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归顺
高德弘过来带着纳兰雪和二十几个契丹勇士往北帐去了,林南见着她远去身影,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然后留下五百弓弩手把住谷口,自己则带着随从奔中军而来。
林南也先沐浴更衣后才来到中军大帐,文武诸将侍立左右,林南一抖下袍端座在帐前只等着美人的到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听见帐外传报:“契丹使者纳兰雪到!”
这一声喊,不禁是林南,文武百官也齐向帐外看去。只见一个翩翩美人款走了进来。一袭雪白色的窄袖圆领齐膝外衣圣洁无比,外披狐裘披风,足下着紫金统靴,头顶戴圆窍凤冠,冠围四周垂有珍珠吊坠。
浅浅露出的蝉鬓薄如翼翅,耳间则配有白玉玲珑凤凰金耳环,颈上灵珠项链呈三角型闪闪发光,与碧雪云肩颜色相近,一双纤纤玉手上戴着白色淡网状曼纱手笼,琳琅腰带上磷光闪闪。
光是这些名贵的配饰就已经引人目光了,再加上一付绝世的面容,恐怕是个男人都要为之动容。
那两条青黛娥眉标致灵绣,明眸流盼间,朱唇微闭,一张毫无瑕疵的脸上,因为适才在谷中所经受的燥热而微现红韵。她顾着莲步慢慢靠进林南,整个大帐中都可以嗅到一股既浓郁又芬芳的香气,这种香气并非来自某种外在香粉,而是天然的体香,从上古以来似乎只有西施一个是浑身散发香气的美女,但纳兰雪的体香似乎更胜一筹。
“契丹使节纳兰雪参见大隋朝皇帝陛下。”美人双手叉肩,深鞠一躬,整个帐中的诸将竟然都呆在了那里,他们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也从没见过一个女人竟能有如此容貌,简直比仙更丽。
林南也只能勉强震住心神,恩了一声道:“你们大汗派你来谈判,倒也别出心裁。”
美人面上毫无表情,从怀里抽出那封信来递给林南道:“契丹小部冒犯天威,还望陛下宽仁释罪,解救契丹十几万族人。”
林南早知道她要这么说,那信连看也没看,便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契丹使节有事要谈。”
“是!”众将不说也明白,依次退出帐去,并且连帐门前的几个兵士也都撤了。
“听说你是元治的女儿?”林南看着她问道。
“是。”
“那你为什么不姓元?”林南有点奇怪的问。
“我随母姓。”
看着她毫无表情的样子,林南忽然有点不自在,招呼她一声道:“你过来,叫朕瞧瞧。”
纳兰雪听了这话,既不羞涩,也不放荡,只是淡淡的道:“陛下先解救了我契丹族人,纳兰雪愿意终身服侍左右。”
林南听完笑了两声道:“你现在过来把朕服侍好了,朕或许就会叫人把谷口放开。”纳兰雪想也不想,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陛下金口谕言,不会反悔罢?”林南恩了一声道:“君无戏言。”
纳兰雪靠前两步,双膝轻轻贴地而跪,抬头问道:“陛下叫我如何服侍?”林南见他如此顺从,伸手一拉她道:“到朕怀里来,朕教你。”纳兰雪听了,一点忸怩的样子也没有,起身就慢慢依在林南怀里,冠上的玉坠打在耳环上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服侍朕么?”林南温柔的问道。
纳兰雪嗯了一声,他发觉这个女人虽然貌若天仙,但脸上却如同木头一般,一丝表情都没有,这样就让他觉得很无趣了,误以为纳兰雪是被逼无奈才来相诱的,所以才没有表情。
想到这,林南就想故意作弄她一下,让她把没表情的脸变一变,谁想她眼睛呆呆的望着前面,木衲的样子十分古怪。
林南以为她瞧不起自己,顿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可纳兰雪还是一如刚才,没有半分变化。
林南顿时勃然大怒,一把将她推了倒在前面喝道:“难道朕让你很瞧不起吗?在你眼里真就是个无耻之徒是不是!”
纳兰雪身腰跪在他面前,仍旧静静的说道:“对不起陛下,纳兰雪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如果刚才陛下是想要我的身子,那请恕纳兰雪不理解陛下的用意,现在我懂了。”
林南听了她这话更加怒不可揭,一把抓起纳兰雪来瞪着她喝道:“朕不要你的身子,朕叫你给我笑!”
纳兰雪垂头跪在地上,仍旧一如刚才,静静的说道:“对不起陛下,我不会笑。”林南转过头来看着她,煞时间怒火就平息了不少,这个女人太奇怪了,隐约间似乎有什么苦衷,有似已经看破红尘。
“算了,来人。”林南叹了口气向帐外喊了一声,两个兵士慌忙恭身而入。“将契丹使节带下去好生照料,不得让她随意走动,也不得怠慢。”林南说完,两个人便答应着带着纳兰雪下去了,三人刚出去,李靖就走了进来。
“来,药师。”林南招呼他过来,李靖叙了礼这才道:“皇上,契丹部族十余万,若尽数烧死在谷中,恐怕番邦人人自危,难免不生异心。”林南点了点头道:“我本没有要将他们烧死的谷中的心思,这么做只是想威慑他们而已,如今既然元治已经服软,可以撤离谷口的人马,放他们出来了。”
李靖大喜过望,拱手道:“陛下宽宏大量,我这就去传令。”“慢!”林南却忽然拉住他道:“契丹尚有数万勇士,如果他们携恨报复,我军急切之间也难以收拾,所以你派人去传旨的时候叫他们把兵器全弃在谷中,出来之后也要将他们分出七八个部分看管起来。”
李靖细细听完,答应道:“皇上放心,臣自有分寸。”林南笑着拍了拍他道:“药师办事,朕一向放心。”李靖听完连连谢了恩,这才转身出帐。
契丹十几万部众分批出了谷,但还是有上千人葬身火海,兵器也全都丢在了里面,而死者当中还有一个部族的首领,这些都让契丹人携恨不已,可他们出来之后被分八批分别看管了起来,元治则被带着来见林南。
林南端坐大帐之中,四周诸将昂首而立,帐外隋军各执兵器精神抖擞,英气逼人,不过元治毕竟是一方大汗,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所以当他看到这番景象时倒也还能淡定自若。
看着元治进帐时狼狈的样子,鬓角都被烧焦了一块。林南不禁冷笑道:“原来这就是契丹大汗的飒爽英姿啊?”众将听完一阵大笑,元治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竖出,双拳发出噶蹦一声,显然已是怒极。
林南见他受了如此羞辱尚能忍辱负重,也暗暗赞他是个人物,但同时也更加觉得这人不可留,于是冷声道:“元大汗如今举众归顺,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治冷哼一声,昂首道:“大隋皇帝富有死海,却用此卑鄙手段将我契丹百姓困于谷中,实在难称英雄,元治难以心服。”
林南见他这么说,起身走了过来,双眼尖刺的盯着他道:“契丹一向臣服于我大隋,如今你联合突厥,欲对我大隋不利,难道就是英雄了?再者,你携众远遁谷中,欲等突厥援兵到来里外夹攻,便是英雄所为了?”
元治见被他道破心思,索性大声质问道:“那你们大隋富有天下,却年年让我进岁纳贡,是何道理?”
林南冷笑了二声道:“你部族既臣服我大隋,我隋自然要保护你等,你既然受了我大隋的庇护,自然要交纳报酬,难不成我大隋就是要白白养着你们在眼皮低下养虎遗患的?那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不如尽数诛绝。”
“你!”元治气的咬牙切齿,林南却懒的再理他,吩咐将他带了下去。
见元治出帐,李靖马上出列道:“皇上,此人绝不可留。”林南岂能不知道,可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女人和江山,到底那个重要?他不知道,恐怕历代君王也都不知道。
“算了,先将元治带回洛阳再说吧。”林南无奈的摇摇头,高德弘最明白他的心思,低声对李靖道:“那个美人可是元治的女儿。”李靖这才恍然大悟,转念忙又柬道:“皇上,契丹部有一长老名做耶律隆基,此人胆小怕事,不如委任他为部落首领,必无反心。”
“好,就照你说的办吧。”林南心内烦琐,李靖的建议又十分有理,自然也就同意了。这时忽然有兵士慌忙报入帐中,额上大汗淋漓,喘了两口大气才说道:“启禀皇上,突厥十五万大军离此地已不足五百里。”
“什么!”林南没想到突厥人来的这么快。顿时傻了眼。众将也都惊慌失措,只有李靖稳住神色,出列道:“皇上,突厥来势汹汹,不如速速撤兵通.州。”
林南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如果我军现在撤回去,契丹诸部必然就算不归顺突厥,也必将受其屠戮,而且我大隋号称雄兵数十万,若见了突厥就走,国威何在。”
高德弘忽然出道:“皇上,突厥铁骑勇猛异常。一可当十,恐怕我军难以抵挡啊。”诸将听了也都认同他的话,只是侯君集不屑的道:“什么突厥铁骑,臣愿乞一旅之师破之。”
林南面色沉重,看了看地图,忽然起身招呼道:“药师,德弘,君集你们三人随我去查看地形。”三人答应着一同跟去。
奔出数十里,林南择一地势较高的地方,遥望前面一望无际的草原,晴朗的天空下,远间碧绿清秀,但林南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天气不错而变的好起来,反倒是吸一口冷气道:“如此地势,我军若与突厥铁骑交战,的确毫无胜算。”
“是啊皇上,早早撤回通.州徐图良策才是。”林南本来就越看心越跳,给边上高德弘一说,心情更坏,转身就走。
高德弘见张浪阴着脸转身,也不说一句话跟在后面。
李刭则也默默回到中军大寨,苦思对策。
中军大帐之中,所有人的脸上都很沉重。半响,才由林南率先开口打破帐内沉重的气氛说道:“诸位都认为该撤兵回通.州?”
高德弘随既出列,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刚刚收到探马消息,突厥大将执思斯力引大军星夜兼程而来,似乎是想在我们撤兵之间截住我军。”
“难怪他们来的这么快。”林南一拍前案,众将都是一凛。
这时候李靖忽然拿出一份地图来,展开摊在林南案上,众将围了上来,李靖镇定的说道:“此乃此地方圆大略军事地图。”
林南惊讶问道:“药师,你哪里弄来的?”
李靖叹了两声道:“在元治手上,不知对主公有没有用。”林南大赞道:“药师心思果然缜密,此图必定有用。”
众人同时点了点头,林南这才满意的望着地图,李靖指地图中间一小红点,道:“这里便是察哈尔,皇上大军正住扎于此。”然后又指着地图道:“此地四周尽是草原,无任何屏障可依,突厥大军急于进兵,正是看出了我军难以抵挡他铁骑冲杀。”
林南听的大为皱眉,的确,想要以等量的步兵在草原上和突厥骑兵做战,就算自己的军队两倍于突厥军都难保全胜,更何况现在是突厥人马占了上风。
“皇上,事急不疑寡断,突厥人马不出一日既可临近,到时悔之晚矣。”高德弘又提醒了一句,谁知这时忽然又有探马报入帐中来道:“启禀皇上,执思斯力大军忽然扎下营寨,停军不行。”
“什么!”林南听完忽然猛的站了起来。李靖想了一下道:“久闻这个执思斯力是突厥军中的诸葛亮,为人十分谨慎,看来他是知道了契丹已经归顺了我大隋的消息,觉得现在没了内外夹攻之势,他又不知道我军虚实,所以才不敢贸然进兵。”
林南忽然转面大笑道:“既然他不知道我军虚实,也就是说他真的以为我军有数十万人马,所以才不敢贸进,我军现在如果撤军,反而就示弱了。”说到这,他忽然冷哼一声传令道:“众将听令!”
“在!”
“传令三军,星夜起程,进兵执思斯力大寨!”
“这!”众将听了这话全都吃了一惊,只有李靖如醍醐灌顶一般,幡然道:“妙计,皇上真妙计!”
众将犹自不解,李靖便解释道:“执思斯力引大军星夜兼程赶来,本是为了救契丹之危。如今契丹以降,我军士气正胜,突厥人马长途跋涉,到了这里却已是强弩之末。若此时我军忽然进兵,执思斯力必然料定我军有数十万之众。以羸兵战骄兵已是失策,复再以少击强则更是无理,执思斯力不会这么傻,我料他知道我军奔袭而来,必然星夜撤走。”
林南这时也一扫心中阴霾,朗声笑道:“他执思斯力为人谨慎,便料定别人不敢兵行险招,这次只怕他要引着十五大军白白的溜达个来回了。”
诸将也都幡然醒悟,高德弘抚掌笑道:“只不知要累死了多少匹突厥好马。”
此话一出,帐内顿时笑声一片。(未完待续。)
第240章 叠伏
林南出发了,十万马步军浩浩荡荡的开赴执思斯力屯兵的平丘,整个草原上顿时不在平静,可前两天喧闹的营寨马上显的空荡许多,少数士兵训练的吆喝声也显的软绵无力。
樊伯当留守寨中,虽然他也认为这计策会成功,但还是为林南捏了把汗,冷清的营寨里,除了放哨、通报军情、守在要塞大寨门口的士兵外,再无什么生气。
草原上冰凉的气息毫无间隔的亲密吻着林南健美的肌肤,全身都觉得舒爽无比,他的思绪比何任时候都更加清晰。
一阵草原上的冷风,拂过林南的脸庞,吹起额前的几缕乌黑长发,刀削的脸庞上,张扬个性之中,又不失稳重与成熟,眉角上淡淡的纹路,还有那深沉难测的双眼,带着淡淡的沧桑之感,不经易之间,林南来到这个位面,已有数年了。
从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时过境迁,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日激情豪言,造就现在的成就,而且还如继优股一般,不断的水涨船高。
人马缓缓而行,越临近平丘诸将就越紧张,真不知道如果执思斯力孤注一掷,他们该怎么办。
百里外的草原上,夜色朦朦胧胧的笼罩在白色帐幕的周围,四下里都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寨中的几架火灯还微末的闪耀着。
执思斯力看不透天空的表情,茫茫草原上的夜景也似是而非,显得十分的模糊,他的表情很镇定,眼睛淡淡的望向远方,似乎在等着什么,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一切都显得很宁静,但这宁静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一声撕呖呖的马鸣打乱了这所有的一起,执思斯力眉头一皱看向寨门,只见一个探马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口中高叫:“大将军在那,大将军在那!”
“我在这。”执思斯力大夸步走过来,那探马慌忙扑上来,连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报道:“启禀大将军,隋军忽然出动了大批人马奔着平丘而来。”
“什么!这么快。”执思斯力深吸了一口气,这时诸将都已经跑出来了,听完那探马的话也都吃了一惊。
“将军,准备迎敌吧。”几个副将各执兵刃,毫无惧色,执思斯力环顾四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沉思了半饷才缓缓说道:“我军日夜兼程,长途跋涉,到了此地已然是强弩之末,而隋军新破了契丹,士气正胜,况且又是以逸待劳,以多击少,如今我若举兵和他硬拼,必然损失惨重。”
几个副将都是粗人,根本不明白他的道理,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蒙古大汉晃了晃手中的鬼头刀大声道:“我突厥铁骑横行天下,区区几个汉人算的了什么,将军莫非是怕了他们不成?”
“你懂什么!”执思斯力哼了一声不屑看他,接着又道:“我突厥兵强马壮,却屡遭败绩,皆是因为有你等穷兵黩武之辈,打仗讲究的是谋略,不是硬砍硬杀,我们现在如果和隋军交上手,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其余几个副将忙问道。
执思斯力无奈的摇摇头道:“命令人马拔寨撤兵。”
“这!”众人还想再劝,执思斯力已转身回帐去了。
林南大队人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突厥人要收拾营帐装运粮草等事,所以等突厥大军起程撤兵时,林南的人马也已经快逼进平丘了。
执思斯力撤兵的消息传来,众将全都松了口气,称赞起林南的神机妙算来,这时侯君集忽然出道:“皇上,执思斯力大军匆忙撤退,若是从后追赶,必获全胜。”
众将也都同意他的说法,因为孙子兵法上就是这么写的,然而林南却并没有马上答应他,而是看向李靖道:“药师你怎么看?”李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道:“不可追。”
“为什么?”除了林南,众将全都茫然不解。
李靖忙解释道:“执思斯力为人谨慎,也善于用兵,他如今虽然撤兵,但不是败退,而是主动撤退,而且我军的行进速度他不会料不到,既然他铁定了要撤退,后面就一定设有防备,如果我军贸然追去,必定中伏。”
众将这才悟出其中道理,谁知林南却忽然对侯君集道:“君集,你可速带本部人马从后追击,我料执思斯力必无防备。”
“这……”李靖吃了一惊,却看到林南镇定自若,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时竟也没猜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侯君集却不管那么多,他得了将令,马上便带着本部五千人马从后追了上去。
“皇上怎么知道执思斯力没有伏兵。”高得弘眯着眼睛不解的问。
“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林南的话让诸将大跌眼镜。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远远就看见一群残兵熙熙攘攘的奔回来,紧接着人数越来越多,有的一瘸一拐,有的连兵器都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马上的将领满身是血,提着柄青龙刀,耷拉个脑袋。
不说用,正是侯君集打了败仗回来了,诸将互相看了一眼,尽管心里都有埋怨,却谁也不敢当面指责皇上。
侯君集打马到了近前,跳下鞍鞯来跪倒在地,别过头去,羞于开口。
没想到林南竟然满脸喜色,笑着问道:“你中了执思斯力的埋伏?”
侯君集抬起头来,一接触林南满是笑意的眼神,马上缩了下去,一阵迷茫之后,终是鼓足勇气开口道:“末将无能,竟然中了厮的诡计,被他们两面包夹,故为大败,伤亡不轻,请皇上治罪。”
林南哈哈大笑,上前扶起他道:“好,败的好!”诸将愕然,侯君集却以为林南在羞辱自己,悔的无地自容,拱手道:“皇上请斩莫将与麾下。”
林南听了扶起他道:“你非但无罪,还有大功!”然后吩咐道:“药师,你马上点齐五千轻骑随朕和君集追击执思斯力。”
“啊?皇上万万不可!”高德弘瞪着眼睛忙拜倒接着道:“侯将军新败而回,皇上再追,空有差池,我等万死莫赎。”
林南笑着扶起他道:“你放心,朕此次必然大获全胜。”这时李靖已经点齐了人马。尽管他还是不太明白,却隐约感觉林南的计谋深不可测。”
诸将苦劝林南只是不听,还是带着侯君集,李靖两人引着五千轻骑兵向前赶来。
突厥军都是骑兵,所以辎重粮草只能放在后队。林南人马轻装速行,很快就赶上了突厥大队,侯君集看见前面的辎重队伍,低声道:“皇上,这必然是那厮的诡计!”
林南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这次朕一定与你报仇。”说完就发喊一声:“杀啊!”
突厥后队人马正押运着粮草辎重缓缓而行,乍见隋军又至,只见的魂不附体,一个个弃车而走,隋军大杀一阵,斩首千余,执思斯力不知隋军虚实,又恐是诱敌之计,不敢转头迎战,最后只能弃了辎重粮草狼狈西撤。
大军撤回,林南下令犒赏三军,大宴诸将,席上,侯君集端着酒杯,满脸不解的看向林南问道:“皇上莫非有天眼可料世事?不然怎么连那厮设不设伏都算的一清二楚。”
众将也都看向林南。想向他要个答案,只有李靖微笑不问。
林南举杯和众将满饮了一次,这才笑道:“这世上那里有什么锦囊妙计,所谓的兵谋大多都是假的,朕能料到他设不设伏是因为朕看透了他的心思,他这个人太过于谨慎小心,惟恐有一丝疏漏。前番正如药师所说,他要撤兵,回军必然设伏,所以君集之败以在朕意料之中,他料定我军败了一次,一定不敢再追,所以他将伏军撤去前队,后面只留下行动缓慢的辎重和粮草队,所以朕这次再追才能大获全胜,说到底,所谓的兵谋就是人心的揣测,谁看透了对方的心思,那就一定能百战百胜!”
侯君集听完,忽然又问道:“可那厮当时为什么不回军来救后队呢?”林南笑着看向李靖道:“药师以为是为何?”李靖把盏而起,朗声道:“此还是执思斯力为人谨慎之故,他怕皇上这几千人马只是诱饵,诱他回军,所以他非但不救援后队,反而跑的更快了!”
侯君集这才明白,举殇向林南道:“纵然诸葛孔明还世,也不及皇上之万一。”林南摇了摇手笑道:“那里那里,此全仗诸将奋力之功劳。”
众文武各满杯盏,齐声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南心满意足,举殇过顶,高声道:“诸将随朕满饮此杯!”
惨淡的上弦月斜挂在北天之中,此月非彼月,因为月下坐着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
雪白色的裘袍抖展在月光里,他娇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在月光的映衬下却显出一种冷漠的激情。
剑!握在他手中,那是一柄宽半尺,长一米有余的青锋剑,剑身的正面印着一条巨龙,龙眼放着寒光,整把剑呈银白色,剑身划过长空留下淡淡的一丝寒气。
“好剑法!”林南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美人的身后,他刚刚和诸将连番痛饮罢了,本想回帐休息,却发现帐外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美人在舞剑,人剑飘飞之处,如蛟龙揽月一般,看的他心潮澎湃,忍不住叫出声来。
“皇上?”舞剑的正是纳兰雪,她听到林南的叫好声,先是呆了一下,这才收剑来拜。
林南双手拉住她胳膊扶着他起来,笑了笑道:“真没想到你看似柔柔弱弱的,但舞起剑来却那么飘逸灵动,真叫朕既爱且怜。”
“皇上过奖了。”纳兰雪仍然一副木衲的样子,只是心中却不止一次在问着:“他竟然没死!”
林南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只是轻轻的拉着她戴着手笼的玉手坐到营寨外面栅栏底下的草坡上。
纳兰雪静静的倚在他身旁,不知道这个“恐怖”的皇帝想要做什么。
林南望星轻叹,一双眼睛似要穿透云雾,睥睨众生,他此时的心怀无限延伸,曾经的家庭父母、以前的亲朋好友,在思念里遥远而不可及,而且感觉越来越模糊。
人,只不过是宇宙中小的不能再小的沙子,时间的流趟,岁月的消逝,再怎么风光的时代弄潮儿。也会被大浪淘沙,消失无影无踪。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了半个时辰,林南才从记忆之城中回来,闭上眼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纳兰雪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去问,半饷才听林南问道:“你恨朕么?”纳兰雪不加思索的答道:“恨。”
林南淡然一笑,对纳兰雪自然间流露出的千姿百媚。竟然无动于衷,口气略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你恨朕,恨朕轻薄了你。”
“不,我不是恨皇上轻薄了我,而是恨皇上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契丹人,他们之中有的还是孩子,有的是老人。”纳兰雪虽然面无表情,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让人从中听出一股悲凉的感觉。
林南脸上没有丝毫责备她的意思,只是长叹了声道:“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一方面想着自己能够如何的出色,想拥有这个,拥有那个,但当自己真的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已无法再从其中脱身而出,失去的便是整个自由。正如你父亲,看的出他是胸怀大志的人,他想叫你契丹族强大起来,这些本是没有错的,可朕在很多时候,是要顾忌这个,又要担心那个的,如果朕只是一味的懦弱和委屈求全,那不仅仅是朕丢面子的问题,危害的是整个国家,至于那些老人和孩子,朕实在无能为力,战争的初衷是利益,过程是杀人,至于这些人是否无辜,又有谁说的清。”
纳兰雪听了林南这一席话,转眼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而林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最后只能认为是自己酒醉了,其实他没有醉,只是朦胧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没想到皇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也会有如此之叹。”纳兰雪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林南摇摇头,拾起地上的一跟树枝,眼神顿时迷茫起来。
“无论是你贵为天子,还是耻为下人,其实又能如何?我的皇位是踩着千万人的尸体爬上来的,而我的尸体最终也要被千万人踩在脚下。”
纳兰雪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精辟的话来,心里微微一颤,忍不住脱口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
“说的好,你能说出这句话来,朕十分欣慰。”林南说着站起身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叹道:“我明天就放你和你爹回契丹,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告诉你爹,让他好好的做他的大汗,不要有别的想法,如果他还想踏上那不归的路,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纳兰雪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话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兀地心里一阵吃惊,起身抓住盯着林南,脸上竟然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一对凤眸瞪的老大,轻启朱唇吞吞吐吐的问道:“皇上你说的是真的?”
林南第一次看见她脸上居然有了表情,惊诧之余点了点头道:“君无戏言。”
纳兰雪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双膝扑通一下子跪下来,感恩的谢道:“皇上放心,雪儿回去一定不会让父汗再起反叛之心。”(未完待续。)
第241章 对子
林南笑着拉她起来,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道:“我本以为你真的从来没有表情,现在看来也不是嘛,好了,朕知道你们契丹部今年大旱,等朕回洛阳之后会派人送来粮食银两,你不用担心。”
“啊?”纳兰雪一时呆在原地。
“好了,你现在就去找你父汗去吧,放心,没人阻拦你。”林南温柔的说完,纳兰雪喜出望外,连连谢了他奔着寨中跑来。
见她跑远了,林南的脸色顿时严肃了下来,低声道:“药师,你出来吧。”
李靖一惊,颇为窘迫的从寨门后面的犄角走了出来,跪地道:“臣并非有意偷听皇上与慕容小姐说话。只是听到精彩处不能自已,所以才……”
“好了,朕何时说要怪你了。”林南拂袖转身,李靖忙起身迎上前来恭敬的道:“皇上恩威并施,那元治必定感恩戴德再不敢思反叛之心。”
谁知林南却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想叫这种人不思反叛之心,除非让他死。”
李靖有些诧异,见林南心有所思,便也不再去提元治,转而赞道:“只要有皇上在我大隋必然万古不衰。”
林南没想到他也会逢迎自己,忍不住摇头苦笑着伸手指向远方的乌蒙山。
“你看这乌蒙山,春天绿了,夏天浓了,秋天红了,冬天白了,一年四季,不停的转换,但是它依然这么雄厚,伟岸不群,耸立千年不倒,你说是为什么呢?”
李靖不晓得林南的用意,脱口道:“因为它有着千年不变的根基,所以无论是任何的风吹雨打,都不能动摇它什么,纵使四季轮转,年复一年,所换只不过是外表,但他的根基却是万古不变的。”
林南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李靖,那是种令人畏惧的眼神,让人心生寒意。
“药师认为,我大隋的根基稳了吗?”
李靖一时语塞,虽然他一直都认为眼前的这个皇帝很不寻常,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不仅仅是不寻常,而是深不可测。
寂静的长空中,一颗流星瞬间划过,林南看也不看,转身走入寨中,只留下李靖还呆呆的想着他刚才的话。
突厥自执思斯力败了一阵之后,其大汗处罗本欲兴兵东争,谁知瞎下恰逢久旱甘霖,所以他便暂罢了东争之意,林南令李靖引兵五万镇守通州,又命秦彝,樊伯当引兵二十万屯于定襄,给突厥已威慑,两国各怀心思,算是暂时和平了下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阵阵鞭炮声中旧岁已过,新年初至。家家户户举怀畅饮屠苏酒,将门上的“桃符”换下,那“桃符”是一种绘有神像、挂在门上避邪的桃木板,每年元旦取下旧桃符,换上新桃符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和规矩。
此时的洛阳城已是欢腾一片,舞龙弄狮,圆射团情的景象便地皆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妇人,生在富贵之家,衣丰食足,外面景致,也不大动他心里。偏是小户人家,巴巴急急,过了一年,又喜遇着个闲月,见外边满街灯火,连陌笙歌;灯月交辉之下,真是:今宵月色灯光内,尽是观灯赏月人。
其时若老若少,若男若女,往来游玩,凭你极老诚,极贞节的妇女,不由得心神荡漾,象样的衣服首饰,只管要妆扮的出来,走桥步月,张家妹子搭了李店姨婆,赵氏亲娘约了钱铺妈妈,嘻嘻哈哈,按捺不住,做出许多风流波俏,惹得洛阳城中王孙公子,游侠少年,丢眉做眼,轻嘴薄舌的,都在灯市里穿来插去,寻香哄气,追踪觅影,何尝真心看灯?
不过因为大隋法度严格,施刑又不分王孙公子,所以这帮风流子弟倒也不敢太过逾越。
凤阳街上,一对男女闲步走过,那男子剑眉星目,英气飒爽,一身极珍贵的西北雕绒长袍,外套金黄色靖龙披风,显得很是惹眼。而那女子装扮也极是尊贵,光是那一身紫荆花袍,就非寻常人家所有,再加之那杨柳细腰,桃花脸颊,冰肌玉骨,无一处不透着绝世佳人的模样,更何况在这灯前月下,只惹得不少纨绔子弟,风流公子都看的眼搀。
那女子四处看的心奇,问问这个,讨讨那个,显得十分欢喜,旁边的男人跟着她到处乱转,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哥哥,没想到洛阳城里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去处。”女孩回头甜甜的一笑,惹得身后追随的香客们心中一凛。
“我看阳儿你快成了这凤阳街上最惹眼的光景了。”不用说,这一男一女正是林南和安阳。
“哥哥又取笑我。”安阳婉然一笑,拉起林南就向前逛去。
咣咣……
一阵震耳欲聋的锣声传来,一群百姓很快就围了上去,只见前方一队杂耍卖艺的人排成长队向这边走来,有舞龙舞师的,有顶碗打毯的,有的踩着高跷,有的戴着大头面具,惹的街旁众人鼓掌连连,喝彩声不绝于耳。
“哥哥,你看,那人踩着跟大棍子。”安阳指着一个踩着高跷的人惊叫道。
“那叫高跷,是北方人的一种舞蹈形式。”林南是北方人,自然知道这个物事。
“噢。”安阳笑意满面,拉着林南一路看去,见一个问一个,林南便不荒不忙的给他解答。
两人一路又游荡着走过月桥,林南见天色也不早了,便低声对安阳道:“阳儿,我们回宫吧,天色不早了,今夜朕还要陪贵儿他们守岁。”
安阳意犹未尽,眨着一对大眼睛努着小嘴说道:“再看一会儿嘛。”
林南见他可爱的样子,不忍拂她的意,安阳嗔声一笑,拉起他接着向前街走去。
转过街角,只见远端一处绣楼下面聚集了不少人,安阳见有热闹看,忙不迭的拉着林南赶过来。
只见绣楼下大门紧闭,上面的牌匾上写着:水清楼三个黑体大字,二楼外台左面挂着一幅红布的长稠,稠上写着一幅上联。
“烟花爆竹一岁去,真好似九州无穷。”
“你们在干什么?”安阳见楼下的人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仰面思索,有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知他们在干些什么,这才脱口问道。
一个秀才模样的男人回头一看是个漂亮少女,笑了下道:“水清楼的老板娘写下这一条上联,说是若有才子能对的贴切,便赐蜀锦三匹。”姑娘若有兴趣,也可以试试。
“噢?”安阳仔细念了二遍,低头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对子有点难,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那我们回去吧。”林南也没兴趣对什么对子,拉着她就要走。
谁知安阳见他来拉自己,却忽然眼前一亮,捏住林南的胳膊缠着道:“哥哥,听玉稚姐姐说过你曾经对出了什么十二生肖对,难道这个还能难住你么?”
林南看也不看一眼,清笑二声道:“这有何难。”
楼下的一众才子墨客全都转过头来看着林南,有的脸都不屑的神色,林南毕竟心高气傲,上前一步,冲着绣楼上朗声对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哥哥对的好!”安阳笑吟吟迎上来抚掌喝彩,其余众人也多叫好称叹。
这时绣楼上从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清冷孤傲的声音。
“公子请楼上坐。”
林南听她声音只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是在那里听到过,安阳却有些醋意,拉起林南的胳膊就往外走,楼下众人见两人竟不领赏,微微吃了一惊。
“这女人真无聊。”安阳哼了一声,小脸上都没了笑容。
“才子佳人本是一对,既然他招才子,说不定是个佳人呢?”林南有意无意的把佳人两字音调提的很高,惹得安阳一恼,粉锤全落了下来,张口道:“哥哥你又……”说了这四个字忽然一捂嘴,做出欲呕的样子。
……
就在四月末春情渐深时候,凤凰台前斜阳渐下,忽见西南天边一片紫云漫来,须臾间便铺展到桥前。等亮紫的霞光照遍桥面,桥上忽然跑过个人来,怀抱一猫,环佩声琤琮杂鸣,直入楼中。
她身上穿一幅红领云光褾襈裾,上绣织金彩云纹,肩披一袭云罗金绣浣霞帔,腰间束一带柔黄玉丝绦,上面缀满金珠璎珞,璎珞流水,柔顺的垂在窈窕婀娜的腰肢上,末端又缀着细小的金铃,走来时发出一阵阵悦耳的清鸣。
“美智子。”楼中朱贵儿,袁宝儿,玉稚几个都在那里,见她跑来都是一阵喜色。
“几位姐姐在做什么。”美智子天生聪明伶俐,在大隋呆了些时日,已和汉人几乎无异了。
“没做什么,无非是发呆罢了。”朱贵儿幽怨的一叹,走过来在她怀里的猫儿头上抚了两下道:“好可爱的猫儿。”
“姐姐喜欢就送你了罢。”美智子说着将猫儿双手递过来,朱贵儿笑了笑又轻轻推却了道:“这是你新爱的玩物,姐姐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就是就是,你贵儿姐姐那有心思养这些活物。”袁宝儿似嗔似笑的走过来,眉眼间都是取乐的意思。
“好你个小妮子,原本诸家姐妹里就数你就憨,没想到现在就数你最贫,看我不打你。”朱贵儿一边说着一边追打过来,袁宝儿赶忙跑开,整个楼中一片嬉笑之声。
翠微宫。
安阳已怀胎五月,林南刚刚陪她散了散步,便来和众大臣商议国事。
“皇上,突厥处罗已暂无南下之意,今日臣闻江南水患甚急,定是河道督办不力,应谴派钦差及时查办才是。”魏征说完,旁边的新科进士岑文本也接着道:“魏大人所言及是,水患若起,猛于兵祸,还望皇上早下决断。”
林南点了点头道:“此事宜速行为上,众卿以为谁可当此重任?”
岑文本起身先道:“臣愿往。”
魏征几人也在旁边为岑文本请命道:“岑大人公正廉明,定可当此重任。”
“嗯。”林南点了点头,他知道岑文本是个刚直不阿,廉洁奉工的人,所以对他办的事也是比较放心的。
“文本既然主动请命,足见忧国忧民之心,朕便加封你为巡南钦差,既日南下,查明水患不治之因后,速呈洛阳。”
岑文本双袖一拂,忙拜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紫华殿。
一盏孤零零的上弦月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天心若水。星月流光,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冷宁然。
安阳派人传话来说今日她想去皇后宫中同寝,他们同寝的事在宫里都已经稀松平常了,不光是他们,朱贵儿和袁宝儿他们也经常同寝唠唠知心的嗑。
这几日一直守在安阳宫里,好不容易今日得了回闲,林南倒不知该何处去了。
独自一人闲步走到南湖来,隐约听到似有琴音。林南微一动容,寻声望去,只见湖心亭中似有一人正在抚琴,那琴声幽怨嗟叹,时而又展露出思念之情,听的人心内孤寒。
林南缓步走了过来,直到踏上亭桥才看清亭中抚琴的是个粉衣女子。
再走近了些,林南这才不由得一惊,从那一身和服就可以看出来抚琴的竟然是美智子。
“独怜倩身抚孤琴,水谢亭前,美人家住。梦醒霜天,又坐销灯影,乱愁无措。”林南走进亭来,美智子油然一惊,赶忙盈身行礼。
林南赶忙扶起她道:“琴声怎么如此孤独?”
美智子不敢抬眼看他,只能伏首低声道:“皇上多心了,我只是随便弹上一曲。”
林南听完,点头道:“你们东赢难道也有琴么。”
“有,我父亲和哥哥都很喜欢。”美智子说完,俯首叹息一声。
林南探出了她的心思,低声问道:“你想家了?”
“没有,美智子自从到了中土就再也没有起过思乡之情。”美智子的回答竟然很坚决。
对于东瀛人的善于伪装,林南也不得不有点佩服,但见她说的真切,倒也起了一阵怜惜之意,淡淡的问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嗯……和贵儿姐姐学了一首诗。”美智子怯怯的回道。
“噢?什么诗,说给朕听听。”林南好奇的揽着她坐到亭边。
只听她倩声吟道:“洛阳春稍晚,四望满春晖,杨叶行将暗,桃花落未稀,窥檐燕争人,穿林鸟乱飞,唯当关塞者,溽露方沾衣。”
林南听完只感觉耳熟的很,微一深想,才忽然想出这诗是自己还在当吴王时做的,也就是他的诗。
“是朕的诗,你竟然会吟朕的诗!”林南又惊有喜,没想到美智子竟然为了讨好自己连这些都学了。
美智子神思悠悠半晌,醒言便运转目力,看向林南道:“皇上,这夜风有点凉,咱们还是回去吧。”
林南看见星月光辉中她抽动的香肩,一时神魂萧飒,柔声道:“你就在这陪朕吧。”
“是。”美智子收摄心神,伏在林南怀里。(未完待续。)
第243章 比武招亲
日上三秆,林南宿睡未醒,今日的早朝便由********和悦推了,众大臣本也没什么可奏的,索性正好都乐乐呵呵的出了宫,该回家的回家,该溜达的溜达。
一直都到晌午十分了,林南才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只感觉周身酸痛,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美智子笑吟吟的坐在床边,轻轻的给他捏了捏肩膀。
“嗯,什么时候了?”林南问了句。
美智子随即答道:“午时一刻多了。”
“已经是这番时候了?”林南哑然失色,自从自己当了皇帝之后似乎还没有起的这么晚过。
“嗯,放心皇上,和悦已经把早朝推了,众大臣也都回去了。”美智子一边说一边把手从林南的肩膀拂下来。
林南吓了一跳,赶忙抓住她的胳膊,满脸窘色的道:“好了我的可人儿,别在惹我了,否则我明天怕是一天都起不来了。”
“嘻嘻,臣妾知错了,皇上不要怪罪臣妾啊。”美智子笑的跟朵牡丹花一样,弄的林南又有些心猿意马,只能赶紧摒住心神,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她的小手笑道:“你们东赢天皇果然不一般啊,送了你这么个宝贝儿过来讨朕的欢欣。”
“是的,东赢上上下下无不仰仗天国威名。”美智子顺水推舟,又说了句好听的话。
“好了好了,就你嘴甜,帮朕更衣。”林南边说边在她小脸蛋上掐了一把,美智子则不含糊,贴过来就缠着林南舌战了一阵。
好不容易从美智子的宫里出来,林南已经是虚汗直冒了,不禁暗暗想道:“我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解决不了一个东瀛的小娘们,这传出去可真有失国体,非得想个招不可。”
正寻思着,和悦忽然跑了过来,到了近前跪礼道:“皇上,高将军在宫外求见。”
“噢?”林南一听是高德弘,微微有点奇怪,问了一句:“他说有什么事了么?”
和悦恭身回道:“高将军他没说,只是说叫奴才速来禀报皇上。”
“噢?这倒奇怪,带朕去瞧瞧。”林南说着随和悦来到正阳门前,只见高德弘站在门口,满面春光,像是发了大财一样。
“微臣叩见皇上。”高德弘伏地一拜。林南上前扶起他道:“高卿红光满面的,莫非又什么大喜事?”
高德弘四下里看了一下,低声道:“皇上随我上车再叙如何?”
“什么事还要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林南一边说一边跟着高德弘上了宫门前的三驾马车,和悦目送两人离去,不禁抿嘴尖笑。
马车一行平稳,没有丝毫颠簸,林南见离宫门以远,便问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高德弘低笑一声道:“莫将带皇上去个好去处,保管皇上满意。”
“噢?”林南看他坏坏的眼神,忽然把脸色一沉说道:“你把朕当成贪花好色的混帐东西了?”
高德弘蓦地一惊,赶忙在车上跪下,额上冷汗直流,连连道:“莫将岂敢有此意。”
林南哼了一声道:“那就快说,你要带朕去那?”
高德弘无奈。只能如实回答道:“周兴那厮在长安街上设下一个擂台,专门文武,胜者既可聘之为婿,莫将得知之后,只想带皇上去游戏观看一番,并无他意。”
“周兴办擂台招女婿?这事倒新鲜。”林南顿时换了副笑容,一扫刚才的阴霾,心中不知在合计些什么。
高德弘察言观色,见林南已转作欢颜,这才赔笑着道:“是啊,现在整条长安街上几乎都被人堆满了,上去打擂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好!”林南哈哈大笑,拍了拍高德弘道:“既然如如此盛事,自然要去凑个热闹,你起来吧。”
“谢皇上。”高德弘脸上带笑,但心里还是暗暗道了一句:“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马车到了新安牌坊已经走不进去了,林南正要瞧瞧热闹,索性带了高德弘两个就奔人堆里挤过来。
好家伙,正如高德弘所说,整个长安街上真正已是人满为患,男男女女接踵擦肩,甚至还有不少是老人和孩子。
林南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声道:“看来我大隋真是泱泱大国啊!”
高德弘听他说,便附耳低声道:“还是皇上治国有方,我大隋才能如此昌盛。”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今天来就是看热闹,看热闹嘛。”林南笑着从人群中接着向前挤,高德弘则在后面紧紧跟着。
两人到了长安街顶巷口处一家绣楼前,果然看见前面搭起了一个十几米长,七八米宽的擂台出来,台上已红地摊铺设,旁边各站着四个兵丁,还有一个全身束铠的副将站在台上的正中央,台下则围的人山人海,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台打擂。
“不是说周兴选女婿吗,怎么没看见周兴和她女儿?”林南抬目仰望,除了那四个兵丁和一个副将之外,再没看见别的人。
“周兴说了,此地比武,比武胜出者才能到绣楼里面比文,想来周兴他们应该都还在里面呢。”高德弘解释完,林南算是明白了点,又向前挤了一断,堪堪到了台下。
“到底有没有人敢上台比武!”那副将按着腰间宝剑的剑柄,冲着台下众人大声喊道。
“和谁比啊,和你比吗?”
“是啊是啊。”
台下一群好事的问了几句,那副将哼了一声回道:“先上来的人等着,再上来一个人便开始比武,最后的胜出者才进绣楼中比文。”
“你上去试试?”林南看了看旁边的高德弘。
高德弘赔笑道:“公子你说笑了,小人已有家室,如何能上擂台。”
“有家世就不能上去了?他周兴的闺女难道就非得做正室,天下好象没有这个道理吧?”林南此言一出,虽然话音不大,但台下众人却都听见,马上就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周小姐是金枝玉叶,岂能和凡尘俗脂相提并论。”
这边大伙都吵闹开了,高德弘见众人无理,厉声喝了一句:“吵什么吵,再吵都抓了杀头!”
这一声喝非但没有镇住局势,反倒惹得众人一阵大笑,笑声还搀杂着一些鄙夷的眼神和不屑的词语。
“好了,你们吵什么吵!”半空中闻听一声尖叫,一个穿着紫色褂袍的男人已飞身登台,手中横一把戒刀,惹的众人一阵喝彩。
“那个不服他的请上来挑战!”那副将指着台下众人高声问道。
话音稍落,一人扬声答道:“我不服!”言罢提剑跳上台来。
“来者通名!”那副将左右看了看两人问道。
“方舟。”
“齐玉。”
“好,比武招亲,点到为止,只是刀剑无眼,你二人且要多加小心。”那副将说着退后两步,扬手道:“现在比武开始。”
“承让!”提剑那人抱剑一揖,谁知先上台那人乃是个莽夫,将戒刀一甩,也不回礼,只喝了一声:“少废话,出招吧!”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那人随着话音人行一闪,剑已苍然出鞘,那刀客也不含糊,一柄戒刀护住上盘,两人在擂台上刀剑齐举,惹的台下的人也顾不得林南两个,只是拍手喝彩。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上台打擂,真是丢人现眼。”高德弘看了两眼,不屑的一哼。
“咱们的周大人正缺这种废物当女婿呢。”林南笑了笑,也全不把台上两人放在眼里。
足足斗了七八回合,眼见那剑客出招犀利,那刀客却只有苦撑之力,已全无还手之功。
“那小子快完了。”高德弘心下暗笑,果然,不出三招,已被那剑客踢翻台下。
“承让!”那剑客假惺惺的一揖,台下那刀客勉强爬将起来,哼了一声,转身撞出人群。
紧接着又上来三四个人,然而却都只走了几招就败下擂台,有一人还被剑刃划伤了额头。
“还有那位不服我齐玉的,尽管上来。”他说出这话,手上提着剑,倒也有些摄人的起誓,台下有些功夫的互看一眼,自付不是他对手,便也不搭他话。
“公子,这人剑法稀松平常,竟然能傲视群雄,真是可笑。”高德弘冽着嘴,低声对林南叹了一声。
“那你就上去给本公子争争脸吧。”林南调笑着看向他,惹的高德弘一时无语。
“台下没人再来挑战了吗?”那副将上前台来冲着四周众人喊道,却没有一个人应他。
“将军,看来大伙都太谦虚了。”齐玉双手握剑向四周一敬,赔笑道:“既然大家伙都这么谦虚,那我齐玉可就当仁不让了。”
林南斜眼看他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就很恶心,正有上擂的冲动,谁知身后一人忽然诧了一声道:“休要嚣张!”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年纵身跃起三丈,直踏上擂台来,使的是一招梯云纵。
“好!”台下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齐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少年,只见他眉目清秀,身行瘦小,一付若不禁风的样子,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一抱拳淡淡的道:“请通姓名。”
“废话少说,看招!”那少年竟比那莽汉还急,不等齐玉拔剑,已横身而出,双脚连环直锁咽喉。
“嗯?”台下的高德弘看了一楞,林南也有点诧异,回头问他道:“你嗯什么?”
高德弘皱眉答道:“这招名堂唤做:鸳鸯连环腿,似乎是女子的招式。”
“噢?”林南忙仔细看过去,从他身行看来,倒真不怎么像个男人,暗暗思道:“莫非是女伴男装?”
正想着,只见齐玉用剑隔挡,连连退出三步,这才一纵身翻越过那少年头顶立下怒道:“你懂不懂规矩,既不用兵器,也不打招呼,怎么就出招了!”
“和你打还用什么兵器!”少年左拳探出,顺势又急奔过来,齐玉看了那副将一眼,见他竟然视而不见,诧异之间又慌忙闪在一边,不敢招架。
“喂,你这人怎么只会跑!”少年瞪了他一眼问道。
“你没有兵刃,我若用剑岂不是欺负了你?”齐玉一付君子模样,惹的那少年呸了一声道:“那个说你欺负我了,我从来都不用兵器,也不算让你,来吧。”
“这小子倒也豪爽!”高德弘看了不禁赞道。
“有趣。”林南此时听那少年声音已经基本定了七八分了。
“你当真不用兵器?”齐玉盯着他奇怪的问。
少年听了不耐烦的道:“你这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叫你出招你就出招好了!”
“好!”齐玉知道自己若不用剑必然难以胜他,索性也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了,长剑陡然出鞘,娩个剑花又直奔少年面门。
少年眼见剑已临身,遂撤步来避,齐玉便用剑尖点地,身子弹上两步,左掌化爪就往他胸口抓来。
“你!”少年咿呀一声,连忙飞身跃起,脚尖一点绣楼房檐,身子在半空回旋个圈子落地。
“你怎么借助外力!”齐玉说完看着那副将,示意少年不守规矩,谁知那副将理也不理,显然是偏袒少年。
“怎么样,如果服了就赶紧滚下台去罢。”少年洋洋得意,眼神里充满鄙夷的神色。
“你!”齐玉此时心神已乱,一柄剑也没了章法,只顾乱刺过来。
少年不慌不忙,待他近前,忽然飞身一脚尖一勾,正错节在齐玉手腕上,齐玉吃痛,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台上,少年长腿化膝,顶在他下盘处,右手轮起,啪啪啪啪连连在他脸上扇了四个耳光,然后双手抓肩将他掷了下去。
“好!”台下众人掌声雷动,台下齐玉则被摔的半死,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高德弘哎呀一声惊道:“没想到他最后一招这么狠辣。”
“呵……”林南倒没觉什么,只是越发感到她有趣的很。
“还有人敢上来么?”少年容光满面的看向台下笑道。
“有。”林南答应一声,挤出人群,从台旁木阶缓步登上擂台。(未完待续。)
第244章 诸葛之争
这是一个梦萦魂绕的夜晚,到了后半夜,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夜沉江,雾蔼绵绵,渐渐困倚,徒然间竟只能听得清风敲窗、雨打碧竹之声。
“皇上。”一个娇艳绝伦的白衣女子款款走入屋子,靠着林南温柔的坐了下来。
林南乍然看到这个惯常睡懒觉的小可人,不禁先是一楞,随后柔声笑道:“秀宁,你往常都跟睡猫儿一样,今儿这是怎么了?”
周秀宁也不答他,只是轻轻把头斜靠在他肩膀上,柔声叹道:“皇上在我家住了三四日了,若再不回宫去,别人会以为秀宁媚惑圣主,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林南捏了一把她的鹅蛋脸儿,轻笑着问道:“我还以为咱们宁儿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这么胆小。”
周秀宁凤眸一撩,撅着小嘴嗔道:“皇上休要激我,父亲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说什么也要让我把你弄回宫里去。”
“噢?”林南听完笑了两声问道:“朕的话难道还没有你父亲的管用了?”
周秀宁听完,粉拳在他胸口轻锤了一把,瞥了他一眼道:“皇上好不解情,人家的心思你好似不懂一般。”
林南见她这模样,又娇又腻,不禁将她揽过怀来问道:“那日擂台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输了我就听你的,你输了你就得听我的,现在我的话你不听,难道想耍赖?”
周秀宁听他提及擂台之事,双腮雀红,低声嗔道:“皇上使诈取胜,民女不服。”
“不知道是谁说过擂台之上只要取胜就好,至于用什么招数悉听尊便。”林南有意的把音调抬的很高,眼神也故意望向别处。
“皇上一定早就在擂台底下就想好了算计民女,还把我蒙在鼓里,真是的。”周秀宁说着背过脸去,小嘴收的紧紧的,做个无奈的模样。
林南看她可爱的模样,拉着她手坏笑一声道:“你怎么不直接说朕卑鄙无耻下流呢?真是的,竟敢蓄意诋毁朕,该当何罪?”
周秀宁禁不住他调笑,抿嘴道:“哎呀,皇上好凶,还要治民女的罪,是不是要抓去杀头?”
“杀头一下子就没感觉了,那多便宜你,不行,朕一定要治个比杀头还重的罪给你不可。”林南一边说着,一边还严肃了起来。
周秀宁看他强忍笑意,故做严肃的模样的更觉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笑问道:“皇上要治民女什么罪?”
林南眼睛一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痰,这才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犯女周秀宁,对君不尊,实属罪大恶极,特罚她一辈子呆在皇上的身边,永不得离开,两人做一对神仙眷侣,钦此。”
“呵呵……”周秀宁听完忙站了起来笑着哼了一声道:“民女不服,民女冤枉。”
林南一把将她又扯了回来,嘿嘿一笑道:“你敢抗旨不成。”
周秀宁脸儿一红,一阵忸怩不安,羞窘的嗔道:“民女不敢。”
林南亲昵的拉起她柔若无骨的小玉手,柔声一笑道:“朕谅你也不敢。”
“皇上……”周秀宁抬眼望见林南如火如荼的眼神,在林南怀中仰面望着他,抬起一只纤纤柔荑,轻轻的在他脸上摩挲,梦呓般喃喃的道:“皇上……”
“秀儿,你什么都别说,朕知道朕该怎么做。”林南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秀宁煞然间似乎全都明白了,眼中灌满柔情。
一夜缠绵……
翌日醒来已是午时,这一夜虽然没有和美智子时那么疲惫,但总也耗费了不少体力,所以起身时难免有点酸麻。
林南迷迷糊糊的醒来,望见周秀宁正在铜镜前挤眉弄眼,时而瞪大眼睛,时而皱起鼻头,时而嘟起小嘴,不知在干什么。
一见这情景,林南赶紧跳下床去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宁儿,你那不舒服?”
周秀宁也不理会他,仍旧忙活着皱眉瞪眼,随口扔了一句:“宁儿没事。”
“没事?没事你这是干什么呢?好象那难受似的?”林南望着她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搞什么名堂。
听他这么一说,周秀宁这才转过头来,表情严肃的朝林南说道:“我在练习生气呢,把皇上气跑。”
扑哧!
“你你你你,你练习啥?”林南笑的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不要笑皇上,宁儿是认真的。”她瞪着大眼睛盯着林南,越发的严肃了些。
“好好好,朕现在就回宫,你不用练了。”林南勉强忍住笑意,在她的俏脸上捏了一把。
“真的皇上!”周秀宁转过喜色,拉着他的胳膊问道。
“当然,君无戏言你不知道?”林南一边说一边将她拦腰抱起,周秀宁见他向榻边走来,自觉羞涩难当的道:“皇上你……”
“你威胁朕,朕当然要罚你。”林南一边坏笑着一边跳上榻来。
……
辰时刚末。晓雾轻笼,旭日将升未升。
林南昨日从周兴府中回宫之后,只是去看看安阳,晚上也没有临幸那个妃子,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破天荒的爬了起来,而且精神出奇的好。
两个侍女奉茶上来,一杯漱口,一杯温舌。
林南先漱了口,吐了之后,这才拿起另一杯茶来。却忽然哎呦一声,紧接着茶杯就从手上掉到了托盘里。
“你想烫死朕啊!”林南将双手一背,冲着那侍女喝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那侍女吓的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就连她旁边的那个侍女也吓的够戗,生怕皇上迁怒于她,其实她也只是一时疏忽,竟忘了水温,林南已经习惯了温水泡茶,虽然那水不太热,他却也有点不习惯了。
“来人!”林南一声吩咐,两个侍卫匆忙跑进来,跪地等话,“皇上。”
“哼,朕身边的人也能如此疏忽,将他们两个脱出去扔到慎刑司吧。”林南冷声说完,两个侍女啊的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想扑上来求他,谁知两个侍卫手快,已先将两女按住,连拽带拖的拉了出去。
“皇上饶命,皇上……。”声音越听越稀,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娇姹,“慢!”
“嗯?”林南听着这声音微一皱眉,只见朱贵儿和美智子两个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皇上。”两人先是一礼,林南也不答应,只冷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朱贵儿见他脸色不好,知他正在气头上,便恭恭敬敬的道:“臣妾两人闻皇上早起,特来给皇上请安。”
“哼,现在恐怕还有别的事了吧。”林南沉着脸,朱贵儿知他说的什么,便看了美智子一眼,似乎在向她求教自己该不该给两个侍女求情,美智子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却摇了摇头,示意朱贵儿不早为他们求情。
“怎么不说了?”林南盯着两人又问道。
朱贵儿毕竟心肠好些,也顾不上别的便跪下来为两女求情道:“皇上,那两个侍女虽有过错,却还请皇上绕过他们。”
“朕要治罪还用过错吗?”林南转过头来,厉眼如电。
美智子见林南动怒,连忙拉了一把朱贵儿,用眼神示意她不早再说下去了,可朱贵儿却不忍见两人遭难,硬着头皮又求道:“皇上,他们虽为奴婢,但也有父母家人,何必因些小事就妄害了两条性命。”
“小事?朕本来今天心情不错,让他给我弄糟了,这是小事吗?”有些人就是,你越求他他就越来劲,林南经朱贵儿一求,反倒愈发觉得两女可恶,愤愤的又道:“既然这样,那就直接推出去斩首吧”
“啊!!!”朱贵儿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倒害了别人,脸上都换了颜色。
这时美智子忽然眼眸一转,抓着林南的胳膊也做愤愤的样子道:“对,皇上,您可是个明君啊,这样的人就该杀,把咱们皇上的心情都弄糟了,这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太可恶了,诛十族也不能解气,您说是不是?”
林南乍一听这话,再看了一眼她那满怀义愤的模样,忍不住脱口笑道:“你这是在帮朕说话,还是损朕?”
美智子眯着眼睛,挂个甜甜的笑脸款款一礼道:“臣妾不敢。”
“你呀你呀。”林南用手指照着她额头点了一下,然后揽过怀里来对朱贵儿道:“你也起来吧,既然你们两个给她俩求情,就一人一个带回宫去吧,省得一个跟朕这怄气,一个在这阴阳怪气的。”
“啊!”朱贵儿大喜过望,两人忙谢了嗯,雀跃的跑出殿去了。
“这两个小妮子,就这么跟朕请安来了,真是。”林南又无奈又好笑,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
……
百官入朝!
一阵长音的太监宣朝,文武百官赶紧正了正衣冠,分做两队,按品阶大小依次入殿。
左右文武全部列完,林南这才从后宫走出来,一抖下摆大步踏上龙庭,待他坐到龙椅上,百官这才伏地跪拜,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百官一个个全站好了,禀笔太监踏前一步宣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魏征就从文官阵中横步上前,恭身道:“臣魏征有事启奏。”
林南一看是他,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魏征一定有事,从来早朝你都第一个奏报,朕可真是服了你了。”
他这话一出,百官一阵哄笑,尤其是武官列中几人笑的厉害,可魏征却面不改色,仍然是一付必恭必敬的样子,恭身奏道:“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皇上。”
“啊?这世上还有你魏征不明白的事,要请教朕?”林南说着,越发觉得新鲜起来,赶忙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魏征答应了一声是,朗声道:“臣想请教皇上,诸葛武侯其人是襄阳人还是南阳人?”
这话把林南问的一楞,随口便道:“诸葛亮在出师表里说:‘臣本布衣,恭耕于南阳。’那他自然是南阳人了。”
“皇上。”林南这话一说完,刘文静就出列道:“启禀皇上,诸葛亮高卧隆中,而隆中位于襄阳,他如何却是南阳人?”
“这……”林南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答。
“胡说,难道诸葛亮会自己乱说吗?”
“可隆中确实在襄阳。”
……
大伙咿利哇拉就开始吵吵起来,有的说南阳,有的说襄阳,好好的一个朝堂竟然成了可以自由发言的讨论会,最后林南听的头都大了,只能喝止他们道:“好了好了,听朕说一句!”
众文武这才收住嘴各都退回阵去,但南阳和襄阳两派还是满脸不服的样子。
林南咳嗽了一声缓缓道:“隆中位于襄阳,但却归属于南阳的郑县所管,所以历来古人都不知道诸葛亮的祖籍到底在那,这个是个历史遗漏问题,咱们在争辩一辈子也分不出个谁对谁错来,就算你给诸葛亮从地下耗出来,他也不一定能说的清楚,就算他能说的清楚,他愿不愿意说还是个问题,正所谓起古人于地下,未知其言真假,但今日魏卿既然问了这个问题,朕就一对联解之罢,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好,圣上金石之言真令我等茅塞顿开啊!”刘文静赞了一句,众卿家全都拜倒称颂。
林南本就是盗用了后人的知识,所以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便笑着令众人平身,又对魏征问道:“魏卿家在朝堂之上专问此事,想来必是有什么深意罢?”
魏征恭身一礼道:“皇上圣明,盖因新科进士诸葛治自称是南阳武侯之后,臣故与你争辩,言武侯乃襄阳人,他却不从,偏偏说武侯乃南阳人,并且引经据典,使臣无法抗争,这才求教于皇上。”
林南听他说完,朗声大笑道:“好你个魏征啊,连朕你都蒙。”
“臣不敢。”魏征说着跪了下去,众文武就好象丈二的和尚,不知道他们唱的那一出,只有刘文静微笑不语,似乎看出门道来了。
只听林南指着魏征笑道:“你想向朕推荐这个诸葛治,又怕朕不知道此人才学而不能重用,这才给朕弄个什么南阳襄阳来,好叫朕知道这个人,我说的可对?”
魏征到这里也忍不住展颜笑道:“皇上圣明。”
众臣到这里也幡然醒悟,跪伏山呼道:“皇上圣明!”呼声响撤大殿,震的林南连耳朵都嗡嗡的作响。
但他心里还是高兴,冲着魏征道:“好了好了,魏征,下朝之后你带那个诸葛治来翠薇宫见朕。”(未完待续。)
第245章 南巡
魏征谦恭廉洁,忠于朝廷,所以他推荐的人林南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朝廷上面也的确空出了不少闲职,这也许也是魏征推荐诸葛治的真实原因。
翠微宫。
林南嘬了口茶,刚把茶碗放下,外面魏征和诸葛治已经到了,内监传报进来,林南便吩咐让他们进殿。
这个诸葛治不说别的,光是凭长相就看出他一定可以称为是个漂亮人物,高高的龙须冠下一张俊秀的脸,让男人看了都十分喜欢。
“臣魏征,学生诸葛治参见皇上。”
林南微一点头道:“恩,好个诸葛治,果然仪表堂堂,都起来吧。”
“谢皇上。”两人拜过起身,恭身而立。
林南便看向诸葛治道:“你既受魏征赏识,必有过人之才,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朕便封你做吏部左侍郎如何?”
诸葛治听了,满面欢喜,忙叩首道:“学生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起来吧。”林南一笑致之,魏征在旁边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内监忽然匆忙而入,恭身道:“启禀皇上,岑大人自江南赶回,有急事求见。”
“噢,文本回来了。”林南面有喜色,忙吩咐道:“快叫他进来。”
魏征听岑文本回来了,便垂首道:“皇上既和岑大人有要事相商,为臣两人就不为打扰了。”
林南知道魏征的脾性,随意说道:“不妨事,你们就在一旁听听也好。”
正说着,岑文本匆忙进殿,见了林南,忙伏地一拜道:“臣岑文本见过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南见他风尘仆仆,满面汗珠的样子,微一皱眉道:“你如何这般模样,莫非江南水患有变?”
岑文本摇了摇头道:“江南水患渐息,只是官员贪腐成风,犹以寿春知府齐讽为首恶,此人连结豪门,收人钱财,混淆视听,使得寿春遍地冤狱,百姓竟不敢到衙门告状。”
“齐讽这个混蛋!”林南拍案大怒,他一直以为大隋朝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情况发生。
岑文本此时又接着道:“齐讽依仗平陈有功,目中无人,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还请圣上明查。”
“还请我明查什么,难道你没有真凭实据?”林南颇为奇怪的看着岑文本。
“臣无能,手上的证据被歼人掳劫而去,几个证人也惧为所害,但寿春百姓人人皆可做证,望陛下详查。”岑文本满脸悲愤无奈的神色,额上汗流翻滚。
魏征一向秉公办事,听了他这话,马上道:“岑大人既无证据,怎可随便弹劾朝廷命官。”
“齐讽人面兽心,内怀奸诈,本防不胜防。”岑文本连连解释,但魏征那里肯信,冷哼一身又道:“若果如岑大人所言,那齐讽何不将岑大人一并杀了?”
“这……”岑文本被他弄的无言以对,只能抬头望向林南。
林南和齐讽打过交道,自然知道齐讽的为人,他也相信岑文本说的不是假话,而且齐讽不杀岑文本,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因为岑文本毕竟是朝廷钦差,若死在扬州境内,其罪不小,再者,他没有证据,回到京师也弹劾不了他,他自然也就不用惧怕。
想到这些,林南忽然叹了口气道:“齐讽此人,虽然奸诈之极,然而无凭无据,朕也不能妄杀朝廷命官。”
岑文本知他说的有理,自恨丢了证据,追悔莫及。
这时旁边的魏征忽然又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正所谓恶无大小,悉必留痕,只要复谴一人再到寿春,不要大张旗鼓,只需暗访,若齐讽果真有罪,定能再查出些证据来。”
他这话一出,岑文本也点了点头,认为有道理,而林南也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说的有理,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谁知这时诸葛治忽然恭身道了句:“臣认为不可。”
“噢?”三人同时看向他,林南低眉问了句:“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是。”诸葛治娓娓道:“齐讽为人精细,且在寿春经营多年,故吏下人定是布满全城。倘若派一人暗访,难保不另其知道,怕也查不出什么来,纵始能查出什么,怕也难出这寿春城,到时齐讽一样可以推的干干静静。”
林南没想到他想的如此细腻,恩了一声道:“有理。”
“那难道就让这厮逍遥法外不成!”岑文本悲愤的喊了句。
诸葛治淡淡一笑道:“暗访不行,可以明查。”
“我不就是明查么?”岑文本不懂他的话。
“此事非皇上亲往不可。”诸葛治说完,三人都吃了一惊。
“你是说要朕亲下江南?”林南看着他问道。
“正是。”诸葛治垂首答完,魏征忙摇头道:“皇上乃万金之躯,岂能因一小小知府而亲下江南。”
诸葛治看向魏征,淡淡的道:“江南水患初定,人心不稳,皇上若亲往巡视,正可体现爱民如子之心;再者,皇上可借巡视之名,四下查问,齐讽纵有天大胆子,安敢阻挠圣上?”
“恩,有理。”林南连连点头,看向魏征和岑文本道:“诸葛治之言,不失为一良策。”
“可皇上这……”魏征还想再柬,只见林南摇了摇头道:“朕主意已定,四日之后,起程南下。”
四日之后,林南会合朝中二品以上重臣勋爵,在五万御林军并随行御前侍卫及侍从等将近六万人拥簇之下,浩浩荡荡望南进发。但见旌旗蔽日,刀枪似林。马蹄如雷,尘烟滚滚,蜿蜒数十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沿途官道上的行人,远远望见队伍中明黄色的天子冕盖,无不在路旁跪拜,不敢抬头仰视天颜。
林南待在八匹御马所驾的皇舆中,眼望车外行人夹道拜伏,自觉心满意足。
为了体现他这次南巡是为了巡视水利,所以林南一个妃子也没带,现在独自一人坐于车中还真有点无聊。
到了黄昏时分,南巡人马才刚刚抵达洛阳以南百余里外的一个驻阳县,林南已经困乏,便率各大臣勋爵们并随行侍卫进城安歇,命高德弘引大军在城外就地扎营,不许骚扰城内百姓。
筑阳县令率百官迎驾,又将府邸打扫一新,做为林南临时的行宫。
随行的太监宫女先安排妥当了,林南这才入宫,数百御前侍卫将行宫四周团团护住,没有诏令不许入内。
林南躺在御榻上,一个宫女轻轻的替他捏着腿,驻阳县令在跪在下面象征性的汇报了一下县里的情况。
“你下去吧。”林南根本没听他说的什么,眯着眼睛抬了下手臂,筑阳县令便垂首退出门去。
“这个老小子,一派歌功颂德,一点有用的也没说出来。”林南已经习惯了诸妃的服饰。完全忘了现在服饰她的是个宫女。
那宫女听见林南竟然和自己说话,又惊又喜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声回了一句:“是。”
林南一听这声音颤颤悠悠的,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带妃子过来,无趣之间,勉强睁了下眼睛看着她道:“抬起头来,叫朕瞧瞧。”
“是。”那宫女怯生生把头抬了起来,林南仔细一瞧,只见她眉目清秀,肌肤雪腻,虽说算上不上佳人,但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年纪小了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属于箩莉类型。
“今年多大了?”林南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便随口问了一句。
小宫女粉颊一红,低声答道:“回万岁爷,奴婢十四岁。”
“十四?”林南微微一惊,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小,不过从身子的发育来看,倒也比的上十六七岁的少女了,可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进宫为奴,忍不住问了一句:“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小宫女闻言低声答道:“还有三个哥哥,都已经有家室了。”
“他们有家室了就把你扔在一边不理了?这还算人么!”林南一下子坐了起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小宫女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事会这么关心,但见他动怒,只能赶紧跪下道:“皇上息怒,都是奴婢不好,惹您气了。”
林南见他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双手扶着她起身,柔声问道:“你的三个哥哥一定对你不好罢?”
小宫女不敢抬眼看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咬着嘴唇以示默认。
林南又是一阵爱惜,揽着她柔若无骨的小身子坐回塌上问道:“进宫之后,可有人欺负你?”
小宫女没想到皇上这么关爱自己,心中感动不已,连连摇头道:“奴婢在宫里过的很好,没人欺负奴婢。”
“那就好。”林南淡然一笑,低声在她耳边问道:“今晚在这陪朕说说话可好?”
小宫女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羞的满脸通红,既不敢拒绝又不敢启口答应,心内小鹿乱撞,眼神迷乱,半晌才用游丝般的声音说道:“奴婢是贱民,能侍奉皇上已经是三世之福了,怎么还敢妄想……”
林南知道她有这种心思也属正常,便不在提这事,轻轻把手探到她的小腹,谁知小宫女忽然啊的一声痛叫,紧接着又赶紧咬住嘴唇勉强忍住自己不叫出声来。
“你怎么了?”林南吃了一惊,暗想自己不可能弄疼她的,怎么她会叫的如此厉害。
“没……没事。”小宫女额上全是虚汗,就好象生病了一般。
林南更加怀疑起来,便伸手去解她外衣和小衣的纽扣,小宫女就惊悸过度,已经伸手去拉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有些异样。
“皇上。”小宫女赶忙缩回手来,低着带水的明眸不敢看他。
“叫朕看看你到底怎么了。”林南再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此时的情景,顿时另他失色惊呼。
只见在这小丫头的身子上,密密麻麻的尽是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谁干的!”林南勃然大怒,冲着她喝问道。
“没……没谁……”小宫女吓的五内俱焚,赶紧跳下塌来跪在地上。
“来人!”林南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两个侍卫匆忙拜入,林南马上吩咐道:“给我把********和悦给我带来!”
“是!”两人见皇上面有怒色,知道事情不妙,匆忙就去办差。
林南扶起小宫女又问道:“到底是谁干的。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我……真的没什么皇上。”小宫女还是不敢说出是谁,可见此人在后宫势力极大。
这时和悦被侍卫带了进来,他一看见小宫女站在林南旁边,林南脸上又满脸怒色,知道事情不小,赶紧跪道:“皇上。”
“哼!”林南盯着他冷声问道:“你可知道何人在后宫滥用私刑?”
和悦吃惊不小。埋头连连道:“和悦不知。”
“你当真不知?”林南靠进几步又问了句。
“和……和悦确实不知。”
“好!”林南拍了他一把道:“那你把和这个宫女同屋所有宫女都给我叫来。”他说着指了指那小宫女。
“是。”和悦战战兢兢的起身颤抖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九个宫女跟着和悦进了宫门,几人先是跪拜行礼,然后林南便指着小宫女问几人道:“是谁对她滥用私刑的?”
几个宫女互相看了看,都摇头道:“奴婢们不知。”
林南左眼一眯,盯着九人又问了一遍:“你们当真不知?”
九人又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和悦在旁边听着,心里似乎稍微放下了点,谁知林南却忽然冲侍卫们喝道:“来呀,将他们九个推出去凌迟处死,寻册看他们家住何处,满门诛绝!”
“是!”一群侍卫冲进来架起众宫女就走,几人没想到会是如此大罪,吓的魂飞天外,赶忙叫喊:“皇上我们知道,我们知道。”
林南这才吩咐道:“放他们回来。”
几人惊魂未定,也顾不得别的,张口全都指向和悦。
“是和公公干的。”
“胡说!”和悦尖声厉喝,吓的众女都是一凛。
林南转眼看了看小宫女问道:“是不是他干的?”小宫女闻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低头不语,让人可怜,这时跪着的一个宫女壮了下胆,忽然将上襟扯开,冲着林南喊道:“皇上你看!”
林南回头一望,果然看见他锁骨下面也有鞭痕,其余的几个宫女见林南眼中惊异,便也都扯开衣襟,竟然全有伤处。
和悦此时已是吓的浑身颤抖,口不择言。
林南狠狠一握拳,厉声喝道:“来呀,将和悦推出去给我剁成肉酱,然后喂狗。”
几个侍卫先是一楞,因为大隋朝根本没有剁成肉酱这个刑法,可既然皇上下令了自然也不能违背,只能答应着架起和悦就走。
和悦此时听见剁成肉酱四个字,吓的手脚乱蹬,口中咿哇乱叫,隐约听见皇上饶命四个字。
林南余怒未消,又听他喊叫,忽然又吩咐道:“还要将和悦满门诛绝,一个不留!”
“是!”几个侍卫答应一声,互相看了一眼,全都心有余悸。
众宫女见和悦被诛,无疑大快人心,都齐声拜谢林南,林南叹了口气,摆手令人带她们去疗伤,又回头看向那小宫女道:“你也去和他们疗伤吧。”
小宫女泪眼汪汪的看了林南一眼,嗯了一声准备出去,林南却忽然又抓住她手揽了回来,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又羞又喜,低声回了一句:“奴婢秋雯。”
“嗯,朕记住了,你先去疗伤吧。”林南温柔的一笑,秋雯点了点头退到门首,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这才出门而去。
南巡人马次日依旧缓缓而行,走了百十来里,日已将暮,高德弘派人往前面楚州通报,自己则下马来禀林南道:“启禀皇上,前面就要到楚州了。”
“好。”林南虽然尚未倦乏,但坐车也实在坐的腻歪,早就想找个地歇息歇息了。
前路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楚州,楚州安抚使司马南亲引辖下众文武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待得林南从龙舆上下来,司马南忙引众官员跪拜行礼,空中高呼万岁。
“起来吧。”林南拿手轻轻揉了两下脖子,待司马南起身,便上前问道:“楚州民风如何?”
司马南忙回道:“启禀圣上,楚州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行行行行……”林南没想到他用这么老套的句子,赶紧打住他的话道:“朕累了,赶紧进城吧。”
“是是。”司马南引着百官闪开道路,林南重新回到龙舆上,仍旧是将司马南的府邸做为行宫,然后大军屯于城外,侍卫随行人员进城。
司马南排宴奉君,林南山珍海味吃遍了,自然对他摆的一桌滥宴也没什么兴趣,胡乱吃了一点,便摆手吩咐端下去。
司马南见林南面无喜色,知道这顿宴他吃的不太满意,眼珠子一转,便笑着起身道:“皇上,楚州近日来了一批南疆哈尼族女子,装扮奇特,擅长舞技,可否令臣将她们宣来?”
“南疆女子?”林南果然来了点兴趣,便吩咐他道:“那就宣他们进来给朕舞一曲看看。”
“是。”司马南见林南同意,赶紧下去准备,不一会儿,一群装扮古怪奇特的女子便依次走上殿来。
这群女子腰腹全都在外,上衣半衣上五颜六色,金光闪闪,似乎嵌有羽毛和各种金饰,下身则穿的是很短的裙子,样式和衣服类似,它们胳膊和大腿全都展裸无疑,而且赤着脚,戴着如同凤冠一般的华丽头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别说是林南,就连下面的众多高官大员也没见过这种穿戴,文官还好些,武官几乎眼睛都直了。
“皇上。”最前面的一个少女慢慢跪了下来接着道:“哈尼族族远在南疆,今日我们能得见****皇帝,定是真神保佑,希望皇上能让我代替真神向敬您一杯酒,以表达我们哈尼族人的仰慕之心。”她这话一说完,其余的哈尼族少女也全都跪了下来,但嘴里并不说话,看样子都不会汉语。
林南看着那少女粉黛迷情,勾魂摄魄的模样,整个身子都酥了,这才感觉到那种异域的风情比中原美人更具诱惑力。
“拿酒给她。”林南满面堆笑的吩咐道。
“是。”司马南见林南这付模样,知道是投其所好了,赶紧亲自斟了杯酒递给那少女,那少女双手接过夜光杯,踱着小步走上前来,身子微微一欠,将酒杯送到林南身前,抛了个小媚眼娇滴滴的说道:“皇上请满饮了这杯。”
“好好。”林南伸手接过杯子,将酒饮了,然后冲着她将杯一翻笑道:“朕可饮了。”
“谢皇上恩典。”少女盈盈的叩了个头,然后站了起来,拿凤眸挑了一下林南,惹的林南忍不住伸手往她脸蛋上摸去,谁知那少女却退后两步,不让林南碰到她,然后甜甜的笑道:“皇上,我们献一枝舞给您看吧。”
“好!”林南把手拿回来,脸上笑的跟朵牡丹花一样,君王的霸气和威仪都撇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知道少女跟她的姐妹们说了些什么,所有的哈尼族少女都起身向林南鞠了一躬,然后四散分开,胡琴声响。
哈尼族少女们跳的这段舞,律动刚柔相济、富于弹性,起讫错落有致、姿态迷迭,给人一种激情的美感,和中原舞蹈大相径庭,看的林南和百官人人如痴如迷,不知魂飞何处。
最勾人的是他们的舞蹈中似乎故意让自己的春情外斜,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实在是让看官们的心里有股子猫抓的感觉。
这段舞时间很长,足有一柱香的光景,直到一曲终了,林南竟还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之中。
“皇上。”直到那少女凑上前来,眨着迷人的大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才反过神来惊问道:
“这是什么舞?”
少女笑了笑道:“是我们哈尼族族的白鹇舞,是模仿白鹇鸟的姿势所创的。”
“好,好,跳的好,每人赏黄金百两。”林南笑着吩咐着,少女听了大喜,赶紧又跪道:“谢皇上。”
“恩。”林南此时连身份都不顾了,上前来双手拉起少女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羞涩的一笑道:“小女子名字唤做结萝。”
旁边的魏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去身道:“皇上,天色已晚,为臣们也该告退了。”
林南此时那顾得上他,随手就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魏征第一个走了出来,其余官员跟在他后面,再就是那一众跳舞的哈尼族女子,最后一个出去的司马南回头望了一眼,脸上全是喜色。
吱,四扇朱红高门从外面关紧,林南一揽结萝纤腰,嘴唇贴在他耳珠上吹了口气笑问道:“今年多大了?”
结萝眨眼一笑答道:“小女子年方二八。”
“二八,可是二十八了?”林南一边说,一边在她脸蛋上吻了一口,引得结萝咯咯娇笑答道:“皇上好会讨人家欢心。”
“是吗?”林南将她紧紧揽住又接着问道:“十六岁了,在你们族里是不是该许人家了?”
一提这话,结萝竟也羞涩一低头道:“皇上取笑人,结萝才未许人呢。”
林南哈哈大笑,一抄她腿弯将结萝抱了起来向门口走来,边走边说道:“现在不就许了人家了么?”
结萝见他抱着自己出了门,便也羞道:“皇上放我下来吧,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林南也不听她的,笑道:“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结萝听了满心欢喜,被林南就这么抱着回了行宫,两个宫女正在屋中侍侯,其中一个正是秋雯。
她们乍一见了林南抱着一个少女回来,先是一楞,紧接着就不敢再看,侍立一边。
“你们都下去吧。”林南此时连看也不看秋雯一眼,两人答应着出了门,秋雯回身将门关紧,眼泪忍不住簌簌的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其中一个宫女见她这负模样,低声问道。
“没什么。”秋雯抹了把泪就向前跑去……(未完待续。)
第246章 走投无路
南巡人马离开楚州,虽然行进速度还是很迟缓,但车上有了结萝相陪,总算没有前几日那么憋闷了。
两人时不时打情骂俏,卿卿我我,笑声从车中传出,引的四周的护卫心里都是痒痒的不行。
就在这时,前军忽然止步,紧接着就听见马蹄声响,高德弘飞奔而来。
“怎么回事?”林南微微一楞,掀开车帘问道。
高德弘忙答:“启禀皇上,前方忽然出现大批流民,总数不下一万,而且全都手执兵器,还有不少骑兵。”
“嗯?是什么人?”林南边说着边从马车上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出这群人是从那来的。
高德弘摇头道:“臣也不知道,这群人既无衣甲,兵器也散乱的很,不知到底是那里冒出来的流民。”
“流民怎么会有兵器和马匹,而且看样子还是奔着朕的队伍来的?”林南冷声哼了一句,皱眉道。
这时诸葛治忽然提马上来,见了林南忙下马拜道:“启禀皇上,臣以为这群人定是叛党作乱。”
“叛党?”林南听了一惊,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大隋四海升平,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多乱党?”
诸葛治和高德弘对望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侯君集忽然从前军快马赶来,惊呼道:“启禀皇上,前方出现的大队人马已经杀过来了。”
“什么?区区一万流民叛党竟然敢向我五万禁军发起进攻,他们是不是疯了!”高德弘吃惊的说道。
林南隐约感到事情不对,马上对侯君集吩咐道:“下令前军马上迎上去,一定要给这股叛党迎头痛击。”
“是!”侯君集翻身上马。提刀发一声喊:“前军随我出发!”
虽然侯君集骁勇善战,但林南还是感觉有些不妥,便下令三军马上就地宿营,自己则带上高德弘,诸葛治等几人引三千人马奔前方查看。
他登高望远,战场在他的视野中逐渐清晰,人影绰绰,杀声四起。这群流民叛军就好比是丢了魂的恶鬼一般,根本不顾死活,只知道不停的挥刀,拼杀。
隋军一片一片的倒下去,前军一万余人竟然被数千流民打的连连溃退,侯君集尽管奋力拼杀,无奈军心已乱。
“这怎么可能,这群流民每一个都好象是不要命了一样。”高德弘看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林南也看出再打下去必败无疑,赶紧吩咐高德弘道:“快下令收兵!”
“是!”高德弘得令吩咐士兵吹角收兵。
呜……
呜……
侯君集听见号角声,回头看见远处烟尘中似乎是林南,赶紧冲三军喝道:“快撤!”
隋军如释重负,也顾不得什么阵行,一个个落落如丧家之犬只顾得拼命逃向后方,兵器旌旗散落一地。
叛军一看到这付景象,一个个全都顾的抢夺兵器马匹,这时只见马上一个黑脸大汉厉声喝道:“隋军大队人马马上就上来了,快快随我退回去。”
这人好象是众叛军的首领,听了他的话,便把能拿的拿走。跟着他往后方退去。
“此人决不简单!”林南盯着远方感叹一声。
这边侯君集已经引着败军退了回来,一见到林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罪道:“臣无能,竟为叛军所败,愿求一死以正军法!”
林南看他满身是血,肩甲被扯去一半,头盔也不知那里去了,着实是十分狼狈,忍不住皱眉问道:“五千流民叛军竟然能将我大隋堂堂一万御林军打的溃不成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君集羞愧难当,叹了口气道:“这群流民如同疯子一般,根本不顾死活,在士气上胜我军一阵。”
林南听完点了点头,也不责怪他,下令收兵回营。
……
中军大帐
林南严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四周文武也都羞然自惭,侯君集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到底是群什么人,从那里冒出来的,竟然打起朕的主意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南拍案怒喝,惊的众文武都是一阵哆嗦。
“皇上。”这时诸葛治站了起来恭身说道:“这里是汝阳辖下,何是招汝阳太守前来问话?”
林南点了点头道:“马上吩咐人往汝阳报信,叫汝阳太守马上来见朕。”
这时旁边的侯君集硬着头发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说道:“皇上,我看这群人不像流民,他们一个个的就好象是从阴曹地府里钻出来的一样,全都眼睛发火,根本不怕死。”
“对。”魏征起身又接着道:“汝阳这地方也不应该有流民。”
“难道他们真的是从地逢里面钻出来的!”林南勃然怒喝,两人顿时无语。
沉默了一阵,高德弘忍不住说道:“皇上,我们还有四万多人,人数十倍于叛军,不如一股作气夺了他的营寨!”
“不行。”还没等林南答话,旁边的刘文静就起身道:“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况且叛军如此凶悍,恐怕一时难胜,多有死伤。”
旁边的岑文本忽然又点了点头道:“御林军护卫京师,虽然精锐,却无实战经验,况且他们多有家眷在京师,怎舍得死命一战,所以才会为叛军所败。惟今之计,皇上不如召集四方人马合围之,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有道理。”大伙全都点头赞成岑文本的意见,林南也觉得这么做的确是个办法,便依计而行,堂堂大隋朝皇帝竟然被一群流民逼的在树林中宿营,这心情可想而知,尽管结萝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逗林南开心,可此时的他根本没心情去和她玩弄风情。
帐外清冷的空气使得众将士全都感到一阵寒意,抬头望天,苍冥的圆月四周似乎还环绕着一圈浅浅的月痕,正是诗中说的:夜来月外仍有月。
也渐渐深了,林南的心情比刚才平静了些,这里边自然有不少是结萝的功劳。
“皇上,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就寝吗?”结萝小猫儿似的依偎在林南怀里,粉嘟嘟的小嘴儿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问道。
“朕睡不着,你先睡吧。”林南在他小嘴上轻轻点了一口柔声道。
“皇上不睡,我也不睡,睡也睡不着的。”结萝今天换了一件低胸的貂绒小杉,胸前处还挂着一串小铃铛,他说着这话,身子一动,铃铛随之做响,显得可爱之极。
林南心中荡漾,忍不住伸手往那铃铛上面抓来,结萝也不躲闪,只轻轻一笑道:“皇上喜欢么?”
“嗯,戴这个是为什么好看么?”林南捏着上面的红线问道。
结萝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们哈尼人许人了之后都要戴这个,不然会被妖精抓走的。”
林南听完扑哧一笑,捏着她的小脸蛋道:“我看你就是个妖精。”
“皇上昨天叫我狐狸,今天叫我妖精,那我是不是狐狸精?”结萝嗲声嗲气的说着,引的林南大笑一声道:“对对,你就是狐狸精。”
嘭!
嘭!!!!
这时营外忽然传来两声闷响,紧接着就听见喊杀声起,似乎有人已经撞入营中来了。
“有人劫营!”林南兀地一惊,拉着结萝站了起来。
“不好了皇上,叛党乘夜劫营,而且穿着我们的装束,难以分辨。”一个兵士跑进来报道。
“什么,他们怎么会有我军的铠甲和兵服!”林南抓那那兵士喝问道。
那兵士自然也不知道,这时高德弘和侯君集两人也冲了进来惊道:“启禀皇上,叛军身着我军铠甲兵服,乘夜杀入营中,我军难以分辨,死伤惨重,而且现在已经呈现自相残杀之势。”
“把守营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林南此时已是盛怒,侯君集忙答道:“我军南巡并未带多少弓弩手,而且营寨也不如军寨坚固,叛军乘夜忽至,用马车撞散了栅栏,一举冲了进来。”
“皇上!”这时诸葛治几人也都冲进帐来报道:“皇上不好了,我军乱作一团,互相残杀,叛军现已夺了四处营寨,杀奔中军来了。”
“啊?!!!”林南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一交跌倒在地上,亏得结萝扶住。
高德弘见了忙道:“事情紧急,中军寨中只有两千人马和五百侍卫,叛军士气正盛,恐怕难以抵挡,还是护送皇上快快回楚州吧!”
“对,事不疑迟,我们快护送皇上走!”侯君集几人簇拥着林南和结萝慌忙出帐,这时叛军已经冲杀过来,果然都身穿隋军军服,而且兵器旌旗也都完全一样。
“这怎么可能!”林南痴痴的望着他们。
“抓住杨羽这个昏君!”叛军遥望见中军帐前一个身着龙袍,认定必是皇帝,便全都冲向这边来了。
“快护送皇上走,我来断后!”侯君集大刀一横,引着五百御林军在后缓缓而退。
而林南等文武则拼命向南方退去,此时也顾不上马车了,人人一匹快马顾逃命。林南遥望侯君集人影渐淡,叛军肆虐甚凶,心中怒火骤起,顿时诔马停步,众将官一惊,忙喊道:“皇上,叛军就快杀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谁知林南却伧的一声拔出龙泉剑来,对着后军喝道:“大伙全都把铠甲解了,省得难辨真伪,然后随我杀回去!”
“这!”高德弘还想再劝,只见林南瞪着是双眼,将剑望天上一指喝道:“众将士听令,叛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纵使凶悍不怕死,又怎么能敌的过我大隋堂堂御林军!三军随我杀回去,誓要将侯将军救回来!”
众将校见皇上都要亲临战阵,顿时勇气倍增,各执兵刃喝道:“皇上放心,我等誓将反贼尽皆诛除!”
“杀!”林南策马而出,手中宝剑划过夜雾,如蛟龙出海一般直杀回来。
叛军正围着侯君集撕杀,远见隋军忽然又杀了回来,连忙分兵拒抗,林南手持龙泉剑,跨下乌雅,迎面就将马上一个叛军砍为两断,其余的叛军见他身穿龙袍,皆围了过来,但林南毕竟武功高强,往来冲踏,又砍翻了十几人。
后面隋军见皇上都不惜性命,一个个的也都把命丢了,围着叛军就是一顿斩杀。
叛军之所以可以以少胜多,是因为他们有不怕死的精神,可这时隋军勇气倍增,人人奋力,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岂是这群乌合之众可比,不一会儿工夫,隋军就占了上风,数千叛军被打的连连溃退,死伤无数。
“皇上小心!”侯君集发一声喊,一枝羽箭已发出去,幸亏林南早有防备,低头避过,又砍倒了三四个叛军。
“撤,撤!”你不怕死,对方就怕死了,叛军见敌不住隋军。自己也胆怯了,纷纷向后方退去。
林南杀的性起。鲜血仆红了双眼,追在后面如切菜一般,连连又砍翻十几个。
呜……
呜……
就在这时,叛军忽然传来收兵角声,侯君集和高德弘两个上来慌忙拦住林南道:“皇上,如今叛军势大,若在追下去,恐怕对我军不利,只应暂且退回徐州再议。”
林南被他们一挡才清醒了些,抹了把脸上的浓血,点头道:“撤!”
隋军大队人马退往楚州,奔行了两个多时辰,人马都已疲惫不堪,深夜的寒风刺透重甲,林南抖抖肩膀,希望借助这个动作驱除一些寒气,在夜幕的笼罩下,整条官道上都有种既奇特又阴森的感觉,使残军全都不由得心生寒意。
林南北望前方两面树林中似有抖动,忙下令三军止步,侯君集不解的问道:“皇上,天色已晚,为何止步不行?”林南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树林,皱了下眉道:“夜风虽急,然而前方树林的抖动却似乎和风势并和相符,我怀疑里面定有伏兵,这群叛贼的首领不是个简单人物,一定不能大意。”
诸葛治点了点头道:“皇上所言不无道理,不如屏弃官道,改走齐河小路,虽然多行了三十里,但相对来说应该安全。”
“嗯。”林南点了点头道:“等回到楚州,万事就好办了。”
高德弘已疲乏不堪,看了看林南道:“事不疑迟,皇上我们快走吧。”
“走!”林南打马转头,残军奔西而来。
齐河旁边的小路崎岖难行,残军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林南众人身后,有的支撑不住猝死当场,有的则脚下一软跌进河中,堂堂大隋御林军已完全成了一群狼狈之师,丧家之犬。
“我誓报此仇!”高德弘忍不住低声怒喝。(未完待续。)
第247章 得救
林南自来到这个位面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眼望前路已经沙石堆积,真是既怒又恨。
咕……咕……
两只垤蛄飞过,叫声凄厉,惹的众兵将心中更寒,正在此时,固然鼓声响起,紧接着四面铜角齐鸣。
“啊?”林南这一惊,险些跌下马来,众将和兵士们也都骇然不已,一个个勉强握紧手中兵器,但脚下都已打颤。
四周叛军以逸待劳,忽然杀出。数不清的叛军高举着九曲刀、哨棒、锄头和长矛等各式各样的兵器向隋军猛扑过来,来势之凶,另隋军全都胆寒心裂,连连倒退。
唰!刷刷刷!
就在隋军连连倒退的时候,后方忽然又杀出一队叛军来,这队叛军虽然只有七八百人,但个个手持弓弩,迎面就射。
弩箭群射激飞,透体而过!两军相隔不远,近距离弩箭的威力便如火枪一般,穿透力极强。刹时间,隋军数百具血肉之躯好象被刺漏的水袋,软倒一片,粘稠的鲜红色血液从他们身上的箭孔中狂喷而出。
隋军既无体力,又无斗志,再遭此重创,一个个那里还有战心,只顾的四散逃命。好在叛军对于弩箭似乎驾驭不熟,所以对于四散乱逃的隋军难以射准,但犹是如此,隋军一样大势已去。
“皇上,前有伏兵拦截,后有弩箭群射,左是悬崖,右是齐河,我们恐怕必死无疑了!”高德弘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说话也没那么客气。
林南握着宝剑的手已经发麻,这种形势下,怕自己是真的要必死无疑了,身旁四周还有不少文臣武将,但人人都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隋军眼见就要全军覆没,叛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对付林南身边这几百侍卫还是绰绰有余。这时结萝忽然拉住林南道:“皇上,让臣妾负你过河吧。”
“萝儿你……?”林南看着她柔弱的身躯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能负自己过河,众将也不敢相信,侯君集将大刀一摆喝道:“皇上,臣与你杀出去,拼了这条性命,也定要保皇上无虞。
“不行!”结萝大声否决了他,冲着林南跪了下来泣道:“皇上,臣妾自小深识水性,必能负您过河,请不要在犹豫不决了!”
“萝儿!”林南扶起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势已危急,众将就算拼了性命也难杀出重围,不如就听萝丽人之言,让她负你过河,或许有一线生机。”魏征说完,诸葛治也单膝拜道:“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快下决断吧!”
林南环顾四周,颤声问道:“那你们……”
“皇上,我等自追随皇上以来,倍受重用,心意已足,死有何憾!”侯君集说的群情激昂,众人全都异口附和。
“休要走了杨羽!”此时御林军已全军覆没,叛军已和侍卫门交上了手,虽然大内侍卫均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但因过于疲惫,也已难以抵挡住这千余叛军。
“保护皇上!”侯君集把大刀都扔了,提起宝剑冲过上去,其余众将也都追随而去。
“皇上快走!”魏征推了一把林南,结萝乘势一拉他,两人抓着手臂扑通一声跳下冰冷的齐河。
魏征见两人下水,也从腰间拔出剑来喝道:“粗识武艺的,随我诛杀叛贼!”这一句话,引着众文官无论会不会武艺,都抽出佩剑来和魏征杀了过去。
齐河中漂流着不少隋军的头颅和残肢还有尸体,结萝是绝对背不动林南的,她所说的负只不过是拉着林南的胳膊,勉强用一只手游水,林南根本不会游泳,所以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学着她的样子勉强扑腾几下,但也于事无补。
“河里有人!”这时叛军的弓弩手们忽然看见了水里的林南和结萝,那首领眯着眼睛看见是个穿龙袍的,顿时惊道:“狗皇帝要跑,快下水去追!”
可叛军们却互相瞪了眼,这群人全是旱鸭子,竟没有一个是会水的。
“废物!”那首领哼了口气,见追不上她们,忽然下令放箭。
数百枚弩箭如雨点一般射向两人,饶是这帮人射术不精,但架不住羽箭数量太多,林南的胳膊上还是中了一箭,疼的他啊的一声大叫。
“皇上!”结萝这一惊,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竟用一只手臂揽住他的半个身子向对岸游去,但是这样一来她就完全成了箭靶子,后背上接连中了七八枚羽箭,鲜血顺着雪白的肌肤滑下,流入了齐河冰凉的水中。
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此时也已经离对岸只有一米之遥,结萝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了一把林南,林南趁势向前扑腾两几下抓住岸边的荒草爬了上来。
结萝这才松了最后一口气,身子一软,加上背上弩箭的重量一压,缓缓沉入河底,一代佳人,从此玉陨香消。
“萝儿!”林南伤痛欲绝,却唤不回那一缕魂烟。
“杀!”这时远端杀声又起,铺天盖地的人马翻滚而来,林南还想报仇,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去,所以这才将剑一撑,奔着对岸山上小路连爬带挠的上去了。
此时侯君集一干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乍见远端又起人马,以为是叛军来缘,顿时连最后的一点心气都没了。
“想不到我侯君集死于此处!”他说完仰天大喝一声,就准备自刎而死,这时忽然听见远端人马高喊道:“皇上勿忧,潞州来护儿前来救驾!”
“什么!”侯君集将剑放下退后两步喊道:“大家顶住,我们的缘兵到了!”
原来这队人马是潞州经略来护儿和楚州安抚使司马南率来救驾的,这下子众侍卫诸将顿时有了生气,拼起最后一分劲和叛军争杀起来,而叛军却被这忽然杀出的生力军打的措手不及,死伤大半,余下的全都落荒而逃。
“皇上!”来护儿和司马南赶到近前,侯君集上前一把抓住来护儿道:“皇上逃过对岸山上去了,快派人去找!”
“啊?”来护儿两人吓的魂不附体,叛军在他们的瞎内出没,如果再丢了皇上,那他们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想到这。来护儿忙下令大军涉水去寻,司马南则带着剩余的诸将文臣往楚州来。
林南胳膊上的箭伤虽然不重,但流血不止,一样会危及性命,他此时不知道叛军已退,只能拼命的向山上逃去,为了躲避追兵,他先将箭枝折断,又将龙袍丢了,提着宝剑窜入山间树林。
奔行了一阵,他已经体力透支,用宝剑撑着身子勉强前行。
这时从树林另一面又出现一个人影,黑夜中看不清是谁。林南先是骇然失色,待来人临近,看清她背着个竹篓,而且是个中年女子,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身子一软,滩倒在地。
“你怎么样?”那中年女子心肠倒好。见林南倒下,忙紧跑两步跟过来。
“我没事。”林南咽了口粗气,脸色惨白,胳膊上还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你失血过多,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那中年女子眉心一簇,把竹篓解下来,只见里面装着颜色的叶子根茎等东西,似乎是草药。
那女子拿了几片叶子嚼了两口,然后对林南说道:“我帮你把断箭拔出来,你忍着点。”
林南点了点头,知道她是要救自己,那女子将手握紧断箭用力一拔,痛的林南啊的一声掺叫,额上汗珠滴滴陷落,他虽然知道会痛,却没想到会如此痛入骨髓,另人难以忍受。
女人迅速的将嚼好的草药敷在他伤口上,见这些不够,又取了一些嚼了方才把伤口敷好。然后便扯了一快衣襟给他包扎住伤口,狠狠的扎紧,以便使草药和伤口结合的更好。
“好了,血止住了。”中年女人满手是血,但却并不厌恶,心肠的确很好。
“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林南知道追兵将至,想要站起来,却四肢无力。
“你别动,你现在失血过多,不宜走动。”女人关心的蹲下来说道。
林南听完摇了摇头回道:“我的才仇家就快追过来了,我再不走就要被他们杀了。”
“啊?”女人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立即逃开,而是沉思了一会儿道:“前面山坳里有个人家,那家人心肠不错,想必会收留你的,我还有事,就不能和你去了。”
“好,你放心,等我躲开这个仇家,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林南提一口气撑着剑站了起来,但因为体力透支随即就又倒了下去。
“暧!”女人跑过来扶起他,无奈的摇摇头叹道:“算了,我先送你过去再说。”
“你的大嗯大德,朕……真的让我无以为报了。”林南看着她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什么报不报的,看你也是个苦人,能帮就帮一把吧。”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林南慢慢向前走去。
夜幕之中两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隐约看见前面山坳里有一星火光,女人伸手指着那火光的方向道:“那屋子里住着小姐妹俩,是以采药为生的,平时和我也熟识,你过去只要说是刘二婶叫你来的就好,她们心肠软的很,不会亏待你的。”
“你不陪我一起去么?”林南看了她一眼问道。
刘二婶叹了口气道:“不行,我要不赶夜里走,明早就赶不到城里了,我丈夫刚断了足,没有好药怎么行。”说着一阵感伤,悲从心中升起。
“哎,大婶放心,等我逃出去一定把你们接到洛阳来,好生奉养。”林南信誓旦旦的说着,那女人却怎么能当真,只是叹了口气道:“也不用你什么报答,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快去吧。”
“好。”林南撑着剑走了一步,那大婶转身也奔北急走。
听着他急促的脚步声,林南心里忽然一凛:“她此去若是碰见叛军,必然泄露我行踪,到时这山坳之中叫我如何逃生。”
想到这,林南忽然提剑赶上来几步喊道:“大婶请留步。”
“嗯?什么事?”女人走过来问道。
“您家中除了丈夫之外还有什么亲人?”林南说这话时语声冰冷。
但女人却浑然不觉,以为他是想报答自己,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儿子已经修运河累死了。”
“那你放心,等我回朝一定赐你丈夫荣华富贵!”寒光一闪,血溅满面,林南长剑出手,将女人头颅斩落,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她发出掺叫声。
女人的尸身慢慢滩倒,林南慢慢单膝按剑跪下,垂首道:“朕乃天下之主,不能就这么死了,等我回朝之后一定封你为忠义夫人,你丈夫我也会赐与金银美女,绝不失言。”
拜完之后,林南将她的尸首和头颅拖到一边,砍了些乱木枝盖住,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往山坳里走过来。
只走了这么一段下山的小路,林南就又感觉头晕眼光,站立不稳,他知道这些是失血过多的迹象,但凭借着意志,还是勉强撑到了山坳里的小屋门口,伸手扣了两下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屋里的两个小姐妹嘀咕了一声,姐姐低声问了句:“是谁?”
她的声音婉转柔媚,如果换了平时,恐怕林南又要心神一荡,但此时他已经渐欲昏厥,那里还有心情去想那些,只能勉强答了一句:“是刘二婶叫我来的,我被仇家追杀,深受重伤,想在姑娘这里借宿一晚,就一……”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人已经倒了下去,长剑发出当啷一声。
“是刘二婶叫他来的。”妹妹说着就要去开门,姐姐却拽了她一把,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悄悄的摸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样?”妹妹眨着眼睛只做个口型,却没说话。
“这人好象晕了!”姐姐说着打开门,果然看见林南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呀,不会是死了吧!”妹妹先凑上来先一探他鼻息,这才拍拍胸口嘘了口气道:“还好,死不了,只是太虚弱了。”
“他刚才说他受了重伤,看来所言不虚,这知道咱们姐妹俩的人也不多,既然说是刘二婶让他来的,应该不假。”姐姐正分析着,妹妹不耐烦的哎呀一声,抬起林南的胳膊道:“他这么虚弱怎么可能是坏人嘛,先把他扶进来再说吧。”
姐姐听妹妹说的不错,便也搭了把手把林南从门外扶了进来,顺便拣起了地上的那把龙泉剑。(未完待续。)
第248章 得救
姐妹两个把林南扶进小屋中的床上,姐姐仔细检查着林南的伤口,只见血水早已经冲开了那点些微嚼烂的草药,而且伤口已经迅速开始感染化脓。
“啊!这人失了这么多血,竟然还能逃到这里,真不简单。”妹妹惊呼一声,越发重视起眼前这个男人来。
可姐姐却没心情听她说,只是紧紧锁着双眉,先用烤过火的利刀割掉他身上感染的皮肉,又拿金疮药给她敷好了重新包扎了起来。
这一套程序下来,手忙脚乱的足足弄了帮个时辰,可林南犹自昏迷不醒,而且面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渐渐变的毫无血色。
“姐姐,不行啊,他现在这样恐怕连今天晚上都过不去了。”妹妹坐在床边焦急的看着正在洗手的姐姐。
“又兰,他失血太多,恐怕是救不回来了。”姐姐摇头叹了口气。
“姐姐,那刘二婶回来跟我们要人怎么办啊?”又兰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珠,看得姐姐心中一凛。
“难道又兰她竟然……。”她虽然听说过一见倾心这个词,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发生在自己妹妹的身上,最后只能自我排解道:“也许是妹妹心肠好,看不得死人吧。”
一个是英气逼人的一朝天子,一个是情窦暗开的闺内少女,其实这算不上一见倾心,又兰顶多只是感觉这个男人是个英雄而已。
咳……咳……
这时林南忽然死命的咳嗽了几声,缓缓又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也很飘,臂膀上火辣辣的疼痛刺心动骨。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东西!”林南忽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旁边的又兰连忙拉住他道:“放心,失血过多都是这样的,这只是暂时性的失明。”
林南此时虽然虚弱,但神智却也清醒,听了又兰的话,这才宽了心,叹了口气道:“谢谢你们救了我,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听他说要回去,又兰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林南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还灵,等他听见又兰的啜泣声,就感觉情况没他想的那么乐观,摸了两把抓住又兰的肩膀大声问道:“哭什么,我是不是没救了!”
又兰不忍告诉他,却又不想用假话骗他,只能低头啜泣不语,她姐姐则走过来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我会帮你告诉刘二婶的。”
林南听她连这话都说出来了,知道自己的确是必死无疑了,那股支撑着着他的力量顿时当然无存,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你怎么样?”又兰抹了把眼泪看着他问。
“我这就叫回光反照吧?”林南万念惧灰,说话也已毫无生气。
“对,这就是仇恨的结果,如果你还有孩子,我会帮你告诉他叫他忘了仇恨的。”姐姐淡淡的说着,她和又兰不一样,她见过太多生命的消逝,所以对于林南,也感觉和别人一样。
“孩子”林南脑海里顿时闪过安阳来,正当他还要回忆其他人的时候,然后就好象电影片段一样,脑海中的影象戛然而止。
“你别死啊。”又兰哭着去探他鼻息,竟然还有一丝游离之气,便转头道:“姐姐,他还有气。”
“他有太多的不甘,我想一定是仇还没报,所以不想死。”她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这时又兰忽然啊的一声惊叫,吓的她连忙转头去看,只见木兰跑过来大声质问道:“我记得你告诉我那两种东西可以起死回生的,你为什么不救他!”
姐姐听了妹妹这话,先是惊谔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脸颊一红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绝不可能!”
“为什么,姐姐,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又兰进一步追问着,眼神里竟然是那么坚定。
“不行的妹妹,怎么可以做那种事呢,绝对不可以!”姐姐使劲将妹妹的手甩开,然后就去夺门。
当啷。
这时又兰忽然从地上把林南的龙泉剑提了起来,姐姐听了声音,忙回头来看,只见又兰把宝剑架在脖颈上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哀怨之色。
“姐姐,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为了两样药材,你竟然见死不救,今天就算妹妹求你了,如果你还是不救他,那我就只能也死在这里。”
“不要!”姐姐顿时慌了神,她从小和又兰相依为命,怎么可能看着她就这么死,想来想去,姐姐的脸越烧越红,低声说句:“又兰,姐姐不是吝惜那血罂粟和滥情花,只是……”
这只是后面的话姐姐不知怎的就是难以启齿,又兰见他不说,进一步威逼道:“只是什么,姐姐你倒是说啊!”
姐姐见妹妹催的紧,为了她的性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狠心说道:“血罂粟和滥情花的确是天地奇物,可以使男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并且从此精力旺盛,百毒不侵,可是又兰,你可知道这东西要怎么用吗?”
姐姐瞪大眼睛望着妹妹,又兰从没见过她这样,知道内中定有玄机,更也许是牺牲性命,不禁也有点心里打鼓,颤声问道:“要怎……怎么用?”
姐姐脸颊如火,半晌才静下心来,低声说道:“须以一处子食下此两物,与所医之人行……行周公之礼……”
“啊?”又兰乍一听到行周公之礼四个字,长剑顿时掉落地上,捂着脸背过身去。
姐姐上前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又兰,生死有命,他命里该有此劫,我们也无能为力。”
此时的又兰心里乱如蓖麻,这个男人只是初见,尽管自己欣赏他是个英雄,可让自己和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做那种事,无论如何也真是难以接受。
这时林南不知怎的,竟然又清醒了过来,而且还听到她说生死有命这四个字,以为两个女孩儿在为救不活自己而伤心,自己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自己来个这个位面,本想做个皇帝干一番伟业,谁想竟然会被一群不知名的叛贼弄死,这不很好笑吗?这到底是天在玩他,还是命该如此?
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多少人看不起曹操临死前的遗书,自己也曾经看不起他,认为他临死之前还要分香卖屡,安排自己的老婆,罗罗嗦嗦一大堆,却一点也不慷慨激昂,可现在想起来,曹操才真是英雄,而苏东坡和自己才真的是无知的人。
要知道,一个人可以坦然面对死亡,还可以从从容容的安排后事,那才是英雄之气,英雄之魂,仅仅几句慷慨激昂的沉词又算的了什么?能代表什么?代表他们不怕死么?错!那正是他们怕死的表现,怕死了之后别人记不住他,怕死了之后不会青史留名。
想到这,林南忽然释然了,自己自从有了神戒之后已经活的够精彩了,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又何必再去怕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南提起最后一起气放声大笑。笑声中传出他的话来:“朕已经活的够精彩了,什么仇恨,什么家国天下,都见鬼去吧!”
“朕!”林南已经习惯了称朕,如今在忘形之下又说了出来,顿时使两女一阵惊谔。
“他难道是皇上!”两女对望一眼,谁也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俗话说人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要死的人是没有必要骗人的,所以两女确确实实的知道她就是当今大隋天子———杨羽。
“皇上!”又兰扑上来抓着他的肩膀,再一探鼻息,忍不住大叫一声,因为他已然魂飞九天。
“姐姐,他是皇上,他不能死的!”林南那一席从容的话已经彻底俘虏了又兰单纯幼小的心,现在的她愿意为林南做任何事,包括那种事。
“又兰,他已经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姐姐尽管知道他是皇帝,仍然不想让妹妹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你骗我姐姐,爹爹曾经和我说过,血罂粟和滥情花可以起死回生,将死人医活的!”又兰斩钉截铁的说着,已经不容姐姐在狡辩。
姐姐知道瞒不过她,终于叹了口气,看向妹妹道:“的确,血罂粟和滥情花可以使他起死回生,而且还会另他从此精力旺盛,百毒不侵,但,又兰,你与他素不相识,你真的觉得值得么?”
“啊?”又兰听到这,又羞又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人沉默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又兰才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姐姐道:“皇上不能死,只要能救活他就好,至于那些我们不要管了罢。”
姐姐见她真是铁了心要救林南,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紧接着叹了口气道:“我劝不了你,你想救就救吧,不过那两样东西要十二个时辰以后吃才行,不然他会承受不了的。”
又兰虽然天真纯洁,但也有心眼,她发觉姐姐的眼神有点古怪,顿时疑惑的看着她道:“爹爹当年可没说这个,姐姐你是不是想骗我?”
姐姐没想到妹妹竟然能看破这一点,赶忙把眼中的异样收敛住,拉着她的胳膊道:“你以死相逼,我怎敢骗你,待得明日要是救不活他,那姐姐岂不是害了你的性命?姐姐不会那么傻,你放心,他死不了。”
又兰听她说完,嗯了一声,觉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是嘀咕了一下,便又威胁她道:“姐姐你千万别骗我,不然我明日就自刎在这里。”
姐姐摇头叹息了一声,看向又兰道:“放心,姐姐怎么也不会拿你的性命当儿戏。”
又兰这才放心,跟着姐姐出了小屋,将这屋的门关紧了,这才回到她们的屋子。
两人此时都已经身心俱疲,又兰小小的心灵里只想着明日的事,不久就沉沉睡去。而她旁边的人却睁大眼睛望向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不能入眠。
……
夜漆风冷,姐姐望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妹妹,悄悄摸下床去,在心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缓缓拉开房门,不敢做声,怕她听见。
星斗满天,天路茫茫,到底是谁命苦?是我还是他?
对于他来说,我一个山野村妇算得什么呢,可对于我,却是终身的羞辱。
想了许多,女人始终没有最终下定决心,此时离林南身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血罂粟和滥情花只能在人死后六个时辰之内施用,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他性命。
“我如果不救他,依又兰的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她真的做了傻事,我怎么对的起泉下的爹娘。”女人幽幽轻叹,转身走入药庐。
血罂粟和滥情花是天下奇物,虽非百年难见,但也得之不易吗,女人从柜子里将两样东西取出来,又端了一碗清水放在桌上,她只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但到底吃下去是什么感觉,却不得而知。
她拿起来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连续这样来来回回数十次,怎么也坚不下心来。
“难道我这十八年的贞洁都要付在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么?”女人想到这,眼泪跟着簌簌的流了出来。
窗外北风叼叼,吹的树叶沙沙做响,听见冷风高傲的叫声,似悲似怨,竟和自己的心绪无异。
“许是命吧!”女人陡然抓起两物塞在嘴里,然后嚼了两口,只觉得满嘴酸麻,赶紧合着水咽了下去。
吱……
她轻轻推开林南的屋门,点起那盏昏黄的油灯,正望着床上的他一付惨白的面孔。
女人踱步摸过来,幽幽叹了一句:“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情债,这辈子要还你罢。”
床上的人自然听不到她说什么,她这话也就等于自我安慰,让自己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理由和眼前这个男人行周公之礼。
她欠身坐到床边,仔细的观瞧着林南那英气的面容,说实话,若是真的嫁了她,对于自己来说的确那都不算委屈,可人家一个皇上,位列至尊,又那里会瞧上她呢?
摸着他冰冷的身子又胡思乱想了一痛,已到了下半夜了,女人只感觉身子糟热难当,而且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解开男人的衣服,观瞧他健硕的胸膛。
“发作的好快!”女人心里暗叫一声,努力控制着,但就如同用棉花堵火一样,非但控制不住,感觉反倒愈发强烈。
她情不自禁的抓紧林南胸口处的薄襟,但又忍住自己不去扯开它,但结果终究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爆发,无极限的爆发出来!
“啊!”女人的嘴唇被咬的皮肉尽开,鲜血绷流,可她忽然不觉,只是狠狠的扯他林南的衣服,露出他黝黑钢猛的胸膛来。
“原来男人的胸膛是这样的……”女人拿手指轻轻点过林南富有弹性的胸肌,慢慢向下滑,摸到腹肌,然后……。
然后她就不敢了,虽然她现在织火焚身,但却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女人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还是羞耻难当,反正是烧的如炭火一般赤红,眼睛里好象要喷出火来,那种样子似乎只有男人才会做的出。
“不,我不要。”女人狠狠的摇了摇头,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
门外冷风呼啸,屋中织火焚天,女人就好比是一台被人控制的机器,她的右手慢慢褪下自己的青衫,露出雪白的香肩,若是此时林南有感觉的话,恐怕早已支持不住。
“不知道我算不算美人,他如果是清醒的话,会不会……”女人望着林南的脸,煞时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吧嗒!
女人的风头衩不知怎的竟然坠落到地上,她索性也不拾起,直接将发髻解开,一头过肩的秀发飘然散下,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更显动人。
呼……
女人狠狠的喘了口气,掀开帐子钻了进去。
……
就这么,两人在昏暗的帷帐里渡过了小半个时辰,女人的耳边忽然传来第一声震撼的心跳!
扑通,扑通!
“啊,成功了!”女人又惊又喜,把一付羞涩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用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聆听着远比从前更加律动的心跳声。
“呃……。”这时林南忽然轻叫了一声,连呼吸也有了。
“你……”女人没想到他会醒的这么快,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但庆幸的是林南紧紧是呃了一声,却并没有清醒过来。
女人知道自己已经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想着刚才行周公之礼的事,不甚羞涩,就欲起身下床,这时林南忽然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两人同时一声大叫,林南大叫是因为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自己正在十八层地狱里接受各种酷刑,而女人大叫则一是被林南吓的,二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现在还在一起。
林南自梦中醒来,脑袋还不甚清楚,但他却感觉到了身体的温度,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惊问道:“你……你是什么鬼,你要做什么。”
“你才是鬼!”女子背过脸去,羞的不行。
林南只有自己死时的记忆,死后的事他自己不知,便颤声问道:“我现在在第几层了,你要怎么折磨我……”
女人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只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放心,你没死。”
“啊?”林南瞠目结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鬼话。
女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一是为了澄清自己,二是想告诉他自己是为了妹妹才舍的身,林南听的又惊又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事,但眼前的景象却又另他不得不信,想来想去,终于撤悟,向那女人谢道:“姑娘大恩大德,朕莫齿难忘。”
女人听他又称朕,心里更确信了几分,但还是问了一句:“那就是当今皇上?”
林南听他这么问,才想起自己刚才称朕,他不想欺骗这女子,便点了点头道:“是。”
“既然是皇上,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女人说到这,有点惊异。
林南叹了口气,将叛军追杀等一干事说与她听,女人这才明白过来,嗯了一声道:“那些应该是王世均的起义军。”
“王世均?”林南一愣,紧接着便问道:“朕治理天下,并无过错,他们为何非要起兵反朕?”
女人听到这哼了一声道:“皇上说的好听,你下令开凿运河,征夫数十万,说是发予工钱,但却寸银也无,他们这些人也有家小父母,你却强征他们开河,弄的妻离子散,父母无依,天下人心惶惶,怎么能不反?那王世均便是杀了督河御史,聚众数千起义,这些人都是开河的苦人,自然要来反你。”
林南越听越惊,越听越怒,到了最后忍不住喝骂道:“这群逆臣,竟敢背着朕克扣河工饷费,待朕回到洛阳,定当彻查这一干人等,还百姓以公道!”
女人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半信半疑的问:“皇上当真不知?”
林南咬牙切齿的道:“我若知晓,早将这一干群贼绳之与法,何至今日。”
女人听他说的真切,微一簇眉道:“此事宜速行,不然待王世均成了势,恐怕难以剪除。”
林南没想到她见事如此明白,略微感到有点惊奇,看着她问道:“敢问姑娘闺名?”
女人以知她是皇帝,出言自是有所恭谨,低声道:“启禀皇上,妾姓花,贱名木兰。”
“花木兰!”林南失声惊呼,他想破大天也想不到替父从军的一代巾帼英雄既然就是眼前这个人。
木兰见他如此吃惊,不明所以,低声问道:“皇上因何如此吃惊?”
“没……没什么,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林南吞吞吐吐的问。
木兰听他问,脸上一羞道:“除了一个妹妹又兰,再无旁人。”
林南听完大觉惊奇:“原来花木兰竟然是这个时代的,要不是我来到这个位面,这个迷还没人能解的开了。”
“木兰姑娘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骗你妹妹的?”他说着这话,眼神色眯眯的,木兰顿时大羞,低着头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回道:“自然……自然是真的。”
林南听她声音娇媚,更觉色心大动,揽着她的肩膀假意叹了口气道:“那你岂非害了朕,朕正登基以来,忙于国事,从来不沾女色,如今却要如此,真是为难。”
木兰药性未过,本就昏昏沉沉的,又被他乱摸一痛,更觉心火难浇,忍不住说道:“皇上风流倜傥,天下皆知,休要瞒妾。”
林南愕然,见她这么说自己,不禁假作生气道:“哼哼,什么风流倜傥,天下皆知,你不如说朕是无耻之徒岂不更好?”
“皇上,木兰,木兰没有那个意思……”木兰那里还听的进去他的调贫,现在她心里就如同有两只小鹿两回乱撞一样,全没了分寸。
林南慢慢把她身子靠过来,两人对膝而坐:“可人儿,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得好好报答你才是。”
“啊……”随着花木兰一声惊呼,林南已将她狠狠的扑倒在塌上,帐子再次合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49章 破城
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晨曦伴着朝阳四撒开来,木兰许是太累了,已经完全把妹妹的事给忘的一干二静,而美人在怀,而且又起死回生的林南自然也没心情早起,所以两个谁也没注意到又兰已经进到房间里。
又兰发觉帐子是拉紧的,而且地上还有姐姐的衣物,已经把事情猜的八就不离十了,她知道姐姐是替她来的,但却并没有感激,反倒心里酸酸的,很不自在。
“姐姐。”她低声唤了一句,木兰却浑然不觉,只有林南听到了。
“是又兰妹妹?”林南抬头询问了一句。
“啊!”又兰吃了一惊,连连向后退了几不,失声道:“你……你是……”
“是朕,是你姐姐把朕救回来了。”林南一笑,拉开帐子的一角,把脑袋伸了出来。
又兰看他面色红润,已远不是昨日的神色,又惊又喜,眨着眼睛阕了他一眼道:“你没事了?”
“嗯。”林南对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美人一笑,弄的又兰脸上一羞,连忙低下头去,小声道:“那……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姐姐个懒猫还没醒呢。”林南用眼睛挑了她一下,弄的又兰心里一荡,赶紧推门出了屋子。
林南看又兰张的很清秀可爱,虽然不算什么角色佳丽,但也有过人之处,心里想着妹妹如此,姐姐应该也不差,忙低头去木兰的容貌。
红仆仆的小脸蛋,月牙般的睫毛,紧闭的小丹唇,倒真和又兰有几分神似。
“啧啧,果然是姐妹。”林南想到这,在她脸上帖了一口,低声唤道:“懒猫,懒猫,都日上三杆了,怎么还没醒。”
“嗯……”木兰理也没理她,只是嘴唇动了一下。
林南眼圈一转。咬着她耳垂唤道:“你妹妹来了。”
“噢……”木兰答应了一声,忽然猛的睁开眼睛,哎呀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失声道:“我把又兰给忘了。”
“她都走了。”林南揽着她的雪肩笑道。
“她都知道了?”木兰又羞又惊,红着脸藐了林南一眼。
“当然知道了,怎么,你怕她知道你抢了她的男人?”林南故意用语言挑逗她,弄的木兰埋首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南看了她这样子轻声一笑,在脸上吻了一下道:“放心,你们两个都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不会亏待你们的。”
木兰听他说的真切,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时又兰忽然推门跑了进来,惊叫道:“不好了,外面有很多官兵,口中喊着‘皇上’。”
“什么?”林南眉心一簇,赶紧伸胳膊抓起地上衣服,又兰背过身去羞看两人。等两人都将衣服穿好了,林南此时已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冲着两女低声道:“你们别出声,我去看看。”
外面的搜索的兵士是由侯君集带领的,所以林南刚一出门,就听见了侯君集那粗犷的嗓门。
“皇上你在哪?”
林南大喜,赶紧敞开嗓门回道:“朕在这里!”
“嗯?”侯君集在林中听见林南的回声,在往前方一看,见有个山坳,坳里有个小屋,不禁欢喜道:“皇上定在那里,我们快过去!”
候君集飞步跑过来,林南也从山坳里奔出,君臣相见,自是不胜欢喜,侯君集喜极而泣,抓着林南的肩膀道:“臣彻夜难眠,时时刻刻不惦念着皇上,今番见皇上龙体康健,真天下之福。”
哈哈哈哈,林南一阵大笑,揽着侯君集下坳,和木兰姐妹相见了,众人也不多叙,便回楚州而来。
林南回到行宫,先去沐浴更衣,发觉箭伤伤口竟已开始愈合,不禁暗叹神药之奇,一番梳洗过后又用了膳,此时已焕发了往日的神色,这才出来同众臣相见。
司马南和来护儿见林南绷着个脸,怕他怪罪,顿时坐立不安。但林南却并未提两人,只是哼了一声道:“慕容廉何在?”
慕容廉听了,连忙出列道:“臣在。”
林南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朕命你督造开凿运河,可有进展?”
慕容廉连忙恭身回道:“回禀皇上,已凿通千余里,只是如今楚州民夫暴动,故才拖延。”
林南嗯了一声,嘬了口茶问道:“噢,朕每年拨你的民夫工饷可曾都发放了?”
慕容廉心中一凛,但面色不变,忙恭身回道:“臣皆已发放,不敢怠慢。”
“好。”林南笑了一声,下殿来拍了拍慕容廉的肩膀道:“做的好,这群暴民收了我皇家的银子还要造反,真是不知好歹,应该尽数诛绝。”
慕容廉发觉他话头不对,但又听不出什么来,只能答应道:“皇上所言极是。”
林南嗯了一声,转身吩咐道:“来人那。”
两个侍卫忙应声而入,百官都以为林南要赏赐慕容廉,谁知林南忽然脸色一变,回头瞪着他怒道:“来呀,将慕容廉拿下,推出去凌迟处死!”
“啊?”慕容廉骇然大惊,匆忙跪道:“皇上,臣冤枉,臣从来没克扣过民夫工饷,还请皇上详查啊。”
“是啊皇上,此事还需详查才是。”几个文官也跟着跪下给他求情。
林南盛怒之中,指着慕容廉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克扣工饷的事,你心里若是没有鬼,怎么翩翩往这上想?还详查,查什么?如果不是你,王世均怎么会破釜沉舟?”他越说越气,冲着地上的几人道:“你们替他求情,莫非都得了他的好处不成!”
几人大惊,忙伏地埋头道:“皇上息怒,我等见事不明,被他瞒过。”
这时魏征忽然出跪道:“皇上,臣有罪。”
“你有什么罪?”林南盯着他,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魏征叹道:“臣身为谏官,未曾查实此事,不敢妄谏,致使民生祸变,还望皇上降罪。”
林南听他这么说,摇头道:“人无完人,此事的罪魁祸首在于朕用人不当,非你之罪。”他说完又吩咐道:“将慕容廉凌迟处死,九族诛绝,家产抄没国库,为他求情的这几个贬为庶民,发配交州,永不录用。”
众臣见林南处罚如此之重,谁也不敢多说半句,慕容廉见无力回天,顿时破口大骂,直到拖出殿去。
林南重新回到座上,****司马南两人道:“王世均如今在何处?”
司马南上前禀道:“回陛下,反贼王世均诈做大隋人马赚开永安城门,募兵万余,加之随他起事的河工民夫,现已拥兵五万,屯兵城中。”
林南听完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吩咐道:“速调临近各郡人马齐进永安,朕倒要看他王世均有什么能耐。”
“是!”众臣齐声答应。
三日后,诸路人马各引精兵齐集楚州,林南整束更盔,亲为前部,杀奔永安而来。
永安,古称成皋,是豫州诸郡的粮仓多在,王世均之所以选择这里驻守,正是因为此地粮草充足,城池坚固。
林南亲率五十万大军星夜奔赴永安,谁知恰巧雨季刚刚到来,连场的暴雨令大军的行进速度严重受阻,直到第七天的晌午,林南大军才行至永安城西北五十里处的汝南县。
汝南县令淳于泰在城外跪扶迎接,林南也不进城,只下令三军驻扎城外,明日进逼永安。黄昏日暮,雨后的天空火红一片,林南无心赏景,只是心不在焉地在中军大帐里来回踱着步子,心思坡有些沉重的揣摩着叛贼的守城方法。
这时,脚步声传来,诸葛治恭身进帐,“启禀皇上,哨营回报,王世均深沟高垒,紧守城池,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噢?”这倒另林南史料未及,忍不住皱眉道:“永安虽然粮草丰足,城池坚固,但王世均不过区区五万乌合之众,既未经训练,人数又少我军十倍,怎么可能守的住?”诸葛治也微一颔首道:“臣也觉得此中有诈,但又不知道这个王世均到底搞什么鬼。”林南点点头,回身看了看帐前挂着的一幅地图,仔细的端详了一阵,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这时,木兰从外面端着莲子羹进到帐里,诸葛治心念一转,恭身道:“皇上,想那王世均不过是想做困兽之斗罢了,想来倒也不必忧虑。”“嗯。”林南点了点头,知他心思缜密,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便一摆手吩咐他下去了。
“来,木兰。”林南微微一笑,招呼着木兰过来。“皇上,你身子刚好,不宜劳累,还是先把这碗羹喝了吧。”木兰踱步走了过来,林南抓着她的胳膊揽在怀里轻笑道:“朕不饿,不想喝什么羹汤。”木兰眨了眨凤眸,把娇躯舒舒服服的靠在林南温暖的胸膛上,轻启朱唇嗔道:“那皇上要吃什么,木兰好去做。”林南听到这顿时笑了笑道:“朕只想吃了你。”木兰怯滴滴的,却又千娇百媚的横了林南一眼,心里甜滋滋的,樱唇轻吐芳香,娇憨道:“皇上就知道欺负木兰。”不知为何,看到木兰的笑容,结萝的面容忽然就浮现在了眼前,惹的林南脸色忽变,把手拿开叹道:“好了,你出去吧。”木兰不解其意,以为是自己惹的他不高兴了,连忙起身跪下道:“皇上恕罪,木兰随便说笑而已,皇上切莫当真。”林南摇摇头,上前扶她起来叹道:“朕未曾怪罪于你,只是朕此次南巡并未带一个妃子,而如今偏偏又有了这个忌讳,着实有些难办。”木兰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一羞,低声对林南道:“皇上放心,木兰身子还经受的住。”林南听到这有些感动,拉着她的小手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先去吧。”“嗯。”木兰答应一声,眷眷不舍的出了大帐。
翌日,林南亲自披坚执锐,引兵直至永安城下。
只见城头旌旗招展,两排守城的羸兵衣着各异,但精神饱满,毫无惧色,护城河明显加宽过,而且水色十分浑浊,料想里面一定还埋有尖刀利刃,永安城墙本来就坚固无比,如今又被王世均加撒了不少,虽然是仓促垒起来的,不过也起了不少作用。
“皇上,这王世均看来早有准备,所以才有恃无恐。”魏征低声说了一句,林南眯着眼睛往城头上一看,只见除了几个着轻盔的副将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头目,不禁有些奇怪,便扬声喝道:“叫王世均出来见朕。”城头上的几个副将理也不理,几个兵士将弓箭搭上,但因为离的太远,所以又放了下来。诸葛治看这阵势,低声对林南道:“王世均一定是料想皇上攻不下此城,所以故意避而不见,以此来羞辱皇上。”
“哼,好个王世均,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林南说着将宝剑抽出,向天一指喝道:“三军听令,现在攻城,第一个上得城头之人既为永安太守!”蛊……。咚……咚……两面号手齐举长角,四方二十面震天鼓齐声擂动,隋军步兵分做四十列,每列千人,各执盾牌滚刀,每列后面还有三个小队抬着云梯,全都大踏步向城边逼近吱……二十辆投石车从后面缓缓移近,紧接着攻城万金顶由三十个力士推着向前行进。
面对这种阵势,城头上的军士也不得不有些胆颤起来。这时隋军已经进入了城头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一个副将将手一抬,见隋军又逼进了几步,这才发一声喝:“放!”成千上万的羽箭从天而降,大多数都打在盾牌上,有些嵌入盾牌,有些则被震飞,也有的从缝隙中穿过,将隋军兵士射翻在地。
不过弓箭对于蒙着盾牌的步兵来说,杀伤力毕竟有限。数万隋军接近护城河,每列千面的千夫长冲着后军发一声喝道:“攻城!”“杀!”数万隋军发出的喊杀声惊天动地,后队第一批云梯手迅速向前,将云梯两头搭在护城河对岸,第二批云梯手则踏梯而过,将云梯搭上城头。“放!”投石车前一个总兵把手落下,数十块千斤巨石发上城头,用于掩护踏梯攻城的士兵,数万隋军分前后迅速上梯,守城的叛军则搬动擂石滚木向云梯上的隋军狠狠砸去,而投石车发出的巨石则将城头的中殿都砸塌了,不少叛军也被砸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一场惨烈的攻城战终于全部拉开了序幕!
在投石车的掩护下,伴随着城头的阵阵惨叫。箭矢一下稀了好多,但城头的叛将却发现了这一点,连忙又调集了数百弓箭手上城,林南见了,忙调集了一千火箭手至城下向城头放火箭。
火箭队果然奏效,隋军趁着叛军躲闪和四处灭火之际。向上爬了不少,有些甚至已经摸到墙头。“兄弟们。顶住!”一个副将抽出剑来将那几个摸到墙头的隋军砍下城去,这时后面从城下又上来了一群老百姓,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根本没有兵器,有些只是拿着农用的锄头,镐等,有些则只知道搬起擂石往下面砸。
“怎么会有老百姓!”林南失声惊问。这时侯君集侧马回来禀道:“皇上,城头忽然出现了大批老百姓,正帮着叛军守城呢。”林南眼见不少隋军被老百姓打下城去,拳头一紧,冲着侯君集喝道:“这群老百姓是叛军假伴的,传令三军给我杀!”“皇上。”魏征上前一步跪道:“皇上,这群百姓连兵器都没有,想来必是受叛军胁迫守城,不可妄杀啊!”
“胡说!”林南冲他一喝,然后吩咐高德弘道:“你再带一队弓箭手上去,专给我射假扮百姓的叛军。”“是!”高德弘一打马,领着一千攻弩手逼近城下。这一场攻城战进行的十分惨烈,天空中杀声不断响辙,兵器冷锋四处交接,漫天飞洒着鲜红的热血,城墙下更是无数残肢骇体。
这一切林南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心如铁石,仍下令隋军全力攻城,而且无论百姓叛军一律斩杀诒尽,城头的擂石、飞箭、沸油不断的打在隋军的身上,一片片尸体几乎堆住了城门,有些还没有断气的则会被再掉下来的尸体砸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叛军虽然有百姓的帮助,但由于隋军毫无顾虑,所以手无寸铁的百姓们不是被射死就是被上城的兵士斩杀,很快就退了回去。
叛军在隋军强大的攻势下终于要支撑不住了,擂石,热油都已经用完,弓箭手也被射死了大半,其余的虽然勉强支撑,但已如强弩之末,没什么大的作用。隋军的投石车已经停止发射,侯君集,呼延赞等将亲率大军从后逼近,隋军蜂拥上城,叛军已经难以抵挡,只能展开短兵交锋。
一片片的叛军倒了下去,呼延赞如恶鬼一般,手持青龙刀,连杀数十人,一直追到城头,将吊桥砍断,吊桥一断,叛军知道大事已去,纷纷退往城中,准备和隋军进行巷战,而呼延赞则亲率百人从后追击,侯君集乘势打开城门,永安宣告失守。
如此迅捷的夺下永安倒令林南史料未及,诸葛治也感觉此中有鬼,低声道:“皇上,守城兵士绝没有五万人,此间必定有诈!”“嗯,快进城!”林南一皱眉,驱大军进城,这时侯君集也迎了出来,林南忙问道:“可曾见到王世均?”侯君集摇了摇头道:“城中除了数万百姓之外,只有两千守军,而且王世均等人皆已失踪。“失踪!”林南大吃一惊,马上吩咐道:“马上下令命八路郡守全城搜捕,我军哨探日夜在城外蹲守,他王世均和数万人马难道会插翅而飞不成!”日已将暮,八路郡守以及侯君集等诸将全都无功而返,王世均竟然真的带着五万人马凭空消失了。
啪!一碗请茶应声落地。林南怒不可遏,冲着众将喝道:“五万人马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难道他们都人间蒸发了不成!”众将心里打颤,但谁也不敢说话,只有诸葛治沉思了半饷恭身道:“皇上,永安虽然是囤粮重地,但户籍并不多,可臣适才经过街巷,却发现永安城中有不少百姓无家可归,伏身街角,着实可疑。”林南经他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失声道:“王世均一定是将人马全都化做百姓,然后等夜里再突然袭击,这一招果真毒辣。”侯君集忽然出道:“皇上,永安城如今有百姓七八万人,难辨真伪。如之奈何?”林南眼中闪过一凛邪光,冷哼两声道:“你想从一百个鸡蛋里挑出那个是双黄蛋来,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把这一百个鸡蛋都打了,如今永安的百姓多是叛军所化,难以辨别,既然难以辨别。那就不用辨了。”
“皇上不可!”魏征听到这已知他意思,顿时骇然失色,连连叩首道:“普天之内,皆是陛下子民,怎可妄杀。”林南那里肯听他的,把佩剑解下来递给侯君集道:“你提我剑去,传令三军,挨家挨户的搜,但凡青年男子,一个不留。”
“皇上,这。”侯君集退后两步,不敢接剑。“皇上,不可啊!”百官齐声跪倒,惹的林南勃然大怒道:“你们这是威逼朕吗!”百官不敢言,魏征独谏道:“皇上,屠城之事,乃昏君自取灭国之道也,万万不可行啊!”(未完待续。)
第250章 雷霆之怒
“魏征!”林南唰的将剑抽出来顶在他胸前喝问道:“你敢骂朕是昏君!”魏征丝毫不惧,抬头仰视他道:“臣死不足惜,只是不忍见我大隋毁于陛下之手!”林南听他声音中满是斥责之意,身子一颤,握着剑的手也有点发抖,他不忍杀魏征,但也实在受不了他这脾气。
“魏征,朕自登基以来,海内肃清,万国景仰,此贼竟敢聚众叛乱,险些取朕性命,难道还留得吗!”魏征是何等人,岂不知道林南的心思,只听他肃然道:“皇上乃一代圣主,何必因一女子而徒增骂名。”林南屠城的意图虽然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但多半还是为了给结萝报仇,这次被魏征道破了心思,那里还能忍让,但他并没有提剑刺去,而是轻轻将剑收回,背过身去叹了一声道:“来人,将魏征拖出去缢死了罢。”
“啊!”百官大惊,但没人敢为他求情,只能诸葛治伏身道:“皇上,魏大人乃国之重臣,不宜妄杀,还望皇上三思。”林南也只是想叫魏征认个错,并没真心想杀他,听诸葛治给了个台阶,便转过头来看着魏征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魏征将官帽摘了下来,双手拿着平放在地上,然后给林南叩了个头朗声道:“皇上知遇之嗯,魏征三世不敢忘怀,然而臣实不忍看国家毁于陛下之手,今日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臣宁愿身首异处,也不愿见他日大隋亡于陛下之手。”
这话既是威胁皇上,又是辱骂皇上,魏征这么说那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百官知道,林南也知道,但林南若放了魏征,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只能一咬牙,指着魏征道:“你就不怕朕诛你九族!”魏征仍旧不惧,冷声回道:“臣宁愿舍小家为陛下所杀,也不愿他日沦为亡国之奴。”他这话再明白不过,林南此时在他心里已经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昏君了,这叫林南如何忍的住,只见他紧锁眉心,厉声喝道:“来呀,将魏征推出去五马分尸,九族诛绝。”
“啊!”百官没想到林南竟然真的毫不留情,全都骇的脸色灰青,但魏征自己却全然不惧,相反竟放声大笑道:“昏君,我的泉下等你。”林南愤恨相加,冲着侍卫又喝道:“把魏征的尸体给我剁成一百八十快去喂狗。”哈哈哈哈……哈哈……魏征长笑而去,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一人喊了一声:“且慢!”“嗯?”百官齐向殿外望去,只见撒无忌急匆匆走了进来,冲着林南拜道:“皇上,魏征直言敢谏,不惜搭上九族性命,此等忠义之臣,古所未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将魏征贬为庶民,以正国法。”林南盛怒之下,那里听得他话,将袍袖一拂说道:“我必杀此人,你等休要再劝。”撒无忌见林南不听他劝,心思一转,只能叹了口气道:“皇上,念在魏征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广有功劳,免去九族之难吧。”林南听他提起魏征的功劳,心下也有些感怀,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将魏征妻子儿女取来,待来日到齐都随他去了罢,其余的人也就算了,不要让人说朕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撒无忌谢了恩,看向魏征,魏征哼了一声,转身跟着侍卫就走。
这边侯君集见魏征去了,战战兢兢的问道:“皇上,这屠城的事。”“照办!”林南的话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余地。“皇上。”撒无忌听他说完,又上前来道:“皇上,臣以闻知永安百姓中藏有乱党,而且为众数万,实为祸端,然而这些人手无寸铁,皆和百姓无异,和需尽数诛绝?皇上只要将这群百姓分为几队看押起来,待擒获了王世均,他们这群人自然也就没有反心了。”他这话说的有理有节,而且语气缓和,林南自然也听的进去,百官也觉得有理。这时诸葛治忽然又说道:“倘若王世均就在百姓之中,当如何?”撒无忌听了敛须说道:“这事简单,可取城中一些有威望的士绅来询问一下,这群人都是些没骨气的,经不得吓,想来王世均若是真在百姓当中,他们必然也知晓。”林南在心里寻思了一会儿,觉得撒无忌的话有理,这才嗯了一声吩咐侯君集道:“照撒大人的意思办吧。”“是!”侯君集听说不用屠城,喜上眉梢,赶紧离殿而去。
永安虽然不是什么大城,但有名的士绅也不少,其中影响力最大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单雄信,一个是李密,一个是高士廉,单雄信和李密都加入了王世均的起义军不知去向,只有高士廉没有参加,所以侯君集就将他抓来了见林南吗,林南一听是高士廉,倒也颇有点吃惊,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高士廉好像在真正的隋末也出现过,而且他有一个外甥还是唐初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名字叫做长孙无忌。
“难道这个大隋位面和真正的隋朝也有共通之处?”想到这,林南忙另侯君集将他带了进来,两下相见,高士廉顿时恭身行礼道:“草民永安高士廉,参见皇上。”林南一笑,扶住他道:“久闻高先生少有器局,颇涉文史,今日相见,倒也颇为荣幸。”高士廉微微一楞,没想到皇上会夸奖他,赶紧摇头道:“皇上过奖了,廉不过乃一山野愚夫,何足挂齿。”林南一伸手请道:“高先生过谦了,请坐。”高士廉那里敢和林南平起平坐,赶紧回道:“草民安敢和陛下比肩而坐,陛下有何事相询,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好!高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林南大笑,然后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朕想知道反贼王世均现在何处,不知高先生可否实言相告。”高士廉早知他要问这些,倒也不甚奇怪,摇头叹道:“回禀皇上,草民确实不知,那王世均似已出城去了。”林南看他说瞎话仍旧如此平静,不禁也有点佩服,起身道:“王世均将五万人马散做百姓,然后出城去了?难道他的野心就仅此而已么?高先生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吧。”
唰!侯君集抽出剑来指着高士廉喝道:“你胆敢欺瞒皇上,其罪当诛!”高士廉吃了一惊,本来冷静的面容也变的焦虑起来,额上虚汗直冒,战战兢兢的道:“草民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明查。”啪!林南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恶狠狠的看着高士廉道:“朕好言相劝,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你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高士廉骇然离座,伏身拜倒连连道:“皇上息怒,草民着实不知,还请明查。”林南见他不说,眼睛一眯,静了静心思,摆手道:“先带下去,明日午时问斩。”
“是。”侯君集上来架起高士廉,高士廉眼睛一闭,话也不说,随他出殿而去。
林南呆坐沉思,不知道事情到底该怎么办,过不多时,忽然一个内侍到了门户低声报道:“启禀皇上,外面有个东赢女子求见。”“东赢女子?”林南颇有点诧异,忙吩咐道:“带她进来。”“是。”内侍答应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桃红色和服,穿着木屐的东赢女子在四个内侍的带领下进了大殿。“小女子阿国见过皇帝陛下。”女子跪下来。把头深深贴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你是什么人,找朕有何事?”林南问完,阿国抬起头来,娇俏的容貌和典型的东赢发饰媚入心骨,另林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阿国早藐出林南眼神中的异样,但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来对林南道:“阿国是来为父亲求情的。”
“为父亲求情?”林南哑然失色。皱眉问道:“你父亲是谁?我何曾抓过东赢人了?”阿国面色不改,淡淡的答道:“我父亲是魏征,是皇帝陛下的大臣。”
“魏征是你父亲!”林南听的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想不出魏征怎么会是个东赢人,忙追问道:“魏征怎么可能是你父亲,难道他是东赢人?”阿国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义父。”
“义父?魏征认个东赢女人做女儿?”这一切都乱七八糟,另林南摸不着头脑,但他见阿国说的真切,忍不住说道:“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朕。”
“是。”阿国点一点头,娓娓道来。原来阿国四年前跟着父亲来到中国经商,后来在一次去往潞州的途中遇到了响马,他的生身父亲被人杀死,十二岁的她也被响马掳劫了去,正在这时魏征和几个人正好路过,杀了响马救了她,然后在听了她的遭遇之后很是同情,认她做个义女,并且想方设法的将她送回了东赢。
这次阿国从东赢来是为了找魏征报恩,谁知东奔西找,找了两个月才找到这来,却听说魏征要被斩首,这才来找到林南求情。林南大概听明白了,思量了一下看向阿国道:“你可知道大隋皇帝的旨意是不可以随便收回的,尽管你救父心切,可魏征朕还是非杀不可。”阿国听了并没有很激动,淡淡的回道:“小女子愿意带父亲受刑。”林南没想到她还知道代父受戮一事,笑了笑道:“代父受戮一刑,早已被朕废除了。”阿国再次跪下来,低声道:“陛下,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父亲对于你来说是一个有用的人才,而阿国只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就请您以阿国的生命来消除您心中的愤怒吧。”
“以你的生命消除我的愤怒?”林南起身走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叫她站了起来,盯着她泪意盈盈的大眼睛平静的问道:“你认为你的生命和魏征的等价么?”阿国心里一凉,她来的时候曾经遇见过撒无忌,撒无忌见她这般容貌,告诉她林南生性风流,可以用身子来换魏征的命,可看现在的样子,林南似乎跟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她的一切计划便也都是徒然,惟有剑走偏锋,兵行险招。
“对不起陛下,阿国自不量力了。”她说着把身子故意靠紧了些。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爱绝望,尤其是日本女人,林南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里竟然动了点恻隐之心,不过比起恻隐之心,另一番无耻的心思似乎更盛了些。“
没想到魏征要靠一个女人来求情。”林南摇头冷笑,这时他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已经顶在了他的小腹,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到了小腹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显然是阿国正在用一柄利刃顶在那里,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民族,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什么人都不会相信,林南恨自己怎么忘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的样子,相反依靠但定自若的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魏征?”
“当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阿国此时已远不是刚才那娇弱的模样,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杀手,一个冷血杀手。“那你叫我怎么样?”林南冷声问道。“放了我父亲,然后送我们到东赢。”阿国把匕首逼紧了些,好让林南的压力变大。“好,我答应你。”林南转头冲门口喊道:“来人,带魏征过来。”魏征已是狼狈不堪,但骨子里的那付倔强之气却依旧未减,他虽然救过阿国,但眶日已久,加之当时阿国年纪尚轻,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及至见了林南和阿国两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林南新收的妃子,倒也不甚注意,直到发觉阿国的胳膊死死顶住林南的小腹,才发觉出不对来。“皇上你……”魏征失声惊呼,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之情。
“你的好女儿要杀了朕,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吗?”林南冷哼一声,语气中隐含杀气。“女儿!”魏征瞪大眼睛盯着阿国看了两眼,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冒充我魏征的女儿!”阿国知他不认识自己,叹了口气道:“父亲大人忘了你曾在潞州救过我吗?”
潞州……”魏征从回忆里慢慢搜索,直到想起那件事来。才阿的一声惊呼道:“你是那个东赢姑娘!”“是的,父亲大人的恩情,阿国永世不敢忘怀。”她说着只微微点了点头,怕林南趁机挣脱。
魏征还是不太明白,但却没有再问,而是冲着她大声道:“既然你还知道我是你义父,就赶紧把皇上放了!”林南和阿国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林南不敢相信魏征竟然有这么大的气量,而阿国更不敢相信魏征竟然放弃了生存的机会。
“义父,这个皇帝要杀你,你为什么叫我放了他。”阿国又惊又不解问,此时侯君集,高德弘两个已经率侍卫进殿来了,却发觉林南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便又都退了出去。魏征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镣向林南靠近,眼神里很坚毅,但却并没有仇恨。
“女儿,你们东赢人难道不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么?我魏征此时若是死了,我这付铮铮铁骨也可流传后世,但你若是谋刺了皇上,你父亲就要背负弑君之名,受万世唾骂。”魏征说完,双眼一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留了出来。
“魏征!”林南被他这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他怎么也想不出魏征竟然丝毫不恨自己,而且还想方设法为自己脱难,阿国的手也有些发抖了,她没想到魏征到了这个份上还会如此忠心,和他们国家的男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在这一刹那间,林南就出手了,他反手一扣箍住阿国的手腕,接着用力一掰,阿国吃痛匕首掉落,紧接着候君集众人赶紧冲上来将阿国擒住,魏征刚才的那些话既是要感动阿国其实也是要麻痹阿国,林南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在感动之余迅速的出手了,阿国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落空,非但没有救回父亲的性命,反倒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
“皇上,此人胆敢谋刺圣主,其罪当诛。”高德弘说着跪了下来。林南没有理会,只是走上前来轻轻扶起魏征,盯着他诧异的眼神叹了口气道:“魏卿家忠心为国,可表天日,朕竟然黑白不分,将卿下了大狱,这才真是其罪当诛。”
“皇上!”魏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激动的双手发抖,眼泪只在眼眶里盘旋。“臣魏征何德何能,数次冲撞皇上,皆被圣主所恕,今日但闻圣上此言,臣虽九死亦不能报陛下恩德之万一。”林南赶忙扶起魏征道:“魏卿家快快请起,朕糊涂至此,受此大礼有愧。”此时众臣都已到殿,见到这番情景,大多颇为欣慰。林南拉着魏征的胳膊当即向众臣宣道:“魏征刚正不阿,不惜性命之顾弹劾于朕,此等忠臣世所罕有,朕特加封魏征为上柱国,尚书右仆射,御赐马穿玄武门!”“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小官员群声拜倒。
魏征本以为自己此次必死无疑,没想到现在不但没死,反倒升了官,而且马穿玄武门那可是皇亲国戚都没有的特权,皇上竟然破格御赐自己,想到这些他看了看阿国,与其说是皇上赐的,倒不如说是她赐的,可她的性命怕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如果真是这样,只怕自己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好受。
“皇上,魏征斗胆有一事相求。”林南微微一笑,看了看阿国道:“放心,朕不会怪罪她的。”“啊?”百官大吃一惊,因为林南这个人一向是瑕疵必报,狠毒无比,今日这个女人要刺杀他,他竟然不怪罪,倒也真是个奇闻。
但也有几个文官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因为他们都看清楚了阿国的容貌,也知道林南的风流脾性。
“臣谢皇上!”魏征惊喜有加,忙叩头谢嗯。阿国本来已经做了必死的打算,可没想到这个皇帝竟然不但不杀自己,还说不怪罪自己,这就另他有点费解了。
所以她呆呆的望着林南,半饷也不说话。“还不快谢恩。”侯君集拉了她一把,低声提醒,谁知阿国竟然望着他问了一句:“我要杀你,你为什么放了我?”全场愕然,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不知死活,还追问原因。只有林南哈哈大笑,她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过这种性格的女人了,那种柔弱的如猫儿一样的可人儿倒真让他有点腻味了。
“你为了报答你义父的恩情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女人实在另人佩服,朕则已经开始崇拜你了,所以就放了你喽?”
……全场再次愕然。自从这群人跟着林南为官以来,还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林南这么说话的,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阿国也被她弄的一阵羞涩,连忙低下头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皇上。”这时一个侍卫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恭身道:“启禀皇上,刚才两个百姓带着结萝丽人到了行宫门前,现在呼延赞将军正护送了丽人往和硕宫来。
“你说的是真的!”林南冲过来抓起那侍卫肩膀又惊又喜的问道,那侍卫忙回道:“千真万确皇上,丽人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大碍。”“萝儿!”林南松开他就向宫外跑去,两个侍卫连忙跟上去,留下百官在这里晒着没人管。
“这……”撒无忌看了看诸葛治两人都是一阵大笑。“皇上可真是……”司马南是外官,虽然知道林南的风流性格,却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会失态到这个程度,真是有些好笑。只有阿国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既不像笑,也不似怨,更不是羞。其实如果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感觉就不难理解她的表情了,她心里又什么感觉,一个字——酸!(未完待续。)
第251章 故人
林南踏风般的迎出殿外,见到结萝那苍白的小脸,既是惊喜又是怜惜,赶紧迎了上来。
“萝儿。”林南张手将她揽在怀里,不敢碰触她背上的伤口。
“皇上。”结萝虽然还是很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太能提的起来,但眼泪却早已簌簌而下,哭的如海棠带雨一般,另人心疼。
林南揽着她轻声问道:“救你的人在那,朕一定要重重的赏赐他们。”
结萝轻轻依偎在他怀里,低声回道:“他们在外面。”
林南忙吩咐侍卫:“把外面的两个百姓请进来,快!”
两个侍卫闻个请字,不敢怠慢,慢答应着出去将两个中年夫妇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
两人一看见穿龙袍的人,知道是皇上,赶紧拜道:“草民夫妇参见皇上。”
“快起来起来,你们救了朕的爱妃,朕该谢谢你们才是啊。”林南笑着扶两人起身,两夫妇对望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来人,赏赐他们白银千两。”林南冲侍卫吩咐道。
“千……千两……”两夫妇都只是普通渔民,连五十两银子都没见过,就更别说千两了,这下子真是又惊又喜,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恩。
“好好,你们快去领银子吧。”林南自从进城以来第一次心情这么舒畅,揽着结萝一路回宫,问了些经过,这才大概明白。
原来结萝那日中箭堕河,漂流到下游时被这对渔民救了上来,但她伤势太重,本是活不了的,但正好一个怪人来买鱼,碰到结萝,问明情况后救了她,并且给她开了负药,这才使她起死回生。可等结萝再醒来时,那怪人却已经不知所踪,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怪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姓孙,常在这一代采药,也时常帮穷人看病,人称孙济世。
“姓孙,莫非是当初救我那个神医?”林南想了一下,但也不敢确定,然而结萝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怪人到底是谁,本就无所谓了。
结萝还很虚弱,林南亲自送她到房间里睡下了,又叮咛嘱咐了一阵,这才在她额上一吻,重新回到殿里来。
众大臣还在殿里等着呢,见林南红光满面的回来,知道他心情不错,急忙上来恭喜。林南哈哈大笑,坐到上首,冲众臣说道:“叛军的事,就招撒卿说的办,不过朕以为应该分成十几个部分,分别迁往各地,并且予以盘费,方保无虞,至于王世均一干人的踪迹,还要加紧逼问高士廉,并且四处查探才是。”
“皇上圣明。”撒无忌带头,众臣依次拜倒。
林南又看了看魏征道:“朕用人不明,忠谏不听,实是有罪,魏卿可带朕发罪己诏以正视听,公告天下。”
“啊?”百官大惊,因为罪己诏一般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历史上除了汉武帝之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皇帝给自己下过罪己诏。
“皇上,这罪己诏一事,还容商榷。”魏征自己也觉得这么做对林南实在太过了,百官也都是一个意思,没人同意林南发诏。
林南展颜一笑,上前拍了拍魏征的肩膀道:“朕时常说:天子犯法,与民同罪,朕如今以身试法,若不加处置,恐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皇上!”魏征感动的热泪盈眶,深深的拜了下去,百官也为林南的豁达而山呼万岁。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明白了,你们就都下去吧。”林南一笑,拿起茶杯来嘬了两口。
“是。”百官退步而出,魏征拉了拉阿国,阿国却并没有跟他出去,仍旧留在了那里。
林南把茶杯放下,抬眼发现她没走,微微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不走?”
阿国咬着嘴唇,左手拉着长长的发鬓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阿国不想回东赢了,想在皇上这里做一个女官,肯求陛下收留。”
“女官?你们东瀛没有女官么,为什么非要留在这?”林南说着走下殿来。
阿国摇了摇头,感叹一声,眼神里满是无奈。
“东赢男人都把我们女人当成玩物,我们就像东西一样,可以随意的送来送去,他们有话也不会对我们女人说,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就认为我们女人是废物,是没有用的,只不过是生育的工具。”
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显然是很哀怨,林南虽然早知道东瀛对女人的态度,不过没想到这个时代比以后更要差许多。想到这,顿时起了一阵怜悯之意,按理说隋朝宫里是有女官的,但那都是老妈子才当的差,林南倒真不忍心让她去干,想来想去,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笑道:“倒是有个女官最适合你。”
“什么?”阿国喜上眉梢,失声问道。
“做朕的妃子,应该也算女官吧?”林南笑着在她俏脸上捏了一把。
阿国顿时脸红,羞的低下头来,虽然这个想法她倒也可以接受,不过由林南之口说出来,总感觉有些轻薄。
林南其实只不过是开玩笑,见她不答,便也不再问她,笑着出了大殿。
木兰两姐妹出去逛了,结萝还很虚弱正在休息,众大臣各自都回去了,整个行宫里除了侍卫内监以及宫女之外,还真没什么别的人了。
林南有点无聊,闲庭信步之间随意走走,这个临时征用的行宫并不算大,林南不经意间就溜达到了后花园,无巧不巧,正看见一个宫女正在用辘轳汲水,隐隐约约间林南发觉那宫女的面相有点熟悉,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啊!”那宫女的眼神一缥,正看见林南走过来。吓的两手一松,辘轳急切的回转了过去。直到绳子滚到了尽头。
“皇……皇上……”那宫女显得十分恐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身子也瑟瑟发抖。
林南有点奇怪,正常来说她怎么也不至于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除非是犯了错,想不清楚,林南就更好奇,走过来吩咐道:“你站起来要朕瞧瞧。”
“是。”那宫女战战兢兢的起身,极不情愿的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绝美艳的脸,也是一张极熟悉的脸,虽然事隔多年,林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她正是前废燕王杨昭的爱妾云昭训!
“你怎么会在这?”林南吃惊的问道。
云昭训万念俱灰,在她的心里,林南还是当年那个玷污了她的人,还是那个杀兄轼父的凶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只是自己竟然还……想到这,既是气又是苦,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那种少妇的幽怨之色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你怎么不说话?”林南发觉她委屈的样子,心里倒真有些舍不得。
“你杀了我吧。”云昭训此时也用不着在对她恭敬了,索性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狠意。
林南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恨自己,想起当年的事,轻声叹了口气道:“朕为什么要杀你。”
“你……你不杀我?”云昭训眼神骤变,有点不敢相信。
“世事人非,有些时候有些人和事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我不知道你如何做了宫女,但这都无所谓了,如果你不愿做,我可以把你养起来,就当是对你的补偿吧。”林南淡淡的说完,眼神正扫在那辘轳上面。
“皇上!”云昭训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道:“求皇上放我出宫罢。”
“出宫?为什么?”林南转眼看着她问道。
“奴婢想见见自己的孩儿。”云昭训鬼迷心窍,竟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等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前燕王的孩子林南怎么可能留他在世上?可再想狡辩,为时已晚,急的冷汗直冒,偷眼去看林南的脸色。
林南乍一听到她说要去看孩子,倒真是吃惊不小,同时也知道他是思念心切,才走了嘴。便轻声问了一句:“是你和兄长的孩子么?”
云昭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俩手紧紧捏着衣襟,他知道如果说是燕王的孩子,这孩子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最终终于下定了心思,望着林南颤声道:“不是燕王的,是皇上的。”
林南微微一笑,并没有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他知道云昭训是想保住孩子才这么说,自己和那么多妃子都没有留下子嗣,和她仅仅有一次,怎么可能留下自己的孩子。
云昭训见林南只是笑,并不说话,心里便开始打鼓,她怕林南识破了她的谎言,也怕林南会迁怒于孩子。
“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你便带着朕去看看他吧。”林南依旧很温柔很平静的笑,但云昭训却吓坏了,他知道林南的笑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杀机,赶紧跪倒在他面前求道:“求皇上放过他,他才七岁,什么都不懂,以后贱妾会带着他远走高飞,绝对不会再让皇上见到他。”
林南叹了口气扶着她道:“你想多了,朕只是想看看这个外甥,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死者已矣,当年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下一代去呢。”
云昭训一时不敢相信林南的话,林南则拉着她道:“朕今口谕言,绝对不会伤害这个孩子,你放心就是。”
云昭训捏了把汗,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万福谢道:“皇上大恩,贱妾莫齿难忘。”
林南一笑,微微翘起她的下巴颏儿,望着那一对饱经沧桑的大眼睛幽然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漂亮,难怪当年燕王他对你如痴如醉。”
云昭训黯然低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南则不再提这些,只问道:“朕的外甥叫什么名字?”云昭训低头答道:“杨过。”“杨过?”林南对于这个名字倒真希奇,虽然此杨过非彼杨过,不过读起来总感觉有点意思。
云昭训不知道林南对于杨过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这么希奇。这时林南又问道:“孩子现在在那,洛阳么?”云昭训知道再难欺骗,只能答道:“是。”
林南听到这里越发有许多问题,比如云昭训怎么成的宫女,而孩子又是什么时候生的,等等一系列的事,而这些事不是一会儿可以说的完了,看看时候也不算早了,林南便笑着看着她道:“走,到朕的行宫去说吧。”
云昭训脸煞时间红了,她想起来当年的事,只可惜人事变迁,当年的自己可以义无返顾的去死,而现在自己和孩子的命却捏在他的手里,连反抗的信心都没了。
没办法只能随着他到了行宫,林南摒退左右,和她对坐下来,便把这些问题都问了一遍,云昭训则娓娓而答。
原来当年林南杀了废燕王之后,他的家眷本里也要一并处死,但宇文素的弟弟宇文约看上了她的美貌,便留她做了妾,后来宇文素满门被杀,而宫中正好缺宫女,禀笔太监和悦把银子中饱私囊,私自将宇文约家的一些女眷充入宫中,这些人大多入了浣衣院,平时基本和外界隔绝,没人愿意和她们说话。
后来她怀孕了,浣衣院的总管心肠不错,帮她求了撒蓉蓉,撒蓉蓉可怜云昭训,便另她将孩子生了下来,交由外面的一对夫妇抚养,而他也被调离了浣衣院,成了内庭的宫女。
这一段辛酸往事虽然云昭训说起来很平静,但林南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一个燕王妃沦落到浣衣院去给太监宫女洗衣服,普通人恐怕早已经自杀了。
“哎,人生无常,是朕当年对不起你。”林南叹了口气,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云昭训。
云昭训没想到林南变了这么多,一时不敢去接,两人四目相对,都生出一阵异样。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但云昭训的美貌却始终没变,而且还散发着一种伤感的悲情,是林南所有妃子都不具有的。
“以后你就随着朕吧。”林南一拉她胳膊。
“贱妾不敢。”云昭训抽出胳膊跪了下来。
“你还怨朕是么?”林南凑上来双手扶起她。
云昭训低着头轻声道:“妾身已与倡家无异,若不是为了过儿,此命早归黄泉去了,承蒙皇上不弃,妾只愿从此终老荒山,再无他想。”
“你……”林南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惨叫。
“怎么回事!”林南向外面喊了一声,这时忽然有几人破门而入,为首的是个蒙面女子,手中提一柄剑,其余的几人也都着夜行衣,并且各执兵刃。
“有刺客!”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无数侍卫冲进院子里来,那女子冲几人娇诧道:“先拿下杨羽!”
“大胆!”林南将云昭训往旁边一推,顺势从床边拔出龙泉剑来,那女子一个箭步上前长剑直挑林南眉心,其余几人也各执兵刃上来围击林南。
“快救皇上!”这时闻讯而来的高德弘,呼延赞,秦彝几人也和外面的刺客们交上了手,虽然侍卫人数众多,但刺客也有上百人,而且个个都是高手,两下交兵,三人竟然冲不进来。
这边林南勉强抵挡住这几个人,但使剑本来不是他强项,敌人逼又太紧,卡片一时间也无法腾出空来激活,所以渐渐处在下风。
那女子看出门道,低诧声道:“抓活的!”
“是!”几人得令逼上来,虽然不取林南要害,但也要挑断他两跟筋,叫他有力使不出来。
林南知道在这么下去自己肯定被活捉,他看的出来这群人是以那个女子为首,索性一纵身就奔那女子扑过来,几个刺客没想到他不退反进,都吃了一惊,而那女子也有点慌乱,连退了几步。
林南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时候门口的刺客已经死了大半,其余的都和侍卫交着手,无暇顾及林南,眼看刺杀计划要落空,这时忽然听见房上有一个男人大喝道:“杨羽,你看看这是谁!”
林南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道士架着结萝,另一个满脸胡须,膀阔腰圆的男人用剑横在她脖子上,情势十分危急。(未完待续。)
第252章 微服查案
“你们想怎么样!”林南指着房上的两人问道。
那道士冷笑一声,看着林南道:“杨羽,我知道你是个情种,你如果想保住这个女人的话,就叫我们的人把你擒住,上来换她,不然的话,反正我们也是必死无疑了,索性拉个垫背的岂不好?”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劫持娘娘!”高德弘指着房上大骂,此时下面的刺客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蒙面女子领着十几个人劫持了云昭训出来。
“杨羽,你的两个女人都在我们手上,你难道就不心疼?”房上那撒大男人怀着戏谑的眼神看着林南,这时来护儿忽然喊道:“你是王世均!”
“啊?”众人全都看向房顶,那大汉长笑一声喝道:“不错,我就是王世均!”
“皇上!”这时魏征几个文臣和侯君集也引兵将行宫整个包围了,魏征看见这群刺客劫持了两个女人,忙对林南道:“皇上,要以大事为重啊!”
林南没说话,只是看向房顶道:“王世均,你放了结萝,朕放你离开这里,绝不食言。”
王世均还没说话,那道士已冷笑一声答道:“杨羽,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孩子么?你说什么我都信?今日要不你来替换两个女人,要不就让她们陪我们一起死,再没有别的办法。”
“皇上不要听他们的!”结萝强提一口气喊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珠。
“啪!”王世均一掌掴过去。冷哼道:“那里轮到你说话的份了。”
结萝被扇的嘴角流血,林南勃然大怒。指着王世均道:“你今天若敢再动她一跟汗毛,朕发誓杀光这全城百姓为结萝陪葬,绝不食言!”
王世均微微一惊,他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相反也是穷苦出身,若因此害了全天下这么多无辜的人,他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但那道士却不信林南真敢这么做,冷笑道:“杨羽。你休要拿这鬼话吓唬我们,有本事你就去杀,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这时云昭训忽然喊道:“皇上,你劫持这帮刺客和他交换,我一个宫女有什么可在意的。”
那蒙面女子一听这话,再一看她服饰,果然是个宫女,暗叫糟糕,在她心里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一个宫女放在眼里的。
林南知道此时若表现出在意云昭训的样子,反倒会害了她,只能冷声吩咐道:“把这群刺客给我拿下,用不着管那宫女死活。”
“是!”高德弘根本不认识云昭训,自然更不会顾她,但那蒙面女子却一凛暗道:“既然狗皇帝如此无情,何必害了一个无辜性命。”竟然撇开云昭训和高德弘众人斗在一起。
“线娘!”房上的王世均此时也站不住了,他看了看那道士,却发现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示意他要冷静。
蒙面女子这帮人寡不敌众被擒住,林南看出了王世均最在乎的是这个女人,便指着她向王世均道:“我拿这个女人和你交换结萝,并且放你们走,如何?”
王世均巴不得是这个结果,他本以为这群人会擒住林南,却没想到林南会逃了,而且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他手里,他怎么能不着急,但那道士知道林南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拦着王世均自顾自的说道:“你手里的那个女人不过是我们主公的一个手下,你愿意杀就杀吧,我们的条件是绝不会变的。”
林南何等精明,王世均的眼神早就透露了一切,这道士的一番话又怎么可能瞒的了他。他知道结萝暂时不会有危险,心里索性释然了不少,伸手慢慢去揭开了那女子的面纱。
天!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一声,只见那女子柳月细眉,眼如春水,白皙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真正是十足的美人坯子,比起结萝来还略胜一筹。
她瞪着眼睛狠巴巴的望着林南,那中霸道的美感另人祚舌。
“你想怎么样!”王世均看林南望着自己女儿半饷都没说话,知道林南起了色心,不禁心理开始急噪起来。
林南索性坏笑着捏着她的小脸啧啧说道:“好个美人坯子,不如今晚就许了朕吧。”
“无耻!”那女子瞪了林南一眼,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王世均是个粗人,经不得激,虽然那道士死命的拦着他,但他还是推开那道士冲林南喝道:“你别碰我女儿,我们换,换!”
林南心里长嘘了一口气,看着那女子道:“你就是王线娘?”
那女子见他知道自己名字,有点诧异,但脸上却面不改色,仍旧傲然道:“不错,你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噢?”林南色眯眯的望着她,也不往房上看,似乎对结萝已经莫不关心了。王线娘听说过林南风流成性,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心里对他的憎恶又多了一层,而王世均也以为林南已经全不在乎结萝了,便也更加焦急,冲着他喊道:“杨羽,你别碰我女儿,我们现在就换,换!”
“主公!”那道士簇眉跺脚,他早看出了这是林南的计谋,但王世均却偏偏中计,这怎能不叫他又气又怒。
他越是着急,林南反倒越是不急不躁,而且还故意在他面前羞辱王线娘,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换,这么好的货色朕为什么不留着?”
“你……你……你是不是人啊!”王线娘气的咬牙切齿,狠不得把林南的心掏出来,看看他到底张的什么心,会这么绝情。
而王世均也急了,抓过结萝,也顾不得那道士的劝阻,一纵身跃下房顶指着林南道:“别碰我女儿,我和你换!”
“别动!”众侍卫把王世均团团围住,眼看他插翅也难飞了,那道士看这副情势。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处心积虑的计策已经没用了。
“王世均,你把朕当傻子啊,这么好的货色谁要和你换?”林南说的轻描淡写,但王家两父女却是一个怒一个急,王世均看着林南怒喝道:“你算什么皇帝,简直就是个混蛋,你有没有感情,有没有人性!”
“他的心早就被狗吃了!”
这话说的冷如冰霜,大伙全都为之动容,因为这话竟然出自结萝的口中。
她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但却和林南心照不宣,她太聪明了,比起王线娘来简直要聪明上十倍百倍。
“你敢骂朕!”林南假意做怒。
“你简直不是人,人都有感情,你却没有,我真为是你的妃子感到恶心。”结萝说着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杨羽,连你自己的妃子也不耻于你,你可真是个狗皇帝了。”王线娘冷冷的说着,显然已经中计。
“杨羽,你到底要怎么样!”王世均看着模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那道士忽然从房顶上飞身而下,冷眼看着林南道:“杨羽,这出戏还没演够么?”
“演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南冷眼看着这个道士,几见他一副英气的面容下多了几分诡异,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出家修道的人。
“杨羽,你这点小把戏也能瞒的过我么?你若真的不在意这个女人,那就干脆将我们拿下就是了,何必又多费唇舌?”那道士一语道破事情的根基,王世均这才恍然大悟,手掌扣紧结萝的脖子道:“杨羽,你到底换不换,不换我就杀了她!”
林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世均会屡屡算计自己,看来就是这个道士搞的鬼了,此时形势已经很明了了,自己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什么。
“你说怎么换?”林南盯着两人问道。
没等王世均说话,那道士已经先说道:“你带上两个侍卫跟我们出城三十里外,然后相互交换,各自离去。”
“不行!”魏征第一个就反对,其余的文武也不同意,毕竟一国之君为一个女人负险还是不值得的。
就连结萝也摇头不许,但林南却力排众议答应了那道士道:“朕答应你。”
“那我们快走吧!”王世均迫不及待的拉着结萝就走,高德弘几人想要阻拦,却看见林南摆了摆手,便都闪在一边。
那道士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看林南道:“你也赶紧带上两个侍卫跟我们走吧,休要耍什么花样。”
林南冷眼看了看他,随便招了两个侍卫跟自己出了行宫。
“告诉你的人都别跟上来。”那道士回头对林南说道。
林南环顾众人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朕就是。”
“这……”魏征还想阻拦,撒无忌却拦着他低声道:“放心,皇上不会有事的。”
魏征半信半疑,见林南一行人纵马奔远,便吩咐高德弘几人远远的跟上去,饲机保护。
一行人奔出了足足有三十里,眼前前方是一个三叉树林,那道士和王世均才停了下来。林南也忙跟着停住,几人下马,两个侍卫押着王线娘上前,王世均押着结萝也踏前一步。
“杨羽,久已听说你是个情种,真没想到你堂堂大隋皇帝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负险,看来隋朝的气数真该尽了。”那道士极为不屑的看着杨羽,手中拂尘一抖,哼了一声。
林南听完一样冷笑一声道:“如果我堂堂大隋皇帝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倒不如真的去死了。”
这番大论倒是第一次听说,王世均和那道士到不以为然,王线娘却微微一楞,藐了林南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快交换吧。”王世均拉着结萝走过来,林南便也吩咐两个侍卫押着人过去,两下各自把人松开,算是完成了交换。
“皇上。”结萝本来就很虚弱的身子经过这次惊吓显得更加不堪,小脸煞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杨羽,这次没杀了你,下次却不见得让你跑的了。”那道士踏蹬上马,回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林南自然也不示弱,冷哼着看向三人道:“就凭你们惊吓结萝的事,朕迟早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我王世均等着你!”王世均扔下一句,带着线娘奔入林中,那道士随后跟去。
“皇上,是不是该调兵缉拿他们!”一个侍卫问道。
“没用,那道士既然约在这交换,就一定有出路,再追过去也只是徒然无功。”林南闷声叹气,缆着结萝上马。
几人走出不远,正迎上高德弘带兵追至,林南吩咐不用再追,一众人便都回了行宫。
听了撒无忌的回报,林南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王世均知道不敌林南,把兵马化做百姓之后,带着百十来人藏在了地道里,而地道的出口就是云昭训当日打水的那口井。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南怎么也想不到王世均竟然就埋伏在了行宫里,险些被他的奸计得逞,想想都觉得有点心惊胆战。
“皇上。王世均的几个主力大将早已经潜逃出去,看来他是和这些人会合去了,如今的他们就如同丧家之犬,成不了什么大气,应该即刻下榜与各州府悬赏缉拿才是。”魏征说完,林南点头吩咐这件事由他去办。
经过这次的事后,林南决定放弃南巡,撤兵回洛阳,齐讽何等狡猾,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而且劳民伤财,多生哀怨。
这个想法魏征是很赞成的,但岑文本却始终对齐讽心存芥蒂,上书想要再去查探,林南自然驳回,他知道岑文本再去也不过是徒劳,而且他心中还有另一番想法。
回到洛阳,林南先来看望安阳,安阳已有九个月的身孕了,所以行动不便,也很贪睡,林南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带着云昭训来看自己的这个外甥。
马车缓缓在洛阳东城外的一间小屋前停下,林南和云昭训下了车,正看见一个七八岁年纪,头顶扎着直头辫的小男孩在门口摆弄石子。
“大娘。”云昭训喊了一声,屋里传出一个妇女的答应,然后两人便进了屋子,正迎上一个中年农妇从里屋走出来。
“昭训呢。”那中年妇女面色和蔼,一看就是个行善的人,云昭训款款一礼道:“大娘,昭训遇赦出宫,这次是想带着过儿远走撒飞,所以特来向您辞行。”
“真的!”女人显得很惊喜,抓着云昭训的手道:“姑娘你终于熬到头了,老天有眼那。”
听他这么说,云昭训抬眼看了看林南,林南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一定要走呢,留下来也好。”
女人不知道林南是谁,听他这么说,便也一齐劝道:“是啊,何必要走呢,不如留下来吧。”
云昭训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经意的看向林南道:“还是走了的好。”
林南还没回话,忽然从屋子里又跑出一个小男孩来,张的眉清目绣的,但皮肤有些黝黑,和林南的皮肤及其相似,模样也有些形似。
“娘。”采儿常常让云昭训偷偷出宫来看儿子,所以小男孩也认识云昭训,并且知道是他的娘亲。
“诶。”云昭训揽他过来,眼泪跟着簌簌的流下。
林南看见小男孩,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来,那样子岂非如出一辙?
“叫我看看孩子。”林南轻轻拉过杨过来,仔细的上下观瞧,杨过从来没见过林南,见他这么盯着自己,有点奇怪,但并不害怕,相反也用眼睛盯着他瞧。
“这真的是他的孩子?”林南抬眼看了看云昭训,那种语气似乎极不相信。
云昭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饷才点了点头。
“你叫杨过?”林南看着杨过问道。
杨过没答,反倒问他道:“你是谁?”
云昭训见儿子这么无礼,赶紧拉过他来轻声告诉他道:“这个叫叔叔。”
“叔叔?”杨过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习惯。
林南越发觉得古怪,看向云昭训道:“你不能走,得先跟我回去。”
“为什么!”云昭训失声惊呼。
林南盯着她的眼睛坚毅的说道:“我要证明一件事。”
“皇上,你何必还去证明些什么呢。就让臣妾带着过儿走吧。”云昭训说的声泪俱下,万般伤心苦处全都道了出来。
其实已经不用说了,事情已经再明了不过了,不过林南还是有点吃惊,难道这就是命?自己那么多妃子都没有为自己生下一子半女的,云昭训竟然能有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有点太另人不解了。
“你为什么欺负我娘!”杨过跑过来抓住林南的胳膊,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林南微微一楞,忽然看见他脖子上的小金锁,赶忙抓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的正是杨过的出生年月。
“大业十七年六月十三。”林南读着这个默默的冥想了一下,那正是自己欺负了云昭训之后的十个月后。
其实林南早该明白,燕王多个姬妾都没有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云昭训怎么就会例外?想到这,林南一抓杨过的肩膀道:“过儿。跟舅舅回家吧。”
“不。”杨过推开他,扑到云昭训面前拉着她的胳膊道:“娘,他欺负你,我们不要理他了。”
云昭训抬眼看了看林南,林南叹了口气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不是人。”
“皇……不,您别这么说,折杀昭训了。”云昭训抓着他的手连连摇头。
“走吧。”林南拉着云昭训也不再说什么,三人别了那女人上了马车。
这件事可以称之为天大的事了,云昭训让林南现在不要说出去,林南也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便也没有现在说,云昭训也只作为上妃带着杨过住在后宫,林南特许他可以随意出入宫廷。不受任何人节制。
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下一桩大事就是等安阳临盆。十月怀胎,总算还很顺利,不过安阳生的是一个女孩,搞的她很郁闷,还哭了一场。林南自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反还跟安阳说他更喜欢女孩,又讲了许多笑话,才使她转过笑脸来。
孩子取名杨若焉,小名叫做焉儿,安阳自打有了焉儿之后还真有了一丝良母的味道,每日喂奶哄笑,倒也乐此不疲,而众妃子都没有孩子,所以大家伙也都很疼爱焉儿,时不时的都聚集到安阳的院子里来。
焉儿刚满月,林南忽然宣布一件事,就是三个月不临早朝,国事尽皆交由魏征,撒无忌两大仆射处理,名头就说自己要在后宫陪陪孩子,这个决议倒挺新鲜,不过魏征和撒无忌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不反对,这两个老家伙不反对,其余的人也就更不反对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林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百官还各怀心思想着林南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有几个商贾模样的人已经坐着马车出洛阳而来。
不用说,车上的几个人正是林南,刘文静,侯君集,诸葛治,绛仙五个,林南出宫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宫女太监们也都不知道,林南下令众妃子都要紧守秘密,所以这件事做的也算是天衣无缝了。
马车急行数日到了寿春地方,住客栈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刘文静建议,索性租了家小院住下了。
重回故地,想法颇多,当年的吴王现在已经是大隋朝名正言顺的皇帝了,当年的一副风流脾性现在也收敛了不少,一想起这些,林南还真有点感概。
“皇上,这案子我们该怎么查?”小厅里,几个人坐在一块儿商议,刘文静先发话了,问完之后,林南想了想道:“这次我们来就是要给齐讽一个措手不及,他纵然狡猾,也不知道朕敢亲临,所以这查案的事还需一点一点的找出确凿的证据来,方可定他的罪。”
诸葛治点点头道:“皇上所言极是,适才我见寿春城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并没有岑大人说的那么萧条,想来这个齐讽也还不至于是个太祸国殃民的东西。”
“哎,朕也但愿他不是。”林南说完,一边叹气一边拿着折扇往厅外走去,几个人随后跟了出来。
寿春城的街市比起林南当年来时的确不知道繁荣了多少倍,商铺林立,百姓接踵,街上喧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林南轻摇折扇,着一身散白锻袍,说不出的风流潇洒,道旁时不时有女人看上几眼,都啧啧称奇。
几人走到一家酒楼前面,林南忽然止住脚步,抬眼一看,见上面红色的牌匾上写着:来去楼三个大字。旁边挂副对联: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求乐,沽碗酒来。
“好联!”刘文静忍不住失声惊叹。
“嗯,走,我们进去看看。”林南说着当先而入,几人随后跟了进来。
店小二一看林南穿着,知道不是平常人,赶紧笑着迎了上来问道:“这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林南四下里看了看问道:“有没有雅静点的地方?”
“有,有,楼上文春阁便是专为公子们这样的贵人准备的。”小二边笑着边引着林南几人上了楼,到了靠窗户的一间雅间里坐了。
“嗯,你们这有什么名菜名酒尽管上来就是。”林南往圆凳上一坐吩咐道。
“是,您先喝口茶稍等片刻。”小二一看就知道这几位是有钱的主,笑呵呵的下楼去了。
啪!
这时旁边的阁子里传出一声木器摔地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一个男人粗声骂道:“滚滚,老子最不爱听的就是唱曲,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怎么回事?”刘文静听着就站了起来,不料林南却伸手拦住他,自己掀帘而出。
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猥琐老汉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趴在地上,旁边有一把摔碎了的琵琶,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正指着两人乱骂。
“算了大哥,跟个唱小曲的斗什么气。”一个穿着灰布袍子的矮个男人从阁里出来拉了那大汉一把,那大汉这才哼了一把,狠狠在那琵琶上踹了一脚,踹的粉碎。
林南这个时候已经忍不住了,提着折扇刚要冲进去教训那人,这时从对面的帘子里忽然飞出一个装着红烧鱼的盘子,正拍在那大汉脸上,鱼刺扎的满面都是,疼的哇哇乱叫。(未完待续。)
第253章 侠盗
“大哥!”见大汉被辱,阁里马上冲出三个男人,每个人手中都持着剑,看来全是习武之人。
“我请你大哥吃鱼,难不成还有错了。”一个翩翩公子摇了折扇从对面的阁里走出来,林南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也能确定是个漂亮人物,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公子的个头实在矮了点,连一米七都没有。
“格老子的,给我打!”那大汉满脸都是鱼汤鱼刺,恶心的不行,挥拳就照那公子胸口打来,其余三人也都跟着动上了手,不过并没有拔剑。
地上的老汉一看几人打起来了,赶紧拉上女孩儿往外跑,林南微微有点生气拦住他们道:“人家替你出气,你们怎么反倒跑了。”
两人看了林南一看,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站在一边心惊胆战的看着。
只见那公子一柄折扇使的大开大阖,对面的四人虽然会些武艺,但一时也奈何不了他,所以两下便僵持起来。
“有点意思。”林南摇扇一笑,这时后面看热闹的侯君集有点手痒,低声问道:“公子,用不用我去帮帮这小子。”
林南微微一笑,将扇子一合道:“让我去帮他吧!”说完踏前几步趁几个汉子不注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那汉子冷不防被踹的飞了出去,正撞在满是饭菜的桌子上,弄的汤水饭菜砸了一身。
“嗯?”那公子避开三人,偷眼看了看林南,觉得从来没有见过,不禁有点奇怪。
“小子,别多管闲事!”对面三人见林南横叉一杠子,都冲他喝道。
林南轻轻往墙边一倚,摇着折扇笑道:“我是最不爱管闲事的,只是看看热闹,你们打你们的。”
几人听了这话都是一呆,那公子更是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这时掌柜的从楼下跑了上来,见楼上打的人仰马翻,哎呀一声喊道:“几位大爷,别打了,别打了。”
“怕什么,打坏了东西赔你就是了。”那公子哼了一声,忙里偷闲掏出两锭银子出来撇给那掌柜的,掌柜的一看有银子拿,而且还是二十两的足银,索性往怀里一揣下楼去了,那意思就是你们爱打就打去吧,反正这些银子也够了。
这时刚刚被林南踹飞出去那人已经爬了起来,唰的拔出剑来就奔林南刺来,侯君集见了,发一声喊:“大胆!”然后扑上去左手抓住他右腕一掰,那人吃痛长剑落地,侯君集紧接着就是一记闷拳,打的那人满眼金星,鼻梁子都塌了进去,满脸都是鲜血。
剩下的三个人见那公子的帮手越来越多,都将手里的剑拔了出来,林南见那公子要吃亏。便逼过来帮他对付这三个人。
刘文静和诸葛治是不会武功的,但只凭候君集和林南两个人的帮忙,对面那三个人已经顶不住了,一个个被打的满地找牙,狼狈不堪。
那公子把靴子踩在最开始欺负人的那个庄汉头上捻了两脚骂道:“王八蛋,就知道欺负穷苦人,算什么能耐。”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汉子倒也不是孬种,到了这份上还没屈服。
那公子朗声一笑,看着他道:“把招子放亮点,劳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血燕子是也。”
“啊!”在场的人除了林南四人之外,全都惊呼一声,显然对这个名字很吃惊。
“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胆敢在这闹事!”楼下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听声音的意思是官兵来了,血燕子微一簇眉,飞步跑回阁中,顺着窗口一个鱼跃跳了出去。
“等下!”林南见他跳窗逃走,竟也跟了上来随着跳了出去,侯君集见了,自然也跟着随下,眼见那血燕子往街角跑去,林南回身吩咐侯君集道:“带结萝他们先回住处,不用保护我。”
“这。”侯君集正为难间,林南已跟了上去,他不敢违抗君命,只得重新上楼来,好在林南武功不弱,所以他倒也不太着急。
那血燕子不愧有个燕子之名,奔行之速果然奇快,但林南的脚力也非常人可比,两人一逃一追,城门前的守兵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两人已经如飞的冲出城去。
又奔行了七八里路,两人已经上了林间小路,血燕子终于停了下来,林南也跟着停步。
两人奔了这么久,都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那血燕子喘着粗气便看向林南道:“没想到官府也有你这般人物,先不说你脚力,但说人品也算不错了。”
林南听的有点糊涂,簇眉道:“什么官府?”
血燕子见他这么说,看了他一眼哼道:“何必装模做样,叫我瞧不起你。”
林南越发觉得可笑了,苦笑着道:“我何时装模做样了,我本来就不是官府的人,难道还非要说是不成?”
血燕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南,冷声问道:“你既然不是官府的人,追我干什么?”
林南忽然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无奈的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所以才追了过来。
血燕子朗声一笑盯着他道:“你这家伙倒真是滑稽,听你口音,不像是寿春人,难道是外地来的?”
林南点点头回道:“我是从京城来的。”
血燕子笑笑,把折扇展开说道:“原来是京城来的公子,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血燕子可是寿春城通缉的大盗,你和我在一起难免要受牵连。”
林南见他一副傲世忌俗的样子,似乎很不屑于自己这样的人,微微有点生气的道:“你是大盗也好,是大家公子也好,都和我无关,如果照你说的你是个大盗,那你刚才的表现就可以证明你是个侠盗了,如果你认为我是官府派来抓你的,那你尽管走就是,我决不阻拦。”林南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没几步,忽然听见后面血燕子喊了一声:“慢!”
“嗯?”林南转过头来,盯着血燕子,示意他为什么喊住自己。
“你若真不是官府的奸细,倒也可以一交。”血燕子向他靠近了些,眼神已远没有刚才那么严峻。
“好大口气,本少爷好象还没到要低三下四求人交往的地步。”林南冷哼一声,眼神里闪出异样的寒光,血燕子感到有些冷,同时也感觉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寿春?”
林南抬眼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道:“给我一个告诉你原因的理由,这世界上我可以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你!”血燕子有点火了,这个人太狂,他很不喜欢这种狂人,但理智告诉他这个人狂一定有他狂的理由。
“算了,我不问你了,我还有事要办,你别跟着我了。”血燕子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说走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林南折扇一展,拦在他身前。“你这是什么意思!”血燕子俩眼一瞪,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对你很有兴趣,无论你是飞贼大盗还是良善之人,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知道,你这种打完架就跑的人实在有点无耻。”林南终于说到正题上。
血燕子这才明白了他追自己的原因,“我是贼,你见过贼等着官兵来抓的吗?”血燕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林南冷笑一声看着他道:“既然你怕官府来抓,还非要露真名,你这种贼倒真是有点意思。”血燕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听他说完,皱眉道:“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现在要去那家去偷?”林南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道。
血燕子哼一声,傲然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现在要去太守府偷,有本事你就去报官吧。”
“噢?”林南的兴致更大了,连忙追问道:“你要去齐讽的府上偷东西?胆子还真够大啊。”血燕子不屑道:“区区一个齐讽算得什么,皇宫大殿我还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林南听了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好好,你要偷什么,我们结伴去吧。”
“嗯?”血燕子盯着林南上下看了两眼,失声问道:“这么说,你也是个贼?”林南轻摇折扇,眯着眼睛道:“难道我不像贼么?”血燕子笑答道:“贼那里有像不像之说,如何人们都能看出那个像贼,那个不像贼,那我们贼还有活路了么?”林南一听他说我们,心里暗笑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贼了,随即说道:“有道理,那你告诉在下你到底要偷什么?”
“帐本。”血燕子的表情忽然变的很严肃。
“帐本?”林南有点不解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帐本值得什么钱?”血燕子听他提钱,眼光有点鄙视的看着他道:“你这偷儿,怎么就知道钱,那齐讽贪污受贿的证据都在那帐本里,我们如果把他偷来了,岂不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林南没想到血燕子还有这番心思,点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侠盗,这便是盗亦有道了?”
“哼,齐讽这厮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只可惜没有证据,扳不到他,所以才要偷这帐本。”血燕子眼里放光,似乎对齐讽恨之已极,林南听到这,暗叹一声:“齐讽,朕若不除你,怎么对的起寿春百姓。”
“你到底去是不去,若是怕了,我自己去就是。”血燕子见他冥思苦想,以为是有点害怕了。“这天下的事还没有我怕的。”林南淡淡一笑看着他说。“那我们就走吧。”血燕子说完快步往回奔去。
……寿春天已漆黑,城中却万家灯火,齐讽府重重叠叠的守卫比平时多上一倍不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齐讽一定有许多秘密怕人知道。
会客厅里,齐讽正和几个心腹在探讨着些什么,旁边站着一个女子时不时的给他捏一捏肩,暗红的火焰,朴嗤不停的燃烧着,淡淡的烟气,慢慢在大厅里的空中散开,也许是侍者在灯油里面加了什么香料,所以整个大厅都迷漫着阵阵檀香。
“大人,宫里传出消息,皇上已经微服出宫,不知去向,我想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寿春。”一个中年男人先发话了,齐讽眯着一对三角眼,想了一会儿说道:“杨羽这个人极不简单,表面上风流成性,其实心计极深,这次他若真到了寿春,只怕我们都凶多吉少。”
“那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一个面像凶恶的大汉话说到一半,齐讽就摇了摇头道:“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做困兽之斗,我寿春不过万余人马,就算加上苏家和窦家的残兵也绝不可能斗的过朝廷。”
……
“你知道帐本放在那了么?”后院的假山背后,林南低声问着血燕子。
“应该放在书房了吧?”血燕子低声回着。
“应该?你知道你这个应该会害死人的!”林南瞪了他一眼道。
血燕子听他口气强硬,自己也火大了,回瞪他一眼道:“哪个叫你来了,你现在怕了可以回去。”
“我怕?”林南话音刚落,就被血燕子捂住嘴按下身子。
“你话真多,好玄让巡夜兵发现咱们。”血燕子说着话捏了林南的胳膊一把,疼的林南一阵哧牙,差点叫出声来,可是这一掐却更证明了林南心里的一个怀疑:“难道他是女的?”想着这些,顿时有点走神了。
“想什么呢。快走啊。”血燕子拉了他一把,两人身子挨的很近,女人那鼓浓浓的体香渗进鼻子里,另人心中一荡。
“难道他真是女人?”林南更加怀疑了,紧盯着血燕子看了两眼,心里已经确定了几分。两人转过小门,穿过一个小花园,这时忽然发现对面的凉亭里有一个女人正在抚琴,琴声幽怨哀转,如泣如素。
“该死,这么晚了还弹什么琴。”血燕子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可林南却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但又不敢确定,按理来说,齐讽府里他只认识一个女人,一想到那个只有过一夜的女人,林南忽然如梦方醒,失声道:“难道是她!”“谁?”血燕子吃了一惊,转头看向林南。“没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南缓过神来,忙叉开话题,不再去提刚才的事。
血燕子索性往花丛中的地上一坐,无聊的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等她弹完了回去睡觉了。”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抚完这一曲,而且你知道她还会不会接着抚一曲?”林南看着血燕子追问道。
血燕子听了,转眼看向他啐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有本事你去把那女人杀了,那就一了白了了。”
“我从来不杀女人的,而且还是漂亮女人。”林南说着也跟着坐了下来,惹的血燕子一阵白眼,还真让林南说中了,亭中的女子一曲抚罢竟然接着又抚了两曲,而且一曲比一曲哀怨,听的林南都快哭出来了,而血燕子基本已经处于了沉睡状态。
“哎呦我的妈呀,我看我真得上去把这女人杀了,弹的这是什么啊,像要哭一样,听的人心烦,而且还弹个没完,这都一个对时辰了,还没走,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弹给那个鬼听。”血燕子终于忍不住发了一痛牢骚,他的这种欣赏水平又让林南对于他是女人的想法有点疑惑。
就在两人不耐烦的等着女人的等着女人离去的时候,忽然从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人,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登时吓了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齐讽。
“难道这个女人是他的相好?”血燕子自言自语的说着,林南没理会他,只见齐讽走进亭子,不知道和女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只听“崩”的一声,琴弦骤断。
“是真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声音之大,连花丛中的两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那是种惊喜的声音,如果要加上一个形容词,那就是无比惊喜,两人都没说话,全都竖起耳朵想听见齐讽和那女人到底说了什么,可因为离的太远,两人说话声音也不大,所以什么也听不见。
半晌,那女人终于哀怨一声,也不拿琴,径自跟着齐讽去了。
“她总算走了。”血燕子松了口气。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林南呆呆的望着远去的两人失声问着。
血燕子瞥了他一眼,啐道:“他们说的什么管你屁事啊,怎么,不会看上那个女人了吧?”他这话里明显有股子酸醋味,听到林南微一簇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声道:“我们也该行动了吧?”
“知道还问,真怀疑你怎么是个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血燕子说着从花丛里探出头来,林南头上则顶着一个大大的晕字,心里暗问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婆婆妈妈……”两人穿过湖边的小路,林南忍不住向那凉亭里多望了几眼,正好被血燕子瞧见,赶忙又损了一句道:“哟哟,人都走了就剩把破琴还瞧。”(未完待续。)
第254章 黑衣女子
林南是真拿他没办法,索性也懒的辩解,跟着他悄悄摸到齐讽书房的角门,只见门前没人看守,倒真是天赐良机。
“齐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里,会没人看守?”林南有点疑问,不过血燕子接下来的一番大道理也的确能使人信服。
“你懂不懂虚虚实实的道理啊?齐讽如果派人看守,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你这里面有帐本吗?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苯!”
林南被他教训了一通,而且人家还说的真有点道理,最后只能哑巴吃黄莲,忍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过来,眼见四下里毫无动静,血燕子便摸近门前,轻轻一推。“嗖!”门刚推开一条小缝,一枝没羽箭就从里面直射而出。
“小心!”林南发一声喊,血燕子身子向后一仰,箭枝贴着鼻梁飞过,相差只是分里之间。
“拿下!”两人余惊未竭,接着就从书房里冲着不少兵士来,血燕子一抹额上的冷汗惊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走!”林南伸胳膊拉起地上的血燕子,两人飞步向角门跑去,可刚跑了两步他们就停住了,因为从角门的另一面已经有数十官兵冲了过来。
“看来是十面埋伏。”林南低声说着然后拔出剑来,血燕子也知道是这么回事,手心满是冷汗,刚刚拔出的利剑也与些发抖。
“好贼,这次我看你还往那里跑!”远远听见一声尖利的冷语,不用说,正是齐讽发出来的。
“不能让他看见我!”林南吃了一惊,暗想如果齐讽见了自己尴尬不说,自己的面子也会丢的一干二净,这事传出去也实在是有失国体。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机,房上忽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直冲心底。“燕子,你们两个快上来。”
“嗯?”两人忙向房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黑纱的女人正向他们招手。
“姐姐!”血燕子一喜。赶忙拉住林南一纵身就上了房顶。
“快追!”四下围过来的兵士不会轻功,只能在房下干着急,而赶来的齐讽则正好藐见房上的林南,顿时骇然失色。
那身材,那气势……齐讽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他看人极准,尤其是他记忆犹新的人,更是不会看错。
“走!”那黑衣女子一拉两人,身子如飘逸飞萝一般竟然能穿梭在各间屋顶之上,这种轻功实在让林南大开眼界。
“快给我追,下令弓箭手给我射,千万别让这几个人跑了!”齐讽心急如焚,喊声都有些变了。
“大人何必如此惊慌!”齐讽的几个心腹上来不解的问。
齐讽深深叹了口气道:“倘若真能追上,或许还好些,若是万一失手,我等恐怕就皆死无葬身之地了。”
“啊?”几人听齐讽这么说只觉得更加不解,不过看他脸上如此严峻,便也没敢多问。
女人拉着血燕儿和林南在房顶飞落,一鼓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林南忍不住去看她,只见这女人全身着黑,不露一点肌肤,着实古怪之极。
“追!”几人跃出院子,齐讽的人马也追了出来,这时又一个打扮酷似她的女人骑着一匹黑马奔了过来,口中大叫着:“师傅,我来了!”
“你带他走,我们分头避开这群人!”她说着松开林南的胳膊,马上的女人似乎有点厌恶林南,只冷声哼了一句:“自己上来!”林南心里一楞,不知道这师徒两个性格反差怎么会这么大,不过追兵在后,也来不及反应,只能一纵身跳上马背,但听那女人又说一句:“别碰我。”这才纵马急奔。
“谁想要碰你了。”林南瞥了这女人一眼把手背在后面,黑衣女子眉头一锁,哼了一声道:“那你就别那么多废话,弄的人心烦。”
“你!”林南真是窝火了,怎么碰见这么一个东西。这时忽然听见后面传来喊声道:“别叫他们跑了,快追!”林南忙回头看去,只见黑暗中数十骑飞奔而来,每人手中抄一柄单刀。
“不好,他们上来了!”林南吃惊的喊道。
“你怕了?”黑衣女子口气里满是不屑的神色。
“我怕?笑话,朕……真是的,我怕过谁。”林南说完便不在理会他。
“拦住他们!”就在这时前面又出来十几个兵士,各执兵刃在手,拦住去路,黑衣女子一诔马缰,人已飞出,她唰的抽出剑来,没等这一众人出手已将最前面的一个大个子砍翻在地。
“这贱人厉害的很,大伙并肩子上!”前边众兵士各执兵刃一股脑的全扑了过来,黑衣女子纵身跃起,长剑挽个剑花分刺过来。
几个兵士用兵刃护住要害,其余几人则分四面合击,黑衣女子剑术虽精,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堪堪招架,眼看是没有还手之力了。
马上的林南见女人被困在当中,本想上去营救,无奈后面的追兵已经赶了上来,只得抄起折扇先抵挡后面的一众人,只见剑翻扇舞,寒光四溅,黑衣女子和林南都被这一群人围在正中,谁也冲突不出。
“束手就擒吧!”这边众兵士唰唰唰分刀砍来,黑衣女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毫光,紧接着左手一扬,一丛穿心钉向几人飞过来。
“啊!”几人促不及防,胸膛中钉,那钉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所以几人登时就躺在地上毙了命。
这边十几个兵士见他穿心钉厉害,全都不敢上前,黑衣女子忽然一个口哨,那马瑟咧咧一个嘶鸣似通灵性一般冲向围困林南的那一帮人中。
“赶紧上马!”黑衣女子发一声喊,林南心领神会,纵身跃上马背,那马一跃数丈之外,黑衣女子则飞出几枝穿心钉,然后使开轻功发足奔了上来,跳上马背。
这时一个兵士忽然抄起弓来,兀地就是一串连珠箭,林南促不及防,啊的一声背上中箭。只感觉全身一凉,竟昏厥过去。
夜,黑朦胧的,深邃而死寂。
天上那一轮被乌云掩住上弦月忽明忽暗的照耀着大地,不知道是在迷途的旅人指点方向还是在掩盖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寒气澈骨,四野静寂,一阵冷风吹来,林南只感觉筋绷脑裂,打了一个寒噤,兀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面前是一从篝火,火烧的不旺,显然是柴火太少了,再往前看去,只见一个黑衣人端静的坐在蒲团之上,借着火光可以看清她的发型,一条清丽的马尾辫,两边各有一条鬓发垂下来,唯一遗憾的是她蒙着面,不然倒是可以一睹芳容。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林南坐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左面是一座泥塑的观音菩萨相,它托着玉颈瓶,神态安详。再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木板和几个冲满灰尘的破蒲团。
看来再明白不过了,这里是个破庙,庙门已经遥遥欲坠,随风发出“吱吱噶噶”的响声,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没用的男人。”黑衣女子语间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都怀有极大敌意,恨不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林南十分不自在,何时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不由得有些火大,刚要站起来,只感觉背上一阵撕痛,额上冷汗马上冒了出来。
“动吧,动吧,趁你没死赶紧活动活动。”黑衣女子闭着眼睛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林南听她语气极为傲慢无礼,心头更加窝起火来,但还是压住脾气,淡淡的道:“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那女黑女子听了冷笑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来讨好我。”林南怒气上冲,大声道:“你这人什么毛病,好象我上辈子欠了你八十万两银子是怎么的,我招你惹你了?”黑衣女子听他怒叫并没生气,仍旧一付冷冰冰的语气。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南听了这话,更加气了,指着她喊道:“你是心理变态,还是内心畸形啊?有大女子主义是怎么的!就算是你被男人骗了耍了,你也不用憎恨所有男人吧?我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女人就都是好东西了?”
黑衣女子本来端定在蒲团上,呆听的他这话,一纵身跳了起来,怒喝道:“你说什么!”
“怎么,咬我怎么的!”林南靠近两步。
“唰!”黑衣女子的长剑从鞘中抽了出来,直点在林南的眉心处,明晃晃的剑身泛着银光,只吓的林南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手也轻微的发抖。黑衣女子知道林南是师傅的朋友,自然不敢真的杀他,只哼了一声便收回剑来道:“算了,要不是看在我师傅的面上,就凭你刚才对我无礼,我就该把你剁成七八断去喂狗。”
这回林南也不敢在搭腔了,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现在自己有伤,自然斗不过她,尽管心里一百八是个不服气,面上也只能沉住。
两人不再说话,都只是静静的坐在蒲团上面,长夜漫漫,加之冷风凿凿,只冻的林南浑身发抖,自然是无心睡眠的了,可等他再看向黑衣女子时,只见她穿的都是薄薄的单衣,却竟然没有一点怕冷的迹象。
“难道她竟然会什么高深内功,全身发热?再就是她……”想到这个,林南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因为他想的是:“再不就是她发春了,发春的女人一定全身发热。”
一个像菩萨一般静静的坐着,一个则冻的得得瑟瑟却又不敢发出声来,这滋味可想而知。
谁知,就在这时,林南那不争气的肚子竟也叫了起来,几天没吃饭了,饿的已经忘了饿了。
“啪!”不知什么东西从黑衣女子那边撇了过来,正落到林南面前,等他往地上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张干了吧唧的黄油饼,虽然上面已经沾到了地上的土灰,可林南还是忍不住伸手出来,这时他忽然听到黑衣女子口中发出哼的一声。
“我如果吃了她这张破饼就算是认怂了,咱老爷们啥都能丢,但在一个娘们面前丢脸却肯定不是咱的作风。”林南想到这,咽了一口满满的唾沫,把地上的油饼拣起来扔还给那黑衣女子道:“古人云:贫者不食嗟来之食,我虽然不是啥君子,但也不稀罕你个女人施舍我。”
“哼,又是一个伪君子!”黑衣女子说着拣起地上的油饼顺着庙门直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两人又不再说话了,林南的肚子也叫的更厉害了,他的脑海里甚至不止一次想到那个沾满灰土的油饼。
“假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把那个油饼吃了,什么男人君子,都是狗屁!想当年孔子要是饿成我这样,他天天还能曰的出来?恐怕论语上第一句话就得是:子曰,谁能给我俩馒头乎?”
林南稀里糊涂的一痛胡思乱想,这时庙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奔着破庙这边过来了,黑衣女子握紧手中的长剑,林南见她这付模样忽然想起了电视剧里的情节来。
“莫非这娘们是什么劫富济贫的强盗,或者是逞凶除恶的女侠?”庙外的马蹄成得得落下,只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方圆也找不到别的可以栖身的地方了,咱们便在这凑合一宿吧。”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又道:“庙里似乎有人?”这次又换了一个粗旷的声音哼道:“怕什么,咱们兄弟又碍不了他的事。”
几人将马拴好,大跨步就走进庙里来。
黑衣里不太能看清相貌,林南只看见其中一个人膀阔腰员,身材极为高大,手里似乎还拎着个布兜。其余两人倒是正常人身材,借着微末的火光还可以看清其中一个人左眼瞎了,戴着个黑色的眼罩。另一个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个身子,脸上满是褶皱。
“我们兄弟三人找不到客栈,在此地借宿一宿,不碍兄台的事吧?”说话的是那个老者,他看见林南和这个女子离的不远,知道两人是一起的,自然要和他这个“男主人”说话。
林南见他说话倒也客气,便点头道:“我们也是来糊弄一宿的,你们自便吧。”他说完这话,黑衣女子马上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谁和你是我们。”林南故意装作没看见,转头去和那老者搭话道:“三位从那来啊?”那老者也不看他,淡淡的答道:“从济府来。”“噢,原来几位是泰东人。”林南笑了笑。
这时那个大个子将布兜解开,他抬眼看见里面先是两层透着油面的牛皮纸,揭开才看清是一只烤熟了的烧鹅,林南两眼瞪的滚圆,冲着那烧鹅直运气,连咽了好几口唾沫却还是止不住口水从心头涌上来。
“三个饿死鬼,也不知道让一让。”林南在心里暗骂,偏偏这三个人只是各顾各的啃鹅喝酒,根本没把林南放在眼里,不大会儿功夫,烧鹅只剩下了一堆骨架子了,那瞎子用牛皮纸包了剩下的骨头,窝了两下一扬手将纸包撇了出去。
这纸包算是轻的了,普通人恐怕连庙门都撇不出去,可这瞎子貌似不经意的一扔,那纸包竟飞出庙外不见了踪影。林南的烤鹅梦随着纸包也去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林南自然没功夫去管他劲大劲小,可那黑衣女子却暗暗吃惊,心里也警觉了起来。
饱暖思y欲,三个人吃饱了就开始仔细的端量起林南两人来,林南倒没什么,可那黑衣女子虽然蒙着面,但身材窈窕,身子又隐约放出些香气出来,只引的那瞎子低声在大个子耳边嘟囔了几句,然后两人就抚掌淫笑。
这种事林南见的太多了,不过那黑衣女子却有些不高兴了,尽管看不到她的脸色,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她握剑的手握的更紧了。
那瞎子到丝毫不以为意,站起来走到林南面前上下打量他两下哼道:“这姑娘是你媳妇儿?”林南一想起黑衣女子刚才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就是你妹子了?”那个大个子说着也走了过来,林南又接着摇头道:“也不是,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这么说顺便还结了点露水情缘了?”那瞎子说到这和大个子相对大笑,黑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娇叱道:“你们两个臭男人说什么!”那瞎子把脸一转,啧啧叹了两声道:“诶呦呦,小美人可真厉害呀,怎么,拿着剑要砍哥哥么?”
林南见两人调戏她,不知怎的竟升起一股久违的正义感,把身子挡在黑衣女子身前喝道:“这光天化……光天化夜,朗朗乾坤之下,你们还想调戏良家妇女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