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1会做人的二把手
这年的四月二十日,锦江市下了入春以来第一场象模象样的大雨,据气象台的报告,降雨量达到一百毫米以-
锦江河的水位骤然涨二点五米,一百公里外的锦川河,水位也涨了一点八米。
天尚未放睛,空中仍是细雨蒙蒙,国内第一场防汛抗洪模拟演习,在锦江市突然演了。
这是常宁的主意,为的的检验他所设计的应急处置预案的实用效果。
市委记余文良同意了常宁的提议。
因为常宁这个二把手会做人,而且做得非常到位,他自任“演习”的总导演和调节人,而把余文良推到了万人瞩目的位置。
午九点多,十几辆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在细雨中驶入市委大院,车下来的,是西江省以记为首的三巨头,还有省政府的几位付省长和省直有关部门的负责人。
余文良率领班子成员,站在市委大院门口迎接莅临的领导,让他意外和紧张的,是李玮青的身边的国务院付秘长兼国家防汛抗洪指挥部副总指挥李青义,和水利部付部长高子军,以及几家中央级媒体,和随后纷纷赶来观摩的各地市一二把手。
这是一场不能演砸的戏。
握手招呼以后,李玮青大声问道:“文良,小常呢?这么多领导来了,他怎么不来迎接啊?”
余文良笑着说道:“他是今天的总导演,专门给我们出难题的,他请我转告各位领导,因为正在监测锦江河的水位涨情况,不能下来迎接,请各位领导谅解。”
“哈哈,这个家伙,一肚子鬼主意,今天有好戏看了,但愿我们别演砸喽。”
市长楼会议室,早已按照常宁的要求布置定当,除了中央大方桌的十几台电话,最引人注目的,是墙的大幅锦江河地图,图的沿河两岸,还装着百盏各种颜色的指示灯,清楚的显示着锦江河一百二十公里长的河面情况示意图,对会议室里就座的五六十位各级领导来说,这还是个新鲜玩艺儿。
正在忙碌的常宁,和各位领导依次一一握手,轮到水利部付部长高子军的时候,常宁立即露出了笑容,“高部长,欢迎您前来检查指导工作。”
高子军客气道:“是观摩学习,不是检查指导。”
李玮青笑道:“小常,人家一下子给了你两千万,总得来听个水响嘛。”
旁边的国家防汛抗洪指挥部副总指挥李青义微笑道:“难怪小常市长对老高笑得这么灿烂,原来是使了钱的,还是有钱人好啊。”
“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李玮青大笑不已。
常宁陪着几位领导说笑了几句,看看手表,立即收起笑容对李玮青说道:“李记,时间到了,请您这位总指挥立即就位,你的助手是余文良同志和许善文同志。”
李玮青扬了扬手,朗声说道:“开始。”
……
锦江市的防汛抗洪演习,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
开完总结会,大多数领导都回去了,只有省委记李玮青陪着高子军留了下来。
国家防汛抗洪指挥部副总指挥李青义先走了一步,是由省长陈海林陪着离开的,常宁后来才知道,李青义和陈海林是一条道的人。
余文良的办公室里,高子军看着常宁问道:“小常市长,有没有兴趣到京城来工作啊?”
旁边的李玮青一听,微笑着说道:“老高,人家小常要是想去京城工作,用得着你我操心吗。”
“老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水利部缺少小常这样的人才啊。”高子军笑道。
李玮青摆着手说道:“老高你给我打住,乘早死了那份心,要挖人,到别的省市去。”
“哈哈,我说老李,你也太小气了。”
摇了摇头,李玮青说道:“小常正在锻炼积累阶段,待在基层是最好的选择,他要是现在去了你们水利部,顶多是个司厅级干部,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高子军点着头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提了不提了。”
李玮青看着常宁说道:“高部长是水利部的大专家,我把他留下来,是帮我们总结这次防汛抗洪演习的经验教训,小常你不反对。”
常宁知道,李玮青是在暗示,他这次进京去见总记,打算让高子军陪同,心说果不其然,这两个人年轻的时候一起共事,现在是政治的铁杆盟。
“您领导之间的事,我不发表意见。”常宁心想,反正我把人情送给你了,管你是独享还是与人分享呢。
李玮青吸了几口烟,看着余文良和常宁说道:“文良,你要支持小常在市政府那边的工作啊。”
这话意味深长,余文良岂能不懂,李玮青等于是在嘱咐他,以后一定要和常宁搞好团结。
“李记您放心,我和小常一直合作得很好,以后更没有问题。”
余文良说的是真心话。
至少在这次防汛抗洪演习中,余文良大大的露了一把脸,让他在政治得分不少,对于一位志在进步的官员来说,这种公开的表现是必须的,要是没有常宁的主动“让贤”,他没有这个机会。
常宁陪着高子军出来,在余文良办公室的外间坐下,高子军一摆手,余文良的秘知趣的走了出去。
不用猜,李玮青一定会向余文良交待,锦江市的领导班子,关键就是余文良和常宁两个人之间的团结,李玮青当然要特别强调。
高子军拍拍常宁的肩膀,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小常市长,你很会做人啊。”
“高部长,您这话……我不太明白啊。”常宁又开始了装傻充楞。
高子军微笑着,低声说道:“跟我还装傻,不够朋。”
“嘿嘿,我真不明白,还请领导指点一二。”
高子军笑着说道:“余文良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在老李手下是比较靠后的,要想进步到付省长的位置,资格够了而名气不大,你这次让他很好的提高了知名度,他的问题就不存在喽。”
“呵呵,作为老余的朋,我帮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常宁谦逊的笑着。
“所以嘛,我说你会做人,纵观我们这个体制,一把手和二把手,很少有和睦相处的,你能这么做,不容易啊。”
常宁笑道:“多谢高部长教诲,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希望班子能同心同德,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
李玮青和高子军在锦江多留了一个晚,带着舒畅的心情走了。
官场的主旋律,还是围绕着权力和利益奏响的。
投桃报李,在关于处级干部调整的常委会议召开之前,余文良又一次把常宁请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常,处级干部的调整要抓紧了,就在前天,省委组织部还在催呢。”
常宁看着余文良,慢悠悠地说道:“老余,要不要召开记碰头会商量啊。”
余文良心领神会的一笑,“你那位老同事付记刚刚任,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可以先拿个方案出来嘛。”
“这不符合程序?”常宁在沙发坐下,扔给余文良一支香烟,自己也叼了一支。
余文良摆了摆手,一脸的自信,“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两个决定就行了。”
常宁叹了一句,“老余,你现在更象市委记了。”
“哈哈,我一直是市委记嘛。”
正处于心情亢奋时期,余文良急于想还个人情给常宁。
不该客气的时候决不客气,这是常宁此时的心态。
还是常宁去京城之前,与余文良敲定的调整方案,余文良的姿态更高,还把市财政局长的位置让给了常宁,这是一个敏感的位置,等于是一把手让出了财权,常宁心里暗自猜测,余文良明显的放弃了在锦江的利益,他本来就锦江没有多少可靠的手下,这会儿,恐怕一半以的心思,都在憧憬那个付省长的位置之。
这次处级干部的调整,既是常宁的胜利,也是万锦县的胜利。
万锦县县委付记李效仑,调任锦南区区委记;
万锦县县委组织部长皮春玲,调任锦南区区委付记、代区长;
万锦县常务付县长高清平,调任市财政局局长;
万锦县付县长李泽水,调任市计委主任;
万锦县付县长皮春丽,调任市人事局局长。
更为重要的是,万锦县调出了五位大员,市里没有下派一个人补缺,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决定权,全部交给了市委常委、万锦县县委记陈茂云。
余文良收起钢笔和笔记本后,主动的向常宁说道:“小常,郑志伟付记那里,由我负责跟他解释。”
“老余,那就麻烦你了。”
对于小白脸郑志伟这个三把手,常宁尽管表面和他嘻嘻哈哈,其实打心眼里讨厌他,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
作为一个小时候以乞讨为生的人,能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常宁的心态,不可避免的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现在的常宁,有点不想被人提起过去的窘迫。
人总是这样,性格可以不变,但随着环境的改变,对待事物的看法,却悄悄的随之而变。
0872试探
在常宁看来,锦江市领导班子调整以后,今天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才是真正意义的“见面会”。&&
把常委会变成扩大会议,也是余文良的示好之意,因为市政府的几位非常委付市长,基本都是常宁的人。
参加会议的人陆续走进会议室。
常宁早早的坐在属于他的位置,边看文件边抽着烟。
付记郑志伟走了过来。
“小常,来得好早嘛。”郑志伟主动打起了招呼。
常宁拍拍椅背,一脸的坏笑,“呵呵,我怕你抢了我的位置。”
郑志伟不以为忤的苦笑两声,赶紧闭了嘴,只是给了常宁一拳,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初来乍到,这些天郑志伟都在基层跑,小白脸快变成大黑脸了。
市委记余文良也来得比较早,没有象平常那样踩着点而来,与常宁和郑志伟打过招呼以后,他微笑着坐到了自己的座位。
常宁暗暗的感觉着身边的余文良,心里不住的乐呵。
余文良的步伐有点飘,坐姿也有些许做作,尤其是他的脸,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仿佛突然年轻了十来岁,完全不象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男人。
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如此啊,常宁心里不禁为之感叹,余文良最近事业顺利,心情舒畅,家里又是金屋藏娇,守着一朵十八岁的鲜花,老牛吃嫩草,美得连眼珠都要笑出来了。
与会者到齐了,各就各位。
与往常不同,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冷。
扫视了一眼所有与会者,余文良打破了静默。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主要议题是我市部分处级干部的调整,我先说明一下,这本是两个月前就应该完成的工作,因为种种原因才拖到了现在,省委组织部长桑梅莹同志,对我们在组织工作的拖沓提出了批评,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拿出个结果来啊……肖部长,请你向同志们介绍一下,这次处级干部的调整范围。”
组织部长肖兰点了点头,先向常宁投去一瞥,挺了挺自己高翘的酥胸,然后才理理额头的一缕头发,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
“余记,常市长,同志们,我们今天要讨论研究的处级干部调整,主要有以下几个位置……锦南区区委记,锦南区区长,铜山县县委记,万川县县长,万锦县县长,市财政局局长,市计划委员会主任,市人事局局长,市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市房管局局长,市委办公室常务付主任,市委宣传部常务付部长,市委党校常务付校长,一共十三个职位。”
其实,这只是这次人事调整的一小部分,换句话说,这仅仅是常宁和余文良抛出来试探与会者的一个汽球,目的是想看清几个新来者的态度。
纪委记邵经国是肯定要反对的,尽管他势单力薄,但为了完成省长陈海林的重托,他必须有所表现。
看着余文良,邵经国问道:“余记,我不明白,这十三个岗位为什么要进行调整?”
余文良和常宁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邵经国要跳出来,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和力量,当然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对邵经国的问题,常宁没有开口,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余文良是一把手,在人事安排,他应该站在前面,自己么,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低调是行事的首要原则。
余文良笑着说道:“老邵啊,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已经通过了关于人事调整的决议,难道你忘了吗?要不就是你没有参加会议?”
“我认为,当时那个决议是有问题的,现在看来,其中的大部分职位,暂时没有必要进行调整。”邵经国冷着脸说道。
不等余文良接话,万锦县县委记陈茂云开口了。
“邵经国同志,按你的意思,是要否定原常委会通过的决议,进行所谓的拨乱反正了?”
邵经国一楞,轻易否决原常委会通过的决议,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个责任他可负担不起。
“陈茂云同志,你不要纲线,我绝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陈茂云紧咬不放,“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记得你只是一个纪委记,似乎没有资格审查常委会通过的决议?”
肖兰轻笑一声,冲着邵经国嘲讽道:“我说老邵呀,当时你不是也对那个决议举了手吗,莫非你现在要砍掉自己的右手?”
“你们不要误会,那是我的认识还没到位,难道现在就不能改正吗?”
邵经国选择了后退,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没个人帮腔,再争下去毫无意义,反正他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证明自己存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今天的与会者中,邵经国的确没有自己的同盟军。
会议的扩大对象,四个付市长,许善文、王翔、徐清扬和王彬,基本都是常宁的人,他们虽然没有投票权,但却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以他们的学识,哪张嘴拿出来,邵经国都讨不了好。
常委会十一名成员,六位是新来的,他们或许在具体的人事调整中开口说话,现在邵经国提出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就象一个雷池,大家都是聪明人,别一个不小心,脸还没混熟就惹祸身。
至于五位老常委,除了邵经国自己,还有余文良,常宁和肖兰及陈茂云三个人,简直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穿同一条裤子的,常宁都不屑亲自开口,一个眼色,就能让邵经国陷入枪林弹雨之中。
余文良摆了摆手,板着老脸,对邵经国的试探性挑衅下了定论。
“老邵提的问题,我看就到此为止,小常,你的意见呢?”
“啊……老余,我同意,同意你的意见。”常宁走神了。
常宁的眼睛,不住的在肖兰的身转悠,这娘们,才四月的季节,就穿起了敞领套装和齐膝的裙子,颜色都是大红的,分明就是穿给自己看的,尤其是那两座高山,里面一定是没有罩罩,正等着他随时随地的“视察检查”呢。
对自己的杰作,常宁心中颇为得意,那两座高山海拨的增加,全是自己的功劳啊。
余文良笑着说道:“好,那就开始今天会议的正式议题。”
说着,余文良看向了肖兰。
肖兰看了一眼笔记本后说道:“第一个处级岗位调整对象,是锦南区区委记,根据省委组织部的要求,原区委记刘海波同志,将调任市政协付主席,他留下的锦南区区委记一职,由万锦县县委付记李效仑同志接任。”
接着,肖兰简要介绍了李效仑的情况。
“请同志们讨论。”余文良说着,瞥了右手边的郑志伟一眼,慢悠悠的点了一支香烟。
郑志伟也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作为三把手,党群付记,确定正处级干部这样的人事调整,不但不召开记碰头会,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分明是小半仙这个家伙在故意向他使坏。
望着余文良,郑志伟微笑着说道:“余记,我提点个人的看法,供您和同志们参考,如有不当之处,请您和同志们批评指正。”
余文良笑容可掬的说道:“郑付记,你客气了,这是常委会议,大家都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权利嘛,你请说。”
一边说着,余文良一边心想,小常的小半仙外号,真的是名不虚传,郑志伟是个眼高手低的人,他虽然性格温顺慈和,但不甘于寂寞,在常委会一定会主动的跳出来。
乘着这次常委扩大会议试探郑志伟,也是常宁和余文良的目的之一。
“余记,同志们,我是常委会里的新来者,还正处于熟悉情况的阶段,对被调离者刘海波一点也不了解,既然是省委组织部的决定,我说不出自己的意见,对于新调任者李效仑,我也不很了解,只是这次下去时见过一面,感觉是一个很有水平和能力的好同志,不过……不过,这个李效仑同志,在付处级岗位任期的时间似乎没有超过三年,一下子提拨到一把手位置,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呢,而且,而且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年龄是否有些偏大呢。”
郑志伟刚说完,常宁便呵呵的笑了起来。
“常市长,你笑什么,我提的不对吗?”郑志伟看着常宁问道。
“呵呵……”常宁笑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还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到了后背。
隔衣搔痒,肖兰不禁抿嘴一乐。
宁又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模样甚是滑稽。
自己打自己的脸,肖着看得忍俊不禁
郑志伟有点恼了,来到锦江后,常宁对他很不待见,请他吃饭他不来,商量工作避着他,对他缺少起码的尊重,现在,在这么庄重的会议,他又公开讽刺自己,实在是可恶之极。
“小半仙,你什么意思啊。”郑志伟忍不住脱口而出。
会议室里的人,一大半都呆住了,在常委扩大会议,怎么能随便喊人家的外号呢。
0873名堂在票上
对于郑志伟少见的不礼貌,常宁一点也不恼,这种不分场合的言语的玩笑,在他和郑志伟之间,实在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常宁奇怪的是,郑志伟以涵养良好而著称,很少有失态的时候,今天在会议直呼自己的外号,的确有些反常。
郑志伟越沉不住气,常宁就越是高兴。
就象郑志伟对常宁非常了解一样,常宁对郑志伟也是知根知底,此次郑志伟意外降临锦江,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常宁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不是惧怕郑志伟,而是厌烦他的小儿科式的小动作。
从郑志伟的失态,可以窥见他内心的失衡,常宁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郑志伟还没有做好在锦江工作的心理准备,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不过,小白脸生气,常宁有理由高兴,他只是一个劲的发笑,始终坚持不开口说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静默中多了几分尴尬。
余文良见状,只得出面打起了圆场,心说小常的火力侦察,似乎有点过猛了,把自己和郑志伟的的真实关糸暴露出来,不是给邵经国之流以楔入和挑拨的机会吗。
“郑付记的意见,我看很好嘛,李效仑同志的年龄,确实有点偏大……”
不等余文良说完,陈茂云就举起了手,示意他要发言。
余文良微笑着点头,“茂云,你说。”心里正盼着有人出来接腔呢,陈茂云能挺身而出,可谓求之不得。
陈茂云笑着说道:“郑付记对提拨李效仑同志有意见,我的理解无非是两点,一是李效仑的工作经验不足,资历不够,二是年龄偏大,不宜提拨,对于第一点,我想在座的各位一定深有体会,拿我自己来说,仅仅在三年之内,就从乡党委记干到了县委记,经常感到自己工作经验的欠缺,但是,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组织把我安排在县委记的位置,还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我自认自己还是可以信任工作的,再拿郑付记您来说,我听说八年前,您也仅仅是一个公社的记,可三年前您就是地委常委了,不知道您有没有觉得,您在工作中,是不是感到自己经验不足呢……关于第二点,我觉得也不是问题,不拘一格提拨干部,和年龄的限制并不矛盾嘛,我们锦江缺乏优秀干部,培养一个优秀干部很不容易,何况李效仑同志的年龄并没有超出标准,我们为什么不能解放思想予以提拨呢。”
郑志伟感到了陈茂云的咄咄逼人之势,这个家伙,明摆着是小半仙的铁杆兼急先锋,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与人争斗,而仅仅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李效仑的提拨也好,刘海波的离职也罢,暂时和自己无关,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应该赶紧的鸣金收兵。
“茂云同志,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对事不对人,绝没有看不起李效仑同志的意思。”
郑志伟微笑着,一边说,一边斜了常宁一眼,唯女人和小人难养,小半仙是地地道道的小人,自己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郑付记,您说得对,我也是对事不对人,别误会啊。”陈茂云见郑志伟改口,心里也是微微一怔,瞅了常宁一眼,心说领导没有说错,郑志伟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他面对矛盾和冲突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千方百计的回避和退缩,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领导的对手,领导之所以对他有所顾忌,无非是他背后站着一个当省长的老丈人罢了。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党群付记郑志伟退却了,纪委记邵经国又冒出来了。
“我反对,对李效仑同志的提拨,我没有意见,但是,刘海波同志年富力强,主政锦南区期间,成绩卓著,我们没有理由这样对待他。”
邵经国说得义正辞严,分明是铁了心来搅事的。
这也在预料之中,余文良心里笑了笑,开始行使一把手的权利,一一点名。
“陈国华同志,请你谈一谈。”余文良看着常务付市长陈国华。
陈国华,四十五岁,原安山省西阳地区付专员,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高大,一付精明强干的样子。
“余记,我既不了解李效仑同志,也不了解刘海波同志,所以,所以我没有个人看法,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我想,余记和常市长共同推荐的人,应该不会差的。”
陈国华说得中规中矩,滴水不漏。
余文良又看向了政法委记尚太庆,“尚太庆同志,你认为呢?”
尚太庆,四十三岁,原东闽省北定市付市长,戴着一付近视眼镜,文质彬彬,偏瘦的中等个子,形象和政法委记大相径庭。
“余记,我和国华同志的意见一致,暂时没有个人看法。”尚太庆微笑着说道。
这是个打太极拳出身的人,还真的和他姓名里的太字很贴切。
常宁透过自己吐出的烟雾,把目光从陈国华那边转到了尚太庆身,人有千面,归根结底,无非是善恶两类,常宁使出了他久未派用场的相面术,对这两位新同事进行了小结,尚太庆身为政法委记,决定了他的工作性质是被动型的和后发型的,锦江是全省少数几个政法委记不兼公安局长的地市之一,仅凭这一点,尚太庆就被缚住了手脚,他长着一张和善的脸,不用深入了解他的过去,就知道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常宁把尚太庆从挑战者的名单划掉,这样的人,应该想方设法争取过来。
如果说郑志伟顶多是根搅屎棍,那么,常务付市长陈国华显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他的额头两端特别突出,两腮的肉稍多了一些,是一张恶得不能再恶的恶脸,能干事,也能整事,追求,也就是有野心,他一来,就要求搬到五楼去办公,市长楼总共才五层,人家市长都坚守在三楼,你想到五楼去干什么。
作为新来者,谨慎是第一位的,余文良例行公事般的一个个问过去,回答都是大同小异。
宣传部长严肃,四十八岁,原之江省湖城市委宣传部付部长,一个面存微笑的人,和他的名字格格不入,常宁对他的底细有所了解,他是小白脸郑志伟的帮手,只不过暂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警备区司令刘中飞,校军衔,四十三岁,原安山省太清地区军分区政委,吸烟不断,吞云吐雾,却惜字如金。
市委办公室主任沈振廷,三十七岁,原湘南省德安地区付专员,和陈茂云同龄,长个子矮小,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让常宁暗中为余文良担心,弄这么一个滑头滑脑的人来当市委办公室主任,又不了解他站在哪一边,余文良必须小心从事了。
四位列席会议的付市长,无一例外的,都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余文良提议,对本次常委会的十三个待调整的职位,分别进行无记名投票。
一直没有发言的常宁,第一个表示赞同,因为这个提议,正是他先提出来的。
既然是试探,是火力侦察,就要做得逼真和开放,失败了可以重来嘛。
常宁深信,在一个一把手和二把手紧密团结的班子里,凡是明智的人,不会轻易站到一二把手的对立面去。
余文良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
“那好,善文同志,请你们四位来组织这次表决。”余文良笑着说道。
于是,四位付市长意外的当了一回表决工作人员,制票,匆匆的忙碌了一阵。
临时制作的“选票”,由付市长许善文负责,一一分发到每个常委手中。
乘着余文良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郑志伟伸出一条腿踢了常宁一下,低声问道:“小半仙,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摊摊手摇摇头,常宁悄声骂道:“该死的小白脸,我怎么知道啊,你问余记去。”
“哼,一定是你搞的鬼名堂。”郑志伟说道。
常宁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告诉你,憋死一个省长的女婿,明天咱们锦江市又能出名了,呵呵。”
不到十五分钟,“选票”很快的收回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许善文高声宣布了“选举”结果:
锦南区委记,李效仑,七票赞成,两票反对,两票弃权;
锦南区区长,皮春玲,六票赞成,四票反对,一票弃权;
铜山县委记,张清,七票赞成,三票反对,一票弃权;
万川县县长,李春和,六票赞成,三票反对,两票弃权;
万锦县县长,肖战波,七票赞成,三票反对,一票弃权;
财政局局长,高清平,六票赞成,四票反对,一票弃权;
市计划委主任,李泽水,六票赞成,四票反对,一票弃权;
市人事局局长,皮春丽,六票赞成,四票反对,一票弃权;
市计生委主任,赵英莲,九票赞成,两票反对,零票弃权;
市房管局局长,陈祥,七票赞成,三票反对,一票弃权;
市委办常务付主任,戴明,九票赞成,两票反对,零票弃权;
宣传部常务付部长,程竹庭,九票赞成,两票反对,零票弃权;
党校常务付校长,杜宏文,九票赞成,两票反对,零票弃权。
……
听着票决结果,常宁的嘴角,闪过一丝坏坏的微笑,名堂在“票”,他的目的达到了。
0874小伎俩大用场
市常委扩大会议结束以后,常宁没有让陈茂云立即回县里去,而是带着他来到出了市委大院,来到了锦江宾馆的一间包房里。&&
两人刚坐下,四位付市长便双双的联袂而来,彼此见了,都是会心的一笑。
常宁看着许善文笑道:“老许,你在每张选票做记号的手法,熟练快速隐蔽,以前一定练过戏法手彩。”
许善文一拍大腿,哈哈的笑起来,“小常,我就知道你也是那方面的行家,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啊。”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行家,但却能比他们看得清楚。”
许善文点着头说道:“没错,我祖是跑江湖变戏法的,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学过几年,要不是有了新中国,我也就是跑江湖摆地摊的命。”
常宁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咱们是同行啊,你家是变戏法的,我家是算命看相的,都是跑江湖的嘛。”
“哈哈,失敬失敬。”
“呵呵,岂敢岂敢。”
付市长王彬扯了扯陈茂云的衣服,“老陈,这两位怎么回事,怎么都卖起狗皮膏药来了?”
陈茂云发笑不止,指着许善文说道:“老许在的时候,在每张票都做了记号,他能认出来哪张票是哪个人的。”
付市长徐清扬微笑道:“这个老许,我说怎么跟我抢着,原来是有这么一手啊。”
“雕虫小技,让各位兄弟见笑了。”许善文抱拳而笑,一付江湖的样子。
付市长王翔推了许善文一把,“说你胖你还真喘起来了,快说说结果。”
许善文笑道:“票在咱们的肖大美人手里,等她来了,我再给你们指点一二。”
“谁在说肖姐的坏话呀。”
说话的是市府办主任谷芳芳,挽着组织部长肖兰的手推门而入。
“哟,两大美女光临,专为常市长而来,需要我等退避三舍了。”许善文瞟了常宁一眼,坏坏地笑起来。
“狗嘴不吐象牙。”肖兰娇骂一句,和谷芳芳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常宁的两边。
常宁被两大美女左右拥着,只有无奈苦笑的份,这两个女人啊,越来越会粘乎了,肖兰和老公冷战不停,长期分居,谷芳芳正和老公陈荣光协商离婚,不约而同的,都把自己当成寄托一切的唯一依靠,想甩了她们,看来是不行喽。
世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宁与肖兰和谷芳芳走得很近,议论是难免的,在座的各位也有耳闻,至于常宁的对手们,更在千方百计的追查,好在这种事讲究的是直接证据,除非把人堵在床,否则,一切都是捕风捉影,以常宁的小心精明,想抓他的现成,没那么容易。
看到大家都在盯着肖兰和谷芳芳,常宁没好气的笑骂道:“看什么看什么,没出息,没见过漂亮女人啊,有本事有胆量,找一个单练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众人齐皆大笑,倒把两个女人弄了个大红眼,玉手暗中狠拧着常宁。
笑过之后,陈茂云说道:“肖部长,请你把‘选票’亮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开眼。”
肖兰微微一笑,从随身而带的包里掏出一卷纸,直接扔给了许善文,“老许,你来说说。”
许善文打开卷着的“选票”,拿起第一张,看了一眼递给肖兰,“肖部长,这是你的。”又翻了翻,抽出一张交给陈茂云,“茂云,你的。”再拿起一张扔到桌,嘴里嘀咕着“这是余记的。”接着,又很快递了一张给常宁,“小常,这应该是你的。”……
反复看着自己手的票,肖兰好奇的问道:“老许,你是怎么知道,这张票是我写的?”
许善文笑着说道:“很简单,你这张票,左角反面有两个指甲痕,小常那张是左角反面有一个指甲痕,茂云那那张,同样位置有三个指甲痕,而余记那张,在右角反面留着一个指甲痕……依次类推,其他人的票,也都有我留下的记号。”
谷芳芳拿过肖兰手的票,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看着许善文问道:“许付市长,票没有记号呀。”
常宁微笑道:“傻了,能让你们看出来的,还叫戏法手彩吗?”
王翔赞道:“老许,你的手法可真快,干净利落,让我们长见识了。”
“呵呵,小伎俩大用场,细节决定成败啊。”常宁感叹着说道。
许善文把票一一摊开,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下面,我向大家汇报一下,这前面四张票,依次是余记、小常、肖部长和茂云的,今天讨论调整的十三个职位,是小常和余记事先就商定好了的,九个是我们的人,四个是余记的人,所以,这四张票,写的全是赞成,没有反对和弃权。”
陈茂云说道:“老许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是我们的基本票,由此可以证明,余记很守信用,没有在票做什么手脚,我们和他的合作,值得信赖。”
“你们再来看看第五张和第六张,第五张是纪委记邵经国的,他在票打了十三个叉,投了十三个反对完全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可是,这第六张票,也全打了叉,和邵经国的毫无二致。”
“这是谁的票?”陈茂云问道。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许善文。
许善文吸着烟卖起了关子,“你们别看我,这张票是谁的,小常一定知道。”
所有的目光,又都转向了常宁。
点了点头,常宁说道:“是常务付市长陈国华。”
肖兰奇道:“你怎么知道是陈国华的?”
常宁呵呵一笑,瞅一眼许善文,示意他来解释这个疑问。
“你们不知道,今天的会议,小常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一直在重点关注陈国华,写票的时候,小常的眼睛始终在盯着陈国华,你们想啊,小常是练武之人,眼法厉害,陈国华写票的时候,常宁在看着他,当然能看出他是在打勾还是打叉,打勾只需要一笔转个弯,打叉需要写两笔,你们只要用心,也能看得出来。”
常宁点着头说道:“是的,他埋头写票,一连打了十三个叉,我数着那。”
看着常宁,王彬微笑着说道:“小常,看来这陈国华,是邵经国的帮手啊。”
“呵呵,很正常嘛。”常宁一笑置之。
徐清扬轻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陈茂云朗声道:“市政府里一正五付,陈国华可谓孤掌难鸣,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我们四个各管一块,他作为常务付市长,有小常压着,下有我们顶着,没有他发挥的空间。”王翔说道。
常宁笑了笑,对许善文说道:“老许,你继续说。”
“这第七张和第八张,也都是赞成而没有反对和弃权,是政法委记尚太庆和宣传部长严肃的票,以我看,这两位是老好人,是带着太平方来的。”
王彬深有同感的说道:“孤身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省里市里又没有熟人,明哲保身是肯定的,我要不是和小常早就有来往,轮到我我也会这么做,谁敢随便为了几个人事安排,而得罪一把手二把手呢?”
肖兰担心的说道:“小常,这个严肃也是从之江省过来的,你不是说,他很可能和郑志伟是一块的吗?”
“也不尽然,我了解过了,严肃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哪怕他和郑志伟交好,但也不敢轻易得罪我们,我认为,他会更多的以墙头草的形象出现。”
陈茂云点着头,对常宁说道:“小常,这两位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哦。”
“呵呵,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也是市委常委,你先出面比较合适嘛。”
陈茂云笑道:“行啊,我先跟他们亲近亲近,想个法子,把他们请到万锦县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许善文继续说道:“这第九张和第十张票,票写的结果,是完全一样的,你们看啊,市计生委主任赵英莲九票,市委办常务付主任戴明九票,宣传部常务付部长程竹庭九票,党校常务付校长杜宏文九票,这四位都是余记的人,这充分说明,这两张票的主人,在暗中支持余记,或者说,是余记暗伏的奇兵,这两人对我们的九个人选,全都没投赞成票,很能说明问题呀。”
常宁微笑着说道:“这两张票的主人,应该是警备区司令刘中飞和市委办公室主任沈振廷。”
“你怎么知道,又是看出来的?”谷芳芳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猜的。”
许善文点了点头,“小常,你说对了。”
常宁笑着,继续说道:“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因为只剩下一张票,正是咱们的付记郑志伟的。”
“何以见得?”肖兰问道。
常宁说道:“因为我很了解郑志伟,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你们看看他的选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既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又不想暴露自己,当年在他自己的地盘都这么干,几年过去了,臭毛病还是没改掉啊。”
“小常,难得今天大家都在,你就说说咱们这位郑付记,知己知彼嘛。”王彬说道。
0875形势判断
听了王彬的话,常宁转念一想,便猜中了他的用心,王彬是希望大家认清郑志伟的真实面目,心说也好,说说那个小白脸郑志伟,也算是给在座的打打预防针,小白脸别的不行,但身后有一个当省长的老丈人,对一般人还是有吸引力的。
“这么说,郑志伟是我从政以后的第一个搭挡,那还是八年前的人民公社将要撤销的时候,我被派回家乡当公社记,组织干部群众抗旱救灾,我们公社没水源,老百姓一半都逃荒去了,隔壁公社有水用不完,可人家不给啊,怎么办,我就来个快刀斩乱麻,派人抢水,结果,水是抢来了,我也被撤了记一职,让我当了付记,来接替我当记的,就是咱们这位郑付记,他可是当年青州地区的大红人啊,父亲郑世诚是地委付记,爷爷郑中基就更了不得了,二十年代入党的老革命,在青州地区经营了一辈子,号称全青州的干部,十个有七个都是他的门下,郑志伟当官,那拍马屁的人多了去了,他在公社当了二十六天的记,仅仅是二十六天,就去抗旱一线转了转,那地区报社的记者是天天跟着,转眼就整出一篇万字的通讯报道登到了省报,反正说他是抗旱救灾的英雄呗,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就这样,他成了全国新长征突击手、全国首届十佳青年,屁颠屁颠的京开会去了,等他一回来,就当了当时还存在的区公所付区长。”
肖兰微笑着问道:“他抢了你的功劳,就没脸红过吗?”
“呵呵,要不怎么说他很聪明呢,人家一回来,就请我喝酒向我道歉,把抢功劳的责任,全归到他父亲的身,所谓拳头不打笑脸人嘛,得,事情就算过去了,反正那时候,我拿他没有办法,也不太计较这事,毕竟第二年我也入选了全国十佳青年……反正郑志伟这个人啊,成天和和气气的,你骂他几句,他也不会生气,只要分功劳的时候,别把他忘了就行了,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直到他们郑家垮台……可是,当时郑志伟爷爷的老领导还活着,发话救了郑家,但毕竟是伤筋动骨没了元气,郑家失去了原有的风光,就在这时,经人介绍,郑家搭了新的关糸,就是当时的之江省委付记、现在的省长张华云,可这条线也不容易搭,幸亏张华云有个独生女儿叫张菁菁,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看了有妇之夫郑志伟,就这样,郑志伟跟妻子离了婚,转而成为张华云的女婿,从而也挽救了郑家在青州地区的政治地位……”
听完常宁的话,陈茂云感慨了一句,“原来是这么一个东西啊。”
点了点头,常宁笑着说道:“我曾经给小白脸作过一个总结,工作基本靠嘴,办事一般靠蒙,富贵可以共享,患难不能共渡,务虚一套一套,务实不能指望,犯错几乎没有,升职全是靠熬……你们可以放心,他属于练嘴皮子动笔杆子那一类,最近靠山出了点事,来锦江就是躲风头熬日子的,咱们只要不主动惹他,他就不会主动来惹我们,一句话,就当他是空气好了。”
王彬听罢,也是笑着说道:“对于郑志伟,我也稍有了解,听他的大学同学说,他的理论知识扎实,政策水平很高,写出来的文章很漂亮,在党务工作很有一套,但对我们政府这边的工作,他既没能力,又不熟悉,一般不会插手,再说了,他从没有真正的当过一把手和二把手,缺乏掌控全局的能力,只要他不与别人结盟,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有小常这个老对手压着,他翻不了天去。”
常宁笑着客气了一下,“大家共同努力,共同努力嘛。”
许善文收起桌的“选票”,交还给肖兰后,微笑着说道:“各位,我越俎代庖的总结一下,目前,常委会里的形势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小常、肖部长、茂云兄,三张铁票,余记呢,加警备区司令刘中飞和市委办公室主任沈振廷,实际也有三票,邵经国那边,加常务付市长陈国华,就是两票,郑志伟目前只是个光杆司令,剩下的两位,政法委记尚太庆和宣传部长严肃,现在还处于观望和逍遥时期,总的来说,形势很微妙啊。”
拍拍许善文的肩膀,王翔微笑道:“有小常在,咱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天塌下来,让小常顶着去。”
许善文听得怔了一怔,马不住的点头,才知道自己越位了,有些敏感问题,不应该由他来操心的,在座的除了常宁是主儿,肖兰和陈茂云的级别都被他高,就是几个非常委付市长里,场面自己是排在前面,其实论资格,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差了一点,就拿王彬来说,前省委记的秘,当个非常委付市长仅仅是个过渡,早晚要进常委会的。
常宁看出了许善文的窘迫,冲他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什么话都可以说,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商量嘛。”
陈茂云笑道:“我可得先走了,县里下午还要开会呢。”
常宁忙道:“茂云,不差一顿饭的功夫。”
王彬也道:“就是啊,今天是星期六,你们万锦县怎么在在星期六安排会议呀。”
陈茂云说道:“林正道县长要调走了,我们得欢送他呀,不管怎么说,人家也在万锦县工作几十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嗯,茂云,那我不留你了,代我给老林带句话啊。”常宁笑着说道,心里暗自替陈茂云高兴,林正道是万锦县的不安定因素,他调到省工会后,陈茂云在万锦县可以高枕无忧了。
大家都有事情处理,星期六的中午也喝不得酒,王翔和王彬要回省城的家,许善文要回市政府值班,几个人吃了饭匆匆走了。
付市长徐清扬一直寡言少语,见包房里只剩下常宁和两个女人,便欲起身告辞。
“老徐,你再陪我坐一会嘛。”常宁说着,一边冲肖兰和谷芳芳使了个眼色。
常宁知道,徐清扬有话要说,恰好,常宁也有话想与他说。
肖兰心领神会,拉着谷芳芳起身道:“小常,你和老徐再待一会,我和芳芳要去百货公司买东西,就不陪你们了。”说完,瞥了常宁一眼,拉着恋恋不舍的谷芳芳离开了。
常宁扔给徐清扬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一支后,冲着徐清扬微笑起来,“老徐,你是有话跟我说。”
“常市长,我,我惭愧啊。”徐清扬说道。
“小常,叫小常。”常宁笑着强调道。
徐清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小常,你今天能请我来,是对我的信任,可是,可是……”
“老徐,你说什么那,咱们是朋,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啊。”
同其他几位付市长相比,徐清扬的处境的确有些尴尬。
四位非常委付市长,许善文已经成了常宁的死党,王彬在给前省委记当秘的时候,就是常宁的朋,站在常宁那边是肯定的,而分管工业的付市长王翔,刚来时还挺清高的,可没多久,也成了常宁的朋。
而徐清扬和那三位有些不同,初到锦江时,表面从容的他,其实挺沉不住气的,情况不明,很快的就跑到余文良那里表了“忠心”,可不久他就明白了,锦江是常宁的地盘,要想在锦江干出点名堂来,没有常宁的许可,基本是成不了的。
以常宁的背景和强势,徐清扬不得不正视重视,为了立足,他只能与常宁交好,于是,他走起了中间路线,既和余文良保持着密切的关糸,又和常宁称兄道弟,同时竭力维持着自己不偏不倚的立场。
常宁当然知道徐清扬的心态,其实,他还挺欣赏徐清扬的为人的,这种既忠于新主,又不忘旧主的事,他自己也曾干过。
吸了几口烟,常宁笑着说道:“老徐啊,不瞒你说,你现在的处境,跟我在之江省当付县长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我完全能理解。”
“谢谢,小常,谢谢你的理解。”
顿了顿,常宁继续说道:“老徐,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余记他啊,不久就要高升喽。”
徐清扬一怔,“我也听到了这方面的传闻,小常,这是真的吗?”
常宁压低声音说道:“明摆着的事么,省政府还缺一名分管农业的付省长,那实际就是给余记留的啊。”
徐清扬点着头说道:“是啊,余记是李记的信任的人,鞍前马后几十年,也该进入省政府了。”
一边应着,徐清扬一边心里嘀咕起来,小常说的是余文良,实际是在指点自己啊,自己算不是余文良的铁杆,顶多属于圈子里靠近边缘的人,现在的锦江,勉强还算是余文良和常宁共掌,一旦余文良高升离开,这县管不如现管,余文良就是想帮自己,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徐清扬想道,自己的以后,还是要多多的借重常宁。
“小常,我明白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是真心实意把你当朋的。”
常宁微笑着点头,“老徐,我也是这么想的。”
0876尤丽的事
包房里终于只剩下了常宁。!。
口袋里寻呼机讨厌的震动着,让他不得不拿出来看个究竟。
是个陌生号码,不过,后面的那三位数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一一,这是他给尤丽的编号。
幸亏包房里有电话,不用到处去找。
“喂,谁呀?”常宁懒散的问道。
“怎么才回电话呀?你在干什么那,是不是在干坏事呀你?。”
“尤丽姐。”
“怎么,不可以呀?”尤丽永远是那么的小女人情调。
“不不……我只是没想到你来得那么快,呵呵……”
“你在哪里呀?我快冻死了,你快过来接我。”尤丽在电话里叫嚷起来。
“什么,你在什么地方?怎么在外边站着啊?”常宁心道,这四月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嘛。
“别说了,我在你们锦江长途汽车站候车室呢。”
“哦,我马过来。”
“你快一点,我是偷跑出来的,身什么都没带。”尤丽着急的说道。
“啊……”偷跑出来的,这话什么意思?
常宁很快就赶到了长途汽车站。
很远处,他就看到了尤丽,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手里拎着白色的小包,一头披肩长发,娇巧的身材,真是美艳极了,就象春天里盛开的红梅花,那么的耀眼夺目。
尤丽拉开车门跳了来。
常宁看得哑然失笑,原来,尤丽身除了一件风衣和里面的罩罩,竟然什么也没穿。
“尤丽姐,你这,这怎么回事啊?”
“冻死我了,你摸摸,我的手凉不?”
“嗯,是凉。”
“快给我捂捂。”说着,尤丽把手伸到了常宁的手里。
“哦……你被抢劫了?”
“呸呸,你才被抢劫了呢。”
“呵呵,几时从青阳过来的?”
“快开车,你还没摸够呀?”
“真是的,是你叫我捂的嘛。”常宁一脸的委屈。
“快走,先去百货大楼。”
“遵命遵命……噢对了,你刚才电话里说什么?逃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呀?”常宁发动了车子。
“唉,别提了……嘻嘻,等会再告诉你。”
“呵呵,是不是老孙不让你来啊?”
“笑什么呀?讨厌鬼,人家都快气死了,你还笑。”尤丽拿手打着常宁的肩膀。
“别闹……呵呵……别闹……我,我在开车那。”常宁笑的差点都无法开车了。
车开到了百货大楼,两个人一起,在百货大楼里买了很多东西,整整的三大包,除了吃的,还有一些尤丽用的东西。
终于回到了家,常宁把东西放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
门一关,尤丽一阵风似的,便坐到了常宁的身。
“小常,这两三个月,我,我快憋死了,你要给我好好放松一下。”
尤丽看着常宁说道,那眼神,能让任何男人迷醉。
“我不是让你下个月来嘛,真不听话。”常宁故作不满之状。
“我是女人,我也有女人的需要,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但是,我的确不想就这样放弃你,小常,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的心里一直……一直都在想着你……”
尤丽用幽怨的眼睛看着常宁,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
面对一个女人如此的表白,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动心,常宁一时语结,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尤丽转过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深情的,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
他们吻在了一起,他们的舌头纠缠着,互相吸吮着对方的舌头。
“我哪里有那么好么,值得你这样啊。”常宁看着尤丽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心里知道……我想你,我不能……不能没有你……”尤丽紧紧的抱着常宁。
常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啊,这样的决定,那个男人又可以拒绝?
常宁被尤丽彻底的感动了。
尤丽哀怨的眼睛,让常宁无法拒绝。
他们一起倒在了沙发,激情的又吻在了一起。
常宁很快的迷失在她的疯狂之中,这注定是一个浪漫而激情的周末,他感到了身的激情被点燃了。
他轻轻的为她脱下了衣服,她也温柔的为他解除着身的武装,他们终于坦诚相见了。
常宁吻着尤丽身的每一寸肌肤,慢慢的向下向下……
“啊……”尤丽激动的叫出声来,她的腰用力的向挺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沙发的垫子。
常宁又慢慢的来到她的胸前,在她那耸立的玉峰用力的吸吮起来。
“啊……快,快来。”尤丽用力的抱着常宁的头,乞求起来。
常宁没再控制自己,他用力的冲进了她的身体,紧紧的感觉,包裹着他的下身,“啊……慢点。”尤丽皱着眉头叫道,常宁没想到她的那里会如此的紧凑,可能是好久没被光临的缘故,这种特别紧凑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哆嗦,差点草草的败下阵来。
他们由缓慢到快速,由冷静到激情,彼此互相熟悉着对方久违了的身体。
终于,战况越来越激烈,身体的碰撞声,浓重的喘息声……
“啊……好美的感觉。”当一切停止的时候,尤丽紧紧的搂着常宁,哭泣着说道,“小常,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要不是你,我可能今生今世……都不会再享受到这种感觉了。”
常宁无语了,只是深情的拥吻着她,还能说什么?这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去做的事情哟。
两人搂抱着躺在沙发,她靠在他的胸前。
“小常,你舒服吗?”尤丽满脸红润的问着,眼睛象水一样温柔。
“嗯,舒服,你那?”常宁点着头在笑,女人一旦把身体给了你,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在你面前已经不可能再装腔作势了。
正当两人沉浸在着美好时刻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尤丽光溜溜的坐起来,伸手拿过来电话,那雪白的身体,让常宁的那个地方,噌的再次站了起来。
“是老孙。”
常宁吓了一跳,捂住话筒看着尤丽,自己正抱着孙华洋的老婆,他竟从电话里追过来了。
“喂……老孙啊,你好,你有什么事吗?”常宁平静了一下心情,对着话筒开了腔。
尤丽静静的爬到了常宁的身,她的双手,伸到了常宁的下面,来回的动了起来,常宁想叫她停止,但又不敢说话,而她却笑眯眯的看着他,双手在继续的动着。
“你尤丽姐,到你那里去了吗?”
孙华洋的声音平静冷谈,没有以往的开朗,常宁心说糟了,怕什么来什么,肯定是自己和尤丽的私情东窗事发了。
“是啊,她刚到呢。”
常宁感到了下身的刺激,他的一只手伸出去,想阻止尤丽,但尤丽已经把头伸了下去,她一边看着常宁,一边又动作起来,眼中充满了笑意,常宁不敢有一丝动静,他当然知道尤丽是故意而为之的……尤丽的动作越来越快,刺激得他真想大叫一声。
“小常,你几时有空,我有事找你面谈。”孙华洋的声音有些冷。
“明天,明天中午十一点,南江国际大酒店大厅。”
该来的,终究要来啊。
“那好,明天见。”孙华洋终于撂下了电话。
常宁扔下电话,一把将尤丽抱了起来,再一次发起了冲击。
尤丽坐在常宁的身,象一匹奔驰的野马,疯狂运动起来。
她的手伸到脑后,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胸脯向前挺着,两个山头在常宁眼前下的晃动,他感到了她的疯狂,也许是孙华洋的电话刺激了她,她叫嚷着,就象饥渴之极的母狼。
在一声大叫后,尤丽倒在了常宁的身。
常宁一个翻身,来到了尤丽的身后,不等她在陶醉中苏醒,又用力的冲了进去,他要为刚刚接电话时她的戏弄,而狠狠的报复她。
她跪在沙发,双手支撑着身体,嘴里发着各种声音,头发在来回的摆动着,他抱着她的屁股用力的进攻着,已经顾不她的叫嚷了……
“小坏蛋……你,你怎么那么狠呀?想我死是吗?”
当战争终于结束的时候,尤丽撒娇似的问道。
“呵呵,不是为了让你舒服嘛,再说了,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常宁捏着尤丽的小山峰笑道。
“嘻嘻……这个呀?小心眼,人家觉得好玩么,再说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样吗?”尤丽羞笑着说道。
“好玩?你想玩死我呀?”常宁用力的捏了一下尤丽的小山包。
“没错,老孙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真,真的吗?”
“嗯,早晚的事嘛,怎么,你怕啦?”
“怕?怕个屁啊。”
常宁狂笑起来。
他的心里却在苦笑,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孙华洋。
尤丽已经迷迷糊湖的睡着了,刚才她太疯了,看着尤丽美丽的面容,洁白的肌肤,常宁的心里滋味千般。
算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门自会直,到时候再说。
老天爷既然安排了这一切,那就按老天爷的安排去做好了。
0877反客为主
去省城南江的路,常宁和尤丽的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和孙华洋见面的事情。
四月的锦江市,应该是最灿烂最漂亮的时候,春风扑面,山花烂漫,一派江南美丽的景色。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心思欣赏公路两旁的春景。
尤丽一付豁出去了的表情,显然是从昨天“出逃”开始,已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尤其是面对家庭破裂的问题,她应该早有打算,从孙华洋调到西江工作以来,她就一直把宝贝女儿留在之江省湖城市,常宁早猜出了她真正的想法。
常宁却不想因此和孙华洋决裂,孙华洋一直和现任省长陈海林走得很近,不可能成为常宁的朋,但他毕竟是自己曾经的级和搭挡,以前给外界的印象,两个人是很好的合作者,现在如果突然发生冲突,一旦公开,对两个人在西江省的工作都会产生消极影响。
瞟了尤丽一眼,常宁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尤丽姐,说说,老孙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事的?”
“嗯……就是这次我从青阳市过来以后。”尤丽的声音不高,垂着头不敢去看常宁。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的……我们这几年都是分房睡的,可是这次过来后,我的房子来不及收拾,我就临时睡在老孙的房间,没想到,可能我因为旅途太累的缘故,也可能是我太想你的原因,反正,反正我说了与你有关的梦话,被刚好醒着的老孙听见了。”
常宁噗的笑了,“臭娘们,真没出息,呵呵,你都说了什么话,能不能说来听听啊。”
“还笑,人家心里直打鼓呢。”尤丽白了常宁一眼。
常宁笑着问道:“那,那老孙他到底知道多少啊?”
“你笑我,我不告诉你。”尤丽打了常宁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你不说的话,我还怎么跟老孙面谈啊,真是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怕有什么用,敢作敢当嘛。”
尤丽把身体靠向了常宁,低声问道:“小常,如果……如果老孙不要我了,你,你还要我吗?”
“傻瓜,想哪儿去了,我当然要了,你现在是我家公司的高层管理,工作很有业绩,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了呢?”
“我是说……我是说我们还能象以前那样吗?”尤丽怯怯的问道,她还真怕常宁从此与他一刀两断。
点点头,常宁认真的说道:“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小常,谢谢你……”尤丽咕噜了一声,趴在常宁的双腿,熟练的讨好起他的兄弟来。
伸手拍了一下尤丽的屁股,常宁笑骂道:“臭娘们,还吃,昨晚还没吃够啊。”
“嘻嘻,永远吃不够……”
尤丽的动作,让常宁忍不住全身一颤。
“听话,快点说。”常宁端起了脸,又在尤丽的屁股重重的拍了一下。
尤丽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身体,她已经相当了解常宁,知道什么时候该端庄一些,什么时候可以撒娇使点小性子。
“嗯……其实么,老孙对我和你的关糸早就怀疑了的,以前也曾多次拿话套我,都被我顶回去了,他那方面已经完全没用了,所以,大概觉得对不起我,或者调到西江以后,工作太忙的缘故,他对我的关心不是很多,这次他听见我说梦话后,实际并没有多大生气,相反的,他显得相当冷静,好象早有准备似的。”
“哦?尤丽姐,你详细说来听听。”
握着方向盘,常宁放慢了车速。
“他问我,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是大家都调到西江以后开始的,他又问是谁先主动的,我当然说是我了,我说是我缠你的,他还问我,你对我好不好……我说,我说无所谓好不好,我要解决生理的需要,偌大的西江我就认识小常,我当然是找他了,总不能街找人,他沉默了一会后又问我,辞去公职是谁的主意,我说是你的决定……前天晚,他就问了这些问题,其他话一句都没说。”
常宁微笑道:“老孙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嘛。”
“你早就想到了呀?”
“是啊,你那方面很强烈,他那方面又根本不中用,红杏出墙是早晚的事,找我一个总比出去乱找好,他应该在心里庆幸,你只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去你的,在青阳的时候,不是你撩拨我,我能跟你好吗?”
尤丽娇嗔着,伸手拧了常宁一下。
“呵呵,后悔啦?”
“嘻嘻,用你的话说,后悔个屁呀。”尤丽娇笑道。
常宁思忖着说道:“尤丽姐,既然老孙那么冷静,那今天的谈判,应该不会有事的。”
尤丽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哦,他后来还说了什么?”
“哼,听了以后,你可别生气呀。”
“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常宁笑道。
尤丽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昨天早起床以后,老孙没有去班,吃过早饭后,他跟我说,他可以不追究你我之间的事,以后也开只眼闭只眼,就当没有我这个老婆,但我们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总之,他说他以后不会管我们的事。”
常宁笑着说道:“这很正常嘛,以后你等于是两个身份,他的老婆,我的女人,相当于他把自己的承包田,永久性的转包给了我,呵呵。”
“可是,可是他提了个要求,把我差点气死了。”
“哦,什么要求?”常宁问道。
尤丽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你不要生气呀。”
常宁耸了耸双肩,“我说过了,我不会生气的。”
尤丽问道:“小常,你知道老孙他,他和哪位省领导关糸比较密切吗?”
想了想,常宁说道:“说到这一点,我倒是有些同情老孙了,要是还在之江省,老孙有之江省委记王群骥罩着,工作起来应该顺风顺水,可在这西江省,王群骥的影响力到不了这里,老孙的处境就有些困难了,刚来那会,老孙想接近仇兴华,应该是碰了一鼻子灰,后来他又想投靠李玮青,又想交好陈海林,说实在的,在他们那个层次,脚踩两只船是很犯忌的,据我所知,现任省委记李玮青对老孙很不待见,而现任省长陈海林,为了在西江省发展自己的势力,已经把老孙纳入了自己的圈子,所以,严格的说来,老孙现在是陈海林的人。”
尤丽点着头说道:“小常你说得对,老孙现在常往陈海林家跑,今年春节期间,我还陪老孙去陈海林家拜过年。”
“尤丽姐,扯远了,说老孙和我们的事,你怎么说到陈海林那里去了?”常宁好奇的问道。
“你听我说嘛……老孙昨天午对我说,他可以不追究我们的事,但要求我做一件事,就是,就是说陈海林见过我一次以后,对我的印象很好,常常在老孙面前提起,所以,所以老孙他要求我,要求我去陪陈海林……”
“什么什么,这是真的吗?”
常宁一听,差点从座椅蹦了起来。
“老孙他,他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就吵了起来……他,他还不许我出门,想把我关起来,所以,所以昨天中午,我乘他打盹的时候,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常宁哼了一声,气愤的骂道:“他娘的,好个孙华洋,竟想用这种下流办法维持自己的仕途,老子非揍他一顿不可。”
“小常,千万不能打架呀,毕竟,毕竟我们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尤丽扯了扯常宁的衣袖提醒道。
常宁笑着说道:“我不会揍老孙的,说说而已嘛,呵呵,就老孙那身板,我一腿能踹出去八米十米远,放心,我从不与普通人打架的。”
“那,那等下见了面,你准备怎么说?”尤丽小声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之,咱们就用反客为主的办法,一招制敌。”
车到省城,离十一点与孙华洋见面的时间还早,常宁索性带着尤丽,来到南江新开的小百货商城,手挽手的逛起来,常宁也想在锦江市火车站附近搞一个小百货商城,今天正好乘机实地考察一下。
“小常,让熟人看见了怎么办?”尤丽倚着常宁,低声的怯问着。
“你怕啦?”常宁笑问道。
尤丽红着脸说道:“你不怕,我就不怕。”
“呵,就是嘛,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姐弟之间亲热一点不行啊,再说了,我是锦江市市长,你是范氏集团公司驻西江省首席代理,为了合资筹建锦江市小百货商城,一起来南江市小百货商城考察,很正常的事嘛。”
“嘻嘻,常有理,就你的理由多。”
尤丽大胆的拧了常宁一下,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商城门口。
两个人旁若无人,亲热的粘在一起,把个不大的小百货商城逛了个三进三出。
看看手表,离十一点还差十多分钟,常宁搂了搂尤丽的纤腰,昂首说道:“走,咱们去会会孙大市长。”
0878要讲政治
孙华洋比以前明显的苍老多了,才四十六岁的中年人,正处于个人事业的关键年龄,头发的白发稍显多了一些,倒是以前稍显瘦削的身材,现在有些发福多了。&&
常宁缓步过来,在孙华洋对面隔桌而坐,学着时下流行的习惯,将手中的黑色皮包和香烟打火机放到了桌。
孙华洋面无表情的盯着常宁,常宁神态自若,也用一种复杂目光凝望着孙华洋。
毕竟是南江市最大的酒店,尽管地处内地落后的经济圈,但南江国际大酒店还是多了不少时尚的元素,一些人们嘴现代化的东西,都能在酒店里隐约可见,以前常宁来的时候,酒店大厅除了服务台和几张供人小息的沙发,没有其他服务,现在却在靠窗处摆了不少桌子和椅子,不但可以供客人小息,而且还能成为人们谈天说事的好场所。
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端着茶壶茶杯款款而来,令人眼前一亮,为孙华洋和常宁各倒满一杯热茶以后,补一句悦耳爽心的“先生请用茶”,尔后微微的躬身而退。
两个男人收回自己的目光,默默地喝了几口茶,又各自点一支烟,再接着喝起茶来。
总得有人打破沉默,结束这种尴尬的气氛。
“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过纯粹的情吗?”
先开口说话的是孙华洋,他的声音相当低沉,脸满是苦笑。
常宁不好意思的无声一笑,低声的反问道:“你认为我们有过吗?”
孙华洋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我想应该没有,朋妻不可欺,你不会不记得这些基本的做人原则。”
“老孙,坦白的说,在青阳的时候,我们只是同事和下级,纯粹的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糸,到了这里,你是南江市市长,我是锦江市市长,各据一方,是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糸。”
缓缓的点着头,孙华洋嘀咕了一句,“这倒是实话,所以,连人家的老婆都敢要。”
这回轮到常宁苦笑了,“老孙,你这么说,我也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常宁敢作敢当,要杀要剐,随你便了。”
喝了几口茶,孙华洋说道:“小常,你不拿我当朋,我不计较,我拿你当朋,所以,事已至此,我不想把你怎么样?”
“就这样抽烟喝茶?”常宁问道。
“你做的事情,你得把它解决了。”
“我?我解决?我解决不了。”
孙华洋点点头说道:“我不想家丑外扬,希望你也讲点政治。”
常宁一听,心中一乐,“讲政治我同意,你我都是吃政治饭的,当然要讲政治了,要是两个市长闹出点丑闻来,西江省可就热闹喽。”
孙华洋说道:“我是一辈子都吃政治饭的人,不象你小半仙,不吃政治饭了,还能当范氏集团公司的大老板,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但是,你我虽然各为其主,毕竟曾是同事,以前也是合作良好,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糸。”
“老孙,你在开玩笑,我们,我们还能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糸吗?”常宁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可以。”
吸了几口烟,常宁摇了摇头,“老孙,你就不计较我和尤丽姐的事吗?”
“臭小子,我那方面的事,尤丽一定告诉你了?”
常宁点头道:“是的,尤丽姐告诉我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很早就成了废人了,在这方面,确实难为尤丽了,女人嘛,这个年龄没有男人怎么可能呢,尤其是尤丽,我当然比你更了解她,红杏出墙是迟早的事,老实说,我早就有思想准备了,说句难听的话,她找你,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与其她去找别的男人,不如让她去找你。”
“你说的是真心话?”
孙华洋不理常宁,继续说道:“你是聪明人,当初你和尤丽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了,以你小半仙的聪明才智,肯定算到我现在的态度了,我也不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早在青阳市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你乘着到我们家喝酒的机会,一次次的和尤丽在一起,你不否认。”
常宁吓了一跳,“老孙,你是说,你那时候的醉酒,都是假的?”
“对,你天生喝不倒,我没你那么高的酒量,但喝个两三斤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可是我听尤丽姐说,你顶多不过一斤半啊。”
孙华洋微微一笑,“那是我在家里的酒量,在去你们青阳工作之前,我在家喝酒,一般都是一斤白酒左右,尤丽当然以为我就是这么一点酒量了。”
常宁骂道:“他娘的孙华洋,你好狡猾啊。”
孙华洋也骂道:“他妈的小半仙,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对不起我,而不是我对不起你。”
“呵呵,我说老孙啊,既然你这么长时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还要揭穿呢?”常宁笑着问道。
“你猜,你是铁口神算小半仙,天事晓一半,地事全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常宁又喝了几口茶,摇摇头说道:“我懒得猜,反正我知道,你孙华洋一定没安好心。”
“小半仙,要讲政治,要讲政治嘛。”孙华洋不露声色的说道。
“这么说,你逼尤丽姐去陈海林那里,也是故意在演戏?”
“就算是。”
常宁一听,又骂了起来,“他娘的,老孙啊,你比我还坏。”
孙华洋振振有词起来,“小半仙,我这叫打草惊蛇,引狼出窝。”
“哼,你才是蛇,你才是他娘的狼呢。”
“小常,你不要脸,我也不要脸,彼此彼此,就不要再说废话,先解决问题。”
常宁头也不抬,举手连连的摇起来,“打住打住,老孙,我先声明啊,你要是想拿我和尤丽姐的事要挟我,最好想也不要想,我是丢官丢人都不怕,但你想以此来控制我,没门。”
“他妈的小半仙,你把我孙华洋看成什么人了?”
常宁坏笑道:“反正你不是好人。”
“你小半仙是好人吗?”孙华洋问道。
“我么,是坏人里的好人,好人里的坏人。”
“就是嘛,咱俩半斤八两,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孙华洋涎着脸说道。
常宁斜了孙华洋一眼,也跟着涎起了脸,“老孙,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拿原则做交易的。”
孙华洋微微一笑,“小半仙,要讲政治,要讲政治啊。”
盯着孙华洋瞅了一会,常宁问道:“你是说交易?”
“就算是交易,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理解的话。”
“好,你说来听听看。”常宁又点了一支烟,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孙华洋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肯定是一翻兴师问罪,却没想到,孙华洋是这样的人,看来,自己和尤丽的事情,今天是可以过关了,至于孙华洋口中的交易,以他当初在青阳市也做了不少坏事,小辫在自己手里攥着,量他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孙华洋说道:“小常,你是知道我在南江市的处境的,说不日子难过,但基本是一事无成,得过且过,勉强可以维持,但要想做出点成绩来,非得你帮忙不可。”
常宁苦笑道:“我说老孙啊,咱们各管一块,你们南江是省会城市,比我们锦江的生活水平要高出一大截,我拿什么帮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我的要求并不高,第一,你们锦江接收省属企业以后,和青阳市签订了大批经济合作协议,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南江留一点,最好能签订一个南江锦江和青阳三方合作协议,大家互相合作,实现三方共赢,第二,我知道,你和香港的欧美特集团公司有联糸,应你的邀请,欧美特集团公司董事长不久将前前来西江访问,我希望你能动员他们,学习范氏集团公司在青阳的发展模式,在我们南江市设立内地最高级别的分公司,第三,我现在算是跟着陈省长,而你却是陈省长的眼中钉,虽然是各为其主,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合作者,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在可能的情况下,我还想得到你的帮助……”
常宁问道:“那尤丽姐怎么办?”
顿了顿,孙华洋说道:“我不想我的家庭破裂,你不反对。”
“当然不反对,以你的情况,再组织一个新家庭,很难嘛。”常宁笑着说道。
“臭小子,作为男人,我是不如你,你就使劲损我。”孙华洋骂道。
“呵呵,你继续说,继续说。”
孙华洋说道:“我们家小美丽今年要考大学了,以后应该不用我和尤丽分心了,尤丽现在是你们家公司的雇员,她既然不想回到体制里来,我也不勉强她,以后,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她。”
“老孙,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逢年过节时,她会来看你的。”常宁说道。
“那么,我说的那三点,你接受了?”孙华洋问道。
常宁点着头,微微一笑,“我欠你的,因此,我答应你。”
0879余文良有麻烦了
这次常宁带着尤丽来南江,除了摆平与孙华洋的关糸,他还想在南江多住两天,顺便跟桑梅莹商量一下接待欧美特集团公司董事长慕容雪来访的事,桑梅莹虽然从省委统战部长转任组织部长,但慕容雪一直是由桑梅莹负责联糸的,省委便决定,这次慕容雪的来访,仍然由桑梅莹全权负责接待,桑梅莹便想请常宁帮忙策划一下。
可是,市委记余文良的一个传呼,打乱了常宁的安排。
常宁带着尤丽刚到桑梅莹家,腰间的传呼机就响了,一见是余文良来的,党宁不敢怠慢,立即拿起了电话。
“老余,我是常宁,现在在省城那,你有什么事吗?”
“小常,我知道你在省城,你能不能马回来一趟?”
常宁敏锐的觉察到,余文良的声音有些异常。
“老余,市里出什么事了?”常宁急忙问道。
电话里一阵沉默。
“小常,市里没什么事,是我家……是我家出了点事。”
常宁松了一口气,心说只要不是市里的事,你余文良家能有啥屁事,不就是那个名叫小燕子的小保姆吗,难道说,余文良和小保姆的事被人撞破了?
“老余,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余文良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常,在电话里一时……一时说不清,你能不能先回来,我当面跟你说……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我马赶回来。”
常宁猜得没错,余文良的事,和女人有关。
不过,常宁也猜得不对,这回余文良惹的不是自家的小保姆,而是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叫贺美君,锦江市本地人,曾下乡当过知青,后毕业于省师范学院,现在是市政府后勤基地的主任。
这个后勤基地是改革开放的产物,十年前,为了解决机关的的生活福利,当时的行政公署出资,在市郊区附近找了一块荒地,建立了这个象模象样的农付生产基地
十年的发展,这个基地应有尽有,这里除了不出产盐,完全成了一个封闭的独立王国,粮食、食油、面粉、服装、酒醋,几个加工厂红红火火,到了夏秋两季,西瓜苹果等各种蔬菜水果一应俱全。
贺美君一九八四年分配到后勤基地,很快的,因为美貌而成为老主任的儿媳妇,先是任后勤基地办公室主任,后又升为付主任,老主任退休后,贺美君顺利的接替了主任的位置。
巧的是,市政府后勤基地是市委记余文良的蹲点单位。
余文良其实不常来,作为市委记,他很少光顾他的蹲点单位。
可是不久前,也许是他心血来潮,也许是春天的缘故,和最近仕途顺畅,他带着市委办付主任莫正云和秘洪光,突然莅临市政府后勤基地。
那是个星期天,市政府后勤基地的大门前,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缓缓的驶来,进了基地后,在基地的办公楼前停下。
对于这辆轿车,贺美君当然认识,零零零一,这个车牌号谁不知道,贺美君站在窗前正诧异间,车门开了,市委记的秘洪光从车走了下来。
洪光从车下来,赶忙跑到车子的另一侧,把车门打开,并弯下身来,用手遮住车门的方。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下车来,他就是锦江市市委记余文良。
相同的轿车无数,但作为市委记的余文良只有一个,贺美君对余文良的音容笑貌,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清楚地记得,春节后不久,在市里召开的机关工作汇报会,轮到贺美君发言时,贺美君发现,这位风度翩翩的市委记,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那种目光里的深意,只有贺美君自己才能感觉得到。
余文良当时没有笑,表情极其自然,但余文良的眼光的确很独特,那是一种既能说话还有笑意的目光。
从余文良异样的目光里,贺美君能感觉得到一种特别的火热。
那天散会之后,贺美君正要坐车返回时,余文良的秘洪光通知她,说市委记余文良要接见她。
当贺美君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时,特意对着车里的反光镜,反反复复的端详了自己的面容,她尽量的放松自己,反复地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和心态后,才从容地下车。
余文良接见的机关领导,其实不止贺美君一个,但余文良留下的,却只有贺美君一人。
当时,秘洪光在一边记录,余文良详细的询问了有关后勤基地的所有情况。
直到开饭的时候,余文良热情地要留下贺美君共进午餐。
贺美君拒绝了余文良的好意,她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但不知道领导的底牌是什么,如果余文良说的仅仅是客气话,贺美君岂不是显得单纯幼稚了,她不愿意给市委记留下轻佻的印象。
但贺美君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在拒绝之后,却笑着对余文良说道:“余记,您如果哪天有兴趣,请到我们后勤基地检查工作,我将亲自带着余记参观基地。”
余文良当时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贺美君的手说;“谢谢小贺,一定去,我一定去。”
贺美君的小手柔若无骨,温暖异常,余文良握在手里,感觉到这双小手在自己的掌心游动,这感觉真好啊。
以静制动,这是贺美君打定的主意,她要等待余文良到自己的地盘去,如果去了,就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到时候,自己就会处于主动的地位。
贺美君一看到余文良大驾光临,便急急忙忙的出得办公楼来迎接。
她走路的姿态轻盈,微风在身后拽着花色的裙幅,恰如刚从一朵月季花采蜜归来的彩色蜜蜂,老远就热情的喊道:“余记,欢迎您的光临呀。”
“小贺同志,我没打扰你。”余文良也是笑着说道。
“余记辛苦了,您说哪里话呀,要是有什么吩咐,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何劳您大老远的跑来呢。”
“你没忘记了你的承诺,我也不敢忘记哟,今天借着星期天,是专门来参观你们后勤基地的。”
贺美君笑道:“真是巧呀,今天恰好是我值班呢。”
余文良站在车前,贺美君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余文良握着贺美君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因为他重新找到了温暖的感觉,这感觉,和家家里的小保姆有着很大的不同。
由贺美君陪着,余文良兴致勃勃,乘着车在后勤基地转了一圈。
回到基地办公楼,站在一边的市委办付主任莫正云抬起头来,眯着眼看看太阳,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对余文良笑着说道:“余记,离午饭时间尚早,我看不如趁着空闲打几圈牌,不知您意下如何?”
麻将是余文良的业余爱好,作为亲信,莫正云当然时刻不会忘记。
余文良微笑着没有说话,贺美君明白,记没摇头就等于点头,是一种默许。
贺美君也是方城高手,一听就笑逐颜开,主动的拉着余文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贺美君从里间的卧室里拿出麻将。
余文良、贺美君、莫正云,还有余文良的秘洪光,四个人掷骰子定了座位,莫正云紧挨着洪光,余文良的家是贺美君。
余文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的打牌只是一种借口,他此次前来,一是散心休闲,二是为了贺美君,作为市委记,他经常电视报纸,个街都会被人认出来,购物休闲都要受到影响,而市郊区的市政府后勤基地风景秀丽,又有美人作陪,实在是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地方。
从和贺美君的第一次见面之后,这个女人就给余文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贺美君那天走后,他一直记着她的邀请,对于贺美君的邀请,后来在余文良的心里变成了一种惦记和相思,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今天,他以市委记的身份来到这里,就是想见一见这位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对于自己的这种想法,余文良没有感到丝毫的惭愧,市委记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没有谴责自己,别人也就更无从声讨了,何况,除了莫正云和洪光两个从南江带来的亲信,别人也不可能了解他的心态。
余文良不愧是市委记,颇有将帅的风度气质,打起牌来慢条斯理的,一张牌是去是留都要考虑半天,由于天生的对官本位的崇拜,贺美君和莫正云也保持着和余文良一样的节奏,只有初牌桌的洪光,毕竟是年轻,出牌从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
玩了几圈,就到了午饭时间。
酒足饭饱,余文良坐在沙发,点一支烟,眯着两眼瞅着贺美君滚圆丰满的屁股。
莫正云岂能看不出余文良的心思,他拉着洪光向余文良“请示”,要去后勤基地的渔塘转转,为领导找个以后能钓鱼的去处。
余文良微笑着点头,莫正云和洪光便离开了贺美君的办公室。
0880得意了就忘形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市委记余文良,和办公室的主人、市政府后勤基地主任贺美君。
贺美君的办公室,不但装修得富丽堂皇,而且和领导的一样,也是分里中外三间,外间是秘用的,尽管她并没有专职秘,中间才是她自己的办公之所,足有八十多平方米,里面还有一间,是她的卧室,后勤基地近年也搞起了领导值班制,轮到贺美君值班时,她晚就睡在这里。
贺美君除了有老主任这个公公的缘故,也是有自己的真才实学的,三十四岁就能坐到付处级的位置,手下干部职工几百人,基地的业绩也颇为不错,深得手下的喜爱尊敬,她的家就在后勤基地的家属院,她爱人是个现役军人,五岁的儿子又由公公婆婆带着,所以她的精力,基本都在后勤基地里,值班时在办公室的卧室里过夜,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才是盛春季节,按说天气还是冷的,可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喝了酒以后,就显得有些热乎了。
贺美君喝了不少酒,很快就感到办公室的闷热,她冲着余文良嫣然一笑,帮他脱掉了外套,待到余文良在沙发坐定后,自己款款的走向了里间的卧室。
贺美君进去之后,并没有关卧室的门,白色的丝绸帘子,如风中的裙子,在门框间飘来飘去,如天的浮云,神秘曼妙,惹人浮想联翩。
余文良端坐在沙发,四处打量着办公室里的陈设,其实是醉翁之眼不在外,他看的是里间,当他的目光,从帘子的底部空挡里游离进去,看到了在不高的席梦思床边,站立着两条细嫩的小腿,和两只小巧的玉足,他感到有些迷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没有责怪着自己,以他的身份,今天本来就有所企图,当然是看该看的东西了。
正当余文良的内心受着煎熬时,贺美君掀开门帘出来了,身依然套着毛线裙子,只不过黑底碎花的长裙子,换成了鲜红色的短裙,裙长仅及膝盖,下摆叉分,一走一开,透过裙子,雪白的大腿和红色的三角裤隐约可见。
余文良很快意识到,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今天有戏了。
这些日子,母夜叉似的老婆不在身边,余文良在小保姆身,寻回了久违的激情,可谓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耕田种地真忙。
男人就是这么的贱,以前心思不在这方面时,仙女在眼前也当作视而不见,现在天天晚干着老牛吃嫩草的活儿,早就进入了人生的第二个“春”季,今天见了贺美君的媚劲,他哪还能克制自己。
细心的余文良还现,和中午吃饭时不同的是,贺美君走路的姿势也有所不同,脚步细碎,臀部轻摇,一双肉色的高跟鞋,把她的苗条个子衬托得如一棵玉树。
贺美君没有回避余文良执着的目光,又是嫣然的一笑,到墙角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两瓶塑料瓶装的青春宝,转身坐到了另一张沙发。
她想拧开青春宝的瓶子盖,也许是装出来的,也许是由于内心的激动,她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打开盖子。
余文良见此情景,当然不再错过,他伸手接过瓶子,几个手指轻轻用力,瓶盖就听话地开了,他把开启的青春宝递给了贺美君,自己又拿起了另一个瓶子。
无话可说,但无话可说可以找话来说,只不过找出的话,显得有点无聊。
“余记,房间里是不是有点热了?”这是贺美君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
“是呀,有点热。”
“那,那要不要调下空调?”
“不用了,我看挺好,热总比冷好嘛。”
“嘻嘻,热一点是不打紧,就怕心里热哦。”
余文良的双眼,又盯了贺美君的两条大腿。
“小贺,你这身裙子,很漂亮呀。”
贺美君娇声一笑,“余记,您是说我,还是说我的裙子呀。”
“裙子漂亮,人更漂亮。”
“嘻嘻,真会夸人,领导就是领导么。”
“呵呵,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嘛。”
贺美君没有更进一步的主动,她有她自己的道理,她是一个女人,女人一般不可以主动,特别是在语言,男人如果主动,说明是男人喜欢自己,更能充分证明自己的魅力,但女人主动就不同了,女人如果主动的投怀送抱,就只能说明自己的轻浮和下贱,她贺美君是个才色俱佳的高贵女人,不能在权势面前表现得过于下作,那样的话,会被人看不起的。
两个人慢慢的喝着青春宝,忽地停止了说话,小曲好唱口难开,都在寻找着切入点和突破口。
贺美君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指尖,余文良也跟随着她的目光,向贺美君的手指尖看去。
十个手指,每个指甲都涂着一层薄薄的红色,让余文良大感兴趣,他还没见过女人的这种时尚。
余文良的目光,又欣赏起贺美君乖巧的小脚,他不由的联想起自己老婆的大脚板,脚趾如粗放型经营的地里长出的畸形山药,毛孔粗大,褐色的皮肤如草丛里的苔藓,脚趾之间宽大的缝隙,如常年在海边打渔的渔民,给人以孔武有力的男人婆的概念。
顺着贺美君玲珑的小脚再往看,洁白的小腿肚子呈现着椭圆状,好似工笔特意的雕刻,使他不由得联想起外国那个维纳斯,尽管这位举世公认的美人,是以断臂而闻名于世的。
一贯以有定力而自豪的余文良,看得两眼发直,心旌动摇,他放下青春宝瓶子,大胆的把手伸了过去。
贺美君并没有按照余文良的想象,把自己娇嫩的小手放在他的手掌中,她有她自己的立场,她需要喜欢她的男人,先用强有力的语言表白来打动她,她不会把手无缘无故不清不楚地交给男人,哪怕这个男人贵为市委记。
但是,面对余文良伸过来的手,她又不能无动于衷,她不能吓面前的老男人。
“怎么,余记,不谈工作了,您,您要看手相吗?”
“呵呵,小贺你说呢?”
“嘻嘻,是让我给你看呢,还是你给我看呀?”
“哦,你会看手相吗?听说那玩艺很准的哟。”余文良身端着的市委记架子,慢慢的消失了。
“我可不会看,你要看得好,就给我看看,嘻嘻,想不到一个市委记,还这么迷信呀。”
说着,贺美君把自己的玉手,轻轻地放在了余文良的手掌心里。
“市委记也是人,有点迷信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这是她把手以另一种方式,放到了余文良的手心里。
“余记,那你可得看仔细呀。”
贺美君的话,等于给余文良搬了个梯子递了个枕头。
余文良呵呵地笑着,抬眼看了一眼墙角的立式空调,紧握着贺美君的手说道:“小贺同志,你这屋里有现成的空调,却又非要去换衣服,你这不但是让我看你的手相?”
“哪还有什么呀?”
“还有这身得体的衣服呗。”
“还有那?”
“还有嘛……还有你这衣服下面包裹着的幻想和现实。”
贺美君被点到了心里要紧的地方,脸色立即润红起来,一副害羞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了,市委记的智商,怎么可能在她贺美君之下,她的任何一个小把戏,都逃不过余文良的法眼。
“嘻嘻,还不是你呀,面打着牌,下面的脚也不安分,也不怕被他们看见。”贺美君一边说,一边在余文良的手背轻轻拧了一下。
余文良轻揉着贺美君的手掌,微笑着说道:“面在工作,下面也工作,两不耽误嘛。”
“余记,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暗箱操作?”
“呵呵,差不多,差不多。”
“去你的,我可是良家妇女,你别跟我玩你那套官场之道么。”贺美君毫不害臊,把自己比作良家妇女。
余文良抬抬屁股,把沙发前面的茶几往外推了推,然后又把自己的沙发挪了一下,往贺美君的身边靠近了一些,重新调整坐姿后,又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贺美君的两只小手,一边紧盯着贺美君的两只眼睛,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高耸的山头轻捏起来。
“小贺,今天可以吗?”
“不,不可以。”
“哦,为什么啊?”
“我怕,我怕引火烧身呗。”
“呵呵,可火已经烧遍了我的全身,你说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有关有关,关系大着呢,在我的任期内,你是我的,后勤基地就是你的。”
“这怎么可能呀,这是市政府的财产,怎么就是我的呢。”
“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独立王国,你可以实行主任负责制,也可以个人承包,呵呵,我新买的钢笔很不错,签起字来很流畅哟。”
“你说话算话?”
“呵呵,骗你是小狗。”
“嘻嘻,你本来就是小狗么。”
精彩的对话,对话的一方是娇艳的女人,另一方是位高权重的市委记。
再说话就成了浪费,余文良抱起贺美君,走到卧室的门前,踢开门冲了进去。
后勤基地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女主任贺美君,正废寝忘食地向市委记汇报工作。
而余文良正在以他少有的勇猛,向贺美君证明着他强健的体魄,不断摇晃的床,成了他拚搏的战场。
0881帮书记擦屁股
坐在常宁家的客厅里,市委记余文良毫无保留,把自己与贺美君的故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常宁。
两个男人都是一边抽烟,一边喝茶,烟是中华烟,茶是尤丽刚从湖城带来的龙井茶,清明过后的头茬龙井可是罕见品,余文良还是第一次喝到,可惜他心不在此,白白浪费了常宁的极品龙井。
不同的是,常宁在洗耳恭听,一言不发,而余文良却滔滔不绝,知无不言。
常宁不得不坚忍着,忍着几度要喷发出来的笑意,竭力装出一个听见应有的表情,同情、理解、支持,乃至一点点的羡慕和向往。
那个市政府所属的后勤基地,常宁作为一市之长,当然是知道一点的,那是一个付处级临时性单位,是为了解决机关干部和职员福利而产生的一个机构,简单的说,就是拿点财政的钱,变成一些生活中的必须品,然后分发到每个机关干部家中,每个星期五或星期六,都会由市府办后勤科的同志,挨家挨户的分发东西,米油酱醋加鱼肉,可谓应尽应有。
因为市政府后勤基地是余文良的蹲点单位,为了避嫌,常宁很少过问,甚至没有去过一次,只知道负责人是个名叫贺美君的女人。
常宁心里好生奇怪,余文良怎么会如此“弱智”,竟把这种“绝密”的事情告诉他。
一把手玩个把女人,很平常的事么,用得着向二把手“通报”吗?
常宁心里一个劲的直乐,这事要是传出去,一定可以列为西江省年度十大新闻之一了。
余文良忽然停止了说话,闷闷不乐的抽起烟来。
“老余,我不明白,你,你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呢?”
余文良苦笑起来,“你以为我脑筋搭错了啊。”
“嘿嘿,被人发现了?”常宁明知故问。
当然是出事了,一般智历的人都能想得到,何况是脑瓜灵光的铁口神算小半仙。
余文良从衣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封信递给常宁,“你先看看。”
普通的黄皮信封,封口开着,两面都没有署名,常宁两指一捏,就知道信里夹着照片。
但常宁并没有马看信,而是放到了茶几。
“老余,你还是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常宁微笑起来。
余文良楞了楞,“怎么,你不想帮我?”
“不不不,能为领导办事,是领导对我的信任,是我个人的荣幸。”
“那,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常宁执拗的问道。
余文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常,你是知道的,我身边没几个能处理这种事的人,莫正云和洪光都不是锦江人,他们只会办事,不会处事,而何铁明他们呢,说句实话,我还信不过他们。”
余文良已经恢复了镇定,说话也从容多了,让常宁不禁暗暗佩服。
常宁点点头,对余文良的话表示了赞同,的确,跟着余文良的人是不少,但值得信任的人是没有几个,余文良向来形象正面,道貌岸然,要是在这方面出事,他的形象一定被毁,下半年的付省长一职,更是变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余文良不傻,把这种事交给常宁处理,实在是最好的选择,常宁对男女问题不但看得很前卫,而且做得相当开放,老婆远在香港而身边女人不断,关于常宁生活作风的问题,面不是接到过举报,余文良也多有耳闻,可一方面没有确凿证据,另一方面他的身份相当特殊,有宁家靠着,一般人不敢搞他,外有范氏集团公司站着,要想动他,就要涉及到统战问题,因此,只要他在那方面整得有分寸一些,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再说了,现在余文良和常宁是同盟合作关糸,常宁不愿意余文良出事,任何人替换掉余文良,都对常宁没有好处,如果换一个强势的一把手来,不管立场如何,常宁的日子都好过不了,综观整个西江省的地市一级,人事权和财政权都掌握在二把手手里的,唯锦江一家,别无分店,常宁想维持这种好日子,就必须尽量的保护余文良。
当然,这也基于余文良对常宁人品的了解和信任,和“办事”能力的肯定,常宁是危机公关的高手,善于随机应变的处理突发事件,关于这一点,甚至在整个西江省都小有名气。
“小常,我这个人,相信你是了解的,工资都交给了老婆,手头没多少钱,可是,可是这封信里要求我付出十万元,我一下子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去?”
常宁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这也是余文良主动求助于他的一个原因,别的说不好,但在经济,余文良的确是清廉的,作为知根知底的同事搭挡,常宁是深信不疑的,别说十万元,就是一万元,恐怕余文良也拿不出来。
“老余,这事交给我了。”
常宁作出了决定,决心为余文良擦干净屁股的脏东西。
“小常,大恩不言谢,老哥我先记下了。”
余文良紧握着常宁的手,一脸的感激之情。
常宁微笑着说道:“你要是说谢,我还不一定会帮你,我们是什么关糸,我们是朋,密不可分的朋嘛。”
“我……唉……啥也不说了,你先看看信。”余文良老脸红了起来。
常宁抽出了信封里的一张信纸和四张照片。
只看了一眼,常宁就把那四张照片倒扣着塞回了信封里,其实,只需瞄一眼,常宁就看清了照片的内容,可当着余文良的面,实在不好意思仔细的看,他心里对余文良还是挺佩服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吃着嘴里的捧着手里的,绝对是老骥伏枥老当益壮,堪称是自己学习的楷模啊。
信是用打印机打的,语句通顺,偏重灰谐,显得言简意骇,直奔主题,目的十分明确。
“尊敬的余记:
你好,之所以要说尊敬你,是因为你驾驭女人的技术实在太烂,足见你这个市委记在玩弄女人方面,实在是太菜了,充分证明你还是个不错的干部,是个值得挽救教育的xx党员,哈哈,实践出真知,在怎么满足女人方面,你的确还是个小学生,需要加强学习哟。
本人非常荣幸,一个偶然的机会,得见记大人的全貌和英姿,特此存照,以资证明。
余记您不必担心,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当你的官,我发我的财,咱们都在各自的战线发光发热,为四个现代化作出应有的贡献。
不过,小弟仅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近期小弟的事业不大景气,业绩平平以至手头拮据,生活窘迫,小弟想请记大人伸出援手,以渡眼下难关。
你从事偷人行业,我从事的是偷钱的活儿,大家其实都是同行,理应互相帮助嘛,哈哈,您说呢?
我请记支援小弟十万元,不算多。
就此打住,一周以后再行联糸,时间应该够宽裕了?”
“哈哈,多有打扰,万望原谅。
您的同行,小人俞敬。
一九九x年x月xxx日。”
看完信后,常宁收起来塞回到信封里,点一支烟吸起来。
“老余,你准备怎么办?”常宁吸着烟问道。
余文良红着脸说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当然是给对方钱,然后拿回底片。”
常宁心里发笑,真是老革命碰了新问题,老余在这方面果然很幼稚啊。
“钱的事没问题,我帮你出了。”常宁说道。
“谢谢,我以后想办法还你。”
常宁故作生气状,“老余,你要是再说一个还字,我可懒得管了。”
“好,我不说,不说,你继续说。”余文良忙不迭的点头。
想了一会,常宁说道:“老余,既然你让我帮你处理这件事,那你要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嗯,你问。”
“你认为贺主任有没有可能做这种事?”
“不可能不可能,小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常宁心里一笑,看来,老余对贺美君动了真情了。
“我再问你,你和贺主任……你们两个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
“这个……这个也要说吗?”
“老余,你要是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过。”
“这个么,大概是一个月前,其实,其实我们在一起,不过就五六次。”
常宁心里乐呵呵地骂道,不过就五六次,还嫌少啊,他娘的,你余文良家里有棵十八岁的嫩草要浇灌,外面还要找个虎狼年纪的女人,你当自己是二三十岁的壮汉啊。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这个……你们,你们都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
“我们都是在小贺的办公室里,反正,反正都是在白天,要么是周六,要么是周日……”
常宁把余文良送到了门外。
“老余,你就放心,钱我随时准备着,另外,我会找一个可靠的人,只要对方一联糸你,你就马通知我好了。”
“小常,千万千万,千万要保密啊。”余文良是千叮咛万嘱咐。
“我办事,你放心。”
0882付省长的屁股
市长帮市委记擦屁股,当然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再说这种事,常宁也办不了,好在他手下能人甚多,哪用得着自降身份亲自阵,一个电话,就把万锦县委政法委记兼公安局长马应堂叫了过来,乐呵呵地笑着,“应堂,有事麻烦你了。&&”说着,指着办公桌的那封信,马应堂现在可谓是常宁的铁杆,这种事交给他,常宁很放心,“领导,最近我们万锦县平安无事,我正闷得慌呢。”常宁扔给马应堂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瞧着马应堂抽出信纸和照片,常宁咧着嘴更乐了,马应堂在男女之事是个老实人,说不定还是头一回开眼界呢。
果然,马应堂瞧瞧照片看看信,整个人都呆住了,两眼发直,嘴巴张开收不拢了,“领导,这……这合适吗?”常宁开心地笑着,两条腿翘到了办公桌,“怎么说话啊,余记为革命事业日夜操劳,就不能改善一下生活吗?还县委常委,你就这样认识问题啊。”马应堂连连摆手,急忙解释起来,“我是说,我是说这种事,我不应该知道。”常宁点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何尚不是如此呢。”
马应堂一脸的疑惑,看着常宁问道:“领导,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了,不过,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余记他,他怎么会把这种事交给你来处理?”
“问得好,呵呵,问得好。”常宁吸了几口烟,干笑两声后继续说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之处,余记那代人,满脑子革命、主义、传统、原则,以前哪经历过这种事啊,就他那个母夜叉似的老婆,我估计余记以前想都不敢想,可人会变嘛,官越当越大,权越来越大,老婆不在身边管着,开放的春风呼啦啦的刮,以余记的年纪,搭个末班车狂放一下,完全可以理解嘛……但是,但是啊,一旦惹出了麻烦,往往会变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象余记这样的领导,处理这种麻烦的能力,甚至比不十七八岁的娃娃,所谓病急乱投医,他环顾左右前后,就只能来找我了。”
马应堂挠着头发笑起来,“嘿嘿,领导你也别说一套了,反正我听不明白,反正这任务我接下就是了,这种绝密中的绝密,让我瞧见了,我还能逃得掉吗?”
“要不,我带你实践实践,你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嘛,以你马应堂的智商和年龄,应该比余记要高几个档次,至少啊,不会犯余记犯的低级错误。”常宁一脸的坏笑,冲着马应堂直挤眼睛。
马应堂跟着笑了起来,“领导啊,关于实践的问题,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请你先指点一下,余记犯了什么低级错误?”
说起这方面,常宁有些来劲了,说不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起码也是出口成章,谈吐不凡。
“这找女人啊,好比是打仗,就是一场战役,那是要精心准备通盘考虑的,知己知彼百战百姓嘛,可你看看啊,余记找那个贺美君,首先就犯了敌情不明的错误,贺美君本人嘛,倒没什么突出之处,她再折腾,无非也就是把她从付处级提拨到正处级,光这一条就能堵她的嘴,这一点余记完全能办得到嘛,再不行,开个后门,把后勤基地承包给她让她发点财,也是一句话的事嘛,可是,人家贺美君的丈夫啊,不仅是个现役军人,而且还是一位校,军中少壮派哟,据我所知,人家还在东南军区司令部工作呢,这破坏军婚的事,要是传扬出去,余记不但付省长的美梦要成影,恐怕仕途也要彻底画句号喽,另一方面呢,余记找错了战场,怎么能把战场摆在贺美君的办公室呢,即使摆在贺美君的办公室,那你也得侦察一下,里里外外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啊,可他老人家倒好,见人就亮枪,逢敌就开火,这被人抓了把柄,活该啊。”
“嘿嘿……嘿嘿……我说领导,您该给余记一课啊。”马应堂捧腹笑个不停。
常宁笑着骂道:“他娘的马应堂,你敢讽刺我吗。”
“不敢不敢,嘿嘿……”
“说说,这封信里,有些什么东西可挖呢?”
马应堂点点头,收起笑容,拿着信又看了一遍。
“嗯……很显然,这封信的作者,实际文化水平至少是高中及高中以,你听啊,尊敬、驾驭、足见,还有这些,实践出真知、特此存照、以资证明、业绩平平、生活窘迫,这些用词,象我这个初中生就写不出来,用字用词和语句,最后那个署名小人俞,就是小偷么,还有啊,信中有一种黑色的幽默,你听听,‘你驾驭女人的技术实在太烂,足见你这个市委记在玩弄女人方面,实在是太菜了,充分证明你还是个不错的干部,是个值得挽救教育的xx党员,实践出真知,在怎么满足女人方面,你的确还是个小学生,需要加强学习……本人非常荣幸,一个偶然的机会,得见记大人的全貌和英姿,特此存照,以资证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当你的官,我发我的财,咱们都在各自的战线发光发热,为四个现代化作出应有的贡献……你从事偷人行业,我从事的是偷钱的活儿,大家其实都是同行,理应互相帮助’,等等等等,应该是高中生的水平,总之,这不是小偷能写出来的信。”
常宁微微的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偷要是有这种文化水平,我们国家的四个现代化,肯定能提前二十年实现,这信的作者,越想把自己装成小偷,他就越不是小偷。”
“也不会是贺美君自己。”马应堂说道。
“何以见得呢?”
“那个贺美君我见过,去年在市党校学习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班的,以我的了解,贺美君主动接近余记,无非是一想进步,二想巩固自己在后勤基地的地位,如果想搞钱,她的后勤基地就是个提款机,不可能为了十万元而出此下策。”
常宁笑着说道:“所以嘛,我提供点建议,仅供你参考啊,炮制这封信的人,要不是后勤基地的人,就一定是贺美君的亲近之人,他娘的,大白天的,敢躲在后勤基地办公楼拍别人艳照,决不是偶然的巧合,一定是早有预谋,拍照以后还敢寄给余记索要十万元,此人非等闲之辈啊。”
马应堂站了起来,把信交还给常宁,“领导,你要我几天搞定?”
“废话,这种破事,当然越快越好啦。”
“那行,我尽量。”
“哎,等一等,你先带着钱去。”
常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行存折,随手扔给了马应堂。
“领导,这钱……我看就不用了。”
摇了摇头,常宁说道:“有备无患嘛,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能用钱摆平,就用钱,我的原则和要求是,尽量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白了,既然是擦屁股,那就擦个一干二净。”马应堂笑着收起了存折。
“呵呵,应堂,你这人啊,长得不怎么样,可这运气么,实在是太好了。”常宁坏坏地笑着。
马应堂不解的问道:“运气?我运气好吗?”
“你帮余记擦干净了屁股,余记就能稳稳当当的成为付省长,这付省长可算是稀有动物,全国十多亿人口,付省长才一百几十个,你说付省长珍贵不珍贵,这付省长珍贵,付省长的屁股当然也珍贵了,他娘的你擦的是珍贵的屁股,不是一般的屁股,你说你的运气好不好?”
“呸呸呸,我走了,再待下去,我都要吃不下饭了。”
马应堂没大没小的啐着口,赶紧的转身就逃,身后留下常宁开心的笑声。
坐在老板椅,常宁独自捧腹笑了个够。
秘李州腾陪着付市长许善文推门而进,“领导,许付市长来了。”
“哦……老许你坐,州腾,这里没你事了。”常宁起身,陪着许善文坐到沙发。
看到李州腾带门而出后,许善文笑问道:“小常,你刚才一个人偷乐什么,有好事就拿出来分享一下么。”
“呵呵,那是私事,以后告诉你,咱们还是先说公事,先说公事。”常宁神秘的笑道。
许善文说道:“小常,我还是想不通,市政府后勤基地本是个咱们自编的机构,听说以前定为付处级时,老干部们就很有意见,现在又要把它升格为正处级,恐怕不妥,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常宁眯起双眼,看着许善文问道:“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是付处级变为正处级重要,还是付省长的屁股重要?”
“付省长的屁股?”许善文一脸的不解。
“对,把后勤基地从付处级变为正处级,事关一个付省长的屁股问题。”
许善文思忖着道:“你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常宁立即端起了脸,“老许,言尽于此,你不办也得办,讲点政治好吗?”
0883大水冲了龙王庙
几天之后。
马应堂又一次来到了常宁的办公室。
李州腾提着一个热水瓶进来,常宁摆了摆手吩咐道:“不用你忙乎了,给我出去。”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李州腾嘀咕道。
“多嘴。”常宁瞪起了双眼,“今天午的其他安排,一律取消,不经我许可,你也不能进来。”
李州腾吐了吐舌头,冲马应堂点点头,赶紧撤身而去。
马应堂忍不住笑了起来,“领导,你也搞得太紧张了。”
“那当然,兹事体大,只限你我知道。”常宁坐到沙发,点一支烟后,严肃地说道。
“嘿嘿,有数有数,事关一个付省长的屁股问题,我岂能不慎重对待呢。”马应堂一面点头,一面坏笑不已。
“就是嘛,就是嘛……呵呵,说说,付省长长的屁股怎么样了。”常宁笑着靠到了沙发背。
马应堂从包里先拿出银行存折,递到了常宁手,“物归原主,没动一分钱哟。”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茶几,“这是那些照片的底片,一张不少,全在这里了。”
常宁乐呵起来,“呵呵,好久没听到过激动人心的故事了,快说啊。”
马应堂忍住笑,不紧不慢地说起来。
“说起来这事啊,主要还是余记的运气不好,撞到人家枪口去了。”
“他娘的马应堂,你还是县委常委,说话没头没脑的,有你这么讲故事的吗?”常宁笑着骂道。
“嘿嘿,起个头卖个关子么……要说贺美君那娘们,还真不是一般妖那,难怪能把余记那样的老树给盘活,当然,贺美君的为人是比较正直的,经过我的调查得知,在和余记床前,她没有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她之所以要和余记床,主要缘起两点,一是她的家庭问题,这点下面我再交待,二是因为市人大市政协在今年市两会的一份提案,那份提案希望市委市政府能解散那个后勤基地,听说你们市政府正在考虑后勤基地的撤并工作,所以贺美君有点坐不住了,因为她为后勤基地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舍不得它就这样被裁撤,因而她走起了层路线,既然你是主张撤并后勤基地的,找你肯定没用,她就只好把目标对准了余记,这样一来,余记才有了可乘之机,把贺美君弄到了床去。”
常宁笑道:“那是肯定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余记那点能耐,要是贺美君不主动宽衣解带,他能得手吗。”
“再说贺美君自己,其实她的家庭和婚姻并不稳固,经媒人介绍,夫妻俩结婚已经八年,前些年感情尚可,还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但夫妻俩一直工作在两地,聚小离多,感情渐渐的出了问题,据说近两年,两口子已经分居,正处于冷战阶段,男方曾主动提出离婚,女方不肯答应,主要还是孩子和房子的归属问题,离婚的事已经拖了将近一年多了。”
常宁问道:“应堂,贺美君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贺美君的丈夫叫杨青林,和贺美君同龄,今年也是三十四岁,是杨元英的小儿子,杨元英就是后勤基地的首任主任,他原来是锦江地区农垦局付局长,和原农垦局长高四平是老战,贺美君和杨青林的婚事,就是高四平撮合的,杨青林,一九七四年高中毕业后入伍,一九七六年入党,一九七八年提干,一九七九年以排长身份,随部队参加南疆自卫还击战,火线被提为代理连长,曾三次负伤两次荣立二等功,一九八零年被保送东南陆军学院学习,一九八三年毕业,回部队后升为连长,一九八四年升为付营长,同年率部参加‘两山保卫战’,一九六年升为营长,同年率部退出南疆前线,归建东南军区,同年底升为东南军区陆军xxx师三团参谋长,一九八七年进入总参军事学院深造,一九八八年恢复军衔制后,获任中校军衔,同年底从总参军事学院毕业,出任东南军区直属特种兵大队参谋长,今年年初,也就是两个月前,就任特种大队付大队长兼参谋长,并晋升为校军衔……”
常宁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摇手打断了马应堂的话。
“等等,我说应堂,关于这个杨青林,你有没有搞错?”
“错不了,我有个师侄,去年刚进入他的特种大队,领导,我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呀。”
常宁不理马应堂,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拨了起来。
“应堂,我弟弟就是东南军区最早的特种兵,现在还是一中队的中队长呢。”一边等电话,常宁一边对马应堂解释着。
一会儿,电话通了。
“卫国吗,我是你哥啊。”常宁冲着电话嚷嚷起来。
电话那头,常卫国笑道:“哥,怎么是你呀。”
“土崽子,你哥乃堂堂的一市之长,不能给你一个破少校打电话吗?”常宁连笑带骂。
“嘿嘿,能,能,我说哥啊,你那个破市长,能不能提拨一下你老弟呀。”
“呵呵,你小子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的肩还是两杠一豆,肯定是犯啥错误了?”
常卫国骂道:“他娘的,我们大队帮我呈报了晋升中校的报告,政治部那帮混蛋,说我才二十五岁,资历不够,还说我在南疆前线的时候,有过错杀俘虏的嫌疑……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常宁乐呵道:“哟,混不下去了,我看啊,你小子不如脱了那身破军装,回到地方跟着我干,哥保证三年之内,让你当县公安局长。”
“嘿嘿,我说哥,你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逼我脱军装?”
“有正经事找你呢。”
“哦,哥你说,是不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顿了顿,又瞥了马应堂一眼,常宁对着话筒,笑着说道:“是有那么一个人,想找我的麻烦,哥了解了一下,这个人有点棘手啊。”
“他娘的,谁这么不开眼,敢欺负咱哥呀,哥你说,咱替你收拾他去。”常卫骨高声的嚷起来。
“杨青林。”
“谁?杨,杨什么?”
常宁忍着笑,“杨青林,也是你们东南军区的。”
“哥,你,你不会,你,你怎么惹杨青林了?”
“卫国,怎么啦,你认识那个杨青林?”
常卫国急忙说道:“哥,那可是我的领导呀。”
“杨青林是你的领导?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
“他是去年年初,从别的部队调过来的,我说哥,你怎么惹他了?”
常宁说道:“这事啊,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卫国,你不知道杨青林是我们锦江人吗?”
“哥,杨参谋长随大队部驻扎在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湖城市,我的中队常驻在你们西江省南边的九岭地区,两地相隔千里,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我还真不知道杨参谋长是哪儿的人。”
想了想,常宁说道:“我这边还有事要忙,这样,你马到我这里来一趟,详细情况么,见面后我再告诉你。”
放下电话,常宁冲着马应堂微笑。
马应堂叹道:“那些特种兵我见过,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呀,余记也真是晦气,怎么把他们给惹了呢。”
“应堂,你继续说你的。”常宁扔给了马应堂一支香烟。
“我面不是说到,杨青林和贺美君正闹离婚么,前不久,杨青林又回家了,想和贺美君再面谈离婚的事,军人么,有军人的作风,他是悄悄回家的,结果,被他无意之中撞见了余记和贺美君的,就灵机一动,拍了那些照片,包括后来那封信……现在呢,杨青林还在家里渡假,我找到他后,他很爽快的承认了,那些照片和这封信,都是他搞的,而且,不等我说完,他就把底片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他还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他可以随时听候我们的召唤。”
常宁微笑着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根本不是想找余记和贺美君的麻烦,而是专门为了离婚而来的。”
点了点头,马应堂继续说道:“据杨青林介绍,离婚是他一年前主动提出来的,贺美君其实也同意离婚,但两人在两个问题有严重的分歧,一是孩子,都想获得抚养权,二是祖产,杨家祖是锦江的富户,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按政策归还给杨家的房子,光火车站附近,就有十几间,杨青林认为,这是杨家祖传下来的财产,贺美君没资格享受,而贺美君认为,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那我当然有权利提出来……就这样,两个人的离婚一直拖到了现在。”
常宁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方步,一边说道:“应堂,辛苦你了,下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我还巴不得呢。”马应堂解脱似的舒了一口气。
马应堂一走,常宁就吩咐起李州腾来。
“州腾,你电话通知市政府后勤基地的贺主任,让她马到我这里来。”
0884听你的
贺美君还没见人影,余文良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这倒没有出乎常宁的意料,余文良正在向付省长的宝座冲刺,怕的是关键时刻出问题掉链子,关心是肯定的。
“小常,你那边有结果了吗?”
“嗯,可以这么说,事情基本搞清楚了。”
“那么,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吗?”
“应该是的,要不,我先过来向你汇报一下?”
“那倒不必了,你先和小贺谈。”
撂了电话,常宁自得其乐的傻笑起来,让推门而进的付市长徐清扬和王彬好生奇怪。
“小常,一个人偷偷的笑什么那?”徐清扬笑问。
常宁兀自笑个不停。
“天掉金元宝了,我们没看到呀?”王彬推了常宁一把。
常宁做了个手势,陪着两位付市长在沙发坐下,又给两人各发了一支香烟。
“呵呵,反正是好事呗,但是绝密中的绝密,对不起,你们两位的级别不够哦。”
徐清扬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常宁。
“小常,陈付市长在昨天主持召开的市长办公会议,提出了一个更换全市干部传呼机的计划,这是计划。”
陈国华任常务付市长以后,常宁有意往后退了一步,市政府的日常工作,尽量交给他去负责,有四个分管付市长应付陈国华,自己完全可以做个旁观者,象一般例行的市长办公会议,他都尽量找点理由缺席。
常宁翻阅了一下材料,好奇的问道:“咱们的使用的传呼机,大都装备才一年不到,新得很,有必要更换吗?”
徐清扬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懂,老王,你来说。”
“小常,咱们现在使用的都是数字传呼机,只能显示十个阿拉伯数字,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而新出来的第二代传呼机,可以显示汉字,陈付市长认为,我们使用第二代传呼机后,可以大大的方便工作,比方说会议通知,或紧急状况下的人员召集,可以通过传呼机直接传达下去。”
常宁微微一笑,看着王彬说道:“高科技的东西,当然有用,想法不错嘛,老王,你算过没有,市县两级干部现有多少传呼机,更换成第二代传呼机需要花多少钱。”
之所以对王彬有此一问,是因为常宁把财政局委托给了王彬代为管理。
市政府有一正五付六位市长,常宁一般不大管事,陈国华作为常务付市长,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其他四位付市长,许善文分管农业、水利、扶贫,王翔分管工矿业,徐清扬分管第三产业、交通、通讯和计委经委,王彬分管科教文卫。
财政局本是常宁直管的部门,为了加强新来的付市长王彬的权力,常宁特意将财政局交给了他。
“全市目前市县两级干部,一共有五百五十多只传呼机,按照陈付市长的提议,传呼机配发到正科级干部,这样至少要新购一千只以,每只新传呼机三千元左右,光购机费就要三百万元,要是算服务费和其他费用,没有五百万完不成。”
常宁把材料交还给徐清扬,微笑着问道:“你们两位怎么看?”
徐清扬说道:“劳命伤财的计划,传呼台的传呼服务区,只占全市面积的二十分之一,传呼机根本没什么用处。”
王彬也说道:“咱们的财政还靠国家和省政府补贴,真要花五百万搞这些不中用的传呼机,不但老百姓要骂死我们,级知道后,我们也没法交待啊。”
“那他陈国华怎么回事,连这些道理都不明白?”常宁皱起了眉头。
徐清扬看着常宁说道:“我听说,这次的传呼机更换,是省邮电局下属的传呼通讯公司搞的,陈付市长在省里开会的时候,私下里答应了他们,所以,现在省传呼通讯公司的负责人就在我们锦江待着,等我们的开会结果呢。”
“他娘的,没学会赚钱,倒学会乱花钱了,穷人开摩托,乞丐穿西装,根本不是个事嘛。”
王彬微笑着提醒道:“我听说,姚付省长打过招呼了,希望我们支持省传呼通讯公司的工作。”
“哼,这种领导打招呼的人情,对我常宁不起作用,姚付省长?让他去别处发财。”
徐清扬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笑道:“就等你常市长这句话呢。”
常宁起身,把两位付市长送出门外。
这个常务付市长陈国华,有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架势,常宁的既定方针是,先给他充分表演的舞台,让四位付市长陪他玩一阵子,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一举把他压服。
走到外间,徐清扬和王彬停下了脚步。
常宁瞅了李州腾一眼,转身问道:“你们两位还有事?”
徐清扬看了王彬一眼,笑而不语。
王彬微笑着说道:“小常,我听说,你出而反尔,要把市后勤基地升格为正处级。”
“没错,我跟老许说过了。”常宁耸了耸双肩。
徐清扬说道:“这后勤基地只供应市委市府两个机关,其他部门意见大了去了,特别是市人大政协那些老家伙们,开会就嚷嚷,烦着那。”
瞅瞅王彬,又瞧瞧徐清扬,常宁压低嗓音,无奈的说道:“自己打自己嘴巴,你们当我愿意啊,没办法哟。”
王彬笑着说道:“你总得给句话。”
“事关一个付省长的屁股和咱们锦江政局的稳定,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而为之嘛。”
徐清扬和王彬两人若有所思,你看我,我看你,冲着常宁再问时,常宁只是一脸坏笑,死活不肯开口,两个人相视苦笑,无奈的转身去了。
没过多久,李州腾进来报告,“领导,那个……那个后勤基地的贺主任来了。”
“哦,请她进来。”常宁放下文件,摆了一付正襟危坐的样子,他想看看,把余文良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长个啥子模样。
“常市长,你好。”
声音蛮好听的,莲步款款,轻盈如舞,人未到,一股馨扑鼻而来,常宁斜眼看去,但见贺美君穿着绒呢裙装,正一脸春光的望着他。
简直就是个尤物啊,那苗条的身材,那纤纤的小腰,那高耸的山峰,那雪白的皮肤,那修长的大腿,那妖娆的曲线……他娘的,这样的女人让余文良给占了,他哪知道享受哟,可惜,可惜喽。
“常市长……”
“哦……贺主任,请坐。”
常宁指了指沙发,自己点了一支烟。
在沙发坐下,贺美君问道:“常市长,你找我有什么指示?”
“贺主任,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常宁微笑着问道。
贺美君的俏脸,噌的红起来了。
“常市长,你,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嗯……贺主任,你先说说你们后勤基地的情况。”
贺美君稍作停顿,打开笔记本汇报起来。
“常市长,我们后勤基地共有在岗干部职工七百三十多人,其中正式干部五十多人,正式职工四百八十多人,其余的约两百余人是临时工,基地总面积约四平方公里,有粮田一千两百亩,菜地七百亩,经济作物地一千一百亩,水塘一千亩……去年的收支情况是这样的,年收入三百一十万元,其中市政府拨款一百万元,销售所得两百一十万元,年开支两百八十万元,收支相抵,节余三十七万元,累计七年来的节余,一共是一百零六万元……”
常宁点着头,“嗯,经营搞得不错嘛,贺主任,你们的产品,有多少是是免费分发的?”
“据我们的统计,去年一年,我们后勤基地向市委市府两套机关,免费赠送了大约一百三十多万元的产品。”
常宁头也不抬,在笔记本记了一会。
“贺主任,你对后勤基地的改革,和下一步的经营,有什么新想法吗?”
贺美君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怎么,贺主任有什么顾虑吗?”常宁笑着问道。
“这个……”
常宁坏坏的继续问道:“要不,是余记还没告诉你?”
一听常宁又提起余文良,贺美君的脸又红了。
常宁也是有意捉弄弄贺美君,见她一脸的尴尬,便拿起电话拨给了余文良。
“老余吗,后勤基地的贺主任在我这里汇报工作,你有什么指示啊。”
一边说,常宁还一边瞅着贺美君的窘样。
“啊……小常,这个这个,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吗?”
常宁微笑着说道:“可是,可是贺主任似乎,似乎不大相信我啊。”
“噢……这样,你把电话交给小贺,我来跟她说。”
不知道余文良在电话里跟贺美君说了什么,反正贺美君嗯啊呀的听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放下电话,缓缓的走回到沙发边坐下。
“常,常市长……你,你说。”终于,贺美君擦了擦眼说道。
常宁悠然的吸着烟,不阴不阳的笑着。
“贺主任,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余记说,说听你的。”贺美君低声说道。
0885三全其美
常宁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信封,慢慢吞吞的从信封里抽出照片和底片,拿在手中晃荡着。
一边晃荡,还一边微笑,这微笑还是不加任何掩饰的坏笑。
“贺主任,你的视力不差,应该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哪怕隔着四五米,贺美君也能看出常宁手的照片,漂亮的脸蛋又一次布满了红晕。
“常,常市长……你,你把它们拿回来了?”
“嗯,拿回来了。”常宁点着头。
“是谁干的?”
“这很重要吗?”
“是不是,是不是杨青林干的?”贺美君颤声的问。
“谁,杨青林?杨青林是谁?”常宁心说,这娘们,不是个笨蛋嘛。
“杨青林是我的丈夫,当兵的。”
“哦……”
不置可否,对贺美君的问题,常宁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常市长,你告诉我,是不是杨青林干的?”
常宁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这娘们莫非要反攻倒算不成?
“贺美君同志,你老是问是不是杨青林干的,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常宁皱起了眉头,贺美君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对不起,常市长,我,我不该这样问你。”
毕竟是个大学毕业的女人,常宁心里赞道,和那些个只会一哭二闹三吊的娘们不可相提并论。
“你的态度首先要端正嘛,现在是你自己出了问题,所以你要从自己身找原因。”
看着常宁冷峻的脸,贺美君知道,她成了待宰的羔羊。
记弱市长强,眼前的这个娃娃市长,是个谁惹谁必定倒霉的主啊。
“常市长,对不起,请你,请你继续说。”
常宁把照片和底片塞回信封里,又把两个信封一扔,“嘭”的一声关了抽屉。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俗话还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然,俗话还说了,男女之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强扭的瓜不会甜……但是,两个巴掌的事,你不能怪到第三只巴掌,出了这种事,你不能找客观,你得找主观,这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嘛。”
这番话,说得贺美君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很快的又六神无主起来。
“常市长,这个事情……这个事情你不都知道了么。”
常宁严肃的说道:“贺主任,你听好了,我对你和余记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的事情可大可小,你不要单纯的纠结于你自己的小天地,你那点事情,跟余记的事情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余记很有可能要在不久以后进步到付省长的位置,如果你和余记之间的事情暴露在阳光下,余记他还能进步吗。”
贺美君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余记曾经跟我说过。”
“所以,你个人的那点事,根本就是小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余记如果因此出了问题,你贺主任还有在锦江立足的机会吗。”
“常市长你说得对,所以,余记让我来找你,他说,他说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一边说着,贺美君一边偷偷的瞥了常宁一眼,心里揣磨着,常宁要怎么解决她的难题。
“长话短说,我这里有个三全其美的办法,你贺主任可以参考一下。”
“常市长你请说。”
顿了顿,常宁说道:“你们的这个事情,到此打住,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和余记之间,以后也不要再接触了,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拍照的人也交出了底片,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斜了常宁一眼,贺美君低声的问道:“余记他……他也是这个意思吗?”
常宁微微的笑起来,心说他娘的,臭娘们,还真有点难舍难分呢。
“余记倒没有明说,但是我认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们的事情要是暴露了,即使组织放过了你们,余记的老婆也不会放过你,对余记的老婆,你应该有所了解。”
贺美君又是脸一红,看着常宁只有点头的份。
“贺主任,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通过这件事情后,你要认真的汲取教训,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你的那个后勤基地,要改制成一家农业公司,你们旁边的酿酒厂、畜牧场、种子公司、食品厂和锦南区农副产品加工厂,和你们后勤基地合并成一家公司,公司定为正处级,我已经推荐你做公司的第一任总经理,但是,市政府对新公司也有四个要求,一是新公司将实在总经理负责制,公司里的所有干部,除党委成员之外,都由总经理负责任用,二是公司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利税包干,三是对这家新公司,市财政将取消财政补贴和正常拨款,四是新公司每年要向市里交三百万元的利润,也就是说,新公司不用再向机关干部免费分发东西,但要向市四套班子的三个食堂,免费提供价值三百万元的产品,三年一定,一年一次结算……”
听着听着,贺美君两眼发亮,脸放光,常宁说的,完全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不敢想像会来得如此之快。
“常市长,你说的……你说的是真的?”
常宁点着头,又点了一支香烟,“当然是真的,只要我还在锦江,我的说就算数,因为就工作能力来说,你是出类拨萃的,我相信你能干得很好,但是,你也要作出一点牺牲。”
“你说你说。”贺美君急切地说道。
常宁看一眼贺美君,心里不禁为之一叹,这娘们,天生就是吃政治饭的女人啊。
“贺美君同志,对你的家庭和婚姻状况,我也算是有些初步的了解,俗话说得好,要奋斗就会有牺牲,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当新公司的总经理,你就要处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婚姻,别因小失大嘛,家庭和婚姻虽是私事小事,但对从政者来说,就是公事大事,组织部门不会不加关注的,具体到你来说,就是抓紧时间解决你和丈夫之间的婚姻关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贺美君看着常宁问道:“常市长,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向高四平同志打听过,他是你的媒人嘛。”常宁微笑着说道。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贺美君问道。
常宁说道:“你的婚姻如果不能再继续维持的话,就果断的做个了结嘛,不就是孩子和房子两个问题吗,你既想要孩子房子,又想要位子,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如果躲在你办公室里拍照的是你丈夫,他只要以此向法院提起诉讼,恐怕不但你的位子不保,连孩子和房子也拿不到,与其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的意思是,你尽快的和丈夫达成协议离婚,把孩子和房子交给你丈夫,我们市政府就马落实你的后勤基地改制的工作。”
贺美君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拍照的人是不是我丈夫杨青林?”
想也不想,常宁断然的作了否认,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不是你丈夫,但拍照的人肯定认识你,并且对你和你的家庭相当的了解,我劝你不要在这个问题纠缠了,如果惹恼了对方,把你和余记之间的事散播出去,我可就没有办法帮你了。”
贺美君陷入了沉思。
终于,贺美君抬起头说道:“常市长,我听你的安排。”
“好,那就这么定了。”
贺美君说了声“谢谢”,起身走到了常宁的对面,伸出了一只手。
“常市长,请把照片和信交给我处理好吗?”
“不行,我要向余记复命。”常宁笑着摇头。
贺美君盯着常宁,“真不是我丈夫杨青林搞的鬼吗?”
“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常宁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说三全其美,除了余记和我,还能有谁?”
常宁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的三全其美,是老余美,你也美,你们两个美了,我这个帮忙解决问题的人也美了,这不就是三全其美了吗。”
“好,我不问了……常市长,欢迎货到后勤基地来检查工作。”
“呵呵,不敢不敢。”
常宁的坏笑声,把贺美君送出了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常宁已坐在了余文良的办公室里。
“老余,拿去,马马虎虎,不负你所托。”
常宁掏出两个信封,放到了余文良的面前。
“惭愧,惭愧,小常,麻烦你了。”
余文良看也不看的收起了两个信封,马递给了常宁一支香烟。
看着余文良,常宁微笑着说道:“老余,这个事情已经翻过去了,我倒是建议你,要抽点时间多去省里跑一跑了。”
“哦,你听到什么了?”
“我也只是听说,听说省委很快就要召开常委会议,讨论付省长的增选问题。”
余文良点点头道:“我也听说了,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小常啊,锦江的工作,你要多多的操心了。”
“只要你老余相信,我累点也是应该的嘛。”
常宁心道,咱辛辛苦苦的帮你擦屁股,不就是等你这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