中武器。”说这话的是胡九勇,乃是浙省提督胡部成的胞弟,也是福州水师的总官。
“晚生于水战一道不甚精通,若不是提督提点,怕是要惹笑话了,”余状元若有所思。
“哪里的话,我们这等武夫,也就打仗的时候用的上,真正要治理国家,还得靠你们这些人,”胡九勇笑道,状元郎的前途不可限量,又听说眼前这位在皇宫策问的时候,得到了好几位老大人赏识,值得交好。
“只是不知道洛都如何了,白巾贼有没有攻下?”余状元有些担心。
“放心,城内有王老大人坐镇,在外有朝廷三路兵马,连同我们,就是五路合击,教匪必如瓮中之鳖,一举拿下!”胡部成是能吏,他的胞弟同样也是水中善将,十年前在东南沿海肆掠的水贼就是他们兄弟二人一举平定的,实非江南的其他官兵可比。
正当二人闲谈中,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号角声,然后在江面的尽头冒出了一艘艘大船,船身十丈左右,挂桅蓬、头蓬,上面载满了头裹白巾之辈,粗粗数来,不下八十艘,船身就算没有万料,几千料也是有的,而且每艘船插有绘制神佛的大旗,摆满各式武器,像是水中的象群,正带着强大的气势包围了过来。
“不可能!”
“白巾贼!”
二人几乎同时发声,然后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惊讶,谁都没想到,教匪不仅是有白巾军团,就连水师也有相当的数量。
“不对,这是槽船改装成的战船!怪不得我大哥说过,官遣民·运,人体血水为他人所输,如同太阿倒持,长此以往,漕帮必定尾大难治,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胡九勇大喝道:“迎敌,对战!”
“状元郎,去船舱稍做歇息,接下来交给我们这些大老粗便可!”
“将军此战可有胜算?”余状元忍不住问,对方的船只又大又多,连人手也是他们的几倍,实在不像是能赢的样子。
胡九勇狞笑一声,“船大未必能赢,那海盗抢劫的时候,用的可都是小船,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福州水师的厉害!”
余振点了点头,快步走向船舱,他虽然有勇气,但却并不莽撞,打仗这方面他不是行家,不捣乱就是最大的帮助;他在船上的房间不大,就一个小小的隔层,好在东西也不多,除了两本书外,就是窗口旁挂着一口铜剑,剑前还放了个香炉,他犹豫了下,点上三支香插了上去。
外面接连传来‘轰轰’的声响,水战正式开始,他透过窗子向外看,外面的场景跟他想象的不同,胡九勇指挥着舰队并没有一上来就与对方交手,而是不断的绕着圈子,借着船小之便,不断的在对方的大船之间游走。
他只看一会儿就明白了,槽船大多都是运粮船,讲究的是体大船稳,方便运输,但是缺点就是转向不变,这些个小船就借着这个缺陷,像是群狼一样在猎物中穿梭。
而且他们的武器也很奇异,除了钩爪和弓箭外,还有的就是长筒状物,能射出火星飞烟,还有一些铳状物,能打出铅弹铁弹,之前那胡九勇就解释过了,前者唤作‘满天烟喷筒’、‘飞天喷筒’,后者是‘飞鸟铳’‘云铳’,都是跟海岛的夷人学的,他们所居之地火山很多,硫磺遍地,而且他们人少体弱,用这正好来对付山间猛兽。
这要是道士在这里,保准惊的嘴开花,这不是现代火器的雏形嘛?!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疍民出身的水兵直接跳下了水,手上拿着的是水凿子和一种猪牛尿泡制造的玩意,海上俗称‘海底龙王炮’,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硝石、硫磺等易燃易爆的东西,密封住,只在外面插了根香用来引燃,算是最原始的水雷。
不过片刻,船底就传来几声闷响,伴随着‘走水了’‘走水了’的惨叫声,几座船身在缓缓的往下沉。
但是对方可不是一味的挨打,除了也是弓箭火箭外,最麻烦的武器应该就属船两侧的大型拍杆了,有书籍记载:‘拍竿,其制如大桅,上置巨石,下作辘钻,绳贯其颠,施于大舰上,……每迎战敌船,逼则发拍竿击之,挡者立碎!’
他就见到不只有一个官兵被砸到,瞬间粉身碎骨,若是整艘船被砸到,则更会被拖住,然后其他的拍杆同时砸下,立马就是四分五裂的结局。
余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就跟在洛都的某人一样,尸体在不断的从船中落下,附近的江面上染上了一层淡红色。
但是局面还是偏向他们好转着,江战足足打了三个时辰,被凿沉的船只有五十六艘,白巾军四十艘大型槽船,己方十六艘,多以艨艟为主,但是这种船的杀伤力也是最大的,往往一换三,一换四,超强的机动性,加上左右前后各有弩窗矛穴,杀伤力也是相当不俗;赤壁之战中,那火攻的施行者就是此舰——‘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点火后突入曹军船阵,大火汹汹!’
那胡九勇也实在是骁勇,竟亲自接舷作战,刀刃相搏后,率部强占了一艘槽船,然后冲着对方船队撞了上去,巨大的碰撞声连连响起,连毁了三艘才跳江而逃,古之锦帆贼不过如此!!
若是能击退白巾水贼,自己以文臣干武事,应该会算上一功,余振心里暗想,若不是为了在白巾之乱中挣上一份功劳,他也不会强烈要求跟来,还冒着生命危险,人都是有私心的。
不过他忽然注意到,在白巾贼船队的后面,竟然又开来一条乌蓬船,这船身通体如墨,还有黑面佛头置于船头,让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
果不其然,随着此船的到来,江面上忽然白雾升起,越来越密,最后竟然伸手都难见五指;余振挂在墙面上的宝剑‘铛铛’的在作响,“妖法!!”
白雾弥漫,对于需要机动性和隐蔽性的福舟水师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不过片刻,就有三艘车船撞在了对方的大船上,随即船上的二十多个官兵被对方用弓箭礌石打死打伤了大半。
胡九勇当机立断,放出撤退的信号,但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江面上忽然又掀波起浪,而且风浪竟有越演越烈之势,白巾军的改造战船都是运粮船,船稳体沉,吃水又深,自然无碍;但是福州水师的战船可都是小型船,随着江波的汹涌澎湃,数人高的浪头不断拍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三艘船被掀翻。
落在江面上的官兵们则遭到了附近槽船上白巾贼的弓箭射杀,这个时候水性再好都没用了,你总不能呆在水下不换气,而且下面的暗涡激流可不比水面上的差多少。
余振再也忍不住,拔出宝剑就冲了出去,四处寻找胡九勇的身影,没想对方正陷入了七八个白巾贼的围攻中,那槽船上的飞钩已经钩上了他所在的艨艟上,四周只有自己离的他最近,二船只有两丈之距,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一头跳入水中。
谁都不知道,这位文武双全的状元郎其实是个旱鸭子,不过硬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在灌入不知道多少口水后,万分艰难的爬到了对方的船上;凭着高人所传的剑术,连刺带斩,挑杀了四个官兵,解了对方之围。
“对方有妖人作法,在掀风起浪!”余振含糊不清道,左脸颊还肿着,刚刚爬上来时磕到了船面上,现在浑身跟落汤鸡似的,哪还有之前的英俊风度。
“先解爪绳!”胡九勇这时候也来不及客套了,大吼一声,顶着不远处槽船上的弓箭就冲了过去,用小刀划开这醋泡麻绳,要是脚下的车船被对方拉过去,全船人都是个死!!
这些麻绳都是漕帮用来拉船的老绳索,根根手臂粗细,极难弄断,好在余振手上的宝剑削铁如泥,依样学样之下,很快把这些绳索斩断,不过肩上一酸,一支箭‘嗖’的声插在了肩胛骨上,右臂气力顿时消减。
不过在剩余官兵的努力下,最终这艘车船还是逃离了对方弓箭的射程。
“必须要冲到对方船阵的后方,只有杀掉对方的妖人,法术才能解开!”余振忍着疼痛,大吼道。
“就算冲过船阵,按照对面船上的人手,我们也不是对手,”胡九勇满脸血污,再也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我有办法,只要在十丈之内,我就有把握取对方的首级!”
虽然对余振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胡九勇还是按照对方的说法去做了,整个福州水师的覆灭,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逃回去也是要被砍头的,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胞兄。
余振这时候强压着自己平心静气,哪怕周围都是危险,稍一不慎就有灭顶之灾,心中回想起当初高人的话语:‘你虽于御剑一道有极高的天赋,但心有执念,放不下人世间的功名利禄,我不能传你本门的祭剑术,只能教你一个护身的法子,但这法子只能用三次……’
‘这是老夫祭炼过的通灵剑胎,长二尺四寸,在申月黄道日中,让铁匠打造完毕,插入你家东边十里外的古寺鼎内,每日早晚咒49次,感应剑灵,记住,打剑时平定心念,用金厢玉印,收剑时同样如此,但要用玄天上帝手决,三次之后,宝剑灵气消散,一定切记!’
白巾军共分五大总帅(又称佛帅),十六渠帅,但除此之外,还有六水将,正在船上舞剑施法的就是其中之一,诨号风雨师,乃是红巾老祖的弟子之一,得了他的天书真传,能召风、掀雨、起雾、翻浪。
“官兵也不过如此,”风雨师又招来一道雨后,忍不住大笑道。
旁边的下属顿时马屁不断,“那是将军本事高超,法力惊人,又是老祖传人,等再立下些功劳,五大佛帅说不得就要变成六位了!”
“哈哈哈哈,你这口嘴——”风雨师还未来到及开口,一道白光在眼帘划过,然后他的表情忽然僵住,好半晌,正当左右下属奇怪之际,脖间忽然冒出一道血线,大好人头‘咚’的一声砸在船板上。
“神剑神剑,与我合意,与我同心,有令即刻起,无令莫妄行,速安归原位,谨护我身形,归!”
随着玄天上帝手决的打出,余振的手心忽然一硬,却是摸到了剑柄,慌乱的佛船上,谁都没注意到,江中两道人影复又潜入水中,原是胡九勇挟着余振,偷游入了十丈之内。(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帮忙(惨叫求订阅)
李道士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府衙上没地方睡,他早就找地方先眯一觉了,老王还真是有领导脾气,说开会,自己先迟到半个时辰,你官都这么大了,有意思吗?
“哈哈,我老铁感激不尽,我属下的伍长跟我讲,要不是有你帮忙,他和其他两个中箭的,都熬不过明天。”
“对了,李道长,听说你们那里酒水比较多,你知道的,军营严禁饮酒,那劳什子的,改天我去你们那里解解馋。”
“小道士不错,懂得照顾兵卒,你要是哪天想当兵了,回头找老夫,老夫给你个辎重官管管事。”
面对着这些年龄几乎比自己大一倍的大老粗,李道士相当的无奈,大叔们、老师傅们,不要这么热情好吧,大家其实不是很熟啊。
李道士还是低估自己这个军医院的影响,对于这些个都头、副将、马队总官来说,手下的兵就是自己的财产,尤其是老兵,简直是打一个少一个,珍贵的很;所以当道士这个临时的医疗机构起这么大用的时候,这群老流氓们的兴奋喜悦可想而知,原来打仗还能免费治疗的,这好事哪里找!
但道士也注意到了,最热情的一批人都是老王的亲兵或是旧部,还有五六个相对年轻的将官就不那么在意了,只是不咸不淡的打个招呼,最多也就是恭维几句,要是自己受伤了还望多多关照云云,这些人都是从江南各地调拨来的骑兵头目们,表情有些阴沉。
除此之外,文官中主要是一些书吏、主簿,级别高的几个,都是洛都附近的县令、县丞,这些家伙在未开战前就先逃进来的,看样子也不怎么得老王重用,只缩在一角,中间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身穿大红官服,袍子上还绘有不知是孔雀还是野鸡的动物,看起来特显眼,这不是府尹大人嘛,被肥婆小姨子逆袭的那位。
门口还有些下人、仆役打扮的,时不时的往里面张望,应该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家仆,估摸着是来打探战事的最新情况的。
老王终于出现了,一身厚甲,风尘仆仆的,这还不过半个月,头发似乎又白了好多根,这老头本来都是要退休的人了,接连被赶鸭子上架,道士都有点同情他了。
不过他旁边还有一位,五十多岁左右,国字脸,面容冷峻,老帅哥的那种类型,经过旁人的交口接耳,道士明白了,这家伙是永宁伯,单是在这洛都,权势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见过大人,见过永宁伯!”
道士照葫芦画瓢,瞎摆弄了几下就算完事,反正他在角落里又不起眼。
“伯爷是老夫的好友,大家无须多礼,子明,你先说说吧,”老王开门见山,指着自己一个幕僚。
这个叫子明的也不客气,直接道:“各位大人,这是最近几日衙门口收集的物资,炭千斤、油五百四十一罐、箭矢……”
这家伙先说了一遍,然后老王又让另一个叫建廷的佐吏把四面城墙的破损情况、修补进度、各兵种的损失略略通报了一遍,最后由老王开始按需分配,看的出来,老头的声望还是很足的,基本上说什么是什么,很少有人反对。
最后老王说的很是实在,“城若破,依照白巾贼的惯例,百姓受苦且不提,我辈必死无葬身之地,家宅被抄,族人被戮,各位要想保住身家性命,就得先守住此城;况且朝廷兵马将至,若是把白巾贼全歼于此,必能记上头功,剿多少匪,得多少赏,到时诸位也必定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军中副将以下,皆归本队,文官中除了府尹外,也都自回去。”
‘好了,开会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道士摇摇晃晃的就想开溜,谁想老王中途把他叫住,“李道长也留下。”
“……”李道士很不解,这时候留下自己干嘛,难不成你在商讨大计前想来一卦?貌似你算卦的水准比道爷还高啊。
老王当然猜不到对方的想法,只是招了招手,亲兵队长,也就是大小眼会意,直接推门而出,亲自在门口看守。
“外面的消息传来了,”老王语气很沉重:“宗帅被俘,湘军死伤过半,现已退守湖北,无力再战。”
“什么!?”很显然这消息在场的几人都不清楚,那永宁伯当即怒道:“他宗之望带的什么兵!湘军不是号称苦战第一吗?怎么连个教匪灾民都收拾不了。”
“不能全怪宗帅,情报上说,宗帅身中九创,仍大呼冲战,奈何铁索龙门阵太过难破,真正通晓此阵的,杨家将、薛仁贵,哪个不是大名鼎鼎,朝廷催的太急了啊。”
府尹连忙道:“可不能怪朝廷,这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洛都局势十万火急,若是再来不了,不仅是六府保不住,整个江南都要糜烂。”
老王面无表情,不知心里是甚想法,又道:“还有一个好消息,江州指挥使戴可大败赵佛贼,十日挺进五百里,快要过江了。”
“好事,好事!不愧是朝中名将,看来终于洛都之围终于有解了!”
就连李道士都看出来了,这个胖府尹完全就是个外行,赢了就是好,输了就是水平差,这还不如道爷呢。
“王老大人,您这是——”府尹见老王表情依旧沉重,忍不住道。
“山东巡抚赵之翼被杀,二十六县县令被剥皮填草,五千胶东兵投降,全境沦陷!”
‘咣当’一声,府尹手一抖,把桌上的茶碗打碎,脸都白了,如果说白巾贼之前的表现顶多算是牛逼点的流寇,那占据山东,就已形同割据了;而且更麻烦的是,江南之围还未解,本朝两百年江山,真的到了危险的关头了吗?!
“此事我等知晓便可,切莫告诉外人,”老王的眼光特意扫了一眼道士,仿佛就是对着他说的。
李道士咽了口吐沫,那你别跟道爷说不就行了,无知是福啊!道爷我跟你关系有这么好吗?
永宁伯见气氛降到冰点,便插口道:“倒也不全是坏消息,据那六扇门的线报,福州水师已经出桃花江,应该在这几天的功夫就会赶过来,倒时可以直接切断白巾贼的后路,逼迫对方退兵。”
“好好好,来的好,胡大帅还是有本事的,”府尹又连忙点头,结果也发现自己实在丢人,老脸一红,干脆闭口不言。
老王指了指地图,道:“到这个时候,边军也不得不南下了,我若是白巾贼,必定先行封锁长江天险,拐子口、黑水江、蛟江一带,只要封锁这一片水域,边军就无法通过洛水直达我城,要绕的话,最快也是走山东,就算没有教匪,没有几个月的功夫,也赶不到这里来。”
“所以说,本官的意思是,让福州水师不救洛都,先跟戴可会合,若是白莲教鼠目寸光最好,如果他们有准备的话,就先行打破长江防线,等边军赶过来的时候,助大军过江,之后再来救洛都,不然以白巾军团和虎浮屠的厉害,单是福州水师,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要等多久?”道士忍不住问。
“最早也要三个月,迟的话有半载。”
“……”
“六扇门的情报网在传来这个消息后已经失联了,老夫需要有一队人闯过白巾贼的封锁,去把这道军命传给福州船队。”
李道士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是老夫担心对面的白巾贼会用妖法探查,所以此行必须要有位修行者相助,道长,整个洛都名气、法力最大的道士可都是你,老夫又与你是一见投缘,这事,你不会不帮吧?”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出城(转圈求订阅)
李道士感到很忧伤,很蛋疼,他貌似又被老王给坑了,不答应行吗?开玩笑呢,对方可是南方战区总司令兼五省提督、兼中?巡祖一号组长,再兼前线总指挥官、再兼参谋长,位高权重,心狠手辣,人家跟你笑眯眯你就真当人家是在笑眯眯啊,你不答应分分钟把你‘咔嚓’了啊!
道士当时想到那两千骑兵的下场,当即就怂了,现在刚一出来,顿时唏嘘感叹,觉的此生无恋,貌似这个坑更大啊!早知道还不知跟司马他们玩潜伏呢,007总比敢死队要强,道爷的人生就是个茶几,上面全是杯具啊!
要不直接借着这个机会,把大美妇她们带着跑路算了,不过这好似不靠谱啊,以她们就5点的血量,可以说是擦着就挂啊,难道真的要学赵子龙,七插七出,冲出去再跑回来,以道爷的小身板,貌似顶不住啊。
正蹲墙角琢磨着怎么混过这次任务,忽然听见街面上有人道:“这不是那个无胆的道人嘛。”
李道士抬头一看,呦呵!眼前的这位,不是上清派的白蝉小帅哥嘛,就是挑战不成反被揍的那位,眼光一亮,热情的道:“白师弟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都见不到人啊?”
“谁是你师弟,我们做的可是大事,自然不能告诉你!”白蝉一脸的不屑。
“这里有个更大的事,你敢不敢参与一下?”李道士挑衅道,也不顾什么军情机密,把这次任务透了个底朝天。
果不其然,白蝉这个中二少年一听任务这么重要、这么刺激、这么有成就感,当即就露出心动的表情,只是犹豫了下:“我要去跟我师姐商量一下。”
“商量?也对,你毕竟还小嘛,这种大人物参加的事估摸着你也不明白重要性,而且这任务相当危险的,去听听她的意见也好,万一她同意了呢,”道士貌似无意道,开玩笑!你师姐可是智商正常的人,怎么会脑残到把危险当乐子耍的地步。
果不其然,中二少年当即就怒了,“没胆道人,你也不要激我,只要你敢去,难道我胆子还不如你吗?”
中二少年大多都会觉的,我其实很成熟,我其实智商很高,我其实一点都不幼稚,他们想象的是这样,各种信心满满,但其实表现的比谁都要二,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一种叫富二代,有一种叫官二代,而刚下山的这位,应该是叫做道二代。
道士顺利的忽悠了一位后,觉的还不保险,要不把那个小光头也给带着?不行,那个小光头看样子很老实,但老实人认死理,其实是最不好忽悠的,想了一圈后,决定还是找自己青城派的武力担当,朱豹子。
话说他们青城派的大小猫三只,苗三四看似有小精明,其实智商并不高,反而朱豹子看着像是无脑打手,但是会算计的很,早在白巾贼还没打来的时候,他就花钱捐了个小官儿,恰好是管粮秣的;于是,等开战的时候,这家伙顺利的躲过了兵役,而且借着官府的名义,倒卖自家的粮食,小日子过的相当happy。
不过这家伙有一点好,就是还算讲江湖义气,一听大佬有难,当即决定要挺上一把,于是,道士顺利的招到了两个打手;除此之外,老王还给他安排了三个护卫,大小眼、白胖子这两个熟人,还有一个用双刀的老卒,就这样,远战、近战、肉盾、输出、辅助全齐活,道士表示可以来一波团战了,他负责做教练就好,不用下场了。
“现在是申时,不出意外的话,白巾贼在太阳落山前会再攻一次城,到时候我们混入他们的人中,从北边突围,”大小眼道,他们六人现在穿着的都是用教匪身上扒下的死人服装,头上则用白巾裹住,一看就是教匪的打扮。
“这穿着一点都不舒服,”中二少年嘟囔道。
‘废话,死人的衣服,能舒服就怪了,不过你丫的现在想要下船也晚了,’李道士暗想,他手上还握着一根长枪,作戏就得做全套,谁攻城不带武器啊。
这件事情只有区区几人知道,老王把他们安排到了瓮城里,那里是守城的第一线,最近有几次差点就被白巾贼给夺下了,十分凶险。
其实道士自己都没上过前线,他只是在开战前跟老王看过一眼而已,而现在再看,果然是大变了样,数丈厚的墙面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血渍,甚至有的墙角都被打出了好大的缺口,被檑木、砖石复又堵住,里面还有十几具尸体怎么也挖不出来,附近到处都是刀枪箭矢的残骸,看来是经历了一番相当激烈的抢斗。
除此之外,不远处的两座钜子塔有一座已经从中间断折,不知是被什么攻城武器给砸毁的,墙面十里范围,到处都是烧成焦炭的攻城器具,有的还冒着零星点的火光和青烟,总之是一片惨样。
几人藏在一处藏兵洞中,没人说话,李道士扫了一圈后,大小眼、白胖子、双刀男都是习惯的表情,朱豹子这条大虫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有白蝉,似乎是在微微的发抖?
“少年人,怕了就回去吧,你这未成年人要是出事的话,你师姐可不得找我麻烦,”李道士继续刺激。
“你懂什么,”谁知这中二少年抬起头翻了个白眼,面色发苦的道:“法力,法力至少有一半使用不了了。”
“什么!?”道士连忙开起了天眼,果不其然,周围浓浓的血腥气困住了中二少年身上的太清灵光,使得对方的气息不断削弱着,而且空气中不断传来吼叫声、兵器交击声、以及拼杀的声影,都是士卒死前留下的残魂厉魄,混杂在一起,方圆数十里都是血蒙蒙的一片。
貌似师傅老头说过,战场之中,天地间的气息被煞气凶气所阻,道家的修为发挥出来的十不存二三,中二少年还能使用一半,这还得多亏了上清派功法的博大精纯;正所谓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这可跟地壳和地震无关,说的其实是天地间的气机运转规律,其实后面还有最后一句,天人合德,万变定基,则是天道与人道间,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牵扯联系。
但问题是,道爷怎么没有这种压制,状态还格外的好哒,道士又用重瞳天眼看了看自家,发现这些血气非但没有成为阻碍,还丝丝缕缕的融进了自己的体内,给阴阳气增砖添瓦。
难道是功法的原因?不对啊,师傅老头好像也受过影响,他都是成仙的人物了,难道是《火山灶鼎》法这个外丹术,也不像啊,当初那火龙道人那么牛叉,不也被阴云鬼气堵在了小虞山外,除非,道士摸了摸眼珠,应该又跟这玩意有关,忽然心中一动,有了点想法,当然这事得有命回来之后再琢磨了。
等待终于到了尽头,在天色快黑时,‘轰轰轰’的声音中,白巾贼果然又开始了攻城,这一次应该是以快袭为主,只有云梯和爪绳,其他的攻城器具没有被推上来。
而除了大多的普通兵种外,还有一些身穿轻甲的白巾贼,这些人腰跨匕首,后背弓箭,脚踩倒刺靴,攀爬如猿猴,在大部分守军放了还不到三支箭的功夫,就已爬上了城头。
“特种兵?”李道士愣住。
“是先登死士!”大小眼面色沉重的道。
在古代攻城时,先登城头者为大功,有大功则必有大险,这先登死士应该算是阵亡率最高的一个兵种了,都是由身材矮小、悍不畏死之徒担任,有虎浮屠、有先登死士,这白巾军团的作战部队越来越有多样化的趋势,这是草台班子演化成正式军团的必然过程,只不过白巾贼把这过程缩短了数年,甚至是十数年。
藏兵洞中自然看不到城头的场景,只是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证明了上面的局势不是很好,又过了片刻,喊杀声渐渐激烈,而且脚步明显沉重了起来,劈砍声也格外的刺耳。
“刀队出动了,”大小眼感慨:“刀队、马队,当年燕营的两大支柱,如今的老卒也不剩多少了。”
在老卒的拼死阻拦下,这一波抢城终于又被阻止住,双方各丢下百多具尸体,这才退了回去,几人连忙掏出准备好的血水,在身上手臂上抹了抹,借着昏暗的天色,顺利的混入了白巾贼的撤退队伍中。
“你们几个,过来搬伤兵!”其中有个白巾贼小头目正骑在马上,看着六人走的方向不对,大声呵斥道。
道士顿时暗暗叫苦,天的这么黑了,你丫的眼神怎么还是这么好,不都说古代人有夜盲症嘛。
几人互视了一眼,只得低头照做,现在连对方军阵的边角都没摸到,这时候要是暴露,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好在大半夜的谁都不认识谁,道士踢了中二少年一脚,他才不情愿的跟道士扛起了个中了三箭的白巾贼。
这些伤兵最终被转移到了一个大的帐篷中,而在帐篷里的伤兵数量们大概有四十多个,痛苦的哀嚎着,在这中间站着一个头戴面具,**师一样的白巾贼,正在跳大神一般,口中还念着莲花佛咒——
‘南无莲花圣尊。称其名故,即得解脱。无尽意,莲花圣尊摩诃萨威神之力,巍巍如是。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莲花圣尊,便得离欲;若多嗔恚,常念恭敬莲花圣尊,便得离嗔;若多愚痴,常念恭敬莲花圣尊,便得离痴……’
随着他的念咒声,这些伤兵的痛呼声渐渐止住,有的跟着念咒,有的则面露满足之色,闭上了双眼,断了生机,但在道士的天眼中,分明看见这人的生气转到了另一个伤病较轻的白巾贼身上,血水渐渐止住,面上也不在呈现死灰色,表情更是狂热,念经声更大。
道士低眉顺眼的把人放下,转身就走,谁知那个面具法师忽然叫道:“你站住!”(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巨兵(倒立求订阅)
李道士手一抖,差点就忍不住甩符贴他丫的,不过好歹是憋住了,心中胡思乱想,这个时候自己该怎么称呼对方,大人?法师?老大?光头党?不会有什么秘密接头暗号的吧。
于是他选择了最保险的一种,露出憨厚的笑容,又是鞠躬,又是弯腰,然后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哑巴你总不能找茬了吧。
果不其然,白巾法师的声音透着讶然,“莲花老佛在上,原来是个喑人,果然是有一得必有一失,你且跟我来。”
李道士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这法师把他带到了后营,道士惊讶的发现,这白巾军的阵营里居然还有马,而且不像是一般的马,不对,是木马!足有上百匹的样子,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马厩里,要么缺腿缺头,要么眼眶空空,看起来瘆人的慌。
那法师的营帐就在马厩的附近,明显的大一号,等进去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他外,还有两个白巾小贼,等法师坐定之后,才道:“我教仙法只授信徒,你们都是有资质的,可愿跟我学莲花仙法?”
三个人忙不迭的点头,道士一边作大喜状一边心里嘀咕,就这么简单?道家收徒弟,天赋、心性、机缘缺一不可,你丫是光头党的就收?
那法师随即拿来三个碗,碗中的药汁充满了一股骚臭味,像是动物的体?液一样,诱惑的道:“这是我圣教的佛涎,喝下去便能与我一样,召风唤雨,呼雷驱仙,更能在老佛坐前侍奉。”
两个小白巾那还用说,顿时一饮而光,透过天眼,能看到他们体表的生气在进行着某种古怪的改变,然后忽然双眼凸起,表情狰狞,却也发不出声,只能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道士这下傻眼了,这药效怎么比摇?头丸都强,那法师见状,连连催促:“快喝,快喝,这是老佛赐下的考验!”
我考验你妹!李道士假装手一抖,把药水给打翻在地,那白巾法师顿时目露凶光,好半晌才道:“你这小佛孙不知好歹,若不是你有资质,我怎会舍得用佛河水给你,这一次就算了,我再给你倒上一碗,不过下一次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当我傻啊!李道士趁着那白巾法师回头倒药之时,抄起青城法印就拍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邪教教徒顿时两眼一白晕了过去,别以为这印章只能出法系伤害,物理攻击绝不逊于板砖。
道士本来是想掉头就跑的,谁知道大小眼那些家伙有没有等自己,但是转念又想,眼前这位好歹是个小头目级别的,怎么说也该有点存货,道爷我打了个怪怎么说也得开点装备。
于是乎,他也不急着跑了,在帐篷里各处翻找着,最后还是在对方的身上翻出两本小册子,没来的及看就踹进兜里。
刚准备跑路,就听得地上传来一声细响,原来是其中的一位小白巾有了意识,透过天眼,发现他体表的生气似乎不同了,竟跟修道者有点相似,虽然气息还很弱,但另一位就没这么幸运了,身子僵住,死的不能再死了。
“邪教就是邪教,这跟自·焚有什么区别,”道士嘀咕了声,小跑了出去,结果却见白巾军的东南边发出嘈杂的声响,似乎隐约间还听到‘官妖’‘官妖’的叫喊,这群坑爹货!自己才离开多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行,现在去也是送死,必须要造出声势吸引对方的视线。
然后道士就注意到那马厩里的木马,这玩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处,但是应该是挺珍贵的,不然单是这些未完成品就让一个小头目看管?
不过片刻,马厩里就燃出了汹汹的火光,隐约还有马儿的嘶鸣声。
“走火了,走火了!马厩走火了!”
“那可是渠帅要我们看好的宝贝,帮忙灭火!”一个白巾贼慌慌张张的往外跑,手上还提了只木桶,看样子是打算去接水,这玩意果然宝贵,越来越多的教匪冲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些低级头目暴怒的叫声:“快去灭火!不然等老祖知道了,把你们的皮都给扒了!”
那个拿着木桶的白巾贼顺利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嗖’‘嗖’‘嗖’,大小眼弓上的箭例无虚发,哪怕是抢自对方的劣质木弓,表现的也不逊色于古代的名弓,而朱豹子、白胖子则各拿武器左冲右突,一时间附近的白巾贼纷纷不能敌也,但随着刀盾手、长戟兵这些普通兵种的精锐出动,处境就越发艰难了起来。
像是朱豹子、白胖子这两星宿转世的猛人,一个打十个,打二十个都不成问题,但眼前光是冲上来的都不止是这么多,更别提朱豹子的手还怪异的扭着。
“少年郎,符制好了没?”这些人之所以不逃,就是为了给后面的白蝉争取制符的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像是道士那样的快枪手的。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中二少年这才知道刺激的事不是那么好干的,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三大派之一的上清弟子,茅山善抓妖,上清善制符,这符篆的水平可不是盖的。
“……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金钺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白蝉的话语刚落,乌云聚起,一尊五丈雷神虚影幻化而出,状若力士,露·胸袒腹,背插两翅,额具三目,脸赤如猴,下颌长而锐,足如鹰,爪更厉,凶光赫赫;腰间的鼓皮连连拍打,顿时道道霹雳从天而降,雷声轰轰,附近白巾贼顿时死伤大半,尸体个个焦糊。
上清派可不是青城这种吊丝门派,人家跟上面的关系硬着呢,所以门派子弟制符是有加成的,像这种上乘符才能召唤出的天神,基本要求打个对折就可以了。
到底战场的环境影响了他的发挥,不过盏茶时间,鸟面雷神就不甘心的消失在了空气中;饶是如此,已有百多人被电的挂掉了,附近地面上焦黑一片。
“哼哼,区区一群反贼,在小爷我的面前,呼呼——”白蝉满头大汗,跟缺氧似的,战场的环境同样影响了他的身体,眼一白,晕了过去。
虽然惊讶于对方符术的惊人威力,大小眼当机立断:“快走!”
朱豹子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不过白胖子却是一副杀红眼的姿态,一根铁棍虎虎生风,已经砸碎了十几人的脑袋,那在城外死去的飞骑孙,就是他的老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大小眼可是和他一起长大,关系亲密,任务虽然重要,到底不愿意丢下自己的兄弟,顿时使出平身绝技,一弓三矢,大眼珠子不正常的动了下,‘刷’的一声,白胖子附近的三位白巾贼同时倒地。
“走!!”
这时候再不走,那就不是仇恨的问题,而是脑子有问题了,白胖子恨恨的看了眼远处的白巾贼,转头就要离开,精神疲惫之下,却没注意到后面一道的巨大的黑影,只看见大小眼惊怒的表情,然后背后一股巨力打来,眼前瞬间一黑。
只见一个白巾贼,确切的说,是白巾巨人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身后,足有三丈,也就是四层楼那么高,身披兽皮布甲,手脚如船,嘴能吞人!
而与此同时,朱豹子又面色难看的从后面跑了过来,如同大象走路不出音,后面同样又出现了白巾巨人。
一前一后,两个巨人,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朱豹子这只手臂,就是之前跟其中一只撞折的,要知道朱豹子可是力能扛鼎的人物!
前面一只跨了两步,每一步足有三四丈,当头就往白胖子的头上踩去!
“不要!!”大小眼箭如流星,不过刹那间,就射出了六支箭,一一钉在对方的身上,可是对方恍若不觉一般,大脚落下,眼看着就要把白胖子踩成肉泥,这时候别说是星宿转世,神仙转世都要挂!
可是这大脚在离地面九尺左右,却是怎么也踩不下去了,哪怕下面空空荡荡的。
但以法眼观之,三个天宫力士正面无表情的架住了对方的脚面,哪怕小腿肚子已陷入了泥地中。
“妈的智障,这雷是谁劈的!你丫的是在跑路还是想要自杀!”李道士终于在千钧一发间,气急败坏的赶了过来。
“李老大!”朱豹子眼一亮,他虽然混不吝,拿别人命不当命,拿自己也不当命,但是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道士没功夫理他,太极模式早就开启了,虽然不能持久,但是短时间的爆发力,最起码也是司马贱人的水准!
“风出巽方,飞沙走石!”
‘超级扬沙术!’
道士肺部的白气头一次全力运转,扬沙术+驱风术的混合术法同时发动,地面上的沙尘腾起十来丈,在四周形成了一圈的沙尘暴,沙气旋转间,所有人都不得不暂时捂住了双眼,那两个白巾巨人同样如此,身子大,眼珠子不也更大嘛。
“跑路,跑路!”
朱豹子扛着中二少年,大小眼扛着白胖子,在道士的带领下,拼了老命的往北边跑去,好好的潜入敌营硬是变成了夺命逃亡。
“什么情况这是?”
大小眼把经过三言两语的解释了遍,原来在李道士被领走后,他们几人决定先找到出路,再来去救道人,然而还未摸清楚情况,就被某种邪物给盯上了,最后不得不陷入白巾兵的人海中。
“叫你丫的不等道爷,老王请我来你真当是白请的啊,道爷可是开天眼的啊!”李道士恨铁不成钢道,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猪队友,白巾驻地中必定布有对方的阵法,而自己这双重瞳天眼能透世间之气,是最好的破阵之物,结果就因为一个小插曲,本来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变成了猪突猛进,还不知道能不能突出去。
“对了,不是还有个耍双刀的老兄吗?”
大小眼神情一暗,“他被邪物杀死了。”
“是被那个白巾巨人弄死的啊!”道士抽嘴,这死法看来比较惨啊,是手撕还是生吞啊。
“不,不是被它杀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老祖(大哭求订阅)
“不是他杀的?”李道士先是一愣,然后猛的皱眉,只见在东南方向,一团肉眼不见的灰白气冲了过来,无数的骷髅头在里面起起伏伏,其中就有一个熟悉的脑袋,那个双刀男!
“原来是妖法炼制的邪灵!”
邪灵不是单纯的一种鬼怪,而是通过折磨扭曲人的魂魄,激发出其中的血戾之气,混合而成的鬼类怪胎;这种鬼怪对于生人的气息格外的灵敏,甚至超过了一般的鬼物,所以常被用来看守妖人魔头的洞府。
他之前一直以为光头党打土豪、杀贪官,还算是有些节操的,但没想到内里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脑袋微微一转后,便道:“老朱,给你加几层盾,这怪物只能由你来收拾!现在把衣服给道爷脱了!!”
朱豹子二话不说,‘撕拉’一声将上衣扯掉,露出各种疙瘩肉,李道士借助太极模式下的超高感应能力,点破自己的腕部,在他的前身又画了一模一样的神像图。
“玉帝有命、血墨灸灸、形如云雾、上列九星、血墨轻磨、霹雳纠察、急急如律令!”
随着敕墨咒的使出,道士的精血缓缓冒出了青烟,而与此同时,朱豹子身上的星光成倍的上涨,原理很简单,道士在用自身的精血催动对方体内的星魂。
“吼!!”朱豹子一声大吼,浑身的星光绽放,身形直接大了一圈,甚至隐约披了层甲,二十八星宿,同样也是二十八神将!
“这还没完!”李道士又掐指做法:“黑天昏云,威震乾坤。上摄妖炁,下斩邪氛。飞电烁烁,扬风无停,通真变化,反捕凶敌,追雷咒术!”
这种法术平常在道士手中已是信手拈来,但这一次不知为何,施展的时候困难的紧,这还是在太极模式下;等乌云中一道雷光落下来的时候,却并没有以前那般威猛,而是如水银一般在空中缓缓的流淌,最后竟融入了朱豹子的星光内。
“并!并并!给道爷并!”随着道士的一声大吼,凭借着他现在的特殊状态,竟然硬生生的把星光与电光融合在了一起。
那朱豹子顿时感到浑身力量爆棚,从腰间一抽,星电光化作一口丈八长矛,毛缨却是黄色的豹毛,这是箕水豹的看家武器——分水丈八矛!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蓝色的星光之中,一个豹首人身的神将在施展着一套矛术,他也不由自主的学了起来,矛非枪,骨子硬,点扎扫,刺挑划,腰腹用力,矛尖如豹咬!瞬间就点在了邪灵的其中一个脑袋上,‘砰’的一声把它戳爆,但其他的脑袋却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四散了开。
这也是为什么道士知道,只有朱豹子才能对付对方,邪灵破之容易,灭之极难,估计等他的太极模式时间耗尽都搞不掉对方,这个时候只有把朱豹子体内的星魂唤醒,由他来牵制住邪灵。
箕水豹状态下的大虫果然厉害,矛身被他用的是滴水不漏,凡是扑向几人身边的脑袋都被他一一点碎,几人边走边逃,很快就快冲到了白巾驻地的边缘。
正在这时,几个人都是眼一花,只见佛光灿灿,禅声不断,一尊百丈的大佛从雾气中冒了出来,座下百叶百朵莲花台,金身法像,背后是层层圈圈的光晕。
“吾乃南无莲花圣佛,尊下见到我,为何不拜?”宏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道士倒吸了口冷气,这是法相天地,施展这法的红巾老祖难道真的证了佛位,不对不对!人间怎么可能容的下一尊大佛,是那个木制的莲花佛像,对方在借助那个玩意施法,而白巾军团的十万兵将的祈祷更像是给其充电,怪不得道爷一开始就觉的怪怪的,但没想到对方玩的这么狠!假冒如来啊!!
‘舍利佛。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是故号为莲花佛。又舍利佛。彼佛寿命,及其人民,无量无边阿僧祇劫,故名莲花佛。舍利佛。莲花圣者成佛已来,于今十劫……’
庞大的念经声在同一时刻响起,四周如山的压力逼迫的几人膝盖不断往下压,又仿佛是有无数的谆谆老者在教你为善,仿佛你不听就是罪大恶极的。
“都别跪,这是个假佛,跪了就真的洗脑了!”李道士怒喝道。
“就算是真的道爷也不能给你跪啊,道爷我是跟三清大老爷混的好吧!”
道士这时候鼓起了最后的法力,在佛音滚滚间制了最后一张符,“老毛你这时候一定要接电话啊!”
“天雷功曹,操恶最灵。擒精追怪,济难度厄。吾今呼召,立到阶庭。急急如律令!”
“何三小妹妹,你今天又有空了?如、如来尊者!!??”毛功曹直接飚上了高音。
“a货而已,快帮道爷给破了这玩意,道爷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真当本将军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吗?这法相天地的神通,本将军说破就破?”
“我这里还有何家四姐妹的内衣亵裤二十八件,这笔交易做不做?别忘了,这何家四姐妹可都长的一模一样哦~”
老毛的表情瞬间便的相当淫?荡,然后干咳了两声,满脸的肃然正经:“斩妖除魔,乃我雷部征伐司应做之事,此獠假扮西天如来,自当罚之!!”
随即毛功曹将手上的大锤往地上用力一砸,大喝道:“长!长!长!”
老毛的身影果然变的越来越大,甚至显出了自己的雷公真身,这雷公并非单指使尖嘴猴腮的某神,而是雷部天神的一个统称,雷出天之阳气,故曰公,而这雷公真身,更是征伐司对付域外天魔的一项厉害手段。
然后就是震天动地的一声大响,光芒之璀璨,害的道士都不得不闭上了眼,依稀只记得那假佛的右手被老毛给砸断,老毛同样闷哼一声,然后假佛的身形一分为二,时明时暗,各种光华乱窜,最后等光芒消散之后,道士几人的身影终于又出现在了黑夜中,群星璀璨,却已离开了白巾营地的范围。
“呕——这次真是吃了大亏,小道士你真会挑对手,法力如此高深,至少三个月别召唤本将,还有!衣服记得烧上来!”老毛居然连身形都固定不住,‘砰’的一下就炸散了开。
而在白巾阵地里,高坐在法坛上的红巾老祖同样身形巨震,左手直接炸成了血污,而在原来的护城河边上,木佛的表面悄悄的裂开了一角。
两天后,红砂江的沿岸,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正卷着裤脚站在浅滩上,手上那拿这个削尖的竹竿,找了半晌,忽然用力往下一插,再拔出时,一尾大鲤就被带了出来,提着上了岸,随意的丢在火堆前。
“老朱你学的这箕水豹枪术平常时候还挺有用的啊,”李道士一边处理这鱼,一边随意道,旁边的火堆上还烤了三条。
“你身为道家人士,居然吃水中游鱼,”中二少年白蝉咽了口吐沫,瞪大眼睛道。
“我们青城派是中途改行的,不讲究这个,要不要来一条,我保证不告诉你师姐。”
李道士刚穿越大半年的野外求生可不是白练的,这鱼被烤的外焦里嫩,就连腥气都被道士摘来的一种特殊野草给中和掉了,看起来就格外的有食欲,等他解决掉第二条的时候,白蝉再也忍不住,抢过一条就吞了起来,吃的是满嘴流油。
“别客气别客气,反正你都欠道爷一条命了,也就不要在乎这一条鱼。”
“你——”白蝉顿时气的胀红了脸,“要不是那凶煞气影响了小爷的发挥,我需要你救?”
李道士耸了耸肩,没在再撩拨对方,这几天他们都待在这红砂江的进水口,可是别说是福州水师了,连条船都没见着,现在想回去复命都不成了;不过以老王的能耐,顶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那白巾贼果然会妖法!可恶,小爷本不该着他们的道的!”
眼见这中二少年又要开始进行第八百次的抱怨,李道士干脆躺在草坪上,心里还想着那天晚上的情况,会妖术他不奇怪,奇怪的是有了那白巾巨人、还有那木制老佛的大范围法术,对方破城的可能性应该说是相当高的,但是为什么他们就不用呢,是想围城打援,还是老王有什么杀手锏,逼的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小眼走了过来,面色阴沉的能滴水,好半晌才道:“孙胖子怕是要不行了。”
李道士心中一动,道:“我看看去。”
孙胖子就是白胖子,他之前被白巾巨人重重的砸了下,其他的部位倒还好,唯独这腰椎似乎裂了开,就算放到现代,那也是浑身瘫痪的结局,更别提这缺医少药的古代了。
此刻他正苍白着脸,躺在固定好的木板上,奄奄一息,若不是周身星光在延续生机,怕是早死了,但饶是如此,怕也活不了多久。
“我有个法子能救他,但是成与不成不敢保证,而且需要一个活物。”
大小眼顿时神情一振,道:“不管如何,请道长试试!”
不过片刻,这家伙就从附近的林间拖来了一只鹿,鹿脚上被箭射穿,正呜咽着。
道士开始施法,那法术跟平常道家的法术不同,更像是一种祭祀性的舞蹈,或者说是像那天晚上,白巾法师施展的术法。
在那天夜里,道士一共摸到了两个小册子,共有两个法术,一个是生气转移之法,乃是把活物身上的生气转移到另一物身上,以同类最佳;还有一种,唤作附魂术,是把魂魄依附到器物上,二者似乎都不全,截头藏尾的,似乎是一系列法术的组成部分,而在这两天内,通过鱼龙太极图,道士顺利的学会了。
随着那鹿身上肉眼难见的生气被转移到了白胖子的体内,尤其是脊骨处,这家伙忽然闷哼一声,面上多了几分生机。
大概是星宿转世的生命力真的强韧,随着脊椎的再度愈合,不过两天,这家伙居然醒了过来,却依旧没有见到福州水师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驻点
“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李道士望着村中破旧的草屋,满脸的无语,这就是六扇门的联络点?还真是一点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
距离他们赶到红砂河已过了四天,四天之中,仅有一条鱼船经过,而且在他们各种威胁恐吓过后,百分百可以肯定,对方与福州水师没半点关系,而且渔夫也从没见过这只船队;迫不得已之下,朱豹子、白蝉、白胖子这三个不靠谱的家伙继续在河边等候,他和大小眼去附近六扇门的秘密驻点探一探。
这六扇门的组织结构就像是军情六处或者是中情局,只对捕侯一人负责,就连皇帝老儿估计都不大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毫无疑问,它的情报网是最大的,因为江湖人的消息向来最灵通。
也只有通过它,老王才能把自己的命令传出去,而现在这种联系——中断了!
这让道士想到了捉拿五通神的过程中发生的种种古怪,或许六扇门早在白巾贼起事之前就被盯上了,而对付他们的,也绝不会仅仅是那五只半人半妖。
这草屋真是简陋,屋顶还有几处透着缝,锅碗瓢盆放了一地,有的还飘着油花,怎么看怎么像是普通民宅;但大小眼作为老王的亲卫队长,经手的隐秘消息相当多,他自然知道,这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将其中一只锅翻开,在锅底处有两道微不可见的划痕,其中一道色泽较浅,看样子像是新划的一样,顿时摇了摇头:“有暗号,这个驻点被放弃了。”
“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道士天眼扫了一圈后同样摇头,忽然心中一动,从口袋里摸出只小瓶,正是当初从司马贱人手上讹来的那瓶五行水,东洒洒,西抛抛,没想看到居然在墙角上显出一道爪印,爪印在墙上有好几只,顺着这个方向,貌似是东边小山丘。
等道士和大小眼顺着爪痕一路跟踪,在山丘的一侧,发现有片土地是新翻的,大小眼用弓刨了刨,居然刨出来一只死人手,手上血迹斑斑的,上面还有好多个孔,一看就是有被折磨过的痕迹。
“虎口生茧,五指修长,这是用剑的手,”大小眼有经验的道,“而据我所知,在这个驻点的探子,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翻浪剑。”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被人弄死的!咦——”李道士眨了眨眼,不远处居然有死气。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灰色蝙蝠僵在地上,这蝙蝠脑袋上还长了张古怪的人脸,额头多了个小洞。
“原来是人面蝠。”
这人面蝠同样不是普通的妖怪,而是有人用生魂寄入其中,占其灵智后生出的怪物,人魂与兽魂混杂,怪不得能散发出精魅的气息;而且这手法道士也会,就是刚刚学的附魂术。
“难道是这个断臂的家伙干的?这剑术可以啊。”
大小眼没有理会道士的吐槽,一个顶级的弓箭手,耳力和眼力是并重的,双耳动了动,风中传来一丝古怪的声响,“三里外,有打斗!”
“三里外!?老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事实证明,眼前这位还真是没有开玩笑,等二人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十来个白巾贼正拿着长枪围住二人,其中一个断臂,一个是——余书生?!
二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尤其是那个断臂男,眼瞅着就是要断气的模样,而除了这队白巾贼外,还有两只人面蝠在上空不停的盘旋着,诡异的人脸上满是笑容。
大小眼这时候展现出了一位顶级弓箭手的强悍,他的箭术很奇特,注重的是箭矢,而不是弓身,背后的青铜箭摸出两根来,再次抹上了那不知名的血水,口中念叨:“九九通灵,箭箭急鸣,自来无物不中,脑脑首首、义义怪音,追命!”
道士注意到,准备这种高级箭最少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而这箭也的确厉害,‘嗖’‘嗖’两声,一只人面蝠瞬间从天空中落下,还有一只转了个小弯,想要避开箭矢方向,但没想这箭尖也能自带了追踪系统似的,同样转了个小角度,血花绽放,正中对方的眼孔。
那伙白巾贼自然也发现不远处的两个外来者,小头目分出五个白巾贼扑了过来,可是短短十丈之距,大小眼弓矢连发,五人还没冲到一半,就全部扑街;那小头目见势不妙,连忙率领残部逃命,可惜在途中又被他射死了三人。
这种彪悍的表现看的道士心里直发凉,有道是距离产生美,但对于这位来说,距离产生人命啊;自己可千万不能得罪他,不然谁知道哪天就被突突了。
道爷不是怕,这年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余振看到道士同样很惊讶,“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道爷了,你丫的不是去京师参加科举了嘛,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也是中途开溜了?还是说没被老皇帝给选上?”李道士嘲讽道。
“今科的状元就是眼前这位,”大小眼忽然开口。
“……”
只沉默片刻,道士变的比之前热情十倍,“原来是余兄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遥想当日你我共同对付那泥书生,兄台你剑术之高超,允文允武,真乃天纵之才,贫道当时就算出你额生紫光,福气环绕,必能一举夺魁,将来入阁为相,镇守一方,那都是分分钟的事!”
“……”余振抽了抽嘴角,好半晌才道:“李兄倒真是一点没变啊。”
“不过状元郎你怎会在这里?”大小眼问。
余振就把事情的经过粗粗说了一遍,水战后,福州水师官兵疲惫,船只多有伤损,不得不停下修整,而胡九勇为了避免白巾贼偷袭,只得派出大量眼线,而且想要与附近的六扇门取得联系。
他当即就自告奋勇,带了两个兵卒出去打探,没想到附近的六扇门驻点早已被扫荡一空,他早赶晚赶,在这最偏远一个驻点,终于找到了正在被严刑拷打的这位,刚救了下来,就被赶来的白巾贼围攻,他边战边退,两个官兵先后被杀,最后还是被对方给围了起来。
“什么!白巾贼也有船队?还与你们打了一战!?”李道士和大小眼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有这一着。
“对方水将精通妖术,能掀波起浪,我们好不容易将对方斩杀后,船队也受了重创,五十多艘战船,现在能使用的,怕是只有十余只了。”
古代战争最麻烦的有两种事,一个是后勤,一个是情报,就算是名将,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也只能看人品,而老王的人品一向是不咋样,这该怎么办?
几人都是无法,只得先去会合还在江口等待的三人,赶去水师残部的藏身之处,一个叫做水龙坡的偏远渔港。
余振倒是一点都没有说谎,停泊的战船上残破的居多,箭矢火烧的痕迹常见,还有的甚至直接破了个大洞,也不知道怎么开到这儿的,船上的官兵也是士气低迷,大多面色苍白,伤口只简陋的包扎了一遍。
那胡九勇此刻正指挥着船员们修补船身,左手还打着绑带,那是在水战时被人砍的一刀,大小眼把老王的亲笔信件给他看后,这位勇将也是长叹一声,半晌不语。
“胡将军,这事你看——”大小眼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若是那伙儿白巾贼的水军如此之强,长江天险必有防备,现在去,无异于送死。
“二位也看到了,如今我部可用战船不足十五,水兵仅五百,王巡抚这要求,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胡九勇苦笑道。
“那伙儿白巾水军怎么就恰好碰上你们了呢?哪有这么巧的事,”李道士忍不住问,“还是你们里面出现了内奸。”
“这不可能,出兵一事仅有我兄和我知道,加上状元郎才三人;不过我们在开拔之前把消息传给了六扇门,就是想与王大人内外合击,坏了!九成是六扇门坏的事!”胡九勇忍不住叫道。
“或许是信件在送城之前就已被人看过,水师才会被人埋伏,幸好这是水战!”水战不比陆战,水面上空空荡荡,一览无遗,便是知道对方行进路线、时间,也只能硬碰硬的打,这要是换做陆上官兵,全军覆没才差不多。
‘六扇门,’李道士心里嘀咕,司马贱人不是说过,他那个师傅心有鬼胎,会不会故意指使消息透漏给白巾贼的,要不然以这个机构的效率和隐蔽性,在江南的分舵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对方毁掉,这是师徒合拍无间道的节奏吗?
军情急迫,胡九勇连忙招来部将紧急商议,最后得出结论,以现在的状态,对方有防备的话,打破长江天险,运度官兵的成功性根本微乎其微,还不如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从水路逼近洛都,策应城内。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老王虽然人不咋地,到底是知兵的老帅,料想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惩罚他们;但是江州指挥使戴可率领的京营,以及即将南下的边军如何短时间内赶到洛都,那就成了个无解的难题了。
“我会写信把此间情况通知我那胞兄,让他尽快再调水师南上,或许能在洛都未破之前,运来一部分北边官兵。”
从目前看来,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但是就算一切顺利的话,那要等多久,三个月,半年,一年?老王就算是再牛叉也未必能抗的了那么久啊。
李道士叹了口气,老王啊老王,反正朝廷的锅你都背了不知多少次了,这一次你就再扛一回吧,你可千万一定要顶住啊!
此时此刻,远在辽东镇、宣府镇、大同镇、山海镇等军事重镇,马嘶人吼,兵戈如霜,大量的精兵老卒少则数千,多则上万,从高空往下俯视,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排成一条黑线,往南边赶去。
长安城,百官与老皇帝的注目之下,宦官正宣读着旨意——
“……教匪之乱,如邪魔入世,搅乱人间,杀忠良,辱祖祠,逆行不法,我朝大军奉旨讨令;所过之处,当秋毫无犯,阻兵祸,救百姓……”
“今使太子德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十边、九省之兵,奉旨讨逆,钦此~”
“儿臣,遵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夹击(跳舞求订阅)
到处都是喊杀之声,城上、城下、瓮城、城脚,那滚油连缸一起砸了下来,溅洒在双方士卒的身上,惨叫声、哀嚎声、呼喊声,更多的是死前的哀鸣。
老王就像是颗老松,就这么扎在墙垛上,面色沉重又悲伤,他的老伙计们在这短短的十天内,又有四位离开了人世,两个是为了堵住瓮城的缺口,硬生生的战死在了乱兵中,有一位被暗箭射穿了脖子,最后一位则是被投石机砸成了两半,肠子和肝胃都流出来了。
他亲自结果对方性命的时候,那位老友央求着自己不要再派自己的孙儿出战,他们家三代只这一根独苗,他答应了,寻个由头,把那个什长调到了城内。
果真是人一老,心就软了啊,换做是二十年前,甚至是十年前,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徇私开脱,本与他这个铁面酷吏不会有任何干连,如今却在这个紧要关头,给人留下这个把柄。
“大人,城头有危险,快下城吧,”副官正在苦劝,因为已经有不少白巾贼顺着瓮城开始爬向主城墙,最近的一个离他不足十丈。
说来也巧,一支箭矢‘嗖’的一声把他的头盔打掉,要是再用力些,射穿脑袋也未可知也。
看着副将面如土色的表情,老王莞尔一笑,“真要射穿可就省事了。”
下了城墙后,在马道上朝着不远处的铁都头,当年燕营的铁憨娃示意,四十出头的大汉沉重的点了点头,抄起两口钢刀,顶着个重甲就翻进了藏兵洞,与他一行的还有五六十位持刀官兵,从城墙的密道直接跳入瓮城城楼上,喊杀声更盛!
半个时辰后,钢刀一闪,伴随着最后一个先登死士被铁都头砍掉了脑袋,这次莲花教的攻城终于又被打退了回去;都头看着地上的两根血指头,总觉的分外古怪,原来自己手指长的这个模样,怎么之前没注意到,想了想,把它们两揣进了甲衣里,总归是自己身上长的东西,望了眼城外,骂了一声,“白巾妖贼!没卵的浊物!”
而在城墙外,几道厚厚的土坡已经被堆了起来,几近城头高,相信明天一早,就会有大量白巾弓弩手躲在上面与己方对射,制高点的优势,已不在是己方独享。
老王骑着马走在朱雀大道上,原本繁华似锦的城池现在已经有了几分破败的景象,客栈、青楼、包括无人居的宅院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了;单是这个,已经造成了不少民怨,真到了不得不拆掉民房的时刻,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官府摊派的粥铺前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正常人家顶多存上半月的口粮,如今早过了时候,而城里的粮价也已高到了正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为此衙门不得不强征了所有的粮铺、仓库、店面,为此砍了好些人头,也彻底得罪了这些人背后的权贵豪商。
如果不是自己‘恶名在外’,怕是来衙门口闹事的不会少,老王自嘲的想道。
“咦?”
地面上有流矢和投石并不奇怪,但是眼前这支箭上却扎了封信,“拿来给老夫看看!”
侍卫呈上之后,老王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纳降书,里面把自己骂的猪狗不如,而且约定若有‘义民’助白巾军开城,不吝赏赐,秋毫无犯云云,言辞用语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一套,老王自己带兵的时候就写过,没想到居然也有被写的一天,还真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大人,要不要派人把这些书信收回,说不得百姓们看到以后会有——”
“这哪里是给城内百姓看的,”老王洒然一笑,“本官还以为这白巾贼有多公正呢,打着净度世间的口号,剥了那么多官员的皮,到后来还不是玩招安的这一套,和尚能写出这种文字吗?至少也得是个秀才吧,哈哈哈哈……”
侍卫不明所以,只觉的王大人今日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
“夫人,你猜我今天看见那个黄脸婆干了什么?就是对面家的,经常说我们坏话的那一个,她居然把自己的银簪子当了,换了两个馊馒头,馊馒头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还不敢在家里吃,偷偷摸摸在小巷子吞了个光,跟个老鼠似的,全给我看到了,简直太好笑了!”
董家大宅子里,小鱼正在向董氏说着今天的见闻,包子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她的想法很简单,仇人过的不好,自己过的好,那就是幸福。
“小鱼啊,如今这城内全是没吃的百姓,反正家里还有那么多粮食吃不完,不如我们也办个粥棚帮衬一下吧。”
包子脸丫鬟知道,自家夫人又乱发善心了,这城里那么多饿肚皮的,哪里能赈的完啊!再说了,财不露白,这不是凭白遭人惦记,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道:“夫人,这柴米油盐可是咱们向道人借的,没经过他的同意,咱们就给别人,这不大好吧,你看他那么小气,万一生气了呢。”
“也对也对,是不好,”董氏是个没主意的妇人,听后果然连连点头,柳眉微颦,美目微微低垂,小声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只说是军情紧急,已经十几天没见人影了。”
“放心,他那么滑头,肯定会没事的,”小鱼连忙道,这夫人要是陷入了愁思,可是一天都吃不下饭的,都怪那个坏人!
一想及此,小鱼顿时气的牙痒痒,不过片刻后,又化作了浓浓的担心,这个色胚子,怎么会这么多天不来吃姑奶奶的豆腐呢,你可千万要没事啊,你要是乖乖的,姑奶奶回头、回头请你吃包子,想到他平常调戏自己的话,包子脸顿时羞红的脸,那里怎么会像是包子呢……
“等等等等,道爷我反对!”李道士此刻脸色都黑了,“五百人,去夜袭十万人的大营,余老兄,你这是读书读晕了吧。”
余振平静的道:“其因有三,一则敌明我暗,那白巾贼首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料到我们会在此时攻击,二者,我们要拱卫洛都一侧,牵制住敌方的一部分兵力,必然要示敌以强,否则就像你所说,五百官兵如何让人看在眼里,三者,福州水师初战便差点覆灭,对战局无半点贡献,若不做出功绩来,胡巡抚那里不好交代,不仅无功,反倒有过。”
“不是不可能,那天夜里我大概看出了对方营帐兵力的分布,只要取易燃易着之物,乘其不备,攻其辎重,自可解城内的压力!”大小眼补充道。
“给你面儿你上脸的不是,没有道爷我最后开挂式的表现,你当你还能活着!?”
“李道人你好没出息,你放心!那次是小爷疏忽了,这次必定能一雪前耻,区区妖人,真当小爷收拾不了他吗!我可是有杀手锏的!”白蝉咬了咬牙,从鞋底摸出两张紫篆仙符,一把拍在了桌面上,除去那股子脚臭味,看其中的仙气浓郁程度,以及符面上不断游动的蝌蚪文字,百分百是上乘符。
道士算是看明白了,这中二少年估计就是在山上,那也是师叔师姨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好符就跟大白菜一样,要一张有一张,这道二代斗起富来,同样是相当恐怖的。
“若是安排妥当,事也不是不可为,我福舟水师平时水中无事时,在岸上同样操练战阵,演练武艺,个个矫健,并不逊于那些个白巾精兵,”胡九勇沉声道。
道士看了一圈,搞了半天居然就自己一个和平主义者,眼前的全是好战派,就连朱豹子也摩挲着一口铁矛,眼神比跟自己浑家都亲,这些人心理变态啊!
“报告各位领导,其实再仔细想想,我发现这主意还真是有搞头的,所以贫道申请在岸边接应你们!”
余振:“……”
大小眼:“……”
胡九勇:“……”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按照兵法的理论,他们这次行动还是有成功的可能的,所以说,道士决定做好后勤工作,让他们无后顾无忧;若是失败的话,当然也顺便帮他们收尸。
偷营不在人多,一在出其不意,二在行动迅速,胡九勇在五百官兵中挑选了将近一百的好手,分发火折子、油火把、钢刀、布甲等物;并按照大小眼的描述,外衣裁剪成教匪的样式,头扎白巾,只是在右臂处捆了条红巾以示自己人。
“道长,你真的不去?”大小眼实在忍不住问,没办法,业界精英到哪里都能发光发彩的。
“加油。”
“李兄——”
“状元郎,慢走不送。”
“我本以为你会让我刮目想看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白蝉一副小白巾贼的打扮,嫌弃道。
‘不,道爷一直是这种人,而且要让你这种中二少年刮目相看,咱得做多少脑残事才行啊,’李道士默想,忽然殷勤的一笑:“那个,白师弟啊,你看这断后也是有风险的,而且贫道毕竟救过你一命,这个有恩得报啊,要不,你把那个上乘符给我一张护身得了,咱们也就算恩情相抵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你你——”果不其然,中二少年有气的脸色发白,“你居然又提这事!”
“那怎么能不提呢,贫道以身作则,才能让大家都学习贯彻这种好人好事的精神嘛,回头跟你师姐也讲讲,对了,那个小和尚你认不认识……”
“你闭嘴!”中二少年吼道,气的胸口直喘,好半晌,才用一种看阶级敌人的眼神望着他,咬牙切齿的道:“符给你了,要是再说的话,我就杀你灭口!!”
“那哪能呢?小爷您慢走,祝您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李道士看着这张宝符心花路放,甚至忍不住微微一闻,咦?居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脚丫子气,貌似刚才对方是从腰上摸出的符,这家伙是小叮当吗?这种等级的宝贝居然还有!道士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刚刚就多要几张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夜袭(蒙面求订阅)
月黑风高,偷营放火,直到最后一个官兵消失在了黑暗中,道士才算是松了口气,这一次总算不用填坑了,王老头、司马贱人,多跟人家学学,不愿去就不去,这可关乎着自由和民主,你们这些古代土著懂个篮子。
“李老大,他们能成功吗?”朱豹子闷闷的问,要不是道士拉着,这大虫居然也想跟过去砍两个人,你一个大青皮要那么高觉悟干什么,难不成星魂附体能把人的性格都改了?看来这招以后要少用。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李道士翻了个白眼,心里还是希望着他们能够成功,他们要是不成功的话,道爷可不得跑路了?虽然他们成功,道爷还是得跑路。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等着等着,都把道士等的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朱豹子大喝:“火光!白巾军的营地里起了火!”
道士顿时精神一振,只见在黑暗之中,火烟在十里外冒了出来,虽然只是微微一小点,似乎随时都要熄灭一样,但也代表着他们已经成功的混进了营地,这可是最难的一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点冒了出来,大多集中在西北角,这就是大小眼所说的辎重营所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时间内,这家伙就能判断出准确的地点,经验?天赋?能被老王带在身边培养,应该也是个名将种子。
呼喊声就算隔的老远都能听见,通过重瞳天眼,可以看见以那座巨大的木质邪佛为起点,一圈昏沉的光芒铺了开来,这应该也是类似于那天晚上的法术,威力却要弱上许多,没有一方天地被拘役的感觉,也就是说,不是法相天地。
不过天光紧随着一闪,强烈的风气就连道士都能感受的到,气流、温度、湿气、光亮似乎都有了变化;这种感觉——掌八风消息,通五运之气候,风伯?
光芒顿时被一冲而散,当再度集结的时候,又有一团金光爆出,黑佛光芒再度被打散;中二少年似乎吸取了教训,在战场完全不用本身的修为,而是连连催动一次性高级装备武器跟对方pk,面对这种rmb玩家,估计那红巾老祖也是相当的无奈,不带你这么玩的啊,说好的凭真本事呢!
光芒先后亮了三次,代表着三张上乘符效用耗尽,这上乘符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总天地之玄关,合万物之灵源,金字玉文,也就是说,使用时间已不在成为限制,就算是符篆大家,没有两三个月的功夫,也制不出一张上乘符,中二少年的压箱底应该也用光了。
火光旺盛,这个时候,就算是道士也知道,这次偷营应该是成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跑路!
“收锚,解开绳索,准备开船!”李道士掉头大叫。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浑身沾满血的余振、胡九勇、大小眼等人就赶了回来。
“烧了至少五个粮仓!”
“痛快!真是痛快!这股鸟气总算是出掉了!我胡某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黑夜闯虎穴,百勇烧教匪,便是传到朝堂之上,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就连一贯最冷静的余振,也是眼光如火,情绪激昂。
他们又烧又杀,当然是爽快,只是损失并不低,百人的官兵锐卒,最后跑回来的只有三十多人,十万人的大营可不是那么好闯的;赵子龙七进七出固然千古流芳,不过谁知道其中有多少兵卒和百姓被曹军所杀,年代越久,就越只是个数字了,专门用来衬托着辉煌。
“那个中二少年呢,白蝉呢?”
“我记得我们走之前,这小英雄还想着去再放一把火,不过应该没事,本将至少留了十个亲兵在保护他,”胡九勇迟疑道。
中二少年果真是最后走的,无论是哪家的二代,一旦浪起来,那都是连自己都收不住的,他可没有李道士的誓言限制,又烧又杀,脸上满是兴奋,最后直到保护他的亲兵提醒,再不走白巾贼就要包围过来了,这才恋恋不舍的跑了出去。
结果还没冲出半里路,‘嘭’‘嘭’两声,跑的最后的两个士兵突然炸成了两团血雾,凶悍强大的气息就从后面冲了过来。
“上清派的弟子,为什么要破坏老祖我的大事,为什么要干涉王朝的更迭!”后面一道阴沉沉、凄惨惨的声响,受其影响,四个士兵竟然两两掏出铁剑,互相刺穿了胸膛,这份道行,这种法力,已是半步的言出法随,佛中真谛了。
中二少年这才有些慌张,热血时自然是肆无忌惮,但是没有本钱的时候,就只好被扫地出门了;中二归中二,少年人终归是青嫩生涩的,刚下山,也就跟道士未穿越前的那样,温室里的花草,只不过道士是吊丝草,眼前的这位是根灵草。
但是本质是一样的,生存的艰难总是能让人把赤?裸裸的一面展示出来,道士的前身能被肚皮子饿的逼着去偷鸡,眼前的这位,当所有的保护他的士兵都炸成了肉沫,自身又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居然‘哇’的一声给吓哭了。
“五方、五方五帝白雷公,飞云神威挟太空。卷雾收云朗太蒙,太蒙,呜呜呜!师姐,师姐你在哪里啊!”
红巾老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前面,面色似笑非笑,老脸竟然露出慈悲的表情,“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似乎有数不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佛音贯耳,中二少年的表情竟开始呆滞起来,脚步也越来越缓慢。
“师姐没有,帅哥却有一个!”
“天辅丙木,雷光化生。斗枢降灵,变化用之。八卦通神,九州皆惊。水部束首,火怪灭形。愿降妙气,流布九清。急急如律令,印开!”
一团青光凭空炸开,那些声音和人影几乎同时消散,一个并不温暖,却很有力的手掌——一把揪住了中二少年的衣领,把他往后拖去。
“你敢坏老祖的事!”半空中响起一道洪音。
“老实说,不敢,但你丫的现在只是在隔空施念,本体还在营地,道爷我怕你个鸟啊!”李道士一边撒丫子狂奔,一边回道。
“是,是你!”中二少年这才回过神来,表情又喜又惊又愧。
“道爷我早跟你讲了,不要跟那群古惑仔混,不要跟那群古惑仔混,你小子偏偏不学好!看到没,现在人家砍完人跑路了,就你丫的留下来背锅!”
“人家要么为了升官,要么为了发财,要么为了保老大,都是有目的好吧,就你个愣头青,傻了吧唧的,被人一忽悠就上了,道爷我背锅是没有办法,你丫就是典型的活该!”
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之后,道士果然心情舒畅了很多,叫你平常拽,现在再拽啊,要不是道爷大发慈悲,你小子早就由上清派道士转职成了邪教教徒了!
“如果我现在手上还有一张上乘符,应该是能跑掉的,”后面冷不丁的道。
道士的头一缩,尴尬的道:“跑路要紧,这个时候跑路要紧。”
结果出乎道士意料的,中二少年这一次居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冷哼一声,抹了抹眼水,不再说话了,呦呵!难道道爷的嘴遁又升级了?
相对顺利的冲到了河岸边上,两艘艨艟正等候着,三步作两步的踩了上去,直到船只离开了浅滩,这才松了口气,你娘的,吓死道爷了!那个红巾老怪物到底是什么水平的?金丹、结婴、还是斩三尸?怎么看着都不像啊!还是按照的佛家的说法,凝结善恶种子,出舍利,练出了阿赖耶识?
道士还在瞎想,忽然中二少年身子一抖,颤颤道:“他又来了!”
只见在岸边上,红巾老祖的身影同样出现站在了岸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
“来就来呗,有本事你让他游过来,你当他是菲尔普斯啊,咱们这里少说十来条船,几百号人,一人一口吐沫都把他给淹死了,”道士撇撇嘴,满脸的不屑。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滴答’‘滴答’,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而且越下越大,这可不是道士降雨咒制造出的小范围人工降雨,而是方圆五十里的雨云,洛都城都被覆盖在内,不知何时,上空已是乌云滚滚了。
就这还没完,岸上的红巾老祖掐了几个法诀,脚踏出‘魁罡大水’四个字,念了七遍天水横流咒,然后口中忽然大喝一声,声音之大,能镇山岳:“天上水,地下水,五湖四海江河水,聚吾一腔,喷流万里,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只见他将口一喷,水面好似被一股巨力掀开,浪头生出足有上百丈,像是海洋深处才会冒出的那股巨大波浪,迎面打了下来,这种层次,已经称的上是变动天地异象了。
“我、我去!!”李道士双眼瞪的老大,开玩笑吧,这都可以!二话不说,肉痛的把还没捂热的上乘符掏了出来,按照中二少年传授的口诀,开始施法。
“法灵灵,动天地,移星宿,拨天关,转地轴,驱江海,罩鬼神。吾法即非小末,神祇直透三清。黄奴之鬼,杵碎其身。山魈魍魉,化作微尘。吾有天兵八佰余万,并及四将,塞断鬼门。上有天罗神,下有地网将。何神不在吾罩内,甚鬼不在吾罩中。当吾者死!顺吾者生!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李道士的大声念咒,一座足有五十丈高的铁罩壁浮现在了水面,当初得了这道铁罩符的时候,道士还兴高采烈的觉得可以用来去刷个大怪,因为这符的性质太适合对付大妖鬼怪了,上清擅制符,果然不是吹的。
可是现在只能用来镇风浪,这可都是钱啊!!
道士眼一红,脾气就忍不了了,太极模式当即开启,将所有法力炼制在一张符内,并将这符甩在了正在扩张的铁罩壁上,“金光大力神,闻召降真灵。口吐三昧火,金光灿灿明。一道化千片,四面结金城。炎炎火焰逼,火焰煅鬼神,天光护吾体,妖魅化为尘,妈咪妈咪哄!”
混合咒术——发动!!
随着道士的咒声,灿烂的金光渐渐融入到了铁罩之上,铁罩壁上竟然显化出了一尊百丈巨神,并撑开了手脚,道士的超级混合咒术,借住上乘符的力量,居然真的把大力神的真身给召唤了下来!!
这可不是老毛那种天兵甲、天将乙的路人角色,那可是天庭的大力神!帮愚公移山的那位,什么?还不认识!那他爹你肯定知道,逐日的那位,上古巨神——夸父!!!(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入城(热死求订阅)
大力神的巨大身影出现,就连岸边的红巾老祖都忍不住面色一变,倒退了几步,他法力高深诡异不假,但到底也是人间的修士,而眼前的这位,那可是上古天神的后裔,背景相当的硬,总而言之,神二代!又是个二代!
红砂江的江水只能没到这尊巨神的腰部,上半身迎着滔天大浪,面无表情,两只巨无霸也似的手臂往前一扫,发出‘珰’的一声洪钟大吕,巨浪竟当面炸碎了开来,化作无数道水流,四面八方的散了出去,当即有两艘车船因为躲避不及时,掀翻了开来,上面的官兵无一幸存!
“吾观人间众生,举心动念无不是罪!”
在大力神的巨手捞来之前,红巾老祖忽然双眼一睁,面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原本非佛非道的装扮忽然炸开,露出一身的金色袈裟,金光大亮,罩的他浑身好像一座金佛,并指轻轻一点,落在了对方的掌面上,百丈巨人居然身形剧颤,连退了几步,弄的风浪更大。
凡人是看不见两位大能的斗法,只能感受到红砂江的江水仿佛是要沸腾了般,那胡九勇当即推开一名官兵,亲自掌控船尾舵,凭他那精湛的操舟技巧,躲开一个个浪头。
“你、你说,这两位谁能赢?”中二少年脸都吓白了,他虽然没有开天眼,不能像道士一样观赏4d大片的画面,但是也能隐约感受到,那二位冲天的气息,已经两大坨巨大的光影。
“我怎么知道,闭嘴,别妨碍道爷看大片,”李道士相当光棍,这时候的局势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完全不是他这种层次的能插手了,那不如安安心心的欣赏这多少钱也买不来的特效。
大力神的巨手几次都被对方点开,终于老羞成怒,将手一捏,发出‘珰’的一声重响,身形摇身一变,化作一座巨大的铁山,跟洛都后面的云霞山简直是一模一样,缓缓向对方压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一阵闷沉雷声。
“厉害!这是六丁六甲镇山法,能暂时借来群山山脉之力,怪不得当年玉帝老儿派他们兄弟两去移太行、王屋二山,看来这大力神应该是有高级的土地神职,不愧是有个夸娥氏的老爹!”
又是一声惊天大响,好似山崩地裂,铁罩符和道士全身法力融入的金光神符终于法力耗尽,大力神的身影忽明忽暗,眼瞅着就要消失了;而就在这时,这位大神忽然转过了头,小山也似的脑袋看向了李道士,大眼珠子竟然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缓缓的凑了过来。
“不是老兄,你打完就回去吧,你、你这么大的体型,道爷我实在有点吃不消——”
好在对方凑过来之前,符力耗尽,巨大的身影凭空消失,道士和中二少年互视了一眼,腿一软,同时跌坐下来,太恐怖了!!
天色初明之际,老王又登上了城墙,只是放眼望去,城外那无边无际的营阵中,有一小部分是冒着黑烟的,可惜了昨天的那一场大雨,不然定能把白巾贼的储粮烧了个光,而现在看来,顶多只烧毁了一小半。
“天公不作美啊!还是有妖人在施法?”老王喃喃道。
“都说燕赵多豪杰,看来我江南也不逊色,竟然有壮士能干出这种大事!此举颇有古风啊!”幕僚击节赞道。
“真要是百姓干的就好了!”老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像是不经兵事的文人,有种浪漫主义的情怀,偷营这种行动,尤其是面对严防死守的白巾军团,没有相当的军事素养是做不成的;退一万步说,除非冲击营地的都是死士,否则要么有马,要么有船,不然偷营成功后怎么逃脱?这都不像是普通百姓能弄来的东西。
做为一个老帅,他有相当的军事直觉,很快就联想到了福州水师,若是命令没传达到也就算了,若是传达到了,对方依旧改变了作战计划,那对于他,甚至是对于整个战局,都会造成相当恶劣的影响。
但愿只是自己多想了吧,老王摇了摇头,刚想继续巡防四面城防守备,忽然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若不是幕僚及时搀扶,脸面就要开花了。
“大人!!”幕僚惊恐的道,现在谁都知道,城里城外的局面还没有到恶化的地步,那都是靠着眼前这位老人在维持,一旦他倒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无事无事,大概只是早食没吃而已,巡完了正好一起尝尝我家丫鬟的手艺,”老王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
洛都靠近八水之交,附近河网密布,福州水师的残部连逃带赶,借着水势钻进了洛水的河道,那里水位较高,五十里外的城墙轮廓都能看的清晰,而且水势相对平缓,便于停泊。
“虽然粮食只烧了一部分,未能及时解洛水之围,但我猜想敌方贼首必然会派兵在四处征粮,水路通畅,这是我们伏击的好机会!”
“对,若是对方还未派兵防备我们,我们便在夜间敲锣打鼓,造出巨大的声响,降其士气,敌若攻,我便退守河面,敌若退,我便进!”
“本将还有一计……”
这群战争狂人昨天差点一齐挂掉,今天就又在琢磨着各种打仗点子,真是嫌活的太久啊,李道士斜了一眼船舱内,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坐在船头上钓鱼;中二少年估计也学乖了,或者说没有浪的本钱了,满脸无趣的坐在自己旁边,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了,中二,不,是白师弟,贫道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懂,你说红巾老祖那么高深的法力,为什么他不亲自攻城呢?他要是下场,老王绝壁是挡不住的。”
中二少年顿时神情一振,露出这你都不懂的表情,道:“修为越高,受到人间的枷锁就越深,稍有动作,便会沾上强大的因果;尤其是在这种改朝换代的大事上,便是大罗神仙也不敢轻易涉足,因为这等同于天道强行干涉人道,是犯了大忌的,不仅仅是违背天条,更是牵涉到了三界背后的运转。”
“所以说,除非是那些没多少能耐,又想借助人间香火去证位阶的毛神和野仙,才不得不亲自下场去搏一把,真正的神仙是很少插手的,而且这已经是犯了忌讳,历朝历代都很少有人成功。”
见道士惊讶的表情,中二少年顿感满足,最后又补充了句:“这都是师姐悄悄告诉我的,你可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李道士顿时我了个去,敢情你也是听人说的,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系统规定,高级玩家和怪物,不得再次踏足新手村,而这人间,就是最大的一个新手村。
这么说来,这红巾老祖犯规的次数貌似不少啊,而且还都是明目张胆的犯规,竟然敢水淹大军,他丫的就不怕被封号吗?
不过道士转念又想,那么这大力神降世,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呢?不过经此一战,这老家伙就算不死,估计也是身受重伤,一时半刻蹦达不起来了;老毛、四张上乘符、最后的大力神,这么多高级装备和辅助砸下来,就算铁打的也吃不消了吧,真是想想就同情对方。
照这么说,师傅老头在下山前逼迫自己发的那些誓言还都是有深意的了?正好可以堵住自己干天忌的口子,或者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带到沟里;但是老头你可以明说啊,非要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吗?难道你以为以道爷的智商就听不懂吗,呃,换做是前身的话,貌似还真有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余振、胡九勇等人充分发挥了游击战的策略,借着水路的优势,到处进行破坏和打击,不得不说,这种类似于地道战的战术效果还真不错,收获颇丰,有两个征粮的白巾头目都被打死了,就连攻打洛都城池的频率最近几天都好像降低了。
当然对方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那种,最强大的一次反击,就是在白巾军占领的区域征调了近百艘渔船和民船,想要进行人海战术淹死他们;可就像胡九勇所说,水战靠的是船只和武器,武力值和人数的优势反而降到了最低点。
经过这位水军宿将的优秀指挥,战线足足拖延了百里,福州水师边打边退,借助那些船只的速度差异,像是恶狼捕猎一样的蚕食猎物,酣战了近一天一夜后,对方丢下了大半的船只,死去的人数是己方活着人数的数倍。
经此一战,水师之前被埋击的黑点不仅被成功抹去,而且功劳绝对不小,就连一直没出多少力,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李道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家伙们还真是有一手,胡九勇的精悍和对于水战的丰富经验,大小眼的战场天赋和冷静的意识,就连看上去貌似最没用处的余状元,这些天杀的白巾贼也至少有二三十,就算没有状元光环,也能称的上是悍将了。
所以说,道士就安安心心的打着酱油划着水,开玩笑,关键人物总要出现在关键时刻好吧;刘关张再牛,不还是要有个武侯在幕后出谋划策嘛,道爷我除了少支羽毛扇,哪一点不像是诸葛小帅哥了?
直到一天夜里,大小眼赶了过来,面色严肃道:“我们回城的时候到了。”
李道士神情一振,道:“怎么讲?”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白巾贼调拨了相当一批人马在河道附近严防死守,稍有动静便会草木皆兵,胡将军跟我们说好了,等明日白巾贼攻城的时候;他也会在河道上策应,拖住对方的视线。”
“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除了东面是白巾贼的大军所在外,四面围城之中,以北面攻城的兵力最为薄弱,我在外面会通过约定的暗号告之我们入城的时间、方向,城内会有人来接应的!”
“到时候我们就像是出城时的那样,穿上白巾贼的甲衣,再次混进城内!”
“好!”李道士这次毫不犹豫的道,虽然他知道这进城的风险同样不小,但问题是道爷的大美妇小美妞小萝莉可都是在城内呢,咱要是不守着,万一被光头党抢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小姐(跳舞求订阅)
随着战斗的号角吹响,城外的白巾贼又攻了上来,除了东面城墙是主攻点外,西、南、北三个方向同样有不少的白巾贼,只不过数量不是很多,但这也只是跟东面比较而言,人数依旧是城墙上的几倍。
面对这么多的敌兵,当初强征的十万青壮连续不断的被调了上来,九狗子便是其一,看名字便知,他是个狗户,也就是给大户人家养狗的,虽然脑子笨了点,但是在对付畜类上的确是有一套,无论多么凶悍暴虐的狼犬,到了他的手上保准服服帖帖。
弓箭是一个技术活,不是赶鸭子上架就行的,所以分配给这些青壮的活有两种,礌石、滚木、沸粪、滚油是一类,还有一类则是竹立牌、木立牌、篦篱笆、皮竹笆,前者负责反击,后者负责防御敌军的箭簇和抛石。
但九狗子都不是,他负责的是在墙垛上操作床弩(又称巨弩车),或者说,其中的一部分,他和另一青壮负责的是绞绳上弦,而后面的一个老兵则是负责上箭和校准,除了老兵外,两个人干的都是力气活儿。
‘崩——’长长的粗箭带着炸响声射了出去,可惜运气不佳,被攻城车的牛皮挡住了。
‘嘎吱嘎吱’声中,两个青壮用力的转动着床弩上的绞盘,就连他这个干粗活儿的都觉的有些吃力,更别提对面的那个乐秀才了。
“直娘贼!你们快点啊!!”老兵忍不住叫道,那攻城塔被缓缓的推了过来,这塔比城墙还高,庞大的体型给人的压力是巨大的,尤其是上面还有好几个拿着弓箭的白巾贼。
“快快快,就叫我们快,你倒是准一点啊!”乐秀才脸都憋红了,他一个读书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娘的,我在扬州天天酒肉吃着,小娘睡着,自从被派到了这里,一晚上都没睡好过!”
“我辈读书人,讲究的是圣贤大义,现在居然做这些粗鄙事,该死的老匹夫——”乐秀才憋的屁都放了几个,终于‘啪’的一声,把弦给转了上去,拿老兵连忙把长矛一样的箭矢给撘上,抬着尾部进行校准,然后又一声大响,这一次瞄的很准,两个白巾贼被穿了个透,余势不减,钉在了木梁上。
《兵书》中记载:矢大如弩车凿,一矢能射数人,发三矢可数百步;《后汉书》中又有云: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多所杀伤;无论是数百步还是千步,都表明了床弩作为一种守城工具,带来的巨大杀伤力。
“该刮的光头贼,狗·日的当官的,好事都让他们占了,苦活儿累活儿都让你大爷做!你们再快点——”老兵油子一边骂,一边催着两人上弦,好在在弓箭手的配合下,上面的白巾贼终是被一扫而空,下面的轮子机关也不知是怎么出的问题,渐渐慢了下来。
“总算是完了,”乐秀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时候也不顾有辱斯文了。
“哎!你们说,这城能守多久啊?我看是悬了,听说最近连箭矢都按人头发放了,反正听说外面的乱贼杀官不杀民,实在不行就降了吧,”老兵油子左右望了望,忽然嘿嘿笑道。
“都是那个王剃头害的,竟然如此对待我辈读书之人,真是,真是可恶!”乐秀才目光闪了闪,岔开了话题。
“嘿!说你呢,养狗的,你咋不说话?”
九狗子擦了擦手上的汗珠,憨厚的一笑:“还能说啥,我现在替侯爷们养狗,每月能拿两三吊钱,我老娘老爹天天吃喝不愁,最近还在给我张罗着媳妇,要是投降了,这好日子以后还过不过了。”
老兵油子噎了噎,好半晌才道:“这光景,倒也的确不像是过不下去的样子!”
这也是大多人的想法,朝廷还算靠谱,日子还能过的去,那么为什么要投降反贼去做卖命的营生,毕竟谁都不是天生的野心家;所以虽然民心指数在一个劲的往下调,通敌的事情,到底还没有普通百姓真的愿意去做,也没有办法做。
真正的麻烦,还是在战事之中、庙堂之中、权贵之中。
战事只暂停了片刻,复又开打,毕竟无论是城外的白巾贼也好,城内的官兵也罢,那体力都不是无尽的,打打歇歇,歇歇打打那是常有的事,攻城的频率虽高,但是时间最多保持在一个时辰之内。
不过这一次却是例外,‘吱呀’一声,北门的城门大开,里面冲出了近百人的马队,领头的居然是耿指挥使,同样也是半白的年纪,沙场老将;除了老王负责白巾贼主攻的东面城墙外,另外三面都分别由三个指挥使担任,他们也都是当年屡克强敌、战功卓著的燕营将帅。
这燕营在本朝的地位,就跟戚家军在明朝的地位相似,同样的人数稀少,同样的转战南北,同样的军纪严明;只不过老王和戚大帅的不同点在于,老王是个文官,也没有牵涉到党争,所以他没有被迫辞官,而是凭借着大功顺利进入中枢,辅佐国政。
而当年的那只燕营也随之解散,里面的有功将帅要么调往各地,要么辞官回家乡,如今因为老王的一份份信件又重新站在了沙场上,进行着最后一次的战斗。
这些老英雄的事迹传唱南北,只要是在他们作战过的地方,就算隔个多年,黄口小儿都能传唱出来燕营的战事,燕营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不到百名的骑兵虽少,可都是纯粹的燕营出身,马术高超,配合默契,枪术不俗,百人好比一人,在城墙前数千名攻城部队中穿插迂回,如同庖丁手下的尖刀,剖开层层的筋肉骨块;区区片刻,就杀伤了百多名白巾贼,自身损失还不到个位数,未等对方包围,就虚晃一枪,掉头冲回城门。
“耿指挥使这是啥意思?守城守的闷了,出去兜上一圈?”老兵油子不解的道,出去杀的人虽有不少,但此举也很容易被人抢占城门,完全是得不偿失啊,老将怎么会犯这种轻敌冒进的错误。
只有九狗子注意到,这些骑兵的背上,似乎还有几个‘白巾贼’的身影,这是为了抓俘虏吗?
而此刻这几个‘俘虏’则大摇大摆的从马道上下了城墙,李道士伸了个懒腰,感慨道:“还是回城里舒服啊,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贫道就先撤了!”
是先回去找小萝莉呢,还是去看大美妇和包子脸呢,道士脑子一转,就决定先去董家宅子,还是占便宜要紧,说不定久别重逢,能直接把包子脸先给拿下,上次可就差一点点啊!都怪那个小光头!!
面前忽然被挡住,一个铁甲老头沉着脸道:“先带回衙门,免的情报泄露。”
“我、我去,我还会泄露情报,没有道爷的帮助,你觉的你们能把这军令传出去?”李道士怒道。
“耿将军放心,道长是我们的人,李道长,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大小眼知道对方劳苦功高,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歉意的道。
面对着这些明晃晃的刀剑,道士想不忍都不行了,老王你给道爷我等着!相当于被看押也似的带进了衙门口,大小眼带着状元郎去汇报军情了,这种刷脸的机会余状元怎么会放过;而道士、朱豹子、中二少年则百无聊赖的待在了衙门后院,想吹个牛都没心情。
“白师弟,回去有啥意思,不如跟道爷混,天天带你去看美女,”无聊之下,道士又开始撩拨起了中二少年。
少年顿时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道:“我们上清派的门人此行可是肩负着重任,那能像你这般无所事事。”
“你们很忙吗?”李道士故意试探对方的话:“守城也不帮忙,打仗也不帮忙,你们还好意思说忙?”
“哼!你个懂什么,我师姐他们可都是多日未曾休息了,就是为了布置那阵法——”中二少年赶紧捂住嘴,似乎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阵法?’李道士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心中却是一惊,这些是人在搞什么阵法吗?那他们的目标是谁,红巾老祖?
“小道士!”一道悦耳的叫声响起。
李道士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一道靓丽青春的身影,这不是薇哥儿嘛,还真是好久不见了!这姑娘此刻正端着一叠的碗盆,似乎是刚刚从门口回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薇哥儿露出阳光的笑容。
“还能干什么,被你们家老王拉着不给走呗,”道士撇嘴道,“你这又是干啥?”
“衙门的粥摊,我们家丫鬟们都去帮忙的,小姐也去了,唉!百姓们真是没东西吃啊!”没想到薇哥儿这个漂亮女汉子,也能这样的多愁善感,洁白的额头几根散乱的头发垂下,竟然有几分淑女的气质。
道士可没这么多忧国忧民的想法,只是神情一动:“你们家小姐,小仙女?”
“你想去看看?”薇哥儿听话听音,“她现在应该还没进屋,快跟我来!”随即拉着道士往后院赶,看的朱豹子和中二少年目瞪口呆,这姑娘好干脆啊!
果不其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带着四五个丫鬟往回走,姿态优雅,举止端庄,但是道士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呢,感觉,就是没有那个感觉!
眼瞅着对方要进屋了,薇哥儿情急之下,直接喊道:“小姐,别走!”
那少女转过头,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孔,惊喜的道:“姐姐。”
薇哥儿没理她,只是转头道:“怎么样,看的上眼不?”谁知道士一副石化的姿态,这谁啊,不认识啊,说好的小仙女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家小姐长的不还可以吗?”薇哥儿顿时不满了,人给你见了,怎么这么个嫌弃的表情。
“不、不是,她不是,一点都不像——”李道士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怎么会不是呢,身材对了,但气质不对啊,小仙女不该是这样的啊。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门口忽然传来其他丫鬟的惊叫声:“老爷晕过去了,小姐,老爷晕过去了!”
“啊!”那少女如梦初醒,提起裙子就跑了过去。
“薇小姐,你也快去看看吧!”
薇小姐?李道士一转头,就见薇哥儿满脸复杂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老王(三更求订阅)
衙门口现在已经乱作一团,官吏、兵将都是满脸的惊慌,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只见老王平躺在桌面上,周围围了一圈人,声音嘈杂,有的是要找郎中,有的要先封锁消息,还有的则要暂代指挥权,因为白巾贼随时都有可能打来。
最后还是老王身边的几个老将站起了身,耿指挥使直接大喝道:“老燕营的人,封锁府衙,敢随意进出者,杀无赦!”
“尔敢!巡抚大人神志不清,此时本官的官阶最大,现在最要紧的是加固城防、安抚百姓,你耿将军隔绝内外,意欲何为?”府尹大叫道,刚刚就属他蹦跶的最欢,很有取老王而代之的意思。
“你看我敢不敢!”耿老将可是身经百战的人物,眼放杀机,腰刀当即抽了半截,吓的对方直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差点坐倒在地。
“耿指挥使,你不过从三品的武职,竟敢威胁府尹大人,不知是何用意?”两个武将挡在了他面前,一个是洛都的兵曹令,一个是外地的骑兵将,很显然,府尹大人这些天也没闲着。
除此之外,那些个官员、佐吏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两不相帮的表情,气氛一时间僵硬起来;耿老将心里有些悲凉,老大人天天劳心劳力,他一倒下,你们这些人就开始争权夺利吗?
“让开,我要见我爹爹!”赶来的少女扑了过来,趴在老王的身上大哭起来,一时间府衙安静的就只剩下这位少女的哭泣声了。
“郎中怎么还没请来?!”铁都头暴怒道,“难不成非得我自己去吗?”
“放心,铁大哥,衙役和捕丁正在路上,”那叫做建廷的书吏连忙道,都头这才作罢,他和子明两个,都是老王从京城带过来的读书人,相当的信任。
建廷悄悄的看了府尹一眼,这才低下了头,脸面上满是悲伤和惊慌。
“几位将军,现在巡抚大人这个样子,总归要有个人来管事的,”忽然有人道,却是洛都城内的丰侯,这几天中,他发动家中奴仆,放出仓中存粮,着实帮了好大忙。
“侯爷说的在理,只是大人这般模样,着实不好再做其他——”对于这位,耿指挥使不好为难,只得耐心的道。
“我们等的,外面的白巾贼可等不得,”不知是谁阴阳怪气这么一句。
“要不,请永宁伯先过来?”丰侯又提出了个建议,永宁伯在城内勋贵中素有声望,而且与老王关系亲近。
几个老将互视几眼,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必须要拖到大人醒过来为止。
不过片刻,马蹄声响起,永宁伯直接驾马冲进了府尹,一个利落的翻身,大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王老兄怎么会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伯爷挤进了人群,就见老王咬紧牙关、面色铁青、气若游丝,难不成是这段时日精力消耗过剧的原因?
“伯爷,这个时候大人不在,希望您能够暂领巡抚一职,”耿指挥使劝道。
“荒唐,外戚怎能干政,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主持数省军事,你是嫌我活的不够久吗?”永宁伯当即斥道。
“伯爷若是不当,那有谁人能承此重任!?”旁边的几个官吏都劝道,他们都是城中豪族出身,自然希望由自己人掌事。
永宁伯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朝廷自有规章制度,江南巡抚身体不适,自当由在场之中,官职最高者担此大任,府尹大人,你——”
府尹大喜,道:“卑职必然鞠躬尽瘁,保我洛都平安!”
这些燕营出身的将领们又不是傻子,现在才明白,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圈套,可是永宁伯可是大人的好友,怎么会也跟他们串通好的?而现在若是再反对的话,名不正言不顺,总不能真的把在场的官员和其他将领通通宰了个干净,庙堂之上的明枪暗箭,可不比战场上来的少!
这府尹半点不知兵事,而且官名也不甚好,由他来指挥,洛都真能保的住吗?
正当这些燕营兵将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低头的关头,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叫喊——
“郎中来了!”
“都让开让开,别挡道!”
伴随着道士的叫喊,大小眼护着一堆老郎中闯了进来,众人面色皆变,只不过有喜有忧,但都不得不让出了位置,不管暗地里什么阴谋算计,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尤其是在周围燕营锐卒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谁要敢说个不字,人头保不保的住还是个问题!
李道士眼光扫了一圈,心里嘀咕‘还真是如道爷所料,真在搞什么权力斗争。’
拜未穿越前那些个暑期档宫斗剧所赐,道士一听老王病危,总觉的接下来会出幺蛾子,什么九爷五爷皇太后之类的粉墨登场,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准备好医生了!别说把皇阿玛救活,只要人清醒过来一两个时辰,不也就没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了嘛!
所以道士马上拉着薇哥去自己的地盘‘军医院’叫人,还一叫就是一二十位,就算一个看不准,这么多的同行难道还没有一个水平高的?
“这种怪病,老夫还真是见所未见,王大人脉搏稳定,实在看着不像是昏迷之症状。”
“舌苔、眼角、耳根、鼻翼都查了,没有中毒的痕迹。”
“王大人练武之身,筋骨还未有完全退化,气血畅通,也非年老体衰,他近来吃食如何?”
“不解,不解……”
事实证明,人多未必真的力量大,这群老郎中看了一圈后,头都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远处那府尹才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表情。
‘一群渣渣!’李道士心里暗骂,赶紧推开这群庸医,也不顾惊世骇俗了,当着众人面开了天眼,从头到尾仔细的扫了一遍,没有什么邪气鬼气啊,更不像是中了蛊;奇了怪了,老王难道是睡美人转世,还得道爷我亲一把才行?
这时候老王救不醒可是要出大事的啊,李道士连连催动天眼,把效果放到最大,眼皮的表面甚至蒙上一层白光,看的在场中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胡乱开口。
结果还真是发现了蹊跷,在灵台中,并没有发现老王魂魄的踪影,也就是说,面前的只是老王的**,三魂七魄却是不翼而飞了!?
“道长,大人他如何了?”大小眼问道,刚刚就是他把他们领进来的,这家伙估计也猜到了不对,才敢违背命令行事。
“老王大人的魂魄出了点问题,”李道士斟酌着言语。
“魂魄,难道是中了邪术?”耿老将当即道,看来也是个懂行的。
“呃,贫道还在检查,还在检查。”
“谁知道你这个道人是不是在装神弄鬼,想要拖延时间!”不知是谁叫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依我看,还是再请良医治病才是,”书吏建廷‘及时’建议道。
就连老将们也都犹疑不定,这治病救人,还是让郎中来的为好吧?
“我相信李道士,他是我王薇的最好朋友!”薇哥儿满脸坚定的道。
不是,薇哥儿,道爷我还没搞明白情况呢,你不要这么信心满满好吧!
“这道长我认识,他救过我手下三个人的命!”
“对,道人在我们这些兵丁的眼中,那可是活菩萨般的人物,我相信他一定能救王大人的!”
“李道长他会法术的!我们二十多人在他的‘军医院’待过,箭伤也好,刀伤也罢,那好的速度至少是平常的几倍!”
这时道士在伤兵里刷的max级的声望起了大用,不仅仅是燕营的官兵,就连从各地兵站的调来的兵卒将官都纷纷道;众口成河,道士的形象一下子就光辉了起来。
“这位道长,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几个老将交流了一番后,开口问。
“最少要一天一夜,”道士盘算了下,道。
“那就给你一天一夜!”耿老将下定了决心,又叫道:“一日夜后,若是大人还不醒来,我燕营将士自当惟命是从,否则刀枪无眼,我们这些粗人可不讲什么大道理!”
那永宁伯脸上挣扎了片刻,最终微微一叹,没有再言。
“老王啊老王,你说道爷上辈子,不对,上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怎么你丫天天的给道爷丢锅,道爷还得天天的给你填坑,你隔壁老王就了不起啊!”李道士发着牢骚,这次虽然没人逼着,但他却不得不做,一来现在的洛都离不开这老王,二来刚刚薇哥儿都这么说了,大家兄弟一场,这面子是一定要撑的。
“道长现在怎么办?”现在陪在老王‘尸体’身边的,除了道士外,就只有大小眼这个亲卫队长,其他人都被施法发咒的借口给赶了出去。
“等呗。”
“等?”
“废话,老王的三魂七魄跑哪去了我怎么知道,当然是等到夜色降临,道爷我得找个熟人打听打听。”
“可是为什么是晚上?”
“你见过哪只鬼白天就跑出来的?”
等月宫东升,道士估摸了下时辰,觉的差不多了,就借着烛光,烧起了一撮灰黑色的毛发,这毛发烧起来后散发出一股白色的烟气,拉长成线,飘飘荡荡的落到了窗外;这是某位急着投胎的老兄给他的联络信号,万一有什么消息,可以及时通知它。
片刻过后,一只大鬼从天而降,铜铃大的眼珠子直直看向道士,开口就问:“你叫俺来,是不是有哪家的妇人要出产了?”
“哪有那么快的,侯爷的小妾还有五六个月,张大儒的正妻正在养胎,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想你下一辈子有多长时间,区区几个月的功夫还等不及嘛。”
“那你叫俺来干什么,俺最近正在给鬼差哥哥打下手,忙的很呢。”
“干·他呗,”李道士斜了一眼躺尸的老王:“这老人的三魂七魄不见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你们下面的哪个老兄勾错了魂,叫他麻利点放回来,我这边事还多着呢。”
投胎鬼上前看了看,肯定的道:“他的魂魄不是不见了,而是散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人选(刷牙求订阅)
“散掉了,这是什么意思?”
据投胎鬼解释,人之三魂七魄,乃投胎转世之关键,绝大多数凡人死后都是由鬼差接引,转世投胎;但也有极少的一部分,人一死,魂魄就自动散开,飘荡于天地之间,直到彻底化为乌有,这就是魂魄的消散。
“可是老王他活的好好的,为什么魂魄会散掉?”
投胎鬼挠了挠头,“这事俺也不清楚,而且好几百年没有发生过了,除非自然消散外,好似还有一种古怪的法子也能使对方的魂魄散开,而且在这法子好生诡异,就连生死谱也查不到,据说是道门的一种厉害本领,不经六道轮回,也不会牵扯上世间因果,端是厉害。”
“对了!俺想起来了,这法子的名字无常阴帅曾经说过,唤作《北地阴神咒》,是一门扎草人的本事!”
“扎草人?”李道士愣了愣,这种道术可是连师傅老头也都没有说过,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了,赶紧道:“不管他是怎么扎的,你能帮道爷把这老头的魂魄找回来吗?整个洛都可就指望着他了!”
“俺也没试过,但是据说三魂七魄一旦散开,就会去自己的印象最深的地方,而且不一定是阳世,这就比较麻烦了,俺去找找看!”
那投胎鬼紧接着就要离开,道士赶紧拉住了对方,开玩笑!就这家伙的路痴属性,别老王找不到,把它自己也给晃丢了,“道爷陪你一起去,我家里应该还有几根引魂香。”
“不用这么麻烦,”投胎鬼裂开大嘴,特得意的那种表情,然后居然从嘴里掏出了个阴气沉沉的铁钩子,往道士的脊椎骨一勾;李道士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魂魄状态了。
“这是勾魂钩,俺最近表现很好,阴帅特意赏赐给俺用来干活的,专门用来勾人的魂魄,一勾一个准。”
不就是临时工嘛,道士撇嘴,忽然心中一动,这家伙混的越好,将来道爷更改寿元的可能性岂不是越高了,顿时满脸笑容:“好好干,争取多多表现,早点升官!改天道爷再抓几个鬼给你带回去,提升业绩。”
“俺可不想升官,俺只想投胎,”投胎鬼嘀咕了声,又道:“俺们去哪里找他?”
“先去老王家宅子看看。”
投胎鬼一扯道士,鬼魂和魂魄就同时在化作了一道黑烟消散。
阴间和阳间的时间算法不同,或者说根本就没多少时间的概念,但好处就在于,通过阴间和阳间的间隙,基本上也不用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地点,可是王家府上根本没有老王的踪影;老王的老家好似是在钱塘县,而且大多时间都居住在长安城,在这里印象深刻的地方,貌似没有吧?
李道士想了想,老王这几天待的最多的地方,貌似就是城墙了吧,天天都有白巾贼来攻,他要不亲自坐镇,就凭那些个歪瓜劣枣,能挡的住敌人?
战场上的血腥气果然很浓,在人身的时候还未有感觉,魂魄状态下,就好像泡在血池血海之中,周遭的凶煞气息无时不刻都想钻入道士的体内,就连他降四魂的修为,都感觉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杀戮**,怪不得那些鬼怪不愿意跑到这里来。
“道人,俺看那老头也不会在这里,咱们就先走吧,在这里呆久了,俺很不舒服,”以投胎鬼凶悍的体型,居然都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
“再等等,”道士不耐烦的道,你以为就你不舒服,道爷也感觉浑身湿乎乎的,邪念杀欲就止不住往脑子里钻,但这不是为了救老王嘛。
这只是在城墙附近,还不是在战场的中心,道士就感到浑身冰凉,要是再待的久了,说不定就连他自己都会被战场同化掉,成为凶魂厉魄的一员;而且往前走的越深,血雾就越重,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迫不得已之下,道士只能开了天眼。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重瞳天眼一开,浑身顿时一轻,刚刚的那种压抑、冰冷、血腥通通消失,而且还格外的令人舒适;这种情况主要是魂魄状态下,他的两只眼珠正在不断吸收着战场的血腥气。
‘居然还真是这样,’早在白巾贼到来的时候,道士就发现自己的重瞳有能够吸收血雾的能力,本还想着回来实验一翻,但是刚一回城就碰上了老王这档子事,没想到因祸得福,在魂魄状态下,吸收的效果居然更好。
难不成自己这重瞳天眼真的还能进化,变成二勾玉、三勾玉,乃至最后的万花筒?呃,那也应该是三瞳,四瞳,乃至最后的无限瞳?然后还得杀弟证道,不对,是为了变强干掉丑娘?道士古怪的想。
洛都的城墙足够的宽敞,在上面跑马都行,而且足够的长,来回一趟得有数里,道士在雾气中如鱼得水,很快,在不远处就看到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身穿铁甲、头戴兜鏊,身如青松,满脸的严肃,正是老王莫属。
李道士当即一喜:“老王!王大人!你女儿喊你回家吃饭!!”
谁知老王好似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巡视着,还时不时的跟着空气讲话,好似领导慰问的架势,道士心急之下,连忙奔了上去,‘老王’‘老王’的喊个不停,谁知对方越走越快,最后竟然飘了起来,你娘的,老王你真是会飞啊!
谁知对方飞过了城墙,往城外飘去,在这种状态下,道士看的格外的清楚,透过层层血雾,道士看到了个强壮的身影。
浑身铜鳞,双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尺,青面尖牙,浑身黑烟滚滚,罩的方圆百丈之地,血气凶气煞气都被冲散了开;很显然,这是个更凶悍的存在。
‘妈妈呀!’道士吓的一个伏地挺身,躲在了城墙后头,旁边的投胎鬼同样如此,粗胳膊粗大腿上还抖了几下;显然也知道对方的厉害,这不是那个野王大僵尸吗?道爷还偷过对方的一颗尸芝,怎么它会在这里?
难不成它真是莲花教养成的,有没有搞错!道爷才把一个难缠的红巾老祖打趴下,你又给我弄来一个更狠的,老天爷你是想玩死我是不是!
道士靠着城墙,悄悄的伸出了个脑袋,只见老王果然是往那边飘去了,那铜甲僵尸的鼻翼处两道半尺长的灰气来回的吞吐,老王的游魂附在上面,瞬间就被吸入了进去,我去!!
“投胎的,投胎的,道爷需要你帮忙,你现在能打的过对方吗?”
投胎鬼不答,比划了个二。
“你的意思是,两个你差不多就能打的过对方了?”
半晌,投胎鬼才闷声闷气的道:“俺的意思,它把俺打死,只需要两招。”
“……”
李道士发现自己貌似高估了对方,投胎鬼顶多算是鬼怪精英水准,而眼前的这位,可是boss精英的水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问题是现在道爷在魂魄状态,同样是战五渣啊!就算是全盛状态,那被虐杀的可能性也到了七成,至少差一个半档次。
现在和小虞山时期的自己相比,那的确是强悍了很多,但问题是现在可没有没毛驴子、火龙道人、内丹级的茅应元相助啊;等同于自己要单挑一个boss大怪,开玩笑,道爷强烈要求组团!
野王僵尸吸收了一个‘老王’后,不过片刻,又有三个‘老王’从城池各处飘了下来,同样被它吸入了体内,老王的三魂七魄散开,也就是至少有一小半已经落入对方的肚皮中了。
“不行,不行,先撤退!再不想法子老王就真的要完蛋了!”
投胎鬼如蒙大赦,很快就拉着道士再次消失,倒是那野王僵尸那双血目忽然一动,正好盯上了这二位之前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回府衙,道爷找薇哥儿问问,这老王还会去什么地方?”阴阳间隙中,道士焦急的声音响起。
等再次见到看到薇哥儿的时候,就见这位爽朗的姑娘正盘膝坐在门口,满脸发呆,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大大咧咧,跟个小娘们似的,虽然这才是她的本来属性。
“薇哥儿,薇哥儿,别忙着装秀气了,道爷问你话!”
“谁?!”王薇惊醒,左看又看见不到人。
“废话,这么有磁性的嗓音你觉的会是谁……”道士三言两语把经过说了一遍,“你不是老王闺女嘛,他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这城里有没有他特别喜欢去的地方,比如说杏花楼什么的?”
“我、我其实和他不是很熟,”王薇想了想,忽然道:“有一个地方你去看看,或许有收获!”
春夏之交,赏花踏青是古人一个习俗,洛都城内就有个花卉园,专门用来给小姐夫人赏花观景的;丑娘几次想来,都被道士无情的镇压,看了就要买,买了就要花钱,这里一株稍稍名贵些的都好几贯铜钱,这能买多少大饼馒头啊。
这花卉园在东南角有一株水墨兰,据说是北边移植来的稀罕品种,整个院中,甚至整个洛都就只养活了这一支,花色如墨,不直不弯,不说多好看,却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老王,或者说是年轻的老王,一袭长衫,面色俊逸,竟还有些风流倜傥,看花如看美人,眼神里透着浓浓的留恋。
“老王,等你醒来再看个够吧,”李道士拿着个当初二毛捉鬼的玉瓶轻轻一摄,把他收了进去。
薇哥儿说是不了解老王,但经过她的指点,忙活了一夜,居然赶在野王僵尸之前抢到了老王的一魂一魄,并在投胎鬼的爪子下,重又附入了对方的体内;而这时,天色已微微明亮。
“王老大人,你可一定要记住啊,你现在的时间不多,魂魄不足,随时有可能陷入昏睡中,所以赶紧安排后事,免得又出狗血,薇哥儿你踢我干什么——”
府衙中,数十号兵将,以及官员、勋贵、甚至是豪商都被齐聚一堂,只不过有的是喜笑颜开,比如耿老将,有的是面色苍白,比如府尹;更多的是松了口气,甭管老王干的多少缺德事,有他在,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
老王在薇哥儿和另一个女儿的搀扶下坐在了主座上,只是面色苍白如蜡,颧骨突出,跟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没什么差别,两只老眼环视一圈后,视线所过之处,众人无不惊颤。
“咳咳,老夫身体出了大问题,怕是随时会见先帝,是故不能再被各位委以重任了;所以,谁愿意自告奋勇来接老夫留下的烂摊子,说一声,老夫自当退位让贤!”老王面无表情的道。
“大人!”
“老帅您——”
老王用眼神止住群情激愤的燕营官兵,眼神转了一圈,“府尹,你可愿提老夫分忧?”
府尹哪还有之前的气势,吓的跟个抖不停的胖老鼠似的,连连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那伯爷,您的意思呢?”
永宁伯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赵将军?”
老王接下来又点了好几位官员和兵将,谁都不敢应声,老虎就算是快死了它依旧是山中霸主,照样会咬人的!谁知道答应之后,会不会有刀斧手从门后转出来,而且所有人都注意到,王巡抚没点到一个燕营的兵将,所以说这是在为他们做铺垫?
正当大多数人都这么想的时候,老王沙哑道:“有道是事缓从恒,事急从权,既然各位都不愿意暂代这巡抚一职,那本官就推举一个人选。”
“这洛都的军政和民政,以及江南接下来的战事,你就先帮老夫管一管吧,李道长!”
在场中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正蹲墙角打瞌睡的某位道士。
“嗯!嗯?什么情况?开会结束了?谁是接班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