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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岭闲人     宦海风云记txt下载     宦海风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76幸福的意义

    随后的几天,常宁没再去理会刘敬东,反正这小子看了那信封里的东西,走投无路之下,终究会找门来商量的。

    将丁一龙也打发回青阳后,常宁总算认真的了几天课,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敢情都被拉下一大截了,再不奋起直追,后果一定很惨。

    好在有丁国明这个学习尖子帮忙,丁国明的课堂笔记简直就是为常宁做的,再加他自己又善于临时抱佛脚,还能投点机取点巧,第一个月课虽没几节,却在九门课的测验中,门门都拿了及格,让他侥幸的过了第一关。

    当然,其中少不了自己女人的关照,尤佳在《对外交往》课为他开了后门,把五十六的五字涂去,在六的后面加了个五。

    这让他得意了好一阵子,幸亏有先见之明啊,以后要是还有党校学习的机会,一定要如法制,只要搞定辅导员之类的关键人物,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尤佳的办公室很小,在堆了很多报和资料后,再进来一个常宁,就显得特别的局促了。

    常宁的目光老在尤佳的胸前转悠,脸颇有得意之色,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培养,两个原来不很起眼的小土包,已经骄傲的挺拨成两个突出的高岗。

    地不耕不肥,花不浇不艳,常宁不禁心里为之感叹,这世还是劳动人民说得在理,没有艰苦的劳动,能有硕果的丰收吗?

    明显的感到了常宁不怀好意的目光,尤佳拿手狠抽了了一下常宁的胳膊,不过却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让她足够开放,啥地方都被一览无遗了,还在乎他多看一眼么。

    “小半仙,你还没看够啊,别忘了这里是办公室,小心让别人看见。”

    常宁呵呵一笑,索性把虚掩着的门拉得更开,双手往办公桌一扒,摆出老老实实的样子。

    “看见也没啥关糸嘛,辅导员找落后学生谈话,做非常细致的思想工作,理所当然天正地义呀。”

    尤佳噗的一笑,俏脸粉红,一面为自己的魅力而骄傲,一面直了直腰让双峰显得更加的突出。

    “小常,你快回去,晚,晚再让你看个够,行吗?”

    常宁叹了一口气,懒洋洋的站起来,一边作势要走,一边嘴里嘟噜起来。

    “唉,算我小半仙自作多情喽,本来想乘周六放假之际,到溪子湖边转一转,现在看来只有回去蒙头睡觉了。”

    尤佳一脸的惊喜,急忙拉住常宁的衣袖,小声嗔道:“大坏蛋,你咋不早说呢?你,你不许耍赖啊。”

    两个人碰头的地点,还是党校附近的大转盘,这里是新建的交通枢纽,车挺少人不多,还算不很引人注目,一旦离开党校,两个人就有点无所顾忌了。

    “尤佳姐,今天你想去哪儿玩都行,你想怎么玩都随你,本少爷统统的负责买单,总之,本少爷今天归你领导了。”

    越野车沿着环湖路疾驰。

    阳光温馨,湖青水绿,春天的讯息,在湖城这所旅游城市里,总是显得特别的清晰,环湖的树荫,新技挺拨,嫩芽欲绽,路旁不时涌现的花坛,已经迫不及待的怒放盛开了。

    尤佳的手,轻轻的放到常宁握着方向盘的手,忽地象个小女似的,羞怯青涩。

    “小常,我,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我想,我想好好的拍几张照片,你说行吗?”

    这当然是个敏感的话题,尤佳知道常宁有个名正言顺的老婆,虽然常跟干姐姐们来往,但合影拍照,一直是个禁区,要搁在别的女人那里,这是想都不敢想的话题。

    没想到常宁这次挺大方,大大咧咧的同意了。

    “尤佳姐,你一个女人都不怕,我还能反对吗?想拍就拍,拍多少张都行。”

    “小常,谢谢你。”尤佳的头埋到常宁身,一脸的感动和幸福,弄得常宁手里的方向盘都差点脱手。

    湖城能玩的地方特多,云隐寺,青龙洞,南高峰北高峰,更别提名扬世界的溪子湖,就是那个全亚洲最大的植物园,够让人流连忘返的。

    这几年湖城的商业气息也逐渐浓郁,在市区开了两三条步行商业界,南北百货,应尽应有,常宁打起精神,陪着尤佳走了一圈,钱花去不少,吃的穿的玩的,越野车都快塞满了。

    尤佳却意犹未尽,提议去逛逛新华店,常宁自是不敢拂她的兴致,象个保镖似的,跟着到了溪子湖边的店里。

    现在的店也搞改革,腾出一片出租给人家开了个小吃店,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包和豆浆,尤佳不好意思的笑了,敢情拉着常宁东跑西逛,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啃起了面包。

    尤佳低声问道:“小常,我算不好女人?”常宁实话实说,“有点一根筋,容易犯迷糊,呵呵。”尤佳撒娇地呶一下小嘴,“不就忘了吃饭嘛,我至于那么差吗?”常宁乐道:“不过,你最近进步神速,有点象你姐姐的样子了。”尤佳狠扭常宁一下,“去你的,我告诉我姐去,让她撕烂你的嘴。”

    常宁心里一乐,笑话,你姐能撕烂我?见了本少爷,她就是一滩扶不墙的烂泥呢。

    尤佳又问道:“小常,你跟我姐夫的关糸咋样?”常宁沉吟一下道:“这个问题,你去问你姐为好,她看得最清楚。”尤佳哦了一声,“那就是勾心斗角,互相提防,又互相利用了。”常宁呵呵一笑:“差不多,老孙还是有水平的,可惜野心太大,气量却小了点。”尤佳笑道:“我猜呀,他多半斗不过你小半仙。”

    宁好奇的问道,“尤佳姐,这我就有点纳闷了,听你的口气,好象不大喜欢你这个姐夫么。”

    尤佳哼了一声,小嘴一撇说道:“谁会喜欢他呀,在我们家,只有一个半人喜欢他。”

    “呵呵,怎么搞出一个半人来了。”常宁笑着,握住尤佳的一只手说道,“尤佳姐,这你得给我好好说说,你们家里,你老爸老妈一定也不太喜欢老孙。”

    尤佳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看看旁边没了人,小腰一扭便蹭到了常宁身边,小鸟依人似的靠到了他身。

    “当初是孙华洋追的我姐姐,还托了好多人来说合,可我爸并不看好他,虽然是老部下,工作也过得去,但说他有点虚伪,个人英雄主义,爱出点小风头,而且,而且为了自己的仕途,有时候不择手段,所以,我爸我妈一直反对这门亲事,但碍于很多人帮忙作媒,老两口也不好公然反对。”

    “可那时我姐姐却痴心一片,坠入爱河不能自拨,还同意孙华洋的主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怀了小美丽,无可奈何之下,我爸我妈只好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现在呢,孙华洋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拜望我爸我妈,平时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的,至于说一个半人喜欢他,那一个人就是小美丽,那半个人,自然是我姐姐了。”

    常宁又开始装傻充楞,“可,可怎么是半个人喜欢他呢?我还是不明白哦。”

    尤佳红起了脸,拿手在常宁的胳膊拧了一下,小嘴凑到常宁耳边,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你这个大坏蛋,偏要我说出来,那就是,那就是他那方面不行了,我们女人做姑娘的时候,大都傻乎乎的追求什么情呀爱呀的,做了女人才知道,什么是婚姻的真正幸福,象我姐姐,为了小美丽,当然不能离开孙华洋,可每天每夜守活寡,你说她能好受吗,所以说来说去,她有半个身心爱着孙华洋,就已经很不错了。”

    常宁的心里深以为然,这年头,幸福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娘的,你让人家勒紧裤带,能叫幸福吗?

    尤佳的呼吸,忽地急促起来,身体也倾倒在常宁的身,这可是公众场合,常宁的脸皮最厚,也不敢有邪念歪想。

    “尤佳姐,你,你没事?”

    “大坏蛋,胆小鬼,快抱抱我。”说着,尤佳勇敢的抱住了常宁的脖子。

    常宁慌而不乱,拿眼瞧瞧不远处,人家那才叫放肆,女的都骑到男的身去了,亲吻的声音至少能传遍整个小吃部。

    嘿嘿,人家放肆,咱就来个放伍好了。

    尤佳热烈的响应着常宁,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热了小半天。

    “这就是幸福。”分开身体之后,尤佳一边下着结论,一边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尽管我知道这幸福短暂而断续,但我不会放弃。”

    望着尤佳幸福的俏脸,常宁爱怜的伸手抚了一会,“尤佳姐,我会和你一起努力,把我们的幸福紧紧地抓住。”

    尤佳恢复了平静,指着街对面的画店,微笑着说:“小常,你别忘了,你今晚要去讨好你的老领导哟。”

    常宁一拍脑袋笑了,急忙拉起尤佳往外走。

    “呵呵,走走走,马屁拍得响,幸福才久长,你千万要帮我挑幅好画,人家朱永军可是出身香门第啊。”

0377拜访朱永军

    说起送礼,而且是没有“名份”的送礼,对常宁和丁国明来说,都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如果说请客是体制内的基本课,讲究的是面面俱到,不可或缺,那么送礼就是一门高级课程,其中的学问奥妙无穷,讲究颇多。

    具体到下级给级送礼,从小长于官宦之家的尤佳总结说,其中有为公办事型,有急事求人型,有追求进步型,还有礼节型,投靠型,投资型等等,等等。

    她把常宁的送礼,称为投石问路型,或者叫没事找抽型,当时害得常宁郁闷了小半天,把个尤佳压在沙发狠狠的“办”了一回。

    丁国明做过朱永军的秘,去拜访一下是完全应该的,可这小子有点人穷志短,死要面子活受罪,空着手不愿去,买礼物又没有钱,逼得常宁陪着他走一回。

    要是常宁一个人门,以他的脾气和背景,根本用不着购买如此贵重的名家名作,这还是尤佳和画院的负责人相熟,以八折优惠买下来的,一共买了三幅,另两幅准备送给王国维和单云飞。

    在越野车,丁国明打开那幅山水画,瞅了好一会,非常“内行”的说,小常,又让你破费了,这可是名家原作,起码得好几千元呢。

    常宁嗯啊的应着,心里苦笑不已,之江省第一大画家叶陶玉的大作,到了这土包子的眼里,价格竟一下子缩水了十多倍,他老人家要是听见,非气得吐血三碗不可,要知道,叶老先生就是闭起眼睛胡乱画几笔,都能在港澳台卖万儿八千的呢。

    他不敢明说,礼物是以两人共同的名义送的,他当然没想丁国明付他一半的钱,而是怕他知道后,会因此几天几夜的合不眼。

    朱永军当了省委组织部长,自然住进了常委楼里,虽是黄昏,但偶尔还能碰几个散步的人,那幅名叫“之江春景”的画卷,被常宁巧妙的夹在风衣里,免得引起别人的好奇。

    开门的是朱永军的老婆周红娜,看去挺年轻,听说她是一位作家,还是全国作家协会理事,现在在湖城大学做兼职教授,以前朱永军在青州工作的时候,她是不定期的常去探亲,故而身为秘的丁国明是见过的。

    丁国明甫一见面,就阿姨阿姨的叫个不停,常宁只好呆在一边傻笑,瞧人家这么年轻,阿姨阿姨的叫着,人家还不一定喜欢呢。

    周红娜望着常宁,微笑着说道:“我听老朱说过了,这位一定是大名顶顶的铁口神算小半仙。”

    常宁不好意思的笑着,欠欠身子恭敬的说道:“阿姨您好,我是常宁,朱部长的老部下。”

    周红娜微笑的点点头,和两人握过手,关了院子的门,一手一个拽住胳膊,大大方方的说道:“快进来快进来,老朱等你们一会了。”

    寒喧和招呼过后,周红娜为常宁和丁国明各一杯茶后,退到了朱永军身边。

    那幅‘之江春景’的山水画,是常宁进门前塞到丁国明手中的,现在正被朱永军周红娜两口子欣赏着。

    两年多没见,朱永军一点也不见老,仿佛岁月的划痕刻不到他的脸,只是身材比在青州时丰满多了,似乎有些发福的迹象。

    朱永军将画卷递给周红娜,微笑着问道:“国明,这是你送给我的吗?你怎么也学起这一套了,咱们分手时怎么说的来着,你都忘记了?”

    丁国明腼腆的笑着,一脸窘态显露无遗,还好他有常宁这个挡箭牌,这也是两人在来的路早就商量好了的。

    “朱记,这是小常的主意,我说咱们送几瓶朱记爱喝的青州大曲,可他说太寒碜,一个人跑到街买了幅几千元的画。”

    几千元?朱永军和周红娜相视一眼,两人都是识货之人,叶陶玉的画作,在港台都炒到几万元了,象这幅‘之江春景’,就是在国内,起码也值个三万以。

    周红娜正欲开口,朱永军却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这是小半仙怕给丁国明增加心理负担,有意把价格说得很低的,朱永军当然不想去点破。

    “我说嘛,这准是人家小半仙的主意,大财主了么,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在之江省我还没见到第二位呢。”

    朱永军一边微笑,一边慢声细语的说着,常宁呵呵一乐,冲着丁国明说道:

    “国明哥,我说什么来着,老领导有点不认识咱们了,咱们纯属是没事找抽型么。”

    朱永军笑而不语,帮着收起画作递给周红娜,然后挥一下手,爽快的说道:

    “红娜,收起来,你记好了,以后凡是青阳的小半仙门,不许他空着手门,他送什么,咱们就收什么,来者不拒,决不跟他客气。”

    朱永军也想明白了,以小半仙的背景,他本无需来门拜访,过去的关糸其实也不浅不深,还没到恭送如此重礼的地步。

    可小半仙完全是为了丁国明这个老实人啊,到了丁国明这个层次,拜个山头找个靠山完全是应该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部下啊。

    当然,小半仙狡猾刁钻,乘着陪丁国明拜访老领导之机,把自己也归到了他朱永军的“门下”,既帮了朋,又为了自己,一举两得。

    在之江省,朱永军绝对算得是个另类,他和省内各方的力量没有任何交集,这几年除了和原省委记陈思透有些来往外,他和其他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作为红墙里出来的人,朱永军在来之江省工作之前,就被列入了中组部后备干部考察名单,所以他的身份超然而独立。

    在青州担任地委记时,朱永军就是四平八稳,到了宁州市,还是他惯有的工作作风,用王国维的话说,这是聪明的朱永军在熬过那必经的台阶。

    宁州市是之江省的工业重镇,市委记是当然的省委常委,可王国维和单云飞说过,省委常委会每次发言最少的那个人,一定是朱永军。

    朱永军递给常宁和丁国明各一支香烟,还非得亲自为两人点火,整得两人很不好意思,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朱永军的服务。

    “国明一如既往,稳步前进,小常当仁不让,突飞猛进,青州后继有人啊。”

    丁国明惶恐的一笑,不安的说道:“朱记,我们做得还远远不够,心里惭愧啊,现在我们几个县的跨跃式发展刚刚起步,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了。”

    “当然,责无旁贷的事嘛,我这里钞票没有,人才还是多得很,保证敞开供应。”

    朱永军显得比以前豪爽多了,这从他说话的口气和音量就能揣测得出来,常宁心想,也许陈思透记走之前,就把朱永军当成了未来的代理人了。

    在京城的时候,老爷子说过,朱永军和他老子一脉相承,决不会把全部身家压在任何一边,谁都可以和他合作,可谁也别想和他永远的合作。

    “小常,你的时机抓得不错啊,方向也很对头,青阳望海龙门三县共同发展,很有前途嘛。”

    常宁听得心里一动,不愧为省委常委,高瞻远瞩,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所在,其实,这也是他今晚拜访朱永军的真正目的,为三个县的发展和未来的三合一,赢得朱永军的支持。

    “朱记,我们的设想还很粗糙,几时我让国明哥拿过来,请您再给把把关。”

    常宁搞了一个三县合一、升格为地级市的计划,但他并没有公开拿出来,只是私下里流传,没想到省委领导也有所而闻了。

    “嗯,行,我可以帮你看看,但我事先声明,我仅代表我个人哟。”

    常宁心里又是一动,朱永军答得这么干脆,既说明他个人的支持,也说明省委的主流倾向,以朱永军向来谨慎小心的为人,在事情没有明朗化之前,是绝对不会先表露自己态度的。

    丁国明激动的说道:“朱记,有您的支持,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朱永军摆摆手,淡然的一笑,“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大家只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常宁听得心里一凛,朱永军的话一定是有所指向,便忍不住试探道:

    “朱记,次王省长在全省经济工作会议,批评了我们青州地区,大家私下都很有些委屈,说王省长没有看到我们的成绩呢。”

    朱永军微微一笑,明白常宁想知道什么,稍作沉吟后说道:

    “是王记,不是王省长了,呵呵,我怎么没听出王记在全盘否定青州的工作呢,他几天前还跟我说,永军同志,青阳的孙华洋干得不错,你们组织部应该多加关注嘛。”

    除了周红娜,客厅里的三个男人都会心的笑了,孙华洋是王群骥的亲信,他不夸他还能夸谁。

    “小常干得漂亮,孙华洋就是你们青阳的晴雨表嘛。”

    朱永军顿了顿,望着常宁,忽地端起脸说道:

    “小常,有人向我反映,你在党校的表现很不好嘛。”

0378没事找抽型

    却说常宁离开朱永军家的时候,还不到十点钟,朱永军后面说些什么,他一出门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心里想着的,是赶紧回去找尤佳那娘们“算帐”。

    朱永军手拿着一份党校转交的学习成绩单,常宁的名字赫然排在了倒数第二的位置,一向温和的朱永军,不顾周红娜的阻拦和丁国明的尴尬,劈头盖脸的给了常宁一顿板子,连讽带嘲,连批带骂,让常宁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无地之容。

    真是奇了怪了,星期五才出来的测验成绩,不过两天就到了省委领导的手,这谁办的事,他娘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

    当然,朱永军完全是好心,恨铁不成钢,爱之深恨之切,因为丁国明在场,他只是暗示了几句,几天前在京城碰宁家老爷子了,问起常宁的事,才有他朱永军的关切之举。

    常宁当然不会生朱永军的气,领导能骂你,恰恰说明领导是关心你爱护你,没有哪一个领导,会吃饱了撑着去骂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反而是丁国明有些不好意思了,常宁要是不陪自己去拜访朱永军,哪会挨这顿臭骂呢,何况是当着自己的面,常宁的面子不好搁啊。

    “对不起啊,小常,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你挨了朱记的骂。”

    常宁一听乐了,老实人就是老实人,这骂人也是好事啊,朱永军敢当着别人骂,说明他不但认可我和丁国明的同盟关糸,更是把自己置于他的羽翼之下了。

    “呵呵,国明啊,你看我有不高兴的样子吗?你放心,我高兴着呢。”

    丁国明总算有点明白过来了,以前小常就开玩笑说,他丁国明是朱永军的狗腿子、跟屁虫,现在按照他那套‘领导骂你就是爱你’的理论,朱记不是将小常也收归自己门下了么。

    “小常,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以后我和你之间的来往,不用再顾及朱记的感受了?”

    常宁乐呵着,猛踩油门把车开得飞快,他娘的,用骂别人来让老实人开窍,亏他朱永军想得出来,将来有机会,咱小半仙一定要骂回来,对,至少还要当着他漂亮老婆的面,嘿嘿,论骂人的水平,咱小半仙绝不比你省委常委差多少。

    送了丁国明回党校,常宁照旧开车往尤佳那里去,还是把车停在几百米远,看清没人注意自己后,才悄然进了那幢宿舍楼。

    尤佳当然还没有睡,一个人穿得光臂露腿的,揣着一包玉米花,趴在沙发,津津有味的看着香港版的《射雕英雄传》录像片。

    一见常宁进来,尤佳便是嘻嘻的坏笑起来,看着常宁有点狼狈的脸,继而放声的格格而笑,犹如花枝乱颤,春光外泄。

    “格格……没事找抽型,格格,小常,你,你被抽了,格格……”

    常宁是又气又好笑,一把拎起尤佳的身体,趴着放到自己的膝盖,抡起右巴掌,冲着她的两片小屁股砸了下去。

    “气死我了,你这个臭娘们,明明知道我去挨骂,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打烂你的小屁股,我打烂你的小屁股……”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小客厅,可惜,尤佳尽管四肢乱舞,脸却仍然笑个不停,看起来还十分享受的样子。

    “……哎哟,小常,你,你别真打嘛……嘻嘻,是你自己太笨么,我,我可是暗示过了啊……嘻嘻。”

    其实,常宁当然没有真打,每一个巴掌都恰到好处的一触就收,雷声大雨点小,他可舍不得真打,要是打得落花流水了,谁来为他洗衣做饭暖被窝。

    “唉,我被你这臭娘们耍喽。”

    常宁叹了一口气,放开尤佳,垂头丧气的往沙发一靠,无可奈何的苦笑着。

    “你呀,有时候鬼计多端,有时候又傻得可爱,你自己楞是往枪口撞,我有什么办法啊。”

    尤佳嘻嘻的笑声慢慢的消退,拿手指点一下常宁的鼻子,搂住他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瞅着。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小小的考试成绩,怎么让朱永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他娘的,这一顿训得我够呛,当时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原来,党校一直是省委非常重视的机构,按照惯例,一般都由主管党群的付记亲兼校长,组织部部长兼任第一付校长,另有一名专职的省委付秘长,兼任党校付校长和党委记,象常务付校长许白树,只是日常工作的负责人,和干部培训的组织者。

    新的省委班子经过调整后,各位常委按步就班的的进入了角色,下面各部门负责人面见新领导的头等大事,是汇报工作,象这样大规模的付处级干部培训,当然被许白树汇报去了,而且正好又是一个月的测验考试,其成绩单也就顺理成章的放在了领导的办公桌。

    “其实,昨天我看到许白树去省委汇报工作的时候,开始并没有带考试成绩单,是那个教务处长陈中提出来的,反正有意还是无意,我就不知道了。”

    常宁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凝重的说道:“他娘的,难道,难道党校这种清水衙门,也有争权夺利和尔虞我诈?”

    尤佳撇了一下嘴,一付稔熟于胸的样子,“你还是把你的心思收回来,这体制内哪有真空的地方,郑志伟的老丈人刚调来的时候,管的就是党群工作,那个陈中应该就是那时候,投靠到他的门下的,现在同学里都流传着你和郑志伟之间的事,他有意的帮着郑志伟,出出你的洋相,完全是有可能的。”

    常宁冷笑一声,又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来。

    “不就是一次小测验嘛,总有人排前面有人排后面的,要出洋相,也是后面一帮人一齐出,那陈中和郑志伟不就得罪一大帮人了吗?”

    尤佳噗的一笑,拿手在常宁脸摸了一下,耐心的说道:

    “小常,你和他们不一样,首先是你和郑志伟的关糸,其次是你来自青阳这个焦点地区,更重要的是,你早就是名人了,你看看成绩单排在后面的同学,他们都年近四十,原有的文化程度都在初中以下,而你却是本科大学生,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次进入党校学习的态度有问题,领导们看见会怎么想,对你的印象会好吗?”

    尤佳说着说着,让常宁慢慢的警觉起来,他娘的,这后果还真的挺严重啊。

    “尤佳同志,既然你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不及时提醒我呢,马后炮放得碰碰响,顶个屁用啊。”

    尤佳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小声的说道:

    “小常,对不起,他们把成绩单往送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想到,但你去拜访朱永军部长,我是估计到你会挨批评的,可我故意没提醒你,因为,因为我觉得我管不了你,想借重朱部长,让你把心思放到学习,以优异的成绩完成这次在党校的培训。”

    常宁呵呵一笑,放开尤佳的身体,站起来搓着双手,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

    “尤佳同志,你得想个办法帮我搞清楚,这个成绩单往领导那里送,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有意的,那么是谁干的,其目的是不是针对我的,等等等等,总之,这非常重要哦。”

    尤佳腰一直胸一挺,调皮的笑问:“常宁同学,本辅导员帮你搞定,你有什么奖励啊?”

    常宁瞅着尤佳胸前的滚滚波涛,坏坏的笑起来,“呵呵,你也是个没事找抽型啊,明知故问,本同学的奖励,你难道不知道吗?”

    尤佳嫣然的笑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许叔叔,您好,我是小佳啊,您还没休息?”

    常宁一怔,没想到尤佳雷厉风行,马把电话打到常务付校长许白树那里去了。

    “哦,是小佳啊,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尤佳呶着小嘴,冲着电话埋怨起来。

    “许叔叔,没有事我能给您打电话吗?您老人家把学员的测验成绩单往领导那里一送,我们这些辅导员可遭罪了,学员们不敢骂您,您是领导嘛,可我们都是临时工啊,说不定人家以后当了我们的领导,您让我们怎么面对?”

    常宁冲着尤佳伸出了大拇指,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小佳,那可不是我的本意啊,你许叔叔在党校干了一辈子,几时做过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尤佳受到了常宁的“鼓励”,在他怀里扭着身子,一边冲着电话继续说道:

    “我不管了,许叔叔,我准备辞职不干了,我可不想得罪这些学员,反正我们都是临时工,还是回到原单位班省心安心。”

    常宁听得咧嘴直乐,别看这党校牌子大名头响,正式编制的专职老师可没有几个,象这次付处级青年干部培训班,十几个教师和辅导员,大部分都是从别单位临时借调的。

    电话里的许白树急忙说道:“小佳,千万别呀,你这一走,可就是拆你许叔叔的台了,要是其他人跟着走,那才是真正的大笑话啊。”

0379给领导提个建议

    尤佳的招法挺灵的,逼得许白树说了实话,因为以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这些学员不是学生娃子,都是在地方牛气惯了的人,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

    “小佳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千万别说出去,是有人想搞事啊,凭你我这些人是挡不住的,咱们一定要摆正位置,千万别牵涉进去,他郑志伟是了不起,新任省长的金龟女婿嘛,可你班那个外号小半仙的常宁,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那小子有王国维单云飞撑腰,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搞起事来也是鸡犬不宁哟。”

    常宁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又黑又丑的臭老头,敢在咱的女人面前损人,他娘的,有机会一定让他吃点小苦头。

    “许叔叔,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你还是说明白一点好,究竟是谁这么缺德,自己干了坏事,却让我们这些临时工背黑锅,不然的话,明天学员们知道后,要闹起事来,我们可就直接走人了。”

    尤佳这边不依不饶,许白树那边是唉声叹气。

    “唉,小佳,你别跟其他老师说啊,都是陈中那混蛋搞的鬼,我也没办法哦,人家现在是张省长帐下的红人,牛气得很,我老头子拿他不住啊。”

    待得尤佳放下电话,常宁就沉下了脸,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拿电话,吱吱的拨了起来。

    “小常,你,你要干什么?”尤佳瞧见常宁脸色不好,有点担心起来了。

    “嘿嘿,没事没事,你的许叔叔是个老好人胆小鬼,我要找的王叔叔,可是个敢出手能担事的人。”

    既然要反击,就得讲究快准狠,不能给对手以得意扬威的机会,要让你的对手明白,任何出格的行为都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王国维刚刚荣升省委付记,管的就是党群工作,不正好包括党校么,新官任三把火,正好给他提供第一把火开个张。

    十一点一刻了,王国维还真的没有睡,新的岗位工作繁忙,用日理万机夜以继日来形容,恰如其份。

    “是小常呀,知道就是你这家伙,什么事让你沉不住气了啊。”

    “对不起,王叔叔,我给您丢脸了。”常宁不好意思的说道。

    常宁一脸的沉痛,仿佛王国维就在面前似的,把个尤佳逗得掩嘴直乐。

    “哦,不会,我对别人可能不相信,对你小常,可是放一百个心的。”

    王国维是话里有音,连旁边的尤佳都听出来了,他是正话反说呢。

    “王叔叔,这次,这次培训班的第一个月考试,我名列倒数第二,我,我要作深刻的反思。”

    常宁在表演,电话那边的王国维演得更加老到,其装傻充楞的本领不亚于常宁,让常宁哭笑不得。

    “不会,你是这期培训班里,所有学员中的十九名本科大学生之一嘛,是不是搞错了,我听说你是考了第二名的,难道,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常宁听出来了,王国维一定也看到成绩单了,他娘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嘿嘿,王叔叔,您年纪不大,耳朵不背么,第二名不假,可您漏听了前面‘倒数’两个字呢。”

    王国维顿了顿,正色说道:“怎么,想让我瞒着老爷子?”

    常宁一怔,反应还是挺快的。

    “嘿嘿,王叔叔英明,要不怎么大伙都说,跟着您干事心里痛快呢,王叔叔,谢谢您啊,老爷子年纪大了,我也是怕他,怕他焦急火么。”

    王国维哼了一声。

    “臭小子,你别拿老爷子说事,他老人家一生风雨沧桑,会为你那点破事焦急火?你太小看老爷子了。”

    常宁哪敢顶嘴,这是求人家办事呢,王国维可是老爷子在之江的代言人,真要发起火来,自己只有忍着的份。

    “王叔叔,对不起,我,我错了。”

    王国维当然不会骂常宁,吓唬一下也就够了,这小子脑袋好使,只要稍加点拨就能道的。

    “小常啊,我是个星期才正式任党校校长的,所以,以前的事我不管,我希望下个月底考试,不会再出现本科大学生排在后几名的情况,不然,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啊。”

    常宁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忍不住大声说道:“王叔叔,有您当校长,决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顿了顿咬咬牙,常宁又补充道:“真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您就罚那个笨蛋大学生去扫马路洗厕所。”

    电话里的王国维终于笑了,“呵呵,臭小子,你也知道要脸啊,常委会有人故意拿你开涮,那不是涮你,其实是明目张胆的涮我哟。”

    常宁一听,心里就乐开了,想什么来什么,王国维是在出题目考自己呢。

    “王叔叔,您日理万机夜以继日的,有的小事可能照顾不到,晚辈不才,想替您分点小忧办点小事。”

    虽然看不到王国维的表情,但常宁能想象得出,听了自己的话,王国维一定是在微笑。

    “呵呵,素闻本省青阳县有个小半仙,人称铁口神算,前知一千年,后算五百年,是否就是阁下乎?”

    常宁一边乐着,一边把钻进怀里旁听的尤佳搂得更紧,“王先生好听力,真乃神人也,区区便是小半仙,江湖戏称,谬赞,谬赞矣。”

    两个人在电话里,同时的开怀大笑起来。

    “小常,我可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不听半仙言,吃亏在眼前,呵呵,我正洗耳恭听呢。”

    常宁也是随意的笑着,一边还有余暇去折腾认真聆听的尤佳。

    “王叔叔,我首先声明,我只是给领导提个建议,我姑妄说之,您姑且听之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言者无罪,言者无罪嘛。”

    “王叔叔,现在的改革春风,已经从农村吹进了城市,不但吹进了工厂,也已经逐步吹进了机关,可是我发现,您领导下的党校,却仍然是波澜不惊,死水一潭,我给您总结了一下啊,主要有以下几个问题,人浮于事,人未实事,人未尽才,人难展才,您新官任三把火,大火中火用不着,只要烧那么一把小火,党校这块圣地,一定会焕发出勃勃生机,春意盎然。”

    王国维笑着说道:“有点意思嘛,嗯嗯,比如说?”

    “比如说,您党校有一位陈中同志,年富力强,能力突出,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过,在工厂和工人阶级并肩战斗过,学过经济管过企业,这么优秀的同志放在党校,完全是浪费人才么,他现在的工作是教务处,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我们学员都替他惋惜,屈才那。”

    王国维哦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有道理,说得有道理,都说党校是藏龙卧虎之地,可不能人尽其才,龙会变虫虎会成猫嘛。”

    “所以,我的具体建议是,象这么优秀的同志,应该放到最需要的地方去,我听说省党校原来在余城县有个老基地,千亩良田,几千亩山林,荒废了太可惜啊,陈中同志擅长为领导分忧,善于做基础工作,如果把他派过去,既能让其一展所长,又能为党校盘活资产,增加收入,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哟。”

    王国维哈哈大笑,“不愧为铁口神算小半仙嘛,嗯,好建议,好建议啊。”

    “王叔叔,我补充一点啊,如果在明天午党校的布告栏,同时出现两张通告,一张是本期干部培训班第一个月考试成绩单,一张是陈中同志的任命,那么,王叔叔您的第一把火就算烧得圆满了。”

    王国维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王叔叔,这是杀鸡警猴啊,为了警告那只不好好学习的大学生猴子呗。”

    王国维放声大笑。

    “小常同志,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党校党委会郑重的召开会议,专门研究你的建议,我代表之江省党校感谢你,希望你以后继续多提宝贵的建议,并祝你在学习,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

    尤佳呆坐在常宁的怀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常宁,待他放下电话准备点烟时,抢过打火机帮着点火,小嘴张开急切地问道:“小常,快告诉我,那老爷子,他,他是谁?”

    常宁犹豫着,要不要把老爷子的事告诉尤佳,按理说两人都这样了,应该要告诉她的,可又怕她守不住嘴,一不小心的告诉了她姐姐,从而让孙华洋知道。

    尤佳的小嘴呶起来了,头也耷拉了下去。

    常宁呵呵的一笑问道:“你真想知道?”尤佳白了一眼嗔道:“废话,反正我知道,老爷子肯定不是指你的老丈人杨疯子。”常宁嗯了一声,“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那无话不说的姐姐。”尤佳点点头,“小常,把我当成你的人,你就可以相信我。”

    常宁扳过尤佳的身子,指着客厅正中挂着的,一张中央常委的合影照片,低声的说道:“老爷子就在那面,你从我的名字去联想。”

    许久,尤佳张大了小嘴看着,“小常,我,我有点冷……”身体又钻向了常宁的怀里

    常宁微笑着,抱起尤佳朝卧室走去。

    “辅导员同志,咱们睡觉了,明天去党校看戏去。”

0380懒得跟你玩

    第二天午,正在课的时候,省委付秘长兼省党校付校长徐光荣来了。

    许白树等人忙着把徐光荣迎进去,可徐光荣绷着个脸,屁股连沙发都没沾一下,拿出一份任命干巴巴的读了起来。

    “……决定任命,陈中同志为省党校余城基地管委会主任,兼基地党支部记,明确为付厅级,免去其党校教务处处长的职务,任命萧月河同志为省党校教务处处长,明确为正处级……”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站在人堆里的陈中,身体晃了晃,刚才还红润的脸,刹时变得惨白了。

    徐光荣将任命递给许白树,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冲着其他几个人摆摆手,转身出门,车扬长而去。

    学员们得到教务处长换人的消息,是在党校办公楼前的布告栏,在那红色纸黑字旁边,赫然还贴着月考试的成绩单。

    贾先明嚷嚷着回到宿舍,身后还跟着陈灵扬,“小常,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缺德,决定把成绩单公布出来了,这不是砸咱们的脸吗?”

    躺在床看的常宁,冲另一张床的丁国明笑了笑,对贾先明说道:

    “老贾啊,我倒数第二名都不怕丢脸,你这倒数第十一名嚷个屁呀。”

    贾先明讪讪的笑了,挠着头坐到床,手中的本一扔,捧着脸唉声叹气起来。

    “他妈的,咱天生就不是读的料啊,要不是国明帮着,我怕是早跟你这倒数第二挨着了。”

    丁国明笑着说道:“老贾,咱们还是静下心来,先把学习抓去,不然啥都白搭,小常就决定了,横下一条心,以优异的成绩拿到结业证。”

    “嚯,太阳从西边山了?”贾先明冲着常宁乐呵道。

    常宁肯定地点着头,“老贾,那张成绩单是我建议贴出去的,知耻近乎勇嘛,你也不要东窜西跳了,交最多的朋,没有实力人家照样不会服你的。”

    自从第一月的成绩单公布出去后,人人都有了紧迫感,串门的少了,外出的不多了,大家的心思都放到了学习。

    常宁更是说到做到,天天腋下夹着本,还真的围着教室食堂宿舍转了两三个星期。

    这期间尤佳有些熬不住了,反过来好几次往他的作业本里夹纸条,没人时还眼巴巴的用目光求他。

    常宁深知良田荒不得的道理,何况是刚开垦的土地,更是需要经常耕耘,便在晚偷偷的去了几回,但决不留下过夜,有几次为了节省时间,就在尤佳的小办公室里,多快好省的把事给办了。

    尤佳似乎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并不是那方面吃不饱,而是特粘人,大概是单身惯了的缘故,有了常宁的滋润又怕忽地消失,虽然知道粘着常宁要影响他的学习,可又忍不住的疯想他。

    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二次月底测验,常宁除了党史和哲学以外,其他各门课都在八十分以,尤佳在班宣布完成绩,将小纸条夹在个人成绩单递给了常宁,常宁瞥了一眼便点着头应允了,她才满心喜欢的离开,匆匆回家做准备工作去了。

    周六周日连着放假两天,常宁也想好好的轻松一下,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读过,不但是累坏了,更是快被憋坏了。

    可开车刚出校门,就被斜刺里跑出来的郑志伟拦住了,常宁一边赶紧刹车,一边皱起了眉头。

    “喂,好狗不挡道,小白脸你快滚开。”

    郑志伟不但不让开,还笑嘻嘻的往车钻,“小半仙,你神气啥,不就有点臭钱有辆破车么,少废话,搭我一程。”

    常宁无奈的摇摇头,轰的又发动了车子。

    其实常宁也懒得跟郑志伟计较,陈中把成绩单往交的事,就是郑志伟指使的,要搁在以往,他肯定要狠狠的报复一番。

    可现在的省党校,是王国维当家,闹点事出来,塌的是王国维的面子,就冲这,常宁强迫自己忍了。

    “他娘的,该死的小白脸,你给我的党史考试只有七十三分,那个破哲学只有六十九分,你是存心想害我呀。”

    郑志伟听得乐不可支,“小半仙,你摸着良心说说,我每次课时,你哪回认真的听过?”

    呵呵的笑着,常宁却没一点不好意思,嘴里还来一套强词夺理。

    “小白脸,我一看到你就恶心想吐,哪会有心思听你的课,他娘的,说好了,以后你来课,我就回寝室自学去。”

    郑志伟不以为忤,仍旧笑眯眯的,笑得常宁生气的劲都没有了,俗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这小白脸死皮赖脸的功夫,比咱小半仙还深厚呢。

    “行啊,小半仙,你自己看着办,我郑志伟有言在先,咱俩是朋,我绝对不会在这种小事找你的麻烦。”

    常宁闻言,狠狠的啐了一口,“呸,凭你小白脸来找我麻烦,你配吗?咱小半仙也跟你明说好了,咱是懒得跟你玩。”

    “是吗?小半仙,你够狠的,一下子把陈中发配到乡下去修地球,这笔帐我先记下了。”

    常宁呵呵的笑起来,得意的说道:“小白脸,这一招换来几个月的安宁,值啊,他陈中算个球,谁让他甘心做狗腿子的,活该,要是我有权,一定把他发配到龙门岛看大海去。”

    郑志伟也轻轻的笑了,“小半仙,咱们回青州再斗。”

    “呵呵,行,只要你敢来青阳,一定有人按着你的头,让你扒在地吃狗屎。”

    郑志伟淡淡的说道:“常宁,别把大家当傻瓜,你小半仙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劝你还是抛弃幻想回到现实中来,青阳望海龙门三个县想脱离青州地区单独设市,是不可能实现的。”

    常宁心里一惊,脸却仍然是轻描淡写,“小白脸,你知道了也好,难不成你要来阻止我们?”

    郑志伟微笑着说道:“这期培训班结束后,我要回青州工作了。”

    “他娘的,出去遛达一圈,又要回去祸害青州老百姓了,你们郑家真是阴魂不散啊。”

    郑志伟笑而不语。

    吱的一声,常宁刹住了车,伸手推开另一边的车门,再手脚并用,不由分说的将郑志伟推下了车,嘭的关回了车门。

    “小半仙,你,你……这是哪儿啊?”郑志伟拍着车门嚷道。

    常宁坏坏的一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喊道:“小白脸,你该锻炼一下身体啦。”

    越野车呼的飞了出去。

    到了尤佳的家,常宁照旧把车停得远远的,夜色慢慢降临,可这一带是居民区,他常来常往尤佳的家,难免会引起人家的注意,还是尽量的小心一点。

    忽然,树荫里冒出两个二十郎当的小青年,怯生生的冲着常宁喊道:“常老大,您好。”

    常宁吓了一跳,敢叫他常老大的,就是邱玉宝和黄小冬及王君青三个人了,那也是私下叫叫的,他就连金汕和丁一龙都不让叫,怎么在湖城冒出两个“小兄弟”来了。

    借着路灯,常宁依稀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两个小家伙的,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常老大,我叫刘洪生,他叫孙海湖,您不记得我们了?去年,去年我们曾在您老舅的饭店里闹事来着。”

    宁终于想起来了,“呵呵,原来是你们俩个臭小子啊。”

    年纪大一点的刘洪生说道:“常老大,去年全靠您帮忙,我们才能回到学校读,所以,所以我和海湖一直想当面谢谢你来着,打过电话到青阳县,他们说你出差了,星期,海湖夜自修后路过这里,看到您的车,知道您一定住在附近,我们俩,我们俩就在这里等您了。”

    常宁一怔问道:“你们俩,就天天在这里等我?”

    洪生和孙海湖一齐点着头。

    “两个傻小子哇。”常宁心里颇为感动,“守株待兔,你们俩把我当成兔子了,呵呵。”

    孙海湖还是个高中生,看着有些腼腆,站在一边不说话,刘洪生已经是大学生了,显得蛮成熟的。

    “常老大,我们,我们想请你吃饭。”

    常宁噗的笑了起来,拿手在两人头摸了一下,端起脸说道:

    “嗯,好,你们两个朋,我认了,但是我可有条件的哦。”

    这回孙海湖抢着说道:“常老大您请说。”

    “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又不是跑江湖卖艺,以后不许叫老大,嗯,就叫常哥。”

    刘洪生和孙海湖齐声应道:“是,常哥。”

    常宁点点头说道:“现在听我的,马回家去,先跟你们的老爸老妈说清楚,如果他们同意了,那么下个星期天早八点,你们到省党校门口等我,先带我去见你们的老爸老妈,然后我请你们吃饭,记住了没有?”

    “常哥,记住了。”

    “嗯,现在先回去。”

    刘洪生和孙海湖道了声“再见”,高高兴兴的走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常宁自个乐了起来,来一回党校,不但多出来一位漂亮姐姐,死心塌地的粘着自己,还凭空的冒出来两位小兄弟,值啊。

0381尤丽来了

    尤佳在常宁的“精心培养”下,已渐渐的多了一些家庭妇女的特点,比方说爱烧饭做菜,还时常在常宁耳边小声唠叨,有时还会发傻,当然是天真的傻……反正常宁很满意,用他的话说,改造尤佳的工作,基本算是成功了。!。

    至于那方面,尤佳反而变得不那么强烈了,例行公事是必须的,配合得也更加进步和熟练,只是不象最初时的疯狂,有时候常宁希望梅开二度的时候,她反而会主动的挂起免战牌。

    常宁认为,那可能是尤佳作为知识女性,比一般女人有更多理智的缘故,比起感官享受和物质刺激,她似乎更在意精神的愉悦。

    抱着常宁不肯放手的尤佳,摇摇头调皮地说道:“才不呢,我这叫细水长流,会过日子。”

    常宁拍拍尤佳的小屁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尤佳姐,你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啊,我们不可能经常在一起的。”

    “你这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尤佳不高兴的嗔了常宁一眼,但还是赖在常宁身不肯下来,“放心好了,小半仙,我理智得很,我不会天天赖着你的。”

    常宁面有愧色的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希望越大,将来的失望会更大。”

    尤佳从常宁的怀里滑下来,赤着双脚站在地板,做了个舞蹈动作,轻盈的转了两三圈,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小常,怎么样?”

    “呵呵,比两个月前性感多了,更加撩人更会勾魂了,当然,是在我小半仙的培养教育下。”

    尤佳站在常宁面前,把一切都呈现在他的视野之内,抓着常宁的手,呶着小嘴撒起娇来。

    “小常,我要你具体的说说嘛。”

    “呵呵,亲爱的尤佳同志,我是个不善于总结的人,既然你如此诚恳,那我就勉为其难了,说得不好,请多多的包涵啊。”

    常宁盯着尤佳的身体,颇为认真的看过去,每一个细节和角落都不肯放过,尤其是那些突出和复杂的地方,还伸手去实地考察一番,逗得尤佳不住的发笑。

    “嗯,尤佳姐,感觉你个子至少比以前高多了,因为咱经常压着你么,所以你的身材更显苗条,曲线更为优美,还有皮肤比以前红润多了,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这是因为你身处的环境变了,呵呵,最有特色的,还是你面两个突出的山头,她们太迷人了,你得保证只可让我一个人攀登啊,关于下面那茂密的丛林,我就不多说了,探险是我的爱好和特长,我早已遨游多遍了,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描绘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记住,这是我的地盘,如果敌人胆敢闯入,我会毫不留情的消灭他,万不得已时,宁愿毁了我的地盘,也不会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尤佳拿手轻打了常宁一下,娇嗔的白了一眼,忽地问了一个在常宁看来,非常匪夷所思的问题:

    “小常,你说,我,我和我姐姐比,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常宁一下子楞住了,这是什么问题?这问题是问题吗?这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这是必答题,你不能回避的哦,而且,这是一道单项选择题,非即B,非B即。”

    常宁微笑着说道:“很显然嘛,当然是我们的尤佳同志好看,尤丽虽然也不错,但根据大自然的客观规律,后来者居,因此,你肯定比你姐姐好看。”

    “哼,大坏蛋,口是心非,口蜜腹剑。”尤佳吻了常宁几下,望了望墙的钟说道,“小常,你该去车站接我姐姐了。”

    常宁吓了一跳,“你姐她,她来了?她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听口气,肯定有事,而且说不定和你有关呢。”尤佳拉起常宁,一边继续说道,“她乘中午的长途客车来的,再过半小时多就该到站了。”

    常宁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尤佳姐,你不去车站接你姐姐吗?”

    “傻瓜,我姐只让你一个人去接她,你想让我当电灯啊。”尤佳笑嘻嘻的说道,“放心,今晚我去我妈那里住,这里就让给你们俩了。”

    常宁心说,这小娘们,难怪今晚这么猴急,吃过晚饭就摆开了战场,原来是姐姐要来,做妹妹的捷足先登捞了一票。

    两个人出门下楼,开着自己的车各奔东西。

    湖城的长途汽车站还是那么破旧,在常宁的眼里,它好象什么都没有变化,和九年前第一次看到的一模一样。

    说有变化,也就是车站前的广场,因为有了夜班车的缘故,晚显得热闹多了,除了陆续出站的乘客和前来接客的人,还有不少出租车和黄包车,及无处不在的小摊小贩,这两年又多了一个行业,大大小小的旅馆旅店,都雇了人在车站拉人,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

    尤丽挎一个白色小包,穿着米色的风衣从站口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常宁的越野车,尽管它特地停在不显眼的地方,她挥着手小跑过来,象夜色中的白练,逐渐的在常宁的视野里亮丽起来。

    了车后的尤丽特别疯狂,执意的在常宁怀里磨蹭了好久,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小常,想死我了。”一边双手紧攥着常宁膨胀的兄弟,然后非常勤快的让双唇在他脸游动,最后,双手捧紧他的脸,将自己的香舌送到他的嘴里。

    常宁配合了一会,眼见得尤丽没完没了,这可是公共场所,有人要是走到车边看见怎么办,无奈之下,常宁来个主动出击,一只手穿过衣衫,突袭到尤丽的山峰。

    尤丽的身体一颤,果然有所警觉,她娇羞的一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常宁的怀里。

    “小**,你越来越浪了。”常宁一边笑骂,一边发动了车子。

    尤丽羞涩的说道:“没办法,小常,只要见了你,我,我就情不自禁了。”

    确实没办法,孙华洋有了新任省委记王群骥的全力支持,工作更加强势,生活却愈发的不中用,那软绵绵的家伙,让尤丽又气又急,看一眼就烦恼恶心,为此她两个月前起,就和孙华洋分房睡了,每个晚用常宁教的办法,自己解决自己,虽不能飞九霄,却也能激情偶现,也算是对她自己的救赎。

    湖城的春夜很美,溪子湖的春夜更迷人,越野车沿着环湖路缓行,常宁问尤丽,要不要停车,下车走一走,尤丽红着脸说,小常,以后,以后我陪你走个够。

    说得也是,有的事可以明天做,有的事却不能过夜,常宁知道尤丽的当务之急,这娘们,怕是早已春潮涌动流水潺潺了。

    在尤佳家的小客厅里,常宁抖擞精神,狠狠的办了尤丽几次,这也是他对她最卖力的一回,最后射出的子弹,还无情的让她昏死过去,一下子让她抹去了几个月的旷待和饥渴。

    尤丽满足的昏睡着,常宁的目光落到凌乱不堪的沙发,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张沙发办过姐姐妹妹呢,感觉稍微有点累,但心是快乐的。

    尤丽的身材比尤佳的要好,即使胡乱的趴在那里,也够摄魂夺魄的,尤其是她面的突出和下面的翘起,每一次都能点燃常宁心里的战意。

    从尤丽想到尤佳,是常宁不得不面临的问题,他靠到单人沙发,点燃一支香烟,一面胡思乱想着。

    和尤丽的关糸是可以割断的,她有老公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她追求的仅仅那种需要和刺激。

    尤佳就不同了,一个单身女人,而且明显的向他付出了全身心的爱,不给她一个交待,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躺在长沙发的尤丽,大概被墙挂钟的十一响惊醒了,身子一扭长出了一口气。

    “啊,小常,我,我从天回来了。”

    常宁哼了一声,尤丽身体一震,赶紧起来走到常宁面前,犹豫一下,讨好的将身体拱到了他怀里。

    “对不起,小常,我,我又犯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擅作主张就来了湖城。”

    常宁沉着脸,伸手在尤丽的屁股拍了一下,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不高兴的开了腔。

    “我不是不让你来,可你不让我知道,万一我脱不开身怎么办?真是个骚娘们。”

    尤丽的小腰被常宁搂住了,她马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是真生气,或者是已经不再生气。

    “小常,我,我也是太想你了么,再说,再说我也有事向你汇报。”

    常宁点点头,微笑一下说道:“嗯,细节决定成败,以后要注意啊,这次么,看在你妹妹尤佳的面,就算过去了。”

    “谢谢小少爷。”尤丽讨好的在常宁脸吻了一阵,忽地垂下了头。

    常宁也感到自己的话有不妥之处,毕竟尤丽是他和尤佳之间的牵线搭桥之人,又身为姐姐,地位摆在那里,怎么反倒要借妹妹的面子了呢。

    “呵呵,怎么,跟你妹妹吃起醋来了?”

0382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在常宁面前,尤丽是绝对不敢发脾气使性子,他把她办得服服贴贴的,让她只能有火往老公孙华洋那里发。

    “小常,我知道我的想法又错了,尤佳她,她当然和我不一样的。”

    常宁点着头,对尤丽的态度很满意,男人就该不知足,这女人要是没有自知之明,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世界岂不乱套了。

    “尤其美丽,你这么想就对了,尤佳她孤身一人,需要的关爱当然要多,可你不一样,你有一个家庭,你得对你的家庭负责。”

    尤丽应着,在常宁怀里扭动了几下,伸出一根小手指,轻轻的戳在常宁的心窝。

    “小常,那,那在这里面,有没有我的位置?”

    常宁一听,马直直腰严肃起来,心说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呢。

    “呵呵,这问题还用说吗?尤其美丽啊,就拿你们姐妹来说,尤佳象我家院子里的兰花,而你就是大青山里,悬崖峭壁的杜鹃花,一定要分出区别的话,尤佳象家花,你象野花,呵呵。”

    尤丽红着脸嗯了一声,对常宁的说法有些认可,因为她刚看过一本港台小说,里面就有一句,家花不如野花香。

    “嗯……小常,我,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常宁心里一乐,双手捏住了她山头的两颗大葡萄,尤丽这娘们对他不错,且听听她的话里有没有水分。

    其实,常宁尽管人在湖城,但对青阳的情况,基本还是掌握的。

    只不过他听了王国维的忠告,加他自己也有当甩手掌柜的想法,所以进了党校之后,他几乎没过问过青阳的事。

    丁颖是每周一次电话,除了说点情话,主要就是通报情况。

    还有胡子茂,自从常宁决定把他推向前台后,他的电话就更多了,胡子茂从政经验丰富老到,他这个代理人干得不错。

    金汕也是一周左右来一回电话,他汇报的事情更具体更详细,就连开发区招收了几名环卫工人,他都要说几分钟,惹得常宁笑骂他婆婆妈妈。

    总的来说,青阳的工作重心,就是沸腾的开发区,常宁走后两个月里,已有一百多名青阳籍的侨胞,在开发区落户了一百七十多家企业,预计今年能全部正式投入生产。

    负责大青山水库建设的虞挺华,也在月底来了电话,在今年雨季到来之前,大青山的三道拦水坝都能顺利投入使用,这就意味着,大青山地区干旱的日子,一去而不再复返,以后要做的,就是如何将水库的水引入千家万户了。

    最近一个电话是罗铁贵打来的,他负责开发区的拆迁移民工作,这也是常宁最关心,开发区搞起来了,可只要老百姓骂娘,就不能说成功。

    不过,他们的电话,都有意或无意的回避着两个事实,县委常委会里的激烈斗争,和青州地委对青阳县的压制。

    “小常,我,我很担心,现在我家老孙,和那个组织部长胡子茂斗得很厉害,前天的常委会,两人为了开发区的人事编制和招聘问题,还拍起桌子骂了娘,谁也不服谁,我怕闹下去,他们会两败俱伤啊。”

    常宁一听,脸就乐开了,真是娘们见识,有斗争才有进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的,还县委记老婆呢,连个乡下婆娘都不如。

    “嗯,常委会拍桌子骂娘可不好,尤其美丽,那你来客观的说说,你家老孙和胡子茂,他们在常委会里各自能赢得多少支持呢?”

    尤丽显然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火热的身体在常宁怀里不住的蠕动,还拉过他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山峰。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常委会就剩下十个人,听老孙说,邓志军县长,还有你的丁姐丁付记,两人现在基本变成了骑墙派,一会儿支持老孙,有时候又赞成胡子茂,反正是捉摸不定,看菜吃饭,噢,对了,还有那个统战部长史宝山,老孙说他来了一趟省城,回去以后就态度大变,常委会举手表决时,基本都是跟着邓志军走的。”

    常宁闻言,心里那个乐啊,笑面虎被剥掉了虎皮,现在连只病猫都不如了呢,顶多是个举手机器么。

    “小常,你是知道的,张成全绝对支持我们家老孙,肖文明呢,只要不涉及到青州地委的事,特别是郭昌铭的,一般也会站在老孙这边,还有那个武装部长郭红军,现在也常来我们家找老孙,应该是支持老孙的。”

    他娘的,郭红军那个大草包,终于耐不住跳出来了,对于这种变色龙,得让胡子茂狠狠的收拾一番。

    “胡子茂那边,现在有公安局长于建云助阵,不过我听老孙说,纪委记柳白明和胡子茂于建云走得很近。”

    真是树倒猢狲散,常务付省长吕太良走了霉运,他的徒子徒孙当然要另寻出路,孙华洋公开整过柳白明,柳白明当然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柳白明柳白明,终于“遛明白”了。

    “呵呵,尤其美丽啊,照你这么一说,你家老孙以四敌三,又是一把手,拥有最终的决定权,岂不是稳操胜券了嘛。”

    尤丽摇摇头说道:“哪里呀,老孙现在烦着呢,一般事还能通过,一旦有大事,或者关键时刻,邓志军和丁颖就会杀出来,让老孙从多数变成少数,不得不和人家妥协。”

    常宁心里乐着,双手也没闲着,在尤丽的身飞快的游走,惹得尤丽的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了。

    “要我说啊,你家老孙够可以了,面有省委记撑腰支持,又顺利地当地委常委,在县里也基本掌握了话语权,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还想干什么,搞一言堂,家长制,那不符合实际,他也没那个能耐嘛。”

    尤丽低声说道:“小常,你在哄我呢?”常宁奇道:“我哪里哄你了?”尤丽道:“老孙说,你是人走心不走,一切都还在你的控制之下。”常宁笑道:“你家老孙胡说八道,我现在为了学习,忙得不可开交呢。”尤丽一边抚摸着常宁的胸膛,一边微笑着说:“小常,我也认为老孙说的是对的。”

    常宁呵呵一笑,装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唉,老孙这个人那,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了,照他这么一说,以后青阳要出了事,岂不又要怀疑到我头来了?”

    “小常,我知道我不该说的,我想,我想请你帮帮老孙好么。”尤丽嘴说着,手则更加讨好常宁了。

    常宁心里一动,随意的问道:“尤其美丽,你说说看,老孙又碰什么难事了?”

    “是这样的,现在开发区和大青山旅游区,都进入了正常的工作轨道,按照惯例,两个机构至少要配备一百三十名基层干部和工作人员,除了现有的四十多人,还缺九十多人,所以开发区主任黎小平向县常委会报告,请求正式落实编制。”

    “这个申请报告当然获得了通过,可如何落实就难了,开发区党委决定就地取材,特别是普通工作人员,一律在开发区范围内招聘,基层干部则在全县范围内选拨,胡子茂他们当然同意开发区党委的意见,可是,可是老孙他,他有难言之隐啊。”

    “现在的青阳开发区,是名声在外,特别是工作人员的待遇这么高,谁不想进去啊,老孙他为难的是,很多领导和部门都向他打招呼递条子,青阳本地的,青州那边的,甚至还有省里和湖城市的,据老孙说,光他一个人,手就有三四十个托关糸走后门的。”

    “因此,老孙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其中的一半人员,在全省范围内公开招聘,其实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招几个走后门的,把方方面面的关糸摆平,可胡子茂他们不同意,开发区党委甚至扬言,只执行县委常委绝对多数通过的招聘方案,明摆着是将老孙的军,现在的县委常委会,真要是都豁出去,谁能拿到绝对多数票?就这样,开了四次常委会,那个招聘方案还是没有产生。”

    常宁一边听着,一边心里想道,尤丽说的基本没差,这娘们脚踩两只船,分寸掌握得不错呢。

    “尤其美丽,我有点奇怪,这么大的事,老孙有难处,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找我?你老实说,你这次来湖城,除了满足你那面的小洞,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尤丽怯怯的说道:“小常,你别生气啊,我,我早就想来找你了,正好老孙他让我找你,所以……”

    宁一楞,双手一松腿一分,尤丽的身体来了个自由落体,一屁股坐到了地板。

    “你说什么?老孙他,他让你来说情?他知道我们的事了?”常宁沉着脸,厉声地问道。

    尤丽忍着痛,脸色有点白了,来不及爬起来,急忙摇着手说道:“没有没有,他绝对不知道我们的事。”

    宁冷冷地说道,“臭娘们,快起来,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0383让他来求我

    常宁让尤丽冷不防的摔了一屁股,其实是他故意这样干的,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嘴把关不严,把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告诉了尤佳,怕她以后不小心犯同样的错,才有意无意的来了那么一下。

    因为这种事造成的悲剧,在青阳当地就有案可查,七十年代初的时候,一位外省籍付县长,和县人民医院的一位女医生有染,那位女医生炫耀似的告诉了自己的闺密,后来那位闺密为了工作调动的事,去找付县长帮忙,付县长没有答应,那位闺密便以他与女医生的事为要挟,不料隔墙有耳,不等付县长作出决定,他政治的对手就迅速的行动了,那时的人不象现在的人,组织一谈话,很少不坦白交代的,一个突破,整串倒霉,成了青阳历史有名的桃色事件。

    当然尤丽可没那么傻,除了和妹妹实在是无话不谈,“不小心”透露了以外,不会傻到在老公和其他人面前“炫耀”。

    尤丽狼狈的爬了起来,她被吓住了,赤条条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回到“原来的位置”,还是退到一边去。

    她太迷恋和陶醉于常宁带来的疯狂、痛快和刺激了,她从心底里悄然地爱了他,她不想在瞬间失去他。

    打一巴掌塞块糖,常宁手一伸一拉,早把尤丽有点冷的身体揽到了怀里,一边抚着那翘翘的**,一边问道:

    “对不起啊,尤丽姐,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一下,还,还疼吗?”

    尤丽摇摇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屁股倒不怎么疼,可被常宁那突如其来的一下,着实吓得不轻。

    父亲曾是付厅级官员,尤丽也算得是个金枝玉叶了,嫁给孙华洋以后,孙华洋连恶声恶气的态度都不敢发,哪象常宁,想骂就骂,想打也是随手在她屁股甩几下,今天又来了这么一下,让她对生活的看法,终于慢慢的改变了,原来女人被男人领导,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尤丽贴在常宁的胸前,只是微微的摇着头,不过比刚才“老实”多了,双手怯怯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小常,事情是这样的,我到湖城来,是因为我们学校的高三和初三两个年级的复习资料,是我帮着在湖城找的,所以,我一来是提取复习资料,二来是想乘机的见见你,对不起,我,我没事的时候老是在想你,我,我实在太想你了。”

    常宁伸手捏住尤丽的手,温柔的说道:“尤丽姐,我没有不让你来啊,你看看,刚才在长沙发,我不是以实际行动,很热烈的欢迎你了吗?”

    尤丽脸一红嗯了一声,扭头在常宁的脸吻了几下。

    “小常,你知道的,老孙他好面子小心眼,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认为亲自出面求你,就等于否定了自己的权威,所以,昨天下午他听说我要来湖城出差,犹豫了好一会,主动提出让我去找尤佳,他说你们这期培训班,级抓得很严,尤佳是你的辅导员,说不定你会卖点面子,拗不过他再三央求,我才勉强答应试试。”

    常宁松了一口气,只要孙华洋不知道他和尤丽的关糸,其他的都好办,他娘的,亏他孙华洋想得出来,竟让自己的女人来办这种事。

    “尤丽姐,这事得从长计议,我们之间的公开接触如果太多了,慢慢的会引起老孙怀疑的,而且你以后千万记住,别把尤佳牵涉进来,象这种事一多,一不小心会伤害到她的。”

    尤丽不住的点着头,常宁说得没错,以孙华洋的小心眼,如果知道常宁和尤佳在一起了,会自然而然的把她也联想进去的。

    “小常,我听你的,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和老孙之间的事,除非是你交待的,嗯,这件事你看,你看怎么办才好?”

    常宁略一思忖后说道:“实事求是的说,老孙的想法是对的,青阳县要想顺利的发展,离不开方方面面的支持关照,安排几个人进开发区回报一下,没有大不了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胡子茂他们的意见也要重视,后门这个东西,偶尔的悄悄的开一下未尝不可,但一旦口子大开,以后就不好收拾了。”

    说着,常宁忽地想到了什么,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小常,你,你笑什么呀?”尤丽小心的问道。

    常宁一脸的坏笑,双手在尤丽的胸前乱舞起来,“嘿嘿,关于开后门的事,就跟你那里一样,不开则已,一开就难以关了,有了第一回,就想着要第二回,第三回,嘿嘿,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尤丽的脸又红了起来,乘机扭了扭小腰,又紧紧的抱住了常宁。

    “嗯……小常你说的,有些,有些道理呢。”

    常宁放声而笑,抱起尤丽光滑的身体,一下又坐回到长沙发。

    尤丽很是乖巧,常宁伸手拿烟,她马来个拿烟递烟点烟一条龙服务,常宁看着电话,她立即心领神会,动作敏捷的将电话端了过来。

    常宁的电话是打给胡子茂的,说来也许没人相信,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主动打电话到青阳县,一边拨着号码还一边想,反正王国维不知道,和他的约定就当作一张废纸。

    “谁啊,深更半夜的打电话,火房了?”

    这是一个女人霸气十足的声音。

    常宁楞了一下,这不是胡子茂那个当理发师的老婆吗?今晚咋的啦,吃枪药了?时间还不到十点呢,哪来的深更半夜。

    常宁对着电话笑道:“怎么啦,嫂子,是不是老胡又偷着跑出去喝酒了?”

    胡子茂没有其他嗜好,就爱喝几盅,这几年仕途畅顺,喝酒的机会也多了,自然而然的有了“将军肚”,惹得老婆经常的骂他。

    “啊,是小常呀,对不起,我以为是哪位不开眼的,又要拉我们老胡去喝马尿呢。”

    常宁乐道:“嫂子,你管得好,我坚决的支持你。”

    “小常,谢谢你,你等着啊,老胡他马过来。”

    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胡子茂的大嗓门。

    “小半仙啊小半仙,他妈的你总算冒出来了,你再躲着我们,我和于建云就要开车杀到湖城去找你了。”

    常宁在湖城的电话,胡子茂只知道党校宿舍那一个,常宁除了课就往外溜,胡子茂想找他还真不容易。

    “老胡啊,你他娘的开口就骂人,是不是又想让我拨几根你那难看的胡子啊。”

    胡子茂笑道:“哈哈,你整天的他娘的他娘的,就不许我骂一句他妈的呀。”

    常宁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懂个屁啊,他娘的是大青山地区的名言,将来要入民间文学丛的,我一个民间文学爱好者,当然要大力弘扬了。”

    “呸,你小半仙真是不要脸。”胡子茂笑骂道,“小常,哈哈,我听说你在省党校里,又火了一把?”

    常宁嘿嘿的笑道:“真是他娘的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就是一次月底考试排在倒数第二名吗?至于么,怎么就一下子成了全省的重大新闻了。”

    胡子茂笑了几声,顿了顿说道:“小常,开发区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现在啊,我可是冒着枪林弹雨,和孙记顶了四回牛了,你再不出手相助,我就要死翘翘喽。”

    “呵呵,老胡啊,你和孙记顶着干,至少有一个好处,青州地委肯定乐于看到这种场面,所以你屁股下的位置,还是相当稳固的,孙记想拿下你,怕是力气还不够。”

    胡子茂说道:“我才不稀罕这破位置呢,就象我老婆说的,大不了给你小常的公司打工去,凭你我的深厚谊,你起码得给我一年一百万嘛。”

    “呵呵,你想得美。”常宁笑着说道,“老胡啊,你放心,关于开发区的人事问题,我已经心里有数了,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一是为你老胡打气壮胆,二是告诉你作好准备,人事工作耽误不得,也该有个了结了。”

    胡子茂也笑了起来,“行啊,半仙一出手,无云也下雨,反正我撑着就是了,撑到你小半仙出手为止。”

    常宁放下电话,冲着尤丽说道:“尤丽姐,你听明白了,我不会让老孙等太久的,也肯定不会让他太失望的。”

    “谢谢你,小常,”尤丽用嘴在常宁的脸讨好了几下,抛了个媚眼问道,“嗯,你准备怎么做,需要,需我帮忙吗?”

    常宁点头说道:“当然了,不光是你,连尤佳也会无形中参与进来,我要乘此机会,把你们姐妹俩择出来,让老孙以后找我的时候,不再利用你们姐妹俩。”

    尤丽不明所以,又不敢再问,只是狐疑的点着头。

    常宁轻拍着尤丽的屁股,乐呵呵的笑道:

    “你家老孙啊,臭知识分子一个,这次我要认认真真的教育他,让他放下臭架子,扔掉臭面子,老老实实的求着我,呵呵,就算再做一次代理老公。”

0384隔空对练(一)

    常宁发现,尤丽和尤佳姐妹俩的关糸,超乎他想像的还要亲密,的确象她们自己形容的“无话不谈”,当着他的面,东拉西扯的喋喋不休,竟把他这个重要人物忽视在一边-

    好在他喜欢被忽视,而不是被无视,姐妹俩的谈话越深入,显然其内容也越敏感,慢慢的肩碰肩头挨头,声音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红,偷偷投向常宁的目光也更多了,笑声中含着会心和娇羞,动作里满是幸福和愉悦。

    常宁躺在长沙发,索性用之江日报盖住自己的脸,这张十多天前的报纸,他少有的读了三四遍,头版有新任省委记王群骥对香港记者的谈话。

    至少在常宁看来,王群骥很有眼光很有气魄,或许是新官任,也许青阳县是他的基层工作联糸县的缘故,整个谈话就是对青阳县最好的宣传。

    难怪啊,省委记如此的高屋建聆,青阳县的地位在之江省骤然的突出起来,小鸡要变成金凤凰了,奔着她去的人自然的就多了。

    盖在常宁脸的之江日报,被尤佳掀去了,俩姐妹俏生生的站在面前,含笑的粉脸马让他诗兴大发,可惜他肚子里的存货不多,只能就着故人的印记胡乱的抒发起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

    两朵挑花无人拥,

    今年春归暖雨浓,

    半仙跌入桃花丛,

    桃花争相迎春风,

    佳丽争艳俏脸红,

    昨夜挑灯攀高峰,

    堪笑东坡生南宋。”

    尤佳轻轻的跺了两下脚,羞羞的笑了,尤丽不愧为姐姐,充分显示了过来人的镇定,虽然脸也是红的。

    “伟大的诗人,既然你敢嘲笑苏东坡,那请继续抒发。”

    常宁得意的一笑,“呵呵,咱当然比苏东坡那老儿强多了,听着啊,张口就来的应景之作。”

    “溪子湖畔雨蒙蒙,

    苏堤白堤春意涌,

    半仙湖城醉入梦,

    左丽右佳姐妹拥,

    闲亭信步南高峰,

    北高峰也从容,

    三潭印月全是空,

    不如二尤在怀中。”

    笑声中,常宁享受着四只粉拳的打击,心里更加为自已的“诗才”沾沾自得,可惜当年陈老师教的太少了,噢不,陈老师倒念了不少,可惜他记住的不多。

    “哎,哎,你们俩商量好了没有?革命工作要紧啊。”

    姐妹俩同时点了点头,两人都站在沙发前呢,索性就着地毯便坐下了。

    “注意啊,考验你们俩的时候到了,这不但在帮老孙,也是在帮你们俩自己,千万别演砸了。”

    尤丽冲着常宁嫣然一笑,转身靠着沙发,拿起了电话拨起来。

    常宁朝尤佳眨巴着眼,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尤佳娇羞的一笑,两只手放到他的双腿,还乘机掀开睡衣,在他的大腿轻轻的拧了一下。

    尤丽的电话,当然是打给她老公孙华洋的。

    对孙华洋来说,现在正经历着仕途最关键的时刻,幸福的烦恼,这五个字是对他处境最好的诠释。

    谁都知道,他孙华洋是王群骥的小老乡,王群骥把青阳县直接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等于为青阳县和孙华洋罩了一层保护网,前阵子还有不少针对青阳开发区的议论,什么姓社还是姓资,什么要政治还是要经济,等等,随着王群骥的位,一切不利于青阳开发区的议论,都骤然的烟消云散。

    可惜,象孙华洋崇拜的苏东坡所写的那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有幸福必伴有烦恼,有收获必先得付出,顺风的路总有沟沟坎坎,胜利的原因总是妥协的缘故。

    该死的小半仙那,阴魂不散哟,人在几百公里外的湖城,影子还在青阳县的常委会盘旋,打了鸡血似的胡子茂,都敢跟他这个班长拍桌子踹凳子了。

    孙华洋在电话里曾向王群骥隐晦的提过,希望用走马换将的办法,改变一下青阳县县委常委班子的现状,被王群骥断然的否决了。

    想想也是,王记现在固然新官任,如日中天,可人家王国维也没闲着啊,从排名靠后的统战新长,一跃成为省委第三把手,足见其后台的强大实力,王记要想真正确立在之江省老大的地位,肯定不能忽视王国维的影响。

    再说了,前任记陈思透还在京城看着呢,甫一任,就动他认可的人,这不是新媳妇在婆婆面前摆谱,不着那个调调吗?

    王记说得对,真正的和高明的政治,总是由妥协和合作组成,刀光剑影只是幻想,畅快淋漓仅能憧憬,共存共荣互惠互利才是永恒的旋律。

    冷静的时候仔细一想,孙华洋觉得自己并不很亏,和小半仙他们共事,除了人事安排偶有分歧,毕竟还是合作居多,唉,哪位名人说的,大丈夫做事,当不拘小节,说得有些道理啊。

    “小丽吗,到湖城了?坐长途客车一定累坏了,你说你,为学校也是办公事,用我的车送你,总比长途客车舒服嘛。”

    尤丽嗯啊的应着,理理头发酝酿着自己的情绪,常宁捉弄他,正将手放在她的“南高峰”,还说这也是考验呢。

    “嗯,我现在在小佳这里呢,累是累了点,可坐你的车不痛快,坐长途客车我心里舒坦。”

    常宁听着咧嘴乐了,冲着尤佳直眨双眼,心里说,咱长途客车就长途客车,有美女载着,最长的路途也不怕,舒坦嘛。

    “哦,小佳也在啊,怎么样,我说的那事,你跟小佳提了吗?”

    孙华洋有点性急,因为明天就是星期一,要为开发区的人事问题,召开第五次县常委全体会议。

    “嗯,你的事我能不提吗?为了你,我啥好话都给小佳说了。”

    孙华洋忙着安慰起来,“小丽,辛苦啊,我知道,老婆你都是为了我啊,谢谢,谢谢老婆。”

    “老孙,小佳说了,帮忙可以,但要给她留两个名额的。”

    孙华洋楞住了,这个刁钻的小姨子,我说这次为什么这么痛快,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小丽,小佳交待的事,我当然得办了,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不找小半仙那小子要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常宁听见了孙华洋叫他小子了,心里一乐,伸在尤丽怀里的右手稍一使劲,把她的罩罩给扯掉了,他娘的孙记,咱就照你的指示办,也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老孙,你以为我妹子傻呀,人家鬼着呢,她手头总共有五个推不了的人情,正以权谋私,千方百计的逼着小半仙就范呢。”

    常宁和尤佳都听得笑了,尤佳冲着常宁吐吐舌头,调皮地坐到了常宁的腿。

    “哈哈,咱小姨子行呀,与时俱进学会做生意了嘛,好好,小半仙一向诡计多端,希望我的小姨子能整他一回,为姐夫我出口恶气。”

    尤丽脱口娇骂道:“出你的头啊,我懒得管了,你自己跟小佳说去。”

    说着,尤丽把电话递给了尤佳,坐直身子,将胸部挺得更高,因为常宁的手,正在那里流连忘返,肆意践踏。

    尤佳对孙华洋向来就不客气,冲着电话就嘲笑起来,“姐夫,你也与时俱进了嘛,让自己的老婆和小姨子阵帮忙,你行,要不要让我给咱爸汇报一下?”

    孙华洋讪讪的笑着,“小佳,此一时彼一时嘛,咱爸那里就别打扰了,嘿嘿,咱们都与时俱进,与时俱进啊。”

    “少废话,姐夫,我就向你要两个名额,怎么样?我还准备向小半仙那小子要三个呢。”

    听到尤佳喊他小子,常宁故作生气状,一只手在尤丽那里撤不回来,另一只手便伸了出去,势不可挡的爬了她的“北高峰”。

    孙华洋笑道:“小佳,你牛,嗯……成交,我给你两个名额,一个正科一个付科,怎么样?”

    “姐夫你够爽快嘛,但我先说明一下,我只是逼着小半仙给你打电话,至于你们谈得成谈不成,那就看你自个的本事了。”

    “好说好说,谢啦。”

    孙华洋心说,对付小半仙,还是女人管用啊,以小姨子的魅力,对付小半仙,肯定是摧枯拉朽了。

    “小佳,你是怎么对付小半仙的,又向他要三个名额,又逼他给我打电话,教教姐夫嘛。”孙华洋有些好奇,也有一点点狐疑。

    尤佳格格的笑了起来。

    “姐夫,我抓住了那小子的软筋了呗,他和你一样,死要面子,他要不顺着我,我月月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布告栏的倒数前三名,之江大学出来的又昨样,格格,姐夫啊,他第一个月的《对外交往》课,才考了五十六分,求着我差点跪下了,我才给他调了个,改成了六十五分,格格。”

    孙华洋哈哈大笑。

    “痛快啊,痛快,小佳,你应该乘胜追击,彻底的摧毁小半仙残存的心理防线。”

    尤佳笑着说道:“姐夫,我这不正在办着嘛,看在姐姐的份,我又给小半仙加了一刀。”

    孙华洋笑问道:“小佳,你说说,小半仙一定狼狈不堪,跪地求饶?”

0385隔空对练(二)

    常宁苦笑着,无可奈何的从沙发站起来,这姐妹俩演得太投入,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让他好不自在,添油加醋可以,也不能有损咱小半仙的威名啊-

    尤佳挽着尤丽的胳膊,冲着电话问道:“姐夫,那个臭小子是不是不会写文章啊?”

    孙华洋笑道:“岂止是不会写文章,那臭小子是有名的大懒汉,不喜开会,不读文件,不写报告,肚里没墨水,屁股坐不住,爱耍小聪明,嘴跑火车,哈哈,不信你问问他,进党校和蹲监狱选哪个,这小子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蹲监狱,监狱里不用学习不用写文章呗。”

    尤佳说道:“所以嘛,他知道这次的培训班日子不好过,几次缠着我手下留情了,这小子死不要脸的,我只好口头答应了,这不,姐姐说了你的事,我正好顺手利用了一下。”

    孙华洋急忙说道:“小佳,别只利用一下啊,我建议你多多的利用一下,狠狠的利用一下。”

    尤佳淡淡的说道:“姐夫,我一早就给他打了电话了,给他下了最后通谍,你等着,如果他选择乖乖就范的话,估计今天午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小佳,谢谢你,我午哪儿也不去,就等着小半仙来电话求我了。”

    尤佳刚放了电话,常宁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一手一个拎起姐妹俩,对着两个丰满滚圆的屁股,抡起巴掌左右开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几时差点跪下求你了,我几时死不要脸了,哼哼,还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这么不尊敬自己的男人,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尤丽和尤佳笑着逃了开去。

    常宁自己也觉得好笑,这也太损自己了,看来以后得勤读文件多写报告了,不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会讥笑的。

    当然,姐妹同心,心在常宁那里,很快的又粘了来,拥着常宁回到长沙发边坐下又是递烟点烟,又是捶腿摩背,讨好得常宁很快的眉开眼笑。

    尤丽穿的是睡衣,面敞开着,罩罩又被扯掉了,春光自然的外泄多多,常宁的视线更多的投向了那里,尤丽更加骄傲,挺得也更高。

    尤佳呶起小嘴不高兴了,脸拉得有点长,在这种时候,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就是亲姐妹也得争一争的,可惜她那山峰本来就矮,她穿的是中间一排口子的毛衣,又被罩罩包着,没法子显摆,总不能自个解除。

    常宁心里乐着,忽地拉过尤佳,又是解扣子,又是扯罩罩,动作快得眼花缭乱,嘴则善解人意的自言自语。

    “南高峰,北高峰,两两相对迷雾中,寻常时刻看不见,只对半仙露峥嵘,这才公平,公平啊。”

    尤丽和尤佳均是脸生红,却不躲开,反而靠得更近了。

    尤佳说:“小常,刚才不是演戏么,过是过了点,可效果蛮好嘛。”

    尤丽道:“小常,时间还早,你不如再给我们作几首诗,我发觉你的即兴诗很精彩。”

    这话说得,常宁心里又有些痒痒,搓着双手乐呵起来,要不怎么说人经不起夸呢,常宁以前在高飞丁颖她们面前,也是时常卖弄几句的,可惜只搏得一点笑声,今天被尤丽尤佳姐妹俩称赞,不管真假,也足以让他感动了。

    不过,诗兴那鬼东西,太捉摸不定了,来的时候挡不了,去的时候抓不住,现在它就不见了,再怎么憋,也憋不出几个字啊。

    “呵呵,你们姐妹俩都是读人,大知识分子,难道不懂创作灵感吗?咱小半仙现在没灵感了,憋不出来了,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姐妹俩异口同心的拍手叫好。

    “这可是真人真事啊,就发生在我们青阳县原来的红旗人民公社,你们以后要在别人面前显摆,记住一定要隐去地点和人名啊。”

    “那是一九八二年的冬天,当时我就在水洋公社工作,那会儿刚好在撤销人民公社,我们水洋隔壁有个红旗公社,记就是现在青阳县城关镇党委记陈林,他常找我喝酒,这个故事就是他讲给我听的。”

    “你们姐妹俩没去过乡下,不了解农村工作的难处,其实最难的,就是计划生育工作,你要让哪家只生女孩不生男娃,简直比登天还难,老百姓嘛,都是实在人,你让他没有男丁断了香火,他会跟你拚命的,当时我们青阳有三个计划生育工作落后单位,全在大青山地区,红旗公社就是其中一个,可干部们也难啊,村干部是肯定不配合的,公社的干部呢,大多数都是当地人,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谁愿意干些让别人断子绝孙的事啊。”

    “怎么办?那就用以前搞运动时的老办法,让面派工作队,这红旗公社,当时就来了县区联合下派的计划生育工作队,好家伙,红旗公社自家的干部,加电影放映员和广播员才十来个人,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个工作队队员,没地方住啊,还是发扬革命传统,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呗,领导开会动员,抽签分派地点,一个个工作队员背起行李下村去了。”

    “话说那位工作队队长,名叫穆庆贵,在青阳县可是个人物,解放前就参加了地下斗争,资格老啊,土改后一直在县油库当主任,当工作队队长那会儿,他已经是县商业局付局长了。”

    “可是,穆庆贵他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没进过学堂,认识的那百来十个字,全是几天扫盲班和工作中硬记下来的,所以他作报告,都是不用预先写好的,全在他肚子里装着呢,不过人家经验丰富,作起报告来还是头头是道的。”

    “穆庆贵五十几岁了,大队支照顾他,让他住在大队部,吃饭就在妇女主任家里,这位妇女主任三十多岁,老公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管不了自己的女人,妇女主任嘛,比一般农村妇女见识多,人长得也可以,暗中早和驻村的公社李付记有一腿了,现在来了大干部,自然也是殷勤侍候,只是还隔着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而已。”

    “几天以后,按照老习惯,要开社员大会了,穆庆贵要作报告的,妇女主任拿来全大队育龄妇女结扎情况的统计表,请穆庆贵过目,穆庆贵不认字呀,习惯的拧开钢笔画了个大圈,表示他已圈阅,不巧,那钢笔有些老化,刚画完一个圈,笔头掉了点墨水下来,正好落在那圆圈中央。”

    “妇女主任见了,马脸就红了,犹豫一下便开始宽衣解带,穆庆贵起初有些犹豫,可人家脱得一干二净了,那身材,比家里的黄脸婆强几万倍呢,又是人家主动献身的,不干白不干,便拥着妇女主任成了好事,也不让妇女主任回家,老夫聊发少年狂,两人在大队部睡了一夜。”

    “第二天,穆庆贵问妇女主任,你咋的愿意呢,妇女主任说,是你领导要求的呗,穆庆贵又问,我几时要求了,妇女主任指着那圆圈加一点说,李付记说,这就是领导的要求,穆庆贵笑问,这是啥意思,妇女主任说,这是领导要日我哩,李付记要的时候,都是画圈加个点,托人送来的呢,穆庆贵心有妒忌,又问道,咱和李付记比,谁的强,妇女主任红着脸回答,穆队长,当然你厉害呢,李付记那圆画得象鸡蛋,那一点特小,你是又圆又大,那点又特别粗大呢。”

    “那天,穆庆贵先回到公社,召开公社和工作队干部大会,当场以李付记抓计划生育工作不力为由,撤了他的职务停了他的工作,还被送到党校蹲了几个月,出来后就被挂了起来,不取五十岁就办了病退手续,去年因病去世,可怜他至死都不知道,是自己发明的圆圈加一点的暗号害了自己。”

    “当然,穆庆贵可就春风得意了,开完干部会,当天晚就是社员大会了,队长作报告,大家要学习,其他工作队队员率领各大队干部纷纷前来学习观摩,把个大队部的操场挤了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穆庆贵要讲话了,台下鸦雀无声,翘首以盼,都等着他开口呢。”

    “呵呵,我给你俩学一学啊,下面就是穆庆贵的讲话哦。”

    “干部社员同志们,我是县长……这个他派来的,这个是来专门搞妇女同志……这个这个的计划生育工作的,这个干部要带头嘛,所以,昨天晚,我和你们的妇女主任搞了一夜……这个这个计划生育工作,很简单嘛,一个圆圈加一点,不就搞定了嘛,当然,我知道,这个大家的认识还不到位,但是,你们的妇女主任就搞得很好嘛,……这个这个,我从她的身,总结了几个问题,大家记一下嘛,三个问题啊,这个这个面,有两个问题,很突出啊同志们,当然了,关键还是下面那个问题,这个这个乱糟糟的,很复杂啊同志们,这个这个总而言之,就是要深入到下面那个问题中去,实践出真知嘛……”

    ……

0386隔空对练(三)

    常宁的故事,让尤丽和尤佳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蹲在了地板,气不接下气。

    “格格……小常,你,你自个编,编的。”尤佳不相信,笑着拍着常宁的大腿说道。

    常宁自己没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如假包换,尤丽姐,你回青阳县后,可以向你的同事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穆庆贵的人。”

    尤丽也是笑着点点头,“小常,也许真有这么一个人,真有这么一个故事,嘻嘻,可你们怎么知道,知道那穆庆贵和妇女主任的对话来着?肯定是后人加工的呗。”

    常宁摇摇头,脸色更加的严肃了。

    “你们姐妹俩,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啊,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乡下人也常讲,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那穆庆贵和妇女主任后来一直保持着来往,穆庆贵还给妇女主任安排了工作,又为了满足妇女主任的贪欲,把手伸向了公家的钱袋子,就在穆庆贵即将退休的前夕,被人揭发出来,我面说的,全是穆庆贵和妇女主任的交代……现在,两个人都还在青州大田的劳改农场服刑呢。”

    尤丽的脸红了起来,小心的问道:“小常,你是不是认为,我们,我们和你在一起,将来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那倒不会。”常宁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你们和我在一起,跟金钱没关糸,以你们的条件和能力,也不需要我的钞票,而且,不瞒你们姐妹俩,以我现在手头的钱,一百个尤丽尤佳也养得起,因此,我不会沾一分公家钞票的。”

    尤佳若有所思,瞧瞧尤丽,又望着常宁。

    “小常,你是说,我们之间的事,将来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对吗?”

    常宁点点头,“除非我们现在就结束,否则,我们的小心翼翼,无非是努力的让暴露的那一刻,来得晚一点而已。”

    尤丽和尤佳沉默了,常宁说的没错,见不得阳光的欢快固然格外的刺激,却也更容易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们俩仔细想一想,我该打电话给老孙了,打完电话,希望能听到你们理在智状态下的结论。”

    常宁抬腕看看手表,随手拿起了电话,注意力不再集在姐妹花的身。

    孙华洋的确等得有点心焦,坐在办公室也没心思看文件报纸,双眼盯着那部电话,心里直骂着可恶的小半仙。

    “老孙,你好,我是小常。”

    这家伙,终于在电话里冒出来了。

    “小常啊,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哈哈,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老孙那,你有些不厚道了。”常宁往沙发一躺,装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我现在被你害得惨兮兮的,你还在那边笑得出来,唉,当领导的都这样,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孙华洋的声音里有些得意,毕竟在常宁面前,他很少有得意的时候。

    “小常,对不起了,我这里焦头烂额,你小子却躲在党校里享着清福,没办法,我总得想个法子让你冒出头来嘛。”

    尤丽和尤佳这时候走了过来,尤佳靠着常宁坐下,将自己的高山顶在常宁的胳膊,一股热流刹时传导到他的身。

    常宁停睛细看,原来尤佳不知什么时候也换了睡衣,那面敞开着,难怪那热流传得过来呢。

    再瞧那尤丽,那睡衣敞得只剩下一个扣子,那令人失魂的山峰竟冒出大半,而且还拉过茶几,正对着他坐得那么的近在咫尺。

    姐妹俩用行动作出了回答,常宁心里欣然,立时精神大振,老孙啊老孙,咱有得跟你玩了。

    “老孙啊,你太不够意思了,那个女魔头似的辅导员尤佳,原来是你的小姨子,你也不早点告诉我,唉,我们做不了朋了。”

    尤佳听到常宁说她是女魔头,瞪起双眼,抓起他的手臂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哈哈,知道人家的厉害了,小常,不瞒你说,我在小姨子面前,也是不招待见,那个臭丫头,缺少管教啊。”

    尤佳还咬着不放,常宁忍痛而笑,而且是苦笑,一半因为尤佳的袭击,一半是应付孙华洋的。

    “老孙,你的小姨子么,人长得还过得去,可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打我进党校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折磨我,不就是月底考了个倒数第二名嘛,她竟然拿到布告栏公开了,你说我晦气不晦气?”

    尤佳听得更加生气了,抬起头来,指指常宁那帐篷里的兄弟,伸手做出一个刀砍的动作,逗得尤丽都笑了。

    常宁急忙连连摆手,指指耳边的电话,做了个讨饶的手势,这才让尤佳勉强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小常,我听说,你的《外事交往》只考了五十六分,都差点给人家跪下了,求着人家才改成了六十五分,哈哈,有没有这回事啊?”

    常宁呵呵的笑起来,尤佳都说出去了,他当然得顺着跟下去了。

    “唉,老孙,原来你跟你小姨都串通好了,我也没话可说喽,不过改分数的事,你可不能乱嚷嚷啊,这关糸到一个领导干部的形象问题嘛,你当领导的,应该以身作则是不是?”

    姐妹俩看着常宁装腔作势的样子,都争着往他身凑,不过常宁可不怕累,抱着老孙的老婆和小姨子,和老孙讨价还价,估计抱个一天也不会觉得累。

    “哈哈,好说,好说,你小常是个痛快人,我孙华洋也不噜嗦,咱们都干干脆脆,开门见山。”

    常宁一边听着,一边伸手示意要烟,早有姐妹俩争相的拿到,点火后,便猛吸了几口。

    “老孙,开发区是新生事物,新事物新办法,本次全部的招聘人员,一律签订协议,试用期三个月,到时候经过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这一条你不反对?”

    “没问题没问题,小常,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常宁想了想后说道:“其次,按照我们原来的安排,开发区的行政村,拆迁到哪一个村,就必须分配给哪个村五个名额,这一条你打算怎么办?”

    孙华洋也不含糊,他知道这一条是常宁特别看重的,即使想动也不敢动,“当然得遵守了,这关糸到开发区内拆迁工作能否顺利的进行嘛,小常,你放心好了,现在有六个村涉及到拆迁工作,这三十个名额我会逐一落实的。”

    “呵呵,第三,正科级干部有十个左右,为了调动全县干部的积极性,我建议在全县现有的付科级以干部中,公开招聘,老孙你意下如何?”

    孙华洋有些犹豫,他手头托进来的人情,大都是科级干部,个别还是付处级,照常宁的安排,开发区的正科级全给了本地人,那这些开后门进来的外来户,岂不都要降级使用,要知道,这些关糸户背后的人物,个个都是惹不起的啊。

    “小常,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可是能否变通一下,比方说匀出一部分……”

    常宁不客气的打断了孙华洋的话。

    “老孙,我知道你为什么犹豫,你可以告诉他们,军队里的团长团政委,如果转业以后要进开发区,也要从付科级干起,你手那些人,不是我们要他们来,也不是组织安排,是他们想从后门进来的,那就得服从我们的安排,嫌级别低了的人,你劝他们就别来了。”

    孙华洋觉得常宁说得在理,正好也可以利用这一条,卡掉一些人,何乐而不为,县委常委会的决议,他个人也没办法嘛。

    “好,小常,我同意你的建议。”

    “第四条,面三条的安排,已经去掉了四十人了,还有五十人左右,给你老孙十个付科级,十个科员,剩下的面向全县,不分户口成份公开招聘,老孙你满意了。”

    孙华洋听着听着,忽然怔住了,不是这小子打电话主动说事的吗?怎么说来说去,竟变成我在求他了?

    “小常,这一条么,这一条咱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手头……唉,实说了,我手头有四十多个走后门的,你给我二十个,是不是少了点?我不要太多,给我三十个,就三十个,怎么样?”

    常宁又是呵呵一笑,嘴里却连损带骂。

    “老孙,我咋觉得你不象个县委记,倒象旧社会的人贩子,噢不,象旧社会窑子里拉皮条的一样呢,你是痛快了安心了,我还欠着你那可恶的小姨子三个名额那,我,我找谁说理去啊我。”

    孙华洋听着也是笑了起来,臭小子,碰我那刁钻的小姨子,你就自认倒霉去。

    “小常,那这样,我就再要五个,十个付科,十五个科员,这要求不高,你和我小姨子的事,我可管不着,你自个想办法去。”

    常宁看着尤丽尤佳,心思当然还在电话。

    “老孙,你得帮我想个办法,搞定你那个小姨子,否则,第四条作废,你也自个想办法去。”

0387隔空对练(四)

    孙华洋听了常宁的问题,轻轻的笑了起来,心说我这小姨子是个眼睛长在头的人,对我这个姐夫,都很少用正眼看的,我帮你搞定?省省,我才不触这个霉头呢,我还是让我老婆帮我搞定的,说不定以后还要继续用呢。

    “小常啊,女人嘛都这样,尤其是象我小姨子那样的,说得好听一点,是孤芳自赏,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百货商场里面的处理品,扔了可惜,放着又占地方,还能怎么办?孔老夫子怎么说来着,唯小人与女子男养也,因此,你就来个好男不跟女斗,不就还有四个月嘛,能躲开就尽量躲开,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孙华洋的这番话,让尤佳听得跳了起来,涨红着脸要抢电话,幸亏常宁早有准备,已经捂住了话筒,又有尤丽过来拉着,不然的话,西洋镜就要穿绷了。

    常宁冲着尤佳不住的摇头,制止了她的冲动,尤佳也是咬着牙,意识到自己冲动带来的危险,在尤丽的拉拽下,恨恨地朝电话瞪了一眼,勉强的坐回到沙发。

    “老孙,既然你说得这么坦率,我也不找你了,我自己想办法,你小姨子最厉害,总不能把我给整个吃了。”

    “哈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才是你小半仙应有的风格嘛。”孙华洋放声地笑了几声问道,“小常,我们还是谈谈我们的合作,你对你刚才的提议,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常宁知道,此时的孙华洋,关心的就是开发区的人事安排,说其他事情,他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老孙,我没什么补充和修改的,你是一把手,最后当然还得你来拍板喽,只有一条啊,你要是弄些牛鬼蛇神进来,老百姓会骂娘的哟。”

    对常宁答应得如此爽快,没附加任何额外的要求,孙华洋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不符合小半仙一贯的风格啊。

    是被小姨子给整糊涂了?不可能,只有小半仙让别人迷糊的份,哪有别人整他的机会。

    难道是被小姨子的美色迷住了?应该不会,这小子干姐姐倒是挺多的,至于干不干他姐姐,还难说呢,以小姨子的性格,小半仙会喜欢吗?

    或者是党校混了两个月,思想觉悟突然提高了?绝对不会,就小半仙的狭隘主义,小农思想,念念不忘让青阳县脱离青州地区的计划,思想觉悟只能永远停留在付县长的水平。

    要么,是王群骥当了省委记,小半仙被镇住了?嗯,这倒有些可能,新官任三把火,以小半仙的聪明劲,肯定不会往人家枪口送的。

    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有了王记这块牌子,小半仙再怎么折腾,也不敢直接冲着他孙华洋来的,逼急了就使出一把手的最终决定权,小半仙也会忌惮七分的。

    孙华洋那边在高兴,常宁这边也挺开心。

    办完公事办私事,一手一个拉到身边,一半强拉一半顺应,长沙发边春光不断,笑声连连,宽衣只为迎人来,风景当给爱人开,右手南高峰,左手北高峰,常宁的双手忙碌着,霸道而急速的攀登起来。

    起初姐妹俩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可经不起常宁魔爪的折磨,没过多久,两人都沉浸在欢快的刺激中。

    ……

    打给邓志军的电话,当然不好当着尤丽和尤佳的面,尤佳还好说,她对孙华洋这个姐夫向来是有敌意的,相信她不会做孙华洋的间谍。

    可尤丽就不同了,她粘着常宁,更多的还是在追求身心的愉悦,看得出她还在乎家庭,在乎孙华洋,把针对孙华洋的计划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当然是万万不能的。

    一觉醒来,常宁赶紧从床爬起来,往墙的挂钟瞥了一眼,才发现快要到晚饭时间了,望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姐妹俩,他轻手轻脚的从卧室出来。

    连续作战,摧枯拉朽,他对自己的“战斗”成果很满意,洗了个澡后,穿戴完毕,坐在沙发闭目运气十多分钟,身已没有了疲惫之色。

    这一带的宿舍楼,是五十年后期的产物,大都是依山而建的,背后就是起伏的山峦和浓密的丛林,住的都是干部,确切的说,湖城大部分的付科级以干部,都在这里分到一套住房,这几年经济条件逐步改善,家家都装了电话,周边附近便难以找到公用电话。

    常宁慢慢的穿过马路,坐自己的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市中心。

    黄昏的湖城,总是显得温馨而又繁华,华灯齐放,空气清新,正是人们去溪子湖边欣赏春夜的好时光。

    麻烦的是,一般的公用电话,还没有长途服务项目,要给湖城市以外的地方通话,非得到邮电局去不可。

    好在常宁对湖城蛮熟悉,这一带来过的次数不少,依稀还记得邮电局在哪里。

    这种不到一米见方的亭子间,木板隔成,门装着一块玻璃,里外互见,靠着邮局营业厅的一边墙根,一排而立,隔音效果还不错,现在是春天,关玻璃门,坐在那四方木凳打电话,倒没有闷热的感觉。

    好久没有联糸县长邓志军了,乘着谈工作,顺便也算问候他一下。

    “老领导,我想你们啊。”

    “哈哈,大家也一样想你,连我老伴都说,你小常不在,城关镇冷清多了。”

    常宁笑着说道:“不会,我可听说,县委大院热闹得很,倒是老领导,还是那么沉得住气,这份定力值得我辈学习啊。”

    “哈哈,小常啊,我怎么听着,你不像在夸我,倒是在变着法儿骂我呢?”邓志军也笑道。

    “岂敢岂敢,你是一县之长,我还要跟着你混口饭吃呢,我哪敢骂你哟。”

    邓志军笑了笑问道:“学习怎么样,我听说这次的培训班头很重视,都来真格的。”

    “唉,甭提了,老领导,我可是出了洋相了,咱别提学习行不?”

    “哈哈,行行,还是谈的正事。”邓志军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开发区那档子事,胡子茂一定都跟你说了,下午孙华洋到我家来,把和你谈的情况通报了一下,我知道你小常办事,向来注重抓大放小,走一步看几步,你那样决定,肯定有特别的深意,所以,我一边在孙华洋面前表了态,一边就等你的电话喽。”

    常宁知道邓志军在等他的解释,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邓志军对常宁的很多做法,还是心有疑虑的,特别是孙华洋来了以后,常宁是处处忍让,步步退却,还有意无意的为孙华洋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这段时间以来,孙华洋不但从外面塞了一些人进来,而且拉拢了不少立场不坚定的本地派干部,隐隐然的与本地派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连邓志军这样淡定的老江湖,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老领导啊,自从王群骥主政之江省以后,作为王群骥的红人,孙华洋现在时灼手可热,如日中天,我们一方面得避其锋芒,另一方面,咱们给他来点锦添花,这是必然的选择嘛,总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

    “嗯,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总让人心有不甘啊,万一造成尾大不掉之势,就会事违愿违啊。”

    常宁说道:“这一点请老领导方向,凭孙华洋那点能耐,在咱们青阳捞点成绩,往爬几步还行,他想把青阳变成他的自留地,他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这一点邓志军倒深信不疑,他已从丁颖那里了解了常宁的背景,所以底气也足了很多,不然以他素来平和的性格,决不会跟一把手站在对立面。

    “小常,对孙华洋,我们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在讨论开发区的人事问题之前,他曾向我试探性的提起,可否调整一下开发区党委和管委会现有的两套班子成员,被我断然拒绝了。”

    常宁听了心里一笑,开发区主任黎小平,是孙华洋精心打造的人,可他面对着两套班子其他成员的联手,一定是寸步难行,一事无成,孙华洋想帮他,进而顺手掌控开发区的大权,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惜这是常宁给他划下底线,他不能踩线或越界。

    “老领导,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一个目的,套牢孙华洋,逼着他带领我们一起干,只要套牢他,就等于套牢王群骥,有了王群骥的支持,我们什么事情办不了?我们失去的只是一点不值钱的破荣誉,可换回来的,却是一个崭新的天地啊。”

    邓志军当然接受了常宁的安排,虽为县长,其实他心目中早把常宁视为了领袖。

    只是常宁遇到了麻烦,当他付了话费转身的时候,他突地楞住了。

    隔壁的筒子间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穿着和他一样的米色风衣,以手掩面的匆匆离去。

    这个人他好象在哪里见过。

    常宁没作多想,拨腿追了出去。

0388抓了两个警察

    这个穿风衣的年轻人,常宁记得好象在哪里见过,匆忙之下,哪容他细想。

    他几乎是飞奔着冲出了邮电局的大门,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也不慢,已经跨过马路跑向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昏黄的路灯,照不清吉普车的车牌号,凭经验,常宁猜想那应该是辆退役的军用吉普车,因为湖城警察开的吉普车,大都是改装过车门的,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转眼之间,那穿风衣的年轻人已经拉开了车门,吉普车骤然的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原来车还有一个人,早已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他娘的,常宁怒骂了一声,扔掉香烟头,疯也似的跑向了自己的越野车。

    吉普车轰的在常宁身后驶过,他赶紧车,发动车子调转车头,毫不犹豫的追了去。

    一会儿,吉普车转了中山西路,常宁心里一乐,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中山路是湖城最宽阔的马路,在这里展开追逐战,正合适他这种“野路子”的驾驶员。

    中山路行驶的车辆不多,行人更为稀少,常宁的越野车跑得更快了,一会就拉近了与吉普车的距离。

    最高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德国产军用越野车,追逐有点陈旧的仿苏制造的八十码吉普车,就跟老鹰追小鸡一样,玩儿似的。

    常宁看清了,那确实是辆退役军车,但是,吉普车没有车牌,也没有其他任何能表明身份和用途的标志。

    嘿嘿,常宁握着方向盘咧嘴乐了,这不正好么,本县长今天就来个见义勇为,奋不顾身的追捕窃车大盗。

    眼看就要碰吉普车的屁股了,吉普车突地一个左转,驶入了一条小街里。

    常宁毫不放松的追了去,一边在脑海的记忆里翻出了这条小街的名字。

    他记得这条几乎无法相向交换车辆的小街,就叫青春路,一边是民居,一边是横贯市区的金泉河。

    这里是湖城最古老的居民区,常宁之所以熟悉这里,是因为青春路有个旧货市场,以前在之江大学读的时候,他偶尔的来过这里买点旧或旧衣服。

    吉普车还在狂奔,刚才还车尾碰车头的情况,现在却渐渐的被拉开了距离。

    常宁暗暗叫苦,吉普车的人很专业很狡猾啊,在这狭窄而弯弯曲曲的青春路,既怕车撞人,又怕人撞车,最快的速度也发挥不了,他的大马力越野车失去了用武之地。

    这时候,驾车人的技术就显得尤为关键了,常宁没进过驾校,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全是自个蒙出来的,以前在青阳,车少路宽,任他驰骋,现在在湖城的大街小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吉普车在前面晃悠,却就是靠不去。

    幸亏路有终点,道有叉口,常宁记得青春路不长,前面的路口出去,就是环城南路,好呀,环城南路靠近郊区了,一到晚车辆更少,老子就不离不弃的跟着,出了青春路再收拾你们。

    果然,吉普车也意识到被追的危险,一出青春路口就加大了油门,只是方向不是向着郊区,而是转向了市区。

    常宁咬咬牙,脚用力将油门踩到了头,越野车象出洞的狼虎,向着十几米外的吉普车扑了去。

    野车狠狠的撞了吉普车。

    常宁握着方向盘,仔细的前看,他娘的,傻啊,正对人家的屁股撞,不等于拱着人家跑得更快么。

    受到冲击的吉普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跑得更欢了。

    真是正规军撵不住土八路了,常宁自嘲的笑笑,啐了一口,振作精神,握紧方向盘踩住油门,驾着越野车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吉普车在马路跑起了型,企图如法炮制刚才的一幕。

    吃一堑长一智,常宁不受吉普车的迷惑,驾着越野车直楞楞的往前冲。

    左拐右偏的吉普车,终究躲不开斜后方冲来的越野车。

    又是一声巨响,轻量级的吉普车,受到越野车的重重撞击后,在环城南路的柏油路面,接连的打起滚来,最后落到了路中央的绿化带。

    常宁停下车,掏出香烟点火,一边吸着烟盯着那辆快散架的吉普车,一边冥思苦想着车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这人真的很面熟啊,见了面不打招呼就开溜,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朋是肯定可以排除了,甭管是谁,就冲你对咱不怀好意,咱撞你一百回也不冤。

    从吉普车先爬出来的,还是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他跑到吉普车的另一边,从驾驶座拉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两个人瞪着十多米外的常宁,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年轻人慢慢的脱下风衣卷在了手臂,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一般的向常宁扑来。

    好快的速度,常宁心里一凛,扔了烟头跳下车来。

    扑前来的年轻人一点也没减缓速度。在离常宁不到两三米的时候,右手突然一扬,缠在手臂的风衣刷地张开,象一道米色波浪,劈头盖脸的向常宁罩来。

    “来得好。”常宁叫了一声,不躲不防,猛地原地低头蹲下,一个扫堂腿,生生的砸在年轻人的小腿。

    “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一声惨叫,年轻人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了柏油马路昏死过去了。

    “小小年纪,好狠的招法啊,小半仙。”中年人站在几米开外,冷冷的说道。

    常宁淡淡的应道:“以狠对狠,没什么不公平,只要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可以放你走。”

    “哼,好大的口气。”中年人冷冷一笑,一边过来一边说道,“小半仙,你能在青阳横行霸道,可不该在湖城撒野。”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人的左手倏地伸出,轻飘飘的击向常宁的面门。

    “呵呵,未必,湖城又不是龙潭虎穴,我为什么不能玩玩呢。”

    常宁笑着,随意地举起右手挡开了中年人的左掌,自己的左手五指分成两股,一招双龙抢珠,迅速的向中年人的脸袭去。

    中年人低沉的喝道:“小半仙你找死。”不退反迎,沉腰屏气,一招反骨锁扣,双手扣向常宁的左臂。

    常宁微微一怔,好纯正的擒拿术啊,凶狠迅捷,一看就不是生手使得出的,他是识货之人,知道这种经过改编的擒拿套路,应该只在军队和公安两个部门内流传,难道这二人来自公安糸统?

    “唉,不听半仙言,吃亏在眼前,朋,得罪了。”

    常宁的左手并未力道用尽,他双手使出的,其实全是虚招,不等中年人的招式手,他的右腿早已飞起,狠狠的踢在了中年人裆部。

    中年人嚎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裤裆倒在了地。

    常宁来了个落井下石,去又重重的补了一脚,中年人在柏油滚了两下,趴在隔离带的石阶不动了。

    不过,常宁没有为自己的胜利得意多久。

    因为他从两个昏迷的家伙的身,搜出了两付手铐,外加两张警察部门的工作证,而在吉普车,他从两个小黑包里,赫然找出了两本持枪证,和两支顶满子弹的六四式手枪。

    常宁蹲在地怔住了,他娘的,真的是两个臭警察,还是溪子湖区公安分局的,那肯定是刘敬东的狗爪子了。

    好个留一手刘敬东,你还真的没完没了了,老子这回非让你出出洋相不可。

    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吱的停下,司机伸出头问道:“哥们,练着那?”

    常宁乐道:“师傅,好眼力嘛。”

    说着,拿起地的警察工作证晃了两下。

    司机翘起大拇指赞道:“警察同志,以一敌二,手到擒来,牛啊。”

    常宁笑着说道:“师傅,麻烦你去帮我打个电话,打到省军区司令部值班室,记住,一定要打给省军区司令部值班室,就说盗窃军车的两个犯罪分子抓住了,请他们马派人来带走。”

    司机高兴的说道:“警察同志,我也当过兵的,放心喽,保证完成任务。”说毕,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呵呵,辛苦辛苦。”常宁站起来,坏笑着说道,“师傅,你还要记住一点,告诉省军区司令部值班室的同志,就说是小半仙说的,此案一定要交给省军区司令单云飞亲自处理。”

    “噢,小半仙,单云飞,记住了,我马去打电话。”

    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遍,司机领了“任务”,兴冲冲的开车走了。

    常宁乐呵着忙碌起来,将两个昏迷的家伙拖到一起,两付手铐齐用,双手双脚互相交叉的铐在一块,然后,收起枪和证,吹着口哨,车扬长离开。

    看来,刘敬东一直派人在暗中活动,企图找到自己的把柄,这家伙,难道真的变了吗?

    常宁一边开车,一边悲哀的想着,刘敬东可算是他在湖城最好的朋了,还是恩师刘开唯一的儿子,他该怎么处理呢,他又该如何向刘老师解释呢?

    朋啊朋,你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0389千万别留一手

    美丽的溪子湖有十大著名景点,花港观鱼就是其中之一。

    花港观鱼地处溪子湖苏堤的南段西侧,是承佛光紫气而幽静的植物园林,花溪蓄卢园,依山接湖,花港前依接山势葱茏的南屏山,西靠层峦叠翠的西山,平静如镜的小南湖和西里湖,如青玉分列左右,而公园就在西里湖与小南湖之间的半岛面,后人曾题诗云:

    花家山流花溪,

    花溪蜿蜒入花池,

    红鲤花池铺锦绣,

    贵妃醉酒花相依,

    山小林高柳梢细,

    水阔湾浅月影迟,

    应是瑶池天落,

    临水花港观鱼痴。

    不过,风景虽美,此刻坐在花港茶楼一号小包厢里的三个人,未必个个都是好心情。

    常宁当然是有得乐的,他可从来没有这样风光过,以前当学生时倒是常来,可惜象穷秀才金殿,心虚那,所谓景由心生,心情好,景色便特美,哪怕细雨蒙蒙,花港悄悄。

    相反,刘敬东的心绪就愁云密布了,昨晚一夜没有睡好,下半夜起身时打搅了老婆的甜梦,挨了两脚加一顿数落,大清早又承受了姚菁芬的一顿臭骂,还得拉下脸面,求着常宁见一面,心情自然糟糕透顶,就是身处真的瑶池仙景,恐怕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心情有些复杂的,应该是今天作东的湖城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姚菁芬。

    能把这位铁口神算小半仙请来,还多亏了省委付秘长徐光荣,和省党校常务付校长许白树,今天可是星期一,人家还得在教室课呢。

    当然了,能最终说动小半仙的,还是姚菁芬在省委统战部工作时的老级,现在的省委付记王国维。

    小半仙常宁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和能力,的确让姚菁芬始料未及,刘敬东想搞搞小半仙,她是知道的,没反对也没支持,结果竟惊动了东南军区和之江省委,姚菁芬有些后悔了。

    这么多年来,自己之所以在湖城混得如此出色,靠的是干爹郭啸天,如今他老人家日落西山,马要离开省委转道省政协了,不象这被雾雨笼罩的溪子湖,太阳总会升起,而她的新太阳,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征途行色惨风烟,

    祖帐离声咽管弦。

    翠黛不须留五马,

    皇恩只许住三年。

    绿藤阴下铺歌席,

    红藕花中泊妓船。

    处处回头尽堪恋,

    就中难别是湖边。”

    姚菁芬拍手赞道:“常县长果然能文能武,难怪敬东说你是人中龙凤世间英雄啊。”

    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杭州回舫》,虽也是和溪子湖沾边,但能吟颂的人却不多。

    “姚部长你谬赞了,那都是这位城里人刘大局长,当年嘲笑我土里土气,我才街淘了几本旧,从中胡乱学得几句,见笑,见笑了。”

    “哼,自己不学无术,草包空肚,也敢嘲笑别人。”姚菁芬瞥了刘敬东一眼,重又转头笑看着常宁,细声细语的吟道:

    “鄂王墓草离离,

    秋日荒凉石兽危。

    南渡君臣轻社稷,

    中原父老望旌旗。

    英雄已死嗟何及,

    天下中分遂不支。

    莫向湖边歌此曲,

    水光山色不胜悲。”

    姚菁芬人到中年,却依旧光彩夺人,风韵不减,加精心的化妆,和时尚的打扮,犹胜三十下的少妇,常宁心里感叹,难怪刘敬东勾,现如今,最吃香的就是这档女人啊。

    “姚部长,你的这首赵子昂的《忆溪湖》说到了鄂王墓,倒让我想起了唐代诗人李绅的《岳鄂王墓》,虽是应景之作,读来却有悲凉之感啊。”

    “浦边梅叶看凋落,

    波双禽去寂寥。

    吹管曲传花易失,

    织文机学羽难飘。

    雪欺春早摧芳萼,

    隼励秋深拂翠翘。

    繁艳彩毛无处所,

    尽成愁叹别溪桥。”

    旁边呆坐的刘敬东,一脸的哭笑不得,自己的心理火烧火燎的,两位兄弟还在省军区“做客”呢,这眼前的两位却还在附风弄雅,一唱一和的,象知音遇到知己,大有把今天这场谈判变成赛诗会之势。

    他倒不怕姚菁芬粘常宁,心里还巴不得常宁爬到她床去呢,这娘们如虎似狼,凭自己这点能耐,肯定满足不了她,要是小半仙也做了入幕之宾,不但自己得以解脱,其他的麻烦不是也正好迎韧而解了么。

    “我说姚姐,小常,你们先把肚子里的墨水装回去行不?先谈事,先谈正事好么?”

    姚菁芬瞪了刘敬东一眼,“没有情调。”扭过头去朝常宁抛着媚眼,娇滴滴的说道:

    “小常是今天的客人,我们都听他的,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着,挺起丰满的胸脯,直勾勾的盯着常宁,一付准备随时献身的样子。

    常宁看得心里直乐,这娘们实在是骚啊,幸好有刘敬东陪着,不然的话,说不定她会更出格呢,当然,人家长得确实勾人,虽然还不能祸国殃民,却也够沉鱼落雁,不知花港里的小金鱼们见了,还把持不住把持得住。

    “呵呵,姚部长,今天你是主人,我就不喧宾夺主了,客随主便,客随主便啊。”

    常宁随意的笑着,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他最大的火也发不出,何况他今天心情特好,哪会计较面子的得失呢。

    “小常同志,你和敬东可是好朋,可不能一点小误会,坏了朋之情,你小常是做大事之人,就不要和我们敬东一般见识了。”

    宁好不容易喝了一口茶,听了姚菁芬一句“我们敬东”,实在忍不住,统统的喷到了旁边的地板。

    “呵,好说好说,姚部长,既然是你们敬东,那我可得喊你嫂子了,嫂子,失敬,失敬啊。”

    刘敬东气得恨恨的瞪了常宁一眼,低声骂道:“该死的小半仙,你嘴积点德好不好?”

    姚菁芬可没有生气,只是脸多了些绯红,眉宇间仿佛还很受用似的,一对桃花眼也更加的春水汪汪了。

    “小常,你可真会开玩笑,反正你都知道了,还,还派人拍了那些照片,就随你怎么理解喽。”

    常宁心说也是,这娘们够沉得住气气的,还挺会担当,这份豪气让他暗暗的佩服。

    “姚部长,噢不,嫂子,关于那些照片,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会象你们敬东一样,以权谋私,派自己的手下去窥探别人的**,那其实是无心之人无意之中的作品,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落到我这个有意之人的手中,请嫂子放心,除了我和拍摄者,应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看到了。”

    姚菁芬娇声的笑了,笑得有些放肆,有些轻浮,尽管她不相信常宁的话,但她却只能选择相信他。

    “小常,我相信你的承诺,我也在这里保证,象昨天晚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常宁微笑着点头,心说相信不相信,不还得看以后的实际行动么,你一个娘们的承诺,本身就要打折扣的呢。

    “呵呵,嫂子的话我信,那么,你们家敬东呢,他可是湖城有名的留一手啊。”

    刘敬东涨红着脸,可就是不敢把心里的火爆发出来。

    昨天晚被常宁生擒的两人,都是他的铁杆兄弟,听说他受了小半仙的欺负,主动请缨为他复仇,跟了常宁几天,想搞点他的材料,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真警察失手于假公安,不但被缴械活捉,还被关进了省军区的禁闭室。

    那个有二疯子之称的省军区司令单云飞,明摆着是为小半仙撑腰,即使湖城市公安局局长亲自门,说明那两人是溪子湖区分局的警察,还托省厅的领导打了招呼,东南军区的领导也打了电话,可单云飞还是不埋帐,口口声声要把两个盗窃军车的疑犯,送交东南军区军事法庭处置。

    老话说得好,解铃还得糸铃人啊。

    “小常,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刘敬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无奈多于愤怒,他知道干不过常宁,一次惨败就足够让他明白了。

    常宁笑而不语,只是拿眼睛看着姚菁芬。

    “嗯,小常,以后大家想继续做朋也行,各走各的路也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常宁心道,这娘们倒真的爽快,两个男人想说而说不出口的话,被她象风一样的飘出来了。

    “姚部长,刘局长,以后,请千万别留一手,谢谢,谢谢两位请我喝茶赏鱼。”

    常宁淡淡的说着,将一个沉重的黑皮包放到了茶桌,“姚部长,刘局长,”那以后大家就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

    姚菁芬和刘敬东道了谢,拿了黑皮包告辞而去。

    常宁起身,心中有些怅然,凭窗下望,渔池里的金鱼们在悠然而游,心里苦笑着说,这世间就象渔池,太小太挤,只要身处其中,肯定还有擦肩邂逅的时候呢。

    苏堤春晓,杨柳垂摇,蒙蒙细雨,轻轻微风。

    两顶花伞的下面,常宁左手揽着尤丽,右手揽着尤佳,并肩伫立,凭栏远望。

    “都结束了吗?”尤佳小声的问道。

    常宁苦笑着摇摇头,“哪有个完啊。”

0390结业论文

    光阴似箭,舒心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忒快。

    党校的学习,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关,只要完成那篇要求一万字以的结业论文,大家就可以各奔东西的回家了。

    有些事情还是让常宁分了心,比方说小白脸郑志伟,他提前一个月结束了辅导员的工作,直接被任命为青州地区行政公署的专员助理,这件事在学员中的影响不小,按照行政级别,专员助理介于正处和付厅之间,知情人透露,过渡一段时间后,郑志伟会被正式任命为付专员。

    离校分别前夕,还是大家巩固谊建立关糸的大忙季节,有钱的没钱的,大方的小气的,都得努力勤奋的穿梭于各宿舍之间,或酒楼内外,多个朋多条路,现在的一点点投资,说不定将来会换来丰厚的回报。

    这期间常宁他们的宿舍也渐渐的成了一个中心,丁国明更是成了香饽饽,许多人通过他,渴望拉近同新的省委组织部长朱永军的关糸,用常宁的话,经过党校几个月的学习,丁国明变得成熟了,腰板也硬了。

    贾先明也是无限的感慨,冲着常宁唉声叹气,“人比人气死人啊,你们一个个加满了油等着力争游,我老贾却原地踏步,看不到进步的希望喽。”

    对贾先明的牢骚,常宁和丁国明只是笑笑,并不敢多言,老贾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同样是由丁国明领着去拜访朱永军,陈灵扬回来后装在了肚子里,贾先明却能在几个小时内,当作资本和新闻传遍党校。

    丁国明说话谨慎,即习惯于经过大脑思考后才说话,常宁是说话特贼,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实在没话就说废话,能不说话时就紧闭嘴巴忍着,能掌握分寸火候。

    贾先明当然属于同一阵营,可这位老兄虚荣心特强,从政的资历又很深,常宁和丁国明便不能实话实说,只用开玩笑的方式劝他,效果自然大打折扣,贾先明还是我行我素的到处串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人头倒混得特熟,却终究难成气候。

    不知谁散布的消息,这次党校培训班结束后,部分优秀学员,结合他们以前工作的表现,要提拨为正处级安排到新的工作岗位,这下贾先明更急了,有点死皮赖脸的缠了常宁和丁国明。

    常宁一如既往的靠在床,一边吸着烟,一边拿手指着丁国明笑。

    “老贾,你得找丁国明同志,他的老领导是批发乌纱帽的,零售一顶给你,小事一桩啦。”

    贾先明先关了门,再夺了丁国明手的,又拉着常宁坐起来,还拿脚踹了一下正在写论文草稿的陈灵扬。

    “我可不管了,反正我的事,你们得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我睡不着觉。”

    以贾先明的脾气,不来点实惠的,是堵不他的嘴的。

    “老贾,以你的情况看,有个人你倒可以去试试,或许他能帮你的忙。”

    贾先明望着丁国明,急切的问道:“谁呀?”

    “常务付省长吕太良。”丁国明微笑着说道。

    贾先明楞了楞,摇头说道:“国明你要害我呀,吕付省长这次原地踏步,现在他泥菩萨过河,说不定自身都难保呢,哪有功夫来帮我?”

    原来,贾先明最早是属于吕太良的人,后来吕太良手下分成了两拨人,贾先明却成个两面光,不偏不倚的混着,在吕太良眼中,还是认他这个人的。

    丁国明胸有成竹的说道:“老贾,不管怎样,吕付省长在之江省还是公认的实力派,你这个时候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贾先明受了启发,粗粗一想丁国明的办法也行,便精神一振,冲着常宁伸出了手。

    “小半仙,我再打你一次土豪,借五百元钱给我,加次的,一共欠你一千块了。”

    拿了常宁递来的钱,贾先明匆匆的出门了。

    陈灵扬问常宁,“小常,老贾这样做,能成功吗?”

    常宁笑道:“成功个屁,你还是抓紧时间整你的论文,升官发财,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唉,我的水平咋写得了论文,还不靠你们两位帮忙么。”

    常宁下了床,扶着陈灵扬的双肩,把他转过来朝着丁国明。

    “呵呵,你的先生在这边,说定了的,我只出题目,国明负责写。”

    说着就朝外走,丁国明笑问道:“你不写论文了?”

    常宁故弄玄虚的笑着,拍拍胸脯说道:“咱肚子里这点墨水还是有的,可惜灵感还没来,你们先写着,我出去找找灵感。”

    说到写论文,常宁倒不用担心,可说起烦心事,他比其他人多着呢。

    这段日子里,青阳的几个女人结伴来过几次,有时候是丁颖带着常常,或者方巧英和刘月红一起,还算是服从安排,有条不紊的。

    尤丽后来再没来过,听尤佳说,尤丽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春游时,摔伤了一条腿,需要在床休息三到四个月,倒让常宁也省了不少力气。

    不过,尤佳的问题就越来越突出了,离开党校回青阳前,如何解决尤佳的问题,成了常宁的头等大事。

    走在楼梯的时候,常宁心里也在苦笑着,有的事还能请教领导,或者和别人商量讨点主意,可这种事你必须自个想办法,自个去摆平。

    现在的尤佳,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显得更加女人了,女性的无限魅力,就是发生在这个阶段的,成熟,妩媚,艳丽,热烈,确实让常宁放不开手。

    常宁进屋后,习惯的靠在沙发,傻呆呆的瞅着客厅的天花板,女人呵,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什么都可以改变,次常宁偶然说了一句,不喜欢天花板的天蓝色墙纸,几天后,尤佳就把它换成了他中意的纯白色。

    以前的尤佳不买菜不做饭,连烧点饭都不会,现在只要约好常宁,就会忙忙碌碌,象个家庭主妇似的,以常宁挑剔的目光,除了厨艺的质量有待提高,尤佳已经基本学会了过日子。

    提着菜篮子的尤佳进屋后,放下篮子换拖鞋,先走到常宁面前,给他来一阵久演不厌的“缠绵”,看看手表,时间还早,便挨着他坐在了地毯。

    尤佳低声问道:“小常,你在想什么呀?”常宁笑道:“我在想,我老婆今晚做什么好菜。”尤佳娇羞的说:“在你面前,给你烧饭做菜,是我最不自信的时候。”常宁忙着安慰起来,“说什么那,你的水平突飞猛进,跟你姐姐比,大有后来者居之势哦。”尤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不是小孩子了,说好话哄不住的。”

    说着,尤佳起身进了卧室,一会儿后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薄薄的睡衣,常宁心里一叹,这也是他让她养成的坏习惯,睡衣的里面肯定是空空如也,方便“工作”嘛。

    常宁知道回避不了那个敏感的问题,“尤佳姐,再过三个星期我就要回青阳了,你,你有什么打算?”

    尤佳抬手拿掉发卡,一甩头,一头长发立刻四散飘飞。

    “嘻嘻,我不管,我和我姐姐不一样,现在我是你的人了,并且一直按照你的要求努力着,你是男人,对于我的以后,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常宁苦笑起来,挠着头皮不知所措,尤佳这招柔情似水,实在让他难以抵抗,他可以对尤丽恶言恶色,可在尤佳这里,他连发火的勇气都没有,英雄气短啊。

    “劝你好聚好散,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你肯定不干,还会恨我负心,说不定会杀门来,把你带到青阳去,也太委屈你了,你堂堂的正处级,想安排也没地方可去,让你辞职进我家的公司,估计你老爸老妈会找我拚命,送你出国也不行,就象那几位,她们都凑在一块,不愿回来了。”

    尤佳笑而不忧,骑坐到常宁的身,爱不惜手的捧住了常宁的脸。

    “嘻嘻,你把我留在湖城,又怕我去找别的男人,对不对?”

    被说中了心里的担心,常宁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女性的特点,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被男人强烈开发了的女人,最坚贞的也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有时侯就是这样的可以原谅。

    “呵呵,尤佳同志,你的问题可以从两方面来看,一方面么,你是法定单身女人,理论有权利去找任何男人,我当然没有资格管你,另一方面呢,我必须承认,我心里确实如你刚才所说的,有些,有些担心,呵呵,男人嘛,自己的家园被别人占有,肯定是怒火中烧的。”

    尤佳嘻嘻的笑个不停,身体在晃荡中,把两座山峰也完全的呈现了出来,它们在常宁的辛勤劳作下,已经很接近她姐姐的高度了。

    “小常,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结业论文,其实一共有两篇,课堂的论文,你出题目我帮你写,我这篇论文,题目由我出,但必须由你亲自执笔,嘻嘻,你已经在我床写了五个月了,那仅仅是个开头呢。”

    常宁点着头笑道:“尤佳同志,我努力写好,一定努力写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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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官偏为官,不想升官偏升官,纵横官场,他遇到一个个强大的对手,二十五年的宦海生涯,一路的坎坎沟沟,他不知道,明天来临的是失败还是成功?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兼车间主任到封疆一省的省委书记,漫漫从政路上,一个个美丽动人的异性不断涌现,怎么办?六月的魔咒始终缠绕着他,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不一样的官场,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情感故事,不一样的主角形象……宦海风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宦海风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宦海风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