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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岭闲人     宦海风云记txt下载     宦海风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16上面的风,吹到了下面

    “遵命,常付县长。”丁颖妩媚的一笑,挺了挺胸,两座大山离常宁的脸更近了。

    “丁姐啊,过个一两年,大家明白过来,肯定会有很多人骂我,借孙华洋手的刀,撤换了一批本地干部,其实我是为青阳的未来考虑,象青阳望海龙门这些没有资源,地处偏僻的落后地区,要想乘着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追时代发展的步伐,唯一的办法,就是换干部换思想,一旦开发区启动以后,干部就是决定性的因素,我不得不下这个决心,不换思想,就坚决的换人。”

    丁颖轻轻的说道:“现在就有人开始骂你了,这次干部考核考评试点,有二十七名正科级七十一名付科级,因为不合格而待岗学习,另外还有二百多名科员没有通过考试,总之,这次新的干部制度试点改革,我认为在青阳是成功的,大家倒没有说你在借刀杀人,都是说你不为本地派干部说话,有的还说,还说你小半仙官做大了,胆子变小了,成了那个,那个缩头乌龟了。”

    “他娘的,谁敢这么骂我?”常宁破口骂了一句,马挠着头苦笑起来,“唉,没办法,改革就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本领导挨骂,也算是一个巨大的牺牲。”

    丁颖又是浅浅一笑,“常付县长,我继续汇报啊。”

    “呵呵,继续继续,本领导洗耳恭听,不过,我只关心县委大院里的事,别拿下面鸡毛蒜皮来烦我哟。”常宁说笑着,索性侧着身子,两只手都开始爬山,惹得丁颖娇躯连连的打颤。

    “嗯……领导你轻点嘛……”丁颖闭秀目,先享受体会了一会,然后才继续说道:

    “统战部那个笑面虎史宝山,依然如故的无欲无求,按时班,准点下班,开会时照样很少发言,一说话就是大道理,遇到问题绕得远,举手表决随大流,而武装部那个炮筒子郭红军,自从中央军委搞大裁军以来,撤销了青阳作为海防前线的战略地位后,焦山港已变成了军民共用港,仅仅是海军的补给基地,大青山的三零六基地,也撤了大半的军人,听刘月红说,三零六基地以后要改成无人通信中转站,将撤销所有编制,按照东南军区司令部的要求,撤军不撤防,咱们青阳县的民兵武装建设还要进一步加强,因此,郭红军现在成天忙于民兵训练工作,基本不参与其他事情了,参加常委会,也只是带着一对耳朵,完了就走人。”

    常宁点着头说道:“其实,这两人是穆长虹专员钦点的,说起来也是吕太良付省长的人了,和咱们算起来,还都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人,现在就看吕付省长的选择了,他一心想在十三大召开前夕更一个台阶,如果他想和王国维一样,走老爷子的路子,那么穆长虹也好,史宝山郭红军也罢,都是我们可以团结和依靠的力量,反之,这三个人一定不会甘于寂寞,特别是那个笑面虎史宝山,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从省城到青阳,是来熬待遇混日子的。”

    “以郑志伟为首的郑派三个人,现在个个都有本难念的经,常务付县长程中州,有老邓压着,下有你和罗建人顶着,现在又有一个敢于公开对着干的新任付县长史乐恒,他成了一个无事可干的人,听说每天下班后,都一个人躲在家里喝闷酒。”

    “纪委记余春明呢,现在一门心思的大事,就是想调动工作,次他来我办公室也公开说过,但他不是想调回青州,而是想调到宁州去追随李万钧,跨地区调动一个付处级,就有点难度了,非得通过省委组织部协调不可,可惜现在郑老爷子还在医院里躺着,青州地委里没有人替他说话。”

    常宁听着,心里乐了起来,那余春明要调到宁州去,哪里是想追随李万钧,分明是解决他和“老相好”李万韧分居两地的“相思”之苦呢,于建云说得没错,这两个家伙一定还是耦断丝连啊。

    “至于小白脸郑志伟,在你去香港三天后,就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让他去西江省省委党校报到,参加东南地区四省一市共同举办的正处付处干部培训班,非常奇怪的是,通知是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直接打电话通知孙华洋的,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经过地委组织部,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郑志伟是离职学习,他现在的组织关糸,应该在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二处。”

    常宁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呆了半晌才说道:“他娘的,郑家真是百足之蛇,僵而不死啊,那,那就是说,咱们青阳县现在,现在只剩下十个常委喽?”

    “嗯,没错,我和老邓都感到奇怪,离职学习,那就意味着走人,不是平调就是升职,按理说郑志伟才三十岁,资历尚浅,加郑家又刚遭受沉重打击,想马往升有点难度,但不管怎么说,离开咱们青阳是确凿无疑的,当然,他走了也好,可总得定一个新的宣传部长,可孙华洋似乎讳莫如深,地委领导也不作任解释,我去青州开会的时候,特地问过郭昌铭记,他也是含糊其辞,只说先让我兼管一下宣传部的工作。”

    常宁叹了一口气,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地委也不敢明说的事,那肯定要从省委找原因了,他娘的,我估计,十有,省委里头来了郑家的大靠山了……噢,对了,郑志伟走了,那常常呢?”

    “她没调走,还是咱们青阳县的团委记啊。”

    “噢,那我明天打个电话问问,也许她会知道郑志伟的事。”

    丁颖摇着头,握住常宁的手说道:“小常,也许,也许你真得该关心关心你这位妹妹了,我感觉,一定是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前天我在县委大院里碰到她,吓我一跳,人都瘦了一圈了,面黄肌瘦的,一脸的苦相,问她她也不说,只问我一句你几时回来。”

    常宁一听就变了脸色,噌的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拿电话机,“这丫头,怎么不告诉我呀。”

    “你别见风就是雨好不好?要问,也得当面问她么,”丁颖拿手压住了电话机,低声说道,“也许,也午她知道你和杨阳登记后,觉得不好再来麻烦你了呢。”

    常宁沉默半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哥哥就是娶了一百个老婆,你也是哥哥心目中最亲的好“妹妹”。

    丁颖了解常宁的心思,陪着他沉默了一会后,幽幽的说道:“一说起妹妹,就忘了眼前姐姐这个大活人了。”

    常宁楞了一下,马回过神来,“呵呵,这位姐姐还是青州三大美女之首,本少爷怎么会忘记呢,不过,这客厅里有股浓浓的酸味,我可受不了啊。”

    “嗯……”丁颖娇吟一声,又抱着常宁的头,紧贴在自己毫无遮掩的高山,“小少爷,别忘了我……”

    两个人又情意绵绵的纠缠了一会,还是常宁想起来,得赶紧给王国维打个电话,兴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回到家了呢。

    果然,听常宁说已经回到了家,王国维大吃一惊,连声说,范老先生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小常,你这回可把老爷子吓着了,我从昨天到今天,一共接了你奶奶七个电话,害得我直想马飞到香港,你倒好,象个地下工作者似的,回来也不说一声。”

    常宁笑道:“王叔叔,对不起啊,让您受惊了。”

    一声王叔叔,叫得王国维很是受用,“呵呵,伤得重吗,我听说,当时那把刀,直接把你的腿钉到了地板,有没有伤到骨头啊?”

    “放心,王叔叔,媒体记者的话,您别太相信,其实,其实那把刀只是在我腿割了一下,嘿嘿,连着裤子扎下来,当然是钉在地板了。”

    电话里的王国维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说么,怎么香港那边的两次传真报告,说得天壤之别,原来是范老先生在放烟幕弹呢。”

    常宁说道:“王叔叔,您让我办的事,虽然我外公没开口,但至少我觉得有戏,因为,因为我遇刺后不到四个小时,建丰先生就委托秘打电话给我外公,除了表示关切,还说愿意提供帮助,总之,我觉得您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哦,太好了……小常,这样,你先安心养伤,等你好了之后,你再到省城来我们当面详谈。”

    常宁嘴里应着,乘机问道:“王叔叔,最近省里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呀,怎么,怎么不声不响的,把我们青阳县一个常委给调走了?”

    王国维笑着说道:“小常,你行啊,政治敏感性挺强的嘛,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新来了一位省委付记,现在看来,陈记调中央的时间要提前了,他一走,留下的位置归谁就没有定数了,当然,面吹风,吹到了下面,也是免不了的嘛。”

    常宁不再问了,他心里已经有数,狗日的郑志伟,又撞大运了,郑家这个幽灵,还是在青州地区空盘旋啊。

    放下电话,常宁又呆住了。

    因为丁颖正在对他“反攻倒算”,利落的解着他身的“武装”,一边动作还一边嘟噜着:“小常,你,你别管,今晚,今晚就交给我了……”

0317三县合一

    今天的青阳县县委大院门口,出现了非常特殊的一幕,用老机关钱临涛的话说,既是史无前例,又是空前绝后,青阳县、望海县和龙门县三个县的全体常委,齐刷刷的站在一起,他们要迎接的,不是哪一位高官显贵,而是他们的同僚和下级,刚从香港归来的付县长常宁。

    常宁并没有受宠若惊,也不会诚惶诚恐,相反他还乐于享受这种超常的待遇,在心里暗暗的得意了一番,这么多常委聚集在一块,他当然最在意两个并肩而立的女人,风姿卓约的丁颖,和刻意作了打扮的方巧英。

    昨晚的丁颖够辛苦,忙忙碌碌几个小时,体力透支不说,还得在天亮前熟睡的梦中,被常宁和闹钟叫醒,来不及洗刷便匆匆离开,好在女人和男人有个共同的德性,欢乐中没有疲倦,爱恋中不论辛苦,暗中一瞅,常宁便放下心来,人丛中的丁颖照样风韵尽显,丝毫没有刚从“战场”下来的痕迹。

    三个县的常委人数不同,作为大县,青阳有十一个名额的编制,九名常委制的望海县,算是一般的配备,而龙门县是个小县,只有七名常委,今天的常委们到得很齐,除了已调走的郑志伟,二十六个人喜气洋洋的,将小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幸好已是入秋时节,又不用关起门窗开会,会议室里的热气才有机会往外消散。

    孙华洋和望洋县县委记余向阳、龙门县县委记罗海龙坐在正中间,面对着常宁,三个人客气了一下,孙华洋便意气风发的站起来,照例先拿起桌的一条牡丹牌香烟,拆开包装纸,四下扔了出去,一会儿,在烟雾腾腾的时候,孙华洋才笑吟吟的开口说起话来。

    “同志们啊,在今天的三县联席会议开始之前,我和余记罗记有个共同的提议,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常宁同志,从香港凯旋归来。”

    会议室里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常宁坐在轮椅欠了欠身,谦虚的笑着,跟着大家拍了几下手,“各位领导,我的腿负了伤,算不得大胜利啊,你们要再这么热烈鼓掌,非把我拍晕不可。”

    孙华洋摆了一下手,会议室里立即寂静下来,“小常,一个小时前,我接到省委宣传部打来的电话,关于你在香港的英雄事迹,今天就不讨论了,因为县委办公室正在接收省委宣传部的传真稿,我们准备整理出来后,在三个县大力宣传你的事迹。”

    余向阳插话道:“小常,我们望海县保证印五千份,向全县免费发放,号召全县干部群众向你学习。”

    罗海龙也笑道:“小常同志早就是我们的老朋了,我们龙门县当然不甘落后。”

    常宁苦笑着,对身边的胡子茂说道:“老胡啊,你知道做人啥时候最痛苦,瞧瞧,不是挂牌子戴纸帽挨批斗的时候,而是被领导戴高帽的时候,唉,我完蛋了,领导同志们,你们就饶了我。”

    孙华洋又是伸手做了个手势,冲着常宁微笑着说道:“小常,俗话说得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小常就是我们的东风那,下面呢,我们先分别介绍一下各县的准备工作,然后再向你要点东风。”

    说完,孙华洋坐了下去。

    接着站起来的是望海县县长方天正。

    “小常,根据我们次达成的协议,望海县在和你们大青山地区交界的地方,腾出了六百多亩荒地,同时,花大力气整修了两县之间的公路,还有一个意外的好消息是,望海飞机场已正式批准为军民两用机场,一年以后,就可以启降国际国内航班的中型客机了。”

    常宁笑道:“这才是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啊,方县长,我建议抓住这个契机大做文章,把你们望海县的牌子宣传出去。”

    “呵呵,我们正在策划之中。”方天正笑着坐下。

    方巧英就坐在常宁附近,站起来先看了看四周,然后瞧着常宁说起来,“小常同志,我们龙门县根据你次的提议,县四套班子经过充分的研究讨论后,做出了如下决定,一,同意租用你们青阳县原海门乡的土地,建设龙门县工业区,租金以税收抵付,具体的比例为每年税收的百分之十五,二,龙门县在海门乡的工业区,除人事以外,其他日常管理工作,均纳入青阳经济开发区序列,三,龙门县正式定位于海洋经济县,将集中发展海洋渔业、近海养殖、渔产品加工和海岛旅游四个产业,四,我们龙门县的高中教育,全部并入你们青阳县,和你们的原城东中学合并,成立青阳龙门联合中学……”

    常宁没敢往方巧英那边看,他怕自己的眼光收不回来,只是不住的点头微笑。

    接着介绍的,自然是青阳县县长邓志军,“小常,国务院正式批准了我们青阳县为对外开放试点县,大青山地区也被东南军区解除了海防前线的地位,同时,大青山三级水库工程建设,已经被水利部正式列项……还有一个附加的好消息,电力部批准我们青阳县建设青阳火力发电厂,建成后主要向青阳和望海两县供电。”

    “呵,果然是万事俱备啊。”常宁笑着说道,“各位领导,我现在汇报一下香港之行的收获。”

    胡子茂在常宁的示意下,帮着拿过他手的皮包,抽出一份资料交给了常宁。

    “首先我声明一下,这次我们三个县在香港的活动,全部是在我外公牵头组织下进行的,他老人家说了,作为对故乡的报答,所有费用都由范氏公司承担,你们想给,他也绝对不会收的。”

    “我就说点大家最想听的内容,十一月初,我们三个县要分别做好接待远道客人的准备,目前确定回乡挥亲的海外客人,龙门县有三百一十一人,望海县有六百九十三人,青阳县有一千三百六十五人,签订投资意向的,分别为八十二人、一百六十七人和四百三十四人……接下来的工作,就看各位领导的了,我请来了客人,留得住留不住,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常宁推着轮椅就往外走。

    余向阳高声问道:“小常,外商来了以后,如果签订了投资协议,我们首先要做什么工作?”

    “一划二清三通呀,划好地块,清理土地关糸和基础,然后通路通电通水,剩下的,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三县联席会议一直开到了中午,讨论得非常热烈,只有常宁溜出会议室,坐着轮椅在走廊转悠了一阵,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然后三个县的正付记,吃过午饭后分乘几辆车直奔青州,向地委领导汇报去了。

    常宁估计到那时会是一场唇枪舌剑,青州开发区赴港招商团收获廖廖无几,郭记穆专员正心里憋着火呢,这个时候去报喜,等于是死了人的人家来了班唱戏的,挨骂算是最轻的了。

    胡子茂坏坏的笑道:“孙记他们兴高彩烈的,挨顿骂浇身凉水,正好可以加深两边的隔阂和猜忌,小常,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啊。”

    “呸,去你的大胡子,”常宁笑着骂道,“我常宁同志有那么坏吗,领导们要去青州汇报工作,我做下属的总不能拦着。”

    “嘿嘿,”胡子茂狡猾的笑着,晃着一脸的胡子说道,“我呀,现在终于看出了你小常的险恶用心。”

    “哦,你说说看。”

    “你们范氏集团公司一下子同时落实二十个项目,明摆着要在青阳扎根落户,大干一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范氏集团公司安家青阳开发区,其他人还不纷沓踏来,竞相跟进?两三年之内,青阳望海龙门三县就成了之江省的经济明星,国务院去年下了个文件,强调行政区域的划分调整,要把有利于经济的发展摆在首位,嘿嘿,那文件简直就是为我们发的,到时候只要你们家老爷子出来说句话,青阳望海龙门三县肯定能彻底脱离青州地区的管辖,升格为和海州那样的地级市……”

    “哎,老胡啊,你胡说八道可以,别扯我家老爷子,他招你惹你了吗。”常宁乐呵着,将一包香烟扔到胡子茂身。

    胡子茂收起笑容说道:“小常,现在看来,你关于团结和支持孙华洋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非常英明的。”

    “老胡啊,这就是一把手的作用么,我们国家现行的政治体制,你我做什么事情能绕过一把手?与其对着干,不如一起干,孙华洋不是草包,他有能力有理想,更为重要的是,他有王省长这棵大树撑着,就是青州的郭记和穆专员都不敢轻易抻着他……有了他在前面挡风遮雨,冲风陷阵,咱们办起事来,不是事半功倍嘛。”

    说着,看了看手表,常宁便推着轮椅往外走。

    胡子茂一边帮着推车一边问,“小常,你这又是到哪里去啊?”

    “去团委,找我妹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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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8常常常宁

    这还是常宁参加工作以后,第一次来到县团委。

    记忆中,在当年高考录取以后,转迁团组织关糸的时候,曾经来到过这个有点欧式风格的建筑,这也是青阳县城关镇最洋气的房子,外墙是别具一格的水粉色,走廊每隔几米就有两人合抱粗的圆柱子,象个偌大的三合院,中间是延伸到人民路的小广场,栽着几十棵法国梧桐和热带棕榈,地面铺着清一色的水洋乡出产的青石,令常宁见了倍感亲切。

    这个形二层楼里,是除了县委大院之外,县直和县属机关最集中的地方,底楼是图馆、文化馆、这娱活动中心、工人文化宫、青年活动中心、少年儿童活动中心、县越剧团、县戏曲团……二楼有县工会、县妇联、县文联、县青联、县科协、县民政局、县计生委、县日报社、县卫生局、县团委……

    总之,用常宁的话说,这里是老娘们最多的地方,如果你想找对象娶老婆,就应该到这个地方来,尤其是晚,这里的广场简直就是女人的世界。

    当然,有得也有失,据说凡是在这里班的女人,她们的丈夫百分之八十以,都是不折不扣的妻管严。

    金汕推着轮椅笑道:“领导,我还听说,在这个地方班的男同志,到部门一把手,下到扫地看门的老大爷,不管有理无理,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和女同志吵架。”

    “呵呵,这里就是青阳县的妇女解放运动中心啊。”常宁晃着脑袋乐道,“不过,我打听过了,今天这里唱起了空城计,咱们正好可以乘虚而入,遨游一番。”

    金汕伸头瞧了瞧,惊讶的说道:“咦,今天还真是的,没动静啊,这人都哪儿去了?”

    “又外行了不是?”常宁笑着说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是咱们青阳县流传了几百年的秋收开镰日,也就是说,今天是秋收的第一天,这些老娘们啊,凡父母和公婆在农村的,肯定押着老公领着孩子,请假回乡下帮忙秋收去了,还有工会妇联他们,每年有个老传统,也要组织人去自己单位的活动基地帮忙。”

    “我说么,今天咋这么安静呢,”金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然,领导你是青阳县UU小说生钱的财神爷,她们肯定是争相前,献媚邀宠,嘿嘿。”

    “呸,你小子,把本领导当然啥了?”常宁笑骂一句,指着楼问道,“金汕,你搞清楚没有,常常不会也下乡去了?快去看看,在的话,叫她马下来。”

    金汕应了声,小跑着去了。

    其实,这些单位都是清水衙门,全靠着县财政那点拨款过日子,常宁不来看常常,除了因为小白脸的关糸,主要还是怕这些部门的领导“围剿”,他们要是围了你,除了来一句拍马屁的话,就是伸手要钱。

    常常来了,常宁心疼地瞅着那张苦涩的脸,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好久好久,常宁才微笑着问:“常常,你会开车吗?”常常不说话,只是垂下头缓缓的点了点。

    常宁转身对金汕吩咐道:“没你们什么事了,把车留下,你和一龙回县委大院去。”

    待到了车,关好车门,付驾座的常宁,掏出一块手帕扔给常常,“丫头,咱俩说好了,这车是封闭的,外面听不见,你想哭就哭,但以后不许再哭了,否则我见一次哭,就揍你的小屁股一次。”

    “哥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憋了许久的常常,趴在常宁的肩号啕起来。

    终于,常宁拿手托起常常的泪脸,轻轻的说道:“丫头,把眼泪擦了,对哥哥笑一笑,然后咱们回家。”

    可惜常常的笑容太过勉强和僵硬。

    常宁冷着脸骂道:“他娘的,丫头你要是连笑都不会了,就立即给我滚下车去。”

    “哥哥……你,你又骂我了……”常常忸怩一声,慢慢的绽开了笑脸。

    常宁也笑了,拿手轻轻的抚着常常的脸,“丫头,咱们回家去。”说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娘们就得狠一点,才能让她们回过神来,常常也是个娘们呢。

    路过石岙村时,常宁说,丫头,要不你停一下车,我去你们家,把你们家那个老顽固臭骂一顿,常常没有停车,说她爷爷奶奶搬到海清县姑姑家去了,石岙村的房子早租给了水库工程指挥部,常宁便笑着骂道,老顽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哪天等我腿好了,开车海清县骂他去。

    常常引开话题,便央求着说道:“哥哥,你唱个歌,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常宁一听便来了兴致,“呵呵,丫头你算说着了,哥哥这回在香港大剧院大显身手,凭着歌声迷倒了几百万香港女人……那真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这么着,你哥哥成了大明星,比那个唐国强更受欢迎。”

    “格格,哥哥,那你唱一个听听。”

    “呵呵,丫头有令,哥哥敢不从命?一般人我还不唱给他听呢。”常宁说着打开了车窗玻璃,装模作样的清起嗓子来,“嗯嗯,哥这嗓子,太高亢了,关着车门怕震坏呢。”

    勾勾花开哟红那个粉

    妹妹采花哟丢了格魂

    花勾妹哟妹脸那个红

    妹摘花哟勾把妹来牵

    ……

    “哥哥……”常常的眼角闪着泪花,轻轻的叹息着,“可惜了,那里成了工地,再也看不到勾勾花了。”

    “傻丫头,哥哥不是在你身边吗,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后就跟着哥哥,让哥哥照顾你一辈子。”

    “哥哥,你说错了,不是一辈子。”

    “噢……对,是一万年,是一百个一辈子。”常宁冲着车外的旷野,大声的呼喊起来,“一万年,一万年……”

    穿过玉米地,越野车停在院子外,常宁自个下了车,常常奇道,哥哥,你是装伤啊,常宁瞪起双眼嘘了一声说,傻丫头,就一点皮肉伤,可千万别说出去,哥想乘机偷懒,在家多息几天呢。

    进了院子,常常扶着常宁在石桌边的竹椅坐下。

    常宁瞅着常常说,“丫头,快去洗个澡,瞧你那脸,象个四十岁的大妈了。”常常羞涩道:“哥哥,我,我没带衣服呢。”常宁坏笑着说:“傻丫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随便找件衣服穿着就是了。”常常红起了脸,忸怩了一下,“哥哥……”

    “快去,噢,对了,只有一件事你要记住,楼楼下客厅里,和我卧室里,都有两台电话,其中一台贴着一张红纸的,只属于我一个人使用的,你不能接听和拨出……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常常点着头,“嗯,我明白。”

    常宁拿手拍一下常常的脸,轻笑着说:“快去,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哥哥等会要检查你的两个小肉包和小屁股哟。”

    常常刚进屋去,通往老舅那边的小铁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了。

    常学军坐到石桌边,一脸凝重的低声问道:“小常,你们是不是又要在这里搞什么名堂啊。”

    微微的一笑,常宁只说了一句,“老舅,你狗鼻子挺灵嘛。”

    “呸,有你这么说人的么,我好歹是你老舅呢。”常学军笑着说道,“于建云这几天不断的派人来,都是带着真家伙的便衣,住进我家里就不走了……小常,是不是,是不是又要来大人物了?”

    “呵呵,差不多,差不多。”常宁打着哈哈,递给了常学军一支香烟,“老舅啊,你做你的生意,他办他的事,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常学军笑着点起头来,“有数有数,我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生意,管他风吹雨打,有钱就是他娘。”

    “行啊,老舅,在深圳混了两三个月,说话顺溜多了么。”常宁乐呵着,指着院子里新浇的水泥地说道,“不过,老舅啊,你把我院子里的泥地浇水泥,可没跟我商量过啊。”

    常学军直着脖子,指着院子外面说道:“你的宝贝玉米快要收割了,那么一大堆东西,不放水泥地,难道要扔在泥地受潮么。”

    “哦,有道理有道理。”常宁点着头说道,“噢对了,老舅,后天是星期天,机关里的同志会帮我收玉米,午饭晚饭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给我整客气些啊。”

    “好嘞……”常学军应着,突然舌头打滑起来,“小常,我,我来得又不是时候啊。”

    一身浴衣的常常,披着一头散发,红着脸走了过来,“三叔叔,你也在啊。”

    常宁瞪着常学军,暗中还拿手在他大腿拧了一下,常学军急忙起身,一边往后退一边笑说着,“是常常丫头来了,我马走,你们谈,你们谈……”退到小铁门边,转身就消失了。

    小铁门“咣”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了。

    常宁站起身来,一步一拐的往客厅里走,“丫头,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我得把你的事,告诉你爸你妈,不然他们会骂我的。”

    常常挽住常宁的胳膊,娇声的说道:“哥哥,你,你先看看丫头嘛。”

    “呵呵,出水芙蓉,秀色可餐,他娘的,水洋乡的第一大美女,以后归我小半仙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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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9秋收正忙

    一直以来,在青阳县流传着一句俗话,水洋人种玉米,好比老鼠拉大锯,根本不是个事。

    自古江南盛产稻谷,江北玉米小麦,在江南水乡,一般只在农户的自留地里,偶尔看见少量的玉米种植。

    刘为明不信那个邪,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七日,青阳县解放后的第十天,当他率领县第六土改工作队,爬野草丛生的青岭山山顶,立即被望远镜里的所见惊呆了,以鱼米之乡著称于之江省的青阳县,竟然还有如此荒凉的去处,一眼石壁,满目乱岩,看不到江南乡村的袅袅炊烟。

    整整用了三年时间,刘为明他们引进了北方的玉米,改变了水洋人一年只种单季小麦的种植习惯,改变了水洋人祖祖辈辈半年熬小麦,半年去讨饭的命运,让沉寂的大青山地区,渐渐的恢复了生气。

    可是,今天当刘为明拎着镰刀,来到常宁家的玉米地里时,便冲着门口的常宁骂了起来,“臭小子,有你们这样收割玉米的吗?”

    原来,常宁手下那帮临时“长工”们,既不是只摘玉米不割秆,也不是连秆割下再摘玉米,而是清一色的只割一半,玉米地里留下的,是高约一米二的玉米秆。

    今天来帮忙收玉米的,除了县委大院的篮球队,还有钱临涛的对台办全体人员,于建云也带来了七八个没穿警服的警员,胡子茂则发动了组织部里所有的“半边天”,常宁的两位干姐姐丁颖和方巧英也来了,开镰不久,孙华洋和尤丽两口子,还有县长邓志军及县府办主任郑六河,也出现在田头。

    坐在轮椅的常宁,顾不得和刘为明说话,冲着不远处的金汕喊道:“金汕,情况不对头啊,你是怎么安排的,我就这么点老玉米,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田里传来一阵窃笑,金汕走过来,委屈的说道:“领导,这全是胡部长干的好事,你自己看。”说着,掏出一个乱皱皱的纸团递了来。

    刘为明接过纸团,打开一看就笑了起来,转身冲着田头大声念起来:

    “招聘通告:本人乃青阳县水洋乡大地主小半仙是也,今家有玉米十来亩,丰收在即,现急招临时工若干名,时间一天,不发工钱,午饭管饱,晚饭管好,白酒管倒,不来拉倒,本着打土豪分玉米的革命原则,所收玉米,能拿多少就是多少,凡应聘者,从速找组织部胡子茂报到,敬待光临,过期不候……”

    田头田间,立即爆发出阵阵笑声。

    常宁苦笑着,冲着田里胡子茂的背影高声骂道:“该死的大胡子,专门找我的茬是不,你老小子听着,我一定要把你的胡子割下来。”喊归喊。可惜腿有伤,不然早冲过去揪胡子茂的胡子了。

    邓志军陪着孙华洋两口子走了过来,新老记一阵寒喧招呼后,孙华洋笑道:“小常,我们家尤丽说,一定要见识一下水洋大地主的风彩,所以我们就报名前来喽。”

    “欢迎孙记,欢迎嫂子。”常宁急忙欠身,偷眼一瞅那尤丽,她也正拿秀目瞄着他呢。

    尤丽挽着衣袖,微笑的说:“小常,我在老孙家是收过玉米的,请你分配任务。”

    “是吗?太好了,谢谢嫂子,”常宁也回以微笑,“嫂子,今天妇女同志们负责摘玉米,可她们基本只是吃过玉米,水平堪忧那,请嫂子去院子里当个指导员。”

    尤丽笑着进去以后,孙华洋指着田里剩下的半截玉米秆,笑问道:“小常,你这糊弄谁呀,老邓是你们本地人,不懂也情有可愿,老记和我都是北方人,可就是没见过你这种玉米收割法啊。”

    常宁微笑着说道:“孙记,这是我发明的新式玉米收割法,有着特殊的用途,你今天既然是我的雇工,就不要多问,按东家的要求干活。”

    孙华洋和刘为明邓志军相视而笑,冲着常宁说道:“东家,你息着,我们听你的,干活去了。”

    刘为明望着玉米地,感慨的说道:“是啊,干活干活,十几年没下田干活了,今天是难得的享受啊。”

    年纪大的负责割玉米,篮球队的小伙子们负责一捆一捆的运进院子里,女人们则坐在院子摘玉米,常宁还真象他当年的太外公一样,端着一把小茶壶,悠哉悠哉的坐在门口,偶尔冲着搬运玉米的小伙子们吆喝几句,惹得院子里的女人们笑声连连。

    午饭时分,田里的活已干了大半,常宁将孙华洋和邓志军请进了客厅,于建云也领着刘为明跟了进来。

    关客厅的门后,于建云悄悄的向刘为明作了一番解释,刘为明先是一脸的惊愕,然后便凝重起来,坐下后便对常宁和于建云说道:“我说你搞什么名堂呢,当初我就不相信蔡正祥会自杀,亏得你们两个家伙,这么耐得住性子,既然都计划这么长时间了,那就试试,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否则出了意外,下下都没办法交待。”

    常宁点点头,望着刘为明笑而不语。

    于建云一脸肃然的说道:“请老记放心,我们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孙华洋缓缓的说道:“小常,首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当你还在香港的时候,于局长跟我说起蔡正祥的案子,我还是将信将疑,后来我听了省厅几位专家的分析,才相信你们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个人完全同意你们的方案,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说。”

    常宁问道:“孙记,你当时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很意外,尽管他竭力的掩饰自己,但我仍然感到他内心的恐惧,说话的语速也突然放慢了……我想,这招敲山震虎,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邓志军也补充道:“关键是那封举报信写得太像一回事了,孙记找他谈话以后的第二天,他来汇报工作,就有意无意的问起小常几时从香港回青阳,我当时就感到,那封举报信起作用了。”

    常宁的脸掠过一丝狡猾的笑容,“两位领导,我想,你们两个也该回去了,只要孙记再打个电话,他肯定会有反应的,一直以来,他认为邓县长是容易打交道的人,所以,接了孙记的电话后,他会马找邓县长了解情况的,嘿嘿,我希望两位领导的戏,演得越像越好,让他感到,危险已经逼近,逼着他非孤注一掷不可。”

    于建云送走刘为明和孙华洋邓志军,一脸凝重的回到了客厅,“小常,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正常情况下还好说,可现在你的腿有伤,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常宁笑着说道:“建云啊,你知道什么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什么叫置之死地于后生吗?他的聪明程度不亚于你我,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和蛛丝马迹,都会让我们前功尽弃功败垂成,我就是要给他创造出一个大好的机会,让他明知道不能来,却不得不来,不得不跟我当面交锋……在青阳县,他顾忌的就是你我二人,如果你不置身事外,他是绝对不敢跳出来的。”

    于建云犹豫了好一会,咬咬牙说道:“好,今天晚,我就按照你的计划,在战酒楼大摆宴席,为我家老儿子过个象样的生日。”

    “呵呵,就是么。”常宁乐呵着,将手中的红包扔了过去,“拿着,这是给咱侄儿的红包,建云啊,告诉你家小子,下次见面不喊我叔叔,我非揍他的小屁股不可,呵呵。”

    勉强的笑了笑,于建云收起红包说了声“谢谢”,从腰间拨出五四式手枪,退下弹夹看了看又装回去,不由分说的交到了常宁的手,“小常,你别说你不需要啊。”

    “唉,行行,就当是壮壮胆。”常宁无奈地掂了掂手枪,随手塞进裤袋里,“他娘的,对付他啊,这玩艺其实一点都没有用,就象当初对付张木春那个死鬼一样,洪局给我的那把枪,关键时刻卡了壳,你们公安局的枪啊,跟根烧火棍差不多。”

    于建云也笑道:“你呀,我就怕你冲着自己人开枪,小心点,我走了。”

    常宁推着轮椅来到院子里,发现那个尤丽竟然没走,还和丁颖方巧英常常一起摘着玉米。

    丁颖笑着说道:“小常,正好大家明天都放农忙假,所以我向孙记说了一下,把尤老师扣下来陪我们,你不会反对。”

    常宁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能把美女拒之门外呢,可今晚实在不行啊,这些娘们,还还被蒙在鼓里呢,“啊……我不反对,不反对。”

    尤丽瞟了常宁一眼,微笑着说:“常付县长,谢谢你啊。”

    方巧英说道:“小常,我们说好了,今晚打麻将,你负责做尤老师的教练。”

    常常笑着说:“哥哥,有彩头的,你负责买单哦。”

    常宁心里更是苦笑了,这下麻烦大喽,些这不知好歹的老娘们,千万别坏了大事啊。

    偌大的院子里,几乎堆满了金灿灿的玉米,一派丰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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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麻城掠艳

    真不知道麻将是哪位高人发明的,这一百三十六张角牌,成为全民人人喜爱的游戏,到达贵显人,下到贩夫平民,一坐到四方桌边,垒起长城便双目发光,立即兴高彩烈,乐此不疲。

    常宁其实是精于此道,小时候在大青山的高村,师傅有个绰号雁荡道人的师弟,整天象个玩童一样,你要请他教授几招,非得陪着他玩几圈不可,耳闻目濡,七八岁的常宁也入了此道,有时候三缺一,这位二师叔在抓耳挠心之际,便拽着他阵,还美其名曰孝敬师叔,久而久之,常宁练就了一手绝活,四方桌的名气,渐渐传出了大青山,幸亏那时候家里穷,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加他兴趣广泛,爱好繁多,才没有沉湎其中。

    认识的女人当中,丁颖是最喜欢打麻将的一个,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反正在常宁看来,有点过头了,他曾经委婉的提醒过她,可见效不大,转头就忘,见了麻将,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忘到了爪哇国。

    象今天晚,刚吃过晚,丁颖就一改平常不急不徐的生活作风,一边催着方巧英和常常快从厨房出来,一边象个女主人似的,拎了两把成串的老玉米递给金汕和丁一龙,让他们赶快回城去,按照原来的设想,金汕和丁一龙是准备留下来的,丁颖这么一催,常宁不好点破,只好使了个眼色,让二人先行离开。

    有尤丽这个外人在场,大家倒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常常是真的妹妹,丁颖和方巧英是干姐姐,都是有“身份”的人,楼时,丁颖对尤丽说,要不让小常也认了你做干姐姐,尤丽笑而不语,方巧英笑道,这事得孙记批准才行呢。

    常宁由常常搀扶,拄着拐杖走在最后,一边心里恨恨地骂着女人们的多事,一边不忘欣赏她们的妖娆多姿,可惜这已是换下裙子的季节,无法体会女人奔放的艳丽,幸亏是劳动之后,沭浴之后的她们穿得不多不厚。

    丁颖穿的是宽大的睡衣,正好可以展示她骄傲的资本,方巧英和尤丽穿的,都是常秀娟留下的衣服,这就有问题了,常宁瞅着就乐,老娘的瘦削是出了名的,她留下的衣服,让方巧英的后面翘显得分外突出,至于尤丽,就更不用说了,这个集中了丁颖和方巧英的突出优点的女人,在老娘那条薄如纸片的绸缎对襟连衣裙的包裹下,形的曲线惹得常宁热血沸腾不已。

    还好有身边常常这个灭火器,青春的气息,更加开放的前面,不是这些老娘们所能比拟的。

    女人总的来说都是弱者,常宁是怜香惜玉之人,既然女人们面对麻将如此的得意忘形,常宁心里决定,索性让她们在险境中尽情一回。

    不过,一旦坐到了房里的八仙桌边,垒齐四方长城,分好红蓝筹码,骰子滴溜溜的转动,女人们便进入了角色,丁颖象工作中的含蓄,方巧英仍然是那么的腼腆,常常是一张青春纯真的脸,而尤丽,却在妩媚之中多了几份羞怯。

    这“一百三十六号文件”,是全天下的干部们最喜爱的学习内容啊,常宁乐呵着想道,连常常这丫头都领会了其中的精神,试问青阳县里,还有谁读不懂这个“文件”的,前不久,胡子茂的组织部还联合纪委,处理了七八个四方城的高手呢。

    常宁偷偷的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八点,应该还有欣赏女人们牌技的时间。

    其实,麻将桌的人们,更能暴露出一个人的真实品性,忘我的酣战之际,人是很难有余瑕来掩饰和伪装自己的,尤其是女人们,忘情投入的时候,什么也可以扔到九霄云外。

    尤丽显然不是生手,瞧那捏着麻将牌纯熟的指法,肯定不是一二天的功夫了,丁颖解释了青阳麻将的一些特殊规则后,四个人埋头于自己的“队伍”中,把常宁当成了局外之人。

    因为这是一项极其诱惑力的“工作”,在常宁家玩麻将,是有彩头的,可是有常宁这个大财主负责买单,女人们永远也不会输钱,唯一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的赢得更多的筹码,然后去常宁那里结帐。

    “哥哥,我该打哪一张牌啊。”常常叫起来,身体也靠到后面常宁的身。

    “千金不买头一炮,丫头啊,你可得想仔细喽。”常宁笑着,弯下腰几乎趴在了常常的背,一只手伸到她胸前,眼睛盯着常常剩下的五张牌,手却不老实的在她的小胸脯驻留。

    好个常常,不羞反进,直直腰让小胸脯挺得更高,她的这付牌手就很顺,早已有听了,可这单吊哪张牌让她犯了难,菜鸟么,是留白板呢,还是留着幺鸡,着实让她不好选择。

    常宁低声笑问:“丫头,你喜欢哪一个,就留哪一个呗。”

    “嗯……谢谢哥哥指点。”常常说着,扔了白板留住幺鸡,一只手紧紧的将常宁的手压在胸前。

    常宁心里那个乐哟,丫头真是知心人那,那白板好比那小白脸郑志伟,留着有个屁用啊,女人不爱幺鸡还能爱啥。

    果然,不明就里的方巧英,心不在焉的打了一张幺鸡,常常开和了。

    常常喜笑颜开,尤丽含笑不语,方巧英毫不后悔,可丁颖不干了,娇声抗议道:“只顾妹妹不顾姐,小常,你不一碗水端平,我们就请你离开这里。”

    “呵呵,端平端平,咱马给丁姐端平。”常宁陪着笑脸,一步一拐的来到丁颖身后,毫不客气的趴到了她的背,下面手舞足蹈的兄弟,堂而皇之的粘在她的腰间。

    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常宁的到来立即带来了好运,丁颖的手牌,就是两付顺子,外加二饼一对,四五饼和万的搭子,这丁颖晚饭时喝了点白酒,双颊通红的,有了常宁的支持,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娇躯不住的晃着,每拿一张牌,都撒娇似的请常宁定夺,常宁也只好将手搭去,那睡衣本就大敞前领的,偏偏丁颖还没扣面的扣子,两座没有束缚的大山便时隐时现,恰到好处的迎接“五爪金龙”的到来。

    此情此景,看得尤丽有点脸发热了,这个小常还真行,姐姐妹妹都很喜爱他呢,想起次在自家时,孙华洋酒醉之后的情形,俏脸越发的红了。

    这时,丁颖连着拿到了三饼和六饼,牌面有听了,二五八饼三头听,真是一付好牌,丁颖问道:“小常,全靠你哩,姐谢谢你了。”说着,闲着的左手便慰问起他的兄弟来。

    常宁也是热烈响应,在那崇山峻岭里摘起了红色的葡萄。

    转眼间,丁颖拿到一张一饼,想都没想就要扔出去,却被常宁伸手拦住了,“丁姐,我喜欢它,留着。”丁颖似笑非笑的指着二饼,“你,你不喜欢它?”常宁用力捏了一下手的红葡萄,“此一时彼一时嘛。”

    “嗯……姐就依你了。”丁颖说着,打出去一张二饼,手剩下一到七饼的一条龙。

    说来好笑,方巧英成了点炮专家,偏偏扔出一张一饼,让丁颖着实得意了一番,同时娇躯一扭,狠狠的“感谢”了常宁一回。

    方巧英算是麻城的初入者,就凭几次在这里学到的功夫,和牌还行,打牌就有点嫩了,和她当领导做工作一样,太过于一板一眼,常宁便进行了一番认真耐心的“辅导”,后来索性在她身边坐下,干脆来了个越俎代疱,多手共动,下配合,两翼齐飞,两人“同心协力”,脸贴脸肩挨肩,接连的和了两付牌。

    方巧英立是信心大增,兴趣盎然,脸终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丁颖又抗议起来,“小常,差不多就行了啊,去去,现在快去帮尤老师一下,人家是客人,不能亏待了人家。”

    这正中常宁下怀,在三个女人的窃笑声中,常宁索性又搬过凳子,双腿一分坐到尤丽身后,紧紧相贴不说,他的下巴也正好靠在了尤丽的肩头。

    尤丽的脸更红了,拿牌的小手也开始颤抖。

    常宁悄悄的说道:“嫂子,六根不净,输得干净哟。”说着,左手不老实的揽住了尤丽的小腰。

    心猿意马的尤丽摸来一张三条,勉强定定神,羞涩的问道:“常,常付县长,留,留还是不留?”三条刚好和手的五条成了搭子,只要能摸到四条,这付牌就和了。

    “呵呵,嫂子你不是很喜欢‘嵌当’么,好牌,好牌啊,当然得留了,”常宁一边笑着,一边拿手在尤丽的山头,从下到的折腾,“嫂子,你气别喘,心莫慌,下张牌我来帮你摸,保证来个自摸双番。”

    顺了一圈,又该尤丽摸牌了,她依言不动的坐在那里,后面的常宁站了起来,敏捷的伸手一抓,煞有介事的吹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往桌一砸,高叫一声:“自摸。”

    果然是四条,其实,那是常宁用老千的手法,从桌的一堆牌中顺来的。

    “当,当……”墙的挂钟,不紧不慢的响了九下。

    常宁心里一凛,脸慢慢地收敛了笑容。

    该去看看院子里那些老玉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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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你是那最后的老玉米(上)

    常宁坐在轮椅,还缠着纱布的右腿直伸着,刚才和女人们的一番“沟通交流”,换来的是右大腿受伤处的隐隐作痛,幸亏资产阶级“手下留情”,刀口不深,还没到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地步,对于练过几天的人来说,这种小伤简直算不是伤。

    离开“四方城”时,里面酣战正急,丁颖还笑说,咱们甭理他,大地主心里惦记他的老玉米呢。

    常宁索性反锁了房门,确切的说,他拿来一根铁丝,把房门门环和门勾糸住了。

    夜色下的院子里很是安静,微风吹过,不冷不热,丰收的芳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老玉米们倚墙而堆,除了从院门而进的一条“羊肠小道”,整个院子只剩下客厅门附近的一片小空间……他娘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家有这么多的粮食,当年要是有此情此景,哪用得着咱小半仙八岁就成为讨饭人呢。

    一边想着,常宁一边顺手打开了客厅门口的电灯,借着灯光,一边推着轮椅缓缓缓前行,一边欣赏着他的劳动成果。

    忽然,一阵疾风吹来,立时凝固了常宁的脸色,他的双手也扶着轮椅不动了,千算万算,没算准人家是从屋顶下来的。

    “唉……”常宁轻轻的叹了口气,继而大声说道,“余春明,你来得好早啊。”

    玉米堆边,闪出了县纪委记余春明的身影,“小半仙,转过身来,我可不喜欢跟一个背影说话,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让你小半仙久等了。”

    常宁转过轮椅,看清了七八米外余清明的脸,不好意思的笑道:“余春明,对不起啊,害得你风尘仆仆,从两百公里外的宁州市赶过来,辛苦辛苦,实在是太辛苦了。”

    说着,随手拿起膝盖的香烟,掏出一支扔了过去,余春明说了声谢谢,接住香烟叼到了嘴。

    两个男人一坐一站,互相看着对方,默默地吸着嘴的香烟。

    “今年的玉米收成不错嘛,小半仙,你果然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余春明指着玉米堆笑道。

    “嘿嘿,过奖过奖,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你要是喜欢吃,回去时就带一串。”常宁谦虚中不忘慷慨。

    “呵呵,谢谢了,我倒蛮喜欢吃玉米的,可惜我一般不收别人的礼物。”

    “哦……是吗,余春明,我还以为你深夜到访,是来向我讨要玉米棒子的呢。”

    “呵呵,不敢不敢,你小半仙是个明白人,我们之间还需要多费口舌吗?”

    “嘿嘿,好说好说,堂堂的青州第一高手,爬墙房易如反掌,难道还怕我小半仙的小聪明?”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你小半仙虽然诡计多端,但行事还算堂堂正正,象隔壁那些于建云派来的家伙,都让你给赶走了,小半仙,你有胆量,倒显得我余春明有点小人心思了。”

    “嘿嘿,我不这么做,你余春明不肯来啊,没办法,你等不起,我更拖不起啊。”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两个男人不得不用笑声来镇定自己。

    少顷,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忽地又陷入了沉默,各自续一支香烟后,余春明往后一步,坐到了石凳,身后,是一垛玉米堆成的墙,连石桌也隐入其中,只露着边边。

    终于,常宁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余春明的脸微微的一怔,“小半仙,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在这风高月黑之夜,身处险境,居然还笑得如此的随心天真。”

    “非也非也,余春明,我在笑你呢。”常宁乐呵着,拿手指了指两边堆积如山的玉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今天收完玉米后,就跟于建云说过,这玉米还没收完呢。”

    “哦?此话怎讲?”

    常宁微笑着说道:“因为还有你呀,嘿嘿,因为你是那最后的老玉米。”

    余春明笑着说道:“好,小半仙,请收了我这颗老玉米,如果你有这个能耐的话。”

    “呵呵,这不正收着么,余春明,你进了我家的门,就已经是我的老玉米了。”

    余春明渐渐的收起了笑容,缓缓的问道:“小常,今天晚,该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们敞开心肺,推之置腹的谈谈……你,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杀了蔡正祥的呢。”

    常宁盯着余春明,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的,真的想知道?”

    余春明闭着嘴点了点头。

    “第一,凭我小半仙的感觉,也就是心理学所说的第六感觉,余春明,我这还真不是唯心主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第六感觉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产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感觉到你身的杀气,因而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小心翼翼的防范着你,也就是说,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我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成了一名职业杀手,所以,当蔡正祥的死讯传来时,我首先怀疑你就是凶手。”

    余春明冷笑着说道:“好一个第六感觉,小半仙,你真把自己当仙人了。”

    “第二,因为蔡正祥根本就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你也许不知道,就在蔡正祥出事前三天,他还打了电话给我,我们整整聊了两个小时,他主动提出,因为能力有限,要回海门乡工作,余春明,你太小看一个经历过血火洗礼生死考验的人,对生活的热爱和担当了,你制造他自杀的假象,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才可以减少我们对你的怀疑。”

    余春明摇头说道:“小半仙,你的这个理由实在太过勉强,根据心理学说,任何人都有自杀的倾向,就象你小半仙,仕途顺畅,情场得意,又成了未来的亿万富翁,但我敢说,你仍然会厌恶这个世界,你问问自己,难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第三,在你我和于建云三个人,致认定蔡正祥是他杀以后,我就开始在心里模拟凶手的形象,蔡正祥是付处级待遇的正科级干部,敢向他下手的人,决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分子,更不是小偷小摸的小毛贼,况且蔡正祥行伍多年,打过仗杀过敌,身强力壮,不是一般的人能近得了身的,因此,凶手应该具备下列条件,和蔡正祥很熟悉,有机会接近他而不引起他的怀疑,比蔡正祥更有力气或受过专业的训练,能搞到剧毒的氰化钾并懂得使用方法,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能在杀人之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余春明,我说的每一条,你都符合条件啊。”

    余春明轻蔑的一笑,“小半仙,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每一条,你和于建云也很符合么,你为什么不怀疑自己和于建云也是杀人凶手呢?”

    “余春明,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凶手同时又对蔡正祥了解不深,比方说他很怕热,他喜欢开着窗户睡觉,他不喜欢扫地……嘿嘿,你作案以后,把地板擦得太干净了,显然那是用手帕之类擦的,可于建云他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那块抹布,余春明,你总不能跟我解释,那块布是蔡正祥自己藏起来了。”

    余春明笑着点了点头,“小半仙,你说得还真有点道理,嗯嗯,那么,杀人凶手余春明,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杀害蔡正祥呢,动机,动机可是关键啊。”

    “第四,正象你说的那样,我和于建云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你的身,嘿嘿,你这家伙的杀人动机,还真难找啊,因为调查发现,在你来青阳县工作之前,你们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根本就没有利害冲突,而你来到青阳以后,工作基本没有交集的地方,除了由郑志伟出面一起喝过酒外,私下里也没有任何来往,唉,当时我和于建云还真怀疑,是不是我们判断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过还好,因为我偶然听到的一句话,终于把你和蔡正祥联糸了起来,简直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啊。”

    余春明的身体,不易察觉的晃了一下,“哦,你小半仙又听到了什么?”

    “在蔡正祥的追悼会结束以后,三树乡乡长肖国英无意之中说了句,‘这个李万韧真不是个东西,老蔡在党校帮他顶了那么大的雷子,今天送老蔡最后一程,打电话通知他了他都不来’……就是这句话,揭开了蔡正祥和李万韧的关糸,从而也引出了你这个李万韧的老相好,从而也让我们查清了你杀害蔡正祥的真正动机。”

    余春明身体一颤,脸色骤地阴沉下来,盯着常宁的目光出陡然充满了杀意。

    “余春明,你真不愧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为了你那种所谓的爱,为了那个该死的李万韧,你在青州党校杀了人,还要跑到青阳来再次杀人,哼,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欠下的灭案,也该用你的项人头来偿还了。”

    凄惨的一笑,余春明仿佛突然的清醒过来,恶狠狠的说道:“小半仙,那个王三经是自杀,你不要血口喷人。”

0322你是那最后的老玉米(下)

    常宁瞅着余春明,冷冷的说道:“是么?好一个自杀,又一个自杀,余春明,李万韧当公社记的时候,就和当付记的王三经有很深的矛盾,在党校发生的两人吵架中,李万韧当场被王三经痛打一顿,于是,他向你这个他所挚爱的人哭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乘王三经一人在宿舍时,悄悄潜入党校,打晕他之后又从五楼推了下去……”

    余春明苦笑着说道:“小半仙,你说得一点都没错,那个王三经就是该死,至于蔡正祥么,他是帮过万韧,他是在打架事件中帮万韧顶过雷,可是他不该在那天晚留在宿舍里,也不该不接受万韧的好意,所以,他也是该死的人。”

    “嘿嘿,余春明,既然你都承认了,我们就不用再噜嗦了,你还有什么话,去法庭跟法官说。”

    说着,常宁推了推轮椅准备转身。

    余春明说道:“小半仙,你等等,我们还没有说完呢……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王三经自杀事件的,还有,那天晚,蔡正祥到底有没有看到,是我亲手把王三经推下楼去的?”

    “嘿嘿,余春明你当了,能将你和蔡正祥王三经之死联糸在一起,是老陈头的功劳,他老人家花了不少功夫啊,可惜,我们至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当初王三经的死曾留下了很多疑问,就是蔡正祥,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到你的作案过程,嘿嘿,因此,因此我们设计了一个计划,让你自己把犯罪事实交待出来。”

    余春明又是脸色一变,“你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证据,那封举报信所说的,完全是杜撰出来的?”

    “对,我们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好出此下策了,嘿嘿,我那封举报信写得很精彩,那可是我有生以来写得最富想像力的文章哟,当然,为了让你相信举报信的内容,除了说你有杀害蔡正祥王三经的重大嫌疑外,我还加进了你和李万韧的丑事,目的就是让你相信,我小半仙已经掌握了你余春明的犯罪事实。”

    余春明楞了一下,盯着常宁恶狠狠的说道:“小半仙,你这是完全的无中生有,你,你太歹毒了。”

    “嘿嘿,比起你这个杀人犯来,我小半仙简直就是圣人喽,为了对你打草惊蛇,咱们的孙记邓县长功劳也不小啊,于建云一方面让老陈头他们故意暴露调查你的行踪,一方面让孙记邓县长拿着举报信对你旁敲侧击,你果然信以为真,开始乱了方寸,当我从香港回来以后,你就派人一步不拉的跟踪我,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和你的两个徒弟的一举一动,正好也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这时的余春明,反而平静了下来,拍着双手问道:“小半仙,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一定会来你家拜访呢?”

    “精密的分析和冷静的判断啊,我听说你的老相好李万韧,在宁州市那边马要升官了,组织部门正在进行最后的考察,你呢又急着的想调过去,所以我让孙记给你打了个电话,又来了次敲山震虎,没想到你又当了,又打电话问邓县长,嘿嘿,孙记和邓县长这两个超级演员,真他娘的演得太绝了,有意无意的把我这个目标暴露给你,于是你觉得,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到我家里来,毁灭证据,抹去你和李万韧的犯罪事实,这不,你果然乖乖的来了。”

    余春明听得也笑了起来,“小半仙啊,你虚张声势的玩了这么一大套,目的就是引我前来,现在我来了,你说,咱们怎么了断。”

    “唉,我小半仙身负重伤,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希望你良知发现,自首投案喽。”

    余春明笑着说道:“小半仙,别以为你装得很像,你的右腿其实只是点皮伤而已,你让于建云的刑警队进进出出,又把十多亩玉米秆留下半截设了个**阵,无非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俩罢了,我敢肯定,你是吃准了我今天晚一定会来到你的家。”

    常宁微微的点着头,“余春明,你是客人,所以请你说个玩法。”

    “呵呵,小半仙啊,先把你口袋里那把破手枪扔掉,我知道你不会玩枪,小心打不了别人反而打到自己。”

    常宁倒很坦然,从口袋里掏出于建云交给他的手枪,随手就扔到了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余春明,我劝你也别用枪,省得你等会脱不身,于建云手下那帮土崽子就在附近等着呢。”

    余春明又点了一支香烟,吸了几口说道:“小半仙,我不你的当,告诉你,这次来,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走出去。”

    “唉,视死如归者,必能以一当百也。”常宁叹了口气,也径自点了香烟,吸了几口说道,“余春明,你是想杀了我,然后毁尸灭迹,一把大火烧了我的家,这个难度有点大了,别忘了,你面对着的,是铁口神算小半仙,他可是有九条命啊。”

    “哼,小半仙,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路了。”余春明说着,嗖的掏出了手枪。

    常宁嘿嘿的笑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余春明,你不用这么焦急嘛,首先我告诉你,我从香港买回来两个世界质量最好的录音机,一个在我的口袋里,一个在你身后的石桌,咱们今天晚的谈话录音,足可以送你到西天见如来佛祖了。”

    “小半仙,一把大火烧起来,你那资产阶级的高科技照样变成灰尘。”

    常宁坐在轮椅转了一圈,微笑着说道:“还有啊,余春明,你的手枪还没打开保险呢,嘿嘿,你动手打开保险的一刹那,我有足够的时间躲开你的第一枪。”

    余春明点头笑道:“没错,听说你小半仙逃命的功夫一流,我没指望第一枪能击中你,但是,我的枪里一共有五发子弹。”

    常宁乐呵道:“我敢打赌,你没有机会开第二枪。”

    “哦,是吗?这个赌我打了。”

    “唉,不听半仙言,吃亏在眼前啊。”常宁又是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一本正经的说道,“余春明,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是我最后要收的老玉米,我岂能白白的浪费呢。”

    “小半仙,你少给我装神弄鬼,我给你最后一分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余春明吼叫着,扔掉香烟头,重新抬起了枪口。

    常宁得意的晃着脑袋,一边双手鼓掌,一边笑道:“余春明,当你在那张石凳坐下的时候,你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不信你动动屁股试试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呵呵,我在石凳设了个小机关,只要你敢动一动,你周围无数的玉米兄弟,会象泥石流一样,无情的倾泻在你那罪恶的躯体。”

    话音未落,常宁的轮椅迅速的转动起来,象股旋风似的转向了客厅的大门。

    身后,是余春明拉开枪机的声音,常宁想也不想,突地从椅子起身,单腿点地,身子象树叶一样,飘进了客厅里,谁都知道余春明是青州地区有名的神枪手,跟他玩枪,等于和阎王论生死啊。

    夜里的枪声,是那么的清脆响亮。

    接着,象是突然刮过一阵飓风,院子里哗的一声巨响,玉米墙顷刻之间向余春明滚滚而去。

    “小半仙……”这是余春明被玉米们淹没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号。

    院子里忽地又亮起了几盏电灯,顿时变得灯火通明。

    “小子们,撒网喽。”这是刑警队退休警察老陈头的喊声。

    还是常宁出的嗖主意,从角落里闪身而出的老陈头,还有于建云和丁一龙雷军,四口手抛渔网从他们的手中用力撒出,盖住了还在蠕动的玉米堆。

    “拿玉米砸他。”这是于建云的命令。

    早已准备好的成捆玉米棒子,从四面八方飞向了被渔网罩着的玉米堆。

    终于,于建云喊了声停,又是一个口哨,院子门外立即冲进十几个全付武装的警察。

    常宁推着轮椅从客厅里出来,“呵呵,同志们,大新闻啊,用老玉米抓杀人犯,可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了。”

    老陈头一屁股坐在地,一手拿着小酒瓶,一手捏着玉米棒,边啃边嘟噜道:“他奶奶的,又是玉米棒,又撒渔网的,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看到玉米堆没了动静,几个警察拿来木叉子,撤了渔网,迅速的挑开了玉米。

    几分钟后,两个警察扶着戴了手铐垂着头的于建云,来到常宁的面前,常宁得意的乐呵道:“哎哟,我的老玉米啊,我爱死你了。”

    于建云挥手道:“带走。”又冲着身边的警察喊道:“同志们,常付县长请客,每人背几捆玉米,收队回家。”

    “好你个于建云,还讲不讲群众纪律了。”常宁心疼起来,口中不住的嚷嚷着,“同志们,同志们,帮我把玉米重新堆好再走啊。”

    同志们都溜得没影了,只留下一脸苦笑的常宁,无奈的面对着满地的玉米棒子。

0323大环境与小气候

    当报纸还在报道玉米阵智擒杀人犯的时候,青阳县已经迎来了她崭新的开始。

    从县委宣传部长郑志伟的非正常调走,再到县纪委记余春明成为阶下囚,紧接着是常务付县长程中州的“因病”去职,青阳县几十年的历史中,核心领导班子里,首次没有了郑家人的影子。

    毕竟生活总要继续,活着的永远比死去和离开的重要,很快,议论的中心和焦点,从对余春明落网经过的津津乐道,变成了对县委常委班子里三个空缺的关注。

    当然,同时谁都知道了常宁的腿伤是假装的,他用不着坐轮椅和休息,于是,在孙华洋和邓志军的催促下,他只好决定去县里班了。

    常常那丫头也在常宁的“关怀”和“鼓励”下,恢复了应有的生机,或者用常宁私下里的话说,丫头又是个真正的丫头了。

    在常宁心目中,除了老娘等几位至亲,常常就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家人了,因为当年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向常常的父母发下过庄重的承诺,要象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去关爱常常和常盈姐妹俩。

    其实常常的父母不是普通人,他们隐身埋名,远离亲人,置身于大漠戈壁之中,已经默默地为祖国的航天和国防事业,艰苦努力地奋斗了二十余年,常宁没见过他们,甚至只是在电话和信里“见”过他们,常常和常盈姐妹俩,从小就由爷爷奶奶带大,在她们的生活中,常宁才是最重要的亲人。

    于是司机丁一龙多了个额外的任务,每天都要先送常常去单位,然后才开车载着常宁到达县委大院,当常常象个小姑娘似的蹦蹦跳跳地下车,常宁总不忘拿手轻打一下她的小屁股,高声的来一句少年时代常说的话,丫头,加油那,常常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清脆的回一声,哥哥你也加油哦。

    现在的县委大院,在常宁的心目中,变得更加亲切可爱了,当然,常宁心中有个小小的遗憾,小白脸郑志伟滚蛋了,让他没能实现在县委大院里,公开痛打他一顿的美好愿望,他娘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六七啊。

    比方说在女人之间,最近就有点小小的不如意,见到丁颖时,迎接他的是幽怨的目光,这几天的“工作”重心在常常那里,难免有点顾此失彼,倒把丁姐姐冷落了,常宁一脸的歉意,关办公室的门后,便主动的送温情的“安慰”,并坚决表示晚一定任凭“驱使”。

    丁颖总算恢复了正常,以少有的认真态度说道:“小常,三个县委常委的空缺,马就要水落石出了,你也不努力一下,别到时候说我和老邓不关心啊。”

    常宁怔了一下,双手从丁颖的山头撤回来,点一支香烟后,沉思着说道:“丁姐,有这么快决定的事么,前两天我还听老胡说,面决定在元旦前后,确定新常委的人选呢。”

    “嗯,地委原来是这个意思,”丁颖理理头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可是从昨天开始,郭记和穆专员就打来电话,向孙记邓县长和我征求意见,毕竟是一下子缺了三个常委,对日常工作影响蛮大的嘛。”

    常宁感叹的说道:“他娘的,什么影响日常工作,还不是大家怕被别人抢了去呀,要是说环卫所缺三个掏粪工人,你看他们急还是不急?”

    丁颖被常宁的比喻逗得噗的笑了起来,“这哪跟哪啊,两回事嘛,虽然我们在地委没有话语权,但也不能丧失既有的主动权,青阳县在省委组织部里,还是有一定份量的,不会任由地委一家独大,有时候下面的意见,也是非常重要的。”

    “丁姐,你说得对,面的事交给我了,”常宁起身说道,“不管怎么样,三家分天下,咱们总要拿个三分之一回家,不然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总之,还是原来的计划,这次一定要把于建云拉来。”

    常宁临走时,丁颖红起脸,拿手捅了他的兄弟一下,常宁会意的低声笑道,“呵呵,好些天没吃丁姐做的红烧鲫鱼了,今晚一定不能错过啊。”算是表了个态,让丁颖满意的呈现出两个小酒窝来。

    说来也许让人难以相信,现有的领导们,这个时候是无法全心全意地工作的,再加皇帝不急太监急,手下的小秘等亲信们的关心,一眼看去县委大院里仿佛平静如常,其实大家的心思,都在那三个空出来的常委人选。

    常宁现在的工作倒也轻松很多,多了一位付县长史乐恒后,他除了兼着开发区的工作,剩下的就是财政和外事,下面几个部门的头头都是自己人,用不着他操多大的心,他又善于当甩手掌柜,美其名曰调动下面的工作积极性,所以他在县委大院里显得特别清闲,办公室里没有顾客盈门的现象,正好让他有时间来打电话探点消息。

    王国维的秘和平说,王部长在和统战部的几个付部长开个临时小会,让常宁等一个小时,常宁谢了声,便与和平称兄道弟起来,那和平自从知道常宁的双重背景后,心中早认准了小常兄弟,两个人便乘机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

    果然,王国维很准时的把电话打了回来。

    “小常吗?腿伤没事了,”王国维亲切的笑道,“你整了一曲玉米渔网抓凶犯,又在省报火了一把啊,怎么,大英雄的心思又回到工作来了?”

    “王叔叔,您说对了,”常宁已习惯了称王国维为叔叔,叫起来是那么的自然亲热,“您和陈记得为我们青阳人民作主啊,青阳的事,终究要靠青阳人自己来解决么。”

    “呵呵,算你说到点子了,但你的观点我不完全赞成哟,面的大环境,决定了你们下面的小气候啊,郑家势力暂时败退青阳已成定局,但是你们那里的局面,还是三国演义哦。”

    常宁心里一动,低声问道:“王叔叔,是不是吕付省长他,他靠新的大树了?”

    “聪明,”王国维赞了声,顿了顿继续说道,“咋天的省委常委会,顺便提到了你们青阳时,我们的吕付省长建议,外派三个同志下去,呵呵,当然,被单司令一顿牢骚给狠狠的顶回去了。”

    心里骤的一沉,常宁无暇细问吕太良靠了谁,他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叔叔,您也知道的,现在青州地委里,敢公开为我们青阳县说话的,除了军分区马太行司令,连一个人都没有,可他毕竟是穿军装的,常委会里说话的份量不够重,省委要是没有正确的态度,我,我怕是以后难以做工作了。”

    “嗯,那倒不至于,谁敢小瞧了咱们,谁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当然了,作为陈记,他要考虚的是全局的平衡,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一碗水端平,利益是一定要共享的,不象你们下面,可以搞搞一言堂,搞独断专横那一套,站在他省委记的高度,虽然过了年可能就要调,但他还是要平衡各方的利益,现在是一个省长两个付记,三雄并起,互不相让,盼望着接陈记的班呢,总之,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要奢望,你放心工作,陈记和我都心里有数……”

    “谢谢王叔叔,我明白了。”常宁愉快地挂了电话,王国维的意思很明白,现在青阳县也是三派分立,既然有利益,不可能让哪一家独个垄断,利益均沾,应该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常宁心想,这样也好,先努力把于建云送到政法委记的位置。

    正琢磨着,胡子茂推门进来了,在县委大院里,只有胡子茂等少数几个人,来找常宁是不用敲门的,秘金汕也不会作多余的通报。

    “大胡子,我家的玉米很有营养,瞧你这胡子,象雨后的春笋,一天一个样嘛。”常宁将腿翘到办公桌,瞅着胡子茂打趣起来。

    “兄弟,正经点好伐勒,”胡子茂一屁股坐下,拿过办公桌的香烟,叼一支点火,猛抽几口后说道,“孙华洋这个臭秀才,下手好快呀。”

    “哦,老胡你快说说,又有什么重大消息了?”

    “程中州走了以后,空出了常务付县长的位置,估计要在你们三个付县长中找一个补,然后再提拨一个付县长,孙华洋开始想拉拢罗建人,许愿给他,但被他拒绝了,现在孙华洋想把史乐恒弄去,同时,他还拉拢教育局的王向荣,准备让他补史乐恒的缺。”

    “嘿嘿,如意算盘打得响么,”常宁冷笑一声,转而说道,“老胡,王向荣局长可是你一个村的发小,你我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蛮忠诚老实的人嘛,怎么可能把屁股往孙华洋那边靠呢?”

    胡子茂笑着说道:“呵呵,那当然是孙华洋一厢情愿喽,这消息就是老王托我转告于你的,老王这人老实,孙华洋的老婆在县中教,为了工作,他去了孙华洋家几次,再加老王平时很少和我们走动,孙华洋就自作多情,误以为老王找他攀高枝要进步呢。”

    常宁沉吟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这人呀,不能太顺风顺水了,老胡,你说咱们的孙记,最近是不是太顺利了。”

    胡子茂会心的说道:“那还不是你小半仙,拚命的拉着我们帮他抬轿子的结果么。”

0324敲打一下很有必要

    常宁和王国维通过电话,又和胡子茂一番交流后,心里便有数了,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晚吃过饭后,常宁靠在丁颖家客厅的长沙发,一提到这个问题,丁颖也是深有同感,“小常,你的感觉是对的,自从孙华洋任以来,咱们是处处忍让,事事配合,孙华洋难免自我感觉良好,自然而然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娘的,我还不都是为了工作嘛。”常宁一边吸烟一边说道,“老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要是斗起来,肯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和青阳未来的发展大局啊。”

    一身睡衣的丁颖,敞胸开怀的靠到常宁的身,先拿嘴和手讨好了一会,然后低声笑道:“小常,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嘿嘿,既然孙华洋的脑子有点糊涂了,那敲打一下很有必要,让他清醒清醒嘛。”常宁狡黠的笑道,“当然了,敲得太轻如同搔痒,起不了作用,敲得太重又伤筋动骨,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分寸啊,丁姐,你现在不是兼管纪委那摊子事么,纪委本来就是你的地盘,这个事就交给你了,别人插手我不放心。”

    “领导放心,小的明白该怎么做,”丁颖媚眼放光,挺挺胸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然后两个小酒窝一露,眼巴巴的说道,“领导,请你先敲打敲打我好吗,这,这也是当务之急的事嘛。”

    常宁扯掉丁颖的睡衣,先欣赏了一会后,轻轻调笑道:“丁姐,你好像越来越骚了啊。”丁颖很委屈的说道,“那,那还不都是你的缘故么,我,我骚也只在你面前骚。”常宁乐道:“呵呵,当然了,这是先决条件嘛。”丁颖有些猴急,开始动手解除常宁的武装,“现在不抓紧时间,姐姐怕等你正式结婚后,一个人受活罪呢。”

    常宁顿了顿,顺便问道:“丁姐,关于你自己,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想努力的往走呢,还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唉,傻弟弟,姐姐的个人理想,雄心壮志,以前么,还是有进步的打算,可自从跟了你,早被你弄得烟消云散了,姐现在没有其他念想,除了大乔小乔,就是你常少爷。”

    常宁认真的说道:“真的,我去香港前和王部长一起,去见陈记的路,王部长曾经说起过,他很看好你的仕途,现在又正是国家破格提拨中青年干部的大好时机,你又是相对稀缺的女性干部,实在是机不可失啊。”

    丁颖闻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晃着两座高山,直楞楞的问道:“小常,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讨厌姐姐了,想把我一脚踢得远远的。”

    常宁忙道:“哪能啊,丁姐,我巴不得你天天守在我身边呢,我是说,王部长有这个意思,他说你可以先去党校进修一段时间,然后出任一个中等县的县委记,过渡个两三年后,就可以进入付厅级行列,以你的年龄看,五十岁的时候,完全能走到正厅这一级甚至更高更远……所以,所以我请你慎重的考虑,我实在不想,不想因为我而毁了丁姐你的大好前程。”

    “好弟弟,姐姐谢谢你了,”丁颖摇着头,诱人的玉体挂在常宁的怀里,微笑着说道,“小常,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姐吗,姐不是那种所谓忘情忘亲的女强人,当初之所以选择这条道路,其实就一个目的,改变和改善家庭的生活现状,没有其他所谓崇高的人生理想,我承认,当初刚认识你时,的确曾有过个人的一些想法,可是,和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觉得女人的幸福不过如此,有茁壮成长的孩子,有你这样优秀的男人相伴,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唔,丁姐,你,你真的决定了?”

    丁颖嘻嘻一笑,调整位置坐到了常宁的紧要之处,“嗯……啊……姐不想,不想失去看得见摸着着的幸福……哎哟……”说话间,彼此紧紧的抱着对方,两个身体融合在一起了。

    常宁感到了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快感,立即数神抖擞的运动起来。

    “小,小少爷,你,你的事业……啊……就要在青阳开发区起,起步了……哟……让姐,让姐为,为你,做个,做个守,守门员……唔……”

    “没问题,本少爷同意你的申请了。”常宁一边应着,一边抱起丁颖向卧室走去。

    ……

    第二天,县委记孙华洋的办公桌,多了几封匿名的举报信,举报信是纪委付记莫桂秋送来的,这些举报信就一个反映对象,就是现任付县长史乐恒,六封举报信共同列举了史乐恒的三个问题,动乱时期参加过造反派,搞过打砸抢,在滨海农场期间,曾以权谋私,为两个不符合要求的亲戚安排工作,在直接负责落实农场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工作中,收受过部分承包户的不少名酒名烟……

    孙华洋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的第一个感觉,是要来事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节骨眼来,分明是有心之人的巧妙安排。

    “桂秋同志,你们纪委有什么建议呢?”孙华洋抬起头问道,这个五十多岁的莫老头,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老记刘为明南下到青阳后的第一任通讯员,前任纪委记丁颖的死忠,有名的铁包公,任纪委记余春明也管不了的倔老头。

    莫桂秋机械的说道:“孙记,根据党的纪检暂行条例规定,正付处级干部属地区纪委管辖,我们县纪委无权调查史乐恒,现在是向您请示,只要县常委会同意,我们将把这个情况报告地区纪律检查委员会。”

    孙华洋吓了一跳,鸡毛蒜皮的事,交给面,这不是存心要毁了史乐恒吗?

    “嗯,桂秋同志,这样,这些举报信先留在我这里,县委研究决定以后,我再通知你下一步的行动。”

    莫桂秋冷着脸,随手递手中的文件夹,孙华洋接过来,公事公办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莫桂秋走后,孙华洋立即又陷入到沉思之中。

    第一个念头是找史乐恒当面问问,马被他否定了,告诉郭昌铭也不行,老郭为首的地委对青阳县看法大着呢,正无处下手,这不正好送货门么,找邓志军也没用,这个老好人也活络着呢,至于丁颖,这个娘们外柔内刚,就是纪委出来的,说不定人家早看到这些举报信了。

    想着想着,孙华洋脸露出了微笑,一定是小半仙动了凡心了,常务付县长的位置,对于刚进入县委大院的史乐恒来说,确实是勉强了一些,好一个小半仙,这招敲山震虎,明敲史乐恒,暗打我孙华洋啊。

    孙华洋拿起了电话。

    “王叔吗?……您好王叔,我是华洋啊。”这种时候,还是向高瞻远瞩的人请教为,王群骥省长是有希望接班陈记的人,有了他的意思,将来在郭昌铭面前也好交待。

    “哦,是华洋啊,我估摸着你也该打电话来了,你们青阳最近整得挺热闹的嘛。”王群骥说话总是这样不急不徐,给人以胸有成竹,气定神闲之感。

    听了王群骥的话,孙华洋便不再犹豫,把最近发生的事,和人事安排的情况通通说了一遍。

    王群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这个郭昌铭糊涂了,想一下子拿下全部三个空缺的常委名额,这种搞清一色的做法,是党的组织纪律不允许的嘛,即使他在地委搞成了,省委组织部这里也通不过,别看青阳只是一个县,省委省政府一直十分关注和重视的。”

    孙华洋附和着说道:“王叔您说得对,要是这次三个常委名额全部是外派的,我估计以后工作不好开展,本地出身的干部会有抵触情绪的。”

    “嗯……所以嘛,我党历来主张五湖四海,克服山头主义和地方主义,一个地方领导班子的组成,要充分考虑到团结和平衡,你看看,你想甩开地方派,人家就给你整点事出来了,明着看好象是冲着那个史乐恒去的,实际是向你这个县委一把手示威,问你要合作,还是要对抗,华洋啊,我看这个史乐恒这次就算了,刚当付县长没几天,屁股还没捂热,去了也难以服众,反而对你以后开展工作不利嘛。”

    孙华洋不住的点头,忘了这是在通电话,王群骥并不在面前,“王叔,我明白了。”

    “华洋,当一把手要谨慎从事啊,你到青阳后,人家一再的给予你示好支持配合,为什么?从公说是为了工作为了大局,从私论,付出后要有回报,你孙华洋给了他们回报了吗?我看没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去工作去创造成绩的,不是去占山为王的,没有占绝大多数的地方干部的支持,你孙华洋三个月也待不下去。”

    通完电话,孙华洋猛的出了一身冷汗,王群骥最后几句话点醒了他。

    这些日子确实春风得意了,看来,是得向小半仙示好一下了。

0325喝酒谈事

    世界的事,怕就怕认真二字,只要认真起来,什么事也不是个事,可是,这个世界的事,绝大多数都是不能认真的事,有的事认真起来就会坏事,老实的人就事论事,埋头做事,聪明的人借事生事,善于整事。

    常宁不是老实人,但也不会轻易的卖弄自己的聪明,临时常委会,他“强烈”反对将史乐恒的报地区纪委,并强烈的表达对这种“八分钱邮票”害人的深恶痛绝,说得旁边的丁颖在桌底下拿脚狠狠的碾他脚,因为那根本就是她授意让人搞的,骂写举报信的人,不等于骂她么。

    当然,事情顺利的暂时压下了,善后的处理是记碰头会的事,和常宁没有关糸了。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常宁一边抽烟看报,一边不住的偷着傻乐,为自己在临时常委会的精彩表演得意,他娘的,当年为什么不报考国家电影学院呢,要不然,全国的电影界,还会有唐国强李连杰他们什么事呢,嘿嘿,百花奖最佳男主角常宁,多风光多响亮的名头啊。

    孙华洋悄悄的走进来,微笑着轻敲一下办公桌的角边,才拉回了常宁那信马由缰的思绪,“呵呵,常付县长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发现啥发财的机会了哦。”

    常宁急忙起身,笑着说道:“天那,不知领导驾临,有失远迎呀,该死该死。”

    孙华洋拿过常宁手中的报纸,一瞧又笑了起来,这是一张好几天前的之江省日报,头版刊登的,正是常宁智擒杀人犯余春明的英雄事迹,《玉米渔网布奇阵,杀人犯束手就擒》记青阳县付县长常宁同志的英雄故事。

    “怎么,还没欣赏够呀,要不要我向县委提个建议,号召全县广大干部群众,开展一个向常大英雄学习的活动?”

    “唉,领导就别笑话我了,”常宁有些不好意思,可马又指着报纸,认真的说道,“不过,宣传部那帮臭秀才,着实让人生气哟,你看看你看看,‘……在凶犯即将开枪的一刹那,常宁同志一个就地打滚……’,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几时就地打滚了,明明是飞身跃起嘛”

    孙华洋同情的大笑起来,“哈哈,这个这个,这个滚字,的确有损英雄的光辉形象哟。”

    办公室里新添置了一张长沙发,两个人说笑着坐到沙发,点香烟,先吞云吐雾了一阵。

    孙华洋启口道:“小常,你腿伤也好利索了,今天晚,请你到我家喝酒去。”常宁有些心动,知道肯定是说人事的问题,可他想起的,却是风韵迷人的尤丽,“孙记……”孙华洋急忙笑道:“小常,犯规了。”常宁一挠头,嗨了一声,“老孙,老孙同志,行了,我是说,怎好意思老喝你的酒?你老孙不烦,嫂子她也要怨我呢。”孙华洋微笑道:“不瞒你说,就是你嫂子让我请你的,正好我也有些事,咱哥俩乘机一边喝着一边商量嘛。”

    常宁听了有些心痒,“嫂子她真是有心啊,老孙,要不我请你和嫂子,哪家酒馆由你选。”孙华洋笑着说:“去你的,你常少爷有钱不假,可你的锅灶是长在腿肚子的,我说你家去,你拿啥来下酒,再说你嫂子可有严令,不许我酒馆。”常宁笑着问道:“老孙,你,你也是……?”孙华洋也很坦率,“一点点,妻管严,一点点而已,呵呵。”常宁翘起大拇指赞道:“好男人,和我老舅一个德性。”孙华洋哦了一声,“是吗,说明妻管严也大有市场嘛。”常宁眨着双眼说道:“常宁同志说过,凡是怕老婆的同志,基本都是好同志。”

    两人放声而笑,常宁微笑着问道:“老孙,你这顿酒,是不是有些名堂啊,要不你先透露透露?”

    孙华洋也笑着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君子不打诳语,这既是一顿挑战酒,也是一顿庆贺酒,具体内容么,我暂时保密,让你小半仙先猜一猜。”

    常宁笑着回了一句,“那,那看来,我还非去不可喽。”

    “哎,你这是什么话,”孙华洋假装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常少爷瞧不起我们这些穷光蛋呀。”

    “老孙,我怎么会呢,这县委大院里,我就是忘了所有人,呵呵,也不能忘了你老孙和嫂子的情意,远亲不如近邻么。”常宁客气的应着,心里却早想到尤丽身去了,他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水洋街,粗粗一算,自从那天玉米阵智擒余春明后,快半个月没见到了,心里还特念想的。

    孙华洋点着头认真说道:“小常,你嫂子这个人那,一般不喜欢下班后被别人打扰,但对你可是另眼相看,她说,小常一个人,挺落单的,做领导的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常宁也笑着说:“老孙,不瞒你说,嫂嫂做的菜实在太入口了,我也想呀,要不,我就再去叨扰叨扰了。”

    “瞧瞧,又见外了不是?”孙华洋埋怨一句,还亲热的擂了常宁一拳,“小常,这青阳县里,我就觉得和你喝酒最痛快,不藏不掖酣畅淋漓,毫无保留尽情投入,总之,甭管别人怎么看,我孙华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老孙,恭敬不如从命,我先谢了,”常宁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呢。”

    “好,下了班就来,今晚咱们再演一出一醉方休,哈哈。”

    “哎,那可不行,我们机关篮球队今天和教委队有场比赛,八进四的关键之战,输不起哟,这样,老孙,七点,七点我准时过来。”

    “行,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那时候的青阳县,可是之江省有名的篮球之乡,几乎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篮球队,每周三周六两日,城关镇简直比过春节还热,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篮球的事,就是这种不起眼的草根篮球,几十年来输送了三名国手和十几名省队队员,可惜,一位退离休多年的领导,路过青阳瞥见如此盛况时,冷冰冰的扔下四个字,穷人穷乐,让青阳的民间篮球运动受到严重的打击,幸亏有爱好者的坚持和县领导的支持,青阳的篮球联赛才得以长盛不衰。

    常宁的腿伤刚痊愈,有心阵,却被县委机关篮球队的主教练钱临涛拦下了,苦苦哀求,才得到十分钟的场机会,可惜久疏战阵,手感全无,投篮不是三不沾,便是沿筐转,气得钱临涛顿足直骂笨蛋,黑着脸把常宁换下来,钉在了板凳。

    索然无味的常宁,早早的离开了赛场。

    不管怎么说,这次空着手门是不行的,常宁准备了一大一小两条金项链,再加一套香港那边流行的化妆品,洗过澡换了休闲时穿的布扣衣灯笼裤,拎着礼品,晃着悠闲步来到孙华洋住的一号楼,院门没关,他便径直的走了进去。

    开门的果然是尤丽,常宁分明看见了两汪春水,在桃花脸翻波发光,毛线衣下的两座小山在起伏不定,常宁暗暗的咽了咽口水,尽量装得从容端正,规规矩矩的招呼着。

    孙华洋见到常宁手的精美盒子,客气道:“小常,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什么。”

    尤丽也犹豫着说道:“小常,你,你太客气了。”

    常宁将盒子递给了尤丽,坐到沙发笑道:“老孙,你少噜嗦,这是我送给嫂子和侄女小美丽的,不关你的事啊,呵呵,嫂子在我们家打麻将那天,都已经说好了,小美丽要是凭实力考县中的重点班,我出钱让嫂子和侄女游一回香港。”

    说到打麻将,站在孙华洋侧后的尤丽便红起了脸,这个家伙,那天晚吃了不少豆腐呢。

    “是吗,没我的份?”孙华洋摊摊双手,开心的笑着,“好好,没我份就没我份,只要小美丽不负重望,我保证到时候大开绿灯,让她们娘俩体会体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

    尤丽心里欢喜,见孙华洋开口了,便不再客气,微笑着说:“小常,你和老孙先坐着,我去烧几个菜来。”

    说完便扭腰翘臀,款款而去,秒杀了常宁不少关注的目光。

    其实,孙华洋今晚的想法很单纯,毕竟常宁表面还是合作者,示好于他,以后他手下的人马总能听话一些,搞好关系比对着干好处多多,能不翻脸,就决不能翻脸,强龙不压地头蛇嘛,郭昌铭的激进办法不能用,作为青阳县的当家人,还是要站在青阳县的角度考虑问题。

    还有一个原因,是孙华洋不服常宁的酒量,自己当初在省政府机关里,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号称省直机关三大酒中高手之一,怎么能输给常宁这初出茅庐的菜鸟,回初试探就稀里糊涂的败下阵来,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在酒场还怎么混,要知道,酒场是个非常重要的社交场合,连青阳人都说,生意场百分之八十的交易,都是在酒桌达成的,能喝善喝,是圈内生存的基本功啊。

0326嫂子监酒

    “小常,你说,先说事还是先喝酒,还有,今晚怎么个喝法,请多提宝贵意见。”孙华洋指着桌办放着的一箱八瓶装青州大曲,有点咄咄逼人,摆出了一决胜负的姿态。

    瞥一眼那一箱青州大曲,常宁心里稍微一怔,微笑着说道:“客人听主人的,下属听领导的呗。”心道,你这不是摆的鸿门宴么,来得好,老子今晚就用那无赖喝酒法,非干翻你不可。

    轻轻的咳了两声,孙华洋说道:“小常,首先我得祝贺你,并请你做好思想准备,因为,我决定在常委会提议,由你出任新一任常务付县长。”

    “老孙,你不会又开我玩笑,我哪里这个资格啊。”常宁心中早料到了,可脸却竭力的装出意外和惊讶。

    “小常,你就别矫情了,”孙华洋严肃的说道,“你小常不但有这个资格,而且是非常的有这个资格,我个人认为,在目前的青阳县,你是唯一有资格担任常务付县长职务的人选。”

    常宁嘴还在客气着,“老孙,谢谢你的信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不想进步是不可能的,可我这个人随怕惯了,怕有负你的重托啊。”

    “小常,坦率讲,从私心着想,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你,但经过反复权衡,我终于选定了你,你就不要推辞了,准备振作精神大干一场,我这个外来户,以后还需要你更大的帮助呢。”

    既然说得这么直白,常宁当然不用再犹豫委婉了,“老孙,咱们缺了三个常委一个付县长,得抓紧时间补,俗话说得好,夜长梦多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哈哈,话粗理不粗,高见,高见啊。”孙华洋大笑着,眨巴着双眼问道,“那么,常付县长有什么高见,不妨直说。”

    常宁说道:“我推荐公安局的于建云进班子,他在公安糸统的工作有目共睹,为官又十分清廉,本来就是县政法委的付记和实际主持人,这次扶正他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孙华洋心里一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天就咬咬牙,遂了你小半仙的心愿了,“嗯,你说的于建云确实不错,青阳的治安工作在全省名列前茅,他当记头功,你的这个提议我支持,小常,别吞吞吐吐,还有什么建议,都一块说出来嘛。”

    “领导啊,我这只是个人的建议,仅供领导你参考,至于其他的,我还真一时想不出来,还是请领导考虑,我一定无条件的支持。”

    常宁的意思很明白,我只要我那一份,你给了,一切好说,其他不属于我的,你有本事全部拿去好了。

    孙华洋满意地笑了,这是他预想的结果,这个小半虽然不是自己人,但看起来还算靠谱,能遵守体制内的基本规则,“呵呵,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但凭领导发落。”常宁也是轻松的笑着,指着那一整箱青州大曲说道,“领导,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入今晚的主题了呢?”

    孙华洋点头笑道:“好,爽快,本领导同意。”孙华洋模仿起了常宁的说话口气。

    常宁笑问:“敢问领导,怎么个喝法呢?”

    “嗯,我也入乡随俗,就用你们青阳古老的办法,今天晚,由你嫂子监酒,谁要是耍赖,谁就是小狗。”

    常宁心里直乐,好你个孙华洋,看着就一文弱生,骨子里果然是特别的争强好胜,我小半仙难道还怕你不成?“老孙,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尤丽端着几样小菜出来了,常宁眼前一亮,亮的可不是她手的菜,而是她身刚换的睡衣,这娘们,怎么也那么喜欢穿着睡衣呢,走路一扭一摆的,分明象电影明星走的猫步,扰人情绪哦,还是条粉红色的薄睡衣,简直是如一层薄雾,里面的白色罩罩和小内裤基本一览无余,还有那曲线优美的**,几乎如无遮无拦的,常宁只觉全身一紧,热血沸腾,不争气的兄弟噌的立了起来。

    尤丽把小菜放到了小桌,朝常宁笑笑:“小常,你们先慢慢喝着,我那里还有一个菜。”嘴里说着,眼睛不自主的往常宁那里瞟,要命哦,今晚又穿了条肥大的灯笼裤,还是白色的,早在那里支起了大帐篷拭目以待。

    尤丽的脸刹时就红了起来,急忙转身往厨房而去,幸亏孙华洋正在低头开酒,无暇顾及,这张小桌又挡着他的视线,发现不了常宁那不安份兄弟的表现。

    待得尤丽端菜回来坐好,孙华洋笑着说道:“小常,你们青阳的喝酒方式,直来直去,来就干,说实在的,我还不大适应哟,次输给你,原因就在此啊。”

    “不说次了,今天重新开始么,”常宁瞟一眼尤丽,微微的笑道:“老孙,直来直去,来就干,难道不好吗?嫂子,你是负责监酒的,是今晚这里的最高领导,请你说说,来就干好不好?”

    尤丽听出了常宁话中的戏谑之意,脸微微一红轻声说道:“小常,我只是看看,帮你们倒倒酒,不管你们怎么喝酒的。”

    孙华洋笑着问道:“小常,次用你们青阳的喝酒方式,咱们彼此算领教过了,今天晚换个方式如何?”

    常宁看着孙华洋,余光却瞥着尤丽松散着的睡衣,他妈的,莫非要用美人计?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嘿嘿,尤丽时不时的拿眼睛往自己那里扫,兄弟便显得更加兴奋骄傲,做大哥的又怎能落后,“老孙啊,话说到这份,就请你定个规矩好了。”

    略一思忖,孙华洋说道:“在我们机关里,特别是我工作过的省团委省计委和省经贸委,有一种很有趣的喝酒方法,好久没经历了,我很是怀念,那叫喝文酒,就是对诗喝酒,一个人先念一句诗再喝一盅酒,另一个也是这样,顺序错了的罚一盅,接不来的要罚三盅,所念的诗必须与饮酒有关,否则也得罚三盅,由你嫂子负责倒酒监酒,你认为怎么样?”

    “呵呵,嫂子,你喜欢武酒还是文酒,你是监酒的,当然由你亲自定夺哦。”常宁说着,笑吟吟的看向尤丽。

    尤丽脸又是一红,忸怩一下说道:“嗯……那,那就喝文酒,大家教是读人嘛。”

    孙华洋一脸喜色,端起酒盅说道:“小常,少数服从多数呀,咱们开始。”

    “唉,老孙啊,嫂子可是你家的人,这个少数服从多数,实在有点不大公平。”常宁挠着头,故意的朝着尤丽说道,“嫂子,咱依了你,但可要对我们两个一碗水端平啊。”

    尤丽又瞟一眼常宁那里,那小兄弟更加放肆了,竟在向她微微的点头招呼,心一荡脸一红,一时竟有些语塞:“唔……当然,当然要公平么。”

    孙华洋笑道:“小常,你小子别打叉,今晚就一个监酒人两个喝酒人,没有什么老公老婆,什么嫂子兄弟,一句话,绝对的一碗水端平。”

    常宁心道,这年头谁怕谁啊,“好,老孙,你先请。”

    孙华洋心里一阵冷笑,小半仙,就凭你那光会写检讨的三脚猫功夫,今天晚你死定了。

    其实,孙华洋这招,恰好撞在了常宁的枪口,他不喜欢读是真的,但跟酒有关的诗文掌故却记得不少,当年和陈老师朝夕相处的时候,他经常乘老娘在公社酒厂当临时工的机会,偷偷的顺点烧酒出来,一边放牛,一边和陈老师陶醉于乱石怪岩之间,陈老师一喝高就狂吟什么唐诗宋词和元曲,久而久之,竟让常宁记住了不少。

    孙华洋迫不及待的干了手中的一盅白酒,“这就开始了啊,我先来句打油诗,小常你听好了,商品经济大流通。”

    “开放搞活喝两盅。”常宁说毕举盅,干了后把酒盅底亮给尤丽看,眼睛乘机在她突出的山峰扫描,一边喝他老公的酒,一边欣赏她欲说还羞的风情,是多么的潇洒快意呵。

    孙华洋端起第二盅酒,又是一干二净,“要让客人喝好。”

    常宁的动作也不慢,“主人先要喝倒。”

    孙华洋的速度被带起来了,“万水千山都是情。”

    常宁笑道:“老孙,少喝一杯行不行。”

    孙华洋皱起眉头道:“常宁,这不大对头,我念的可是名家名句。”

    常宁说道:“我说的可是当今酒场的流行名言,嫂子,你说说,我这对得对不对?呵呵。”

    尤丽微笑道:“两位也算得是地方名人了,用打油诗来催酒,是不是有点俗呀?”

    原来尤丽在县中是教语文的,孙华洋也是写文章的高手,常宁心里一沉,咱就这点墨水,岂不是死定了?不知陈老师当年吟颂的玩艺,还有用没用,再看那尤丽,早已灵巧的把桌的八个小酒盅都倒满了,右臂扬处,睡衣缩,那雪白嫩润的大腿就在他咫尺处呈现……

    常宁只觉血往直涌,“老孙,今晚我豁出去了,来。”

0327吟诗斗酒赏美人

    此时,常宁也不再客气,不待孙华洋启口,抢饮一盅,高声的念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老孙你酒量如何啊?”

    孙华洋怎会示弱,也是举盅就干,嗓子叫得更响,“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小常,醉的恐怕是你。”

    “呵呵,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决心够大,倒颇有小半仙惯有的气魄。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小常,你才一杯,我这可是一飘啊。”孙华洋嘴轻松,心里却是暗惊,不是都说小半仙不爱读,只会市井俚语么,怎么突然出口成章了呢。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你的酒我是喝了,敢问兄弟是长住青阳,还是仅仅雁过留声,心存高远?这句应景之作,就有些公私结合的意思了。

    孙华洋不慌不忙,微笑着吟道:“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小兄弟,何必咄咄逼人呢,相识算是有缘,分别才是永恒啊。

    为孙华洋和自己各点一支香烟后,常宁也是微微一笑,“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意思说,既然兄弟终究是要走的,那就借酒寄情,送你一程了。

    “呵呵,多谢多谢,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那以后再见你小半仙,一定象今天一样,一醉方休。

    常宁笑着吟道:“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说得更直白了,合作可以,可别玩心眼啊,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休怪咱小半仙不支持哦。

    孙华洋岂能听不出弦外之意,“一樽相别酒,千里独归人。”小半仙,咱不是贪心之人,千里独归,够意思了。

    ……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劲,桌的菜没动几下,却不知不觉的都是一人一斤白酒下肚,常宁是沾酒就脸红,此时早就全身通红了,他又装得摇头晃脑,不胜酒力的样子,他发现孙华洋虽然文质彬彬,其实性子挺急的,只要你加快速度,他就会迫不及待的跟来,全然忘记自己喝不了快酒的毛病。

    孙华洋却一付声色不动的样子,虽然已喝到了七八分处,但装得却很是镇定,常宁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道,听说你小子是有名的一斤半,看你还能再撑几盅,其实他自己到青阳后,工作压力加大,酒量也比以前小多了。

    常宁知道孙华洋的心思,他现在当然还清醒得很呢,再偷偷的一瞧尤丽,那桃花脸犹如喝了两斤白酒,红得不能再红,再顺着她目光,我的天,原来人家一切在关注自己的兄弟,唉,咱兄弟也忒可爱,随着酒精的影响,活蹦乱跳的,那隐约之中的高大形象,此时却是更加的鲜明突出了。

    不经意间,尤丽乘倒酒之时,又瞟了一眼常宁,四目相对,羞得尤丽心中一慌,不慎把酒洒到了小桌之,酒流顺坡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常宁的小弟身。

    孙华洋坐在对面,只看见小桌的酒流,却看不见这边的情形,便瞪了尤丽一眼,不满的说道:“小丽,你怎么搞的,怎么把酒搞到小常身去了,快拿毛巾擦擦呀。”

    尤丽红着脸垂头转身,手拿毛巾却是无从下手,那滩白酒早在那里划了个歪圈,那个调皮的常兄弟就近在咫尺,偏偏常宁身体一动,那兄弟直得更高,伸出去的纤手不慎被碰,立时象触电似的一颤,身体无力的前倾,双手正好压在了那兄弟身,常宁心里一乐,索性往一用力,让兄弟便和她的双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呵呵,嫂子,没事没事,搞点酒算啥,嫂子别往心里去哟。”常宁笑着,身子却不住的晃动,两腿一分,伸出一只,就着尤丽的双峰,把她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的“扶”了回去。

    孙华洋也是身体微晃,看到常宁的样子,心中一喜,这小子外强中干,已到强弩之末,何不抓紧时间,不给他以喘息之机,这小子鬼点子太多,可得防着他使诈了,要是使出缓兵之计,咱可拖不起啊。

    想到此,孙华洋高声的吟了起来,“小常,咱们继续喝酒,来来来,一年明月今宵多,有酒不饮奈明何!”说毕干完,还亮着酒盅向常宁示威。

    常宁稍一沉吟,“老孙,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呵呵,我干了啊。”也是端起酒一饮而尽。

    “好样的,再来再来,”孙华洋大声赞道,“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老孙,你快不行了,呵呵。”常宁笑着,拿眼偷看旁边的尤丽,不料她也正拿眼睛偷窥自己,心一痴迷,竟忘了先念诗后喝酒的次序,心说糟了,怎么没吟诗就先把酒给干了呢。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孙华洋哈哈大笑,拿手指着常宁说道:“常少爷,你犯规了,快快给我自罚一盅,可不许耍赖啊。”

    常宁笑道:“老孙,你看走眼了,我怎么会赖酒,对了,嫂子啊,你说说,我刚才乱了次序了吗?”

    尤丽盯着常宁,微微的一笑,“小常,对不起,确实是你乱次序了。”

    “唉,”常宁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拿起了一盅酒,运运气定定神,“老孙啊,我认罚我认罚,我,我喝不下喽。”

    孙华洋其实也快差不多了,只是他坐的是三面有靠背的塑料藤椅,身子最晃,也晃不到哪里去,这时的他,也是奋不顾身,一心一意的想干倒常宁,于是,他伸手推推尤丽,大声嚷道:“小丽,快坐过去一点,小半仙向来诡计多端,你,你可得给我看紧了,不能让这小子耍赖。”说着,还对尤丽使了个眼色。

    常宁看在眼里,见尤丽还在犹豫之中,他便一手拿酒,一手把屁股下的木凳一移,豪爽的说:“老孙,你别小看人,堂堂的常少爷怎会赖酒,你看好了。”说着,一口干了手中的一盅罚酒。

    “呵呵,好好好,再来再来,”孙华洋咬咬牙,来了个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小半仙听好了,劝君更尽一……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常宁的凳子,早移到了尤丽的身边,两个人的身体,随着常宁的晃动不断的接触,常宁更是心里有数,慢悠悠的念道:“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呵呵,老孙,你快快投降。”吟毕,振作精神的喝下了又一盅白酒。

    “醉不成欢惨……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江浸月。”孙华洋的身体终于开始打晃,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呵呵,嫂子啊,老孙外强中干哟。”常宁拿手肘推推尤丽,装腔作势的念道,“驿亭门外叙……叙分携,酒尽……洒尽扬鞭泪……泪湿衣。”说着,喝了一盅酒后,一只手不老实的,在尤丽的大腿停留,羞得尤丽怕被孙华洋窥见,只好一动不动的任由常宁吃尽豆腐。

    孙华洋瞪起醉眼,晃着身子更加语无伦次起来,“尤丽,你,你说……我,我,我外强中……中干吗,常,常少爷,你,你欺人太……太甚,咱,咱们再,再来……画,画楼……楼捶鼓……鼓催……催君去,高……高楼把……把酒留……留君住……”

    “老孙,你前一句诗的酒都还没喝呢,犯规喽,呵呵。”常宁微微的一笑,一字一句的念道,“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孙华洋双眼紧闭,头慢慢的向一边下垂,右手半扬,重重的跌了下去。

    常宁不再去看孙华洋,而是凝视着着尤丽,少顷,微微的笑道:“一樽别酒最匆匆,还似陇头流水,各西东……嫂子,对,对不起了,老孙他,他输喽。”

    酒桌倒下了一个人,只剩下孤男和寡女,暧昧的气氛立刻淹没了曾经弥漫的酒气,常宁那三分真醉七分装扮的眼睛,偷偷的瞅着一脸窘态的尤丽,心里一个劲的乐,这下好了,看你怎么开这个口,无非是次的演出重来一次,那就怪不得老子喽,都是你那不中用的老公自找的,不过,喝了这么多的酒,也真的有些难受哦,尤其是下面的兄弟,几乎涨得到了爆炸的边缘,早已摆出了一付吃人的样子了。

    尤丽摇了摇孙华洋,果然是醉得不省人事,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常,对,对不起,这次,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常宁故意摇摇晃晃的起身,“嫂子,没,没事的,我,我非常乐意奉陪,只,只要嫂子你,你愿意,呵呵。”

    尤丽听得脸一红,低下头轻轻埋怨道:“唉,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喝不下了还拚命的喝。”

    常宁走过去,打了个饱嗝,身子几乎挂到了尤丽的身,借着酒意说道,“嫂,嫂子,你,你说,我,我该怎么干?”

    这个干字让尤丽敏感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常宁,小声说道:“小常,麻烦你,就象次……那样,帮我把他……扶去。”

    常宁坏坏的笑道:“行啊,嫂子,我,我听你的,就这么干,不过,你可要搭把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哦。”

0328嫂子是桥梁

    常宁扶起孙华洋,醉人和死人一样沉重,孙华洋一个文弱生,不过区区一百来斤,他今晚也喝到了七八分,真的是背不动了,脚步的打晃踉跄在所难免,当然其中也颇有些表演的夸张成分。

    尤丽见状,生怕两个男人的摇摇欲倒变为现实,便赶紧来,把孙华洋的右手搭到了自己的右肩,左手伸出去揽住孙华洋的腰,常宁的个子高,如法炮制的伸手出去,穿过孙华洋的腋下,却没有去抱孙华洋的腰,而是干起了不务正业的勾当。

    常宁的手自然而然的触到了尤丽的胸脯,尤丽初次遭袭,反应颇为剧烈,身体一震,差点跌倒,但她仅红着脸瞟了常宁一眼,倒没有开口说话。

    两个人慢慢的拖着孙华洋走了几步,常宁的手更加大胆了,其实也是次演示过了的,熟门熟路,便索性穿过本就虚掩的睡衣,紧紧的捏住了一座火热的小山,尽管还隔着罩罩,尤丽却身体一阵剧晃,一个踉跄,赶紧的用空着的右手,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常宁非常关切的问道:“嫂子,你,你没事?”尤丽忸怩着应道:“唔,没,没事。”常宁便道:“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呵呵。”说着手还在那山峰摸索几下,尤丽喘着粗气道:“小常,谢,谢谢你,辛,辛苦你了。”

    如此一说,那小山的魔爪更放肆了,常宁的口中还调笑着:“嫂子,老孙他,他经常这样喝醉酒吗?”尤丽叹口气道:“唉,以前倒没醉得这么的厉害,他,他还以为自己年轻那会呢。”常宁说道:“嫂子,我看老孙虽然瘦了一点,但身体还是很棒的么。”

    尤丽被常宁的右手折腾得够呛,说话也有些不加思索了,脱口埋怨道:“哼,好什么,中看不中用的。”常宁笑道:“不会,嫂子,老孙他,他怎么中看不中用了?”尤丽自知失言,羞得满脸痛红:“唔,就是,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便不行了呗。”常宁怪怪的说道:“哦,老孙身体不行了,那可就苦了咱漂亮的嫂子喽,真,真是的,这可咋办办哟。”

    艰难的往爬了几格楼梯,孙华洋的全部重量,几乎都落在了常宁身,因为常宁的手,不知何时扯开了尤丽的罩罩,五根魔爪在那又嫩又热的玉山来回的摸索,尤丽被整得不能自已,只有喘气的份,哪还有力气去支撑孙华洋,开始她还有所躲躲闪闪,后来怕孙华洋摔倒,心中又蛮享受,只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折磨。

    “嫂,嫂子,我想息,息一会好吗?”常宁这家伙,装出了一付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嗯……小,小常,你没事。”尤丽的口气倒很关心,也有些失望,因为常宁的右手突然间不动了,让她顿感一阵失落。

    要在这狭窄的楼梯中间休息,还是件颇为困难的事,好在常宁有办法,放下孙华洋往楼梯扶手一靠,便和尤丽肩并肩的坐到了一块,装作不胜酒力似的,一边喷着酒气,一边就靠到尤丽的身去。

    这时,尤丽伸手扶住常宁,忽然的说道:“小常,你一直在装醉。”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常宁轻笑道:“嫂子,你看出来了?”尤丽嗯了一声,“小常,你,你这人太,太坏了。”常宁索性拉过尤丽的手,往自己兄弟那里一放,笑着说道:“嫂子,你是说他,他很坏吗?”尤丽触电似的缩回自己的手,本能的说道:“嗯……不,不是他,是,是你这个人,太坏……太坏了。”

    也难怪尤丽对常宁着魔,这孙华洋看去仪表堂堂,健健康康,其实很不强壮,更有个令夫妻俩对外人难以启齿的毛病,就是那方面实在无用,前些年,还能基本满足一下尤丽,可这几年来却是江河日下,难以阵,加调到青阳以后,平生头一次当主政一方的一把手,一心一意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工作压力不断增大,就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一个月下来,也完成不了几次作业,而且是马虎潦草的任务观点,每每对着尤丽勾魂夺魄的身体,总是有心杀敌无力阵,而尤丽却步入了虎狼之年,正是鲜花最最怒放的岁月,花盛开而无人采摘,个中滋味的苦涩可想而知。

    尤丽不是保守的女子,出身于省会城市,父亲是付厅级干部,只不过囿于身份和女人的矜持罢了。

    想那夜孙华洋第一次面对常宁醉酒,尤丽早见识了他兄弟的雄壮威武,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记忆,不久前帮着他收割玉米,留宿一夜,名为打麻将,其实是心中念念难忘人家的兄弟,那一夜,着实让她更加痴迷铭心,常宁在她身吃尽豆腐,用尽轻薄,她其实是颇为享受,只可惜隔山下雨,远水不解近渴,反而让她难受了好几天。

    今晚的酒宴,其实是她有意的促成,到了此时,心里早已是千愿万意了,唯一的障碍,只剩下那层万分之一毫米厚的叫矜持的透明白纸了。

    在楼梯的中间息了息,继续往爬呗,常宁看看孙华洋睡得忒死,索性抓紧孙华洋的手,让他的整个身体靠了自己,另一只手不再依着孙华洋的后背,勇敢的在尤丽的身扫描起来,“唔”,尤丽轻叫一声,胆大妄为的常宁,竟然扯掉了她薄薄的睡衣,美艳的**只剩下下面一小片遮羞布。

    尤丽羞得不敢再看常宁,本能的想逃,其实并不想逃,又被两个男人的身体堵在楼梯,逃无可逃,任凭常宁的手,在两个突出的地方自由的旅游了一遍。

    突然,常宁的手不动了,尤丽感到了身体的某种失落,抬头瞅了常宁一眼,常宁正看着她,让她的脸立时通红起来,又一次羞得低下头去。

    常宁轻笑一声,决定不再抻着了,便放开尤丽,猛地扛起孙华洋,蹭蹭的楼而去。

    进了卧室,常宁把睡得死死的孙华洋扔到床,回过身,尤丽就站在面前,竟然没有捡回睡衣和罩罩,仅用双手虚掩着两座山峰,一对媚眼,喷射着火焰的光辉……

    常宁扯开她的双手,轻揉着鼓涨得满满的山峰,微微的笑着说道:“嫂子,你,你确实很漂亮,春霄一刻值千金,时不我待难重来,所以,让咱们抓紧时间,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就应该主动一点,呵呵,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我马就走,永不回头,就当今晚我没来过你们家。”

    尤丽红着脸,犹豫了好一阵子,小声的说道:“小常,我们,我们到隔壁去。”

    常宁华摇头笑道:“不不不,我喜欢在这里,嘿嘿,嫂子啊,有你家老孙在旁边鼓励着,我会更加努力哟。”说着,竟也倒在了偌大的弹簧床。

    尤丽犹豫了几秒钟,猛地扑了来,一边狂吻常宁的脸,一边双手以惊人的速度,解着常宁的衣裤。

    常宁也是积极配合,忙中不忘本职工作,顺手消灭了尤丽身的最后牵挂。

    终于,一丝不挂的常宁,迅速的爬起来,推着尤丽坐到床沿边,再推倒她和孙华洋几乎并排的位置,分架起她的一双长腿,早已准备好了的兄弟,微抖着冲破浓密的丛林,在一个流水潺潺的地方,狠狠的冲了进去。

    没有嘶杀的叫喊和欢苦的歌唱,两个急促的喘气声和身体的撞击声,组成了战场的主旋律,将近一个小时的艰苦搏斗,消灭了室内最后的羞耻,快乐和痛苦紧紧的伴随,只剩下一个愤怒男人的心愿,努力将“革命”进行到底……

    得到了满足的尤丽,努力爬起来,主动拉着常宁到了浴室,当两个人的身体浸在浴缸的热水中,紧紧的相依相偎,好象变成了相识很久的朋。

    常宁微笑着说道:“请问尤丽同志,我们已经是朋了吗?”

    尤丽红着脸嗯了一声,点头的姿势却很坚决有力。

    常宁也点着头继续说道:“那好,请你一定告诉老孙,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就两点,第一,他的秘焦玉才是小白脸郑志伟的朋,两人关糸很铁,让老孙多加小心,第二,我和老孙背靠着不同的大树,所以我们成不了真正的朋,但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者,只要老孙把握好分寸,我会全力支持他的。”

    丽沉吟一下后问道,“小常,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跟老孙说,老孙他,他其实很看重你的。”

    常宁摇着头笑道:“嫂子,这些事情由你说最合适,枕边风,赛台风嘛,再说,由你担任我和老孙之间的桥梁,实在是太好不过了,嘿嘿,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说着,双手又在水中爬起高山来。

    “嗯……小常,你,你不会害我家老孙?”

    “嫂子,我不会主动去害人,但也会被动的去害人。”

    尤丽又嗯了一声,跨到常宁身,一边拿手讨好他的兄弟,一边娇羞的说道:“小,小常,那,那你就,被动的再害我一次,好吗?”

    “呵呵,好好,刚才是土地革命战争,现在就进行民族解放的独立战争。”

0329收编罗建人

    有人曾总结说,真正能在体制内生存,并且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都懂得一条基本的铁律,均分而得的利益,才是最安全最完美的利益,面对飘过眼前的利益,不去争夺固然不对,但不为自己的朋去争利益更是不对。

    常宁和孙华洋,都很好的遵循了这条或明或暗的规则,在又一次拚酒以后,两个人的配合更加默契了,有了孙华洋的支持,原政法委付记兼公安局长于建云被顺利的转正,进入了县委常委的行列。

    不久,地委组织部的文件下来后,常宁也在县人大常委会象征性的走了走过场,成为了青州地区历史最年轻的常务付县长,工作的重心虽然还在开发区和财政及外事工作,但地位与原来的职务不可同日而语,不但县长办公会议可以恣意发挥一番,而且常委会的座次,一下跨越了好几位,居然可以紧挨着丁颖而坐了。

    相应的,孙华洋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县委办公室主任肖文明入主县委宣传部,他留下的空缺,给了省经贸委下派的一个科长,名叫张成全,籍贯宁州市滨海区,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当然也是孙华洋的人,不然还大老远的拉来干什么,同时,空出来的付县长位置,也在孙华洋的提议下,交给了教育局局长王向荣。

    原来,常宁和胡子茂动了点小心思,让一向低调的王向荣,有意的倒向了孙华洋,老实人也有大智慧,一番忠心的表白之后,居然让他成了孙华洋的座客,当然,王向荣走出这一步,其实是被常宁和胡子茂给害了,因为叛徒的骂名,也一直背到他退休的那一天。

    以穆长虹专员为代表的一方,在这场人事搏弈中也没空手而归,新任县纪委记柳白明,就是穆长虹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朴实的外貌,却有着一双烁烁生辉的眼睛,听说他是青州市人,调任前是青州市纪委付记。

    常宁粗粗的看了一眼,便觉得柳白明不是泛泛之辈,纪委付记莫桂秋的日子要难过了。

    而孙华洋的心思是这样的,来个不一般的人也好,县纪委被丁颖经营得象个铁桶,那个臭老头莫桂秋又眼高于顶,县委记的帐都不买,正好让柳白明去折腾一番,只要乱起来,他才可以出面收拾河山。

    送几位新常委任的,是地委付记赵跃进和地委组织部长肖万山,足见地委对青阳县此次人事调整的重视,在县委大院的小会议室里,新老常委一个不落的到齐,照例又是那套繁杂的老程序,孙华洋主持,肖万山代表地委宣布了人事调整的正式结果,孙华洋带头表了态后,新来的纪委记柳白明、政法委记于建云和县委办主任张成全依次发言,最后是赵跃进讲话,无非是此次人事调整的重要性必要性等等,云云,最后强调了团结,才让与会者心里震了一震,团结两字人人会说能写,可团结能象说说写写那样容明吗。

    送走地委领导,常宁没回自己新搬的办公室,按规定,他现在正好和县长邓志军是隔壁,但他去的是另一个邻居的办公室,主管全县工业和经济的付县长罗建人。

    罗建人见常宁径直推门进来,急忙起身让座,“小常,有事打个电话过来,我过去就是了,怎么好让你亲自跑一趟呢。”常务付县长付县长办公室,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可罗建人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常宁笑着把罗建人按回到座位,“罗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前辈嘛,怎么,不欢迎我来坐坐吗?”

    一声罗哥,叫得罗建人呆住了,几乎要热泪夺眶而出,“小常,我……”

    常宁拍拍罗建人的肩膀,拉过一张藤椅坐到他身边,来了个反客为主,又是递烟又是点火。

    俗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曾几何时,六年前的罗建人,还是青阳县受人瞩目的政治新星,地位还在邓志军之,可如今满四十五岁了,却正走进了仕途的死胡同里,按照干部年轻化的标准,年过四十三周岁的非常委付处,基本失去了继续进步的机会,怎不让人嗟叹唏吁。

    罗建人的毛病,就是大家私下里给他起的绰号:弹子盘灵,意思是说他的立场,象弹子轮一样可以随时而转,他既没有王玉文邓志军他们的淡定,又没有胡子茂于建云他们的从一而终,更没有邱夏风方天正等人,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择善而向的政治勇气。

    当初方天正占据着青阳政坛的主流时,罗建人亦步亦趋,接着刘为明杀回青阳,他又在大局靠向刘为明,后来高飞主政青阳,他以为郑家要在青阳坐大了,又不知不觉的和郑志伟走得很近……就象做梦一样,猛一醒来,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原来地位相当的都去了,象常宁这种小字辈也进了常委班子,却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打转转。

    罗建人和常宁的关糸,也是不恶不喜,若即若离,始终没有象今天这样“促膝”过。

    “小常,我,我明白,谢谢你,谢谢你啊。”罗建人的双眼湿润了,紧紧握着常宁的手,激动的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小常,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这一次的人事调整中,还有个小插曲,地委个别领导,以加强龙门县政府班子为由,提出调罗建人去龙门县工作,孙华洋一度也倾向于同竟,毕竟是属于曾经的郑家之人,能踢一个就少一个。

    这事罗建人是知道的,自己站错了队,又是寡妇睡觉面没人,便一付听天由命的样子,做好被发配的准备。

    还是常宁公开发力,发动孙华洋刘为明两位新老记,加邓志军王玉文两位新老县长,联袂前往地委,又是拍桌子又是踹凳子,据理力争,才把他保了下来。

    这份人情够重啊。

    “老罗,开发区马要正式开张了,下星期,我外公的公司就要派人过来,二十个企业的厂房建设就要破土动工,我再三考虑,为了咱们青阳开发区的顺利发展,光有一个开发区管理委员会还不够,所以,我准备向县委县政府提出,建立一个开发区监管会,孙记和邓县长也原则同意了我的建议。”

    “这个监管会的组成人员是这样安排的,县政府出一人、县人大县政协各出两人,县纪委和县计委、经贸委、财政局、审计局、监察局各出一人,加四名离退休老干部,这个监管会为非常设机构,但必须做到每个月至少进开发区检查一次,你老罗是青阳县的老工业老经贸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比你更懂经济和发展,因此,这个开发区监管会的负责人,非你莫属。”

    罗建人楞住了,犹豫一下后说道:“小常,开发区已经直接在你的领导下了,我再横插一杠,恐怕对工作不利。”

    常宁微笑着说道:“老罗,你是老前辈了,应该比我更懂得,没有监督的权力最容易**的道理,我当然是开发区的第一责任人,但以后恐怕难以全身心的投入啊,而且我外公的公司成为开发区的主要投资者,很多事情我不便出面,也不会参与开发区的日常管理工作,因此,你的监管会非常重要啊。”

    “嗯……行,我答应你。”罗建人本来也是爽快的人,如今心结解开,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小常,这个开发区监管会是个新生事物,我们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我个人觉得,如果是个非常设机构,没有一个干实事的人可不行,因此,我建议让县人大增设一个临时办公室,这样工作起来会更加方便。”

    “好呀,老罗,我支持你的建议,”常宁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这件事得抓紧落实,老罗,拜托你先搞个计划,拿到下周一的常委会讨论讨论。”

    罗建人也站起身来,一边送常宁出来,一边小心的说道,“小常,工作没的说,我尽力而为,我,我只是耽心,这付担子太重了。”

    常宁停下脚步,微笑着说道:“老罗,就这么定了,你可别忘了,你即将领导的监管会,是要对青阳县县委负责的哦。”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常宁还暗自为自己的正确决定而得意,拉住了罗建人,县政府就照样是铁板一块,史乐恒管的是农业,他就是有分管科教文卫的王向荣的“帮忙”,邓志军照样压得住,政治也得讲点气势,现在就是要压住孙华洋升的气势,把局面掌握在可控的程度。

    罗建人虽然面没人,在县委大院始终没有根基,但他在下面有很多拥护者,尤其是工业经贸糸统,搞定他一人,可就稳住了一大片啊。

    金汕走进来,递给常宁一份通知,他瞟了一眼,坐到椅子叹息起来:

    “唉,又是开会,他娘的,明天这一关不好过哟。”

0330料敌机先

    在秋收冬种的大忙季节,召开为期三天的全地区干部会,参加对象为各县市的正付处级干部,如果真象通知说的那么简单,那除非地委领导的脑袋让驴给踢了,开会象打仗,也得讲究师出有名,也得开出点水平和成果,要不怎么说开会也是衡量领导能力的一个标志呢。

    好久没来地委了,常宁乍见翻修一新的地委大会,还真有些陌生的感觉,还是老习惯,午是报到时间,在地委大院隔壁的招待所登记后,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有熟人找熟人,有事办的去办事,实在闲着的,可以在招待所转一转,找人侃侃大山吹吹牛。

    报到的手续交给丁颖去办,常宁进了地委大院,直奔马太行的办公室,虽然马太行是军分区司令,除了开会办事,从不在地委大院露面的,但作为地委常委,作为曾经的海防前线,军分区司令是个相当重要的职务,地委特别在大院里为马太行设了间办公室,红黑两台电话,还有空调之类的设备一应俱全。

    马太行不喜欢串门,来地委开会时,喜欢将闲暇时间消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常宁敲敲门,屋里果然传来的是马太行的声音。

    “哈哈,果然是你常老弟,快坐快坐,陪我抽支香烟。”好个马太行,有些方面和常宁是一个德性,双脚翘得比身体还高,一见面就扔过来一支香烟。

    常宁接住香烟点火,很随便的往沙发一躺,朝空中吐出几个烟圈,大大咧咧的说道:“老马,这改革开放一搞,你们穿军装的地位是江河日下啊。”

    曾几何时,作为特别重要的海防前线,军分区司令在地委常委班子里的排名,是很靠前的,前任司令单云飞,还一度排在记付记后的第四位,马太行当军分区司令后,也比宣传部长统战部长的座次靠前,不久前省委下了个内部文件,给这些小事来了个统一规定,马太行便又往后挪了挪屁股,仔细一瞧,后面只剩下了地委办公室主任。

    “哈哈,小常啊,你是成心来笑话我的吗,”马太行自嘲地笑着,听了常宁的话,也随即感慨起来,“唉,和平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啊,连机场港口都改成了民用,部队撤的撤并的并,我手下的大头兵所剩无几,连警卫连也改成了三十几号人的警卫排,还算啥子司令,他妈的,光杆司令还差不多。”

    常宁笑着说道:“老马,你还别说,没有你们保驾护航,改革开放是不会成功的。”

    “嗯,你说得也是,这改革开放不管咋搞,军分区还是军分区,即使手下没有一个兵,人家还得叫我马司令。”马太行是牢骚中带着感慨,感慨中带着自豪。

    “呵呵,所以嘛,咱还得需要你老马指点迷津那。”常宁笑着说道,“他娘的,这地委大院几天不来,如隔三秋,领导屁股下装轮子,走马灯似的换,见面前还得先打听他叫啥干啥,你说恼人不恼人。”

    马太行知道常宁的意思,收起翘在办公桌的双腿,同时也慢慢的收起了笑容,“小常,你可得当心那,我这也是刚收到的消息,你们青阳望海龙门三个县,现在是干得热火朝天,轰轰烈,可你们不入地委领导的法眼啊,这边这帮大笨蛋,十几个人劳民伤财兴师动众的去了一趟香港,才带回来十一个合作项目,没法跟老百姓交待,这破脸挂不住喽。”

    果然是这档事啊,常宁坐起身子,回敬了马太行一根香烟后,有点急切的问道:“老马,你详细说说嘛。”

    “我的常老弟,你是聪明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马太行严肃的说道,“现在的地委常委会,十三个人中,郑老匹夫的人撤走以后,是郭昌铭坐大,穆长虹有分庭抗礼之势,两个人明争暗斗互不相让,但在对付你们青阳等三县的大方向,又是高度的团结统一,,剩下的几个常委,虽然对郭穆二人颇有微词,但在关于青阳等三县的问题,没人为你们说话,你们在地委领导班子里,没有代言人啊,他妈的,要不是省委帮你们撑腰,早被他们给收拾干净了。”

    对马太行的话,常宁深以为然,政治的事,永远是利弊参半的,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当大家欢呼郑老爷子的势力不再风光的时候,殊不知却引狼入室,迎来了更凶恶的对手,郑家人固然在青州地区唯我独尊,排斥异己,但他们毕竟都属土生土长的本地派,根本的利益还是为了青州的发展,现在倒来,让外来者变成了主流,青州的政坛比以前更加混沌了。

    常宁点着头说道:“老马你说得对,这帮龟孙子,砌墙的本事没有,挖墙脚的能耐还挺大的。”

    “所以,你们三个县要作好思想准备,先努力别让人家找到下手的理由,再做好人家来锅里捞点肉勺点汤的打算。”

    “他娘的,谁敢来我的锅里捞肉吃,老子就把他摁到锅里一块煮了。”

    常宁高声骂着,一边站了起来,搓着双手继续说道:“老马,谢谢你了,我得去找人合计合计了,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傻呵呵的帮着数钱呢。”

    “哈哈,就他们?你小半仙把别人卖了还差不多。”马太行也一边说一边起身,“小常,看你急的,我还想找你再好好聊聊呢。”

    常宁走到门口,转头说道:“老马,他娘的,你根本不象个当兵的,呵呵,你几时学会喝酒了,我一定陪你聊三天三夜。”

    常宁离开马太行的办公室,没有回招待所,而是走向自己那停在马路边的越野车,恰好丁颖和方巧英手挽手从招待所出来,见常宁了车,便赶紧过来也得车来。

    方巧英现在很大方,当着丁颖也敢亲常宁,“小常,反正闲着没事,陪我们去逛街,正好也给你买几件入冬的衣服。”常宁从后视镜里瞧瞧两个女人,笑着说:“两位姐姐,三天时间,还怕没有机会逛街啊,我现在想去看看老洪,你们去不去?”丁颖从常宁的脸看出了有事,微笑着说道:“好呀,我们大家好久没见老洪了。”方巧英自然也听“男人”的话,“嗯,那就走。”

    其实,现在的这两个女人,和常宁是越来越默契了,大事绝对听他的,因为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全指望着常宁呢,昨天晚在丁颖家的时候,方巧英还说县长不干了,搬到青阳县来住,省得两头来回奔波,丁颖也同情理解她,说她来陆见常宁,飘洋过海的,比在岛当县长还辛苦,也真是的,每次来都是丁颖开车去焦山港接她,回去时,都是常宁开车送她,天蒙蒙亮的,赶开往龙门岛的头一班轮渡船。

    常宁一边开车一边说:“两位姐姐,我准备按照外公的意思,在原来的范家岙建一个新家,你们到时候帮我出出主意啊。”

    “好呀。”方巧英高兴的说道,“小常,有我和丁姐的房间吗?”

    “呵呵,你们?你们还用得着自己的房间吗?”

    丁颖问道:“小常,是在原址重建,还是在范家岙另选地方?”

    “嗯,是这样的,范家岙现在没人居住,一片荒凉,首先要雇人去平地锄草,我想先买一块地,加政府批给我外公的一块地,再把范家岙的所有土地承包下来,到时候再确定建房子的地址。”

    丁颖微笑着说:“你还真想当大地主啊。”

    “呵呵,两位姐姐啊,当官只是一种职业,生活才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因为先在电话里联糸好了,洪涛两口子早在家等着了,常宁送一条金项链,洪涛老婆笑得合不拢嘴,洪涛笑着说,怎么没我的份呢,常宁道,讨好女人有好菜好饭加好酒,讨好你能有啥。

    洪涛老婆去了厨房准备午饭,几个人在客厅里坐下,先说了些闲事趣闻,和香港的风景名声,一支烟后,常宁便打趣说道,洪哥,你现在成了地区公安处的实际当家人,后劲很足嘛。

    “是吗?我咋觉得,我不如在青阳那时快活自在呢,”洪涛笑着说道,看得出,脸是有些许自得的表情,“不瞒三位,象我们这些业务型的人,靠的就是专业撑撑门面啊。”

    原来,洪涛刚调到地区公安处任常务付处长的时候,是各方联合打压的对象,但凭着超强的业务能力和自身的努力,在亲手侦破了几个大案要案后,逐渐在公安处有了话语权,现在的地区政法委记兼公安处长马恒江,调到青州前虽然是省厅的刑侦处处长,其实是个政工干部,刑事侦察方面的门外汉,平时工作的重心又在政法委,另一方面又一门心思想调回省城里去,加洪涛和他关糸搞得不错,他便把公安处的工作,基本交给了洪涛掌控,洪涛再借机整走了几个异己分子,终干成了地区公安处的真正当家人。

    丁颖笑着说道:“老洪,我们青阳出来的干部,在青州的没有几个,你可得挺住啊。”

    洪涛点了点头说道:“小常,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你们,还有方县长的龙门县及望海县,可要注意了,有人见不得你们过安生日子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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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官偏为官,不想升官偏升官,纵横官场,他遇到一个个强大的对手,二十五年的宦海生涯,一路的坎坎沟沟,他不知道,明天来临的是失败还是成功?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兼车间主任到封疆一省的省委书记,漫漫从政路上,一个个美丽动人的异性不断涌现,怎么办?六月的魔咒始终缠绕着他,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不一样的官场,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情感故事,不一样的主角形象……宦海风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宦海风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宦海风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