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6钱被扣了
对于面前的这位新任常务付县长孙正邦,常宁一直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态,至于到底为什么,他自己一直出找不到原因,甚至直到他离开万锦县,都没能够敞开心肺的交流一次。&&
当然,做为一把手,常宁做得有些驴马不象,不伦不类,但有一点他学得很是到位,那就是他从不向自己的手下敞开心肺,他始终禁锢着自己的心理。
同样都是自己提拨的,却是具有如此大的差别,对李效仑他可以随便率性,对吴贵龙他可以开口便骂,对莫春意他可以放手而为……唯独对孙正邦,他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种强烈的情绪,让他始终难以建立起应有的信任。
这都是后话,现在常宁的心里还是安宁的,孙正邦在他眼里,是常委会里唯一能做事的实干家。
“常记,幸好你也在省城,我,我碰到难题了。”
孙正邦打扮得象个郊区农民,至少不象个处级干部,让常宁见了便心里直乐,来省城办事不收拾得人模狗样,没阻止你进门就不错了。
“正邦,别急嘛,慢慢说,天是塌不下来的。”
常宁伸手掏烟,孙正邦见状,也拿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香烟,常宁又乐了,这个土里八叽的孙正邦啊,到省城机关办事,用几毛钱一包的香烟,人家怕是看一眼都嫌寒碜呢。
再说了,体制内早就有一个笑话,门求人办事时,你敬大前门香烟,分明是在警告人家,要人家不要走后门,这不是自取绝路嘛。
“我说正邦啊,以后出门办事,香烟要用好一点的,太寒碜了,人家会看不起的,与时俱进嘛,只要为公家办事,一律予以报销。”
说着,常宁把包里的四包中华香烟拿出来,都扔到了孙正邦手里。
孙正邦笑了,客气几句后,便将香烟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常记,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你刚启程来来省城,我就接到国务院扶贫办的一个电话,噢,对了,我还兼着县扶贫办的主任,所以他们直接把电话打给我了。”
常宁闻言笑道:“国务院扶贫办来电话,肯定是好事啊。”
“常记你说对了,来电话的是国家扶贫办付主任余新海,他在电话里说,请转告常宁同志,国家扶贫办决定对万锦县追加五百万扶贫款,两天前已经转到出省财政厅的帐户,让他派人去省财政厅办理接收和转帐手续。”
常宁心里一热,老爷子终究还是出手帮忙了。
“常记,这一定是你亲自找关糸要来的?”
常宁点头乐道:“甭管谁要来的,只要到了万锦县,就是咱老百姓的钱。”
“真是大手笔啊,自从去年国家启动扶贫工作以后,我们万锦县作为国家级贫困县,一共拨下过两笔扶贫款,去年是七十万,今年年初是八十万,这次一下子拨给我们五百万,鼓舞人心啊。”
常宁想了想问道:“正邦,我不明白,这国家扶贫款,不是直接可以拨转到我们县里吗,怎么多此一举,要省财政厅来拨转呢?”
“常记,你有所不知,国家扶贫办对专项扶贫款的使用,是有严格规定的,象我们县里,就由县扶贫办设立了专门的帐户和财会人员,不列入县财政的收支预算和决算,原则规定,省扶贫办、省财政厅和省民政厅三家,为监督管理机构,他们不参与具体的扶贫项目,也不涉及扶贫款的往来和使用,只是规定他们年底派人下来检查扶贫项目的落实情况。”
常宁看出了孙正邦有些欲言又止,便盯着孙正邦,狡猾的笑起来。
“正邦同志,你要是不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们以后还怎么一起搭班子工作呢。”
孙正邦脸有赧色,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常记,你是从沿海发达地区过来的,不知道这贫困县的日子不好过啊,人穷志短,县贫人贱,今年年初,面说的三个部门,联合下了一个文件,为了加强对国家扶贫款的监管力度,决定所有项目的扶贫款,一律先转入省财政厅的帐户,然后根据县里的实际情况,再进行定向转移支付。”
常宁恍然大悟,这些不干事专捞钱的衙门,是变着法的干起雁过拨毛的勾当了。
“这么说来,我们去年和今年的两笔扶贫款,有一部分扶到那三个部门的口袋里去了?”
孙正邦点着头,心说这娃娃记挺道的,知道不少机关里的奥秘。
“是的,去年和今年,国家扶贫办分别拨给我们万锦县一百万元,最后拨到我们县扶贫办的钱,只有七十万和八十万。”
“他娘的,这帮吸人血的混蛋,”常宁高声骂道,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常记,你肯定是知道的,这也是一种风气了,们下面的人,是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啊,今年年初,有两个县向面反映了这个情况,马这三个部门就派了联合检查组,下去折腾了大半个月,不但搞得人心惶惶的,还取消了这两个县的全部扶贫项目。”
“哦,这又是什么名堂呢?”常宁奇道。
“具体的扶项目,从立项到审批确定,是由省扶贫办管的,人家不给你立项,国家扶贫办就不会给你拨款啊。”
常宁呆了半晌,看着孙正邦问道:“这么说来,我们的五百万也要被他们扣去不少了?”
孙正邦苦笑道:“岂止是扣不少,省扶贫办说,扶贫项目没确定,五百万不能下拨,省财政厅说,数目太大,要根据具体项目,一笔的往下拨,民政厅的领导说,要先派人到县里看看,帮助落实扶贫项目后,再考虑资金的问题。”
常宁听着听着,反而笑了起来,弄得孙正邦莫名其妙,娃娃记怎么了,遇到这种情况,还能高兴得起来么。
“呵呵,正邦同志,这事你不用操心了,由我来负责。”
孙正邦心里一阵轻松,问道:“常记,要不,我们买点礼物送过去?”
常宁乐道:“送个屁啊,老子要跟他们来硬的。”
0497初见桑梅莹
一连几天,常宁都是按兵不动,一个人悠哉悠哉的在省委招待所里晃荡。&&
孙正邦可熬不住了,一来他不了解常宁的工作风格,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二来是国庆节将至,他这个刚任的常务付市长,不知道有多少工作在等着他,跑惯了基层的他,怎么可能在招待所里待得住。
“呵呵,不忙不忙,”常宁望着孙正邦乐呵了一阵,然后又盯着李州腾凌啸和孙正邦的秘司机,笑眯眯的笑道,“你们听好了,我负责买单,把孙付县长交给你们,你们要陪着孙付县长,吃好睡好玩好,孙付县长要是瘦了烦了,我找你们四个算帐,呵呵,记住了没有?”
李州腾应了一声,带着凌啸等三人出门而去。
“常记,我……”孙正邦无奈的欲言又止。
“正邦同志,你不相信我吗?”常宁笑着问道。
孙正邦苦笑道:“常记,你能凭一人之力要来五百万扶贫款,我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可是,可是我们到底要等到几时呢?”
“今天是几号?”
“二十八号,大后天就是国庆节了。”
“哦,不急不急。”常宁调皮的挤挤眼睛,往床一躺笑道,“呵呵,睡觉睡觉,昨晚看了几盘武侠录相片,大半宿没睡,今儿午我可要补回来喽。”
孙正邦轻叹一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常宁冲着孙正邦又补了一句,“正邦,你别外跑,就在房间里待命啊。”
孙正邦一走,常宁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小谌科长,辛苦你了啊。”
小谌笑道:“常记,你好,你还在省城吗?”
“是啊,还有点事没办完嘛,我说小谌,我那两个老同学的事,我得感谢你呀。”
小谌客气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么,你那两位同学都是我们急需的人才,三处的郭处长已经同意了,郭处长听说是你的同学,又是你委托的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你的同学已经回去,国庆节后,肯定能确定下来,你放心,有了明确结果,我马告诉你。”
“谢谢了,小谌,有空我再请你和郭处长吃饭啊。”
解决了林森林和肖剑风的事,常宁心一宽,躺在床便进入了梦乡。
没过多久,孙正邦推门闯了进来,“常记,请你快点起来,桑付省长要见你。”
“哦,哪个付省长?我不认识什么付省长啊。”
孙正邦急忙拿过常宁的鞋,又不客气的把他拉了起来,“常记,你真是深藏不露,桑付省长兼着省扶贫办主任,只要桑付省长点头,我们的五百万就到手了。”
“呵呵,那我去见见?”常宁乐着问道。
“哎呀,你快去。”孙正邦心急,推着常宁往外走。
可是,常宁不慌不忙,在省政府大楼里转悠了一会,才慢吞吞的来到桑梅莹付省长的办公室门外。
论职务,桑梅莹现在应该是西江省职务最高的女性,虽然在六位付省长里排名老末,但作为中组部重点培养的女性干部,又刚满四十二岁,进入省委常委的行列是迟早的事,西江省十五名常委里,还没有女性常委,前些日子,就风传她要进入常委班子,如果现有常委外调和高升,她应该很有希望入替,按中组部有关常委班子至少有一名女性的规定,她理所当然的能进常委的班子,但是,桑梅莹也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秉承了小知识分子的行事风格,对谁也不拍不靠,用流行的话说,叫独立女性,这样的女人要想进步,主要就靠能力和政绩了。
桑梅莹属于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出身于一个红色知识分子家庭,大学毕业后,就在省团委工作,后来又到省妇联,再接着曾下放到省属国营企业,改革开放以后,进入调整后的省外事办,先当付手后当一把手,一九八一年出任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常务付厅长、厅长,一九八四年的省人代会,当选西江省现任唯一的女性付省长。
在付省长的分工中,桑梅莹主要负责的是对外贸易和交往合作,以及兼任省扶贫办主任,常宁当然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禁眼前为之一亮,典型的职业女性,既有有女强人的气势,又有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一米六多点的个头,略显丰满了一些,但保养得很不错,配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比喻,握手的时候,常宁感到桑付省长还很有肉感,既滑又嫩,只是在慈和的微笑中,才能隐约的看出额角的细细皱纹,岁月不饶人啊,常宁心想,和商洛相比,桑付省长毕竟年轻不少,称得是光彩夺目,若和好久不见的丁颖站到一起,那还是有一点点差距啊。
“桑省长,您好,对不起,刚才,刚才我在走廊碰到了熟人,所以,所以……”常宁说得恭敬,谎话当真言,脸不红心不跳,自己也不自嘲,官当得不大,政治家的第一素质,善于说谎倒练得炉火纯青了。
“哦,没关系,小常同志,坐,坐坐。”桑梅莹打量着常宁,一边温和的微笑,“全国十大优秀青年,之江省青阳市的风云人物,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嘛。”
常宁不好意思的笑笑,桑梅莹又抬手意了一下,他才缓缓的在沙发坐下。
桑梅莹顿了顿,理一下额角的一缕散发,望着常宁问道:“小常同志,你知不知道,有个旅欧的法国籍华人慕容雪吗?”
常宁想了想,点着头说道:“桑省长,是的,我知道一点,在香港我外公的公司里听说过,慕容雪是我们西江省南江市人,父亲就是国民党元老慕容青,是我外公是几十年的老朋和老部下,慕容青在一九五零年离开台湾去了欧洲,弃政从商,创建了欧美特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一九八三年慕容青因病去世,他唯一的女儿慕容雪继承家业,成了欧美特公司的继承人,慕容雪今年三十三岁,英国剑桥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巴黎大学法律糸硕士,曾在香港大学学习过中文,但没有来过内地,欧美特实业公司主要从事化工业,也包括贸易、远洋运输和造船业,其三分之一的业务在亚洲,三分之一的业务在北部非洲,慕容家族在海外特别是欧洲华人圈很有影响力,慕容青生前就是旅欧华人团结会的创建人和终身主席,现在慕容雪还是那个团结会的负责人之一,慕容家族还办有一份中文报纸,叫‘华声日报’,主要针对旅欧华人的,日发行量应该在二十万份以,报纸特别右倾,亲台倾向明显。”
桑梅莹微笑着赞道:“小常,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呢?”
常宁笑着解释道:“桑省长,是这样的,我在香港的时候,我外公让我当过一个月的董事长,所以我对公司的合作单位有所了解,欧美特实业公司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范氏集团公司销往欧洲的产品,大多数都是通过欧美特实业公司下属的欧美特运输公司运输的。”
桑梅莹点着头说道:“哦,小常,我说么,你知道吗?慕容雪通过我国驻法国大使馆,表达了回祖国大陆探亲寻根访问的意愿,很可能,很可能在国庆节后就要起程来华。”
常宁微笑道:“桑省长,这不会是传说,这个慕容雪,可是有名的亲台派,她那张报纸登的都是**文章,而且她还和台湾方面关系相当的密切,现在她手里还持着所谓的‘中华民国’护照呢。”
桑梅莹摆着手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对外开放么,打开大门,来的都是客,量她也不会在大陆叫嚣反动言论。”
“那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么。”
桑梅莹继续说道:“根据我国驻法国大使馆发来的传真,慕容雪在大陆的行程是一个星期,目的地只有我们西江省一个地方,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决定由我负责出面接待,我决定让你参与接待工作,常宁同志,这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我希望你以认真负责的态度,配合省委省政府的工作。”
常宁心里一乐,这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慕容雪和金未央是好朋好姐妹,金未央几天前通过电话,把慕容雪的情况都说了,这几天他赖在省城不回去,就是等着省里领导的召见。
常宁故作疑惑的说道:“梅省长,我也是西江省的一分子,此事当然责无旁贷,可是,可是我的外语不行,就是那个英语,也就是能说几句而已。”
桑梅莹轻声一笑道:“嚯,不会,还之江大学出来的呢。”
常宁不好意思的笑道:“报告桑省长,实事求是的说,高考时我英语就考了六分,还是选择题是非题蒙出来的。”
桑梅莹微笑着说:“小常同志,那个慕容雪学过中文,语言沟通应该不成问题,我要向你说明一点的是,你这次面对慕容雪,不是以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
常宁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桑省长,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
0498和付省长讨价还价
几天前,常宁和金未央通话的时候,金未央透露了慕容雪的情况,慕容雪在大陆没有任何亲人,这次她来大陆的唯一目的,就是看到范氏集团公司在之江省青阳市发展得非常红火,也想来大陆实地考察一下投资的环境,为欧美美特公司进军内地作好准备。
可是,金未央并没有告诉常宁,要他以个人身份陪同慕容雪,常宁理所当然的犹豫了,个人身份在之江省当然没问题,可这是人生地不熟的西江省啊。
桑梅莹继续说道:“据说,慕容雪为来大陆探亲访问之事,专门咨询过你的外公范东屏先生,如果她确定成行,将会向你外公提出,由你代表你外公,全程陪同她的大陆之行,所以,如果她提出来,我们希望你答应下来,以个人身份全程陪同,并且,并且动员她率领欧美特公司在西江省南江市设立内地分公司。”
常宁楞住了,他娘的,这算什么呀,到时候慕容雪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可能就要被“有关部门”请去谈话了,慕容雪有个亲叔叔,现在还是台湾军情局的头头之一,国安部门肯定是知道的,到时候她来了之后,她身边和周围,肯定是便衣和警卫密布,这活儿不好干啊。
“桑省长,这事,这事请容我仔细考虑一下,这,这太是个问题了。”
常宁含含糊糊的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在大陆当官,政治是不容愈越的高压线,经济问题可以擦个边,生活作风只要不发现,三条基本原则,后两条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这第一条要是弄坏了,轻则丢官去职,重则法办坐牢哟。
桑梅莹笑着说道:“怎么,我一个付省长的面子还不够大?要不,我把仇记李省长请出来?”
“桑省长,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桑梅莹问道:“那还说什么,就这么定了,等慕容雪一到,我立即通知你。”
“对不起,桑省长,我刚任不久,县里的工作忙不过来,无暇分身请领导原谅。”
桑梅莹的俏圆脸沉了下来,眉头也皱起来,“看来,我是请不动你一个县委记喽。”
“桑省长,我不答应您,是有个人原因的。”
“哦,你说,我帮你解决。”
常宁心里一乐,脸却是委屈得很,“桑省长,事情是这样的,我调来之后,从国家扶贫办搞到了五百万元的计划外扶贫款,县里呢,专门召开会议,讨论通过了几个扶贫项目,可是,可是这笔扶贫款转到省财政厅后,他们扣住不放了,我和孙付县长已经来南江好几天了,求爷爷告奶奶的,磨破了嘴皮子,他们还是不肯给钱,省财政厅推给了民政厅,民政厅又把皮球踢给了扶贫办,扶贫办又说,钱在谁手里就找谁去,唉,我是走投无路,无颜回去见万锦县的父老乡亲啊。”
桑梅莹怔了一下,“有这回事?”
常宁点着头,乘机说道:“还有那,来省城之前,我查了我们县扶贫办的帐目,发现一共两笔共两百万扶贫款,竟然少了五十万,我们孙付县长说,那五十万被省财政厅、省民政厅和省扶贫办给扣下了,说是什么管理费和手续费……”
桑梅莹微微一笑,这小家伙厉害哟,乘机来讨帐了,这些省直部门,平时就靠着雁过拨毛,才能让自家的小金库不空着,不玩这一手,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呀。
“小常,我就是省扶贫办的主任,扶贫工作没做好,下面的同志有意见,我有责任,我现在先向你道歉了。”
常宁笑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下面的人,只要钱,不敢要领导的道歉。”
桑梅莹慢慢的收了笑容,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常宁偷偷的拿眼睛瞄过去,正巧,从他坐着的沙发,斜斜的能看到桑梅莹的侧面,更要命的是,桑梅莹的身子也是侧坐着的,一条雪白的**从裙子底下露了出来,让他在几米之外看了个一清二楚。
常宁脸一热,赶紧的扭过身去,心里却是一乐,这偌大的办公室内,放着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长沙发,自己却红云当头,偏偏坐在长沙发的最里侧,只有坐在这个位置,能透过那盆兰花,窥视到桑梅莹坐着的地方。
那是条雪白的右小腿,显然是架在左腿,在微微的颤抖。
“小常同志,我想,我如果帮你解决了你的问题,那么,你也一定会帮忙解决我的问题喽。”
桑梅莹盯着常宁看,虽然隔着三四米远,但常宁仍然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一般女人并不具有的洞察力。
“不敢,不敢,请领导放心,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这几天被扶贫款的事缠绕,心里有些,有些烦躁……”
桑梅莹瞧着常宁的情态,心里也觉好笑,你这个样子,摆明了是搭顺风车,跟领导来讨价还价嘛。
对于常宁,桑梅莹这几天听她的女秘说了不少,秘们坐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都在谈论万锦县新记的笑话和故事,任途中被劫道,档案文件丢光了,打起架来如猛虎下山,百姓起名娃娃记,毫不留情的逼走老革命皮月桂,明目张胆的挤掉任不久的县长,当着地委领导的面,敲万川县的竹杠……
桑梅莹认识商洛,为了动员常宁,参与对欧美特公司董事长慕容雪的接待工作,专门向商洛了解过常宁,商洛尽管有所保留,但桑梅莹算是基本了解了常宁。
“好,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可要记住,下次我也会跟你讨价还价的哦。”
桑梅莹笑了,笑得真诚而又自然。
常宁心道,这娘们好没道理,你手下人做错了事,理应纠正改过,天经地义的事嘛,这也算帮忙?他娘的,跟领导不能讲道理,老子做事从来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属于万锦县的扶贫款拿回去再说。
“桑省长,您是领导,我听您的,以后,以后任凭发落。”
“娃娃记,蛮爽快的嘛。”桑梅莹斜了常宁一眼,顺手拿起了电话机。
“小李,你通知扶贫办的王军付主任,财政厅的张重厅长,和民政厅的肖国安厅长,马到我这里来一趟。”
常宁赶紧起身告辞,他可不想见那三位机关大员,再说,他在桑梅莹面前大倒苦水,大编谎言,说跑那三个部门差点跑断了腿,那三位一到,肯定要穿绷了。
“桑省长,那,那我先回去了。”
“别呀,我还有事找你商量呢。”桑梅莹不干了,略一思忖后笑道,“这样,既然你不想碰见他们,那你就到里面躲一躲。”
常宁无奈的苦笑,依着桑梅莹手指的方向,推开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这就是所谓领导的休息室,大概十多个平方米,室内陈设简单素雅,一床一柜一椅而已,常宁却懒得打量,因为室内有一股迷人的芳香扑鼻而来,令他心旷神怡。
那床有铺着草席,一条薄薄的粉红色小被子还散开着,常宁不敢坐到床去,就着那张可以晃着的椅子坐了下去。
常宁留了个心眼,那扇小门并没有完全关,凭他的听力,自然会听到外间的声音。
那几个部门的办公地点,离省府大楼仅一街之隔,走过来应该也用不了十分钟。
果然,先是几个男人的声音,然后便是桑梅莹的声音了。
“……你们啊你们,不是我说你们,干这种事也得看看人家是谁,老肖,老张,你们都是我的前辈了,其中的奥妙比我懂得多了去了,你们说说,人家能一下子弄来五百万,你们行吗,反正我是不行,人家不到三十就是县委记,能是一般人吗?”
一个老男人说道:“桑省长,对不起,我们民政厅给您添麻烦了。”
桑梅莹说道:“麻烦还算不,人家是真心实意来工作的,只想要回他们的钱,不会轻易的把事情捅去。”
一个沙哑的嗓音说道:“桑省长,我们也不是有意为难他们,只是这数目太大,我们是怕他们大手大脚的乱花,就万锦县的穷样,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还不昏了头啊。”
“老张啊,这话只能在这里说啊,哪个干部不是下面来的,我们要是不相信他们,那基层工作谁还愿意去做,跑了几十趟解决不了问题,下面的同志不容易啊,还有,你老张和万锦县渊源颇深,张福林同志是你亲侄子,你现在扣着人家的钱,人家完全可以告你个公报私仇。”
沙哑的嗓音说道:“我,我绝没有那个意思么……”
常宁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大胖子张福林的叔叔,省财政厅厅长张重。
又一个声音说道:“桑省长,我们也不是想难为他们,听说这个娃娃记早就来了,躲在招待所足不出户,我们确实没见到他本人,只有他们的一个付县长兼扶贫办主任,叫孙正邦的,每天都要来三四次堵门。”
0499杯酒释兵权
桑梅莹闻言,心里娇骂一声,这个娃娃记,口口声声说跑了几十趟,原来是一派胡言啊-
常宁听得咧嘴直乐,他娘的,也就是在西江省,咱得悠着点,这要是在之江省,老子敢派一百人来堵你的办公室。
只听桑梅莹哦了一声,说道:“不说别的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下午班后,他们会去找你们的,立即办理扶贫款的移交手续……噢,对了,还有两次扣下的五十万,一并还给人家。”
张重心有不甘的说道:“桑省长,那个,那个五十万也要给他们吗?”
桑梅莹断然的说道:“对,一分也不能截留。”
那个揭露常宁足不出户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桑省长,听说,听说这个娃娃记,是杨北国的孙女婿。”
“嗯,没错,仇记亲口告诉我的,这下你们明白了,公事公办,少干那些惹人烦的事。”
一阵脚步声,张重等三人离开了。
休息间里的常宁,听得是心里开花脸开颜,跳起来习惯的踱步,双手也飞快的搓起来,他娘的,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五百五十万一到手,等于万事开了个好头,就什么问题都好办了,这年头,爹亲娘亲,归根结蒂不如钞票来得亲。
咦?不对不对,这五百五十万拨下来以后,是放在县扶贫办那里,确切的说,是掌握在孙正邦的手,嘿嘿,这就值得商榷了,有钱就等于有权,那孙正邦的权,有点大咪。
“小半仙,一个人念叨什么那。”
休息间的小门被推开了,桑梅莹倚在门口,瞧着正入神地动脑筋的常宁。
“啊……对不起,对不起。”
常宁跟着桑梅莹走回到办公室,挠着后脑勺,孩子般的冲着她傻笑起来。
“好呀,小半仙,竟敢对领导撒谎,该当何罪。”
“嘿嘿,任凭领导处置,坚决的任凭领导处置,”常宁笑着,一本正经的问道,“领导,您,您知道我的外号?”
桑梅莹似嗔非嗔的瞪着常宁,嘴角却挂着笑意,没有生气的意思,让常宁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好啦,这笔帐以后再找你算,现在,领你的钱去。”
常宁连声说谢,飞也似的离开桑梅莹的办公室,动作有些滑稽,逗得桑梅莹忍不住笑了。
下面的事,当然由孙正邦去办了。
可是,常宁还是决定,再住一个晚才回去,领取扶贫款的孙正邦也是开心无比,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晚饭后,常宁拎着两瓶三特酒和一包花生米,和孙正邦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双腿在床一盘,酒开香溢,扑鼻沁人。
“老孙,你酒量如何?”常宁不知不觉的改了称呼。
“常记,这方面我很差劲,一般半斤,一斤必倒。”孙正邦腼腆的一笑。
“呵呵,都是革命战,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不灌倒你就是了。”
常宁的心思不在酒里,而是集中在如何实现自己的鬼点子。
两个人就着一堆花生米,你推我让的喝起酒来,三特酒是西江省的名酒,相当于之江省的青州大曲,香气更胜一筹,常宁好久没坐下来喝酒了,虽然孙正邦话不多,但也足以让常宁心情愉悦了。
“老孙啊,我拉你留下来再住一个晚,是想和你谈谈工作的事。”
自从常宁任以后,县政府领导班子还没有进行工作分工,虽然班子调整力度不大,但按照惯例,头一件事,是召开县长办公会,重新确定各位付县长的分工,然后拿到县委常委会通过,就算可以开始工作了。
国庆节后,代县长林正道要带人去之江省参观学习,常宁想在他走之前,把各位付县长的分工作一次调整。
“常记,你大概对我有所了解了,我这人只会办事,不大会想事,以后你掌握大局,该干什么,该怎么干,你定好了,我照着做就是。”
孙正邦是老实人,心眼不多,这是常宁最欣赏他的地方,可唯一让常宁不放心的,是他和地委付记马玉定的紧密关糸,马玉定的边,还连着地区行政公署专员王铁林,乃至省委组织部长黎洪昌,这正是常宁不愿意看到的,他不希望班子里的其他成员,成为面某些领导的代言人。
“来来,说话不误喝酒,喝喝……老孙那,我这几天啊,一直在考虑你们县政府班子的分工问题。”
常宁打定主意,要遏制孙正邦的权力范围,他主管的扶贫工作,是他要努力拿下的主要目标,扶贫工作看着事小,却是一个联糸各部门和各乡镇的最佳渠道,现在一下子多出了五百五十万元,下面的头头们肯定要千方百计的巴结他,万锦县几乎没有象样的工矿企业,农业尤其是扶贫工作,几乎是全县的重中之重,总之,不能让孙正邦成为中心人物啊。
“喝,喝……常记,你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
“老孙,我说说我的想法,说得不对,请你指正啊。”
常宁喝了几口三特酒,收起脸的一丝笑容,认真的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正道同志以前一直从事党务工作,对政府这一块工作不大熟悉,进入角色肯定需要时间,这也是我力主他出去对口学习的缘由,这么一来,再加其他几位付县长年老体弱,陈茂云又刚来,你老孙的担子就不轻啊。”
孙正邦对常宁的话,是深有感触,他被人称为全县最忙碌的人,而那三位付县长,资格老却没文化,这几年起的是名誉付县长的作用,很多时候,他往往成为救火队员。
“常记,你说的是实情,现在陈茂云来了,他年轻,又有文化又有能力魄力,可以给他多加点担子。”
常宁点着头,微笑着说道:“老孙,我们俩想到一块去了,你是常务付县长,你主要的任务,是协助正道同志,主持全县的日常工作,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能有大半年时间往下面跑了,常务付县长嘛,抓的是全局大局,那些具体的工作,就交给下面的人干。”
“常记,你说得对,我只是怕干不好啊。”
孙正邦又就着酒瓶喝了几口,满瓶的三特酒只剩了一半,本就黝黑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显得更加的又红又黑了。
“嗯,嗯……老孙,以后么,财政这块,肯定要交给你的,和各部门和各乡镇的联糸,也要靠你这个常务付县长,你说说看,你原来主管的农业,交给谁来管为好?”
孙正邦最老实,也听得出常宁的意思,再说了,常务付县长直管农业也不太靠谱,他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抓着不放。
“常记,那肯定是让陈茂云来管农业了,他一直在下面乡镇工作,对农村农业和农民非常熟悉,我个人建议,把我原来管的工作,全部交给陈茂云同志。”
常宁心里一乐,老孙啊,咱小半仙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么一来,下面的棋就好下多了。
“嗯……行,行,老孙,就照你说的定了……来来,喝酒喝酒。”
孙正邦听得稍微一楞,常记真会说话,这怎么成了我的建议了呢?也行,反正县长办公会,我肯定要主动提出来的。
“常记……我,我听你的,这酒,不能再喝了……”
常宁来了个乘热打铁,笑着说道:“老孙,我看扶贫办的工作要加强,你扔下的这摊子,光交给陈茂云管也不行,我怕他忙不过来啊。”
“那倒是,扶贫工作连着千家万户,千头万绪,是得加强加强了。”
常宁点着头,顺着孙正邦的话说道:“我考虑,把扶贫办升格为正科级,交给陈茂云主管可以,但要配备一名专职的正科长,我想把高村乡的方洪生乡长调来当科长,下面配备两名付科长,工作人员配五到六人……你看咋样?”
孙正邦心道,看来常记都安排好了,娃娃记不简单那,下乡转了一圈,走马观花,没见他用多少心思,就找了两个人才了,陈茂云和方洪生都是自己看好的人,把农业和扶贫办的工作交给他们俩,比交给别人放心啊。
“常记,我完全同意你的决定,我补充一点,关于扶贫工作,下面的各个乡镇,除了由乡长主管以外,也要有专人来负责,下面的村一级,也最好落实专人负责,条件许可情况下,可以不定期举办相关的学习培训班……”
常宁暗松一口气,举起酒瓶笑道:
“这事就交给你了……呵呵,来来,喝酒,喝酒……”
虽然用这种方式,剥夺了孙正邦的一些权力,而且是针对自己亲手提拨的老实人,常宁心里有些惭愧,但他并不后悔,这是对待手下的必要措施,未雨稠缪,防微杜渐,这是他既定的方针。
可以这样对待孙正邦,也同样可以对其他人如法炮制,常宁一边咂巴着三特酒的美味,一边慢慢的想道。
0500暧昧的气息(上)
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二天早才七点多,常宁他们就准备动身回县里去,刚走到一楼服务大厅,就赫然看见商洛坐在那里等他,常宁不禁心里嘀咕,商姐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为他而来,商姐向来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苛,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擅离职守。
商洛先冲常宁点点头,然后拉着孙正邦到一边低声吩咐起来。孙正邦走回来说,常记,既然你有事,那我们先回去了。商洛对李州腾和凌啸说,国庆快到了,小李和小凌也乘孙县长的车回去,把常记的车留下就是了。
常宁便和孙正邦在一边聊了几句,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好在国庆节前,县里本来就没安排什么事情,只要不耽误十月五号的第一次县常委会议,和为林正道的学习参观团送行就行了。
“商姐,你神神道道的把我留下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重新订了房间,回到住处,常宁往床一靠,拿着眼睛便往商洛那高山瞄。
商洛脸染红晕,嗔了常宁一眼道:“别尽往歪处想啊,这是省委省政府的意思,让你留下来有重要的事情,这不,害得我也要再跑一趟。”
常宁坏笑一声,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娘的,老子是万锦县县委记,正儿八经的工作还没开张呢,这省委领导要干嘛,不会封我个付省长当当。”
“少臭美了。”商洛坐在沙发架起二郎头,裙子开处,**外展,风光尽泄,看得常宁身心俱热。
商洛哧哧一笑,索性双腿呈大字形分开,连下面那片粉红色的布条都露出了边角。
常宁赶紧转移目光,这大早的,不是他“办”那种事的时候,“噢,对了,万川县的两个村械斗的事件,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好,现在已经没事了……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常大记啊,那两个村的村民,大多是从你们万锦县移民过去的,在万锦县有大批亲戚朋和同族同胞,这边偃旗息鼓了,你们那边的村民却蠢蠢欲动,幸亏你事先派吴贵龙作了布置,放心,那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安心的在此等候省里的指示。”
常宁奇道:“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偌大的西江省,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什么事也轮不到我这个七品芝麻官。”
“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的那个欧美特公司董事长慕容雪,通过有关方面表达了回国挥亲访问的意愿后,省外事部门向主管领导桑梅莹付省长汇报后,桑付省长觉得事关重大,便向仇记李记作了汇报,仇记李省长对此非常重视,在今天午,将专门召开省常委会全体会议讨论研究,仇记特别指示,让你留下来待命,随时听候召唤。”
常宁心道,西江省是要学习之江省,象之江省对待范氏集团公司一样,想把欧美特公司留在西江省,从而打开西江省对外招商引资的局面。
“昨天为了扶贫款的事,我去找过桑付省长,欧美特公司的事,她已经告诉了我,我也答应帮忙了……不过,我不明白,把你商姐召来干什么呀?”
商洛微笑道:“你不知道了,告诉你,慕容雪她不但同我一样,也是畲族同胞,追根溯源,她们家和我们家还有点亲戚关糸,昨晚我查了一下,论辈份,她还得叫我表姑呢。”
“咋这么巧呢,我听说,那个慕容雪是南江市人啊。”
商洛说道:“具体的我也理不清楚,反正仇记亲自给的打电话,让我也和你一样,参加接待慕容雪的工作,当然,你是以范氏集团公司继承人的名义,我是以同族同胞的身份。”
常宁呵呵的笑起来,望着天花板说道:“商姐,这么一来,别的事没把握,但你的地委付记,一定是板钉钉的事了。”
“哦,你向仇记提了?”
常宁嗯道:“我当然不会跟仇记明说,但我向仇记说了,我说我担心以后工作起来,怕得不到地委和行署的支持,我还说,幸亏商部长在之江省挂职时,我认识她……呵呵,我就这么一说,故意特别的几次提到你,以仇记的修为,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来意,虽然只是一个微笑,不置可否,但我看出来了,仇记一定会帮这个忙的,现在你又应他之召,参加接待慕容雪的工作,那你的事情肯定不在话下嘛。”
商洛起身走到常宁面前,扑到他身亲了一阵,哧哧的笑道:“小常,谢谢你啊。”
“得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常宁说着,魔爪便伸到了商洛胸前,那巍峨的高山是他的挚爱,“商姐,关于慕容雪的事,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啊。”
“哦,你说说看,难道慕容雪和你外公的背景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而且是非常的不同。”
常宁从床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脸色是少有的凝重。
“我外公他老人家,从政治的影响力来说,不是慕容雪的父亲可比的,但是,我外公很早就把自己从台湾政界择了出来,他同小蒋的关糸,只是纯粹的私人情谊,而且,我外公一直在香港发展,和有关部门在香港的机构来往频繁,关糸密切,早就建立了基本的政治信任。”
“而慕容雪的父亲慕容青呢,虽然五十年代就离开台湾去了欧洲,但据我外公说,他一直还带着台北军情局职员的身份,直到七十年代才完全脱离,这种情况,我国有关部门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慕容青创建的欧美特公司,最早是带有台湾官方背景的,慕容青本人反x倾向明显,对大陆很不好,他去世后,慕容雪名义接管了欧美特公司,但其内部关糸复杂,内斗不止,可对大陆不好的态度,始终没有变化,她家办的那份报纸,就非常的反动,是旅欧华人**势力的堡垒和旗手……”
“现在国内的形势如此,我们对待慕容雪的事,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商洛沉思良久后,点着头说道:“小常,你说得对,历史的教训很深刻啊……嗯,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常宁觉得自己的话也许重了一些,便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出不了什么事的。”
商洛见常宁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便起身坐回到沙发。
“小常,你昨天和桑付省长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常宁心里一乐,女人就是女人,最关心的还是八卦话题,官场的女人也概莫能外。
“呵呵,没说其他什么事啊,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和桑付省长的关糸如何呢?”
商洛脸一红,习惯性的笑了起来。
“哧哧,你是不是对她感兴感兴趣了?”
常宁脸不红心不跳,装出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
“商姐你开什么玩笑呀,男女之间,讲究的是一种感觉,坦率的说,现在我对桑付省长没有感觉,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万锦县的脱贫致富。”
商洛抛来一阵媚眼,翘起**,踢了一下常宁的腿。
“嗯,那你告诉我,我和桑付省长比是谁漂亮?”
常宁乐呵呵地笑起来,点一支香烟抽起来。
“商姐啊,你是知道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呵呵。”
商洛起身过来,坐到床冲着常宁瞪起一对媚眼,玉手一把擒住了他的兄弟。
“快点老实交代哦,这是必答题,不回答的话,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要不,我就死缠着你了,哧哧,快说,快说嘛。”
兄弟不争气,一碰就激动,被商洛的手一捏,就噌的站立起来。
常宁的手也很不老实,早就爬了高耸的山峰,使劲的劳动起来。
“呵呵,我说我说,我说总行了……商姐你呢,好比是十月金秋那成熟透了的果实,不采摘就会过时的,桑付省长么,是九月庄稼地里沉甸甸的玉米,成熟而蒂未落,呵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公正的评价啊,你强在气质,她胜在年龄,半斤对八两,八两对半斤,不分伯仲,难分高下啊。”
商洛白了常宁一眼,玉手使劲的讨好了一阵,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小坏蛋,放一百个心,我商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后随你的便,我不会缠着你的。”
常宁心道,商姐啊商姐,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咱家大业大,良田万顷,总不能老在一块地里劳动嘛。
“现在时间还早,省委还在开常委会呢,小常,我们,我们……”
商洛的目光迷离起来,因为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玉手解除了常宁一半的武装,他的兄弟啪的蹦入了她的视野。
“呵呵,商姐,瞧你那猴急样,你还没介绍桑付省长的情况啊。”
“小常,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么,先办地级干部的人,后说省级干部的事……”
嘴里娇声连连,手动作熟练……很快的,两个原始状态下火热的身体,迅速的粘在了一起……
0501暧昧的气息(中)
常宁和商洛从省委招待所来到省府大院的时候,正好碰桑梅莹夹着资料,匆匆的省委会议室走,那时还没有省委和省政府分开办公的条件,两家的两幢五层楼,每层都连着的,倒也是来往方便。&&
桑梅莹显然和商洛挺熟,热情的握着手,一口一个商姐,却只给常宁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头,桑梅莹要去列席省委常委会议,让商洛带着常宁,先去她办公室等候。
待到了桑梅莹的办公室里,商洛瞅着常宁笑说:“小常,你对桑付省长撒了谎,她还有点生气呢。”
常宁耸耸双肩,掏出两支香烟,扔一支给商洛后,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一靠,径自点烟吸了几口,不以为然的说道:“为几句善意的谎话而计较,那桑梅莹就没资格当这个付省长喽。”
“哧哧,你还蛮了解她的嘛,这才第二次见面。”
商洛笑着,刚刚过去的那场春风化雨,让她的脸充满欢愉,大概这阵子日子过得开心,常宁发现她眼角的皱纹也变浅了。
“商姐,从年龄看,你和桑付省长相差岁,这个年龄差距,在体制内应该算整整相差一代了。”
常宁故意的把话题往商洛的软肋引,希望以此来打击一下她有些高涨的热情,体制内的女人,往往容易感情用事,被胜利冲昏头脑,现在的商洛,得到了常宁的垂幸,和即将进步的消息鼓舞,正需要冷水的清醒。
“小常你说得没错,同行相克,同性易妒,可我们没有,虽然女性干部凤毛麟角,全省范围内的女性付厅级以干部,扳着手指头就能数得来,可是,我们两个从没有机会在一个相对狭少的平台共事过,所以我们也没有竞争,只纯粹的谊。”
商洛倒没有敏感于年龄问题,说得坦率,毫无嫉妒之情。
“我们两个所处的时代不同,自然运气也不一样,她起步于改革开放的时候,正赶干部尤其是女性干部稀缺的局面,其次是起点不同,我基本局限于锦江地区,而她一开始就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对象,进步的速度自然不同常人。”
常宁呵呵的笑起来,一脸的不怀好意,“女人当干部,难免被误会,不容易,不容易啊。”
“呸,狗嘴不吐象牙,照你这么说,漂亮女人当干部,都是靠见不得人的因素吗?”
商洛啐了一口,伸手在常宁的腿狠狠的拧了一把。
“不敢,不敢,呵呵,反正我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在体制内混,除非她是个丑八怪,呵呵。”
商洛无奈的一笑,小坏蛋尽往坏处想,你还真无法说服他。
“还县委记呢,瞧你整天想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呀,千万别打桑付省长的坏主意。”
常宁苦笑起来,“又冤枉我了不是?不问了不问了,再问的话,都要被你说出大问题来了。”
商洛胜利似的笑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桑付省长的老公,是省体育局体工大队的射击教育,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前些年,有个家伙搔扰过桑付省长,结果被她老公用运动步枪击中的右眼,变成了一个独眼龙,当时这件事在南江曾引起很大的轰动,那个家伙被开除了公职,而桑付省长的老公,也因为致人伤残和非法用枪,被迫离开省体工队,直到两年前才重新被返聘。”
常宁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古以来,美女爱英雄,英雄爱美女,桑付省长这位大美女一下害了两位英雄,这让其他的英雄情何以堪,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嘿嘿,商姐啊,那你老公他,有没有枪呀?”
商洛哧哧笑道:“枪没有刀有,小心他砍了你那满脑坏水的狗头。”
常宁笑而不语,思绪慢慢转向他处,咱小半仙可是真命天子,火烧不死,岂能被区区破枪破刀吓住。
按照原定安排,省委常委会议的最后一个议程,就是听取桑梅莹的外事工作报告,并讨论关于欧美特公司董事长慕容雪访问西江的事,然后原则通过接待等相关事宜,最后由桑梅莹负责牵头,组成包括商洛和常宁在内的接待小组。
墙挂钟的指针,指向了中午十二点附近,常宁望着商洛说道:“商姐,我敢打赌,事情肯定汤了。”
商洛的脸色有些凝重,毕竟她也是想借接待慕容雪之机,多捞点政治资本,为争取进步到地委付记位置而多加道保险,“唉,一定又是吵成一锅粥了。”
“不会?为一个旅欧华人的来访,就互不相让吗?”
商洛点着头说道:“某些人看到了利益,他们都会去争夺,即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有的人的出发点,可能就是让所有人都得不到,总之,西江省就是这么一个局面。”
“嗯,这其中的利益,倒确实是巨大啊。”
商洛的手放到了常宁的腿,“小常,我有点后悔,也许不该劝你卷进来的。”
常宁摇着头,微笑着反问:“商姐,难道你不后悔自己卷进来吗?”
“我无所谓,可你不一样,你的路还很长,不能让这种事毁了你啊。”
“谢谢你,商姐,请你放心,没人能毁得了我,除了我自己。”常宁自信的笑着,顿了顿又问道,“对了,我听说,西江省委领导班子很复杂,面应该能看到,为什么,为什么会容忍这种局面存在呢?”
商洛看一眼办公室的门,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说道:“听说过仇记的外号吗,消防员,省委常委会里,只有仇记的地位是超然的,其他人呢,可以分成三类,一类是强势的常委,每个人身后都有很坚实的靠山,这样的人起码有四个,再一类是所谓的弱势常委,他们依附于强势常委而存在,最后一类就是还没有确定立场的人,总之,仇记就象是是他们争夺利益的裁判员,或者是分配者。”
常宁听了心里一乐,自己正在万锦县搞的那套,不就是这样的吗,只是搞起来让人心累啊,象空中走钢丝似的,不能有任何一点偏差。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桑梅莹迈着小碎步进来,裙子的下边一摆一摇的,仍然是那付自若的情态。
常宁跟着商洛习惯的站了起来。
桑梅莹摆摆手,“商姐,你们坐手中的文件放到办公桌,然后扭着腰进了休息间。
常宁盯着桑梅莹的背影看了一眼,马招来商洛在背后的袭击,他无声的讪笑一下,老实地坐了回去。
桑梅莹的衬衣和裙子似乎有些紧凑,不象商洛身的连衣裙有些肥大,很恰到好处的显示了身妙曼的曲线。
看到常宁有些失魂落魄,商洛又瞪了他一眼,在他的脚背狠狠的踩了一下。
常宁忍着痛,只能歪着嘴苦笑。
商洛眼睛盯着休息间的小门,嘴里酸酸的说道:“小坏蛋,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常宁笑道:“刚才还说没有竞争,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商洛娇骂着,“呸,狗改不了吃屎。”常宁笑得更坏了,“呵呵,你和桑付省长如果是屎,那我做一回狗也无妨。”商洛脸一红无奈说道:“小坏蛋,你还真想一箭双雕啊。”常宁故意逗商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商洛拿手狠拧着常宁的手臂,“不要脸的小坏蛋,我不许你打她的主意。”常宁是成心想刺激商洛,坏笑道:“既然是小坏蛋,当然便不要脸,嘿嘿,这种事不用请示你同意。”商洛气道:“你……”
休息间的小门开了,桑梅莹走了出来,“商姐,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热烈?”
商洛脸一红,瞥一眼常宁后,朝桑梅莹笑道:“梅莹,我们在讨论,省委准备如何接待慕容雪的事。”
在非公开场合,桑梅莹叫商洛为商姐,商洛直接叫桑梅莹的名字,是两个人多年来的约定俗成。
常宁如常,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应有姿态。
“你们应该猜到了,没有商定具体的接待方案啊,慕容雪是肯定要来的,她这么有影响力的人,我们政府出面接待也是肯定的。”
桑梅莹坐到办公椅,又习惯性的将右腿架到左腿,翘得一晃一摇的。
常宁本不想在慕容雪的事有所张扬,闻言便心中暗松一口气,眼睛的余光,又透过那盆兰花,瞅着桑梅莹雪白的**。
商洛微笑着问道:“梅莹,我和小常可以回去了?”
“先别忙着走嘛。”桑梅莹也微笑起来,转望着常宁说道,“刚才会议结束后,仇记特意跟我说了小常同志的事。”
常宁闻言,脸是一片坦然,商洛却是心里紧张,“梅莹,你快说说,仇记是怎么说的?”
桑梅莹笑着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走,我请你们去一招食堂吃饭,咱们边吃边谈。”
毕竟是领导,语气不由分说,商洛和常宁只有跟着走的份。
0502暧昧的气息(下)
“不管怎么样,在国家对外开放政策的前提下,西江省作为内陆省份,面对国内外打开自己的大门,欢迎八方来客,是必然的趋势,谁也不会做螳臂挡车的蠢事,这是省委常委会的共识,尽管没有形成最后的结论,但仇记和李省长一致强调,对欧美特公司董事长慕容雪的接待工作,一定要圆满的完成。
“仇记会后找我单独交待,接待慕容雪的工作,仍然由我及省外事办负责,商姐暂时不用参加,至于小常同志是否参加,以什么身份参加,到时候视实际情况再作决定。”
吃完午饭,桑梅莹和商洛来到常宁的房间,分头坐定后,桑梅莹便率先开了口。
商洛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囿于慕容雪的身份和背景,和现在省内的实际情况,接待慕容雪是件棘手的事情,能不参与其中是最好的。
常宁听罢却是心里感叹,西江省又一次失去发展的大好契机了,不过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老老实实的操心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去。
两个女人坐在床边,挨着头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常宁懒得说话,为两人各了一杯热茶,便拉着沙发椅,坐到电视机前,百无聊籁的看着。
老爷子说得对,西江省这潭水太深太浑,不是一个小字辈能参与的啊。
电视播放的节目,很难进入常宁的视野和脑海,因为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桑梅莹笑着说:“商姐,几天不见,你脸的水色滋润多了。”商洛说:“是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呢?”桑梅莹又道:“哎呀,你眼角的皱纹也没了。”商洛显然有些心虚,“梅莹,你又取笑姐姐是不是?”桑梅莹不依不饶,“真的么,快说说,商姐你到底用的什么化妆品?”商洛搪塞道:“胡说,我从不用化妆品的。”桑梅莹又笑说:“商姐,我可是你妹子,不能白叫你姐。”商洛找了个蛮正当的理由,“梅莹,我现在是不管部长,无事无求,心情自然就好了,不象你,还是太操心了嘛。”
常宁听得心里直乐,地不浇水不长庄稼,花无雨露无法灿烂,你一个堂堂的付省长,不是明知故问么。
一边想着,常宁一边在心里做好准备,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最喜欢的唠叨主题还是男人,房间里自己是唯一的异性,深受其害是在所难免。
而且凭常宁敏锐的观察力,他已经感到,桑梅莹吃了饭不走,赖在他的房间里,就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桑梅莹说道:“小常,你就别装着没听见了,快过来。”
常宁乐呵呵的笑着,起身拿着热水瓶,为两个女人的杯子续了水,“领导,我听着呢,您有什么指示请说。”
桑梅莹端着脸问:“你怎么称呼商洛同志?”常宁道:“商部长啊。”桑梅莹说:“不对,我问的是,你不在工作的时候。”常宁瞅了商洛一眼道:“我叫她商姐,不对吗?”桑梅莹笑道:“还算老实嘛。”
商洛冲着常宁笑道:“小常,桑付省长说,要找你算帐呢?”
常宁假装糊涂,“商姐,算什么帐?我记得没欠桑付省长什么钱啊。”
“好呀,还想耍赖啊,商姐,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桑梅莹似嗔非嗔,一边说着,一边习惯的将右腿架到左腿。
常宁坐在沙发,在桑梅莹移腿的一刹那,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身,双腿分之时,正好让他瞅见了她下面的小裤衩。
哇塞,常宁只觉全身一紧,他娘的,女人都怎么了,商洛穿的是粉红色的,这桑梅莹也是,这不是谋杀男人的眼球么,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商洛也装腔作势的说道:“一个是我妹子,一个是我小弟,我当然要主持公道了。”
常宁陪着笑脸道:“呵呵,对对,公道,要讲公道。”
嘴里说着,常宁的眼睛却找到了值得关注的目标。
商洛和桑梅莹就坐在床沿边,四条雪白的**,就呈现在眼前,虽然一个是连衣裙,一个是中长裙,却都是刚过膝盖的那种尺寸,一坐下来,便异曲同工的露出了一部分大腿,遮也遮不住。
相比之下,商洛的姿势比较顺自然,含蓄却又开放,因为她的双腿并排下垂,分得较开,下面的粉红色便没有遮掩,以常宁坐的高度,身体一歪,用手肘就着沙发,托着下巴,刚好可以尽情的欣赏。
而桑梅莹是双腿交叠,开放却又含蓄,那条叠在面的右腿,完全的暴露了出来,连带着一点粉红色的东西,让常宁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四条**,雪白,嫩润,或修长,或丰满,各有风姿,美不胜势。
“商姐,你的这个弟弟啊,带人来省城讨要扶贫款,这本是正当的事嘛,可他倒好,自己躲起来一动也不动,却骗我说,他去过几十次,说省扶贫办财政厅的领导,态度怎么怎么的恶劣,害得我找来那几位部门领导,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加训斥,你说说,你的这个弟弟他坏不坏啊。”
商洛哧哧的笑个不停,“坏,坏,敢欺骗领导,实在是坏。”说着,还乘桑梅莹不注意,直向着常宁直抛媚眼。
常宁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什么地委常委,什么付省长,不就是两个有些卖风弄姿的女人么,你们说你们的,咱瞧咱的,那四条**,风光无限啊。
只听桑梅莹娇声道:“商姐,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的弟弟?”
商洛笑应道:“梅莹,你是领导,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保证没有意见。”
一边说着,商洛一边有意的将两条修长的**分开,让自己那无限春光尽量的外露,她显然看出了常宁的注意力在哪里,既然小坏蛋正在使坏,索性便实行了更加开放的政策。
桑梅莹望着常宁笑问:“小常,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常宁早有准备,摇头说道:“桑付省长,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你不应该罚我。”
“哦,为什么不能罚你?”
“是这样的,您一直叫商洛姐姐,那你就是她的妹子了,而我呢,也是商姐的弟弟,这么一来,您和我是什么关糸,那不就是一家人了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开个玩笑闹着话,无伤大雅,俗话说得好,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床尾打架床头好,晚吵架早和,呵呵,罚不得,罚不得啊。”
桑梅莹听到最后几句,俏圆脸便唰的红了。
商洛一阵“哧哧”,开心的笑起来。
“罚不得,是罚不得,梅莹,你是姐姐,小常是弟弟,姐姐不计弟弟过嘛。”
桑梅莹秀目一瞪,娇嗔的说道:“商姐,你好没道理,刚才还说帮我的,现在怎么又着人家了。”
“哧哧,开个玩笑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梅莹,咱们还是说正事。”
常宁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两只眼睛始终不离目标,那四条白花花的**,快把他脑袋晃晕了。
毕竟是领导,桑梅莹很快恢复了常态,理理裙子后说道:“小常,关于慕容雪的事,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常宁只得凝神想了一会,不紧不慢的说道:“桑付省长,您是主管全省外事和招商引资工作的领导,您的目的,无非是希望慕容雪的欧美特公司,在咱们西江省进行大规模的投资,但据我的分析判断,短期内,您的希望不可能实现。”
“嗯,你继续说下去。”
“外商很讲究投资的软环境和硬环环境,这方面,桑付省长应该比我更了解。”
“你说得没错,实事求是的讲,我们西江省和沿海省份相比是落后了,两个方面都没有达到要求。”
常宁继续说道:“而关于慕容雪的欧美特公司呢,也存在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慕容雪接任董事长职时间不长,还无法掌控整个公司,据我所知,她还有两个叔叔两个姑姑,都在公司里占有不少股份,其中一个叔叔还是现役的台湾军情局领导人之一,除此之外,有公司有相当一部分股份,掌握在台湾军政要员手中,尽管两岸关糸已经缓和,但他们中的不少人,对大陆还充满敌意,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欧美特公司来大陆投资,完全是一种奢望。”
“嗯,依你之见呢?”
常宁又冷静的想了想,然后说道:“桑付省长,我认为,慕容雪的来访,就当作一种象征,先不要从经济考虑什么,就从政治和统战的意义,决定我们的接待思路。”
桑梅莹点着头,心说也只能先这样了,她本是希望慕容雪带来大规模的投资,从而为自己的政绩添砖加瓦的。
“好,今天就到这里了,”桑梅莹站了起来,微笑着问道,“小常,国庆期间有什么安排吗?”
常宁瞧一眼商洛,转望着桑梅莹说道道:“我准备开车回家一趟。”心说反正这五六天闲着没事么,到青阳六七百公里的路,十二个小时应该能到的,不如回家息几天去。
0503常委会议(上)
因为要参加十月五日的县常委会议,常宁只在青阳的家里待了六天,悄悄的来悄悄的走,除了家里人,就只有原来的司机丁一龙知道,丁一龙现在是青阳市委小车班的付班长,兼丁颖的司机,常宁一个人开车回家的时候,他早就在两省交界的地方等候,剩下的路程由他驾车。
四号那天下午,照样由丁一龙驾车,直到这座两省交界的小镇,天刚擦黑,丁一龙停车,说了几句话,便走向后面那辆一直跟着的车回去了。
早就在国道线等候的凌啸,得车来完成余下的路途。
常宁心里苦笑着想,回家真是辛苦啊,不回家苦,回家也苦,日苦夜苦,做男人就是辛苦啊。
回到万锦县的康乐镇,还没到午夜零点,下车前,常宁冲着凌啸问,有人问我去哪里了,你怎么说,凌啸道,领导的要,你问领导去呗。
常宁满意的笑了,赶紧下车,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间。
这是主政万锦县后,第一次正式的常委会议,常宁这几天日夜忙碌,并没有刻意想着常委会议的事,因为按照他既定的打算,他不想成为会议的主角,有意的把自己调整在配角的位置。
两位付记,一个是被挤到人大的张福林,一个是代县长林正道,在常宁眼里,张福林并不是一无用处,他要用他来牵制林正道。
张福林很“积极”,听说让他来主持常委会议,早早的便来到会议室,艰难的把自己的一身肥肉放取椅子。
常宁笑眯眯的踱进会议室,身后跟着李效仑,“福林同志,你来得好早嘛,坐着坐着,不用起身了。”
“常记,我这是笨鸟先飞,笨鸟先飞啊。”
常宁心里一乐,这个成语用得贴切哟。
握过手后,待常宁坐下,张福林诚恳的说:“常记,这会议让我来主持,有些,有些不合适?”
常宁微笑着,接过张福林递来的香烟,自己点火后,望着李效仑说道:“效仑同志,你认为呢?”
“常记,张主任,我认为很合适,这充分体现了常记的民主作风么。”
李效仑认真的附和着,他是迄今同常宁接触最多的人,看出了常宁的用意,常记明摆着是示好于张福林,继而利用他的力量,制衡常委会里的其他人。
这些天,李效仑是最忙碌的一个,国庆节期间也没闲着,在家开门迎客,接纳了不少部门头头和乡镇领导,俨然成了万锦县的一股新生力量,尤其是原属皮月桂阵营的人,他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因为自从得了常宁的暗示默许,他觉得自己的腰板硬了,以后只要紧跟着常宁,就可以同其他人掰掰手腕了。
代县长林正道走了进来,身后是县纪委记郭秋平和武装部长史林风,常宁同这两位接触不多,特意主动起身,握手问好之余,不免暗中多打量几眼,听说郭秋平是皮月桂的人,不知道他现在的动向如何,而史林风是张福林的发小铁杆,立场应该没什么变化。
莫春意和柳玉桃如影随形,并肩而进,后面是统战部长蒋宝龙和常务付县长孙正邦。
新晋常委、县政法委记兼公安局长吴贵龙最后一个进来,脚步匆匆,开口便连说抱歉,一边很快的分了一圈香烟。
看到人到齐了,常宁便开口说道:“同志们,咱们就开始,在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前,我先说明一下啊,以后我们的常委会议,将由我和福林同志、正道同志轮流主持,今天的会议呢,就由福林同志主持,福林同志,请。”
对张福林来说,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虽然碌碌无为,却是心胸宽广,挤到人大也没什么不好,只担心的是手下那帮人的境况,他其实并不笨,常宁这一招,等于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还有人拥护,就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同志们,我们今天的会议,一共有以下几项议题,第一项,关于县人民政府领导班子工作分配调整的决定,第二项,关于在全县开展学习党的十三大理论和精神的决定,第三项,关于赴之江省参观学习的干部人选名单的决定,第四项,关于在全县县乡两级干部实行新型考核办法试点工作的决定,第五项,关于我县和万川县供水协议的决定,第六项,关于进一步加强我县扶贫工作的决定……”
张福林说着的时候,常宁看着会议议题单,心里明白,今天的会议,起不了什么波澜,第三项有必要讨论讨论,要说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事,就是这最后一项了,一下子多出了五百五十万元天外来钱,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呢。
果然,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在孙正邦的说明以后,大家毫无意见的一致通过,孙正邦升为常务付县长后,他原来主管的一大摊子农业方面的工作,自然而然的交给了新任付县长陈茂云,按老规矩,扶贫对象绝大多数在农村,当然跟着农业走,当然也归了陈茂云。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李效仑是心里嘀咕,常记这一手高明啊,扶贫工作是万锦县的重中之重,也是最能来钱的工作,刚刚常记又搞来了五百多万,这下陈茂云可吃香了,这年头是有钱便是王,各部门各乡镇的领导还不屁颠屁颠的往他那里跑?
第二项自然由宣传部牵头,这对宣传部长柳玉桃来说,是熟门熟路,常宁本就是个说到学习就头痛的人,只是不敢挂在嘴而已,用他的总结,党的十三大主题思想就四个字,商品经济,他吸着烟,扫一眼与会者,心说你们这帮土包子,知道什么叫商品经济么。
讨论到第三项时,常宁笑着说道:“同志们,我说明一下啊,我们这次赴之江省青阳市学习参观团,是我个人提议,具体由正道同志组织并带班前往,学习方式和一般的观摩不同,是相当于带职学习,时间截止到元旦前夕,请大家看看具体的人选名单,有没有需要调整和补充的。”
常宁说话的时候,拿眼睛瞟了一下李效仑,李效仑心领神会,他心里对林正道和莫春意搞的名单有些不买帐,这些人将来回来后,都是要受到重用的,可这三十人几乎都是他们的人,这怎么得了,只是他以为这是常宁的授意,便一直压着不说,现在得了常宁的鼓励,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常记,张主任,我对这个名单有些个人的看法。”
常宁声色不动,主持会议的张福林点着头道:“效仑同志,你继续说。”
“我这几天听到一些同志反映,认为名单的个别同志,应该从中惕去,我们培养的是跨世纪的干部,那一些四十开外的人就不应该考虑,还有一些刚参加工作的,也不适派出去挂职学习。”
林正道心里骂道,他妈的,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常记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排行老末的倒来指手划脚,这世道真是变了。
“效仑同志说得有道理,因为时间紧迫,我和春意同志定的名单,当然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请大家提出来,我们再作进一步的调整。”
林正道一边说,一边看着的是莫春意,在这件事,她是他的同盟军。
莫春意也不敢把话说重,说不定李效仑早投靠了常记呢,得罪他不等于得罪常记么,“效仑同志提得很及时,林县长和我定的名单,只是初步决定,就是拿到常委会,让大家来把关的,我同意对名单进行调整。”
林正道心里一怔,这娘们,屁股倒是扭得相当的快。
张福林笑着说:“那好,那好,请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孙正邦和吴贵龙两人,是常委会里的新人,头一次与会,是不会轻易发言的,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思,等着一把手常宁的意见呢。
常宁微笑着不开口,这第一次作为一把手参加常委会议,好比大姑娘轿头一回,少说多听,先听后说是首要原则,他倒对具体的名单没有意见,偌大的万锦县,他还没认识几个人呢,管他阿猫阿狗的,只是他对林正道和莫春意的做法有些看法,名单拿到常委会之前,竟然不让他这个一把手过过目,明摆着不懂规矩嘛,所以才暗示李效仑开口,借机敲打一下两个人。
常宁知道,张福林只是一个摆设,柳玉桃和统战部长蒋宝龙因为出身于少数民族,对拉帮结派的事不大热衷,开会时便发言甚少,一开口也是随大流,不痛不痒,最后还是紧跟着一把手的意见走。
剩下的两位,一个是皮月桂的老部下,纪委记郭秋平,另一个是武装部长史林风,是张福林的死党,常宁是希望这两个人有所表现,以便能把握他们的脉搏,为今后的行动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时,只听那郭秋平说道:“常记,我对这个名单也有意见。”
0504常委会议(下)
常宁一听,心里就乐开了,好嘛,不怕你有意见,就怕你没意见,只要你开口说话,咱就能知道你的立场了。
“秋平同志,请你具体的说说。”常宁是笑容可掬,还站起来分了一遍香烟。
郭秋平的脸没有笑容,倒颇为符合纪委一把手的身份,常宁听商洛介绍过,这个郭秋平的经历很有传奇色彩,当年作为孤儿的他,十三岁时还没进过学堂,那年流落到康乐镇时,被皮月桂两口子收留,虽然因为自家人口众多,皮月桂把郭秋平送进了县福利院,但他认定了皮月桂这个恩人,郭秋平自己也很争气十三岁开始读,十九岁时坚持着读到初中毕业,参加工作后又靠自学拿到了高中文凭,先在下面公社干了整整十年,三次跳入洪水中救人,而自己被洪水冲走后却又奇迹般地生还,调到县里工作后,在皮月桂的庇护下,一路走到了县委常委兼纪委记的岗位。
“我首先认为,效仑同志的意见是对的,一些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就不应该列入名单么,我们都跨不了世纪,他们凭什么跨?还有那些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毛头小伙子,基础都没打好,出去学习,学了也是白学。”
常宁心里好笑,这本来就是李效仑的意见,你说句同意就行了,用得着这样噜哩叭嗦吗。
“另外,既然是去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且是两三个月的挂职学习,那就应该全面的糸统的学习,请大家看看,这名单的人选,就很不全面么,象我们纪检部门,还有宣传部门,统战部门和武装部,竟然没有一个人,我想请问春意同志,你们组织部都都派了人出去,难道说我们这些党务部门不该学习吗?”
常宁听得心里是暗暗的赞许,郭秋平这一条说到要害之处了,更让他开心的是,郭秋平最后几句,明显是冲着莫春意去的,好嘛,你们两个皮月桂的老部下掐得越厉害,咱这一把手就越好当。
原来,莫春意从锦江回来后,就学起了李效仑,招了一些人马,大有脱离皮月桂而自立门户之势,而郭秋平却是对皮月桂死心塌地,正竭尽全力的帮着皮家老二皮春玲维持局面,当然对莫春意的行为不满了,只是他猜测是常宁的默许,今天说得还算客气,不然的话,早就拍着桌子发飚了。
这时,武装部长史林风开口了,闷声闷气的,象是在跟谁赌气似的,“常记,我同意秋平同志的意见,我们武装部也要求派人去学习。”
常宁微笑着点头,仍然是坚持不开金口,这个史林风当然是代表张福林说话了,他算看出来了,张福林和史林风属于麦田里拾麦穗的,等人家忙乎完了,再出来找收获的,不在利益大小,有在利益有无,不失为高明之策啊。
治大国如烹小鲜,领县治象过家家,常宁开始找到头绪了,不怕这帮人斗得死去活来,怕的是他们捏成一团。
一时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张福林转头望着常宁,让他来段总结性发言,是不可能的,“常记,你看……”
常宁笑着说道:“同志们,我先说明一点啊,青阳那边我已经联糸好了,他们那边同意我们去三十五个人,包吃包住包分配,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掏点来回的路费就行了,那边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我们的人能在十月十日前到位。”
林正道说道:“常记,这一定是你的面子啊,这个名单怎么调整,就请你拿个主意,我们也好争取早点出发。”
常宁略作沉思,然后说道:“同志们,我综合大家的意见,提出下面几条选人标准,请大家预以考虑,第一,年龄不得超过四十周岁,同等条件下,年轻的优先,第二,正股级以,第三,参加工作在三年以,第四,文化程度至少高中毕业,或相当于高中毕业,第五,县委县政府各主要部门都要有人参加,第六,乡镇一级不得少于十人,第七,妇女干部和少数民族干部,分别定为五人,第八,各单位人选由各单位参照述标准自行推荐,第九,最终名单,仍由正道同志和春意同志决定,第十,名单确定后,由正道同志和春意同志汇同秋平同志,对名单进行进行一次政审。”
林正道听得有些发蒙了,常记这是早有准备啊,一个名单问题,洋洋洒洒的说了十条,那干嘛不早点说出来,这不是变着法的折腾人么。
李效仑听了,却只有佩服的份,高手啊,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固然是了不起,而把简单的事复杂化,借事生事,借事辨人,这才是真正的本事啊,人家是先给一巴掌后塞一块糖,而常记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林正道和莫春意精心制的名单,就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被他借着“大家的意见”而一举推倒重来,这是典型的借事整人,看来,以后想法不能太多,还是先紧跟着一把手,是保护自己的第一要务。
“我同意常记的意见。”李效仑是会议的记录者,记完常宁说的十条,抬起头率先表了态。
孙正邦和吴贵龙也紧跟而,其他人也纷纷的表示同意。
张福林宣布了“一致通过”。
接下来的第四项议题,是关于在全县县乡两级干部队伍中,实行新型考核办法试点工作的决定,因为是省委组织部确定的,谁还敢轻言反对,举手也是形式的事,至于怎么干,反正等省委组织部派指导小组下来以后,跟着做就是了。
第五项也只需要举手就行的事,关于万锦县和万川县供水协议的决定,在国庆节前,协议已经签字生效了,万锦县一年供水一千万立方米,万川县一年付费五十万元,谈判算是取得了双赢。
张福林吃力地宣布开始最后一项议题后,便靠在椅子喘着粗气不说话了。
林正道说道:“常记,在讨论扶贫工作之前,请允许我向你和同志们报告一下我县的财政情况,这次我们和万川县达成供水协议之后,他们除了一次性付清今年的五十万元水费外,还将答应我们的历年欠款共一百三十万也付给了我们,这样,县财政共计收入一百八十万,因为此前财政亏着三十多万元,拖欠部分教师和退休干部职工工资约二十八万元,及其他应付未付款十万元左右,刨去这些支出,现在县财政收支节余为一百一十万元。”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常宁。
常宁怔了怔,不解的问道:“哎,哎,同志们,你们,你们都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正道不好意思的笑道:“常记,这是我们万锦县七年零三个月以来,财政政收支唯一有节余的一次。”
“哦……那,那又怎么样?”
“常记,从我们这些人到下面,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享受过任何福利了,还有,还我们听说,你们那边的政府机关,都有什么月度奖和年终奖的,我们可只是听说过,就是没见识过奖金是什么样子啊。”
常宁听得鼻子一酸,心里一痛,他缓缓的站起身,双手抱胸,慢慢的在会议室里走着。
“效仑同志,你记录一下,下面这一临时动议,由常宁同志提出,并没有经过讨论表决。”
常宁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继续说道:“为庆祝党的十三大胜利闭幕,为庆祝建国三十八周年,常宁同志决定,向全县在职干部职工、离退休干部职工、广大教师和民办教师、及所有企事业单位的临时聘用人员、所有烈军属、全县贫困家庭和孤寡老人等等,发放临时性生活补助,发放补助金总额为一百一十万元,具体发放标准由常务付县长孙正邦同志会同劳动局人事局负责,争取在十月十五日发放完毕。”
会议室里,骤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常宁笑道:“同志们请注意,这么一来,我们的财政收支节余,又是一个大零蛋啊。”
林正道心道,果然是有气魄有担当啊,一下子发光财政帐户所有的钱,还勇于承担责任,一个人揽下了可能发生的个人政治风险,就凭这一点,在座的其他人谁还敢和交手呢。
“常记,我觉得,我觉得还是形成一个决议。”林正道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举分光财政节余款,级要是追究起来,后果甚为严重,一旦形成了决议,大家都承担一点责任,问题就不大了。
“同志们,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下面,你们该讨论那一五百五十万扶贫款了。”
常宁笑着,点一支烟吸起来,钞票赚来就是花的,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么,再说了,拿公家的钱去讨好广大干部职工,一举确立在万锦县的权威,一本万利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好久没有表示的孙正邦说道:“我提议,扶贫款的分配使用,还是等扶贫项目落实后再定。”
常宁想,也好,这五百五十万,可是要派大用场的,这帮人为奖金所乐,再讨论下去,也整不出什么有用的名堂来。
“那么,我宣布,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
0505点拨吴贵龙
回到办公室,常宁就见到了一脸歉疚和委屈的李州腾,他不禁有好奇,坐下后便打趣起来,谁呀,吃豹子胆了,敢欺负我们万锦县的第一秘。
“领导,我,我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
常宁听后更加的糊涂了,挠着脑袋想了好一会。
“哎,打住,打住,在国庆节期间,我好象没有交待你什么任务啊,怎么,难道我得了健忘症了?”
李州腾犹豫了一下,“就是,就是你住房的问题。”
“哦……”常宁这才想起来了,国庆节前,他是交代过,这招待所住得实在是不方便,想住到县委领导宿舍区去,“嗯嗯,是有这么一说,这怎么啦?”
“我去过两次了,那一号楼住的是老县长方国田,他可是离休都快二十年了,以前的领导都让他搬走,可他就是赖在那里,我和凌啸去的时候,他,他还骂我们了。”
常宁好奇的问,“老天爷啊,离休都已二十年了,那他不就快八十岁了吗……呵呵,你说来听听,他都骂你们什么了?”
“是,这老头今年八十二了,是最早一批老红军之一……其实,他是,他是骂常记你……”
常宁一听更乐了,瞅着李州腾说道:“呵呵,老年人的话可做药,这么老资格的革命前辈,咱更得听听了,快说快说,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手下啊。”
“……他说,哪儿钻出来的小毛贼,敢到万锦县来撒野,老子参加革命的时候,他爷爷还在满地打滚呢……他还说,还说有种的让他自己来,老子非折了他两条狗腿不可……”
“完了?”
“完了,反正,反正就是这些个意思呗。”
“呵呵,没事了没事了。”常宁只觉好笑,这算啥骂人,论骂人的水平,咱才是高手啊。
这时,李效仑出现在门口,先用手指在门叩了两下,“我没打扰领导?”见常宁点点头,才笑着走了进来。
李州腾出去后,李效仑说道:“对不起领导了,刚才小李说的话我听到了,唉,这事我也有责任,那些老家伙们也忒不像话,二十四套正付处级干部的住房,竟有十七套被他们占着,他们可是一个个都德高望重的,赶也赶不走哟。”
常宁笑道:“哪儿都有这种现象,不奇怪,不奇怪嘛。”
“领导,要不我搬出十七号楼。”
常宁连连的摆手,“免了免了,我一个单身汉好对付,要你一家子搬出来,我以后还怎么当领导?好了效仑,咱们不说那事了,我在招待所住得听好的嘛。”
李效仑听罢,便不再提及此事,为常宁敬一支烟后,微笑着说:“领导,有些事情我还吃不准,想向你请教了。”
多多的向领导请示,是做下属的基本功,象李效仑这样的老机关,更是深谙个中三味,他是善于总结的人,从刚结束的会议他看出来了,常记办事讲究的是大开大合,该放手时放手,该出手时毫不犹豫,自己想混出点名堂,可不能象林正道莫春意那样,忘了处处请示这条基本原则。
常宁看也没看李效仑,自言自语的说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啊。”
李效仑自然知道常宁话里的意思,自己拉小山头,常宁是同意了的,他怕的是遭到其他人打压的时候,常宁会不会出手相助。
“常记,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和重托,以后,以后还得请常记经常指点和提醒。”
常宁点点头,给了李效仑一个肯定的回答,“效仑,你在体制内的时间待得比我长多了,有些事用得着我说吗,自己看准了的事,就大胆去做嘛……嗯,当然了,以后有事情,也可以多多的和吴贵龙陈茂云的们商量喽。”
说曹操,曹操到,李州腾敲门而进,“常记,吴局长来了。”
常宁点头嗯了一声,李效仑也赶紧的告辞而出。
吴贵龙腼腆的笑着,在常宁的示意后坐到了藤椅。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脸英武,长得五大三粗的吴贵龙,不但性格内向,还是体制内的菜鸟,刚才的常委会,他不但一言不发,态度也太过谦卑了,常宁心想,不多给点提醒支持,吴贵龙难以在万锦县的班子里立足啊。
“老吴,皮老虎等人的案子都结了?”
“常记,在你和县委的支持领导下,在我县广大干警的努力拚搏下,经过一个多月紧张的工作,我们一共破获的各种陈年积累一百七十三件,抓获并逮捕各类犯罪嫌疑人四百九十六人,其中本县户籍的是二百十七人,其余都是其他县市的人,检察院已经作出决定,对其中的二百三十一人提起公诉,剩余的二百六十五人由公安局作出劳动教育或管制的等处罚,在提起公诉的二百三十一人中,本县户籍的占一百零七人,其中拟提请判处死刑的十一人,判处死刑缓期两年的十八人,无期徒刑的三十三人,十年以有期徒刑的七十三人,其余的各处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常宁接过吴贵龙递来的材料,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后,又还给了他,少有的冥思苦想起来。
“老吴,这个这个,这个皮老虎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常记,现在所有案子都移交给检察院了,法院那边也准备就绪,可是,可是问题就在皮小龙的案子,按他的罪行,死刑立即执行是毫无争议的,但是,这小子被捕后,竹筒倒豆子,不但交代了自己所犯的全部罪行,还提供了大量别人的犯罪线索,帮我们公安局侦破了七十多个陈年积案,所以,所以他有特别重大的立功表现,根据有关法律规定,皮小龙在死与不死之间。”
常宁说道:“老吴,你考虑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啊,为了万锦县的大局和发展,你们政法糸统的工作,也要讲政治讲大局,比方说,关于这次的打击犯罪分子的行动,不要列入严打的标准里去,可抓可不抓的,尽量不抓,可杀可不杀的,尽量不杀,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建议你和检察院再协商一下……”
“常记,我明白了,其实,下面很多同志,也是这么认为的。”
吴贵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常记金口一开,皮小龙的小命算是捡回来了,皮家也有了延续香火的希望,更为重要的是,不但常记的处境会宽松得多,而且他这个政法委记肩的压力,也陡然的轻了不少。
“老吴啊,那摊子事就这么定了,反正就一条,元旦之前,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到时候我给你们公安局记一大功。”
吴贵龙又是腼腆的一笑,“常记,同志们都期待你来公安局视察指导呢。”
常宁挥着手笑了起来,“哎,让我这个外行去,能整出啥名堂?不去,不去啊。”
“常记,你总得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嗯……我也就随便说几点,仅供你参考啊,第一,公安糸统的工作,一定要常抓不懈,不能用运动式的办法,第二,是你们公安队伍的建设,你要亲自去抓,第三,关于在每个乡镇设立警务区的工作,要尽快落实完成,人员由你们公安局自己定,报组织部备案即可,经费么,由县里负责……”
吴贵龙在笔记本刷刷的记着。
常宁瞅着吴贵龙,心里不禁一叹,这个憨局长,果然象商洛所说的,谈起本职工作和具体业务来,的确是一把好手,可要履行一个县委常委的职责,还是“嫩”了一点啊。
“老吴啊,你现在的职务,是县委常委兼政法委记,你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是不是应该换一换了?”
吴贵龙怔了怔,不好意思的笑道:“常记,我,我正要向你请教呢。”
“老吴,你这么说,可折煞我了啊,我可当你是朋对待的,既然是朋,咱们就算互相帮助。”
吴贵龙诚恳的说道:“真的,常记,我真的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岗位,每天起来,不知道该先去公安局,还是先去政法委。”
常宁忍不住笑起来,“呵呵,老吴啊老吴,公安局那摊子事,你就不要亲力亲为了,掌握大方向,把握全局性的工作,是你以后主要的任务,马应堂既是常务付局长,又是你的师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自己高升了,总得给人家也进步进步。”
“常记,你说得对,我一定按你的指示去做。”
“还有,你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到政法委这边来,贵龙同志,你身的担子不轻啊,政法委不光要管公安局,那边的检察院、法院和司法局,还有下边乡镇的综治办政法办,都是你的地盘,作为县委常委,目光要放开点嘛。”
吴贵龙笑着说道:“常记,以后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无二话。”
常宁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俗话说得好,一根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老吴,你得有人帮着你啊。”
吴贵龙若有所思的点头,常宁说得如此直白,的焉能不懂?
这时,李州腾推门进来,“常记,人大那边……那边出事了。”
0506老家伙们发难了
常宁对李州腾笑道:“慌什么慌呀,吴大局长在此,天大的事也有他担着。”
李州腾说道:“领导,刚才孙付县长的秘打来电话,孙付县长和陈付县长在人大参加会议时,受到了一帮老干部的围攻,陈付县长气不过,可能说了几句重话,老干部们好象动了手,还把陈付县长的衬衣撕破了,现在,现在他们围着孙付县长和陈付县长不放,扬言要娃娃记去接受质询。”
常宁皱起了眉头,孙正邦从付县长转任常务付县长,和陈茂云出任付县长,还没有在县人大常委会开会通过,虽然是橡皮图章,形式主义,但规定的程序总要走的,所以孙正邦参加完常委会议,就带着陈茂云匆匆的赶到了人大,想在午饭前履行完手续,没想到老家伙们没对常宁出招,却冲着孙正邦和陈茂云发飚了。
看看手表,时间已到十一点了,常宁略作思忖,嘴便咧开了,“老吴,没你的事了,你回去,我和州腾去看看就行了。”
吴贵龙担心道:“常记,还是让我陪你过去。”
“呵呵,没事没有,一帮老头子老太太,又不是什么坏人,你去干什么?”
常宁先把吴贵龙打发回去,然后带着李州腾,慢悠悠的出了县委大院。
万锦县在西江省有一些很出名的地方,比方说“三少三多”,三少,说的是万锦县地少粮少钱少,其实可以用一个穷字来概括,而三多,说起来就丰富多了。
第一多是要饭的多,有顺口溜云,万锦县,万锦县,讨饭老太一队队,第二多是文盲多,全县成年人中的文盲率,现在还是在百分之三十以。
而剩下的第三多,就是常宁现在将要面对的麻烦。
原来,作为全国有名的革命老区,万锦县有大批建国前参加过黄命的老革命者,据不完全统计,全县共有烈属四千三百多户,而现有的老干部中,按照个人贡献和资历的不同,享受离休待遇的老前辈竟外一百二十多人,享受退休待遇的老干部有近六百人,此外,建国前参加过革命,后来因种种原因回到家里的老战士,现在享受国家津贴的,一共有二千余人。
那个被万锦人称为老人院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大地主留下的老院子,常宁走到门口的那对石狮子前,背着双手,装模作样的的欣赏起来。
“领导,这就是我次说过的老人院。”李州腾凑到常宁身边,低声的提醒道。
常宁乐道:“怕什么,大声的说嘛。”
李州腾认真的说道:“领导,我还真的有点怕,从小就怕,小时候都不敢来这里玩,有人说,里面的人都特牛,连院子墙边的草都不敢生。”
常宁呵呵的乐着,一边扭头仔细的看去,果然,院子的围墙边是寸草不生,心说,他娘的,难道真有此等邪门的事。
说这里是老人院,还真的是名符其实,从门口挂的牌子就可以看出,县人大常委会,县政协,县老龄委,老干部局,敬老院,老年人活动中心……这里真是老家伙们的世界啊。
孙正邦的秘叫胡克波,正好从大门里急急忙忙的出来。
“常记,您,您快去看看。”
常宁收起笑容,沉着脸往大门里走,他娘的,老前辈又咋样,老革命又如何,老子要镇不住你们,以后还怎么在万锦县树立威信。
人大和政协共用的小礼堂里,坐满了老头子和老太太,常宁透着窗户往里看,足有三百多人,其中应该有五十几位是县人大常委会委员,听说县人大开会一直很民主很开放,果不其然,“旁听”的老家伙是委员们的好几倍呢。
主席台,除了坐着孙正邦和陈茂云,自然少不了人大主任张福林,张福林的身边,坐着三个老头子一个老太太,虽说都是了年纪,但瞅着还是有点区别,五六十岁的和六七十岁的,看去一目了然。
胡克波悄声告诉常宁,这四位老人是人大的四位付主任,乔安平,六十七岁,方长祖,六十二岁,李立秋,五十九岁,郭玉玲,五十八岁,都曾是万锦县响当当的人物,有的当过付记,有的干过付县长,最不济的李立秋,也干了十几年的县计委主任。
此刻,小礼堂里却是悄然无声,常宁奇道:“小胡,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些老家伙在围攻孙付县长和陈付县长吗?”
“是啊,刚刚还在闹腾,是张主任和那四位付主任打赌,说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过来,这些老家伙们在等你呢。”
常宁哦了一声,这个胖得无法最胖的张福林,倒也不无聪明之处嘛。
仔细一看,孙正邦有些尴尬,陈茂云有些狼狈,张福林还是那付熊样,而四个老家伙坐在那里,脸不无得意。
在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常宁噌噌的进了礼堂,昂首挺胸的了主席台,他早就经过补选成为了县人民代表,作为县委记,在主席台找个座位,列席旁听还是有资格的。
众目睽睽之下,常宁端着脸,目不斜视走到孙正邦身边坐下。
张福林挪挪身体想站起来,“常记,我……”
常宁马摆手,“张主任,我是来旁听的,请继续开会。”
“哎哟,这不是娃娃记么,好大的架子哟。”
台下立即一阵轰堂大笑。
开口便阴阳怪气的,是县人大第一付主任乔安平。
“是嘛,这是人大开会,你一个人民代表,有什么资格命令张主任。”
“娃娃记,你算哪根葱啊?”
“嘴无毛,办事不牢。”
“……”
小礼堂内吵成了一片。
张福林无奈的看着常宁。
常宁声色不动的点一支香烟吸起来,跟这帮小孩子似的老家伙们,不能噜嗦,无法讲理,他娘的,看来老子得用杀手锏了。
挪了挪椅子,常宁靠到了付主任乔安平身边。
常宁开始了微笑,“乔老爷子,这场戏是你一手导演的。”
一头白发的乔安平楞了楞,“娃娃记,你想说什么?”
“乔老爷子,你听好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老人家老当益壮,精力充沛,我还是很佩服的,可惜,你用错地方了。”
“娃娃记,莫非你想欺负我不成?”
“呵呵,不敢,不敢,我向来是尊老爱幼的,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我哪敢欺负您哪。”
“哼,谅你也不敢,我不是皮月桂,更不是张福林。”
台台下都静下来了,所有的目光都瞧着常宁和乔安平,一老一小紧紧的挨着,象一对正在亲热的爷儿俩。
“乔老爷子的光辉历史,我是有所了解的,您老今年六十七了,十三岁参加革命,当年苏区无数的红小鬼之一嘛,万锦县参加过土地革命战争的,您是最年轻的一个,十五岁入党,战争年代一直从事地下工作,一九五零年起,历任乡长、区公所付区长、区长,六十年代担任过八年付县长,七十年代是县委付记,一九七七年退居二线后,担任县人大常委会付主任至今,老爷子,我说得没错?”
“没错,那又咋样?”
“呵呵,不咋样,不敢咋样,听说您老人家文化不高,小学只念过十一天,我还听说,您老人家一生是忠于党忠于人民,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既受到过七次嘉奖,也受到过二十三次程度不同的处分。”
“咋啦,想掀老子的底啊,娃娃记,你还嫩了点。”
“呵呵,不敢,不敢,您老人家别生气嘛,我一个娃娃记,哪敢掀一个老革命的底啊。”
“娃娃记,你想干什么,告诉你,老子当年打土豪分田地,出生入死,为宁瑞丰王仁悟都当过通信员,老子不怕你。”
“呵呵,英雄啊,老人家,您跟宁瑞丰王仁悟相比,您是小英雄,可在我面前,您就是大英雄了,大英雄,可否向您请教几句?”
“臭小子,你还没那个资格,老子不尿你那壶。”
“呵呵,生气伤心伤身,别生气,别生气嘛……老爷子,您知道我小时候是干什么的吗?”
“老子不想知道,娃娃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那您我猜一猜,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哈哈,娃娃记,这里是人民的汪洋大海,你是来自投罗网的。”
“乔安平同志,我这个人尽管很尊重老人,但却非常讨厌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您现在这个态度,正是我所讨厌的,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您都六十七了,该是回家安享晚年了,可是,您瞧瞧您现在这个样子,您还以为自己是二十七三十七啊,乔安平同志,您老了,您还是息息。”
“臭小子,你在教训老子吗?”
“不敢,不敢,晚辈是想帮帮您。”
“你,你想干啥?”
“呵呵,晚辈是来帮你剃头的。”
0507剃老家伙的头
常宁和那个乔安平说话的时候,尽管话音压得很低,但近在咫尺的几个人是听得见的,因为他不怕别人听见,怕只怕他们听不见。
孙正邦和陈茂云听得见,因为常宁就是为他们撑腰而来的,这两个人在以后相当长的时期内,将是他工作得力的帮手,尤其是陈茂云,常宁从第一眼看到起,便认定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只不过机遇不到,才暂居山间小乡,只要给点阳光,他定当灿烂无比。
常宁更不怕张福林和几个老家伙们听见,他就是来收拾他们的,万锦人称收拾为剃头,他就是来剃老家伙们头的,手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剃别人的头,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对于这些老家伙,别人忌惮敬畏,但常宁的词典里,是从没有过这两个词的。
过份的尊重等于放任纵容,等于是无原则的迁就,万锦县的老干部问题,实际就是这样形成的,人到老时如孩童,对他们过份的迁就,才造成了万锦县新一代干部难以出头冒尖的尴尬局面,要想开创万锦县工作的新局面,就得需要一大批符合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标准的新干部,而要改变现有的干部年龄的结构问题,首先就要让老家伙们退下来。
据李效仑介绍,除了那另外三名付县长年龄都在五十四岁以外,县属和县直六十多个部门的一把手,平均年龄是五十二点八岁,其中最大的已经五十八岁,五十岁以的占了百分之六十五,更为离谱的是,这六十多位一把手,竟然有将近五十位,还是改革开放前的“老人”,也就是说,这改革开放十余年以来提拨的一把手,就只有区区的十来个。
四十个乡镇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八十余位一二把手的平均年龄接近了五十岁,最大的已满五十六岁,要不是这几年,提拨了十来个象陈茂云方洪生这样的年轻干部,平均年龄就高得更离谱了,一边是年龄大,一边又是文化程度低,这八十多个乡镇一把手中,高中毕业及以的不过二十多个,而初中文化程度的就占了五十多个,更有甚者,还有七八个是高小初小文化程度的。
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性的因素啊。
地委记顾思明曾对常宁说过,万锦县这十年来几乎没有一丁点进步,你就当它还处在一九七八年一九七九年,不能用按部就班的工作思路,而是要采取跨越式的发展方式,才能让万锦县跟时代的步伐。
这些老家伙啊,你跟他们讲形势,他们跟你论历史,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跟你摆功劳,你尊重他们,他们认为理所当然,你跟他讲党性,他们跟你来小腺脾气,你真要跟他们较劲,他们却比你还要来劲。
常宁微笑着,又径自点一支烟,一点也没有尊老敬老的意思,脸满是狡猾的。
“乔老爷子,当年你离开宁瑞丰和王仁悟后,就到了方国田的游击队里当侦察员了,你们游击队在抗日战争时期,干得是刮刮叫啊,摸岗哨,炸雕堡,搞情报,除汉奸,忙得不亦乐乎哟……呵呵,晚辈佩服啊,我不但佩服您老人家的手艺,更佩服您老人家年近古稀之年,这一身手艺还是这么炉火纯青啊。”
常宁的话是话中有话,阴阳怪气的,乔安平焉能听不出来?
“娃娃记,你想听战斗故事,哪天找个时间,老子给你好好的絮叨絮叨。”
乔安平一手捋着长胡子,脸不无得意,一个身留着十一块弹片的人,有资格得意一番。
“呵呵,一定一定,改日一定请乔老英雄赐教,不过,今天么,晚辈万分诚恳的前来,是想向您老请教一个小问题,不知老前辈肯否?”
常宁是一脸的虔诚,心里却在冷笑,老家伙,你为老不尊,就不要怪我嘴不留情面了。
“哈哈,娃娃记,咱今天高兴,给你当一回老师也成啊,说说,什么问题都可以提。”
常宁心里无奈的一叹,这个顽固不化亻糟老头,但愿他能经受咱晴天霹雳的打击了。
“多谢多谢,老爷子,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真的是不明白,您老人家偷偷拿走那么多部门的牌子,您累不累啊?”
乔安平的身体,象触电似的呆住了,一对老花眼直直的盯着常宁,脸色刹时凝固了。
“娃娃,娃娃记你,你……”
常宁当然仍在微笑,虽然来到万锦县没有多少日子,但对这里的情况还算得了然于胸,几十个县属部门的百块牌子被盗,曾在西江省掀起轩然大波,后来虽然被人为的压住了,而且万锦县的领导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常宁可是一直装在心里,等着变成一件有力致命的武器呢,京城的老爷子告诉他详情,是想让他多了解当地的情况,哪想到他的心思。
“乔老爷子,我非常佩服您的胆量和勇气,敢将我人民政府的牌子偷去扔掉,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我这个娃娃记你还不太了解,呵呵,惭愧惭愧,我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不像您老人家,冒天下之大不韪,千辛万苦,深更半夜的出没于大街小巷,偷走了人民政府有关部门的一百一十七块牌子,这种革命的老黄牛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啊,乔老爷子,几时开全县干部大会,你可得台给我们讲讲哟。”
常宁乐呵呵的说着,乔安平的脸色却是红一阵白一阵,早没有了刚才的狂妄和自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安平显得有气无力,显然,常宁的这一招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他被击垮了。
“乔安平同志,省地两级公安的同志,不是吃干饭的,省委领导考虑到你和方国田他们四人在战争年代所作的贡献,还有你的老级宁瑞丰,念及你们当年战情谊,没有处理你们五个人,可您老人家不能不思悔改,变本加厉啊。”
乔安平被噎得说不出来话来了,可常宁却没有住嘴的意思。
“今天的闹剧,一定也是您老人家亲手导演的,您想干什么?您想对抗党的领导,自绝于党组织和人民吗?您那点萤火之功,比不xxx和xx,他们都进入了历史的垃圾堆,您以为您是谁啊。”
“老话说得好,欺老莫欺小哦,为老不尊是为贼,倚老卖老谓之贱,乔安平同志,我正告您一声,宁瑞丰放过了您,省委和省公安厅放过了您,并不表示我就能放过您,我已经送走了一个皮月桂,但是,有人倘若敢挑战党的原则,挑战我的底线,我一定让他做第二个第三个皮月桂。”
说着,常宁站起来,冷着脸扫视着着会场所有的人,略作停顿,又将身体俯到乔安平身边。
“乔安平同志,请您转告方国田同志,还有您的那些老伙子们,好自为之,好生待着,拿出实际行动来改正自己的错误,要是还想倚老卖老的闹事,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把他的那把老骨头碾个粉碎。”
说完,常宁抬起身来,早又是笑容满面了,冲着目瞪口呆的张福林说道:“张主任,请继续开会。”
“常记,请你,请你给委员们讲几句。”张福林说道。
常宁微笑着,高声说道:“不啦,不啦,该说的我都跟乔付主任说了,我也得回去喽。”
走了几步,常宁又停下脚步,扭头对孙正邦和陈茂云眨眨眼睛说道:“两位,我在外面等你们了。”
常宁走出会议室,带着李州腾和胡克波来到“老人院”的门外。
“你们两个分析分析,这围墙的四周,为什么会寸草不生?”
李州腾和胡克波都笑着摇头,胡克波说:“常记,这是不是因为土壤的原因呢?”
常宁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克波,你的读得太多了,我敢跟你们打赌,这是因为,这里面的老家伙们闲着无聊,经常来劳动锄草的缘故,你们说呢?”
胡克波啊的一声,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啊是啊,常记您观察得真仔细,不但是墙外,这个偌大的院子里,几乎也是寸草不生啊。”
“嗯……人老了就会寂寞,得让他们老有所动啊。”常宁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摆摆手说道,“走啦走啦,我先吃饭去了。”
李州腾笑说:“领导,听你刚才好象说过的,要等孙付县长和陈付县长。”
“你傻了不是,这叫精神鼓励法,这里暮气沉沉的,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呀。”常宁乐呵着,又对胡克波说道,“克波,你也不要进去,别让两位大县长看出我已经走了,呵呵。”
不等胡克波应声,常宁就沿着溪沟而走。
金秋十月,预示着万锦县旱季的开始,这弯弯绕绕的溪沟已经断水,常宁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往沟里张望。
摆平了老家伙们,作为一把手,下一步就要抓干部队伍的建设和经济建设了,光是一个扶贫工作,就好比天女散花,撒豆成兵,起不了轰动效应,还是要整得大动静啊。
0508家的感觉
两天以后。!。
常宁得到李效仑的报告,乔安平辞去了县人大常委会付主任的职务,同一天,他还办理了离休手续。
李效仑问:“常记,你又拨了一枚钉子,是怎么拨的的呢?”
常宁笑道:“老人家嘛,就象小孩子,无非是一哄二吓三打屁股四再给块糖,呵呵,就这么回事。”
又一天后,组织部长莫春意来了,让常宁的办公室立即春意荡漾。
“常记,继乔安平同志辞职以后,方长祖同志和李立秋同志,也提出了辞去县人大付主任职务的请求,还有,县政协共有一位主席和六位付主席,也有四人提出辞职的请求。”
常宁想了想后说道:“按照干部任职年龄规定,方长祖同志今年六十二岁了,可以同意他的辞职请求,李立秋同志今年才五十九岁,对其辞职请求不予批准,政协的几位领导,也照此办理。”
莫春意又问:“那么,那么对继任人选,常记有什么指示?”
“我就一个要求,年龄不能超过五十七周岁,其他的,由你全权定夺。”
莫春意心里一喜,酥胸一挺,常记又卖人情了,可是,常委会的那一幕她怎能忘却,历史的教训啊,“嗯,那我先定,定好了再请常记拍板。”
得了常宁的再次承诺,莫春意扭着腰走了。
又过了两天,常宁到县汽车站,送走以林正道为首的赴之江挂职学习团,刚回到办公室,新任付县长陈茂云来了。
“常记,老县长方国田把一号楼腾出来了,据后勤科报告,其他的老同志,也将于近期搬出县委干部住宅区。”
常宁笑着让陈茂云坐下,“茂云啊,你比我才大几岁,咱们算是同一辈人,以后少一点繁文缛节,随便些嘛。”
“谢谢,谢谢常记。”
常宁微笑着问:“茂云啊,知道为什么要让你担任机关党委记,并主管机关日常事务吗。”
“常记,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更快更好的融入新的集体。”
常宁点着头,“你有两项当务之急,一是拿出一套扶贫工作的新思路来,二是要尽快的在县委大院站稳脚跟,某种意义说,后一项比前一项更迫切更重要。”
“我明白,我想,有常记的支持,我应该能做得到。”
常宁很欣赏陈茂云的沉稳,送走他后便打定主意,要帮他尽快站稳脚跟,让他成为万锦县政坛的新兴力量。
又过了几天,李州腾和凌啸一起进来了。
“领导,按照你的要求,一号楼已经收拾好了。”李州腾说道。
“好好,总算有个窝了,走走,看看去。”
这应该是康乐镇最好的房子了,座落在山脚下,溪流环绕,绿荫密布,四周没有其他建筑,离得最近的县委办公楼,隔了几条小溪,溪小石桥相连,走在面,真有点诗情画意的味道。
一楼一院,比青阳那边两家合一块的强多了,院子里花木遍布,环境清幽,常宁置身其中,马就喜欢了,“好地方,好地方啊,不错不错,州腾,凌啸,辛苦了啊。”
“哥,还有我呢。”穆玲玲从窗户里伸出了小脑袋。
“呵呵,对了对了,还有咱妹子,咱妹子辛苦大大的,”常宁笑着,转身冲着李州腾和凌啸吩咐道,“有我妹子在这里,没你们俩事了,快回去。”
李州腾笑了笑,又冲穆玲玲打了个招呼,拉着凌啸回去了。
穆玲玲将常宁拉进了屋里,“哥,你来检查一下,这可全是按你的设计,在我监督下才完成的……楼下中间是客厅,左边是房兼办公室,旁边还有卫生间,右边是厨房和餐厅,楼呢,除了一个大卧室和小卧室,还有起居室、卫生间和小客厅,小客厅边有个小门,小门外就是大阳台,阳台有花有草还有葡萄架,葡萄架下有张桌子和椅子,还有一张供你偷懒用的可躺可靠的长竹椅……”
“呵呵,偷懒,偷懒。”常宁往沙发一坐,长舒了一口气,“玲子辛苦了啊,这回,你哥我算是有个家喽。”
“哥,你还没检查呀。”穆玲玲说道。
“查什么,主席早说过了,你办事,我放心……噢,对了,咱弟弟妹妹呢,这俩小不点为啥不来帮忙了?”
“嘻嘻,他们就会添乱,我把他们打发回去呗。”
“嗯,你也回去,那个茶馆给我经营好了,等将来条件好了,哥帮你开个茶馆连锁公司。”
常宁赶紧的把穆玲玲也打发走了,这丫头穿得有点单,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怕自己会犯迷糊,这可是收来当亲妹妹的,不能犯错误啊。
有了家却没有女主人,家有点不象家啊,常宁往沙发一躺,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爷子打过两个电话来,常宁知道,肯定是谈万锦县老干部大批下马的事,便躲了两次,现在那些老家伙们乖乖的退去了,这个电话可以打了。
“臭小子,你现在才想起打电话了?”
“呵呵,爷爷,听声音,您老人家身体不错啊。”
“哼,好个啥,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常宁赶紧陪起笑来,“呵呵,不就是没空接您两个电话,至于么,您难道不知道我多忙吗,我可是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啊,还有,还有这个破地方,辣椒当菜,咽都没法咽,我自打到这里起,是没吃过一顿饱饭啊。”
宁瑞丰笑道:“混小子,主席说过,不吃辣椒的人,不是真正的革命者,你连辣椒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当好县委记。”
“呵呵,领袖一句玩笑话,您老是挂在嘴干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现在我不就干得好好的么。”
宁瑞丰哼道:“常大记,组织派你去是拿刀砍人的吗,嗯,你知道那方国田是什么人,当年要不是他为我挡子弹,我早就没命了,还有那个,那个乔安平,当年我在他家养伤时,受到敌人的追捕,为了掩护我,他爷爷父亲和叔叔三个人壮烈牺牲,你说,你现在变着法儿的把他们整走,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我孙子,我将来还怎么面对他们呢。”
“呵呵,您,您都知道了啊,呵呵,您不是不回家的么,不见他们,不就得了吗。”
宁瑞丰笑骂道:“臭小子,你骂我是不是,不跟你噜嗦了,我问你,你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常宁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爷子,我提醒一点啊,我这个县委记可不归你管,再说你也彻底的退下来了,我用不着向你汇报,再说了,根据咱俩的约定,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哦……也对,也对,不过你可得悠着点,万锦县的老干部这么多,你要解决,也要想个万全之策,不能冷了他们的心那。”
常宁说道:“爷爷,您放心,他们都是自愿退下来的,我呀,正在考虑一整套的办法,准备让那帮老头子老太太呀,老有所学,老有所乐,老有所为,老有所养……总之您给出点主意啊。”
“嗯,不错,不错,很好的思路嘛……”
接完电话,常宁松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躺在沙发就睡过去了。
常宁这一觉睡得香,直到黄昏前,才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这是谁这么大胆,电话都不打,就直接找门来了。
门开处,常宁呆住了,是袁思北,范氏集团公司总裁,一个让他实在意想不到的女人。
原来,袁思北的父亲平反后,政府退还了他的遗物,和在京城的房子,袁思北在京城待了几天,办理了接收手续后,就飞到青阳市,在分公司又住了几天,有心想来万锦看望常宁,可她毕竟不同其他女人,不敢说出来,丁颖知道她的心思,便和方巧英一起,买好青阳到南江的飞机票,“逼”着她了飞机,为了想给常宁一个惊喜,所有人都串通一气,就瞒着他一个人。
“小少爷,我,我是从南江乘长途汽车来的,到了你们县委,我说,我说我是你三表姐,特意从香港过来看你的,你的秘小李,小李把我送到你门口的……小少爷,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你了……”
常宁开心的笑了,“三表姐,欢迎欢迎,本少爷求之不得呢,呵呵。”
接过袁思北手中的旅行包扔到地,常宁抱起了她,拿脚踢门,两个人倒在了沙发。
“小少爷,我好想你……”袁思北坐在常宁身,搂住他脖子,将自己的双唇,印到了常宁的嘴。
长长的亲吻之后,常宁乐呵道:“袁姐,你这次来,准备住几天?”
袁思北红着脸道:“小少爷,你催我走,我随时都可以走,你不催我,我能,我能住一个星期。”
“呵呵,那就住一个星期,袁姐,这星期呀,你就好好的准备接受考验喽。”
袁思北轻笑道:“什么,什么考验啊。”
常宁的手开始解起了袁思北的裙子,“什么考验?就是在床的考验呗。”
0509袁思北当家
袁思北的到来,果然让县委宿舍区的一号楼充满了家的感觉,更是仿佛给常宁倾注了非凡的动力,哪怕是一夜无眠,纵然是几度风云,当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冒头,常宁便从甜梦中醒来,精神抖擞的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自然而然,久旱逢甘霖的袁思北,也是如沐春风,毫无倦意,在常宁的臂弯里睁开秀目,望着常宁嫣然一笑,开始履行三表姐兼家庭主妇的角色。
常宁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实际他也懒得过问,吃着袁思北煎的荷包蛋,绽开笑脸大叫生活的美好,“袁姐,说好了的,这几天你可归我使用了。”
袁思北的俏脸,漾溢着幸福的微笑,两个人走出一号楼,沿着小石桥向县委大院走的时候,她任凭常宁牵着她的手,一脸的羞涩表露无遗,喃喃而道:“小少爷,我,我早就答应了哩,今生今世,都愿意陪着你。”
常宁低声道:“袁姐,你不要怕,我有充分的理由牵着你的手,不怕别人看见。”袁思北自是俏脸红遍,“我是,我是你三表姐呢。”常宁笑起来,“呵呵,所以嘛,表弟牵着表姐的手,天经又地义。”袁思北嗯了一声,“我们大家都商量过了,以后,以后轮流来陪你。”常宁心里大喜,嘴乐道:“那是那是,为了让我少犯或不犯生活错误,这是最佳方法嘛,本少爷同意,同意哟。”袁思北微笑着问:“小少爷一定,一定也想大家?”常宁轻叹一口气,“可不是么,没人为我烧不放辣椒的菜,没有一餐吃饱过呀,当然,主要还是那个,那个……呵呵。”袁思北的脸更红了,身子和常宁靠得更紧,“小少爷,对不起,都是我们考虑不周……以后,以后不会了。”
先得消除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常宁带着袁思北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李州腾去叫人,把在县委大院办公的常委都叫了过来,正好皮春玲来汇报工作,常宁顺便让她也留了下来。
“同志们,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啊。”常宁笑着说道,手指向了袁思北,“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三表姐,香港人,她特意来万锦县看我,更为重要的是,她是我外公的公司,范氏集团公司的总裁袁思北,顺便来考察咱们万锦县的,同志们愿意鼓掌欢迎呢。”
办公室里自然是掌声热烈,然后袁思北大方的和大家一一握手招呼。
李效仑笑道:“常记,那咱们应该,应该举行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常宁连忙摇起手来,认真的说道:“效仑,你给我记住了,形式主义的东西尽量少搞,我们家呀,亲戚特别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以后都会来看我的,可他们都不喜欢你那一套。”
莫春意讨好的说道:“常记,请你下指示,我们大家都听你的。”
“嗯……这样啊,我想请春意同志、玉桃同志,还有春玲同志,由你们三位陪着袁总裁,我的车也暂时归你们使用,到各处转一转看一看,其次呢,今天午,袁总裁将以公司的名义,向县中和康乐中学,分别捐赠十五万元和五万元,就由你们三位女同志作陪了,最后一条啊,袁总裁是悄悄来的,如果大家希望她不被级和别人抢走的话,就请保持低调,不要刻意张扬。”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皮春玲心有不甘,她的万锦周报刚改为一三五的周三期,正愁没内容呢,“常记,我们的报纸,你总得支持一下。”
常宁略一思忖,点点头道:“行,但我的建议,一不登照片,二是袁总裁在万锦期间,不发消息,专打马后炮,三是可头版,但不能头条。”
皮春玲喜道:“谢谢常记,我们报社一定按你的指示办。”
所有的人,包括袁思北,都离开了常宁的办公室,可吴贵龙折了回来。
“常记,我想派两个女警察,不穿警服,负责袁总裁的安全。”
常宁问道:“老吴,有这个必要吗,再说了,我让凌啸负责开车,他的功夫,不比你们警察差。”
吴贵龙紧持说道:“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常宁装作无奈的答应,其实他也正是这么想的,现在万锦县虽是治安良好,可袁思北是自己的女人,派两个警察跟一下,也是应该的。
常宁自己没有跟着去县中和康乐中学,这段时间待在办公室,他给自己的任务是阅读文件,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他已经能从浩瀚的文件海洋中找到乐趣,至少不会看到文件就头晕头疼了。
没有人门汇报工作,因为常宁让县委办下了一个通知,十月份他只见县委大院的人,其他部门领导和乡镇头头,可以在十一月开始找他。
他这些天其实一直在思考,想以比较快的途径,让万锦县走到脱贫致富的道路来,先前整的人事调整都只是形式,都是为这个终极目的服务。
吃过晚饭以后,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袁思北。
“小少爷,来万锦之前,我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初步的了解过,我今天呢,除了去过县中和康乐中学外,特地去了农贸市场、种子公司、农业局和林业局,还有两个乡的农业示范点,及七个专业户,我的建议是,万锦县工业底子太薄,几同于无,要想用发展工业来脱贫致富,我认为在十年内是做不到的,而另一方面,虽然是人多地少,但山多林密,农林特产丰富,但要想脱贫致富,还是要紧紧围绕一个农字做文章,就是你们常说的农村、农民、农业的三农问题。”
常宁放下筷子,拉住袁思北的手,抱起来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亲热的吻了起来。
“小少爷,我,我还没收拾好厨房和餐桌呢。”袁思北展露着娇羞,喘着粗气,口是心非的挺着酥胸,尽量享受着常宁的动作。
“呵呵,做大事者不管小节嘛,家务事可以明天再干,可有点事,非得今天干马干哟,本少爷向来喜欢边说公事边办私事,你得配合我啊。”
常宁的手极不老实,惹得袁思北不能自已,娇喘连连中,身体整个的瘫软下去,一张俏脸象个红透了的苹果,直往常宁胸前拱。
火候一到,自能道,不过几分钟,两具身体已呈原始状态,在火热激情的催发下,很快的粘在一起,袁思北早没了残存的青涩和矜持,主动性大大的提高,欢叫声中,常宁早冲了进去。
又一番激烈的战斗后,两个人已经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小息,彼此相拥,享受着风雨之后的快乐。
“袁姐,你刚才的想法,和我想的不谋而合,我来了有两三个月了,也深深感到,万锦县只有发展农业这一条道路可走,我是这么想的,万锦县虽然是农业县,但在将农产品转化为商品的环节,在国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力,离南江市这么近,可有南江省郊区比较发达的农业,万锦县的农产品根本连南江市的市场也进不去,因此,我想把万锦县的农产品推销到海外去。”
袁思北说道:“好主意,农产品转化为商品到达消费者的餐桌,有以下几个环节,生产、收购、加工、检测、国内运输、出口、国际运输、销售、零售,你们万锦县做好前六个环节就行了。”
常宁乐着,双手在袁思北身飞快的游走,“就这么说定了,万锦县在国内玩,还是勉强过得去的,可是,可是咱们范氏集团公司没有这方面的业务,你怎么办,难道要成立一家农产品销售公司啊。”
袁思北笑道:“小少爷,那个即将回国探亲访问的慕容雪,她的公司就有一家专门从事农产品贸易和销售的公司。”
“不行不行,她的公司背景有问题,就国内现在的环境,把宝押在她身不太现实啊。”
袁思北边笑边调整身姿,对准目标坐了下去,雪白丰盈的娇躯又开始扭动起来,“小少爷,你放心,慕容雪已经到了香港,现在就住在你外公家,而且,她这次回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冲着你来的,所以,嘻嘻,成败与否,还看你小少爷的表现了。”
常宁一边配合着袁思北,一边惊奇的问道:“说起这事,我还正纳闷呢,袁姐你给我说说,那个慕容雪为啥冲着我来呀,我可是不认识她哦。”
“那个慕容雪呀,和金未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两个人无话不说,好得不得了,两个人各方面都很相像,包括,包括年过三十都还没有结婚,你和未央的事,还有你们孩子的事,她都知道了。”
常宁皱起眉头说道:“他娘的,金未央这个老娘们,这种事,这种事能跟别人说吗。”
袁思北娇笑一声,喘着粗气,身体的起落运动更加激烈了。
“小少爷,你,你的麻烦,麻烦……大了去了……”
0510美女从西方而来
袁思北直到离开西江,都没有对常宁解释,她嘴里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让他亲自去问外公范东屏。
常宁没让其他人跟着,亲自开车去南江送袁思北,袁思北很是感动,因为她知道小少爷一般是不送人的,不但如此,他还提前一天,带着她在南江市的主要景点转了一遍,当然,一直送到南江机场,两个人真情流露,众目睽睽之下,在候机厅的椅子拥抱着,直到广播里传来赴港旅客的安检通知。
刚回到万锦县,付省长桑梅莹托专人送来的一堆资料,比他早到了小半天,全用档案袋封着,因为面印着机密两字,又有送件人嘱咐常宁同志亲启,李州腾没敢拆开,可常宁知道,这一定是关于慕容雪及欧美特公司的资料。
吃过晚饭,常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对着一大堆资料发楞,下班前,桑梅莹来过电话,要求他一定要把慕容雪研究透,如果能把一个政治反动透顶的人拉过来,在海内外的影响可想而知,何况慕容雪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桑梅莹还说,中央统战部的有关领导说了,如果常宁能让慕容雪在大陆扎根,并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就是对祖国的最大贡献,桑梅莹甚至许诺,只要办成此事,就提名他,再次成为今年全国十大优秀青年的候选人,嘿嘿,许诺得越高,证明事情的难度越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这个事光逞匹夫之勇,显然是完不成的。
常宁拿起了电话,出于保密的原因,他几乎不打香港的电话,可这是公事,他顾不了,关于慕容雪和她的欧美特公司,他必须得向外公范东屏请教。
“外公吗?您好,我?我是小常先生呗……呵呵,听您中气十足,您老人家身体一定很棒哦……唉,我好想去香港看你们,可不知道谁搞的阴谋诡计,不给我办护照啊,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电话里,范东屏笑骂道:“臭小子,你好没良心,终于肯打电话了,哼,扔一堆麻烦给我和你妈妈,自己却在内地逍遥自在,呵呵,看你将来怎么面对她们。”
常宁赶紧笑道:“哎哎,外公啊,这是公家的电话,长途话费贵着那,咱电话里就不说家事了,行不?反正您老得给我扎紧篱笆,红杏不出墙,您老人家就是大功一件,嘿嘿。”
范东屏嗯了一声,笑着问道:“小常,你一定是打听欧美特的慕容雪?”
常宁说道:“是啊,外公,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怎么公开指定要我陪同她呢?”
“小常,这个慕容雪,她的父亲,当年曾经在我的部队当过差,因为不是同一派糸,我们交往不是很多,算起来应该是我的晚辈了,反倒是她父亲离开台湾军界政界,在欧洲从商以后,我们的来往多了,但仍然谈不朋之情,当然,袍泽之情常在,生意的往来颇多。”
“慕容清也叫慕容青,他是老蒋嫡系中的嫡系,也是小蒋的好朋,才高八斗,智勇双全,连蒋夫人都对他另眼相看的,后来我们从商,我以台湾为基础,重心放在香港和东南亚,他先去的是美国作短暂学习,接着马去法国继承了叔叔的产业,我们的交往,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生意也互相帮衬。”
“慕容青去世后,欧美特公司有三个人有资格接管,除了慕容雪,还有她的二叔和姑姑,不知道什么原因,慕容雪占有的股份,突然从百分之三十四,增加到百分之六十二,于是慕容雪就当了欧美特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这几年,在慕容雪的领导下,欧美特公司在东南亚一带增加了不少业务,还准备在香港设立分公司,论公司的规模,我们范氏集团公司,勉强能够得欧美特公司的二分之一,当然,这几年随着在内地的拓展,我们也快赶欧美特公司了,但是,因为慕容家族的背景,欧美特公司以前和内地没有一点点联系,听说在大陆也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朋。”
“怎么说呢,这一次慕容雪的大陆之行,称得是真正的破冰之旅,当然,他们也做了充分的调查准备,慕容雪派人来过几次香港,我今年年初去法国的时候,慕容雪还专门拜访过我,这次她就提前到香港,住在我们家里,天天和未央形影不离,她提出去内地看看,向我咨询了不少问题,我和未央特地向她介绍了你,我估计,她后来托人搜集了不少关于你的情况,她提出让你以私人身份陪同她完成内地之行,肯定有她特殊的考虑,我征询了你们驻香港的有关部门,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慕容雪这个人很西化,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很反动,原因么,是她从小就生活在欧洲,对大陆没有丝毫的了解,加她又受到慕容家族其他人的影响,政治观点是明摆着的,想转变她的思想,我看一时半会是难以奏效的,你和你们的政府要有思想准备,但慕容雪很有才气,中文流利,对汉民族文化也很有研究,听说她的业余爱好,就是打麻将和下围棋,但个人感情问题好像不是很顺利,至今还是单身一人,喜欢吃中国菜,听说还会做不少中国菜,每年去美国拜访蒋夫人两次,去台湾一二次,噢,对了,欧美特公司五年前在大洋洲购买了一个群岛,离澳大利亚不远,现在正在开发之中……”
常宁听完外公的介绍,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么一个反动女人啊,以我看应该枪毙,现在却还要当作客人对待,唉,真不知道我们的领导是怎么想的?”
范东屏又笑骂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小心你们的组织找你谈话喝茶,我也是反动的资产阶级,你咋不对我搞点阶级斗争呢?”
常宁乐道:“外公,不说了,不说了,给她们带个好啊,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呵呵……”
没想到,刚放下电话,电话就响了。
“小常吗?我是桑梅莹。”
“桑省长,您好,您有事吗?”
“小常,关于那个慕容雪,你都吃透了。”
常宁听了,不禁莞尔,这个吃字用得绝了。
“是的,桑省长,我正在认真的吃着呢。”
“哦,有什么感想吗?”
“领导,我很激动,我就当是累并快乐着。”
“这就对了么,不要有顾虑,风雨过后是彩虹,年轻人,要勇于进取,敢于拚搏。”
“领导,我一定努力。”
“小常同志,我相信你能做好,你有这个资本么,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帮你解决。”
“领导啊,您知道的,对组织我当然相信的,您也是值得信任的,可是,陪着这么一个资产阶级女人,万一传到我老婆那里,我,我可是有嘴说不清啊。”
“呵呵,你小常同志真那么保守?我听说,你陪着你三表姐到处显摆,有没有这回事?”
“嘿嘿,领导,您别笑话我么,那不但是我的三表姐,还是我家公司的总裁,我敢不陪着么。”
“嗯,嗯,我不影响你了,你抓紧时间,继续干活,记住了,后天下午一点半,我们南江机场见。”
可是,那天在南江机场,常宁并没有见到慕容雪,甚至连桑梅莹也没见到,那些如临大敌的警卫人员,还差点把他抓了起来。
常宁好生郁闷,商洛没来,李州腾和凌啸也不在车,他是一个人,想骂人也找不到目标。
越野车驶离了机场,一路直接回到了省委招待所。
不久,迎接慕容雪的车队也到了,待一溜二十几个人进去后,桑梅莹瞅见了坐在大厅里的常宁,说声抱歉,拉起他便走。
慕容雪一行人,在大厅没作停留,在招待所服务员的带领下,直接去了三楼的外宾专用房。
休息室里,桑梅莹以下,坐着十多个人,桑梅莹亲自为常宁作了介绍,除了省政府办公厅的人,还有统战部和外事办的人,招待所两个领导,公安局两三个人,以及几个桑梅莹省略了介绍的人,常宁一瞧就皱起了眉头,凭他的眼光,当然看得出哪些人是国安局的家伙。
常宁定下心来,一一的招呼过去。
桑梅莹坐下后,招招手道:“小常,慕容雪女士已经安顿下来了,她在车就表示过,现在除了你,她谁也不见,所以,所以你先去。”
常宁恭恭敬敬的说道:“桑省长,那我先去接触一下,回来再向您汇报。”
在三楼的楼梯口,一个年轻的男子问了问常宁的名字,查看证件后,领着他来到门前,弓着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常宁深吸一口气,挺胸昂首而入。
房间里除了坐着三个女人,还站着两个男人,常宁一眼就认出,坐在单人沙发的女人,就是慕容雪,看到常宁进来,慕容雪轻摆右手,两个男人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常宁先生,您好,您请坐,和您肯定了解了我一样,我也看过您的照片。”慕容雪说道,面目还算和善,脸还带着些许笑意,“这两位,一位是我的私人律师余立女士,这位是我的秘程珍珊小姐。”
常宁向余立和程珍珊二人点头示意后,缓缓坐下,微笑着说道:“慕容女士,我以个人的身份,欢迎您来大陆探亲访问。”
没有握手,女人不主动伸手,常宁当然不会伸手。
慕容雪一付高贵华丽的外表,看着不象传说中的可怕和恶心,“常先生,请叫我慕容小姐,你们大陆方面对我的到来,一定是喜忧交加。”
常宁略一思忖后,不亢不卑的说道:“对不起,慕容小姐,我现在应该是您的朋,而您也不是政治活动家,仅仅是欧美特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因此我想,您此行除了探亲访,就是为了贵公司的发展。”
慕容雪也微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常先生还是xx党的一名优秀官员。”
常宁淡淡的说道:“慕容小姐,在大陆,我这样的人实在微不足道,如果您想和xx党的官员对话,我倒可以介绍我们的省委记和您认识。”
慕容雪说道:“不愧为范老爷子的外孙,难怪他老人家说,阿雪,到大陆你就去找我家那个臭小子,他可是正宗的红色分子。”
常宁淡然一笑,“慕容小姐,承蒙您的信任,您有什么计划或打算,我会尽力帮您办好的。”
慕容雪微微的点点头,“谢谢,请问常先生,如果由您来安排,您认为我这一个星期该如何确定行程呢。”
常宁想了想后说道:“坦率讲,慕容小姐,接到您要来大陆访问的消息后,有关方面十分重视,委托省政府有关部门做了不少工作,但似乎您在这里已经没有亲人,由于历史的原因,您家的祖坟和老宅也没有留下来,目前还在寻找过程中,我建议您和您的同伴,在作短暂的休息之后,先化点时间了解一下现在所处的城市,窥一斑可见全部,然后,您一定会有明确的思路来决定您的此次大陆之行。”
慕容雪轻轻的笑笑,“常先生,谢谢您,我认为您的建议是正确的,嗯,我是想先休息一下,不过,您恐怕还不能休息,因为我的休息方式就是搓麻将,我这里只有两个人会玩,因此,麻烦您帮我找一付麻将和两个玩家来,泱泱大国,应该对国粹很有研究嘛。”
常宁微笑着说道:“慕容小姐,搓麻将在内地,还是属于一种赌搏行为,是非法的。”
慕容雪又是露齿轻笑,“大陆果然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常先生,您是大陆政府的一名处级官员,我就不信,你从没有玩过麻将。”
常宁无奈的笑起来,他的麻技虽然相当的烂,但确实是玩过,尤其是在青阳市的时候,和丁颖方巧英尤丽常玩,还自诩为是常常那丫头的师傅呢。
“这样,慕容小姐,请您稍等,我去向我们领导汇报一下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