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计谋
东方文杰走过来冲着旁边的两个提着马鞭的家将喝道:“怎么不打了,谁叫你们停手的!”其中一个家将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马鞭举过头顶。“老爷,再打下去公子怕是活不成了。”“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该我做个老好人了。”林南想到这叹了口气对东方文杰道:“伯通兄给我个薄面,就这么算了吧。”
东方文杰听了林南的话,正好借坡下驴,但面上还是现的很严肃,冷冷的道:“这次虚是殿下求情,但饶你一命,还不快些谢过。”东方未名勉强抬了下头,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显然被打的不轻。“好了好了,快扶公子回房去吧。”林南说完转过头来,东方文杰冲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转过头来拱手道:“殿下宽宏大量,文杰就此谢过。”
林南扶住他道:“伯通兄太客气了,咱们找个地方闲聊两句如何?”东方文杰知道正题来了,便赔笑道:“殿下请到内堂奉茶。”“好。”林南随着东方文杰一直跟到了前院,进到客厅,东方文杰叫林南坐在主位,林南坚持不从,最后两人便分宾主坐定,两个丫鬟将茶奉上,东方文杰是个明白人,将左右伺候的人都摒退了,这才伸手道:“殿下请用茶。”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南拿起茶碗,用碗盖在碗沿儿边磨了两下,这才嘬了一小口。出人意料,这茶却并不苦涩,反而有一股清香之气,林南忍不住看了一眼碗中的茶叶,只见叶片很细,而且一跟跟的全是竖吊在水中,形状甚是奇特。东方文杰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这是下官家藏的君山银针,算不得珍品,不知还入得殿下口么?”林南怕他笑自己没见识,不动声色的将茶碗放下,淡淡的道:“也算得好茶了。”其实林南不知道,这已经是君山银针中的上好极品了,东方文杰那么说不过是谦虚,而林南现在回的话难免就有些狂妄了,不过东方文杰倒也没太在意,毕竟知他是皇子,饮过的好茶自然是极多。
“殿下登门拜访,下官不甚荣幸,殿下但凡有事相许,定当照办。”东方文杰知道林南一定有事,所以也就点明了说。林南听了这话,便点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伯通兄问及,杨羽也就不便相瞒了,久闻兄足智多谋,今日此来,实在有事请教。”东方文杰恭敬的回道:“殿下但说无妨。”林南声音放低,脸色变的很严肃。“此事事关机密,若成公则为辅国重臣,倘若泄露,只怕你我皆性命难保。”东方文杰吃了一惊,忙离座拜倒。“文杰以全家性命做保,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断不敢泄露半句。”
林南警告过了,脸色又变了回来。扶起东方文杰道:“伯通兄不必如此,这事情倒也没这么严重。”东方文杰捏了把冷汗,重新坐了回去,林南这才低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君下。我与燕王,楚王、齐王等诸王向来不睦,如今东宫虚悬,诸王争位,久闻东方先生足智多谋,不知可否出策一二?”
东方文杰本来便已猜出他的意图,听他说完,到也不是十分吃惊,只是他还不能完全信任林南,随即恭敬的道:“文杰官职卑微,岂敢妄言国事,殿下恐怕问非所人。”“好你个老狐狸,还试探我。”林南想着便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今日此处只有你我两人,出于你口,入于我耳,君下若替我谋划,日后我做了皇帝,君下为丞相,岂不比在这儿做这等小官强的多?”这话说的就有点通俗了,不过东方文杰听起来却更加放心,而且那丞相之位也的确引诱了他。
林南见他低头不语,知道他在想计策,便也不打扰他,如此过了一拄香的时间,东方文杰才长叹了口气道:“殿下。”林南都快睡着了,听他一喊,才又精神起来答道:“君下可有计了?”东方文杰点了点头道:“以下官看来,殿下若想谋夺东宫须先办妥三件事。”“哪三件?”林南瞪大眼睛追问。
东方文杰便娓娓道来:“首先,皇后无子,陛下惧内,所以这第一件事,是要得皇后之心,久闻皇后不喜诸王宠妾,所以大王欲得皇后之宠,伐陈所得佳丽须自行安顿,且此行回朝须做无欲状,已博皇后之宠,事方可成。”
“靠,这么说我的十个美人一个也不能带回去。。”林南听到这有点为难,东方文杰看出他的心思,语重心长的道:“殿下,等你位尊九五,还怕没有美人在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林南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而且一想起这几个位面如此多的女人来,也就释然了:“算了,自己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殿下可想明白了么?”东方文杰又问。
“你说第二件吧。”林南点了点头。
东方文杰这才欢喜道:“这第二件,大王须在外边得一位亲信大臣,言语足以取信圣上,平日进些谗言,当机力为撺摄,这便是里外夹攻,万无一失了。”
“这个好办,撒无忌是一定会帮我的,剩下的还有宇文素这个老狐狸应该也能。”林南想到这点了点头道:“说第三件吧。”
这便东方文杰又道:“这第三件么,就是皇上喜简朴,曾盛赞过楚王齐王,所以殿下此次回京,还需做出个简朴的样子来,所得金银不可尽留。”林南嗯了一声,便拉住东方文杰的手道:“伯通兄一番话如醍醐罐顶一般,使杨羽幡然醒悟,待来日回京,我必为君下在京里谋个官职,也好常相往来。”
东方文杰听了喜出望外,忙拜道:“多谢殿下。文杰虽万死不能报。”
林南忙扶起他道:“伯通兄快起来,这一件还要靠你帮忙才是。”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聊了些没必要的琐事,林南便不耐烦了。两人既然互相都透了底,林南也放了心,知道他不敢泄露出去,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东方文杰也不强留,一边千恩万谢,一边亲自送林南出了大门,两人道了别,林南便上了车,眼见着马车远去,东方文杰这才长嘘了一口气自自语的道:“看来此人必登大宝。”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儿子东方惠名已到了身后,望着远去的马车骂了句:“此贼险些要了大哥性命。”
东方文杰回头看了他一眼,哼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若非吴王有事求我,怕是东方一门性命难保。”
“这么说殿下要提拔父亲!”东方惠名喜色满面。
“乃父岂能久居人下!”东方文杰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早春三月,春寒寥峭。但是枝头桃蕾已吐,道旁的小树已经冒出淡绿的新芽。几只刚刚习飞的小燕儿扑腾着翅膀在枝头勉强立稳。一阵春风袭来,竟又把它吹的飞出丈余。
林南的马车飞快的行驶在林间的小路上,后面几个随从的马虽快,却也不敢超在他前面。这段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导致车中颠簸的厉害,所以只行了两里多路林南就感觉腹内饥饿,两眼发昏。“难道我晕马车?来时怎么没这毛病?”林南正暗暗自付,这时车夫忽然猛地一提马缰,马头昂起来希聿聿长嘶一声。马蹄踏起一尘飞黄土飞溅起来。随即就听见众随从拔刀的声音,又听那车夫喝道:“躲在树后面往前冲,你不要命了!”车中的林南险些被甩了出来,勉强抓住车窗的边沿儿才得以坐稳,不由得怒道:“怎么回事!”
“殿下,前面有一个女子拦住去路。”车夫说完,林南皱了下眉头。不解的问:“什么女子?”
“殿下,是我。”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很舒服,但却并不熟悉。
林南越发奇怪了。忙掀帘下车,这才看见一个身着粉色襦裙的姑娘站在马车前面,只见她眉眼五官,瑶鼻樱唇都生的十分娇媚,尤其是身上穿的那件粉色襦裙更是奇特,其袖长齐肘,身长及腰,以小带子当胸结住。因为领口宽大的缘故,整个上胸都坦露了出来,更显的动人心魄。
不过也不知怎的,可能是因为头晕脑胀的缘故,林南对于眼前这个美人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连好气都没有,只冷声问了句:“是什么人,我认识你么?”女子的眼中顿现失望的神色,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殿下好能忘事,上元佳节那日,你连破十二生肖灯时,是谁与你对词来的?”她这一提,林南才有了点印象,仔细看了看她,果然是那个和自己对词的女子,不过今日看来已远比那天要妩媚的多。
“原来是你,小姐换了装束,所以一时忘了。”林南话语客气了不少,那女子也展颜笑道:“我以为殿下早把我忘的干干静静了。”
“我对美人一向忘不了的。”林南笑了两声,那女子却忽然低下头来,脸露娇羞之色,林南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妥,随即叉开话题。
“小姐找我有事?”
女子听他问话,也不去想那尴尬的场面,轻声答道:“这附近有个静水湖,开春景色美不胜收,故而小女子斗胆请殿下共往一观,顺便合几首诗词。”
“古代女人约男人的事还真不多,这个女人也够胆大的了。”美人相约,林南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了,便吩咐车夫和几个随从道:“你们自行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殿下这。。”一个随从还想说话,却被林南堵了回去。“什么这这那那的,我叫你们回去就回去。”“是。”几个人无奈只能听他的话。
“殿下,你叫他们走了,待会儿你怎么回去?”女子提醒了一句,没想到林南却满不在乎的道:“小姐怎么来的,我就怎么回去。”女子脸色一红,低声道:“可小女子就一匹马。。”林南嬉笑着又道:“小姐的马再娇贵。怕呀不至于被我们两人压死吧?”女子听他调笑,索性也就不再说这些,转口道:“那我们走吧。”
“好。”林南问也不问一声,拉起她的手就向北走去。女子先是一惊,不过看着林南很自然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暖意,索性就让他牵着了。
“小姐胆子够大的,刚才我的车夫反应要是慢了点,只怕你有性命之虞。”林南说完这话,那女子却并未回他,只是呆呆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姐。”林南停住步子。把头贴过喊了一声。“啊。”女子像丢了魂似的这才反过神来,看见林南的脸离的那么近,不由得一阵惊慌,捏着裙角道;“殿下你……”
“我什么我。”林南松开她手又接着道:“本王那么知道小姐说的静水湖在那,本应该小姐在前面引路才是。”
“噢,对不起殿下,刚才我在想诗句。”她撒谎的样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林南也懒的点破她,任凭她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紧跟着。
两人漫步春游,只感觉所到之地处处空阔明朗。有山有水,有树有鸟,说不出的自在逍遥。走出不远便看见一片清水,这水之清处,另林南真忍不住道个“明”字。
湖边有几株春柳,树旁皆是一簇簇的桃花,一座凉亭伸进湖中,水作灰蓝色,柳叶儿半青。这湖光潋滟。仿佛联成一幅图画,明朗,素净,柳梢上似乎还吹着点不大能觉出来的微风。
“此地可美么?”女子见林南怔怔的出神,便笑问道。
“美,便如图画一般。”林南摇头感叹。
“恩,我有首诗,吟于殿下听如何?”女子说完,林南自然的点了点头,但见她摘了条儿柳枝轻声吟道:“须弥山间湖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不爱深红爱浅红。”
“好诗!”林南拍手赞赏,但也听出了他诗中的寓意。
“还请殿下也赐诗一首给我罢。”女子看了看林南,满眼都是崇拜的神色。
林南想了想,张口念道:“绿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
“殿下随口所吟便成如此佳句,小女子实在佩服。”女子说完径步向亭前走来,林南则随后跟着。
两人走到亭前,林南抬头看那牌匾,是写着“湖心亭”三个字,女子则拾起一片桃花幽然道:“游人不知春将老,这春真的老了么?”
“春老了,人未老。”林南不自禁的拉起她的手,女子只感到一阵心慌,随口说了句:“殿下,我们去湖心亭看看吧。”
“好。”林南拉着她走上石廊,漫步向亭中走来。
宽大的水面像柔亮的绸,春风似剪,一点点把这绸给裁开,无风的时候看那湖面,自是微澜不惊,似在长睡不醒。鱼儿悠闲地游在湖水里,看似在浅处,等你用花瓣去投它,却碰它不着,倒是搅动了水面的平静,荡起了层层延伸开去的涟漪。乍然而起的水鸟,或是偶然跃水而跳的游鱼,配合着美人的倩影搅得林南颤颤如醉。
这时美人忽然发一声喊,惊的林南返过神来。“殿下你看!”林南寻声望去,只见两只鸳鸯自北向南缓缓从湖面飘了过来,偶尔互相缠绵两下,惊起一阵波纹。
“鸳鸯这物,真是奇怪,你见它未动,却能如船而行。”美人感叹了一声,林南却望见鸳鸯嬉戏的场景,笑了笑道:“鸳鸯真是懂情之物。”美人脸上一羞,低声道:“殿下不赐个词么?”林南略一沉思,便吟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看鸳鸯烟波里,手捋桃花蕊,佳人阑干相倚,碧玉搔头斜坠,****思君君不至,只有泪千垂。”
“殿下……”美人听出词中有的意思,粉锤轻轻落下。林南抓着她手,身子就靠了过去,美人还没有准备,不禁推开林南倚在了一边,一张小脸儿羞的通红,心里砰砰的乱跳。
“怎么,你不愿意?”林南的眼神很奇怪,没有任何怜惜的意思。
“殿下你别……别那么着急……”美人说了这些话,只感觉就如什么一般,羞的无地自容。
“你都铺垫了这么多了,还用我在做前戏么?”林南的话语冰冷的另美人不寒而栗,抬头不解的问:“殿下你在说什么?”
林南哼了一声,把手上的一片桃花扔在地上踩成碎沫。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就恶心,你既然知道我喜好,还不过来给我服饰舒服了,然后好说说你是为谁来的,他又要什么条件。”
美人乍听了他的话,就如五雷轰顶一般,适才的柔情蜜意全都化为乌有,向后退了几步,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是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你刚才这么一大堆铺垫难道不是为了和我风流一场?我和你不过一面之缘,何至于相思?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好没意思!”林南冰冷的话音另美人彻底绝望了。
“你……”美人就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拼命的向后跑去,直到消失在林南的视线里。(未完待续。)
第226章 被擒
这边美人携泪而去,林南却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情,但他却忘了一点,自己没有脚力,这一点可十分要紧,没办法,没了马就只能靠步行走回建康。路虽然不算遥远,但林南车马坐惯了,乍一用步行,而且走的还是山路,就真的是有点不习惯了。
冯梦龙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林南本已走的疲乏,天公却又不作美,片片黑云压天蔽日而来,半空中晦涩一片,闷气从生,飞燕折空低回,眼看就是一场大雨。
“真倒霉,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没想到我这色字头上却是一场雨。”林南暗暗自付,走的更加急了。好不容易走上砂石路,但听的半空中“喀嚓嚓”一个大雷,只惊的他差点就摔倒在地,赶紧向前急奔,可还是躲不过,大雨瓢泼而下,象一条条鞭子似的抽打着大地,也抽得林南全身浸透,心里不停地抽搐起来。
“真要了命了!”林南一边骂着老天,一边急跑着,可道旁除了几诛柳树之外,就是一株株被雨打散的桃花,那里有避雨的地方。眼看已被浇成了落汤鸡,林南反倒不跑了,停下步子喘起粗气来。“反正也湿透了,跑不跑都无所谓。”想到这,林南反倒明朗了,徒步在雨中不慌不忙的漫步走来。
心里不急,脚下的步子反倒跟轻快了,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已到了离建康城十里一个地方。这地方唤做十里店,有二三百户人家,林南见有了人家,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刚入街头走出不远就看见一座破庙,庙宇破败不堪,连个大门都没有,林南也顾不得那么多,忙奔庙里来避雨,只见庙顶歪斜的匾额上写着:东岳行宫,四个黑字,林南也看不明白,索性直入庙门。
庙里面满是秽土,正前方一个香炉也是布满尘灰,林南抬头看那供奉的神明,只感觉形态甚是丑怪。蓬头獠牙,脚踏鳌头,左手提跟三叉戟,正在呲牙咧嘴不知要去打谁。
“这是个什么狗屁神仙。”林南不屑看他,再转过眼去,这才发现墙角竟然还躺着一个人,这人满身污泥,蓬头乱发,一身衣服破乱不堪,旁边放个包袱,包袱上面压着两跟钢鞭,如果身边再放个碗,就是个乞丐模样。
“看来这是这位老兄的家了,要饭的还带兵器,难道要不来就抢?”林南这么想着,便多了一丝戒备,缓步向这边走过来。那人似乎睡熟了,并未察觉林南走近,等到林南靠近他旁边才发现,这人从脸到耳都是火烧一般燥红,气息微弱,一看就是得了重感冒的症状。
林南这才蹲下来摸了摸他额头,果然十分滚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人还再不救,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想到这,他将衣襟扯下一块,用雨水浸湿了敷在他头上,这办法虽然用处不大,但现在的情势之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雨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林南无聊之间眼睛盯在了那人的两条钢鞭上面,只见那兵器每一跟都有腕口粗细,隐隐之间似乎还闪着金光,不过还是可以看见一些铜锈。“看来是镀过金的,不过时间太长都掉落了。”林南想着就伸手去提那鞭身想仔细看看,可他刚一提,那鞭身竟沉重异常,足有六七十斤。
“这人竟然用它当兵器,看来不简单啊?”林南惊愕的看着那人,只感觉他的气息已比刚才好了一些了,不禁暗暗吃惊道:“这人的身体免役力真是惊人的强悍。”
既然提不起来,林南只能低头去看,这时才看清那鞭身上还篆刻有字。“秦家锏。”
“原来这东西不是鞭。”林南刚抬起头来,忽然又猛看向那个秦字,哎呀一声叫道:“姓秦,使锏,难道还是秦琼的父辈不成?”
没想到那人不知怎的竟被林南的叫声惊醒来,勉强睁开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可姓秦,叫秦彝?”林南抓着他的肩膀问道。
那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但眼神之中却十分惊异,林南这才一拍脑袋说道:“我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如果你是秦彝,你就眨眨眼睛。”
那病汉盯着林南看了一会儿,这才眨了眨眼睛。林南喜出望外,说了一声:“秦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救你。”秦彝又眨了眨眼睛,便昏了过去。
“我可不能叫他死了,说啥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小弟他爹啊,以后还得靠他办事呢。”林南站了起来看向庙外,雨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行人也一个都没有。
“为了救他,只能这么办了。”林南把衣服系紧,冲出庙外,奔着镇子就赶了过来。
雨仍旧很大,但林南的心里却很高兴,隋唐的历史上他最喜欢的就是秦氏父子,如今有机会能救了他爹的命,这家伙一定感恩戴德,自己再提拔他做个官,以后肯定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林南边跑边想,竟然不觉得累了。
因为雨大没人出门,所以每家店铺都是关门大吉。林南一家一家的找寻医馆,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临北的地方还真就找到了一家济世医馆。林南赶紧上前敲门,连敲带砸的才听得屋中一个尖利的声音道:“家里死了人了,大雨天的敲什么敲。”
“你家才死人了。”林南暗骂一句,只因有事这才没有发作。开门的是个妇人,脸上带着颗恶心的痦子,一看见林南就没好气的道:“我家官人不在家,你到别处去吧。”
林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推开那妇人骂道:“大雨天的逛窑子去了,等我进屋找找!”
“那里来的疯汉子,也不打听打听,敢上我叶二娘家撒野来了!”那妇人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冲着林南冲过来,林南看她冲过来,不等她出手便一把抓住她领口转了过身,紧接着照着屁股就是一脚,见她揣的翻滚出去,只弄的遍身都是脏泥污水,狼狈不堪。
“我管你叶三娘,孙二娘的,看你就恶心,呸!”林南骂完就冲进里屋,就听那妇人在后面连哭带骂的叫着:“奴家不能活了,当家的你快来啊,快抓着这个挨千刀的去送官。”
“怎么回事!”一个穿着紫布宽袍,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抄着跟门闩就跑下楼来,林南刚好从里屋找出来,两人一照面,那人当头就是一闩,林南闪过,左手抓着他胳膊一掰,那人疼的叫了一声,门闩也丢在地上。林南怕打坏了他,也不用力,只抓着他问道:“你是不是郎中?”
那人吓的浑身哆嗦,颤抖的答道:“小人正是,小人正是。”
林南把他推了个跟头喊道:“赶紧拿上你那个破药箱子跟我走,迟了打断你的腿。”
“是是。小人这就去拿,小人这就去拿。”那郎中连滚带爬的跑上楼去,不一会儿就背着个红木箱子拎着两把油伞跑下楼来。
“外面雨大,公……大爷拿伞。”林南看了他一眼,接过伞来哼道:“快跟我走,救命要紧。”
“是是。”那郎中跟着林南跑出门来,那妇人兀自还在那里哭叫着,那郎中低声说了句:“快去报官。”然后就跟着林南跑向北处。
林南和那郎中一路跑到破庙,林南倒不觉什么,可那郎中却连骨头都快散了架了,勉强跟着进到庙里。把药箱摔在地上坐在了上面。
“你赶紧给我救人,寻思什么呢!”林南拽过他来喝道。
“是是。”那郎中提着药箱走过来,先给秦彝把了把脉,又翻开上眼皮看了看。“怎么样?”林南追问着。
“此人只因吃了些冷饭,又连夜赶路,天寒霜露太重,内伤饮食,外边感了寒气,这才害了这热病。”郎中答完,林南也听不太懂,又追问道:“别说这些,你就说他有没有事。”
那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来,倒了粒白色药丸塞到了秦彝嘴里,又从箱中拿出一个羊皮水囊往他口中灌了些水将药丸送下,这才又道:“酒和雪参丸,可暂且为他止住内中寒气,待一会儿回去给他兼一付药吃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林南听他没事,便松了口气道:“你治好了他,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是是。”那郎中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庙外看去。
秦彝还在昏睡,林南也有点累了,这时庙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后面正跟着那妇人。
“快拿下这贼人!”那郎中猛的冲过来,冲着一众官兵喊道。
“对,这厮定是山上下来的贼人,千万不能放了他。”那妇人也在旁边加杠。
为首的一个差官提着条锁链上来哼道:“是你自己带上,还是要我们动手。”林南站起来瞪了他一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本王不成!”
“本王?他说他是个王爷?”那差官冲着身后的一群衙役看了一眼,大伙上下打量着林南狼狈的样子,全都一阵好笑。
“少他妈废话,你要是王爷,我们都是王爷了。”那衙役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林南听他不信,一时着急解下身上的玉配扔了过来道:“此乃皇家之物,你拿着看看清楚。”
那衙役连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里认识什么皇家玉配,只随便看了一眼便握在手里哼道:“那里来的疯汉,竟敢冒充王爷,给我拿了。”
“你敢!”林南喝了一声,后面的个提枪的官兵却不管那些,几枝缨枪呼的就刺了过来。林南忙躲过去,后面的一群人便全冲了上来,林南勉强抵挡,但因为来回跑了一段长路,体力大损,所以不消几下,就被其中一个衙役用刀背打在背上,其余的人趁机一哄而上将他按住。
“你们瞎了狗眼了,真敢拿本王!”林南自从来到这位面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欺负,那能不怒。
“啪。”一个实称的大嘴巴扇了过来,只打的林南眼冒金星,半边脸顿时青肿,紧接着打人那差官冷笑了一声吩咐道:“把这冒充王爷的贼人押回衙门去。”
“你敢打我,我要不杀你全家我就不姓林!”林南满眼愤怒,连自己现在已经是杨羽都忘在了脑后。这时那郎中忽然指了指地上的秦彝道:“这人是他同党,不过害了热病昏厥了过去。”“一并抬走。”那衙役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庙门。
犀利糊涂的挨了顿打不说,还被人带到了县衙来。林南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直到一行人到了衙门口,两个衙差押着林南走上大堂,县太爷这才匆匆穿上官袍晃晃悠悠的走上堂来。
林南抬眼去看这县太爷,只见他眯着一对三角眼,满脸褶子。且身材矮小,穿着那宽大的官袍显得有点不论不类,两个衙差见县太爷上了堂。这才禀道:“启禀太爷,那强入民宅,冒充王爷的贼人已经带到,恭请老爷详问。”那两个衙差说着就要按住林南跪下,林南当然不能顺从,两人挣不过,最后只有喝道:“见了太爷还不跪下!”
“叫本王给个小小七品县令下跪,真是笑话!”林南冷哼一声看向那县太爷。
“恩?”那县太爷却连看也不看林南一眼,仍旧眯着个眼睛,半饷才放出句话来。
“到了这县衙,你还敢冒充王爷不成?”
林南顿时火大,上前一步大声道:“你睁开你那狗眼看看,本王用的着冒充吗!”
“大胆!”两个衙差喝着就要按住林南,却见那县太爷一扬手,便又退了回去。
“你真是的王爷?”他探过头来看了两眼,这时林南才发现原来他睁眼闭眼都一样。所以才总感觉他眯着个眼睛。
“我不是王爷,那你是王爷?”林南转过身子懒的看他。
“那你说你是什么王爷。”那县太爷虽然不爱相信,但也不敢胡乱下结论,只能详细的查问起来。
“本王乃吴王杨羽!”林南喝了一声。那县太爷吃了一惊,从官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你是吴王殿下?”那县太爷的声音有些狐疑。
“废话,赶紧将我放了,否则我砍了你的狗头。”林南窝了满肚子火,自然没有好气。那县太爷听见砍了你的狗头几个字,心下一凛,不由得摸了摸脑袋。“太爷,休听他胡说。”一个衙差叫了一声。他看了那衙差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师爷,想叫他给拿个主意。一般师爷就相当于狗头军师,想的也比较细,只见他走上来趴在县太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县太爷听完点了点头看了林南一眼道:“暂且将他押下,容本县查明原委再做计较。”
“是。”两个衙差架起林南就带了出去,林南也不再辩解,他知道只要这县太爷去建康一查,自然明白。
两人带着林南到了县衙大牢,找了间人少的牢房将他推了进去,阴森森的牢房里只有三个人,两人堆做在左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独自躲在右边的犄角里。
“兄弟,来这边坐吧。”左边那两人中,一个年长的老者伸手招呼着林南。
“这地方还真冷。”林南的衣服都是湿的,待得坐了下来,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这地方没有早晚,一年到头不见个天日,你过不了几天就习惯了。”“一年到头……”林南想着自己要在这里呆一年,只感觉心中比身体更冷。
“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老者旁边的一个年纪和身材都和林南仿佛的犯人问了句。林南一想起这事,满肚子都是火,索性就往地上一坐摇手道:“别提了,这帮狗官,胡乱抓人。”
“这没什么希奇的,这的人没几个真的犯了法,无非是躲了徭役的罢了。”老者说完,脸上倒显得很平静。
“陈国都灭了,还服什么徭役?”林南有点奇怪的问。
“呵,陈隋都一样,这群皇帝们那个把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当过事儿?”那犯人说完,旁边的老者也叹了口气道:“是啊,隋军来了之后,这徭役反倒更重了。”
听到这,林南不由得同情起他们来。如今徭役确实重,而且他如今的老爹杨广还规定,凡人是不服徭役者,都要夷三族,百姓们无奈,只能自断手脚,称之为“福手,福足。”
“照这么下去,迟早得亡国。”林南愤愤的砸了下墙。那老者伸了下腿,无奈的道:“百姓们只图能有个饱饭,至于你是陈是隋,与我们有何相干?”
的确,其实古代的老百姓要求很低,只要能有个饱腹,又有谁去造反?所谓的昏庸无道,追跟到底,只是因为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不造反只能饿死,你叫他们怎么办?
林南从这老者的话中听出了不少深意,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这时右边犄角的那个瘦小犯人却忽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他这一叫只吓的林南三人也跟着全都站了起来。可另林南更加吃惊的是,那叫声竟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227章 断案
一只耗子肆无忌惮的从四人身边溜过,竟还停留了片刻才从栅栏边钻了出去。那瘦小犯人见耗子溜走了,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一只耗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老者旁边的犯人说着又坐下来,那老者也叹了口气道:“不用怕,你们两个今天刚进来所以可能不习惯,等日子长了就好了。”
林南却懒得理会什么耗子,他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胆子也未免太小了。”果然不出所料,林南明显的发觉他的身子微颤了一下,随即把林南的手拿开了,强做粗声道:“见笑了。”林南这下彻底肯定了她是个女子,便低声问道:“姑娘犯了何罪?”
女子见漏了陷,神情有点慌张,却又林南低声道:“放心,我不会说的。”
女子看着林南的眼神,忽然间感到这个人很可信,心里的慌张也就减清了不少,淡淡的道:“我是替我兄长来抵罪的。”
“抵罪?”林南问了一句,这才想起,本朝的确有这么个法度,如果一家的儿子犯了罪逃脱了,这家的另一个儿子就必须来顶罪,如果这家再没有男丁了就要抓其父来顶,林南正想着,只听那女子幽然道:“父亲多病,不堪牢狱之苦,所以才敢效仿木兰,做此等事。”
“哎……”林南长叹了一声问道:“你兄长犯了什么罪?”“打死人命。”女子所完就转过身子又窝在了那犄角里。
杀人尝命,欠债怀钱,这是千古的道理,只是犯人跑了就要抓他家人这招却太毒了,不过却很好用,有些犯人犯了法,怕家人受牵连最后就不会逃跑,所以说当朝的刑律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不说林南,只说这十里店是在中牟县的管辖范围之内,刚才坐堂审林南的便是县令吴宝九,大隋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实行科举制度的朝代,不过这吴宝九却大字不识几个,只是靠花了一万两银子才买到这中牟县令一职,吴宝九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心眼却也不少,他刚才没有去强迫林南下跪就是为自己留了条后路,尽管他自己不太相信林南是吴王,可这杀头的大事他却不敢有丝毫马虎。
自林南被押走,他就派人往建康去,这边接待来人的正是高德弘,待听完来人描述的相貌之后,高德弘顿时吃了一惊,忙带了五百轻骑飞奔中牟,两地相隔不远,不消一拄香的时间高德弘已到衙门,衙差慌忙报入后堂,吴宝九一听他报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里也不禁突突的乱跳。
“吴王在哪?”高德弘也不等他通报,带兵径直冲入后堂,吴宝九见他按剑在手,只能硬着头皮官样一揖道:“下官中牟县令吴……”话未说完就被高德弘拽住领口提了起来,“我不管你是谁,赶紧告诉我殿下在那,否则我砍了你的脑袋!”
“在……在在……在县衙大牢。”吴宝九吓的浑身直哆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高德弘将他摔在一边,拉着那衙差道:“快带我去县衙大牢。”“是是……”那衙差唯唯诺诺的带着高德弘竟奔大牢而来。
林南在牢里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始终没有人来,心中只觉得空烙烙的,加之他一身衣服尽湿,牢中寒气袭人,只叫他苦不堪言,对那县令骂了千遍万遍。
高德弘在牢头的带领下直奔林南所在牢房,远远听见有脚步声过来,林南忙趴在栅栏上看去,只见一个手按长剑,遍身重铠的武将快步走过来,不是高德弘是谁。
“德弘!”终于看见自己人了,激动的林南就差热泪盈眶了。
高德弘听见林南叫喊,忙跑了过来,见到林南如此狼狈的样子,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就扑通一声拜倒在地,痛哭道:“莫将来迟,叫殿下受苦了!”
“你来的还算不迟,我没受什么苦。”林南此时才高兴起来,但旁边的老头和衙差们可都傻了,其中有几个参与了抓捕林南的,更是吓的魂不附体,生怕林南把他们抓去砍了。
“你还不快把牢门打开!”高德弘冲那牢头大喝了一声,他这才返过神来,慌忙从旁边的架子上摘下钥匙,得得瑟瑟的将锁开了。
“殿下,这些可不关小人的事啊。”那牢头怕林南迁怒于他,赶紧拜倒求饶。
此时的林南又回复了王爷的威风,踹了他一脚道:“算了,也不干你什么事。”“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王爷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那牢头连连磕头谢恩,后面的三个犯人却吃了一惊,呆呆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落魄的小子竟然是个王爷,这时躲在犄角的女子忽然跑了过来,扑到林南面前跪倒,抓着他的腿泣道:“王爷要为民女做主啊。”
听着她凄厉的哭声,林南的心都软了,便安慰她道:“算了,本王在牢狱和你们三人相识一场也不容易,这便和王爷一起出去吧。”其余两人听此幸事,忙伏身扣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可那女子却并未满足,摇头泣道:“我兄长是冤枉的,还望王爷能开恩祥查,为民女伸冤。”高德弘在旁边看着有点奇怪,不知道这又民女又伸冤的究竟在搞什么。
可林南却越来越明白了,扶起她问道:“你说你兄长是冤枉的?”“是,还请王爷……”女子说完又要跪下,林南忙拉住她道:“你随我上堂去,假如这个狗官果然冤枉了你兄长,我一定严办!”其实林南为这女子伸冤也不光光是出于义愤,实在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正好想拿这个借口砍了吴宝九的头。
高德弘带前锋营的人马及众衙差在前,林南和那女子在后,一干人全都走出牢门,此时吴宝九已不在做任何幻想,把官帽夹在掖下就等着林南出来治罪。这群人一出来,林南第一眼就看见了吴宝九,便上前哼了一声道:“吴大人这是干什么,小人可担当不起啊。”吴宝九冷汗直冒,身子几乎要贴在地上,口中战战兢兢的道:“小人有眼无珠,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还请殿下开恩,饶下官一命。”
“咱们的事等会儿再说。”林南四下望了一眼,摸了摸被打的脸,只感觉火辣辣的还是很疼,顿时满腔怒火,冲着吴宝九喝道:“去把你衙门的所有衙差都给我叫来。少一个都不行!”
“是是……”吴宝九向后递了个眼色,有两个衙差会意赶紧去叫,片刻之间,中牟县四十九个衙差都聚齐了,伍宝九和师爷跪在前面不敢支声。众衙差中只有一个人满头冷汗,浑身发抖,不用说就是打了林南一巴掌的那人。林南一眼就看见了他,吩咐手下兵士道:“把那人给我拽出来。”不等兵士动手,那衙差却已仰面倒下,高德弘上前拽着他头拉起来一看,只见脸色铁青,瞳孔放大。
“殿下,他已被吓破胆死了。”
林南还不解恨,冲着吴宝九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吴宝九忙答道:“此人叫江天,家住柳泉巷口。”林南那里知道什么柳泉巷口,便随便抓起一个衙差问道:“你可知道这地方?”那衙差赶紧点头,林南便回头对高德弘道:“你在这看着,我带五十个前锋营的兄弟去抄了他家。”
“是!”高德弘知道林南是有仇必报的人,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所以也并不放在心上。
林南带着人马在那衙差的带领下找到了柳泉巷口,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女正在一颗极为粗壮的柳树下走来走去,似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那棵大柳树旁边的院子就是江天家,门口那女人就是他媳妇。”听那衙差说完,林南冲旁边喊道:“把刀给我!”一个兵士将戒刀抽出来递给林南。“你们守住门口,一会儿只要有人出来,一律杀无赦!”他说完便把刀身一横,只感觉寒光一闪,人已冲了出去。
门口的中年妇女正在等待着丈夫的归来,林南却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没等她喊出声来,林南的刀已斩过,鲜血溅出喷的林南满身都是,脸上也混杂一片血浆。再看那妇人的头颅已掉落在地,身子半饷才倒了下来,如此血腥的场面另那衙差看的魂飞胆裂,而前锋营的人却没什么反应,他们都是从人头和死尸中爬出来的人,对于这些早就已经麻木了。
林南抽出刀来冲进院子,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凄厉绝伦的掺叫声,其中有老人,也有壮年,每个人的叫声都不同,但听起来却都是那么恐怖。
没有一个出来,正到林南提着刀跨出门槛,“殿下,用不用把屋子烧了。”两个前锋营的兵士问道。
“烧!”林南把刀递还给那兵士,抹了一把脸上粘稠的血迹。
熊熊的大火冲天燃烧着,烤焦的家具发出“劈劈啪啪”的一阵乱响,一切仇恨都随着大火去了,所以人应该记住一点: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不该做的事更不能做,林南已懒得再看下去,转身带上人马奔道口走来。
林南报了仇,心头的一簇邪火总算出了,只可惜那江天是被吓死的,多少有些不痛快。
离了巷子他先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便去见秦彝,此时秦彝已醒了过来,不过身子还很虚弱,但性命却无大碍了,他已从下人们那里知道了是林南救了他,心里便怀有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这些正是林南需要的。
“秦兄可好些了么?”林南一进屋子马上笑容满面的迎过来,秦彝见恩人到了,慌忙就要下床来拜谢,林南忙扶住他道:“秦兄病体未愈,不必如此。”秦彝那里肯听,还是拜谢了才道:“殿下救命之恩,彝深铭五内,日后若得差遣,愿效犬马之劳。”
林南哈哈大笑,扶着他到床边坐下,这才问道:“秦兄何以沦落至此。”秦彝听完叹了口气道:“彝本从潞州来寻友人,无奈友人搬到别处去了,空跑了一趟,待要回乡,又失了盘缠,在此间沦落数日,勉强靠施舍活命,未想昨日路上淋着场冷雨,又害了病,本以为命将九泉,却为殿下所救,大恩大德,非一谢可予。”说着又拱手伏倒。
林南将他拉起来,笑了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捌九,秦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秦彝叹了口气道:“老母妻子现在家中,见彝不回,必然心慌,彝真不孝也。”林南看史书时就知道秦彝是孝子,今天一看更加钦佩,便拍了拍他道:“秦兄不用担心,我马上差人快马持书到潞州通知令堂,兄可宽心在此静养,待病体康健再回乡探母不迟。”
秦彝感动的五体投地。拉着林南几乎就要激动的热泪盈眶了,半饷才道:“殿下如此仁义,彝万死莫报。”林南见他老是客气,心里念着那女子,便安慰他道:“秦兄安心静养,广还有些俗事,就不在此相陪了。”秦彝忙道:“殿下请便。”林南点了点头,起身吩咐下人道:“好生照顾秦爷,不可怠慢。”下人们答应了。林南又笑了笑这才出了屋子。
吴宝九和女子几人等的都有些急了,高德弘知道林南的脾气,坐在堂下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直过了两个多时辰,林南才从衙门外走了进来,此时他已换了身白色绣袍,脚登踏云履,头束纶巾,看起来儒雅风流,远远见了,微微有些吃惊,在牢中看林南那狼狈的样子自是和现在大有不同。
“等急了吧。”林南到了近前,也不和吴宝九说话,只看向那女子。
“民女不敢。”女子幽幽欠身,体态婀娜。
“恩,你且将案情原委一一道来,本王自会为你做主。”林南说完就奔着大堂上走去,他虽然来往几个位面,如今又贵为吴王,但坐堂审案倒还真是第一次,在电视里早看过了那些套路,所以见了案上的牢牌,惊堂木等物事倒也并不希奇。
其实按照隋律林南虽然贵为亲王,但吴宝九还没确定有罪,还是应该由他来做堂,林南只能旁听,可林南那里懂得这些规矩,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他是吴王,吴宝九那里敢说什么,只能恭身立在一旁,听他问案。
那女子见有林南替他做主,也不看吴宝九,走上堂来跪倒在地,娓娓道:“民父在东街开有一茶楼,因为地处正街,生意还算兴隆,此地有一恶少,名唤潘盛,因见我父茶楼兴旺,强欲出钱盘下,我父不从,他便****差人闹事,家兄看不过,与来人动手,不知怎的竟将一人打死,无奈之下,家兄只能远逃边地,那潘盛这便使了黑钱与这狗官,两人里应外合,断定我兄某害人命,欲取我父抵罪,那日民女正在绣楼上,闻得差人来抓我父,这才去取来家兄衣服拌做男装,入了大牢。”
听那女子说完,林南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哼了一声问吴宝九道:“他说的可属实情?”吴宝九忙跪地连连道:“此女一派胡言为其兄开脱,殿下万不可轻信啊。”那女子义愤填膺,指着他骂道:“狗官你还想抵赖!”宝九还想说话,却听“梆!”的一声,林南敲了下惊堂木道:“好了,去将那潘盛和当日闹事的几个人再加上茶楼的老板伙计都给我带来,我要问话。”德弘答应一声,也不用衙役,自带了人马去提了。
过了一拄香时候,高德弘便带了一干人到了大堂,林南扫视了一眼,便问道:“谁是潘盛。”一个秀才模样,提着把折扇的男人站出一步,拱手一揖道:“小生便是。”林南一看他模样,暗付道:“也算是个帅哥小白脸了。”潘盛见林南盯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紧张起来。
林南想了一下,忽然看了一眼吴宝九道:“吴大人,你刚才说潘盛向你使了银子叫你勿判人命,可属实么?”吴宝九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看见林南眼睛一瞪,忙收回嘴,不敢多语,潘盛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把什么事都招了,顿时急道:“吴大人你害我!”吴宝九此时才知道上了林南的当,也顾不得什么王爷不王爷了,大声道:“你莫要上他的当,我什么都没说。”
“大胆!”林南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旁边的兵士马上架住了吴宝九,林南又拍着案上的一些状子道:“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你还想抵赖不成!”其实那些不过是上回有人报案留下的状子,吴宝九还没有来的急收拾,可潘盛那里看的清楚,更加以为吴宝九的确招了供,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冲着林南喊道:“王爷,这些都是吴宝九指使的啊,那茶楼也是他要盘下,只不过借小人的名号罢了,这一切都是他指使小人做的,茶楼的店契上写的也是吴宝九的名字。”
“店契在那?”林南见案子已经快大功告成了,忙站了起来。
“在这您看。”潘盛从袖口掏出一张契约来呈给高德弘,高德弘又递给林南,林南看了一眼,见上面果然写着吴宝九的名字。
“狗官原来是你!”那父女两个抓住吴宝九恨的咬牙切齿。
“吴宝九,你还有什么话说。”林南一拍桌案,得意的一笑。
吴宝九知道狡辩已经没有用了,口气索性也就硬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下官今日栽在你手里,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胆,敢对王爷出言不逊!”两边的兵士唰唰唰拔出刀来,吴宝九却全然不惧,拧着脖子道:“这一切就是本官所使,全凭王爷发落便是!”
“你!”林南看他那模样就来了火,拍案道:“来呀,将他给我拉出去凌迟处死!”
“殿下。”高德弘上前一步,低声道:“按照隋律,此人罪不致死。”
林南听完再看向吴宝九,见他满眼不屑的神色,似乎在向他示威。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什么隋律,转身走下堂来冲着旁边一个兵士喝道:“把刀给我。”
“殿下。”高德弘还想阻拦,林南那里肯听,不等那兵士动手,自己就将他佩刀拔了出来。
“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吴宝九这时才有点怕了,向后退出两步。
“啊!”林南上前一刀劈下,吴宝九从眉心起处,一道血痕横惯而下,人已倒毙。
“殿下饶命啊!”潘盛和几个闹事的人扑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
南把刀递还给那兵士,对着高德弘道:“这些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高德弘叹了口气,只能拱手道:“是。”
“王爷天恩,民女二人不知该如何谢过。”父女二人跪倒在地,林南心里不爽,便叹了口气对那女子道:“好了,你们回家去吧,休封书信告诉你兄长回来就是。”
子感激的伏地又拜。
“德弘你在这里将这些事处理了,我先带几个人回建康去了。”林南吩咐了一声,提步出了衙堂。
德弘恭送着林南走了,冲着那母女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你们替王爷惹了多大的娄子。”
“这……”父女两人对望一眼,在他们眼里这吴宝九本就该死,而王爷杀个八小官也没什么希奇的。
高德弘知道他们的想法,叹了口气道:“这个狗官虽然糊涂,但也罪不致死,他大小也是朝廷命官,殿下虽然贵为亲王,但朝廷命官是不可妄杀的,如果有人上奏弹劾殿下,皇上怕也无法袒护。”
这下两人才明白了,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德弘知道不是两人的错,便摆手道:“算了,你们回去吧。”两人一边千恩万谢,一边带着几个茶楼的伙计出了衙门。(未完待续。)
第228章 归京
隋军在宇文素的带领下一路凯歌高奏,两广,西蜀等皆入版图,大隋几乎已统一了华夏。林南已经完成了任务,所以杨广下旨,另其带主要文武官员回京复命,留王韶镇守诸郡。为了自己的夺嫡大计,林南只能将众女先安置在了寿春,这期间自然免不了****优柔,哭哭啼啼的景象。
秦彝此时病体也痊愈了,他思母心切,林南也不拦他,令人赠与五百两纹银叫他回乡探母,临行时秦彝信誓旦旦的告诉林南探母回来即刻来长安为林南效力,林南知道他是守信用的人,对他自然也没什么怀疑。
大业十八年四月二十二,林南亲引大军二十万,各部伐陈将校千余员以及陈主百官等回师长安。林南下令大军所到之处,全部秋毫不犯,但有路过的官员献礼,林南却全部接纳了,他知道进京之后的银子是少花不了的。
大军行至长安城外十五里地方,忽然有人来报道:“启秉殿下,皇上亲引文武百官在前方十里便桥处迎候。”“噢?”林南忙下了马车,骑上一匹黄骠马,同众将侧马前行。
将近便桥,只见前方聚集了数百人,正前方黄龙麾盖之下一人身着苍龙袍,披映月披风,不是杨广是谁?林南忙装出一副喜色,提着龙泉剑下了马,步行奔了过来。
“父皇!”林南虽然征尘满面,但掩盖不住脸上的欢喜之色,看的杨广连连点头,前行几步迎了上来。
林南跑到杨广面前,但膝跪倒,将龙泉剑举过头顶,恭敬的道:“伐陈行军兵马大元帅杨羽,奉命班师归来,请父皇接剑!”
“好!我儿果不负朕所托!”杨广接过剑来,看了两眼道:“这龙泉剑可曾用过?”
林南忙回道:“伐陈诸将各尽心力,并无人不听号令,故而此剑未曾用过。”杨广听了更加高兴,拍了拍林南道:“此足见我儿宽厚仁义之心也!”“此皆父皇鸿福,将士用命之劳。”林南知道杨广喜欢谦虚,这才故意这么说,果然,杨广很是满意的又点了点头,拉起林南道:“我儿劳苦功高。快随我同撵回京!”
大军入了长安,诸将亲至大殿受赏,杨广高坐龙庭之上,满面喜色,俯视众臣。林南在下面偷眼看了看他,心中暗暗道:“早晚我要坐在那上面!”他正想着,杨广却对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心领神会,从袍袖中取出一卷圣旨来。上前两步,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喊道:“伐陈将帅及诸文武听封。”
左金吾卫大将军周兴第一个拜倒,林南等众人随着他一其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杨广一挥龙袖,众人全都站起身来。只听那宣旨太监接着道:“伐陈兵马大元帅吴王杨羽听封。”
“叫我。”林南恭身而出,双膝跪地,两袖伏前拜道:“臣在。”古人的礼仪就是麻烦,尤其是皇家更是不堪,不过好在林南都已经习惯了。
这边听那太监尖声宣道:“羽督军在前,日夜操劳,且身先士卒,居功至伟,特赐封太尉一职,赏辂车一辆,衰冕之服数件,蜀锦三百匹,白银五千两,玄圭白壁各一盒,钦此。”林南听赐了这么多东西,正要谢恩,却听见旁边一人喊了一声:“且慢!”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看向那人,却正是元帅府司马,左金吾卫大将军周兴。
杨广知周兴是忠臣,一向对他礼遇有加,见他由话要说,便问道:“周卿有何话说?”周兴深躬一礼,这才道:“吴王功劳,人所共见,自不用说,但殿下曾在建康之北一青牟县中滥杀无辜,屠戮官员,此事臣不敢不报,还请陛下详查。”
“你!”林南气的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周兴,可杨广却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冲着林南问道:“果真有此等事?”林南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道:“此事确有,但李司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杨广恩了一声,又道:“你可详细道来。”
林南瞥了周兴一眼,在心里长嘘了一口,恭身道:“那中牟县令吴宝九,勾结恶霸,强夺人店,得财中饱私囊,而且青红不分,黑白不明,竟勿将儿臣当贼人下了大牢,伏法之后,出言不逊,儿臣气愤不过,这才失手杀之,还请父皇详查。”
杨奸最恨的就是这种官,一听这话,顿时怒道:“我儿杀的好,正该杀一儆百,已敬效尤。”周兴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接着道:“陛下,纵使那中牟县罪大恶极,但吴王却只因一衙差出言不逊,竟将其全家杀死,此罪断不可免。”
“有这事!”杨广这回可有点不动容了,脸色也变的不怎么好看,林南憋了满肚子火,勉强解释道:“启秉父皇,那衙差岂止是出言不逊,更曾聚众殴打儿臣,险些将儿臣打死,所得伤痕此事诸将皆可做证。”其实打死云云纯粹胡扯,但脸上肿成一片诸将倒的确有人看到。”
撒无忌见周兴咄咄逼人,再看杨广脸色不好,忙也恭身出列道:“陛下,那吴宝九本是使了万两银子买得此官,手下衙差皆为其走狗,欺压良民,无恶不做。其人死后,当地百姓家家挂灯庆贺,臣以为吴王此举深得人心,不该做罪。”
他故意提起吴宝九买官的事,有意激起杨广的愤怒,果然,杨广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站起来哼了一声道:“此等狼心狗肺之徒,留之何用!”撒无忌见势,又看了一眼周兴对杨广道:“周兴不服号令,贸然进兵汤县,致使折了数千人马,还请陛下惩处。”其实周兴这一仗只死了五六百人,却斩了陈军一万多首级,但撒无忌要弹劾他,所以单单不提他杀了多少人,只说他不听从号令。
周兴自然无法辩解,只能跪地请罪,只是杨广毕竟不是昏君,也了解周兴的为人,便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诸公伐陈辛苦,莫要再言这些不快之事。”这一下不光是林南开脱了,周兴也开脱了,可林南知道杨广毕竟还是有些恼他,便又道:“父皇,伐陈兵将辛苦,儿臣所得赏赐愿父皇能改赐伐陈兵将,以奖其功。”
这一招借花献佛用的漂亮,林南的银子已经够用了,这些赏赐对于他来说本就无足轻重。撒无忌也认为林南做的好,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杨广听了这话也转过喜色,欣慰的道:“好。便依你所言,但不用归朕名下,只说是吴王赏赐便是。”“谢父皇。”这风波总算过去了,林南捏着手掌松了口气。
这一番封赏,几乎人人有份。在外打仗的宇文素封为越公,呼延赞、宇文素并进上柱国,周达封宋公,撒无忌加上柱国,进爵齐公,周兴升卫尉少卿,因为刚才撒无忌弹劾他,所以他的封赏最低。
大家总算皆大欢喜,退了朝,林南一走出来,百官全都逢迎祝贺,只有周兴哼了一声抬步就走,林南眯着眼睛盯着他远去,牙跟都恨的痒痒起来。“殿下。”撒无忌拍了拍林南,两人心照不宣,别了百官就上了长廊。
“周兴处处跟我做对,得想个办法杀了他才行。”林南一提起他就浑身不爽。撒无忌听完了叹了口气道:“周兴乃旧将勋爵。数有功劳于朝廷,且陛下知他忠义,处处曲意维护,殿下且不可心急。”林南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拍了下廊柱道:“留他在朝中,早晚坏了大事。”撒无忌忽然奸笑了几下,低声道:“此人虽然杀不得,但可以用个计策让他远离长安。”
“噢?”林南眼前一亮,拉着撒无忌道:“撒大人有什么计策快说。”撒无忌俯耳低声说了几句,林南哈哈大笑,拍着他道:“这次那周兴不死也必然呆不在这长安了。”两人笑罢,撒无忌又低声说起另一件事。
“殿下也应该去看看皇太妃了。”
林南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低声回他道:“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撒无忌喜道:“殿下果然聪颖。”
两人又谈了几句,撒无忌是外官,不便久留,就别了林南出宫而去。林南整了整衣冠,顺路往广宁宫而来,给这自己的母妃皇太妃绛仙请安。
林南一路想着跟太后说的言辞,正走到回廊的尽头,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声。
“吴王哥哥!”
林南吓了一跳,忙向前看去,只见一个少女张着双臂向他跑来,雪白的裙带迎风而舞,便如那凌波的仙子一般。
林南还没从惊艳中反应过来,小美人已经扑了上来,把他抱了个满怀。
“吴王哥哥,安阳等了你好久,你可算是回来了。”小美人的身子温软无比,声音清脆悦耳,勾的林南魂飞天外,竟情不自禁的揽住了她的腰。
“哥哥,你想什么呢?”她省去了吴王两字,更显得亲切了许多。
“没想什么,妹妹可别以前更漂亮了。”林南嘿嘿一笑,安阳的脸色却有点挂不住了,低头道:“哥哥又取笑安阳。”
“哥哥什么时候取笑妹妹了,来,抬起头让哥哥看看。”林南说着锹起她的小下巴,仔细的端详起来。如今的安阳出落的愈发迷人了,月牙般的眉毛乌黑柔亮,如水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琼鼻白皙圆润,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身雪白的襦裙衬托着那完美的玉体,柔情绰态之间,只看的林南恍若迷惘。
“原来安阳竟是如此绝色佳人,只恐怕丽华,玉稚也要让她三分。”林南的脑子刹时间就像短路了似的,什么事都忘在了一边,竟忍不住向着安阳靠了过去。
“啊!”安阳这下子可吓坏了,推开轻薄的林南,躲出几步娇喝道:“哥哥,你干什么!”
林南被这才如梦初醒,想着刚才的事,暗叫一声:“坏了!”口中慌忙解释道:“安阳我刚才……”
“你疯了!”安阳双颊飞红,眼泪夺眶而出,一手提着襦裙,另一只手将一快玉配狠狠的扔了过来,紧接着就快步跑开了。
林南头一次感到这么失落。眼见着安阳消失在视线里,不知怎的心里竟乱成了一片。
“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可以那么做。”他全然没顾及到安阳会告诉母妃,只想着因为自己的冒失,以后就接近不了她了,这也许就是真正的情种吧,一到了感情上就失去理智的东西。
呆呆望了好久,林南才拣起那快玉配,那是一快纯正的和田美玉,上面光华无比。写着一个情字。红丝坠随风飘散,勾的林南也思绪万千。
“这是什么意思?情,为什么是个情字。”林南想不清楚,索性将玉配收在怀里,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广宁宫,林南生母绛仙的寝宫,也是整个隋宫中最大的宫殿,为什么是她的寝宫最大,这谁都说不清楚,或许这也就是得宠象征吧。
“殿下。”广宁宫门口的小丫头,用一双秀气的眉眼勾了一下林南,这才低下头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林南那里有心情去看她,只淡淡的问了句:“母妃在么?”
“娘娘正在里面。”小丫头乖乖的答着,林南已走了进去,到了转角处,两个太监拦下了他,一个款步向两扇开着的红漆大门里走去。
一个雍容华贵,体态纤柔的妇人用手拄着头,斜倚在塌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头上精致的黄金发簪,手上乳白色的玉镯,各种物件不下数十种,没一件配饰都价值千金,足可以看出这妇人在宫中的地位。
“娘娘,吴王殿下在外面求见。”一个太监恭身从门口走进来两步,尖细的声音引得妇人从塌上坐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叫他进来。”
林南整了整衣冠,低着头恭身而入。一见到绛仙便拜了下去。
“儿臣特来向母妃问安。”
“起来吧。”皇太妃的声音始终都是那么温柔,等林南抬头一看,倒也微微一惊。
只见她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华丽的宫装下衬托着完美的腰身,那种****的柔媚有时更比少女的可爱更加另人情不自已。
“来,叫母妃看看你。”绛仙脸上透过一凛笑容,林南乖乖的就像个孩子般的走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又瘦了,想是这一段日夜操劳的缘故吧。”她的左手缓缓攀上林南的右脸,长长的指甲上涂了红红的丹蔻,看着就好像要滴出血来。林南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低声说了一句:“母妃,儿臣有话要说。”
绛仙恩了一声,摆手吩咐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这才淡淡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林南忽然扑到她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口中只喊:“母妃救我,母妃救我。”绛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见他哭的伤心,便抚着他的发鬓道:“快别哭了,有什么事母妃替你做主。”
林南就等着她这句话呢,随即用手抹了一把本就不多的眼泪道:“儿不识忌讳,出争伐陈,立了些微薄功劳,燕王,齐王,楚王他们恒蓄盛怒,时时欲加害儿臣,儿臣思诸王是亲生兄弟,未想诸王却欲除儿以后快,现在儿命只在旦夕之间,还请母妃救我。”林南说完这番话,哭的更加厉害了。
绛仙听了这话,一拍踏上小案,只震的茶碗叮当做响:“竟有此等事?”
林南见绛仙动怒,又低声道:“母妃且勿动怒,想这广宁宫中,恐有诸王眼线。”
“谅他们也没这狗胆!”皇太妃愤愤说完,安慰了林南一番又道:“如今诸王意欲加害吾儿,此地不适久留,四日后安阳远嫁幽州,我可向你父皇讨诏另你为送亲使,如此自可避过诸王加害,待你归来,我自有主意。”
“安阳远嫁幽州!”林南失声惊呼,皇太妃点了点头又道:“不错,只是这四日之内饮食且要注意,以防有人在饭菜中下毒。”
“是,儿臣知道了。”林南想着安阳要远嫁,心里边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婚礼搅了。绛仙自然看不出他还有这个想法,又叮咛了几句,才放林南出宫。
林南出了门,见两个太监笑容可鞠,便走过去笑了笑道:“两位公公辛苦。”边说边塞给两人一人一锭十两的足银。两人乐的合不笼嘴,口中连连谢过。林南别了他们,出来又给几个宫女都赏了银子,广宁宫的人算是又都收了他一次贿赂。
“我该怎么办,难道叫安阳远嫁,我干挺着?那我这辈子可就栽在这窝囊事上了。”林南一面走着,一面合计着这一挡子事。
“殿下。”这时一个太监拎着拂尘小跑了过来,林南看清他是杨广身边的禀笔太监喜贵,便笑着迎了上来。
“喜公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皇上已看了殿下的折子,破格提拔东方文杰为吴王府仪同三司。”
“好,喜公公办事果然牢靠。”林南说着话,一大串珍珠项链已进了喜贵的袖口。(未完待续。)
第229章 被刺
从皇宫出来,一路上又贿赂了不少内侍,甚至连一些宫女太监都有赏赐。大伙都念着林南的好,以后是一定会多说好话的,不过这还不够,林南又吩咐了人将内外每位大臣家都奉上了厚礼,周兴当然也有一份,不过不说也知道,他是一定不会收的。
知道林南要回来,画眉都在门口望着好一阵子了,眼见临近了傍晚,画眉也有点失望了。“许是今晚不回来了吧。”画眉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往院子里走。一阵急促的马蹄车传来,惊的她忙回头去看,只见一辆四驾的马车飞奔而来,看样子就是林南的车。
画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圈里几乎要渗出泪来,直到马车缓缓停住,林南自车上走下,她便一下子扑了上来。
“殿下。”画眉簌簌的流着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难道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了?”林南揽着她,缓走走入院子。
画眉摇了摇头,抬眼望着林南,摸着他的脸道:“自殿下走后,画眉就未曾出过门,欺负二字倒无从谈起,只是殿下久不归来,想念的紧。”
林南听她说的真切,不由得一阵感动,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恩。”画眉脸一红,低下头来,但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事,啊的一声抓着林南又道:“殿下,王妃每日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长嘘短叹,定是想念你的缘故。”
“噢,是我对不起她,用诡计骗了她来,本该去看看的。”林南拉着画眉就要奔后花园来。
“殿下你独个去吧,画眉去准备晚缮为殿下接风洗尘。”画眉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插这一个空儿。林南会心的点了点头,大跨步奔后花园来。
转过假山。远远就看见一个白衣美人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秋千微荡,白衣上的飘凌如蝴蝶羽翼一般迎风而舞。
林南走近了些,步子也放慢了,想从后面悄悄的接近撒蓉蓉。但听她口中似嗟似怨的吟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林南听了,忍不住接上道:“佳人独倚秋千架,载不尽,许多愁。”
“啊!”撒蓉蓉听了林南的声音吃了一惊,忙下了秋千来看。眼神中顿现欢喜的神色。“殿下,你……你回来了。”撒蓉蓉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勉强稳住心神。林南笑了笑道:“你****在这里荡秋千,口中都是这句子么?”撒蓉蓉脸一红,喃喃的道:“没有****……”
“呵呵。”美人毕竟羞涩。林南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那咱们就‘美人下了秋千架,郎君伸手抱回家。’”“殿下怎么又变的这样子。”撒蓉蓉低着头,看不出一丝不满。“好了,蓉蓉,难得今日回来,不谈这些俗事了。”林南轻轻叹了口气,撒蓉蓉聪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问了句:“殿下有什么事就说吧。”
林南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道:“我抢了你进府,又骗了你从我,你心中一定记恨着我吧?”撒蓉蓉听他这么问,不置可否,话也不说。林南又接着说道:“我这就放了你出府。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嫁妆我出。”撒蓉蓉表情淡定,撇开林南的手道:“殿下在江南定是有了些相好的知己,撒蓉蓉不过糟贱女子,定配不得殿下。”
林南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忙上前一步道:“不是这话,蓉蓉你误会了,我只是……”他话没说完,撒蓉蓉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道:“撒蓉蓉自幼受父亲教诲,许了人家的事却是不会反悔的,如果殿下嫌弃,也不用驱赶,我自投墙死了便是。”
林南几乎要哭出来了,揽过她道:“蓉蓉,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撒蓉蓉幽幽的回道:“殿下既然晓得妾的心思,断断不要再说那不中听的话了。”林南连连点头,揽着她道:“那我们去用晚缮吧。”
……
其实人最怕的就是有了芥蒂,好比诸王,虽然争位,但其实也都并没有坏到那里去,说他们要谋害林南,更是无稽之谈。
绛仙见暂时无法让林南当上台子,便向杨广软磨应泡,要他用林南为送婚使,送安阳公主去幽州,杨广禁不住,只能应了,招林南入宫来。林南在家中陪着撒蓉蓉画眉等女已两日,这次进宫,想着要送安阳往幽州,心里自然是十分不快。
杨广在南书房召见林南,虽是父子,但毕竟要叙了君臣之礼,礼罢,杨广叫林南靠进了些,语重心长的道:“此次送婚,功在社稷,我儿切不可草率。”林南点了点头,杨广又道:“幽州大行台罗艺,总领幽云十万人马,虽然臣服于我大隋,但反心为泯,此次与其子结亲,乃无奈之举,他日待我大隋丰足,定要除却此贼,此事你知罢了,不可与外人诉说。”
“是,儿臣记下了。”林南答应了一声,想着安阳竟然是个棋子,不由的更为她不平起来。
出了大殿,回到吴王府。这时才发现有三个人已在门口等着了,为首的一人正是秦彝。
“秦兄。”林南喜出望外,迎过来拉住他的手问道:“秦兄怎么不去府里坐?”秦彝一窘,看了看门前的两个家将,林南明白过来,冲着两人怒道:“混帐东西,怎么拦着秦爷!”两人慌忙跪道,口中不知该说些什么。”秦彝却是个老实人,也不责备两人,只冲着林南道:“殿下不必责备,我三人乃一介布衣,这吴王府自是不可随便出入的。”
林南见他说的有理,也不去管两人,只笑道:“秦兄怎么不在家多陪陪令堂?”秦彝抱拳道:“彝受殿下活命之恩,不得不报,家母乃名理之人,必不见责。”林南这才一拍脑袋,哎呀一声道:“何不将令堂接来长安,我与兄共同孝敬。”秦彝吃惊道:“这如何使得。”林南哈哈大笑,拉着他亲切的道:“此事定下了,我明日便差人去请令堂。”秦彝面有喜色。连连道:“殿下真仁义之人,彝必已死相报。”
四人进了大厅,秦彝便介绍那两人道:“殿下勿怪,这是彝在潞州两个兄弟,一名王伯当,一名樊建威,两人皆弓马娴熟,愿在殿下处做一个小卒足矣。”林南知道这两个人,起身和他们叙了礼道,然后吩咐下人准备了酒席款待三人。
夜深,林南就在撒蓉蓉房中歇了,其间之事,就不在提了。
“呜……”
二十个双手捧着长角的军士将角声吹起,林南带着秦彝,高德弘等四人在前,中间是安阳公主所乘送亲的红纱轿,前后除了送亲队伍之外,还有随行护送的人马上千人,总归林南节制,刚回到长安就又北上幽州,画眉和撒蓉蓉两个送别时自免了一阵哭哭啼啼,还有些不舍和无奈。
人马走的不算快,因为林南不想看见安阳早早的就成了别人的妻子,可就算是走的再慢,总有一天也还是会到幽州,所以秦彝几人在马上看见林南都是满面愁容,剑眉难展。
送亲队伍将行接歇。一天只走了四十里路,眼看天都黑了下来,林南便吩咐原地扎营休息,晚饭也没吃下,整个脑子里都是安阳,林南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了,可又该怎么办呢?他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呆呆的坐在营外数着满天的星斗。
“殿下一日来茶饭不思,定是有什么事吧。”王伯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林南的身后,林南叹了口气,招呼他坐下,这才道:“不瞒伯当兄,小弟是犯了相思病了。”一个王爷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更显得亲切,所以王伯当和他倒也已经算是了朋友。
“殿下贵为亲王,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为此等小事烦心?”林南自然不能说我看上了我妹妹,只能叹了口气道:“伯当兄且回吧,小弟想自己静一静。”王伯当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回了营帐,空旷的草地上就又剩下了林南一人。
想了许久,林南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来到安阳的帐前,两个侍婢站在外面刚想行礼,却听林南嘘了一声低声道:“我与公主有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两个侍婢正巴不得偷个闲呢,听了林南这话,忙欠身一礼各自去了。
林南悄悄掀门而帐,安阳此时还没睡,见有人不通报就闯入帐来不禁的吃惊,待看清是林南,吓的连手中的圆扇都掉到了地上,向塌后一缩身子道:“哥哥,你……你要做什么。”见他这样,林南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来拣起地上的圆扇,见上面还悬着跟针,原来是在绣字。
“星辰月落夜闻香,素手出寒茫,前缘再叙新曲,心有意,爱无伤……”只绣了这几个字,后面的一个字只绣个了树芯旁,便被林南打扰了。“安阳你别害怕,兄长只是来看看。”林南靠近了些,安阳却反倒更害怕了,窝紧身子怒道:“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安阳虽然不是林南的亲妹妹,但毕竟是公主,两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传出去林南就要身败名裂了,可他却没走,仍旧站在那叹气道:“安阳,你何必如此绝情。”安阳见他如此说,也有些凄苦,然后深深一叹:“哥哥,你我虽无血缘,却有兄妹名分,安阳……断断不能如此。”“呵。”林南苦笑,他当然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不在乎那些,而且就算说了安阳也不会懂。
“啊,啊!”这时帐外忽然传来几声惨叫,紧接着就听有人大喊:“有刺客,快抓刺客!”
“什么!”林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时有两个黑衣人提着宝剑竟闯入了帐中来。
“什么人!”林南警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冲着安阳来的,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双剑齐举分两面攻向林南,林南手中没有兵器,勉强抵挡,仗着一身不俗的功夫倒也把两人打的发了懵。
“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古怪!”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了一声,另一个却喊道:“别管他,先杀安阳公主!”林南吃了一惊,但那黑衣人的剑已临身,不得以只能避开,趁着他招架的工夫,另一个的长剑已刺向安阳。
“啊!”安阳不会武功。只能把双眼一闭等着灾难降临。“不要!”林南此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连命都忘在脑后,半转身用胳膊挡在剑。“唰!”长剑划过,鲜血横喷而出。
“哥哥。”安阳没想到林南会拼了命来保护自己,忍不住扶住他的身子。“动手!”两个黑衣人只迟疑了一下,长剑又刺了过来,眼见安阳和林南都在死在一块。
“嗖,嗖!”两声,两个黑衣人的剑还没刺过来就已经掉在了地上,随即仰天而倒,背心上插着两玫弩箭。“殿下。”王伯当提着金雕弩冲进帐来,黑衣人那一剑使力极大,险些断了林南的半条胳膊,此时他满身是血,意识也渐渐模糊。
“快叫御医!”安阳哭喊着,王伯当这才返过神来跑出去叫随行的御医。
喊杀声渐渐奚落,一共十几个刺客没一个逃得性命,而且秦彝还生擒住一个,被兵士按住。“你们是什么人!”秦彝喝问着,那刺客嘴上倒也硬,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秦彝暴躁,举锏上去就要砸死他,旁边的高德弘慌忙拉住他道:“留他条命,日后叫殿下问话。”
“啊!”两人还在说话,那人忽然惨叫一声,仰天倒下。“怎么回事!”秦彝踏前一步,见他后心插着一红一黑两玫短箭,高德弘在摸他鼻息,早已气绝。
“这是什么东西。”樊建威要伸手去拔那短箭,秦彝忽然喊了一声:“别动,有毒!”樊建威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高德弘听他说完也不敢去碰,只低头仔细看了一眼道:“排列这么齐整,似乎是弩弓射出来的。”
秦彝倒吸了口凉气,缓缓道:“这东西叫做情人箭,箭头中含有剧毒,中者立毙,且防备极难,当年先师就是死在这情人箭下。”“这群人为什么来行刺公主,料想公主同他们应该无冤无仇才是。”高德弘想到这找不到答案。
“不知道,我们去看看殿下。”秦彝收起锏,几人提着兵器就到公主帐中。
安阳公主跪伏在旁边,哭的泪人一般,医官则在为林南把脉,脸色看似不好。“殿下怎么样?”秦彝几人忙上前追问,那医官叹了口头道:“殿下这剑伤虽伤及筋骨,但并无大碍。只是……”他说到这看了一眼安阳,似乎要回避她,可秦彝那里看的出来他的意思,一把拽住他道:“可是什么!”医官见没办法,只能说道:“可是这剑上淬了毒,而且是万毒之首‘百劫草’。”
“百劫草!”几人全都惊呼一声,秦彝又问道:“可有解么?”医官摇了摇头叹道:“之所谓万毒之首,就是因为这百劫草无药可解,中者三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不可能,你莫是不会治在这里胡说八道!”高德弘双手拽起那医官,两只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呃……”这时林南忽然微弱的张着嘴唇,似乎在喊着什么,几人看了一会儿,才看明白他的嘴型,喊的是:“安阳。”“殿下为了保护公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份亲情当真感天动地!”王伯当说完,众人都愈加悲叹,只有安阳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已经不怪林南了。
“你们出去吧,叫哥哥静一静。”安阳呆呆的说了一句,抓着林南的手貌似绝望。“是。”秦彝招呼一声,几人不舍的相互看了几眼,出了大帐。
“哥哥,你不要死,安阳在这呢。”情话虽然没有,但感情却十分动人,此时也许连安阳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亲情还是一直深藏在心里的……
许是林南听到了她的声音,竟真的醒了过来,安阳面露喜色,抓着他的手道:“哥哥你醒了。”林南见安阳那笑着的样子愈加动人,可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握紧她的手。
“哥哥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安阳毕竟还小,连撒谎都显得那么稚嫩,林南听了她的话就已经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难道我竟然要死了,有了神戒竟然还会死……”林南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有太多的舍不得,但最大的遗憾还是在安阳身上。
“我不想死!”他真想喊出声来,只可惜没办法,安阳哭的更加悲伤了,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滚烫的泪水另他冰冷的身子发生微微的颤抖。
“殿下!”这时候秦彝忽然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柄刺客的长剑。“殿下,没想到这罗艺竟如此狠毒,胆敢派刺客来谋害亲王!”安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接过长剑来看了一眼,见那上面写着:北齐梁公府。
“这是?”安阳拿着剑看向秦彝。“高将军说那罗艺本是北齐余孽,后来逃到幽州,而且他在北齐就是被封的梁王。”“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阳说着有看向林南。
“呵,反正都要死了,谁杀的又如何?”林南心里早不把那些放在心上了。“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报应,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就是报应吧。”林南想到这竟也释然了,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哥哥!”安阳扑过来一探他鼻息,竟已气绝。
“殿下!”秦彝大叫一声就如闷雷一般,惊的营外众人却都冲了进来,举营蚴哭一片,安阳如痴了一般,竟提起支笔在帐边写下: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月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细约,竟抛弃!
黄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终宵成转侧。忽听湘弦重埋?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个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未完待续。)
第230章 起死回生
人生无常,死生难料,林南虽然有神戒在手,却终难堪破这生死二字,一朝悲喜,一朝花落,本是送亲,却成了送葬,杨广和绛仙诈听此悲信,也全都五脏俱碎,亲引百官在宫前迎丧。
三军犒素,人马缓缓而行,秦彝,高德弘等诸将打马两侧,全都以泪洗面,安阳抚棺前行,似痴似傻,既没有眼泪,也没有表情,就像木偶一般。
丧乐高奏,百棂随风,漫天的纸钱掩不住这一尘的伤悲,道旁的百姓集体伏地而跪,更有的痛苦流涕,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手中提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的竟不知道躲开送葬的队伍。
“大胆!”两个兵士跑过来想拉开乞丐,却不知怎的竟被他推开老远。“什么人!”秦彝把锏一指喝问道,乞丐也不答他,仰头灌了口酒,用那脏手抿了抿嘴道:“好酒,好酒。”“给我拿下!”高德弘怒从心中起,吩咐了一声,身旁兵士忙执兵器上前将乞丐围住。
没想到他竟不慌不忙的掂了掂酒葫芦道:“这世间庸医只会害人性命,只可惜俗人却不知晓,当真可笑。”大伙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安阳却听出了些端倪,扒开两个兵士上前惊问:“你说什么?”那乞丐也不看他,自顾自的说道:“棺材里装着个大活人,真叫人看不明白。”
“你安敢辱没殿下!”高德弘唰地拔出剑来,安阳却喝了声:“慢!”随即看向那乞丐道:“你说吴王哥哥他没死?”那乞丐哈哈大笑,点了点自己的鼻头道:“这是什么?但凡已死之人,百米之外我即可闻出味道来,这人明明未死,却装在棺材里,可怜被庸医勿了性命。”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认为他在说疯话,一个人已没了气息和脉搏,难道还能活着?“公主休理这疯子!”秦彝话音刚落,安阳却转身叫道:“给我开棺!”
“开棺!”大伙惊的目瞪口呆,道旁的百姓也都害怕起来,高德弘急道:“此事万万不可啊,万一惊了殿下的亡灵,便是我们的罪过了。”“屁话,活人哪来的什么亡灵!”那乞丐上前两步又道:“快开棺。少时这人可真就死了。”安阳听了这话,怒道:“我叫你们开棺,你们没听到么!”
“这……”几人既不敢违背安阳的话,但又不敢惊动林南的亡灵,只弄的进退两难。“不能开棺那,不能开棺那!”这时道旁的百姓们呼啦啦的也全都跪在地上喊了起来。
“你们不开我自己来。”安阳说完竟真的冲向棺材,这时樊伯当拉住她,立排众意,冲着几个压棺的兵士道:“开棺!”几个兵士楞了一下。战战兢兢的摸到棺盖上,缓缓移开,就这么几个动作,已是吓的满头冷汗,其实几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躲开!”那乞丐脸色一变,扒开几个兵士便向棺材里看去,整个街道肃静的连一跟针掉落的声音都听的见,因为没人敢说话,生怕惊动了亡灵,只见那乞丐伸手将林南的眼皮翻看了看,随即将酒葫芦拿起来在林南的嘴边灌了两下。
酒水渗入林南牙缝里,他的脸色竟然慢慢的从苍白变的有了些血色,几人大吃一惊,这下子真的有点相信这个乞丐了,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要做什么。
乞丐的脸色出奇的镇定,动作也很麻利,他从贴胸的衣服掏出一个皮布包来,两面掀开现出了一排金针和一排银针。这针灸大伙是见过的。可这乞丐竟然用双手的指缝分别夹着八跟金针刺入林南的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水分、气海、关元八穴,速度之快,另人目不暇接。
“哥哥他……”安阳忍不住想要说话,却看那乞丐摇了摇头,便不在言语,只静静的看着,只见他点了点头,又抽出三跟银针分别刺入林南面门的阳白、印堂、攒竹三处大穴。
过了半株香的时间,金针和银针中分别渗出黑血来,而且越流越急,一滴一滴的染黑了林南的衣服。乞丐抹了把汗,又从怀里掏出支干笔来在舌尖上舔了舔,左手在袖口扯下一快破布来龙飞凤舞的不知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安阳道:“照这个药方抓药,每日早晚服两次,不出半月,其余毒自除,至于胳膊上的伤,自服些滋补调理之物即可,全无大碍。”
安阳刚接过药方,忽然听见棺材里发出“呃”的一声低叫,“诈尸了!”百姓们喊了一声,数千人顿时乱做一团,有些生怕跑的慢了,把前面的人推到了一片,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安阳却顾不得那些,抓着林南的肩膀急问:“哥哥,你真的没死么?”林南隐隐约约间只觉得头昏脑胀,眼皮很沉,只听听见安阳在说话,却不能回她。“殿下真的活了,殿下真的活了!”秦彝几人跳下马来趴在棺材旁边,转悲为喜,互相笑出声来。
“快去禀告皇上!”樊伯当吩咐两个兵士,两人答应着快马奔皇宫而来。“殿下真是吉人自有天向,竟遇见了这么个神人。”高德弘正说着,秦彝却惊道:“那人呢!”他这一说大伙才发现,那乞丐竟早已不知了踪影。“莫非是神仙!”安阳想到这,越发认为是神仙下凡,忙对着南天拜下去,恭恭敬敬的嗑了八个头。其余的诸将官兵士也都跟着做了,这时一个兵士忽然叫了一声:“这有本书。”
“拿来我看!”秦彝接过来,见上面写着“孙思邈医经。”五个字。
“这必是神仙赐给殿下的!”高德弘欢喜的说着,秦彝不敢翻看,双手递给了安阳。安阳收在怀里,吩咐道:“快将哥哥从棺材里抬出来。”几个兵士刚要动手,秦彝忽然扒开他们道:“他们没深没浅的,莫惊动了殿下,还是咱们来吧。”高德弘忙伸把手道:“正是这话。”
人既然没死,也就直接送往吴王府了,众人经历了大悲大喜,总算开心了些,杨广和绛仙皇后听说林南竟然起死回生,而且是被神仙所救,全都惊厄不已,而绛仙心中更加坚信这是天命不绝林南帝王之命,对他的期望也更高了。
回到吴王府,杨广和绛仙分别都来了,燕王、楚王、齐王也都来了,不过都是安慰了几句就走。众大臣们自然也都来探望。亲近的如撒家父子等人自然待的就久些。至于周兴这一派燕王的人也就是意思一下,留下些礼品就走人了。
屋子里很清净,安阳坐在床边用一双纤纤玉手剥着橘子,林南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虽然只是和安阳这么静静的呆在一起,但一条命的代价他却认为很值。
安阳心思细腻,知道他还很虚弱,所以掰了一块橘瓣,挑了上面的橘丝递到林南嘴边,林南虽然虚弱,但色心未抿,吃橘子的时候未免用嘴唇在她手上沾了一下,安阳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一笑。
“哎,我还真感激那刺客。”林南冲着安阳一笑,安阳晓得他这话的意思,脸色微变,低声道:“哥哥莫要再说这些疯话了。”“安阳,我……”林南的话到了嘴边,对被安阳的手封住,只见她摇了摇头道:“哥哥,我们只有兄妹之情,别的不要在提了,好么?”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什么都只是徒然,林南明白,点了点头不再说下去了。
安阳递了一瓣橘条,又说道:“那刺客的兵器上印有北齐梁公府的字样,罗艺在北齐便是梁公,可他为什么派人行刺我呢?”林南笑了笑道:“那些人不是罗艺派的,罗艺再傻也不至于叫手下拿着带字号的兵器来行刺,这群刺客虽然有意嫁祸,但却反倒弄巧成拙了。”
安阳嗯了一声又道:“那是什么人呢?”林南低头想了一下才道:“恐怕是什么人想要让我大隋征伐罗艺,他好从中渔利。”安阳失惊道:“那我一会儿就进宫去见父皇,免得他受了奸人算计。”
“杨广这个老狐狸岂能看不透这点雕虫小技?”林南心下冷笑,嘴里却忽然问道:“安阳,莫非你真的想嫁到幽州去么?”安阳心内一凛,幽幽叹道:“不想又如何,我是女儿家,本该听从父母安排,倘是所嫁非人,也是命里当然。”
“哼,你难道就一点没想到你远嫁了我怎么办!”林南怒声说完,安阳马上站了起来,动容道:“你怎么又说起疯话来了!”林南心灰意冷,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我自己静一静。”安阳听了也不说话,走过去推门而出。
林南这伤足足修养了四个月,其间东方文杰已经到了长安,秦彝的老母妻子也接了来,林南分别为两人安置了寓所,又赏赐了不少金银绸缎。东方文杰则趁机替林南出主意,帮着林南到处贿赂长安各处大臣和宫中的几个娘娘并各部总领太监。众人得了林南的好处,自然都向着林南,全都在杨广旁边说其他诸王的坏话,杨广虽然半信半疑,但对燕王等人的成见却也是越来越深了。
另一方面安阳也没有再嫁,虽然杨广坚持认为这些刺客是他人假扮嫁祸罗艺,可皇后却不听那些,说什么也不让他把女儿再嫁过去。杨广无奈,最后只能把另一个公主平熙嫁了过去,这事倒遂了林南的心愿,算是这一个半月以来对于林南来说的唯一件好事。
宇文素平定南陈余孽胜利回京,杨广亲出长安城外四十里迎接,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而且杨广还下令把南陈后宫所得百十余佳丽尽皆赐于宇文素,以怡晚年,好在林南捷足先登,不然恐怕张丽华一干女子也要落入宇文素的手里。
自古君王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宇文素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不尽震主,而且在军中甚至比杨广更有名望。这就很危险了,宇文素自己似乎也知道,所以****只在家中享乐,不但不和外臣交际,甚至连朝中的官员他也少有接见。杨广见他如此行事,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但终究还是把他当成一快心病,因为现在的宇文素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实在难以放心。
……
“父皇越来越忌惮宇文素了,尽管宇文素收敛锋芒,但终究握有兵权,这就让父皇****担忧了起来。”此时林南已经完全康复了,正在和东方文杰在内堂商议国事。
东方文杰听了林南的话,点了点头,摸着羊须道:“皇上生性多疑,宇文素又握有重兵。两人针尖对麦芒,迟早要生出祸事来,不过这对于殿下来说,却是好事。”
“噢?怎么讲?”林南问完,东方文杰笑了笑道:“皇上忌惮宇文素,宇文素亦怕皇上对他下手,而燕王,齐王等人又向来与宇文素不和,殿下正好趁此时机拉拢于他,则大事可成。”
林南恍然大悟,这才道:“既如此,那我今日便到宇文府去。”东方文杰却摇头道:“殿下若去,恐皇上生疑,必生祸患,正巧小人和宇文素胞弟宇文乐有些交情,此事有小人出马,定可万无一失。”林南一听,拉着他笑道:“有先生在,何愁这燕王府之位不是我坐。”东方文杰赔笑了几声,两人商议好了,是夜,东方文杰就带人携着金宝来见宇文乐。
谁知宇文乐碰巧不在,东方文杰便给了他门前吏二十两银子,劳他等宇文乐回来时通报一声,就说东方文杰来拜。东方文杰与宇文乐,是平日忘形旧交,所以宇文乐一听他来过,便乘车前来答拜。东方文杰早在寓等候,延进客坐,只见四壁排列的,都是周彝商鼎,奇巧玩物,辉煌夺目,宇文乐不住睛观看,东方文杰笑了笑道:“这都是吴王所赐,知兄善能赏鉴珍宝,还请指示一而。”宇文乐赔笑道:“小弟家下金宝颇多,独此类甚少,总是从家兄宅中见来,今日一见,倒觉得兄之所有更胜家兄了。”
两人说到这,哈哈大笑,宇文乐见桌上摆有汉白玉的棋枰和碧玉棋子,眼神一转便道:“久不与兄交手,兄在此与何人对翌?”东方文杰便道:“是随行几个小妾。”宇文乐拍着他笑道:“是建康娶来的了?建康果然女子多才多艺。”东方文杰知他心思,便说道:“棋枰在此,与兄一局何如?”便以这几上商鼎为彩头,宇文乐欣然答应了,东方文杰故意连输了几局,把珍玩输去大半。
这时下人正好摆酒席上来,东方文杰叹了口气道:“兄棋艺高绝,我不是对手,咱们还是先入席吧。”宇文乐赢了不少,当下连连说好,跟着他上桌一看,席上陈设,又都是三代古器,间着金杯玉囗。宇文乐惊道:“这些金酒器,一定也是建康来的吧?我北边怕无此精工巧手。”东方文杰摆手道:“兄若喜欢,相送便是。”便教另具一桌与宇文乐畅饮;这些玩器,便都送到宇文乐宅中去了。
宇文乐毕竟狡猾,假意谦让道:“宇文某这是见财起意了,岂可无功食禄?”东方文杰拉着他的手笑道:“宇文兄不要怪罪,其实这些金宝玩物都是吴王馈赠,殿下有求于兄,托弟转送罢了。”宇文乐眼神一转,忙道:“若是吴王所赠,那就更加不敢当了。”
东方文杰笑道:“这些玩物,何足希罕!小弟还送一场永远大富贵与贤兄弟。”宇文乐顿时不屑道:“若说小弟,到没什么富贵可言,不过若说家兄,他富贵已极,何劳人送?”东方文杰恩了一声道:“宇文兄一门富贵,恐怕不能长久,难道兄长不知燕王,楚王等诸王向对令兄不满,尔等他日若有一人即位,恐怕兄长一家富贵难保长久罢?”宇文乐听完这话,冷汗直冒,抓着东方文杰的手道:“我也时常担心此事。”
东方文杰却不已为然,又道:“兄长不用担心,今诸王虽争宠,然吴王素溺爱于中宫,主上早有立储之心,宇文公若赞成,则有援立之功,吴王必然欢喜,这才算一场永久的富贵,兄以为如何?”宇文乐慌忙点头道:“兄言正是,只是废立事大,还得容我与家兄商议。”两人又说了些话,东方文杰教了宇文乐不少说辞,至夜才散。(未完待续。)
第231章 自尽
这边宇文乐得了吴王贿赂,要为他转达宇文素,又听了东方文杰的话,所以每日和宇文素相见,便愁容满面,一日宇文素奇怪的问他:“我弟因何如此?”宇文乐叹道:“前日兄长出去狩猎,燕王府长史林锦暗闻燕王道:‘当要杀此老贼!’便来报知与我,老贼不是兄是何人?”宇文素愤然道:“曲曲燕王,又能把老夫如何!”宇文乐又叹道:“只恐怕燕王若将来登基,必成大患!”
宇文素恩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我是辞官避他,还是如今改心顺他?”宇文乐便道:“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释怨,只有使计废其王位,使其永无继位之可能,方能如愿。”宇文素抚掌道:“没想到你还有这心思,正和我意!”宇文乐低声道:“这事不可迟疑,一旦燕王知道,必生大祸。”宇文素点头道:“这事还须皇贵妃在内做主。”
两人商议完了,宇文素便来见绛仙,绛仙知道他握有重兵,便托他赞成废立,两人一拍既合,于是绛仙不时在杨广面前,搬弄是非,又加上大多数宦官官妾和朝中大臣都受了林南的好处,所以大伙冷一句,热一句的,全在杨广面前说燕王不好,正是积毁成山,大伙都说燕王不好,杨广也就有些拿捏不定起来,但燕王毕竟没有大罪,所以杨广倒也没有起废起王位之心。
林南见杨广迟迟不废燕王,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东方文杰又出一计,听的林南连连点头。
细究燕王的过失,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有一点,他生性奢华,又宠爱小妾云昭训,偏偏这些都是杨广最忌讳的,这才埋下了祸根。
林南听从了东方文杰的计策,故意向燕王示弱,并且花重金买下了一副金镂甲赠给了燕王,燕王生性直率,而且这金镂甲又正好投其所好,竟把对于林南的猜忌之心全忘在了脑后,和这个弟弟和好了起来。
这一切都在林南和东方文杰的意料之中,如此又过了几个月,直到冬至,林南又履行了东方文杰设下的毒计,他让燕王在自己寿辰之日,王府坐堂张乐接受百官的朝贺,燕王见林南如此顺从自己,越发觉得自己眼看着就要承袭太子之位,立令至昏之下,竟然欣然接受。
燕王高坐府前,林南故意谴派己方的官员也都来朝拜,一时间来者数百人,几乎就如同天子坐朝一般,这事自然有人早呈报了杨广,杨广开始不信,等到亲自来到燕王府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抽出龙泉剑来喝道:“待我杀了这畜生!”燕王见杨广提剑入殿,顿时傻了眼,这时林南忽然冲过来拉住杨广道:“兄长不识忌讳,父皇且莫见怪啊!”杨广自然不听,怒气更盛,挥剑指道:“畜生何足付大事,言罢愤然而去。”
“十六弟,父皇不会废了我吧。”燕王惊出一身冷汗,也清醒了过来,林南假意安慰道:“兄长放心,弟这就进宫去为兄长周旋。”燕王万分感激,双手握住林南的手道:“弟之恩德,兄长必报!”“恐怕你没机会了。”林南心下暗笑,别了燕王就进宫来。
林南刚到承庆门,就见到一队御林军从宫中出来,马上为一将正是宇文素。“殿下。”宇文素见了林南忙下马行礼,林南扶他起来问道:“素公何往?”宇文素便答:“皇上派臣召燕王入殿。”两人心照不宣,宇文素带兵而去,林南独自进宫中来。
杨广还在气头上,见林南进殿,忙招呼他道:“羽儿你过来。”林南答应着走过来,杨广叹了口气道:“你兄失得,难得朕心,朕欲废其王位,你意下如何?”林南假意跪倒道:“兄长尚无大罪,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杨广听他这么说,点头叹道:“你且站在一边。”
众大臣全都进了宫肃立两侧,宇文素带着燕王走入殿中。燕王已猜出结局,伏地拜道:“父皇。”杨广也不说话,旁边的内侍太监将圣旨一展,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杨昭,私德不休,奢侈无度,多负朕望,着废为庶人,解至西苑看管,钦此……”
“这……”林南假装吃惊,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燕王却似知道这个结果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全身都瑟瑟的发抖。
燕王既废,其余诸王人人自危。尤其是齐王杨宁、楚王杨佑、赵王杨凌三人,更是各回封地,再不回京。其余诸王则全都屈服于林南之下,与其交好。
……
这日,林南正把画眉缆在怀里亲热,西苑的太监总管宝福慌忙跑入大宝殿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废燕王在西苑爬到树顶大声叫冤,已喊了一柱香时候了。”“噢?”林南不一为然的站起来道:“走,随本王去看看。”
两人到了西苑,只见燕王披头散发的趴在树上,口中喊着:“父皇我冤枉啊!”一个女子在下面焦急的往树上看,生怕燕王掉了下来。“吴王驾到!”随着传报声林南已奔了进来,冲着树上笑道:“兄长在那里喊些什么?倒不如掏两个鸟窝也比这痛快。”
“你!”燕王毕竟是武将出身,有些力气,三下两下从树上跳下来就要来抓林南。“大胆。敢对你兄长不恭!”两个兵士上前架住了燕王,只听他口中骂道:“狗贼,你全然不顾兄弟之情了么!”林南哈哈大笑,向燕王走过来,这时刚才在树下那女子却忽然拦在林南面前,款款拜道:“殿下息怒。”
林南刚才并没去看她,这时发觉她纤细的腰身,便伸手去扶她道:“美人快起来。”燕王看林南眼神不对,便叫道:“云儿你快进殿去!”此时林南已看清了女人的容貌,虽然及不上安阳和丽华等众美人,但大家闺秀那迷人的气质就已经很动人了。
“你就是云昭训?”林南说着手就往她脸上摸过去,云昭训躲不过,只能忍气吞声的答道:“妾身正是。”这边燕王见到林南调戏他爱妾,两只眼睛就好象要喷出火来,冲着他大喊道:“畜生,你快放了云儿!”林南转过头来,哼了一声道:“这人已患了疯病,拖下去给我打醒了罢。”说完就拉着云昭训往殿内来。
云昭训既不敢反抗,又不敢大叫,只能顺从着林南进了殿,“殿下你……”她看到林南的眼神,知道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我什么?”林南揽着她坐在床边。脸上的笑容异常诡异。
“只求殿下放了燕王殿下罢,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奶同胞,而且只要殿下放了他,我就……”云昭训说到这就低下头来,羞色满面。“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林南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云昭训摸着半边青肿的脸颊不知道吃惊的望着林南。
“就凭你也配跟我谈条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可笑。”林南好比变了一个人,眼中满是无情和冷漠。“你……”云昭训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林南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林南忽然又转过头来,得意的笑道:“不知道王兄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他在那挨着打,我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云昭训本就是委屈求全,想叫林南放燕王一条生路,现在见他是这付样子,心灰意冷,陡然从枕头下面抽出把剪刀来,怨毒的眼神射向林南。“杨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只可惜你做不了鬼。”林南随着话音已经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了云昭训手中的剪刀,并且握住了她的一支胳膊。
“为什么你不让我死!”云昭训拼命的挣扎着,谁知林南竟照着她的右脸又是一计重重的耳光,只打的她头痛欲裂,一交又跌倒在床上。“我告诉你,燕王惯你的脾气不要冲我使,我可没他那么有耐性。
失望,绝望,无助,悲伤,云昭训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眼前的这个人好似魔鬼,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架势。“别跟个死皮木偶一样,本王不喜欢玩这样的女人。”林南一边胡乱解着衣服,一边冲他喝道,云昭训傻了,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表情麻木。
“怎么?王兄平时没有告诉过你该怎么做?”林南的话越来越龌龊,云昭训却充耳不闻,仍旧呆呆的坐着。“别他妈跟我装傻,燕王这王八蛋让我装了四个月孙子,以为我就不找回来么?”林南的话音落下,云昭训兀的转过头来,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林南对自己如此蛮横。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故意和燕王接近,然后饲机害他对不对!”云昭训抓着林南的双肩怒问,谁知道林南却大笑这答道:“燕王已经不是燕王了,他现在连条狗都不如,我只消一跟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你简直不是人,竟然如此对待你的胞兄!”云昭训失声痛骂,林南哼了一声,扑上来道:“叫我来尝尝燕王的宠妾是个什么滋味。”“畜生!”云昭训拼命的喊叫着。
……
“殿下在里面做什么,弄出这等杀猪的动静来。”外面两个太监低声说着,另一个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道:“何必问来,我们今生又没这快活了。”两人长嘘短叹了一阵,忽然听见屋里云昭训又是一声更大的掺叫,叫声凄绝无比,另人胆寒。
南推门出来,便问旁边的军士道:“那疯子可打醒了?”其中一个兵士大声道:“已醒了多时。”另一个则低语说:“已打成半死了。”林南点了点头,带着侍卫出了西苑。
见他走远了,才有两个宫女冲进屋子里来看云昭训,只见她半身的趴在地上,两人再去探她鼻息,只觉得气息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林南离了西苑便直奔簌心宫来,多日不见安阳,已经想念的很了,簌心宫门口侍立着两个宫女,见林南远远走来,其中一个慌忙进殿去报,待林南到了宫门前,她已又回到了原位恭身相迎。
“呵……”林南冷笑着看那宫女一眼,转身进了殿内。
“安阳!”林南冲进院子,直奔着中间的殿门跑过来,伸手一推,门竟然是开的,他走进来一看,只见安阳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林南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其实安阳早已经发现他了,只是刻意的不说出来。
“安阳不梳妆已是绝色无比了,若早经些打扮,可真正是倾国倾城的丽人。”林南扶着安阳的肩膀说完,安阳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淡淡的道:“吴王哥哥国事繁忙,怎么有空到这簌心宫来。”林南见他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逗她开心,边抓着她的手道:“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想来是妹妹想念的缘故,所以来看看。”
按照往常安阳一定是挣开林南的手躲开了去,谁知这次她却很顺从,转过身来看着林南幽幽的道:“哥哥莫要再讲这些痴话,妹妹****心无所系,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安阳你何必这样。”林南说着就想把身子贴过去,谁知这次安阳却不容他了,轻轻推开他的身子道:“妹妹有些倦了,哥哥请回吧。”林南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逼她不得,只能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然后才辞出宫中来。
自燕王被废,诸王远遁之后,吴王府中便****尽是歌舞生平,管萧丝竹,美人叠舞的景象。林南揽着撒蓉蓉,下面坐着秦彝,樊伯当,东方文杰等一干王府近臣,大伙看着歌舞,时不时的往林南这两人身上藐上一眼,倒也轻松自在。
一曲歌罢,不知怎么了,林南只感觉心神不宁,好似隐约间要有什么事发生一般。撒蓉蓉看出林南的异常,柔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林南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太监从外殿飞跑进来,口中喘着粗气,话也说不出来,林南一眼就看出他是安阳宫中的太监总管薛让,便喝令歌舞散了,跑下来抓着薛让急问道:“快说,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薛让此时方喘得口气,急忙道:“安阳公主她……她自缢了。”
“什么!”林南诈一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五内惧焚,如疯了一样撒腿就奔皇宫里来。(未完待续。)
第231章 自尽
这边宇文乐得了吴王贿赂,要为他转达宇文素,又听了东方文杰的话,所以每日和宇文素相见,便愁容满面,一日宇文素奇怪的问他:“我弟因何如此?”宇文乐叹道:“前日兄长出去狩猎,燕王府长史林锦暗闻燕王道:‘当要杀此老贼!’便来报知与我,老贼不是兄是何人?”宇文素愤然道:“曲曲燕王,又能把老夫如何!”宇文乐又叹道:“只恐怕燕王若将来登基,必成大患!”
宇文素恩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我是辞官避他,还是如今改心顺他?”宇文乐便道:“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释怨,只有使计废其王位,使其永无继位之可能,方能如愿。”宇文素抚掌道:“没想到你还有这心思,正和我意!”宇文乐低声道:“这事不可迟疑,一旦燕王知道,必生大祸。”宇文素点头道:“这事还须皇贵妃在内做主。”
两人商议完了,宇文素便来见绛仙,绛仙知道他握有重兵,便托他赞成废立,两人一拍既合,于是绛仙不时在杨广面前,搬弄是非,又加上大多数宦官官妾和朝中大臣都受了林南的好处,所以大伙冷一句,热一句的,全在杨广面前说燕王不好,正是积毁成山,大伙都说燕王不好,杨广也就有些拿捏不定起来,但燕王毕竟没有大罪,所以杨广倒也没有起废起王位之心。
林南见杨广迟迟不废燕王,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东方文杰又出一计,听的林南连连点头。
细究燕王的过失,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有一点,他生性奢华,又宠爱小妾云昭训,偏偏这些都是杨广最忌讳的,这才埋下了祸根。
林南听从了东方文杰的计策,故意向燕王示弱,并且花重金买下了一副金镂甲赠给了燕王,燕王生性直率,而且这金镂甲又正好投其所好,竟把对于林南的猜忌之心全忘在了脑后,和这个弟弟和好了起来。
这一切都在林南和东方文杰的意料之中,如此又过了几个月,直到冬至,林南又履行了东方文杰设下的毒计,他让燕王在自己寿辰之日,王府坐堂张乐接受百官的朝贺,燕王见林南如此顺从自己,越发觉得自己眼看着就要承袭太子之位,立令至昏之下,竟然欣然接受。
燕王高坐府前,林南故意谴派己方的官员也都来朝拜,一时间来者数百人,几乎就如同天子坐朝一般,这事自然有人早呈报了杨广,杨广开始不信,等到亲自来到燕王府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抽出龙泉剑来喝道:“待我杀了这畜生!”燕王见杨广提剑入殿,顿时傻了眼,这时林南忽然冲过来拉住杨广道:“兄长不识忌讳,父皇且莫见怪啊!”杨广自然不听,怒气更盛,挥剑指道:“畜生何足付大事,言罢愤然而去。”
“十六弟,父皇不会废了我吧。”燕王惊出一身冷汗,也清醒了过来,林南假意安慰道:“兄长放心,弟这就进宫去为兄长周旋。”燕王万分感激,双手握住林南的手道:“弟之恩德,兄长必报!”“恐怕你没机会了。”林南心下暗笑,别了燕王就进宫来。
林南刚到承庆门,就见到一队御林军从宫中出来,马上为一将正是宇文素。“殿下。”宇文素见了林南忙下马行礼,林南扶他起来问道:“素公何往?”宇文素便答:“皇上派臣召燕王入殿。”两人心照不宣,宇文素带兵而去,林南独自进宫中来。
杨广还在气头上,见林南进殿,忙招呼他道:“羽儿你过来。”林南答应着走过来,杨广叹了口气道:“你兄失得,难得朕心,朕欲废其王位,你意下如何?”林南假意跪倒道:“兄长尚无大罪,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杨广听他这么说,点头叹道:“你且站在一边。”
众大臣全都进了宫肃立两侧,宇文素带着燕王走入殿中。燕王已猜出结局,伏地拜道:“父皇。”杨广也不说话,旁边的内侍太监将圣旨一展,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杨昭,私德不休,奢侈无度,多负朕望,着废为庶人,解至西苑看管,钦此……”
“这……”林南假装吃惊,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燕王却似知道这个结果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全身都瑟瑟的发抖。
燕王既废,其余诸王人人自危。尤其是齐王杨宁、楚王杨佑、赵王杨凌三人,更是各回封地,再不回京。其余诸王则全都屈服于林南之下,与其交好。
……
这日,林南正把画眉缆在怀里亲热,西苑的太监总管宝福慌忙跑入大宝殿来禀报道:“启禀殿下,废燕王在西苑爬到树顶大声叫冤,已喊了一柱香时候了。”“噢?”林南不一为然的站起来道:“走,随本王去看看。”
两人到了西苑,只见燕王披头散发的趴在树上,口中喊着:“父皇我冤枉啊!”一个女子在下面焦急的往树上看,生怕燕王掉了下来。“吴王驾到!”随着传报声林南已奔了进来,冲着树上笑道:“兄长在那里喊些什么?倒不如掏两个鸟窝也比这痛快。”
“你!”燕王毕竟是武将出身,有些力气,三下两下从树上跳下来就要来抓林南。“大胆。敢对你兄长不恭!”两个兵士上前架住了燕王,只听他口中骂道:“狗贼,你全然不顾兄弟之情了么!”林南哈哈大笑,向燕王走过来,这时刚才在树下那女子却忽然拦在林南面前,款款拜道:“殿下息怒。”
林南刚才并没去看她,这时发觉她纤细的腰身,便伸手去扶她道:“美人快起来。”燕王看林南眼神不对,便叫道:“云儿你快进殿去!”此时林南已看清了女人的容貌,虽然及不上安阳和丽华等众美人,但大家闺秀那迷人的气质就已经很动人了。
“你就是云昭训?”林南说着手就往她脸上摸过去,云昭训躲不过,只能忍气吞声的答道:“妾身正是。”这边燕王见到林南调戏他爱妾,两只眼睛就好象要喷出火来,冲着他大喊道:“畜生,你快放了云儿!”林南转过头来,哼了一声道:“这人已患了疯病,拖下去给我打醒了罢。”说完就拉着云昭训往殿内来。
云昭训既不敢反抗,又不敢大叫,只能顺从着林南进了殿,“殿下你……”她看到林南的眼神,知道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我什么?”林南揽着她坐在床边。脸上的笑容异常诡异。
“只求殿下放了燕王殿下罢,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奶同胞,而且只要殿下放了他,我就……”云昭训说到这就低下头来,羞色满面。“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林南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云昭训摸着半边青肿的脸颊不知道吃惊的望着林南。
“就凭你也配跟我谈条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可笑。”林南好比变了一个人,眼中满是无情和冷漠。“你……”云昭训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林南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林南忽然又转过头来,得意的笑道:“不知道王兄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他在那挨着打,我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云昭训本就是委屈求全,想叫林南放燕王一条生路,现在见他是这付样子,心灰意冷,陡然从枕头下面抽出把剪刀来,怨毒的眼神射向林南。“杨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只可惜你做不了鬼。”林南随着话音已经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了云昭训手中的剪刀,并且握住了她的一支胳膊。
“为什么你不让我死!”云昭训拼命的挣扎着,谁知林南竟照着她的右脸又是一计重重的耳光,只打的她头痛欲裂,一交又跌倒在床上。“我告诉你,燕王惯你的脾气不要冲我使,我可没他那么有耐性。
失望,绝望,无助,悲伤,云昭训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眼前的这个人好似魔鬼,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架势。“别跟个死皮木偶一样,本王不喜欢玩这样的女人。”林南一边胡乱解着衣服,一边冲他喝道,云昭训傻了,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表情麻木。
“怎么?王兄平时没有告诉过你该怎么做?”林南的话越来越龌龊,云昭训却充耳不闻,仍旧呆呆的坐着。“别他妈跟我装傻,燕王这王八蛋让我装了四个月孙子,以为我就不找回来么?”林南的话音落下,云昭训兀的转过头来,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林南对自己如此蛮横。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故意和燕王接近,然后饲机害他对不对!”云昭训抓着林南的双肩怒问,谁知道林南却大笑这答道:“燕王已经不是燕王了,他现在连条狗都不如,我只消一跟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你简直不是人,竟然如此对待你的胞兄!”云昭训失声痛骂,林南哼了一声,扑上来道:“叫我来尝尝燕王的宠妾是个什么滋味。”“畜生!”云昭训拼命的喊叫着。
……
“殿下在里面做什么,弄出这等杀猪的动静来。”外面两个太监低声说着,另一个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道:“何必问来,我们今生又没这快活了。”两人长嘘短叹了一阵,忽然听见屋里云昭训又是一声更大的掺叫,叫声凄绝无比,另人胆寒。
南推门出来,便问旁边的军士道:“那疯子可打醒了?”其中一个兵士大声道:“已醒了多时。”另一个则低语说:“已打成半死了。”林南点了点头,带着侍卫出了西苑。
见他走远了,才有两个宫女冲进屋子里来看云昭训,只见她半身的趴在地上,两人再去探她鼻息,只觉得气息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林南离了西苑便直奔簌心宫来,多日不见安阳,已经想念的很了,簌心宫门口侍立着两个宫女,见林南远远走来,其中一个慌忙进殿去报,待林南到了宫门前,她已又回到了原位恭身相迎。
“呵……”林南冷笑着看那宫女一眼,转身进了殿内。
“安阳!”林南冲进院子,直奔着中间的殿门跑过来,伸手一推,门竟然是开的,他走进来一看,只见安阳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林南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其实安阳早已经发现他了,只是刻意的不说出来。
“安阳不梳妆已是绝色无比了,若早经些打扮,可真正是倾国倾城的丽人。”林南扶着安阳的肩膀说完,安阳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淡淡的道:“吴王哥哥国事繁忙,怎么有空到这簌心宫来。”林南见他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逗她开心,边抓着她的手道:“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想来是妹妹想念的缘故,所以来看看。”
按照往常安阳一定是挣开林南的手躲开了去,谁知这次她却很顺从,转过身来看着林南幽幽的道:“哥哥莫要再讲这些痴话,妹妹****心无所系,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安阳你何必这样。”林南说着就想把身子贴过去,谁知这次安阳却不容他了,轻轻推开他的身子道:“妹妹有些倦了,哥哥请回吧。”林南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逼她不得,只能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然后才辞出宫中来。
自燕王被废,诸王远遁之后,吴王府中便****尽是歌舞生平,管萧丝竹,美人叠舞的景象。林南揽着撒蓉蓉,下面坐着秦彝,樊伯当,东方文杰等一干王府近臣,大伙看着歌舞,时不时的往林南这两人身上藐上一眼,倒也轻松自在。
一曲歌罢,不知怎么了,林南只感觉心神不宁,好似隐约间要有什么事发生一般。撒蓉蓉看出林南的异常,柔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林南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太监从外殿飞跑进来,口中喘着粗气,话也说不出来,林南一眼就看出他是安阳宫中的太监总管薛让,便喝令歌舞散了,跑下来抓着薛让急问道:“快说,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薛让此时方喘得口气,急忙道:“安阳公主她……她自缢了。”
“什么!”林南诈一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五内惧焚,如疯了一样撒腿就奔皇宫里来。(未完待续。)
第232章 登基
林南拼了命的向簌玉宫这面跑过来,只见几个宫女正伏在床边哭泣,林南更惊,扑过来趴在安阳身上失声痛哭。“阳儿你怎么能弃我而去呢!”几个宫女见他哭的悲切,正不该怎么说,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忽然传入耳中。“哥哥。”林南一听之下,忙抬起头来,只见安阳凤眸微闭,嘴唇煞白,颈上有一圈殷红色的诔痕。
“阳儿,你这是干什么,将哥哥吓死了。”林南抓着她的手,吩咐几个宫女下去了,安阳流过两行清泪,把头一转道:“安阳欠哥哥一条命,本想今日便还了,谁知哥哥差人看的那么紧,竟连死也死不得。”这话似冤似恨,听的林南连连道:“是哥哥的错,是哥哥的错。”安阳叹了口气道:“哥哥开恩,叫安阳死了罢。”
林南抓着她的手,忍不住泣道:“妹妹若死了,哥哥也不能独生。”安阳听他说的动情,这才转过头来用眼睛藐他,半饷才说:“哥哥这一番心思全都放在了阳儿身上,废了国事不说,少不得背负个千古骂名,到时妹心何安?再者你我虽无血缘之亲,但到底有兄妹之情,哥哥本是聪颖的人,怎么现在却如此糊涂了呢。”
林南没答她话,只低声吟道:“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安阳听他念及自己的词,又复流泪道:“哥哥原还记得这一篇。”林南苦笑道:“妹妹若无意与兄长,当日何必做此等一词?”安阳知道再难隐瞒,只能幽幽叹道:“妹虽有意,天理难悖,哥哥纵使能成九五之尊,却不可逆天而行。”
林南摇头道:“纵然粉身碎骨,此心难泯。”安阳听他说的如此坚决,心下也不禁揣测,但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仍旧只是纤纤一叹道:“哥哥休要再言,妹死心已定,哥哥防得一时,却难防得一世。”
林南想不到安阳竟然如此义烈,一阵心灰意冷,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道:“妹死心既定,哥哥也不阻拦,只是妹死之后,哥哥既出家为僧,从此红尘决断,十年之后,我便到妹坟前,附词一首。”安阳失声惊问:“是什么词?”林南想也不想,便般上一首江城子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安阳听完,悲从中来,失声悲泣道:“兄与妹之情何至如此。”林南情感心发,看着安阳的双眼道:“妹虽对兄无意,兄愿生死相随!”安阳架不住这一番又一番的情话,双颊飞红。羞涩满面。
“阳儿!”林南再也忍不住人间至情,抱起安阳的身子,安阳凤眸紧合,纤手使劲的抱牢林南,这时只听门外兀地一声大喝,声音好似炸雷一样。
“好你两个畜生!”两人大惊失色,忙去看时,见杨广满面怒容立在门,眼露凶光,气的浑身颤抖。“父皇!”两人不知该如何解释,但见杨广用拳头使劲在墙上敲了两下,口中喊着:“绛仙误我,绛仙误我!”一边说着一边跑出簌心宫去了。
“怎么办哥哥。”安阳惊慌失措,林南眼前却闪过一道寒茫,冲着门口众人喝道:“皇上来了怎么不通报!”几人跪地请罪道:“启禀吴王,万岁爷来时不许得小人们通报,小人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拂了万岁爷的意,还请吴王恕罪。”“算了!”林南摆手另他们下去,这时东方文杰,秦彝,几人都跑了进来,林南安慰了安阳几句,此时再顾不上儿女私情,急忙带着几人来见宇文素。
这一班林南手下的近臣,都聚在一处,问起缘故,林南也只能照实说了,众人大惊失色,东方文杰忙叉开话题道:“既然殿下已做了,再多说也是无济于事,如今皇上已宣周达,武岩进宫草诏,要即刻废除殿下王位,贬为庶人,此事只在旦夕之间,如果叫两人去了,我等皆无性命!”
宇文素知道这事性命攸关,把心一横狠狠的说道:“如今横竖只有一计,不是吴王,就是皇上,不如先下手为强,将皇上……”他说到这,做一个砍的动作,几人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时只见撒无忌慌张跑来道:“殿下不知怎么触怒了圣上?如今圣上叫周、武两臣进宫,叫作速草诏,并且还要召回被废的燕王以及正在封地的楚王、齐王、赵王,恐怕到时只待诏草完,用宝发往各地,我等就皆无命了!”
林南拍案而起,恶狠狠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孝了!”宇文素忙在撒无忌耳边说了几句,撒无忌这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加考虑便道:“也不得不如此了,这事只能吴王亲自去做,不过只怕周达、武岩去取了废燕王回来,又虚一番麻烦,不如就烦宇文先生和吴王假做一道旨意,说他二人妄思拥戴废燕王,直接下了大理寺狱,再传旨说宿卫兵士勤劳,暂时放散,令秦将军带领东官兵士,把守各处宫门,不许外边人出入,也不许宫中人出入,以防泄漏宫省事务,还须再令一个人往西苑,杀了废燕王,绝了其他人望。”
宇文素忽然想一想道:“有了,我兄弟宇文乐,他自伊州来此,便差去取旧燕王性命罢!”几人商议妥当,林南带着樊伯当几人直奔后宫而来,东方文杰则带着数十个旗校,赶到路上,把周达、武岩两人绑缚,赴大理寺去了,待他回来覆命,秦彝已将卫士处处更换,都是东宫旗校,分头把守。
此时杨广在后宫怒气未消,便问旁边的两个妃子道:“周达曾写完诏了么?”齐妃答道:“还未见呈上来。”杨广哼道:“写完马上用宝,叫周达速速递了去。”个妃子低声答着,这时外边忽报吴王觐见,也不等杨广回话,林南已带了樊伯当等二十余内监,闯入宫来,吩咐值班的内侍道:“你们连日伏侍辛苦,着我带这些内监,更替你等,连榻前这些宫女全都退了吧。”这些太监官妾巴不得偷闲,听得一声吩咐,一哄的就都出去了,只有齐妃和安妃两个,紧紧站在榻前不走。
林南走前两步,看着杨广,头也不叩一个,更没一些好气的道:“儿臣拜见父皇。”说完对着两个妃子道:“二位娘娘,暂且回避,我与父皇有话要谈。”齐妃顿了下道:“这……只怕圣上不时宣唤。”杨广也怒道:“是谁要你到后宫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林南哈哈大笑,看着杨广道:“父皇已老迈,何不早早入土享些太平日子。”杨广怎么也想不到林南竟敢弑父,失声道:“畜生你疯了。”“将两位娘娘押走!”樊伯当喝了一声,几个内监上来架起两人出去,杨广倒退几步,脸色煞白,口中连连道:“我儿切莫冲动,有事但可从长计议。”“少废话!”林南众人提着长剑上来硬生生的在杨广身上刺了十几个窟窿。
没有半个时辰,林南懒洋洋的走出来冲着两妃道:“皇上已自殡天了,适才你等还是这等围绕着,也不报与我知道,真是岂有此理。”两人诈一听他这么说,都是惊骇莫名,不过虽然明知道是林南弑君,却如何敢说?只能答应着痛哭起来,林南便下令各阁子内嫔妃哭泣发丧,这些宫主嫔妃,虽然都有猜疑,却没有一个敢提出来找死。
七月丁未,敬帝杨广晏驾,次月,绛仙因悲痛导致心悸,也随之去了,这两般丧事,直至甲寅日诸事方定。次月,宇文素,撒无忌等人谎称杨广有遗诏,立十六皇子杨羽为后继之君,大臣中有异议者尽遭诛杀,直至杨羽登基,封撒蓉蓉为皇后,又下诏招诸王进京,不过远在封地的齐王,楚王,赵王三王却心怀燕王前车之鉴,拒不奉诏入京,是以大隋战事一触即发。
……
林南登上御座,宇文素,撒无忌二人率领百官,山呼朝拜,林南喜从心生,双袖一张道:“众卿平身。”“谢皇上。”百官起身立于两侧,林南便依着东方文杰所讲的安排先传旨差官往各王府州镇告哀,又一面差官赍即位诏,诏告中外:以明年为黄龙元年,荣升从龙各官,在朝文武,各进爵级,犒赏各边镇军士,优礼天下,其余宇文素、东方文杰、秦彝,樊伯当等皆有升赏,就连废燕王都被重新封为襄阳王,以堵悠悠之口。
此时百官相从,没有一人怀有异议,外面又有宇文乐等一干人等镇压,所以大隋虽然易主,长安却无多少改变,林南终于登基成了皇帝,见阶下百官垂手而立,便起身道:“朕……朕有一番话,说与众卿如何?”宇文素先道:“愿听陛下教诲。”其余百官自然也就跟着附和。林南随即说道:“我知众卿在朝为官,须以德为本,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他是干干净净的,叫做“赤子”,赤子的心灵,是很天真,很纯朴的,所以,但凡天真纯朴的心灵,就可以叫做“赤子之心”。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词啊?就是因为赤子的纯洁是很可贵的,也就是咱们所谓的‘君子’。”百官听了他这番话也不知道他的正题是什么,只有接着听下去。
只见林南又接着道:“我讲到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个问题不好说,但我认为人都是向善的,可认为人应该恶的,有没有呢?没有,就连恶人,也不主张人就应该恶,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如何努力向善而防止作恶呢?”百官听的又善又恶的迷迷糊糊,这时林南又接着说:“防止作恶有三点,顾忌、底线和刑律,底线是属于什么的呢?底线是属于内心的,也就是说我不作恶,决不作恶,我做事情再怎么样,哪怕做一些不好的事,也要有一条底线,不能突破。比方说,我偷东西,但我不杀人,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能杀人灭口。或者说,我偷东西,但我不起色心,就算女主人国色天香,也不能见色起心。再比方说,我偷东西,但我只偷富人的,不偷穷人的,或者决不偷人家的活命钱,救命钱等等,这叫做“盗亦有道”,这个底线从哪里来?从自己来,只能来自每个人自己的道德,所以底线是由道德来负责的。”
“那么顾忌是什么呢?顾忌是外加的,就是说,不是我不想作恶,不是我不想干坏事,也不是我不会干坏事,也不是我干不了坏事,而是我不能干坏事,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们有“廉耻之心”,而“廉耻之心”靠什么,自然也是道德。”
“所以朕就要问了:道德真正能够使人有所顾忌吗?朕的结论是不能。”
“道德是别人监督不了的,因为它来自良心,良心属于每个人自己,一个人如果没有良心,别人是拿他没办法的,譬如孔子的学生宰予问孔子,三年之丧有什么道理?一年也就够了,孔子问,父母去世不到三年,你便吃那白米饭,穿那花缎衣,心里面觉得安不安呢?宰予说,安呀!孔子也只好气呼呼地说,你良心上过得去,你就做吧!一个君子,之所以守孝三年,是因为在这三年中,他吃好饭不觉得香,听音乐不觉得美,住在舒服的房子里心里不安,你既然心安理得,那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可见,良心不需要监督,也监督不了。
或许众卿会问了,道德既然没有用,那我们靠什么?刑律!为什么是刑律而不是道德呢?因为道德是“软控制”,刑律是“硬控制”。前面朕讲过,什么是“顾忌”?就是我想作恶,我能作恶,我会作恶,但我不敢,为什么不敢?因为有人管着,而且一定要管,一定会管,一定管得了。显然,这里说的这个“人”,不能是个人、私人,个人和私人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义务,还没有这个能力,一个人作了恶,我们可能谴责,也可能不谴责,可能因为正义感而义愤填膺,路见不平一声吼,也可能因为碍于情面或慑于权威而噤若寒蝉。就算管,被管的人也未必听,所以道德靠不住,所以靠的住只有刑律,哪怕你是皇亲国戚,如果胆敢作恶,自然会有人来管你,而且管得你不敢再犯!”
百官吃了一惊,听到这里才明白林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听他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大隋总揽天下,当以刑律来治国,而不是道德,朕今天有言在前,无论是黄亲国戚还是一品大员,谁胆敢触犯刑律,朕绝不容情!”
百官山呼万岁,三拜过后,林南又接着道:“另外兵役方面,我大隋服兵役是没有兵响的,所以兵士为国难以尽忠,且给服兵役者家中造成了生活上的巨大困难,所以从今日起,服兵役者一律发与兵响,谁胆敢克扣兵响者,夷十族!再有徭役,按大隋律制,百姓每年要服徭役数月,但却不发工钱,这叫百姓们怎么活?所以从今日起,百姓但有服徭役者,须按月发放足额工钱,否则夷十族!”
“这……”一下子改了两大国策,自然有些大臣要反对了,林南却不给他们机会,一摆手道:“诸卿休要多言。”正事都吩咐的差不多了,林南转脸笑道:“朕在长安住的腻了,想洛阳乃天下中都,想造一所显仁宫以朝四方,不知众卿谁能堪当此任?”一听到这话,兵部尚书呼延赞,礼部侍郎慕容廉忙出来请旨,呼延赞奏道:“古今帝王,皆有明堂,以朝诸侯,况舜有二室,文王有灵台灵沼,皆丰功伟业,欲显仁德于天下,今陛下造显仁宫,欲显圣化,与舜文同轨,诚古今盛事,臣等敢不效力?”慕容廉又奏道:“天子造殿,不广大不足以壮观,不富丽不足以树德,必须南临皂洞,北跨洛滨,选天下之良村异石,与各种嘉花瑞草、珍禽奇兽,充实其中,方可为天下万国之瞻仰。”
林南乐的合不拢嘴,连连道:“二卿竭力,朕自有重赏!”便传旨令呼延赞、慕容廉荣造显仁宫于洛阳,凡大江以南,五岭以北,各样材料,俱听凭选用,不得有误,其匠作工费,除江都东都,现在兴役地方外,着每省府、每州县出银三千两,催征起解,赴洛阳协济。二人领旨出去,即便起程往洛阳,分头做事。
退朝回来,林南满心欢喜,便来见安阳,此时安阳正在门翘望,见林南穿着龙袍大步跑来,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忧愁,竟缓缓转过身去。
“阳儿。”林南跑过来喊道,安阳见他到了近前,便款款行礼道:“安阳参见万岁爷。”林南忙拉起她道:“好妹妹,咱们之间不用这个。”安阳脸色一变,忽然正色道:“那你告诉我,父皇是怎么死的!”林南假意叹了口气道:“父皇那日看见我们……回宫后急火攻心,这才猝死。”安阳顿时泪下,哭拜道:“那岂不是我害死了父皇。”林南见她哭的伤心,携着她的手道:“死生有命,想来自有定数,妹妹也不用过于伤心了。”
阳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拉着林南道:“走,到我屋里来,我有个完应儿给你看。”(未完待续。)
第233章 筹谋
林南同安阳进了殿中,安阳从枕下掏出一个红色的同心结来,递给林南道:“皇上你看好看么?”林南接过手来,见上面绣着一龙一凤,相互交错,便笑道:“这龙凤就是我们两个了吧?”安阳把头一低,嗔道:“万岁爷取笑我。”林南走上来抓着安阳的手道:“生死约,来生盟,妹妹难道忘了么?”安阳见他说的深情,慢慢依在林南怀里低声道:“皇上为阳儿做了这么许多,阳儿如何不知道。”林南满心喜悦,揽着她边笑着边向床边走来:“好了,我和妹妹还有许多话要说呢……”
天下物力有限,人心无穷,论起人君,富有四海,便有少许造殿风流之事,也不至损国。只是却不知,这贪官在中间虚冒侵吞,最后把些银两都折在草民身上,为君的在深宫中,不晓得今日兴宫,明日造殿,今日构阁,明日营楼,有宫殿楼阁,便有宫殿上的装饰,宫殿前的点缀,宫殿中的陈设,这期间在加上贪官贪官中饱私囊,所以最后才弄的民不聊生,群起而反。
林南虽然很想做一个昏君,但骨子里终究不想叫国家真的就在他手里亡了,只是他颁布的那几项法令,虽然听起来残酷,但其实实际的作用并不大,这些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出五个月,洛阳的广阔地方一座显仁宫便已经竣成。呼延赞,慕容廉两人为了讨林南的欢心,又在南半边开了五个湖,每湖方圆十里,四围尽种奇花异草。湖旁筑几条长堤,堤上百步一亭,五十步一榭,两边尽栽桃花,夹岸柳叶分行,造些龙船凤舸,在内荡漾中流。北边掘一个北海,周围四十里,筑渠与五湖相通。海中造起三座山:一座蓬莱,一座方丈,一座瀛洲,像海上三神山一般,山上楼台殿阁,四围掩映,山顶高出百丈,可以回眺西京长安,又可远望江南湖海。
交界中间却造正殿,海北一带,委委曲曲,凿一道长渠,引接外边为活水,潆洄婉转,曲通于海,傍渠胜处,便造一院,一带相沿十六院四十八宫,以便停流美人在内供奉歇息。苑墙上都以琉璃作瓦,紫脂泥壁,三山都用长峰怪石,叠得嶙嶙峋峋,台榭尽是奇材异料,金装银裹,浑如锦绣裁成,珠玑造就,其中桃成蹊,李列径。梅花环屋,芙蓉绕堤,仙鹤成行,锦鸡作对,金猿共啸,青鹿交游,就像天地间开辟生成的一般。
林南看见楼台华丽,殿阁峥嵘,大小足可与故宫相比,华丽则比故宫更甚,不由得心内欢喜,赞许的对两人说道:“二卿所为,深合朕意,很好,很好。”随即命重赏二人,并且加官晋爵,此时陈宫十美人已都到了,加上撒蓉蓉,安阳共十二美人,林南便引着她们往游看苑。
众人一一看遍了,林南满心欢喜对问两人道:“五湖十六院四十八殿,可曾有名?”呼延赞忙道:“微臣不敢擅自取名,恭请陛下圣裁。”林南点头引着众妃子四处又都游览了,才一一定名。
东湖,因四围种的都是碧柳,又见两山的翠微,与波光相映,遂名为翠微湖。南湖,因有高楼夹岸,倒射日光入湖,遂名为迎阳湖。西湖,因有芙蓉临水,芭蕉满山,又有白鹭青鸥,时时往来,遂名为金光湖。北海,因有许多石若怪兽,高高下下,横在水中,微风一动,清沁人心,遂名为活水湖。中湖,因四围宽阔,月光照入,宛若水天相接,进名为广明湖。
第一院,因南轩高敞,时时有薰风流入,遂名为景明院。第二院,因有朱栏屈曲,回压绡窗,朝日上时,百花妩媚,遂名为迎晖院。第三院,因有碧梧数株,流阴满地,金风初度,叶叶有声,遂名为秋声院。第四院,因将西京的杨梅移入,开花若朝霞,进名为晨光院。第五院,因酸枣县进玉李一株,开花纯白,丽胜彩霞,遂名为明霞院。第六院,因有长松数株,团团如盖,罩定满院,遂名为翠华院。第七院,因隔水造起一片石壁,壁上苔痕,纵横如天成的一幅画图,遂名为文安院。第八院,因桃杏列为锦屏,花茵铺为绣褥,流水鸣琴,新莺奏管,进名为积珍院。第九院,因长渠中碎石砌底,簇起许多细细波纹,日光映照,射入帘拢,连枕上都有五色之痕,遂名为影纹院。第十院,因四围疏竹环绕,中间突出一座丹阁,就像凤鸣一般,遂名为仪凤院。第十一院,因左边是山,右边是水,取乐山乐水之意,遂名为仁智院。第十二院,因乱石叠断出路,惟小舟缘渠方能入去,中间桃花流水,别是一天,遂名为清修院。第十三院,因种了许多抵树,尽似黄金布地,就像寺院一般,进名为宝林院。第十四院,因有桃蹊桂阁,春可以纳和风,更可以玩明月,遂名为和明院。第十五院,因繁花细柳,凝阴如绮,遂名为绮阴院。第十六院,因有梅花绕屋,楼台向暖,凭栏赏雪,了不知寒,遂名为降阳院。其余四十八殿各有名字,再有长渠一道,逶迤如龙,楼台亭榭,鳞甲相映,遂名为龙鳞渠。
林南定了名字,十二美人自然各分一院,撒蓉蓉是皇后,自然分在首院。众美人欢喜谢恩,玉稚忽然笑着说道:“万岁爷,十六院尚且空出三院,再有那四十八宫,难道都空缺着么?”林南见她大眼睛一转,便走过来拉着她道:“稚儿有什么想法让这些宫院都满起来?”玉稚抿嘴笑道:“万岁爷富有天下,明日发一道圣旨,另各地点选十五到二十岁的秀女送到洛阳来,叫内监分出一二三等来给陛下看过,选美人入宫,可不是好?”林南点头称是,揽着玉稚在小脸上捏了一把道:“小妮子竟有些馊主意,我这就拟旨下去办。”玉稚一吐舌头道:“殿下都说是馊主意了,怎么不责罚臣妾?”李香君在旁边调笑道:“万岁爷就罚今夜他陪寝。”众女大笑,龚月眉先说着:“那怎么是罚呢,我看是赏了。”玉稚嘤咛跑过来抓住她道:“万岁这就赏了月妹妹罢。”“好好,眉儿今夜跑不得了。”林南陪着众女一阵说说笑笑,好不自在快活。
选秀女的旨意一发,小户人家有想要发迹的把不得自己家相貌过的去的姑娘送逞,大户人家自也有不少清秀女子自愿入宫,凡选中女子,须经过********贵喜处列为三等,番有金宝礼物馈送他,就开报在上等册籍里边,金银少些的,就放在中等册籍里边,若是没有什么东西见惠,纵是国色,也就入在三等册籍里头去了。
不出一月,三册记满,贵喜将三本册籍呈上,林南看了下册籍,共有千余名,吓了一跳,旁边的撒蓉蓉道:“万岁,这些女子便是每人看上一眼,也须些时日了。”林南点了点头,看了贵喜一眼道:“先将三等的选进苑来。”贵喜吃了一惊道:“一二等皆是国色,陛下为何不先选此类。”林南早知道他要从中渔利,冷笑道:“我就看要三等,快些叫来。”贵喜战战兢兢的去了,林南又令高德弘带五百御林军同去,省得他搞鬼。
数百秀女分组上殿,只看的林南眼花缭乱,只见她们个个都是欺桃赛杏的容颜,笑燕羞莺的模样,只有美中求美,选了几个行色窈窕,体态幽闭,有端庄气度的留了下来,林南选完,冲着贵喜哼道:“三等中即有如此多之美人,怕是一二等中尽是国色了罢?”贵喜听他话中有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贵喜有罪,还望陛下免死!”“哼!似你等中饱私囊之辈,如何免死!”林南一面说着一边吩咐着将贵喜拉下去,家产充公,又吩咐了副总管宝全再从三册中选佳丽出来。
有了这次教训,宝全不敢谋私,选了一百美人上殿,林南和撒蓉蓉分别一一看过,先定了三个美人入得十六苑,三美人名字分别叫做:朱贵儿,袁宝儿,薛治儿,这下十六苑算是全了,林南赐每人一方小小玉印,上镌着院名,做为以后逞送诗词文叠所用,随后又定了十五人,分别入四十八宫中,十五人名叫:谢初萼,花舒霞,江涛,狄玄蕊,姜月仙,樊娟,贾素贞,夏绿瑶,罗小玉,秦美,杨毓,周含香,梁玉,沙雪娥,李庆儿,其余诸宫暂且空缺。
这边撒蓉蓉又提议每院选二十名风流潇洒,柳娇花媚的秀女充作美人,教她们学习吹弹歌舞,以备侍宴。其余或十名,或二十名,或是龙舟,或是凤舞,或是楼台,或是亭榭,都一一分拨了。林南准许,秀女之事算是成了,众美人既分了宫院,一个个都思要君王宠幸,在院中只铺设起琴棋书画,打点下凤管鸾笙,恐怕林南不时游幸,这一院烧龙涎,那一院就熏凤脑;前一院唱吴歌,后一院就翻楚舞;东一院作金肴玉胜,西一院就酿仙液琼浆,百样安排,止为博得林南临幸时一刻欢喜。
大隋泱泱大国,更君换主,外国各岛,边远地方,无不来进贡奇珍异玩,名马,林南虽然有美人在怀,但****的奏章还是看过的,只看完了这些进贡的章表,点头笑道:“我大隋****,四方谁敢不敬。”这时送表的东方文杰忽然道:“启禀陛下,四方各国北至突厥,西至高昌,南至溪山酋长,俱有进贡,独有高丽王王元非但恃强不进,更出兵袭扰,劫掠百姓。”
“棒.子竟然如此嚣张。”林南想到这,点了点头道:“好,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是。”东方文杰恭身退去,旁边的朱贵儿忽然低声道:“高丽小国,弹丸之地,也敢藐视我朝,实在可恶。”林南点了点头,想到三个问题。一,宇文素握有重兵,他要是不同意征高丽是不行的;二,高丽虽然小,但人心齐,且隔有三处大江,境内多山,不好打;三,如今的大隋看起来虽然国力强盛,但门阀势力却暂时没有根除,如果贸然出兵,难保不会后院起火。
想到这三件事,林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林南想到头痛,旁边的朱贵儿瞧见了,低声嗔道:“万岁,你几日都没去我院中坐了,我近日学做了几样小点心,想请万岁过去品尝一下,可好么?”林南知道她是有意宽慰自己,拉过她的手站了起来笑道:“好,朕就去尝尝贵儿的手艺。”
两人相携而出,行到翠微湖附近,只见听风小榭上四五个妃子正在嬉笑打闹。林南低声对朱贵儿道:“走,我们去看看。”两人悄悄走过来,只听见李庆儿正说着:“你们欺负小玉妹子,是何道理?”狄玄蕊在旁边吃吃笑道:“我们那有,是小玉妹子自己想叫万岁爷今晚去,却又不得说,我才代她说的。”罗小玉把头一低,羞声道:“我哪里有这心思。”榭上几个美人闹起一片,只有袁宝儿站在旁边憨憨的笑着。
“啊哼。”林南一边笑一边拉着朱贵儿走上小榭,几个美人见了忙施礼道:“万岁。”林南点了点头问道:“嗯,你们在做什么?”狄玄蕊抿嘴一笑道:“启禀万岁爷,我们正在看小玉妹妹的一首绝句呢。”“噢?拿来我看看。”林南说完,狄玄蕊将诗稿递上来,只见上面四行共共整整的蝇头小楷写的甚是标致。“杨柳青青青可怜,一丝一丝拖寒烟,何须桃李描景色,只待相临慕君颜。”林南念完,走到罗小玉面前,见她翘首低垂,脸上羞成一边,便低声道:“这诗似在怨朕了。”
罗小玉忙恭下身去道:“臣妾不敢。”林南拉住她,趴在耳边说道:“晚上等朕过去。”罗小玉又羞又喜低声回道:“谢万岁。”“嗯。”林南拍了拍她。走到宝儿面前,拉着她的小手道:“大家都闹的厉害,怎么独独把我的可人儿落下了?”宝儿仍旧憨憨的笑而不答,狄玄蕊却笑道:“万岁休要冤枉臣妾们,宝儿是大家闺秀,不喜的闹,这是我硬拉她来凑个份子的。”“原来是这样。”林南一笑,揽着宝儿道:“以后和她们多亲近亲近吧。”宝儿款款一礼道:“是。”
李庆儿忽然道:“万岁,可不能饶了宝儿,近闻她新学了歌儿。我们叫她唱,她却怕羞。”朱贵儿嬉嬉一笑道:“你们只叫宝妹妹一个人唱,她年纪最小,自然怕羞,依我看,不如在这里的姐姐妹妹们各唱个歌儿,调么,就用浣溪沙可好?”罗小玉拊掌道:“叫万岁爷听了评定,好的赏珠子一颗,不好的么……”她这话没说完。狄玄蕊就接上道:“不好的就罚她今晚服侍万岁爷。”“啊?”罗小玉哑然失惊,旁边的沙雪娥拉过小玉来笑道:“莫听那婆娘出的馊主意。若那样,便没有唱好歌的了。”
林南听众美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便也跟上一声道:“好了,爱妃们尽管唱,朕每人都赐玉珠两玫。”李庆儿马上反对道:“那可不成,总要有个彩头才是,不然大家唱了也没兴致。”宝儿仍旧藏在林南怀里憨憨的笑,罗小玉忽然道:“要不这样,唱的好的得珠子,其余的便都罚酒三杯罢。”众美人欣然同意,林南轻推宝儿道:“你给朕压轴。”宝儿欠身说是,走在众女当中。
李庆儿看了看道:“该是那个先唱起?”朱贵儿笑道:“这个不拘,想好的先唱罢。”话刚出口,狄玄蕊便轻敲檀板,细啭莺喉,唱道:杨柳青青青可怜。一丝一丝拖寒烟。何须桃李描景色,画出东风二月天。狄玄蕊唱罢,众人都笑道:“狄家姐姐,唱得虽然精妙。但却学了小玉的词,只是稍加改动,怎么能成?”林南听她唱的娇声细气的,拍手道:“大家都依这个词罢,算是讨小玉个面子。”大家全都说好,罗小玉笑了笑道:“狄姐姐唱的真个是阳春白雪,叫我们如何开口?”狄玄蕊笑道:“小玉妹妹不要笑我,少不得要罚三杯的。”还未说完,只见李庆儿也启朱唇,翻口齿,娇嫡嫡的唱道:杨柳青青青欲迷,几枝长锁几枝低。不知萦织春多少,惹得宫莺不住啼。李庆儿唱毕,大家又称赞了一会,朱贵儿方才轻吞慢吐,嘹嘹呖呖,唱起来道:杨柳青青青几枝,枝枝都来寄相思。宫中那有相思意,闲挂春风唱一词。
贵儿唱完,林南马上说道:“还是贵儿唱得有些风韵。”贵儿低头羞道:“万岁过奖了,贵儿信口捏来,有什么风韵。”然后将手指着罗小玉、宝儿说道:“万岁爷且听他两个小姐妹唱来,方见趣味。”罗小玉微笑了一笑,指着贵儿道:“贵姐姐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真正气人。”这时沙雪娥轻轻的调了香喉,如箫如管的唱道:杨柳青青不绾春,春柔好似小腰身。漫言宫里无愁恨,想到春风愁杀人。
沙雪娥唱罢,罗小玉当着大家称赞道:“原来精彩的在这里。”朱贵儿也点头道:“风流蕴藉,又有感慨,此曲上佳。”沙雪娥低声道:“不要羞人,且听小玉妹妹的佳音。”罗小玉忙摆手道:“我是从来不会唱歌的。”众女笑道:“大家都胡乱唱了,偏你是个能歌善唱的,到要谦虚起来了。”罗小玉低声一笑,不慌不忙的开展缨喉唱道:“杨柳青青青色催,美人情长暮思归。桃梨开花如烟梦,牡丹丛中神仙追。”众女一阵叫好,朱贵儿先道:“又情又归的,可不是唱给万岁爷听的么?”罗小玉不置是否,指向宝儿道:“咱们的角儿该登场了吧。”众女齐向宝儿,宝儿倒似个会家子,手执红牙,慢慢的把声容镇定,方才吐遏云之调,发绕梁之音,婉婉的唱道:杨柳青青压禁门,翻风褂月欲景色。莫夸自己春情态,半是皇家雨露嗯。”
宝儿唱完,林南叫了一声好道:“还是宝儿唱的好。”众女也俱各称赞。朱贵儿说道:“若论歌喉婉转。音律不差,字眼端正,大家也差不多儿;若论词意之妙,却是袁宝儿的不忘君嗯,大有深情,我们皆不如她,这珠子理应送她。”宝儿这时也笑道:“众姐姐休得取笑,免得罚就够了,还敢要什么明珠?羞死,羞死。”罗小玉又道:“果然是袁妹妹唱得词情俱妙。我们大家该罚。”李庆儿忽然调笑道:“翻风褂月欲景色,想是念着昨夜万岁爷的风姿吧?”众女纠住李庆儿粉拳频落,独独宝儿却站在一边,看大家为她“报仇”。
林南咳嗽了一声,众女这才嬉笑站好,林南便揽过宝儿来道:“今天赌歌是这小妮子赢了,不过大家也不用罚酒了,朕各有赏赐。”众女款款拜道:“谢陛下。”这时一个内监跑过来恭身道:“启禀陛下,秦将军求见。”“噢?叫他到南书房来。”内监答应着去了,林南也有一阵子不见秦彝了,知他来见必然有事。便别了众女奔南书房来。
秦彝正在屋里侯着,听太监传报,马上起身拜道:“臣秦彝参见陛下。”林南一笑,扶着他起来道:“叔宝不用多礼,这次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秦彝点了点头,向四周看了一眼,林南马上命宫女太监们都下去了,并且将门关紧。“叔宝这回说吧。”林南见他面色凝重,隐约觉得事情不妙。
秦彝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递到林南手里,林南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些兵器铠甲,以及马匹和军粮的数量和军费银两的数字。
“这东西从那来的?”林南失惊道。秦彝低声回道:“臣在樊伯当家饮酒,入夜回来时,见此人鬼鬼祟祟的从吏部尚书苏庭林家中出来,见了我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我将他拿了,从怀里搜出这封书信。”
林南愈加吃惊,忙问道:“那人现在何处?”秦彝低身道:“现在在臣家中。”林南拍了拍他道:“此事万万不可泄露,此人一定要看紧了。朕明日乔装出宫到你府上再详细盘问。”秦彝点头道:“是,那臣先回去了。”“好。”林南亲自送秦彝出了门,马上回到书房里拿起那书信又看了一遍。
“看这书信上的内容苏庭云是在支持什么人造反,苏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就连宇文素和苏庭云的老爹都有很深的交情。这是一个大的门阀,如果处理不善,我就要遭殃了。”林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发现,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要除苏家,就要先除宇文素这一党。不过这两大门阀根基太深,逼急了他们反了起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林南把问题都挑了出来整理好,却也没想出一个很切实有效的办法来,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只等着明日问了秦彝府上的人在行定夺。(未完待续。)
第234章 巧计
罗小玉焦急的坐在床边,屋中的龙衍香都快燃尽了,却始终不听有人传报。“娘娘,想万岁爷许是不会来了。”旁边的一个宫女低头说完,罗小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皇上驾到!”啊!罗小玉喜不自盛,慌忙迎了出来,林南笑着从朱门走入,见她引着一干宫女太监跪在里面行礼,便朗声道:“都起来吧。”众人谢过了起来,林南拉起罗小玉柔声道:“等急了吧。”罗小玉揽着林南走进屋子道:“皇上国事繁忙,能驾临玉善宫,已是臣妾的福分了。”
“嗯。”林南一摆手,四个宫女答应着出去了,带上了门。林南走过来见桌上有四盘小点心,样式奇特,不由得拿起一快方糕来放在嘴里,只觉得甜而不腻,便点了点头道:“味道不错,是御膳房送来的?”罗小玉摇头道:“不是,是朱贵妃送来的。”林南这才想起朱贵儿叫他去尝点心的事,叹了口气道:“还是贵儿能识大体。”“是啊,咱们每个院子中她都有送。”罗小玉一边说着一边替林南锤着背。
“我有多少日子没来了?”林南边说着边抓着她的手揽了过来。“十七天了。”罗小玉幽幽的道,林南见她记的这么清楚,笑了笑道:“想朕了么?”罗小玉也不答话,只轻轻颔首。林南把手捏着她的脸蛋道:“哪里想朕的?”罗小玉羞道:“臣妾心中无时不想着皇上。”
……
翌日,林南下了朝就换了便衣,出西恭门上马车直奔秦彝府上。秦彝正在门外焦急的等着,远远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知道景色不离十是林南,忙上前来迎接。
马车缓缓停住,林南从车上下来,秦彝忙跪身行礼,林南扶住他道:“叔至无须多礼,我们进去说吧。”秦彝答应着请着林南进了府,两人分君臣坐了,林南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人现在何处?”秦彝冲手下人递了个眼色,两个家将押着一个黑衣人从内堂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摘去他嘴中的布塞,那人忙跪倒在地,口中说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林南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横肉,身材健硕,似乎是个军人模样,便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见秦彝面有恭敬之色,知道林南不是普通人,敛容答道:“小人苏方,是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府丁。”林南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怀揣着那封信欲送往何处?”苏方志在保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张口答道:“老爷谴小人把这封信送至寿春唐家堡堡主唐青云手里。”
“唐家堡?”林南听着这名字,忽然想起唐玲儿来,眉头一皱又道:“书信上写的兵器铠甲等物,现在何处?”苏方忙答道:“在城南吏部所属的府库内。”林南听了勃然大怒道:“好个苏庭林,把这些东西都放到朕的国库里来了!”那人一听林南称朕,吓的混身战抖,口中连连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望皇上饶小人一命啊。”
林南嗯了一声又问道:“苏庭林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苏方忙道:“九月初二。”林南摆手另人将他带了下去,秦彝便低声道:“苏庭林想要造反不成!”林南哼了一声道:“他们苏家早就想当皇帝了,再有宇文素那老狐狸的支持,自然就嚣张了起来。”秦彝拍案道:“臣这就带兵将苏庭林抓了。”
林南摇了摇头接着道:“宇文素握有京师重兵,苏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贸然行动,只怕引火烧身。”秦彝叹了口气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南一筹莫展,起身道:“苏庭林敢如此嚣张的把这些东西放进国库,就说明这事不光是他一个人知道,恐怕整个苏家都牵扯在内,如果现在抓了苏庭林,苏家很可能联合宇文素造反,到时候就糟了。”
“这事的确棘手。”秦彝握紧拳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林南起身道:“我不能在秦府久留,免人生疑。”“是,我送陛下。”秦彝起身送着林南出了府
回到宫中,林南依旧愁眉不展,呆呆的坐在南书房里想着对策,茶已转凉,日尽黄昏,林南仍旧呆呆的坐在龙椅上,似想似愁,什么都不知道。
“吱。”门忽然开了,无人通报,林南也没有听见。直到那人到了面前,林南还是呆呆的坐着,也不知他看没看见。
“哥哥。”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安阳已习惯了这么叫他,而且林南也不喜欢听他叫“万岁爷”这三个字。
“嗯,你怎么来了。”林南淡淡的说着,一付冷愁的样子。“怎么了,不开心么?”安阳揽着他的身子,轻声问着。
“这皇帝哥哥不想当了,如果能和你归隐山林,这皇位我倒真愿意让出去。”林南的话让安阳很感动,可是却不理智。
“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说么?”安阳温柔的依着他问着。
林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说给了安阳,然后叹了口气道:“这几个老狐狸欺负我是新君登基,想要趁机谋反,我却似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安阳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道:“苏家虽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但大多数是文官,所以他们全都依仗的是宇文素。宇文素仗着拥立之功和军权在握,自然不把哥哥放在眼里,所以哥哥想要剿除这帮人,先要除了宇文素。”
林南点了点头道:“嗯,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宇文素手握重兵,且布防京师,想要除了他并不容易。”
安阳忽然嬉嬉一笑道:“宇文素除不了,我们可以给他和苏庭林来一个下马威。”
“噢?陵儿有什么好主意,快说说。”林南喜出望外,拉着安阳揽在怀里问道。
“我们就这样……”安阳附耳说了一番话,听的林南一下子笑出声来,捏着她的小脸道:“你那里想来的这么多馊主意。”
“嬉嬉,反正你听的我就没错。”安阳又恢复了往日可爱的模样,勾的林南一阵心神荡漾。
大隋吏部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发俸等事务。下设四司:分别为文选清吏司、验封司、稽勋司和考功司。吏部在隋朝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为正三品。也排在六部官员之首。
月黑风高,虽然风不算大。但干燥的天气还是另人很烦躁。吏部府库外面依旧只有一队骁骑营把守,其中有几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这时一个黑衣人忽然探了下头,然后马上撤了回去。
“准备点火把。”探头的那个黑衣人正是秦彝,他的身后还跟着樊伯当,樊建威几个人以及三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每人的掖下都夹着一捆稻草。
“高将军的人都上来了么?”樊伯当低声问着。
“就在后面,等着咱们动手呢。”秦彝回道。
“扔!”几人一发话,所有人拿着火把和稻草顺着高墙就扔到了吏部府库的后院中来。稻草遇火则燃,顿时浓烟四起,火光冲天。
“那来的黑烟!”门口的几个兵士吃惊的叫着,为首的一个旗牌吃惊的叫道:“不好,后院起火了!”
“走水了!”整个吏部院子都炸开了花,骁骑营的兵士们慌忙提着水桶找到井边来。
“快救火,快救火!”这时高德弘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带着水龙队不由分说的就冲进吏部府院,骁骑营的兵士那里拦的住,只见高德弘带人冲进来之后,水龙队便拿着水枪到处乱喷,大多数人则四屋搜寻,似乎再找着什么。
“王将军,这那里是来救火的,你看那边的人拿着水枪只朝天放,看他们的样子分明是在找什么东西。”那旗牌官旁边的兵士一说,他也反应过来了,低声吩咐道:“快去报告大人。”
高德弘带人找了一阵,从西厢的几间屋子里将兵器铠甲以及装有金银的箱子都找了出来,高德弘还假意吩咐道:“快快,别把这些贵重东西烧了。”其实稻草早已燃尽了,火把也早灭了,只剩下了满院的浓烟。
那旗牌甭着个脸进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吏部府库!”
高德弘满脸不解,问道:“我们是奉命来救火的,什么时候成了擅闯了?”
“奉谁的命!”那旗牌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声音。
“奉朕的命!”林南大踏步走进来,后面跟着秦彝几个人,此时几人都已换了装束。
“皇上!”院内的人满都跪下行礼,林南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几人谢过起身,林南走过来看着这些兵器铠甲,乍做惊异之色道:“吏部难道还需要这些东西?”那旗牌吓的满头大汗,慌忙答道:“这是我们骁骑营的,顺便放在了府库里。”
“噢。”林南几个屋子走走看了看,回头道:“据我所知,你们骁骑营也不过五百人马吧?可我看这里足有上万件铠甲兵器,难道你们骁骑营每人要发上二十件铠甲和二十件兵器不成?”
“这……”那旗牌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外面一个人忽然跑了进来,口中连连道:“为臣失职来迟,还望陛下恕罪。”林南看着他那一撇胡子就知道是苏庭林,似笑非笑的迎了上来扶起他道:“苏爱卿何罪之有啊。快快请起。”
苏庭林看着林南笑里藏刀的模样正心内打鼓,在一看见地上的兵器铠甲,顿时冷汗直出。但他毕竟经过些风雨,强装镇定的道:“这火来的蹊跷,怕是有贼人故意所放,待臣查实禀明圣上。”
“好,你现在就查,明日早朝我听你的话。”林南拍了拍他,领这高德弘,秦彝一干人出了吏部府库。苏庭林见林南走远。眉头一皱,喝问那旗牌道:“刚才皇上问这些兵器铠甲,你是如何回的!”那旗牌一五一十的说了,苏庭林一摸胡子,眯着眼睛思道:“杨羽对我只字不提,是何道理?”这时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车响,一个白发苍髯精神矍铄的老者从马车上下来,大跨步走进府库的大门。
“原来是国公到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进来的人正是宇文素,只见他看了看地上的兵器铠甲哼了一声道:“你跟我过来。”
两人进了一间厢房。兵士从外面将门关紧,宇文素这才低声问道:“皇上刚才来是怎么说的?”
苏庭林忙低声答道:“皇上什么都没说,只让我查明起火的原因。”
宇文素老谋深算,略一思索就道:“这火还用说么?就是皇上放的,一定是你走漏了风声,不然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事!”
“皇上既然查了出来,却又不敢治我的罪,说明他还是怕我苏家。”苏庭林说到这冷哼了一声。
“混帐东西,要没有老夫在这里镇着,你有十八个脑袋都被砍了去了。”宇文素气的提起一杆长矛从中间掰断。
苏庭林吓了一跳,忙道:“国公息怒,有国公在,谅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宇文素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皇上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你千万不可小看他,他既然能查出你私藏兵器铠甲,就说明他对你我都不放心。”
苏庭林听到这。恶狠狠的道:“实在不行,咱们就……”说到这做了一个砍的手势又接着道:“国公既然可以拥立他,自然也可以再废了他。”
宇文素不置可否,转身道:“皇帝岂是轻易废的,稍有不慎,你既是众失之的,死无葬身之所。”
两人一起回到宇文素府上细谈了半宿,堪堪捱到第二日早朝。
林南安坐朝堂之上,百官山呼万岁,林南吩咐众卿平身,随即扫视了一眼直盯到苏庭林身上才说道:“昨日吏部府库起火,苏大人可查明原因了么?”
苏庭林走出一步,恭身道:“启禀皇上,是有贼人投稻草为引,扔火把放火,好在扑救及时,并无损失。”
林南嗯了一声道:“没有损失就好,苏大人劳苦功告,心系社稷,不惜牺牲身家为国,真众臣之楷模也。”
苏庭林听他给自己戴了一堆高帽,看了一眼宇文素,两人都不知道林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才又道:“皇上严重了,臣不过恪尽职守而已。”
林南哈哈大笑又接着道:“苏大人太谦虚了,你自出身家置办了数万件铠甲兵器而且又出了那么多银子准备上缴国库,难道还不是众臣之楷模吗?”苏庭林一听这话就傻了,失声道:“皇上我没……”
“你没?你的意思是说你那些东西不是要上缴国库的!”林南兀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眼露凶光又接着道:“有御史上书说你苏庭林有谋反之心,朕实不信,没想到你竟敢……”
苏庭林听到这,吓的魂不附体,忙接住林南的话茬道:“皇上切勿听小人说言那,臣实是见京畿御林军缺少兵器铠甲,这才自备家私已充国用。”
“这个废物!”宇文素在心里骂了一句,气的恨不得冲上去砍了他。
林南转怒为喜,笑着道:“苏卿舍己为国,这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应为众臣楷模啊,众卿家还不谢谢苏大人?”众臣一听,全都抱拳笑道:“谢谢苏大人了。”苏庭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没口子的摆手干笑。
“好了,朕累了,退朝吧。”林南一挥袍袖,殿前太监随即拉长音喊道:“退朝。”“臣等恭送陛下。”
众臣从大殿出来,宇文素一把扯住苏庭林道:“你怎么能答应皇上把那些铠甲兵器给了他呢!”
苏庭林满脸无奈,苦丧着脸道:“皇上这招太损了,简直就是笑着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我还得说:打的好,打的好,国公,你说我该怎么办?”
“废物!”宇文素双手背后,眼放凶光。
“没想到咱们竟然被皇上给玩了。”(未完待续。)
第235章 谋反
林南和安阳踏出洛阳的一家小酒店,夜已更深,湛湛夜空中繁星点点,细细絮絮的雪沫儿缓缓飘落下来,让他因为喝了酒而显得微微胀热的面孔十分清爽。
林南神情绰约,挽起安阳的手在城中缓缓地游荡,两个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相挽的手掌,传到人心里的却是另一种更加触动心弦的感觉。
城墙垛口上,林南抓起一捧积雪,团成了一个雪球,使足了力气,狠狠扬向城外茫茫夜色之中。安阳抿嘴一笑,揽着他道:“皇帝哥哥,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想起那天苏庭林和宇文素的模样我就高兴的想大笑一场。”林南说着又团起一个雪球。
“堂堂皇上晚上不回宫,在这里团雪球,你还真是第一个。”安阳一边说一边可人的一笑。
“曾经以为皇上是最好当的,现在才发觉皇帝这个活还真不是人干的。”林南吐了吐舌头,安阳拍了他一把笑道:“你又胡说起来了。”
“好了,别把我的宝贝冻着,我们回宫吧。”林南牵起她的手,两人缓缓向宫门走来。
雪下的越发大了,遮天蔽日的鹅毛大雪给整个洛阳都裹上了一身戎装。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厢房里,三个人席地而坐,中间放着一个碳盆,碳火烧的通红,热气布满四周。
“我们都太小看皇帝了,这些天内线来报我说他****批改奏章到深夜才就寝。”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用说,正是左都御史东方文杰。
“皇帝前些日子的一个下马威就充分证明了他已经对我和国公两个人起了戒心,看来迟早就要对我们下手了。”这次说话的是吏部尚书苏庭林。
“哼,要没有老夫,他也能做得这皇帝么!”如果刚猛有力的声音,不用说就知道是宇文素。
“自古拥立新君之重臣只有两个下场,一是废主自立,一是满门抄斩,国公难道不知道么?”东方文杰这话一出,宇文素倒吸了口凉气,缓缓道:“杨羽既然对老夫已有了戒心,若是贸然行动,恐非万全之策。”
东方文杰冷笑了二声道:“杨羽实在愚不可及,如果他真有剿除国公之能,那日又何必要打草惊蛇?他看起来是要给国公两人一个下马威,其实也是把自己的弱处暴露了出来。现在京城各处人马皆归国公统制,他杨羽所领不过是秦彝和高德弘那两支御林军,人数不过千人,有何惧哉!”
“不过他毕竟是皇帝,贸然引兵入宫恐非万全之策。”苏庭林的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皇帝可不是想换就能换了的,而且要换他的人还是个外人,那就更危险了。
东方文杰看两人还有疑虑,眼前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低声道:“我们可以将皇帝引出京城,然后关闭四门,宣布其杀父弑兄的罪状,然后废之,如果大臣中谁有不服,国公自可斩首立威。”
“好是好,可该怎么把他引出去?”宇文素问完,东方文杰冷笑一声,将计划一一道出。
……
下了一场雪,气温骤降,林南坐在南书房正批阅奏章,忽人报东方文杰求见,林南忙令请入,东方文杰见了林南先施一礼,林南忙另他起来笑问道:“数日不见你了,今日怎么想起朕来了?”
东方文杰笑了笑道:“臣这几日忙与事务,故此没来向陛下请安,今日听闻北郊猎场新入青狼数十匹,特来请陛下往狩。”
“噢?雪天狩猎,有意思,有意思。”林南喜出望外,走下殿来抓着东方文杰的手道:“爱卿还想着朕呢,真是的,哈哈。”
“陛下数日来劳于国事,臣实在于心不忍,故此安排个小完应给陛下散心。”东方文杰必恭必敬,一点做作的样子都没有。
“好好,就冲爱卿这句话,我也得给这个面子不是?”两下相顾一笑,从南书房出来。
北郊围场位于洛阳北部,东西长约一百五十里,南北长约一百里,这里气候宜人,水草丰美,森林茂密,野兽繁多,是一个天然的动物、植物园,冬季到来,到处是雪,漫坡戎光,呈一派塞外草原风光。
林海为飞禽走兽提供了栖身之所,野生植物也得从中繁衍生长,这里有獐、狍、鹿、狼、野猪、黄羊、狐、貉等十几种名贵的禽鸟,也在这里栖身。这里野生资源丰富,金莲花不仅是观赏花卉,而且可以入药,野生蘑菇有十几种,用它来煨汤、炒菜、炖煮,另有风味,蕨菜,是有名的山珍,当地人称为寿菜,馈赠亲友,不失为上乘礼品,汩汩流淌的清溪,盛产著名的细鳞鱼。
林南只带着安阳,朱贵儿,薛治儿三女并东方文杰,秦彝,高德弘等五百御林军,几人玩的兴起,很快就各自散开。
前方是片林中旷地,周围桃花芬芳,风儿轻拂,花瓣如雨,纷纷扬扬。林南和安阳提着弓箭在追着一头梅花鹿,后面跟着秦彝等一甘人,东方文杰却已不知了去向。
“皇上。”林南一箭射去,没有射中,还想再发一箭,却被安阳止住了。
“怎么了?”林南奇怪的看着安阳。
“它好可怜,就放了它吧。”安阳幽幽怨怨的说着。
“好。”林南笑着将箭一收,这时秦彝匹马上来低声道:“皇上,宇文大人不知那里去了。”
“噢?许是走散了,四处找找吧。”林南丝毫没在意,这时从雪地里窜出一只野猪来,奔着前方的树林跑了过去。
“快追!”林南提起弓打马赶来。
林南提弓赶来,安阳等人随后追至,可那野猪却跑的极快,煞时间穿入林中没有了踪影。“真扫兴。”乘兴追来,败兴而归,搁谁谁也高兴不起来。
“算了皇上,一头野猪而已,这林子里还有许多呢。”安阳甜甜的笑容,可以化解林南任何不开心的事。
“你啊,真是我的宝贝儿……”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得远处呜呜呜的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之声。
林南这边众人一听到这号角声,蓦然间全都大惊失色,除林南之外,脸上均有惊惶之色。那号角声来得好快,初听到时还在十余里外。第二次响时已近了数里。第三次声响又近了数里。这是大隋预先布置了传递军情急讯的传信站,一听到号角之声,便传到下一站来。只听得号角声飞传而来,一直传到北郊狩猎场。才倏然而止。
“怎么回事,洛阳那里来的军情!”林南忙问,但听马蹄声响,前方探马奔了过来,见了林南忙扶鞍下马,单膝点地,拱手道:“启禀皇上,宇文素,东方文杰等率九营兵马夺了皇宫,擒了诸妃,并且下诏择罪十四条废黜陛下。”
“啊?”林南吓的险些跌下马来,这时秦彝几人都已赶到,林南勉强稳住心神问道:“我军现有多少人马?”
“只有八百人。”秦彝马上答道。
“皇上,宇文素有九营两万人马,我军寡不敌众,不如暂避长安,再行定夺。”高德弘说完,林南摇了摇头道:“宇文素何等精明,路上必有伏兵,今日之事,有进无退,纵然兵败,也只有决一死战了。”
“皇上放心,我军虽然只有八百人,然而却是皇城御林军,一可当十。”秦彝这话不过是勉强安慰林南,因为宇文素手下九营兵马皆能征惯战,恐怕战斗力犹在御林军之上。
这时马蹄声响,另一个探马飞奔而至,报道:“启禀陛下,宇文素率一万大军杀奔北郊而来。”
“什么!”林南弃了弓箭,拔剑怒道:“宇文素大军马上将至,我军已无退路,只有与之决一死战了!”
“莫将等愿随皇上左右,百死无撼!”秦彝诸将虽然都决定效死,但林南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这一瞬间竟被安阳抓住了。
“怎么办?”薛治儿和朱贵儿吓的在马上惊慌失措,只有安阳不慌不忙的对两女低声说道:“放心,皇上自有办法。”两女看安阳的眼神如此镇定,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不知道林南到底怎么脱离危难。
宇文素亲披黄金胄甲,手持玄武镏金铛,率马步军一万,向北郊逼来,林南领军马迎去逆击。秦彝等众将兵出见皇上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三呼万岁,誓死效忠。八十铁骑分成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四部,兵甲锵锵,向南挺进,另有小队游骑,散在两翼。
两军渐渐逼近,前面远处尘头大起,扬起十余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林南远远见了叹道:“宇文素久经战阵,是当朝第一猛将,此时驱兵前来,显然是有恃无恐,自信已操必胜之算。”他话犹未毕,只听得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了号角。林南极目遥望,见敌方东面另有两支军马,西亦另有两支军马,那是以五敌一之势。
“宇文素摆五龙阵合围陛下,使陛下退无可退!”秦彝深吸了一口长气叹道。
“朕今日便与老贼决一死战,纵死何妨!”林南扬剑侍立马上,众将顿时勇气倍增,驱马向前。
宇文素大军风风火火的赶来,见到林南竟逆风而上,微微一惊向中军道:“结阵立寨!”中军将军应了声:“是!”纵马出去,传下号令,登时前军和左军、右军都转了回来,一众军士将皮室大帐的支柱用大铁锤钉入地下,张开皮帐,四周树起鹿角,片刻间,便把林南这八百人马包围在当中,前后左右,各有骑兵驻守,上千名弓箭手隐身大木之后,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发箭。
只得呀呀呀数声,一群北雁列队横空而过。宇文素打马上前,长须随风,手持镏金铛,威风凛凛。
“杨羽何在!”这一声喊如闷雷一般,霸气十足,显然是憋了许久的怒气今日始得发泄。
“朕在此。”林南打马向前,冷冷的看着宇文素,两人四目相对,寒光飞射。
“杨羽,你杀兄弑父,强征绣女,兴宫造殿,遍观古今书籍,所载昏庸无道之君,与汝最甚!这般天理难容,故此老夫今日前来特为先皇报仇雪恨,剪除昏君,以保我大隋万世江山!”宇文素说完,安阳大吃一惊,上前抓着林南的袖子喊道:“父皇真是你杀的!”
林南冷哼一声,拍了拍安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阳这才稍微放心了些,她也不相信是林南杀了杨坚,随即用愤怒的眼神瞪向宇文素喝道:“逆贼,你胡说些什么!”
宇文素也不理他,把镏金铛一扬喝道:“杨羽,今天你插翅也难逃,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狗贼吃我一锏!”秦彝大喝一声,舞动两支金装锏如风一般杀上阵来,宇文素自恃勇力,拿铛相交,“嘭!”的一声巨响,震的宇文素虎口破裂,马也倒退两步。
“好大的力气!”宇文素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自己果然老了,秦彝本想欺宇文素老迈,没想到他竟然英雄不减当年,不由的也暗暗佩服,这时旁边的宇文乐低声对宇文素道:“兄长何必和这撕废话,乱箭射死则是。”
宇文素点了点头,冲五路监军递了个眼色,“唰”四面上千弓弩手齐抬手臂,弓紧弦,弩张机,林南所带皆是御营骑兵,只怕一通箭下去,众人都成了靶子了。
整个战场的气愤肃杀静寂,秦彝众将都将眉头皱紧,这八百铁骑也都胆战心惊,有些人只有闭上眼睛等死。
宇文素阵中左军鼓声擂起,数十面皮鼓蓬蓬大响,中军将军又将令旗向右边一挥,大声叫道:“击鼓!”右营中数十面皮鼓也蓬蓬响起,蓦地里对面军鼓声震动天地,宇文素将铛一指喝道:“放箭!”
宇文素正等着看林南众人被射成箭靶子,但等了半饷弓箭手却全都纹思未动,宇文素的弟弟宇文乐吃惊的看向四周喝道:“你们再想什么,快放箭!”却没想到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号令,宇文素隐约感到事情有变,双手将镏金铛握紧,这时林南将剑一摆,冷笑一声道:“弓箭手准备!”
“在!”这一声是宇文素军中传出的,只见一众弓弩手全都把弓箭对准了宇文素,宇文乐等几百个杨府的亲卫。
“你们!”宇文素大吃一惊,这时一个人从军中走了出来,一拂双袖拜倒在林南面前。
“臣东方文杰拜见皇上。”
“东方卿快快请起,这件功劳你做的不错。”林南翻身下马扶起东方文杰,东方文杰忙又道:“此全仗陛下鸿福齐天,识破反贼诡计。”
林南拍着他笑道:“东方卿家这是在打朕的脸了,整条计策出于你手,和朕有何瓜葛?”
宇文素见他们一唱一和的,煞时间明白了过来,指着东方文杰骂道:“东方狗贼,你出卖我!”
东方文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哼道:“皇上待你等不薄,你等不思为国尽忠,反怀反叛之心,事可忍,孰不可忍也!”
宇文素气的浑身发抖,把镏金铛一抖喝道:“大家不要听他蛊惑军心,谁与我拿下杨羽,赏银万两!”
“哈哈哈哈……”东方文杰长笑一出,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装令牌来。
“大将军令在此,谁敢造次!”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大将军令!”宇文素大惊失色看向后面的宇文乐,宇文乐神色惊惶,吞吞吐吐的道:“兄长,我……我中了他的计了……”宇文素知道大事已去,将镏金铛一扔哼了一身道:“自古道:成王败寇,我宇文素识人不明,该有此祸。”
林南上前一步,将马鞭一指冷声道:“天下人多了,别以为自己最聪明……”这话看似是说给宇文素听的,但林南的眼中却现出了别人的身影,只不过谁都没发现这个小细节,都还以为他在盯着宇文素。
“大哥你不能降啊,我们还有几百人马,可以杀出去!”宇文乐按着宝剑,身子都开始发抖起来,可宇文素毕竟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早已把生死之事看的极淡。“我宇文素纵横沙场四十年,宁愿身首异处,又怎能躲躲藏藏,做个缩头乌龟。”
“来呀,将宇文素一干人等拿下!”东方文杰将令牌一举,五翼合围,将宇文素亲兵三百余人尽数围住,宇文乐跳下马来和数百人弃械投降,东方文杰令牌一挥,九营军士长矛挥去将这数百人都戳死了,林南正待阻拦,众军已一顿乱箭将宇文素一干人等射成了刺猬。
“此等贼子不可留后患那皇上。”东方文杰恭身一礼,林南恩了一声扶起他道:“马上回军洛阳。”
前军开路,林南坐中,大军径奔洛阳而来,此时苏庭林已干人已被东方文杰擒住,林南重入大殿,将一干人等押上朝堂。拂袖坐定,苏庭林跪在地上连连扣头道:“臣本无反心,这一干事都是宇文素所为,还望陛下宽宏大量,饶臣不死。”
“呵,原来苏大人没有反心,这还真是奇闻了。”林南冷笑一声,御笔一勾将圣旨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236章 诛杀文杰
前庭太监接过圣旨来,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宇文素,苏庭林举兵谋反,罪在不赦,着苏庭林推出午门凌迟处死,不待时,家产尽数充公,苏氏九族外加门生故吏共十族一律既刻缉捕诛除,斩立决,念宇文素有功于社稷,免除门生故吏一族,诛家世九族。斩立决,家产充公,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方文杰当先拜倒,其余众臣也都随之附和,苏庭林大叫着被拉了出去,林南笑了笑看向东方文杰道:“东方卿家身入曹营,骗取大将军令,其功甚伟,朕应当予以赏赐才对。”
东方文杰伏地拜道:“臣为江山社稷,虽九死以不移。”
“好个虽九死以不移,来呀。”林南这一声喊,众臣都以为他要赏赐东方文杰什么,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却是:“将东方文杰拿下!”
“恩?”百官大惊失色,东方文杰瞪着一对大眼睛也不知道林南这是干什么。
“皇上,东方文杰所犯何罪!”
林南冷冷看了东方文杰一眼,大声吩咐前庭太监道:“念!”
“是!”前庭太监从袖口掏出一道圣旨来,双手撑开尖声念道:东方文杰所犯大罪二十条如下:
大罪一:东方文杰秘谋造反,持大将军令秘调长安驻军往洛。
大罪二:骑马直进显仁宫左门,过宣德殿,至寿山口。
大罪三:乘椅出入大内,肩舆直入宣德殿。
大罪四:娶出宫女子为妾。
大罪五:於各路军报任意压搁,有心欺蔽。
大罪六:皇考圣躬不豫,东方文杰毫无忧戚,谈笑如常。
大罪七:皇考力疾批答章奏,字迹间有未真,东方文杰辄谓不如撕去另拟。
大罪八:兼管兵部报销,竟将兵部事务一人把持,变更成例,不许部臣参议。
大罪九:上年人奏苏家堡贼谋反,东方文杰驳回原摺,隐匿不办。
大罪十:其子欺压百姓,胡乱杀人,作威作福,市井抱怨。
大罪十一:擅自从刑部调配人犯。
大罪十二:兵部记名人员任意裁撤。
大罪十三:楠木房屋僭侈逾制,仿照显仁宫制度,园寓点缀与显仁宫蓬岛、瑶台无异。
大罪十四:寿春坟茔设享殿,置隧道,居民称陵。
大罪十五:所藏珍珠手串二百馀,多於大内数倍,大珠大於御用冠顶。
大罪十六:宝石顶非所应用,乃有数十,整块大宝石不计其数,胜於大内。
大罪十七:藏银、衣服数逾百万。
大罪十八:夹墙藏金二万六千馀两,私库藏金六千馀两,地窖埋银三百馀万两。
大罪十九:扬州,荆州当铺、钱店赀本十馀万,与民争利。
大罪二十:家奴家产至二十馀万,并有大珍珠手串。”
东方文杰一一听完,双腿发抖,冷汗直冒,站立不稳。只听前庭太监最后念道:“着东方文杰罪大恶及,推出九门凌迟处死,不待时,抄没家产,十族诛却。”
“杨羽,你过河拆桥!”东方文杰知道自己必死,红了双眼就要冲上御座来。
“大胆!”御林军上前将东方文杰架住,林南冷笑二声下座,走过来看着他道:“你以为朕贪于享乐,两眼一抹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是吧?我刚才提醒你了,天下人多了,别以为自己最聪明,宇文素和我当皇帝还不都一样?你凭什么帮我不帮他,你东方文杰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若是公忠体国的人,怕是这百官都是奸贼了。”
“你,你!”东方文杰说到这忽然仰天大笑道:“我东方文杰竟然没看透你,好,好!”
“你想先弄死宇文素,然后你调兵来在除了我,到时你就可以靖难为帝了?只可惜你的算盘打的太差了。”林南说完摆手令人将他拉了下去。
林南终于剪除了异己,这一次大清洗,宇文素,苏庭林,东方文杰三大门阀瞬间垮台,光斩首人众就多达八万余人,门阀势力也逐渐消亡了下去。他又派大军剿灭了唐家堡的判贼,可是唐家父女俩却没了踪影,这让他郁闷了好一阵子,不过想到唐玲儿尚在人世,心里的一点点愧疚之情也就平息了。林南这时也发现了自己当初有着太多的想当然,他此时的思想已经不再是做一个昏君了,至少不想做一个亡国的昏君。
他首先吸取了以前的教训,采取了一系列以农为本,减轻徭赋,休养生息,厉行节约,完善科举制度等政策。但是林南最重视的还是人才的选拔,在华夏古代的意识里,选拔人才是要严格遵循德才兼备的原则的,可是当一个人才他的德和才不能兼备的时候,哪个是熊掌、哪个是鱼?到底应该选哪个?传统的说法是,首先我们要德才兼备,这个话没错,但是不能兼备呢?传统的做法是先德后才,但是林南的做法正好相反,他颁布求贤令,公开提出一个口号,叫做“唯才是举”,也就是说当德和才一旦发生冲突和矛盾的时候,首先取的是才,而不是德。
他这个口号一出,许多大臣都表示反对,原因是如果一个人连至少道德品质都有问题的话,怎么可以做官呢?林南大胆的提出三种设想。
第一种,有德无才,道德上倒是无可挑剔,老好人一个,啥也干不了,这种人我拿了有什么用?第二种,求全责备,我好容易发现一个人才,大家来提意见说他有一个什么什么毛病,我是用还是不用呢?第三种,就是弄虚作假,一个人才为了能够得到晋升的机会只好做政治秀、做道德秀,这个是不行的。既然华夏古代有了这样的弊病,林南的做法就必须来矫正,而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所以林南不能说德才兼备,必须说“唯才是举”。
林南甚至提出这样一个说法,就是只要是这个人有才,哪怕不仁不孝,你们都尽管推荐给我,所以林南在处理德才关系的时候他的做法是:德才兼备固然最好,但最主要的还是唯才是举。
再这个前提的感召下,一大批人才聚集到了林南的周围,文有杜如晦,李靖,麻叔谋等,武有侯君集,徐世绩,罗成等。
这以后林南又提出了关于“廉与贪”的问题,林南的做法是什么呢?就是重用清官、不避小贪。
比如有些人爱占小便宜,当官的时候顺手牵羊牵些什么,但这些人的本质并没有那么坏,而且拿的东西也无关紧要,所以林南对于这样的人的态度就是罚俸。华夏古代总要讲究清正廉洁,比如朱元璋是最恨贪官的,甚至发明了扒皮填草这样的酷刑来惩治他们。结果呢?明朝的贪官却是所有朝代里最多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君子,也大多是伪君子,面上装着不拿,其实心里还是想拿的。
所以林南先是给官员提俸,使他们的俸禄达到除了可以养家之外还有些富余,然后面对小贪也只是罚俸,但对于大贪却也十分严厉,予以诛九族的大罪,就好比一只会抓老鼠又爱偷东西吃的猫,你没必要因猫偷了点东西你就一棒子打死他,因为它留着还是有的,至少能逮住老鼠。
但这些不代表林南就不注重法制,他曾亲自宣布:“天下律法不是帝王一家之法。是天下都要共同遵守的律法,因此一切都要以法为准。”作为一位万人之上的君主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恐怕也只能是穿越过去的林南了。
律法制定出来后,林南以身作则,带头守法,维护律法的划一和稳定。在黄龙初年,真正地做到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执法时铁面无私,但量刑时林南却反复思考,慎之又慎。他说:“人死了不能再活,执法务必宽大简约。”由于林南的苦心经营,黄龙初年法制情况出奇的好,犯法的人少了,被判死刑的更少,一个月之内竟然那只三个人被判了死刑。
另外华夏封建王朝的经济特征是“重农抑商”,商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相当低,商人的地位也因之比种田人要低好几个等次。这也是华夏的封建经济一直得不到实质性发展的主要原因。
林南下旨禁止歧视商人,还给商业发展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在林南政府的倡导下,大隋王朝的商业经济有了迅速和长足地进展,新兴的商业城市象雨后春笋般地兴起。成为当时世界商业最发达的天下,商业城市除了沿海的交州、广州、明州、福州外,还有内陆的洪州,杨州、益州,和西北的沙州、凉州。首都洛阳和陪都长安则成为了世界性的大都会。
黄龙三年,也就是林南当上皇帝的第三个年头,大隋已经成为了当时世界最为文明强盛的天下,首都洛阳更是世界性的大都会,就象后世的大都市一样,隋帝国是世界各国仁人志士心目中的“阳光地带”,各国的杰才俊士竟然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往隋帝国跑,来自世界各国的外交使节,在看到隋帝国的高度繁荣和文明之后,自己的天下在他们心中和没有开化的“原始森林”差不多,于是就不想回国,千方百计地要留下。
隋朝高度发展的文化,使来到华夏的各国人民,大多数以成华夏人为荣。不仅首都洛阳,全国各地都有来自国外的“侨民”在当地定居,尤其是新兴的商业城市,仅广州一城的西洋侨民就有二十万人以上。隋王朝成为了华夏历史上少有的开放王朝,外国人入境和华夏人出境并没有太严格的限制,即不担心华夏人出去后忘本忘祖,也不担心外国人进来后喧宾夺主。
此时的华夏人已经高度自信,深信自己的天下是世界上最最文明富强的土地,不担心外来文化把自己淹没。隋王朝的国民素质是如此之高,对外国侨民既不歧视也不奉迎,既不盲目排外也不“拿来主义”,一幅不卑不亢的大国民气度和王者风范,外国人在华夏就象华夏人在自己家里一样,享有和华夏人一样的公民权力,不但可以发财致富,还可以从政当官,来自阿拉伯帝国和法兰西的侨民竟有不少在华夏担任官职的。
隋帝国除了接受大批的外国移民外,还接收一批又一批的外国留学生来华夏学习先进文化,但唯一不接收的就是东瀛人,东瀛的官派的公费留学生连派了七批,每批都有几百人,隋朝却概不接受,使处于原始部落状态的东瀛民族更加没落了下去,几乎被高丽人踩在脚底下。
黄龙五年,林南下旨开凿大运河,不过他并不急功近利,征来的劳役也不多,开凿的进程也很缓慢,设想是先挖一条从洛阳经山东临清至河北涿郡长约1000公里的“永济渠”;再挖一条从洛阳到江苏清江约1000公里长的“通洛渠”,再开凿江苏镇江至浙江杭州长约400公里的“江南运河”,同时再对邗沟进行了改造,这样,洛阳与杭州之间就会有一条全长1700多公里的河道,可以直通船舶了。
光景荏苒,一晃几年过去……
“哥哥,在干什么。”此时,林南正在南书房看奏章,安阳颠颠的跑了进来,跟林南生活了这么久,她甚至把礼数都快忘记了,太监宫女们也知道林南疼她,根本就不通报。
林南看见她笑了笑道:“来,阳儿,听说你最近在贵儿那里学做点心?”
“恩,我们不说这个,你跟我走。”安阳不容分说扯起林南就往外跑。
两人跑出宫门,正迎见朱贵儿几个,林南拉住她问道:“你到底带我去那啊?”安阳冲朱贵儿一眨眼道:“贵儿姐姐你说。”林南往看向朱贵儿,贵儿微微一笑道:“刚才东瀛国派人送来一件宝贝,怕皇上不收,竟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了。”
“矮子国里会有什么宝贝?”林南听起东瀛两个字便有点不爽。
“哥哥你看了一定会高兴的,是个活宝贝,就连我们几个女人都喜欢的紧呢。”安阳的话里已经把信息都透露出来了,林南点着她的小鼻头一笑道:“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朕就赐给你了,带回你院子里去罢。”(未完待续。)
第237章 契丹
“哥哥你又欺负我了。”安阳摇着林南的胳膊一副不依一饶的样子,林南撇了撇嘴道:“好好好,去看去看,那个东赢宝贝在那?”“就在哥哥新建的凤凰台。”安阳不容分说拉起他就走。
凤凰台也是一个宫廷院落,不过里面的景色更加宜人优美,安阳拉着林南进了院门,顺着回廊向前走去,经过了一个个拱门和柱子,每一个拱门里,都是几乎相同的品字型小庭院,这些都是三等美人的居所。
走廊的尽头是一面高耸无比的白墙,下面开了一扇大门,两扇厚厚的大木门板,高达十丈,几乎要抬头仰望,这块如此巨大的木料都是从大食国运来的。
甫一踏出这扇大门,是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全用汉白玉铺砌,亮光闪闪,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竟似在头顶漂浮,广场中央,每隔数十丈便放置一个玉塑美人像,分作三排,每排三个,共有九个,规矩摆放。
广场尽头,一座石桥,只有两墩,横空而起,一头搭在广场,径直斜伸向前,直通湖心三层四角楼,如矫龙涉天,气势孤傲,有细细水声传来,阳光照下,整座桥散发七彩颜色,如天际彩虹,落入人间,绚丽缤纷,美焕绝伦。
两人踏上桥身,缓步接进小楼,楼门外两个御前侍卫见了林南,忙单膝点地,按刀行礼。“宝贝就一楼呢!”安阳一边说一边拉着林南走了进来。
两人刚一进门,就看见撒蓉蓉,画眉,玉稚等七八个妃子。众女乍一见了林南,忙欠身道:“皇上。”“嗯,都起来吧。”林南说完抬眼看去,只见众女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身材也就将将一米六的样子,梳着典型的东瀛发饰,头帘平齐,脑后扎起,两边还各垂着一绺长鬓,身上穿着粉色嵌红的和服,和服上的花饰似乎是樱花,脚上穿着木屐,她双手搭在前面,头低的很深,看不太清容貌。
“哥哥,这就是东赢送来的宝贝了。”安阳笑的跟花儿似的,可以看出对这个小妹妹十分喜欢。“快来见过皇上。”张丽华将她拉了过来,女孩倒显得很羞涩,仍旧低着头,身鞠一躬道:“丰臣美智子见过****皇帝陛下。”“你会说****话?”林南瞠目结舌,安阳嘿嘿笑道:“要不怎么说是个宝贝呢。”林南嗯了一声问道:“看样子你还学过****文化?”丰臣美智子恭恭敬敬答了一句:“是的。我从六岁起就开始学习****的文字和语言以及风俗习惯。”
“噢?那你现在多大了?”林南问完,她还是低着头,恭敬的答道:“十四。”“皇上,东赢使节来说这个丰……丰什么的姑娘能歌擅舞,而且更擅长……”撒蓉蓉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脸色胀的通红,林南见她这副模样,不解的问:“更擅长什么?”撒蓉蓉仍旧说不出口,玉稚便接口道:“更擅长风流之术。”她的一说。引的众女既笑又羞,林南却早猜到了。
他伸手捉起丰臣美智子尖尖光滑细嫩的下颔,然后轻轻用力,迫使她仰起脸庞,避无可避的望着自己。只见她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一双秀丽如水的大眼睛里既透明又深邃,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下颏尖尖,脸色白腻,光滑晶莹,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呆呆的真是个美人坯子。
“嗯,果然是个宝贝。”林南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安阳凑过来笑道:“我就说是个宝贝了,东赢小国为了讨好哥哥可真费了不少心思呢。”林南嗯了一声,对着丰臣美智子道:“东赢天皇送你来都叫你带什么话了?”丰臣美智子听她这么问,摇了摇头道:“天皇陛下没说什么,只是叫我好好服饰****皇帝陛下,以成两国之邦。”
“这些都是废话,最主要的是叫朕向他开启国门吧?”林南冷声说完,丰臣美智子马上点了点头道:“****皇帝真是料事如神。”林南哈哈大笑道:“不是我料事如神,是你们天皇脑袋跟猪一样。”丰臣美智子不敢再回,只能低头不语,安阳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摇着林南的胳膊道:“哥哥,你就收下这宝贝成全了那个天皇吧。”
林南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道:“就你鬼精鬼精的心肠好,算了,难得东赢天皇一片孝心,朕就收下这个礼物了。”张丽华听了忙捅了一把丰臣美智子低声提醒:“你还不谢谢陛下。”她这才明白过来,又鞠躬道:“十分感谢****皇帝陛下。”
林南点了点头又道:“你那个名字我读着别扭,以后就叫美智子吧。”丰臣美智子忙答应了声:“是。”林南便不再理她,看着撒蓉蓉几女道:“你们给她安排个殿先住下,朕懒得安排。”几女应了一声,安阳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问道:“哥哥今晚不做新郎了?”林南贴着她耳朵说道:“今晚我去你那里做。”
安阳大羞,也咬着他的耳垂低声嗔道:“那我等着你。”“嗯。”林南在她小脸蛋上捏了一把,这时一个内见监跑了进来低声道:“陛下,尚书左仆射李靖大人说有要事要马上面圣。”林南一听,皱了眉吩咐道:“噢,你告诉他在弘文殿等着,朕马上到。”“是。”内监转身去了,林南向安阳说道:“你和他们耍吧,朕有要事要办。”“皇帝哥哥尽管去就是了。”安阳甜甜一笑。
内监把李靖带了凤凰台正北弘文殿,林南随后就赶了来,李靖起身过了礼,林南拉着他的手亲切的问道:“药师这么急着找朕,想来是有什么要事。”李靖马上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来递给林南道:“北方东胡后裔鲜卑的柔然部统一了辽东八个部落成契丹部,契丹汗王元治狂傲无礼,拒不纳岁贡,更联合突厥各部,似有南侵之意。”
“有这种事?”林南接过书信快速的浏览了一便,哼了一声道:“看来朕要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不知道****的厉害。”李靖点了点头道:“是啊皇上,如果予以纵容,那周国各部怕都会生出异心来。”林南点头道:“嗯,明天朝上朕便与百官会议这件事。”
……
安阳命下人把迎晖院打扮的喜气洋洋的,只等着林南驾临。时间一分一秒的跑过去。安阳等的有些急了便问旁边的宫女道:“什么时候了?”那宫女和她都熟识了,知道这个娘娘最好说话,便跟她调笑道:“娘娘放心,万岁爷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到了。”“你个小妮子。”安阳笑着瞪了他一眼,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报:“万岁爷驾临迎晖院。”
“啊!”安阳赶忙跑出来,见林南大跨步走进院门,也不行礼就直接跑了过来。“哥哥你怎么才来。”看着安阳笑意盈盈的样子,林南也赔笑着说道:“那你说是国事要紧啊还是那个事要紧啊?”安阳撅了撅嘴儿,娇俏地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什么那个事,一国之君一点不知道羞。”
“是是是,那明天叫你做女皇帝,我做男妃子行不行?”两人说着已进到寝宫里来,安阳的眼色到处,所有宫女内监都颠颠的出去了。“我才不做皇帝,那么多奏折看了都眼晕。”安阳边说边按着林南在圆凳上坐了给他垂肩。
林南拉过她的手吻了一下,又顺势一带将娇躯揽入怀中笑道:“真是的,给你皇帝你都不做,那你还想要什么?”安阳娇羞地嗔道:“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就够了。”
林南见了她既可爱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抱住她道:“可人儿,你说你杂这么可爱腻?”安阳听了这话,心里甜甜的,羞得身子都软了,娇声嗔道:“哥哥怎么像个小孩子。”
林南拦腰抱起她走向流苏帐,安阳既盼又怕,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一排小白牙都咬紧了。
最后,流苏帐慢慢拉紧。
次日清晨……
“众卿入朝!”
一声太监尖利而又悠长的传唤声,文官列左,武将在右,两行共百余名文武大臣依次过槛入殿,待两面立的齐整了,林南才从后殿门里走出来,一抖龙袍下摆,顺着台阶走上龙庭。
“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山呼朝拜,林南笑着拂袖一扫,“众卿家平身。”
“谢万岁!”
百官整齐画一的分左右站好,林南便朗声说道:“昨日边关上表,言辽东契丹部联合突厥,似有南侵之意,朕有意兴兵讨伐,众卿意下如何?”他话音刚落,右首第一人候君集踏前一步恭身道:“皇上所言极是,如今我大隋国富民强,宇内皆知,焉能容区区契丹一胡虏之辈造次。”
侯君集说完,林南嗯了一声,这时文官中麻叔谋也出道:“梁公所言极是,契丹汗王元治侍强自立,拒不纳岁,若不早治,恐诸邦不服,皆生异心。”
林南又点了点头,这时周兴突然出右阵闪出一步道:“臣认为不可。”“噢?”林南很早就想处理周兴,只是他水火不进,为人又极谨慎,所以才一直在朝中为官,这次听她又有异议,更加不悦,冷冷的问道:“你说说不何不可?”
周兴朗声道:“契丹小部,兵马不过万余,若没有突厥支持,谅他也不敢与我大隋抗衡。今陛下若劳师远征,突厥必然举兵驰援,突厥人强马壮,有铁骑三十万,若稍有差池,必使国本动摇。”
“周大人言之凿凿,怕不是突厥给了你什么好处吧?”慕容廉说着出列恭身道:“启禀陛下,兵法云:十围五攻,敌则能战,今我大隋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正该开疆阔土之际。莫说契丹有突厥相助,便是突厥汗王和处罗亲至又能如何?”
这明显是夸大其辞,空谈误国,毫无实质性内容,话虽说的漂亮,但林南心里头还是明镜的,自然也就不可能因为他的话就冲昏了头脑,可周兴的想法也太过于保守,所以这两个意见都不可取。
林南想到这,看了看殿下的李靖,只见他欲言又止,眼睛斜向侯君集,林南心领神会,拂袖道:“今日之事尚容再议,众卿暂且退朝,梁公,李靖你们二人随朕到南书房来。”百官拜辞而去,李靖两人忙奔着南书房来。
三人相见,二人先行了礼,林南笑着拍了拍侯君集道:“君集啊,你对今日的事有什么看法?”侯君集拱手道:“莫将是个武夫,不懂得什么道理,只是若叫莫将带兵去打一个小小的契丹,不出半月,便可凯旋。”
“君集果然快人快语。”林南又看向李靖道:“药师你怎么看?”李靖不容多想就说道:“慕容廉之言难免溜须拍马,夸大其辞,而周兴却又过于谨慎小心,所以臣认为两人的建议都可取。”
“还是药师有见识,和朕想到一块去了,突厥自汉朝以来就游牧于草原之上,经久不衰,更屡踏中原。如今虽然我大隋强盛,但突厥新任大汉处罗也并非等闲之辈,况且他手下还有三十万突厥铁骑,若两国相交,胜败难料。”林南说完。李靖点了点头道:“今年突厥全境大旱,牛羊马匹损失大半,如今其联合契丹,必有南侵之意,陛下英名神武,正该早下决断,先出其不意剿灭契丹,然后将举大军屯于定襄,与突厥决一雌雄。”
林南被他说的豪气干云,当即拍板道:“朕意已决,三日后便登台誓师,亲率三军北伐。”两人听林南要御驾亲征,忙拜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岂可赴险。”
“二卿休得再劝,朕去意已定。”林南现在已经是磨拳察掌,跃跃欲试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见他执意要往,也没了办法。
次日早朝林南就宣布了这件事,当即就有魏征和一帮文武大臣反对,林南立排众意,最终还是定下了御驾亲征的事。
黄龙五年秋未,大隋皇帝杨羽叩祭祖宗,登台誓师,亲统马步军十万,携武将文臣侯君集,高德弘,秦彝,李靖,杨林,韩擒虎,等数十员,北上通.州,留魏征和徐世绩在朝为正副监国,而国家大事一般都交由魏征处理,徐世绩的作用则是监视魏征,虽然人人都知道魏征是忠臣,但林南也不得不得防着一点。
出征之日,众妃子一一惜别,安阳,撒蓉蓉,朱贵儿个个泪噙满眶道尽珍重离别之语。林南铁下心肠,男人当志在四方,怎可留恋温柔乡中。
通.州并不算什么战略要地,但他东接回跋部,是最靠近契丹的隋朝州郡,所以林南才将兵马屯于此地。
十月七日,林南风尘仆仆的率大军抵达通.州,次日,林南便亲督三军进兵回跋部,回跋可汗拓拔石尚在帐中观赏歌舞,乍闻隋军天降,只吓的魂不附体,仓皇迎战。
林南射住阵角,十万大军结阵排开,旌旗飘扬,杀气腾腾。侯君集一马当身,手提青龙刀,一身玄武蚩尤甲,青色挥肩,美鬓迎风顠起,气焰张狂。指着拓拔石冷哼道:“彼将听着,我乃大隋镇南侯梁公侯君集,今我****天子亲率百万大军北伐契丹,识相的赶紧举众归降,不然天兵到处,杀你个片甲不留。”
林南在中军麾盖之下,听见侯君集这番话,只感觉气血上涌,豪气冲天。
拓拔石见到隋军这么长的队列阵势心里已经胆寒了,再一听侯君集说有百万人马吓的连脸都绿了,握着弯刀的手也有点发抖。这时他长子拓拔回却忽然提刀拍马冲出阵来,厉声道:“隋狗听着,我回跋部只能战死的英雄,没有投降的懦夫!那个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拓拔石见儿子冲了出去,再喊已来不及。这边侯君集冷哼一声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今天我正好拿你这狗头祭旗。”说完大喝一声,催座下大宛马冲去,两将双刀并举,一长一短,两军兵士则各自呐喊助威。
两人错马相交一回合,拓拔回兵器吃亏,手臂已被振的发麻,手心发颤,又交两回,已全无刀法可言,侯君集见势大刀一提,将他手中的弯刀磕飞了出去,拓拔回大惊失色,两个眼珠子瞪的老大,眼见侯君集一刀横劈过来,从他左肩斩入,直灌出右下斜肋,整个身子顿时被斩为两截。
“啊!”拓拔石又惊又悲,险些跌下马来,其余的部族见侯君集手起刀落,凶像如鬼,恐怖之极,再一看隋军满野皆是,那个还有战心?
“杀!”林南见机不可失。一声令下,隋军铺天盖地的噬了过来,拓拔石尚且提着刀砍死了几个隋兵,其余的三千部族不是弃械投降,就是被乱军所杀,整场战斗只打了一个多时辰,回跋部已全线失手,仅有的几百里草场也都落入了隋军的手里。
林南端坐中军大帐,侯君集。秦彝诸将相继进帐,李靖起身报道:“启禀陛下,回跋可汗拓拔石及其三子皆死在乱军之中,部族三千人死伤大半,有八百余人被俘,部众男女百姓四万余人及领地草场皆在我军控制之下。”
林南嗯了一声,随即吩咐道:“将这八百余人以及那四万部众百姓全部就地斩首,如果人手不够也可以坑杀,然后穿报各部,如果举众投降的,我大隋一定秋毫无犯,而且还赐与钱粮,如果负隅顽抗,待我大军到处,片甲不留。”
“啊?”众将大吃一惊,秦彝失声问道:“皇上,就算俘虏该杀,可这群无辜百姓为何也一个不留?”
林南哼了一声道:“我军北伐契丹,前方尚有大小部族七八个,如果每个部族都要打一场那我军不仅伤亡会增大,而且进度也会迟缓,如果等到突厥大军来驰援,那我们将腹背受敌,到时候恐怕就危险了,现在将这些人杀了是要警告其他的部族,抵抗的下场就是这样的,我看看谁还敢抵抗!”
“这……”众将互相看了一眼,这办法虽然听起来有道理,可未免也太灭绝人性了。
最后还是高德弘先答应着要下去吩咐,众将也只得咬咬牙下去了,十万大军屠杀四万多人,而且大部分是坑杀,进程可想而知,大约也就用了三个多时辰高德弘就跑进帐里兴奋的拱手报道:“贼众已尽数诛了。”帐里的人全都听的胆战心惊,大伙虽然在战场上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勇夫,可真正让他们进行血腥的屠杀,他们还真下不去这个手。
林南却十分漫不经心的把兵书放下,嗯了一声道:“一个喘气的都没了?”高德弘满身是血,眼睛都杀红了,看起来比恶鬼还恐怖。他听见林南这么问,呲牙笑道:“皇上放心,绝对没有一个喘气的了。”
“好,你办的好,这一仗你和君集两个记头功。”林南笑着站了起来:“好了,众将士都累了,今天是休息一天把。”
……
次日晌午,一直到林南大军拔寨出发时,整个回跋族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隋军以骑兵开道,步兵列队紧紧跟随,顺着回跋部向北直逼轩辕部,轩辕部可汗执立巴利早就听说了隋军将回跋部屠了个一干二静的消息,问探马报说隋军杀奔过来,赶紧找来四个儿子和几个部族的长老商议道:“隋军数十万人已经杀了过来,我们是投降还是抵抗?”
他的长子图拔是个怕死鬼,赶紧进言道:“隋军的信上说的明明白白的,只要我们投降他就保我们平安无事,而且还给发放钱粮,我们轩辕部一共就只有五千勇士,就算把老幼男女全都算上也就七八万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了数十万隋军?父汗,别想了,快投降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长老就厉声说道:“投降就可以免死吗?汉人最是狡猾奸诈,怎么可能信守诺言,倒不如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死了也值了。”
“对,和他们干!”几个不怕死的都喊了起来。
“父汗,你可不能听他们的啊,他们是想灭了我门轩辕部啊!”图拔抓着执立巴利的胳膊痛哭流涕,这时有两个部族的勇士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可汉,隋军马上就朝咱们部落杀过来了,整个草原上漫天遍野的都是隋军,行军队列根本望不到头!”
“啊?!!!”执立巴利一听了这话本来心里一点抵抗的心思也荡然无存了,吩咐道:“快派人到隋朝皇帝那里献上降表,说我们轩辕部愿意归顺。”“不劳别人,我亲自去。”图拔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出帐篷,上了一匹快马就奔着隋军奔来。
其实隋军本来已经可以进攻了,不过林南料定他们一定会投降,所以故意让队伍放慢了速度。
图拔快马加鞭的赶到,马上就被隋军带来面见面君。他一见到林南,便捂着胸口鞠了一躬道:“图拔代表父亲轩辕部可汗执立巴利前来献上降表。”林南哈哈大笑,上前拉着他颇为亲切的说道:“你父亲果然深明大义,放心,我一定会信守诺言的。”图拔连连道谢,林南宣旨叫人盛情款待了图拔,这才叫他回去。
林南命令诸将回营宣旨要求对轩辕部秋毫无犯,违犯的兵士马上就地处决,绝不留情。
尽管隋军兵士不明白为什么又变换策略了,可想到林南就因为一个部落抵抗了一下就把整个部落都屠杀了,若是自己违背他的旨意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有了这个想法,隋军尽管还存着前日杀人越货的心思,却没有一个人敢以身试法。
执立巴利举众投降时还是有顾虑的,可没想到隋军到时还真的秋毫无犯,并且还留下了不少粮食和银两。林南更亲切的询问了他们部落的旱情及部族情况,使执立巴利实在不能把林南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到一起。
有了执立巴利这个例子,其余的部落还有那个敢抵抗,正如林南所料,隋军一路兵不血刃的连过了八个部落,这期间全都是秋毫无犯,也算留下了点好名声,不过大部分将领却实在无法称赞林南,因为他这个计策实在算不上高明,如果勉强要赋予一个定义,那就是---卑鄙!如果在卑鄙前面再加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残忍的卑鄙!(未完待续。)
第238章 封谷
隋军一路挺进,直捣契丹部南方重镇巴颜城,契丹汗王元治慌忙召集众部落首领商议道:“如今隋军已逼近巴颜,处罗大汉虽然答应出兵,然而我料半月之内难以到达,隋军人马数十万众,我契丹诸部也不过只有区区三万勇士,如果能抵挡的住。”
众部落的首领一阵沉默,这时达旦部可汗耶律邪忽然起身道:“大汗,巴颜小城是一定守不住的,隋军人多势众,破了巴颜一定会分进合围我契丹诸部,到时我们就插翅也难逃了。”元治见他这么说,微一蔟眉问道:“听你这么说莫非你有什么主意?”耶律邪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这里所有的城池,退到卡拉河对岸去据守盘龙谷,等待处罗大汉的援兵。”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城池怎么可以拱手献给隋军呢!”半数以上的部族首领都持反对意见,元治一向优柔寡断,所以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耶律邪捂着左胸向众人深鞠一躬道:“各位,以你们的兵力可以抵挡的了隋军吗?”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低头不语。耶律邪便又接着说道:“既然抵挡不了,这些城池迟早不还是要落入隋军的手里吗?”
这话打动了众人的心,的确,谁也没有把握能抵挡住隋军,元治见大伙都不说话,狠下心来拍板道:“就按耶律邪说的办,命令各部带上牛羊粮食退往盘龙谷,等待突厥援军!”
隋军逼近巴颜城,却发现整个城池空无一人,忙来报于林南,林南将地图铺开和众将看过,李靖忽然吃了一惊道:“不好,元治要跑!”众将哗然,林南也发现了元治的这个意图,点了点盘龙谷这个地方道:“看来他是想依仗地利死守,等待处罗的援军。”秦彝却不晓得什么地利,哼了一声道:“待臣引军进谷将他擒来。”
林南没回他话,想了想道:“传旨全军火速进兵,务必在天黑之前占领契丹各部。”“是!”众将领命而去。
乌蒙山脚下,连营数十里,夜色渐暗,大寨中灯火通明,林南端坐中军大帐中,众将两面排开,个个表情严肃,契丹各城池皆空空如也。既无百姓也无粮食,隋军虽然进驻了这些城池,但同时也分散了力量。
“皇上,处罗大军不出半月既可到达,如果没有把握拿下契丹,唯有火速退回同州,不然腹背受敌,胜负难料,”李靖说完,林南点了点头道:“下令三军将契丹各部及城池房屋一律焚毁,然后回军到乌蒙山脚下来。”“是。”高德弘领命去了。樊伯当眉目一转问道:“皇上莫非要举大军入谷和契丹一战?”
林南摇了摇头道:“我没那么傻,这盘龙谷纵身数十里,两面群山皆是草木丰盛。如果我军贸然突进,那只能是给契丹人当活把子,他们只用三千弓箭手就能把我军杀的片甲不留。”
樊伯当听完也想不出好的计策来,这时侯君集忽然道:“可不可以绕过乌蒙山?”李靖摇了摇头道:“这绝不可能。”众人愁眉不解,林南左手按着本孙子兵法,眼睛看着地图也想不出什么象样的办法来,心中一烦。忽然起身道:“药师,君集,你们两个跟我去巡查下地形。”“是!”两人领命随林南出了中军帐,快马赶到卡拉河对岸来。
卡拉河河水几乎就要干涸,最浅的地方才刚刚能没过马蹄,对面的乌蒙山脚下,地势起伏不平,林叶相当茂盛,偏却鸟鸣绝迹,安静异常,这时忽然从夜色里钻出几个人影来。林南忙令二人下马,伏在对岸仔细观察。
在夜色的掩盖下。出来的几个人完全没有发现林南他们,可因为太黑,林南他们也看不清这些是什么人。
只见出来的一共是三个人,每个人都拎着个包裹,他们从包裹里掏出碗,馒头等东西,并且摆上了一个香炉,在里面点起了三柱香,最后一个人又从包裹解开,里面似乎装的是一个牛头。
三人没怎么太看清,但李靖已经猜到了他们用意,低声对林南道:“他们应该是来祭河神的,好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林南这才想起契丹部今年也受了大旱,连续五个月一滴雨水都没有下,这时他隐约看到对岸燃香所发出的火光,忽然失声惊呼道:“有了!”
“什么人!”他这一声喊,对面的几个人连祭品都不要了,慌忙逃进谷去。李靖和候君集茫然的看着林南问道:“皇上说什么有了?”林南笑了笑道:“有办法了。”“噢?”两人眼前一亮,林南便下令打马回营。
“烧山?”中军帐中,诸将对于林南这个大胆的提议吃惊不己。
“乌蒙山连绵数百里,一时怎么可能烧到契丹隐匿的地方。”李靖对于这个计策也不太懂。
林南得意的笑道:“烧不完就慢慢烧嘛,这里五个月都没下雨了,如今正是这里一年中最不爱下雨的季节,我看再过几个月也不会下雨,不下雨契丹人拿什么把火扑灭?只要我们伐树堆草将谷口堵死,契丹十几万人不被烧死也要被烤熟了,就算十五天烧不到契丹藏匿的地方,突厥军来了难道就用这卡拉河的人灭火?恐怕将河水都掏干了也没有用。”
“可是契丹十几万百姓就这么……”李靖说到这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就怪不得朕了,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手段。”林南说到这眼神冷酷无情,众将全都打了个寒噤。
乌蒙山漫山遍野都是荆棘干草,因为久不下雨的缘故,不少树木也都枯死了,所以隋军刚刚一放火,只过了一个时辰整个冲向隋军这面的山地已是漫天火光,整个就是一片火海。浓烟冲天百丈,几乎遮天避日,就连对岸后撤了三十里的隋军都感到燥热难当,全都解衣乘凉。
但林南并未下令将盘龙谷封死,而且还亲自率军一万在对岸饶有兴致的望向谷口,等待着有“幸运者”从里面逃出来,这些人自然就更加要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温度,几乎所有兵士都泡在河水里才勉强支撑。
心静自然凉,林南就好象在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大火,他也热,但他不去想那些,在他眼里只有火,死人,惨叫……
契丹人前几日还没感受到热度,只是看见漫天的浓烟,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发现了火势是冲他们来的,已经太迟了。
“大汗,你快想想办法吧,不然咱们都要被烧死在这里了!”一群人在中军大帐里吵吵嚷嚷。这才真叫热锅上的蚂蚁。
“好了,别吵了,火不还没烧过来吗!”元治吼了一声,但他心里也知道,不出二十天自己就要葬身火海。
所有契丹人都跪在地上向上天祈求赶紧下雨,可上天最喜欢看别人的热闹,你越是让他下雨,他就越是作弄你,****都是大晴天,不但不下雨,温度还越来越高。
有些人实在忍不住了就顺着谷口向外跑,五百人只能有几十人从里面逃了出来,又被隋军一顿乱箭射成了刺猬。
五天了,隋军这面已经不是那么热了,因为整个这面的树木和干草都已经燃尽了,只留下了一堆堆黑糊糊的干灰,而契丹人这面却感觉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不能呼吸了,他们不在祈求上天,而是内乱了起来。
“大汉,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契丹汗王的大帐里,众人说话已经不是那么客气了,元治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没想到杨羽如此灭绝人性,竟想把我契丹十几万族人烧死在这里。”
“不如现在派人出谷去投降吧。”众头领异口同声的喊着,几乎要成威逼之势,元治进退两难,他知道自己投降也绝对必死无疑的,可如果不投降就要被烤成乳猪,这时忽然从帐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父汗,让我去吧!”
汗王大帐里顿时哑然无声,肃静的另人难以相信。一个少女款步走了进来,身上穿着深红色的窄袖圆领齐膝外衣,足下着凤翼长统靴,另外还配饰着雪花云肩、黑曼纱手笼、碧玉腰带、整个全身上下都不露一点肌肤,只有娇嫩可爱的脸蛋儿露在外面,一双如水般的大眼睛似乎直透心底,像个圣洁的公主一般另人不敢逼视。
“雪儿,你要去那?”元治吃惊的问,两只眼睛瞪的滚圆。
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信上夹着一枝鹅毛,淡淡的说道:“我要去找大隋皇帝谈判,拯救我契丹十几万族人。”
“不行,咱们逃出去的百姓都被隋朝人在外面射死了,你怎么可以赴险呢!再有,汉人狡猾奸诈,隋朝皇帝又残忍凶狠,怎么可能接受我们的投降。”元治焦急的说完,没想到各部可汗却忽然异口同声的喊道:“让她去!”
少女静静的把信塞入怀中,说话时没有一丝表情。
“父汗你别在说了,听大家的吧。现在只有我去谈判才能拯救契丹。”
“不行,那怕我们都被烧死,也绝不会让你去的!”元治在这件事上竟然一点都不优柔寡断,但其他部族的可汗竟全都异口同声的说道:“大汗,现在只有公主才可以拯救全族了!”
“不行,这事绝对不行!”元治的语气另众部落首领全都大惊失色。
这时少女见元治不许,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玉制的小神像来,那神像甚是古怪,上面神仙面相凶恶之极,张有六只手,每只手上拿有一种兵器。他赤着足,脚第下竟踩着一头凶猛的青狼。
“我以诸神之首剑奴的名义命令你们。”少女将神像高高举过头顶。
“啊?”帐中的所有人全都跪倒在地上,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头伏的很底,做的是契丹族最大的礼节。
少女面色忽然变的很严峻,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把双手交叉搭肩,冲着帐前一躬道:“剑奴大神,请赐与我幸运和力量,让我来拯救整个契丹族。”
众人跟着少女说了一遍,这才缓缓站起来,元治眼中檎着泪水,半饷才说道:“女儿,你既然已经以剑奴大神的名义命令我们,那我也就不能再阻拦了,只但愿剑奴大神会保佑你平安的归来。”
“父亲,请你挑选出一百个我契丹族最忠实的勇士来随我冲出盘龙谷。”虽然元治对这个女儿很疼爱,可少女对于自己的父亲似乎也没有什么感情,好象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感情一般,脸上永远是那么平静。
“是。”元治就像个奴仆一样答应着出了大帐,少女将神像收入怀中,轻轻的闭上眼睛。所有人都恭敬的恃立在两旁,大帐里鸦雀无声。
剑奴在契丹族是传说中掌管死亡的大神,位列众神之首,而这个少女名叫纳兰雪,她母亲纳兰月是前朝北魏皇室的遗孀,北魏亡后,纳兰氏辗转逃到辽东,同当地的契丹人生活在一起,纳兰月在嫁给元治后一年就有了孩子,只可惜在分娩的时候难产而死,本来这事没什么惊奇的,可元治接手抱过来这个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她手中攥着剑奴的神像。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奇怪,元治的三个儿子相继死去,而纳兰雪却安然无恙,等到纳兰雪到十五岁以后,出落的比天仙还美,所有的契丹男人见了她没有不动心的,甚至有许多人冒出了邪心要强暴她。可这些人都在闯进她的大帐之后马上就会离奇的死去,后来她又先后嫁了三个男人,但他们却也都在新婚之夜就暴毙而亡。
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剑奴是掌握生死的神,所以契丹族很快就有了一个传言,纳兰雪是剑奴的使者,是神的化身,如果谁对她动了心思或者娶了她就会马上受到神的诅咒而死去。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男人敢提出要娶纳兰雪,甚至连接近她的男人都没有,可元治当年十分喜欢她的母亲,所以就把自己对于她母亲的爱全加诸在了她身上。
可纳兰雪的性格从那以后却真的可以和死联系到一起了,她似乎突然没有了七情六欲,脸上也再没有过表情。
燥热的谷口前,元治带领着一干可汗恭敬的送离了纳兰雪,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紧张,除了元治之外,其余人的想法其实都一样,他们在想着如果林南对她起了色心,那就一定会死,皇帝一死,隋军必然会撤退,只要隋军撤退了,那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为了全族,她很值得。
一百个契丹勇士前后保护着她走进了深谷,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象走入了地狱的深渊一般。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狭长的盘龙谷中浓烟弥漫,不过还好的是谷中异常潮湿,虽然大火扑天,却也没有将谷中烤的干燥起来,所以起火的地方都是谷旁,谷中却是没有火的。
不过四周的滚滚热浪翻腾而来,还是另这一行人如炙中烧;滚滚浓烟也呛的他们直流眼泪。
这时!忽然从山上滚下来一棵烧断了的老松树,几个勇士护着纳兰雪跑开,但后面的人却被阻隔开来,有的身上已燃起火星,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就是在这个时刻,纳兰雪的脸上还是看不到任何表情,尽管她遍身都已被汗水浸透,可看起来却更似刚刚沐浴过的美人一般,动人心魄。
此时的林南正坐在对岸欣赏着大火烧天的景色,忽然有四五个契丹勇士跑了出来,只可惜他们连话都没说就被乱箭射成了豪猪。后面的人见冲不出去,只能喊话:“隋朝皇帝听着,我们大汗派公主殿下和你谈判来了,不要放箭!”
“谈判?”林南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阁河冲着谷口喊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谈判,全都烧死了岂不更好?”
几个勇士回头看了看纳兰雪,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纳兰雪忽然放开嗓门喊道:“只要你是男人,就一定有兴趣谈判。”
“噢?”林南乍一听到这么动人悦耳的声音微微一惊,再听她的话就更加好奇起来,忙吩咐道:“别放箭,让他们出来。”
几个勇士战战兢兢的那个也不敢先出谷,纳兰雪忽然扒开几个人当先冲出谷来,林南此时已涉水过岸,待见了纳兰雪的容貌着实是吃了一大惊。
只见她小脸虽然被浓烟熏的发黑,但却掩盖不住那一丝动人的秀色,看的林南心神一荡,上前扶住她道:“你是契丹的公主?”纳兰雪脸上毫无表情,淡淡的道了句:“皇帝陛下请容我沐浴更衣相见。”
“好好。来人,带契丹公主去沐浴更衣。”林南吩咐完了冲着纳兰雪一笑道:“我在中军帐中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