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财政收入
“所以兴帅除了军队外，大批的移民屯垦，兴办学校，在草原教习汉语。用来汉化蒙民？”文山眼睛一亮道，虽然眼下还是在内蒙，不过随着经济，文化的软实力向外扩展，到时候再进兵自然水到渠成。
“算是吧，不过主要还是看奉天的整体实力，若是奉天不够强，再多的努力以后俄国人一样有应付的手段。”叶重点头道。
文山颇有信心地道：“奉天在兴帅的治理下只会越来越兴盛的。”
“希望如此。”叶重又笑道：“说起来我这个封疆大员也该去见一见大总统了。给他回电，就说我一月末会准时进京竭见大总统。”
“是，兴帅。”
“要去趟北京，奉天的政务，去年一年财政收入也要重新分配一下了。”叶重于是向拿起旁边的电，“喂，岷源兄，你叫教育厅，农业厅，还有交通厅的厅长还有咨议局的局长都叫过来一下。”王永江一人身兼三职，代省长，财政厅长，东三省（奉天）官号银总办，也亏得他能力不凡，身兼三职尚且游刃有余。
“都来了，快坐吧。”在叶重办公室旁边有个相通的小型会议室，通常接待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不过一般都是在整个奉天省军政界重量级的人物。
王永江，袁金凯，谢荫昌，王树翰，刘尚清等人相继落坐。
“岷源兄，你来说一下今年奉天的财政收入，还有总体的规划吧。”叶重向王永江道。
“好的。”王永江点了点头，“去年经过清丈土地，裁撤了不少冗繁官员，整顿整治之后，奉天的财政空前好转，包括东三省官号银的收益在内，有2190万元的盈余。”这些数据王永江接触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用翻记录就能随口说出来。身挑数职，没点好记性是办不来的。
“这还真是大丰收啊，还是清朝的时候，两年多的税收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农业厅的厅长刘尚清忍不住笑道。
“这个当然，以前吃拿卡扣，大多数被下面的官员截留去了，而且百姓的积极性也远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再加上奉天境内大大小小的土匪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百姓也有了个安心营生的环境。自是清末不能相比的。”王树翰点头道。
“虽然奉天财政获得了惊人的丰收，不过你们也要让代省长继续说下去吧。”袁金凯笑道。
“岷源兄继续…”
“按兴帅的意思，今年奉天的财政收入上报中央的实际数据是1100万元。上缴给中央的450万，剩下奉天自用的1740万元。”王永江接着道。
“这个是我提出来的。在坐的各位不会有反对的意见吧。”叶重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注意着几人的表情。在座的几人都是奉天的政要，而且在奉天呆的时间比叶重还长，对奉天的现状也是知根知底，叶重也没想过要瞒住这几人。
“这当然不会，若不是兴帅下大力气整治奉天，按以往上交的税收，也就和这个数字相差不多。兴帅截留下来也是用于奉天，造福桑梓，我们都是奉天人氏，自然听命于兴帅。”谢荫昌，刘尚清和王树翰连忙道。至于袁金凯更是个聪明人，早就站到了叶重这边，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和叶重过不去的。
“嗯，这就好，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治理好整个奉天。”叶重笑道，就算真被揭发了，叶重也不过补交一下，要知道叶重现在手握近四万兵马，只要不在大事上公然反对袁世凯，袁世凯犯不着为了这少交的几百万钱财就把叶重怎么样，将公款纳为已用，贪渎哪个省没有，最多口头上惩罚一下。不过敢告密的人，叶重动动嘴的工夫便能整得他家破人亡，再加上这几人都是奉天人，只要聪明点，确实不会在这种事上和叶重做对。
“关于这1740万元的用度，主要如下，奉天在职的公职人员薪俸，办公设施等费用加起来177万，另外奉军一年的军费累计539万。这里就是726万了，还剩下1014万元。”王永江顿了一顿道：“其中拨款120万元，用于购买耕牛，锄头，铁锹，耕犁等农具，赊给耕种的农民。另外拨400万元用于治理奉天境内的辽河，浑河，大凌河，太子河，兴建小型水坝各一座。拨款200万元用于修建省内公路。除新民，阜新排山楼的金矿外，另外拨200万元，用于新建初等师范5所，高等师范1所。剩下的拨给奉天机械制造局。”
抛开教育不说，加上今年，这两年投在河道上的款项超过了700万，再往后面一年，也就是1914年，一旦河道治理初步完成，随着水利设施的完善，和农用耕牛，铁制家具的大规模增加，奉天的农业水准将再上一个新的台阶。现在工业底子薄，税收主要还是靠农业。到时候税收也将会有大幅增长。
实际上剩下的一百多万就是拨给奉天机械制造局里面的子弹厂了。另外关于扶助奉天实业的贷款有奉天商业银行和东三省官号银的存银已经足够，就不用再从省库中另外拨出。也算节省了一笔开支。至于航校，和奉天医科大学的追加款项，叶重手里还有些没用完的借款，足以支撑了。
“兴帅？咱们的军费开支会不会稍微大了点，加上采买造子弹的相关器械，都超过600万了。”王永江向叶重建议道：“现在外蒙的叛军已经剿灭，北京也在和俄国人谈判，一时间战是打不起来了，要不要稍微减一点，吉林和黑龙江两少加起来军队也就比咱们多一点点。”
若不是扣留了应该上缴给中央的一部分，王永江就不会是建议，而是直接叫苦了。
“很多吗？”叶重摇头道：“军费以后只会加，不会减，咱们刚占领了科尔沁，要是外蒙再有个反复，内蒙跟着起哄怎么办。不过你放心，等黄炳文整合完科尔沁草原，到时候军费也不用奉天单独承担了。”
“也好。”王永江是理财治政高手，黄炳文在草原施政的措施他也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用不了几年便能产生丰厚的收入，
“钱是拨下去了，不过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实处，若是有哪个敢中饱私囊，洁珊兄，监督的这些用度的事就交给你了。”叶重道。
袁金铠点头道：“兴帅放心，卑职会盯好下面的人的，谁敢挪用公款定然逃不过众议员的法眼。”
其实就算叶重不交待，王永江也抓得很严，一年下来，很是枪毙，免掉了不少官员，奉天政界的变化用地震来形容也不会过。清朝建咨议局只是敷衍立宪派，虽然咨议局的架子是建起来了，不过却不给实际权力，只不过做个样子给外界看。不过现在叶重却给了咨议局实权，一帮议员专门挑地方官员的毛病，虽然有时候扯皮有些麻烦，但确实让奉天的官风好了不少。
“谢厅长，明年派出去的留学生增加到150人吧。”叶重又向教育厅的谢荫昌道：“不过派出去的留学生里面增加一项金属冶炼技术的，而且要及时跟进列强的先进工业技术，咱们不知道的，都要派人过去学起来。”
“是，兴帅。”谢荫昌笑道，留学生已经有了专门的教育预备金，这两年资金上还不会出现压力，：“这方面已经安排人跟进了，主要是机械制造，包括汽油机，柴油机设计，飞机设计制造，金融，光学仪器，冶金，化工，土木工程，地质勘察，火电，船舶设计等都有涉及。”
“嗯，你们能心里有数就最好了，发动机和飞机是重点，可以适当多派点。”
“对了，兴帅我打算在国外成立留学生管理处，一方面负责留学生的管理，照顾一下他们生活上的琐事，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起到监督作用。这些钱是整个奉天出的，应该给他们一些压力，好学成后归国，用知识回报奉天。”谢荫昌道。增加办事处又要多一些开销，谢荫昌觉得有必要跟叶重说一下。
“这个你看着办就可以了。思想上的教育可以加强点。国家积贫积弱，就看这些人来改变了。”叶重一笑道。
不过这么一说王永江却不同意了，“兴帅，咱们奉天的兴盛要这些留学生出大力是不错，不过完全靠他们我就不敢认同了，归根到底，是靠一个团体，只有规模上去了，咱们奉天才能振兴起来。光靠少数几人是不行的。我一直认为派遣留学生，归来后对奉天是一股极大的助力，但不是决定性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叶重连忙道：“靠的是整个奉天的教育状况。不过我对教育上的投入也不少嘛。”何止是不少，别的几个省加起来也未必有叶重投入的多。在这方面连一向要求甚高的王永江也再没什么知说了。
“过完年，我要到北京去一趟，到时候奉天的政务就拜托各位了。”
“我等一定竭力辅助兴帅治理好奉天。”几人同时道。
第九一章 奸细
“什么，兴帅要卖了奉新集团？”被叶重召来的曹雨昆和徐黑鸦同时大吃一惊17351)
徐黑鸦急道：“兴帅，奉新集团今后每年的利润将近四百多万，卖掉太可惜了。”
奉新集团是曹雨昆和徐黑鸦两人一手一脚拉扯起来的，就这样卖了自然舍不得。
“也不是全卖掉，保留机械制造厂，拖拉机厂，汽油机厂，还有钢铁厂，当然，奉天商业银行也是不可能出手的。”叶重喝了口茶道。
“兴帅准备将奉天集团的钱全部转移到机械制造业上面来？”曹雨昆目光一闪道，叶重有心打造奉天的机械制造产业曹雨昆是知道的。不过这方面需要投入的钱太多，不是普通的商人能渺足的，也只有奉新集团才能支撑得住。
“是，也不全是，我需要钱，大笔的钱，即便将整个奉新集团卖掉也满足不了我的需求。”叶重道。
曹雨昆和徐黑鸦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来钱最快，当然是投机生意，橡胶股市的那次狂赚成就了今日的奉新集团。两人自然是不会忘记。
“兴帅又打算让我们涉足股市？”曹雨昆疑声道：“可是民国初定，上海的金融也算稳定，即便是英国，我的朋友那里也没什么市场异动的消息传来。”
“不是金融市场，而是战争财。”叶重微微一笑道：“巴尔干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迟早会引起欧洲诸国大战。他们打仗和我们这边不一样，需要的钢铁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我需要你们将奉新集团的大部分卖掉，在花旗国，俄国，或者英德，哪个国家的钢铁便宜，便收集哪个国家的，然后在英国，德国，法国分别屯积起来。这中间牵涉到的资金太大，派别人去我不放心，只能是你们两人全权负责了。”
“兴帅真的确定欧洲将会有大战？”曹雨昆还是有点迟疑地道：“将咱们手底下的一些工厂卖掉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至少需要大半年以上，到时候再算上四处收购，屯积钢铁的时间至少要花上一年，甚至一年半以要是欧洲的战争结束得太快，咱们可就血本无归了。”
“不会错过，以欧洲列强的国力，一旦大战开起，没个几年是分不出胜负的。”叶重语气笃定地道。“而且只要奉天商业银行还在，我还在奉天，即使亏了，奉新集团也能东山再起。”
“好的，既然兴帅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惟命是从。”曹雨昆笑道。
徐黑鸦也道：“也是，我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这次也开开洋荦。”
“对了，兴帅，咱们那几个煤矿，滑石矿，玉石矿的开采权要不要转让？”曹雨昆又问道。
“转，眼光要放长一点，整个奉天，还有科尔沁，以后会有更多，更大的矿藏，等着你们从国外归来后再大展手脚，目光要放长远一点。”叶重笑道：“怎么，跟我做了这么久，还盯着这么点巴掌大的小矿？”
“小矿也就兴帅说得出口。”徐黑鸦道：“不过兴帅在大事上的方向似乎还没有错过，这次卑职相信也不会出问题的。”
曹雨昆尽管心里还有些担心，不过对徐黑鸦这句话却颇为的认同，他也是看着叶重的崛起的，中间对时机和国内形势展的把握之准让人叹为观止，要不然也坐不到这张椅子上。
“对了，兴帅，以前跟着咱们的老人该怎么安置？”曹雨昆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叶重眉头一凝，然后道：“卖出的时候加一条吧，保证厂内重要人员原来的待遇，若别人想尽快盈利，应该不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的另外如果有自己想出来开厂的，奉天商业银行提供一定的贷款优先和优惠。这次咱们卖掉的产业比较多，如果奉天本地的商人吃不下，可以引进其它省份的商人。也算是增加外省商人在奉天的投资热情。另外签定合约之前，将买方的的资料交给副官室，我会让人查他的老底，咱们卖出去的都是些营利的产业，可不能让日本人，还有洋人钻了这个空子。”
“兴帅放心，若是有人敢替日本人办事，就算在省外，我也能让他倾家荡产。”曹雨昆做奉新集团的总办这么久，也养出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此时略带杀气地道。
“嗯，那你们便下去着手准备这件事吧。”叶重道。
“兴帅，日本驻奉天领事，小池张造求见。”赵常顺站在门口轻敲了两下门道。
“日本领事？”几次和日本人的见面都不怎么愉快，自己亲自登门面见日本驻奉天的总统事，他们反应也称不上热切，甚至还稍微有点冷淡，不过叶重也不在意，就算冷淡点，只要不剑拔弩张便可以了。“让他进来吧。”
“叶督军，听说你要在奉天建几座小型的水电站？”小池张造刚进门，没有多做寒喧，便向叶重问道。
叶重心头微微一跳，这件事还未宣扬出去，不过十多天的功夫，还在奉天政府高层讨论，没想到日本人的鼻子居然这么灵，不过脸上仍然笑道：“不错，不知道小池先生有何见教？”
小池张造道：“建小型的水电站虽然不算很难，不过以奉天的技术似乎还无力建起来，我方有意于在技术和设备上提供支持，不知道叶督军能否优先考虑我方？”
“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价钱要要公道，如果比美英德贵我就要多加考虑了。同等的价格下，并且不耽误施工质量，我是会优先考虑贵国的。”一战开始后，英法俄就不用说了，自顾不暇，叶重也没机会利用他们实行以夷制夷的办法，至于美国，注意力也主要在西方，没有了英国，美国也不会为了奉天太过得罪日本人。既然日本人找上门来了，也是时候适当改善一下双方的关系了，叶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强硬，等到一战结束，西方列强的势力重返中国，那个时候便不用太看日本人脸色了。
“还请叶督军放心，施工和设备上，我方不会有任何马虎的。”采买设备，雇佣日本的工程师，技工，日方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向奉天进一步的渗透，虽然外务省已经开始暗中使力争取将叶重从奉天弄走，不过袁世凯这个枭雄也并不是那么好说话，或者也顾忌叶重在奉天雄厚的根基，并没有得到袁世凯正面的回应。既然暂时无法将叶重从奉天弄走，日本人便试探着开始进一步接触叶重。听到叶重并没有拒绝，而是爽快的答应，在叶重这里碰壁次数不少的小池张造也稍微有点意外。
“如此甚好，预祝这次合作愉快！”叶重微笑道。
“会的，叶督军。”小池张造进一步道：“另外叶督军即将要创办的几所师范学院，如果缺教师，我方也是可以提供帮助的。”
“学校建起来还要一定的时间，应该是不缺教师的。不过到时候如果真的教师不足，我会向小池先生开口的。”叶重婉拒道，要靠过去自然步子不能太大，若是态度和以前截然相反，太过殷勤反而会让日本人心中生疑。
小池张造起身道：“好，那我就不打扰叶督军的宝贵时间了。”
达成了目的的小池张造心情不错，离开了叶重的办公室。
叶重看着小池张造出门，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去，拿起电话接通了副官室的文山道：“芝能兄，到我办公室里面来一趟。”
文山听到叶重语气有点阴沉，心里顿时绷紧，不知道哪个不开眼地惹叶重不高兴了，应了声，然后快步向叶重这边走来。“好，我马上过来，正好有件事要向兴帅通报一下。”
“兴帅，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文山看到叶重的脸色平静，稍微放心了点。
“关于这次奉天财政收入的分配，你是知道的。也许日本人暂时还不知道那两千多万，不过他们对我们要兴建水利，新建学校一清二楚。刚才还找上门，要我买他们的设备，请他们的技师。”
“有这事？”文山脸色也阴了下来，他是搞情报的，自然知道叶重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是卑职的失职，兴帅放心，卑职一定将里面的害群之马揪出来，敢做日本人的眼线，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怨不得你，我入主奉天到现在，高层没什么大的变动，应该是我入奉天之前，这些人便给日本人做事了。”叶重摇了摇头，然后道：“你刚才说要禀报的是什么事？”
“也是与日本人有关，张作霖做了松原镇守使后，日本人与他的联系便开始少了。不过在镇北的冯德麟却与日本人的来往越来越密切。虽然袁世凯没有给冯德麟的军队完整的换装，不过在日本人的帮助下，冯德麟换上了完整的日造步枪，据说不久后还会装备上炮营。”文山道。
“炮营？冯德麟换装了枪之后，还换得起吗？”叶重有点不屑地道，看来在满**立一事上给日本人的教训还不够，就算扶持人也要看对象吧，以为一个冯德麟就能动摇自己在奉天的地位，真是痴人说梦。除非日本人还有后招才是。看来还真得注意点。
“暂时还只是传闻。兴帅，你看要不要将投在张作霖身上的注意力收回来，重点监视冯德麟？”文山试探着道，他也有些弄不明白，叶重为什么会如此重视张作霖。
“好吧。将大部分人撤回来。不过适当保留一点。”吉林现在有一个二十三师师长兼吉林护军使孟恩远，是个老北洋，如果不出意外，过个几年吉林督军就是孟恩远了，孟恩远在吉林根基牢固，不是张作霖能动摇得了的。时势造英雄，眼下东北，内蒙已经初步稳定，没有了时势，就算张作霖如何了得，也没办法做出大事来。
第九二章 京师
临近春节，叶重一家人搬进了新造好的督军府。占地一百多亩，几幢楼房，游泳池，水电设施一应俱全。
除夕夜里，仅管有一些工厂密集的地方严令不准放鞭炮，不过整个奉天的鞭炮声仍然响彻整个夜晚，规模比起往年要大几倍，可以看出奉天有些人手上还是开始有些闲钱了。到处燃放的烟花爆竹让不少鞭炮厂家喜上眉梢，刚过大年初二便开始开足了马力生产。不过却苦了奉天城中维护秩序的警察们。
奉天的洋人开始增多，从内蒙草原上过来讨生活的蒙古人更是多达数千，不少也为春节爆发出来的活力感到震惊。也算是汉族传统文化的一次小小的展示。
“今年的奉天真是热闹啊。”新的督军府的宽阔的空地上，叶重躺在躺椅上晒着冬天的太阳，看着小燕，孙月如几个丫环在堆雪球，略微赞叹道。
“兴武！”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声。
叶重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许楠了，“什么事，许大小姐？对了，小莹呢？”
“小莹在带孩子睡觉。”许楠挺着肚子站到叶重的身后，捏了捏叶重的肩膀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你说。”今天天气不算冷，再说孕妇整天关在房子里面也不好，叶重也就没有劝许楠回屋子里去。
“你以前说给我八万两银子开香水厂的事，后来提都没提，是不是想赖账了？”许楠说到这里重重的掐了叶重一下。
叶重奇道：“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真是个无赖！”许楠气苦地锤了叶重的肩膀。
“好了，等你生完了孩子，修养一段时间，我便让你开厂。”叶重笑着拉过许楠的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
即使许楠平时娇蛮一点，不过脸皮也有些吃不住，红了一红道：“你干嘛，小燕，月如几个在看着呢。”
“有什么关系，她们看她们的，我们说我们的。”叶重不在乎地道。
“生了孩子你真的会让我办香水厂？”许楠也不挣扎了，略带狐疑地看着叶重。
“当然，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你有人格吗？”
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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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所以才经得起回忆。
过完了一个快乐的春节，奉天城的工厂开始重新运作起来，一月尾的某个晚上，叶重在卫兵的护卫下，进入了督军专列，从火车站一路南下，赶往京师。
“京师是个好地方啊，在外达官贵人云集，在内群英角逐于庙堂之上。”眼下的奉天城还无法与北京城的规模相提并论。
下了火车，一身普通军装，带着一队卫兵出现在火车站的叶重略微有些感叹道。
“兴帅日后是否也想角逐于庙堂之上？”文山跟着叶重南下，特地过来重新融合北京的情报站，此时站在叶重的旁边略带深意地问道。
“北京虽然看着好，不过却是个火坑，我是不会往火坑里面跳的。呆在奉天就挺好。”叶重笑着摇头道，历史上的段祺瑞，曹昆，张作霖等都算是一代人杰，眼谗北京的权势，可都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叶重可不想像历史上的张作霖一样，将东三省有限的实力浪费在诸侯争霸上，当然，混水摸鱼捞些好处是少不了的。
正说着，一队几百人的士兵列队进入火车站，将一些普通的人劝往一旁，然后是一队依仗队进入。
“兴武兄，一别数年，你已经贵为督军，手握一省军政大权，想起过去，让人感慨不已啊。”一个中将军官翻身下马，大笑着向叶重走来。想当初叶重不过一个小小的马匪时，他王怀庆就是一旅之长了，在北洋中是和段祺瑞等人同一辈的老资格，现在却赋闲在家，若不是因为跟叶重颇熟的关系，现在也轮不到他到火车站来迎接。
“懋宣兄不必如此感怀，当初在内蒙叛乱，懋宣兄镇压叛军有功，若不是部下擅作主张杀了多伦旗的活佛，激起蒙民再起争端。懋宣兄现在一省督军也不在话下。大总统不过迫于压力，暂时让懋宣兄冷却一段时间罢了，等风声过去了，迟早会另行重用的。”叶重看着王怀庆笑道，袁世凯派王怀庆过来迎自己，看来也是下了点心思的。
王怀庆用人条件特殊了点，部下战力不高，不过跟内蒙的一些蒙民比，装备上好了太多，对付一些牧民还是没有问题的。当初叶重平息内蒙叛军时，最南边也就到奈曼旗，距离河北边上的多伦旗还有一段距离。
“用人不慎，用人不甚慎。想我王怀庆，英名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让高青山那个软货坏了大事。”叶重这么一说，王怀庆脸色更是发苦，虽然两人身上穿的都是中将军服，不过手里掌握的权力和资源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叶重还是东三省最为富庶的奉天督军。让王怀庆眼热不已。
叶重安慰道：“大落才能大起嘛，懋宣兄生得一副富贵相，日后必能飞黄腾达的。”
“承兴武你的吉言了，好了，今天是替兴武你接风，我就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见过大总统之后，你一定到到我府上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才是。”王怀庆道。
叶重点头道：“到时候一定叨扰懋宣兄。”
“不叨扰，不叨扰。”王怀庆开怀笑道，叶重虽然如今位高权重，不过对他王怀庆仍然如同几年前一般，让王怀庆心里舒服，赋闲在家的些许不快暂时也抛在了脑后。
京师重地，来往火车站的高官数不胜数，不过整个民国为数不多的督军，再加上王怀庆有心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下，捧场自然是不小的。几辆豪华大马车一字排开，所用都是清一色白色高头大马。再加上士兵众星捧月一般，叶重这个民国最年轻的督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出巡的捧场如此之大，以前在奉天的时候到是从来没有过。如此年轻的中将，还是一省督军，在火车站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懋宣兄有心了。”叶重对这种排场不在乎，还是向王怀庆道谢道。
“你我老交情了，不必如此多礼。”王怀庆忽然对着一处来往人群明显比别处要多的地方指了指诡异一笑道：“那里是八大胡同，京师名妓云集，呆会你见完大总统之后，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八大胡同，京师名妓？”叶重打了个哈哈笑道：“还是算了，我喜欢的是良家妇女，而不是所谓的名妓，恐怕跟那些风流人士是沾不上边了。”
王怀庆目光闪动，摸着下巴道：“若是良家妇女，虽然有点难，不过也不是不能弄到。”
叶重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我说懋宣兄，你可别乱来，这里是京师，若是弄出了乱子，别说我，把你的名声弄臭，只怕又要在家里多闲几年了。”
“也好，北京还有其它很多风景宜人的地方，兴武兄若是想逛，我给你做路引。”王怀庆听叶兴武这样一说，事关他的前途，也不再坚持，不过还是道：“是不是徐小姐在家里管你管得太紧了？”
“哪里的话？我这个奉天督军的出身懋宣兄你是知根知底的，去了八大胡同要是被那些名人雅客在诗词上摆了一道，那不是丢了奉天民众的脸了。”叶重摇头笑道，叶重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妻管严。
叶重没有坐马车，和王怀之同样骑在马上，一边赶路，一边谈着，没多久便到了。
“好了，下面的路我就送不了了。预祝兴武兄步步高升了。”
第一次踏足民国权力最集高的地方，叶重也左瞄右看有兴趣的看了几眼，颇有种乡下人进地的意思。
“卑职叶重，见过大总统。”叶重恭敬地向上首的袁世凯行了一礼道。
“闻名不如见面啊。以前听你舅父说，只当你年轻，现在看来不是年轻，而是非常年轻嘛。”年过半百的袁世凯初登总统宝座，虽然事物繁多，不过精神看上去十分不错。
“卑职再年轻也比不上大总统的龙马精神。”叶重微笑着恭维道，虽然接触袁世凯不多，不过多说好话应该是没有错的。
“什么大总统，我现在还只不过是个临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卸任了。”袁世凯说得随意，一副看破红尘，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微眯的眼睛却细心留神叶重的一举一动。
叶重笑道：“普天之下，除了您，还有谁够格当大总统。”这句话叶重倒是发自内心，袁世凯还在，即便是叶重在东北根基渐深，但也不敢挑战袁世凯的权威。袁世凯做得最错的是件事便是妄图称帝，导致重叛亲离，连当初一手带出来的段祺瑞，冯国璋也与之离心离德。若不是称帝，确实无一人有威望和能力取代袁世凯。
第九三章 被否决的兵工厂
袁世凯仔细注意着叶重的表情，摇头坦然道：“兴武如此说就有些武断了。民国现在还有个孙中山嘛。论资历，孙文可不在我之下，论功劳，也足以和我相提并论，若非他坚持革命这么多年，如何能将清腐朽的清政府推翻。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就付出的努力上讲，也是比不上他。”
“大总统过谦了，让清政府和平退位，不但避免了南北旷日持久的战争，保留了民国的元气，也使北京这座千年古都免于战火，大总统之功足以彪炳千秋。”既然袁世凯要立牌坊，叶重不推辞地道：“而且这个世界也并不是谁付出最多，谁就应该得到最多回报的。孙文并无从政经验，以其才能治理一省都尚需要磨炼，如何能治理一国？”
“哦？兴武何出此言？”袁世凯略带兴趣地问道：“你似乎对孙文十分了解？”
“回大总统。除了这次之外，卑职一直未出过奉天，何谈对孙文有多了解。不过听其言可以知其人，孙文不过一个夸夸其谈的人，并不务实，扬言要为中国修建十万公里铁路，他还真以为修路和走路一样简单。这样一个并不务实，又没有治国经验的人，如何能治理好国家。革命党的顽固份子信，卑职是不相信的。”叶重道。
“若革命党人都能像兴武你这样想，我也不用这样烦恼了。”袁世凯叹了口气道：“国事艰难啊，南方残留的革命军所控制的地方仍然政令不通，民国尚未真正一统，我这个大总统也是其实难副。”说到底，袁世凯还是对安徽，江西，和广东的三个革命党派督军心有忌惮，再加上南方还有江苏，重庆，湖南，福建等地一大帮曾经表面上是革命党，实际上却是骑墙派的督军，若是不能彻底解决革命党的威胁，袁世凯这个大总统也确实有些名不副实。
“卑职支持大总统武力统一全国！想必以北洋军之威，来日定然可以一鼓作气，攫取整个长江以南。”若是叶重现在还听不出袁世凯话里的意思也白混这么多年了。袁世凯既然吐露心声，叶重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表忠心。
“好，好，不愧二哥常常在我面前夸赞于你。”袁世凯开怀大笑道：“听闻兴武你不仅身手了得，枪法如神，而且更加难得的是治政方面也颇有一套，治理奉天一年有余，便使奉天扭亏为盈，不仅填补了往年的亏空，而且还有大量的节余，如今的奉天可谓是商旅不绝，民泰安康啊。兴武你好好做，等积累了几年经验，将来巡阅几省也并非不可能。”
“卑职谢过大总统了。”叶重适时道：“卑职还有一事要向大总统请罪。”
“哦？兴武有什么要请罪的？”袁世凯问道。
“卑职未经大总统和陆军部许可，便在奉天机械厂私设了子弹生产线，用于制造子弹。还请大总统责罚。”叶重微微低头道。
叶重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请罪，袁世凯摆手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不过你怎么想到要造子弹？”
“日俄两国列强军队都是强军，卑职在奉天直面两国威胁，虽不能够擅起边衅，但是也不能没有防备之心，火炮上处于劣势不讲，士兵的射击训练上也严重不足，射击精度无法与日俄士兵相比，于是卑职便自作主张购进了子弹生产线。”叶重看着袁世凯道。
“嗯，军备上我中华民国确实一直远远落后于列强，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我整合了民国的资源之后，必将振兴国家军备，大规模修建兵工厂。”袁世凯道：“现在就算我想建，也有些力不从心啊。国家财政困顿，拿不出建兵工厂的钱来。”
“大总统，现在奉天财政状况还算不错，若是大总统允许，可以派人常驻奉天，用奉天财力兴建兵工厂，但由中央和陆军部派人直接管理，日后所出枪炮卖给装备的军队来弥补奉天财政上的支出如何？”叶重略带期待的提议道。
“以奉天的财力，现在能建兵工厂？”袁世凯眼带笑意地道：“虽然去年有所节余，不过兴武你大力兴修水利，发展教育，钱也应该有得差不多了，怕也是力有未逮吧。”
叶重点头道：“大总统明鉴，暂时从奉天财政上拨款确实无法修建兵工厂，不过以卑职的名义，从银行贷出500万元来，作第一年的投入，第二年，第三年再由奉天出资，凑个一千多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奉天已经有了钢铁厂，年产钢铁超过两万五千吨，利用奉天的钢铁资源兴建兵工厂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若是能建成兵工厂，卑职对抗日俄也有了一定的底气。”
“就是你私人出资开的那家钢铁厂吧。奉天商业银行说穿了也是你私人的银行。即使有些别的股东，也唯兴武你马首是瞻。”袁世凯饶有兴趣地看着叶重道：“我对你倒是颇感奇怪，你崛起到如今不过七年，在军国大事上成功也就罢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若说私人财产，整个中华民国也挑不出比你更富的人来了。”其实叶重的私人钱财虽多也未必放在袁世凯的眼界里。不过真正让袁世凯高看一眼的是叶重通过东三省官号银和奉天商业银行进行吸纳积蓄，与实业放贷，将整个奉天的商界利益和他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卑职手里一点小钱如何能与大总统相提并论，大总统，你看兵工厂这件事…”叶重有些拿不准袁世凯的心思，再一出试探道。
“我让陆军部先找人立个方案，商议过后再给你结果如何？”袁世凯用商量的语气向叶重道，虽然叶重有徐世昌这层关系，又支持他对付南方革命党，不过袁世凯暂时并不想在奉天兴建兵工厂。按袁世凯的想法，兵工厂最好建在中央能直接控制的地域内，甚至汉阳兵工厂，袁世凯也想将大部分器械搬迁到河南来，若不是眼下还要先解除南方革命党人的威胁，说不定袁世凯已经开始着手了。
“也好，那卑职就等大总统的好消息了。”叶重笑道。
“嗯，兴武难得来一趟北京，既然来了，就玩几天再走吧。”袁世凯道。
“北京人杰地灵，卑职应王懋宣之邀，会在北京停留几天的。”叶重点头道。
袁世凯摇头失笑道：“王懋宣，这个人倒是大意失荆州了，明明能稳拿功劳的一件事被部下给搅和了，不过你给他带个口信过段时间会再起用他的。”
“是，大总统，卑职一定将话带到。”叶重点头，这个时候该告退了。
这个袁世凯，看来也对自己防了一手，叶重刚才提出那样的条件，袁世凯都不答应在奉天建兵工厂，可见袁世凯对叶重也并未彻底放心，所谓的让陆军部的人商议，不过是拖延罢了，什么时候能商议出结果来，只有天知道。
带着略有些失望的心情，叶重走了出来。
赵常顺，傅大野等人见叶重坐在马上脸色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在叶重身边呆久了，也知道叶重这种脸色的时候要么是在思考问题，要么是心情不好，不能轻易上前打扰的，只是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人。
也罢，既然不允许建兵工厂，暂时便加强子弹上的生产好了，反正步枪现在奉军还有大量多余，人手一杆外，加上历次的缴获，军械库里面还放着近四万多杆各式步枪。叶重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收拾了心情便在这北京慢慢地逛了起来，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逛着逛着，来到了清华园。
“停住，哪里来的兵？清华学校里面不许骑马。”正待叶重欲策马而入的时候，一个梳着学生头，看上去还有点青涩，不过却颇为水灵的学生妹伸开手拦在了为首叶重的马前。
何静刚才正要进校园，便看到叶重骑着高头大马，相要进入，没多想便拦住了，看样子似乎是个军官，不过何静也不认识中将军服，再说这么大的年纪，看上去也就比她大几岁，官能大到哪里去，再说清华学校也不是官大就能撒野的地方。
赵常顺和傅大野正要上前拉开何静，被叶重摆手制止了，舆论的威力是巨大的，袁世凯当选临时大总统后，为了避闲，尚且不让自己直属的亲戚，甚至自己的儿子中也暂时没一个当官的，何况叶重不过一个奉天督军，恐怕今天在清华大学门口闹事，明天就能弄得满城风雨，千夫所指了。
“你知不知道拦了我的马有什么后果？”叶重看着眼前水灵的学生妹问道。
何静看到叶重制止部下，心中大定，硬顶到：“我管你什么后果，总之清华学校里面就是不准闲人骑马进入。”
“后果就是我从马上面下来了。”叶重呵呵一笑，翻身下马，将马鞭扔向赵常顺，便往校园内走。
第九十四章 我是叶老师
“站住，军人不得随便进入清华学校。”叶重虽然下马了，不过何静仍然拦着道。
叶重看着不依不饶的何静道：“我不是军人，今天借了套亲戚的军服，本来想到学生面前威风一下，哪知道被你拦下来了，我是清华学校教英语的叶老师，新来的，刚从花旗国留洋回来没几天，应唐校长的邀请过来的。”
“是吗？哪有老师在学生面前耍威风的，别想蒙我，我也是懂一些英语的，说两句英语看看。”何静有些狐疑地看着叶重道。
“是真的，要不你随我一起去见见唐校长？”叶重用流利的英语道。
“那他们又是怎么一回事？”何静听到叶重说的英文，将信将疑地指了一下表情稍微有点怪的赵常顺几人道。
“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军人了，我找亲戚借过来的，有几个学生上课不认真，老是说想去当什么兵，我把借了几个人过来，把那几个不听说的学生训练一下，让他们吃点苦，好知道兵不是这么好当的。我看我还是先把军服脱下来算了，这样子进学校也太扎眼了一点。”叶重身体很好，不太怕冷，脱了件外面的军袄，里面就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了。你们几个也脱了吧，呆会再穿起来。”
北京的一月底气温还是很低的，何静皱眉道：“还是穿上去吧，你身上衣服这么少。别着凉了。”
“不用了，我的身体好得很。”叶重摆手道：“常顺，你们几个来把马管好，就不要带进校园了。我先进去了。”
“是，兴，”赵常顺又连忙改口道：“是，叶老师。”
“叶老师，你以前在花旗国哪所大学留学啊？怎么这么年轻就学成归国了，学校里面的老师教授们比你要大多了。”何静同叶重一起走进了校园，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你们从花旗国回来的都不怕冷吗？”
“我在外面留学的时候比较注意锻炼身体，所以体质比较好，有一个好身体才能有更好的精力学习嘛，本来要到两年后才能毕业，不过记忆力还不错，所以提前了。”叶重鬼扯的同时，示意后面连忙跟上来的赵常顺，傅大野等人不要靠得太近。
清末国家的积贫积弱，让中国的民众受过太多的苦难，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下的国民民族意识开始觉醒，尤其是以大批留洋归国的先进人士和大批学生的思想最为活跃，何静是清华学校的一员，在列强环视下，对祖国的未来期待的同时，也深感忧虑。不由问道：“花旗国真的有传闻中的那样强大吗？叶老师刚才那边回来，对花旗国有什么看法？”
“花旗国是个非常具有活力的国家，其疆域之广，与民国不相上下，资源也极其丰富。并且花旗国东西两面都是辽阔无边的大洋，南北都是两个弱小的国家，自南北战争之后便不再有外虏的威胁，相比于民国，在地理上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叶重顿了一顿道：“当然，地理上的优势不是最主要的，日本国土不及民国一省，人口不及民国四分之一，资源更是无法与民国相提并论，但自明治天皇之后，励精图治下，现在也能跻身于列强之一，可见一个国家能否兴盛，关键还是在于人，在于民族意识是否觉醒，和一个良好的政治体制。”
何静听得两眼放光道：“依叶老师所言，中国民族意识是否觉醒？相比起花旗国和日本，体制上又有没有差距？”
“意识上勉强算是觉醒了吧。至于体制至少比起清政府的封建**迈进了一大步。”叶重略带感慨地道。
眼下的中国确实已经迈入复兴的边缘，若是袁世凯不妄想称帝，若是袁世凯能多活个一二十年，中国又将是另外一副景象了。不管历史上的袁世凯如何臭名昭著，在飞机和坦克还没有出世，机械化还并不强的时代，他打造了清末第一支勉强可以和列强比肩的北洋新军，建立了新式的警察制度，大力发展教育，完善中国的军备体系，从军校到兵工厂。民族工业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就能力和手腕上，确实比孙中山要强出不止一筹。可惜中国复兴的机会却被几十年的军阀混战给打断了。
“叶老师似乎对眼下的民国形势并不感到乐观？”何静听到叶重略带低沉的语气有些奇怪地道：“现在民国已经一统，只要能励精图治一二十年，国力至少能赶过东面的恶邻日本。”
“希望如此吧。”想起往后的军阀大战，叶重有些意兴阑珊地道：“好了，不和你聊了，你也快点回教室吧，两个人走得太近了，被别人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叶老师说的什么话，那我先走了。”何静脸一红，临走前多看了叶重两眼，叶重长得耐看，又有一种上位者自信的气势，虽然比潘安可能差一点，不过还是比较吸引眼球的。
“唐校长！”刚和叶重分开不久，何静便见到了一身长袍的唐国安，向这个敬业的校长恭敬的唤一声。
“嗯。”唐国安脸色有些浮白，最近身体越来越感到不适，不过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强行支撑着，何静是学校里面品学兼优，唐国安也算熟悉，微笑着向何静道：“何静啊，同学之间往来是好事，不过暂时不要涉入过深啊，你是个可造之材，今年学校打算送一批学生到花旗国去留学，你也是其中之一，可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学业。”
何静听得脸上泛起红晕，不过却奇道：“唐校长，那个人不是你从花旗国请过来的英语教师吗？我刚才碰到了，就和他聊了两句关于花旗国一些事。”
“英语教师？我早就从花旗国那边请了啊，哪里还需要再请？”唐国安道。
“啊？”何静想到赵常顺几个怪异地表情，顿时回过神来：“校长，我被骗了。他是个骗子。”
“他还骗了你什么？”唐国安问道。
“倒没什么，他穿着一身军服，带了十来个随从都是军人，想骑马入校，当时我正好同路，就拦住了他，说军人未经许可不准进校。他就自称姓叶，从花旗国留学归来，是校长请过来教习英语的，我试过了，还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何静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
“校长，要不要马上通知人将这伙人抓起来？”何静问道。
“不用了，既然是军人，有点脑子的都不敢在清华学校里面乱来的，你去请一下学校里面的几个体育教师，找找这几个人，我到要看看他们到清华学校里面来干什么的。”唐国安皱眉道。
“这便是清华大学的前身了。”
此时的叶重在学院里面左逛右逛。在后世，九几年的时候清华大学是多少高考学生的梦想，高考的人数有五六百多万人，可能挤进清华的却是少得可怜。而叶重虽然是三好学生，不过这个三好与老师们眼中的三好却是天差地远，打牌好，上网好，抽烟好，不过那时打牌的技术还是闻名校内的，升级，斗地主，扎金花，罕有输的时候，最后一般人都不和叶重玩牌了。叶重也经常感叹高手寂寞。
高考分数自然是惨不忍睹，理科总分750分的高考分数，只考了不到五折，实在拿不出手，回家谎报说考了400分。要不是大学里面为了泡妞恶补英语，后来又被父母靠关系强行送到部队里面去改造，叶重来到这个乱世，还真一点保障都没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叶重此时的作派十足一个后世的学生模样，嘴里叨着根烟，双手插进裤兜里，在清华学校里面闲逛。
走着走着，忽然一阵风将一张字条吹到了叶重面前旋转。以叶重的身手，要将这么一张字条捞到手里自然不在话下。
叶重打开一看，白纸黑字，居然是这个时代的情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这位同学，能不能把字条还给我。”一个身材高大，比叶重还略微高出一线的男生吴剑刚可能跑了一段距离，说话都还有些气喘。
叶重看了看他，又向远处一个女生看了看，顿时笑了起来道：“可以，不过你这算哪门子的情书嘛。同学，真正的情诗不是这么写的。”
吴剑刚拿回字条，有些不服气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写。”
“大海啊大海，你全是水，骏马啊骏马，你四条腿，淑女啊淑女，你说你有多美，鼻子下面居然长着一张嘴。”说到后面，叶重都快放声笑了起来。
“呸，登徒子！”正当吴剑刚翻了记白眼和那个女生怕叶重再冒出什么惊人之语来，连忙快步走了，不过后面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又是你，刚才跟学生开个玩笑，没办法，在花旗国呆久了，比较开放。”叶重扭过头看到是何静，收起了刚才的样子，道貌岸然地道。
第九五章 穿帮了
何静想到刚才叶重的情诗也有些好笑，眼角还有一丝笑意，不过却是板着一张脸：“我该叫你叶老师，还是叶骗子？”
“当然是叶老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叶重心里咯噔一声，不过仍然厚着脸皮笑道。
何静身后还有几个学校教习体育的老师，这个时代教习体育的一般都有着一定的武术根底，或者是军队里面出来的低级军官。另外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唐国安。
“这是我们学校的唐校长。”何静见叶重死不承认，抿嘴一笑，介绍了唐国安的身份，然后站到一旁。
“唐校长你好，很早就想见识一下清华学校的风采了，不过一直没有时间，今天算是不虚此行啊。”叶重见谎言被拆穿了，丝毫没有尴尬，打了个哈哈，让赵常顺将军服递过来，穿在身上道。
唐国安，还有一两个在军队中混迹过的体育教师见识自然比何静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要强上不少。看到叶重军服上闪闪发光的将星，两个体育教师立即向叶重行了一记军礼。
“究竟是哪位督军或者师座驾临本校，传个口信，老朽亲自出迎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唐国安脸带笑意地道：“倒是不知道民国什么时候有如此年轻的中将了。”
民国初年师长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整个东三省都只有三个师的番号，便可见一斑。并不像后面北洋军阀混战时，所谓的集团军，方面军建制泛滥。
“也就是去年的事。”叶重回了几人一记军礼，然后淡笑道：“以前做土匪的时候，别人都叫我盘山虎叶重。”
乍一眼下，几人也想不起来民国内哪来如此年轻的中将，不过听到叶重之名后都吃了一惊。
唐国安脸现惊容，不由肃然起敬地道：“你就是接连挫败外蒙叛军的奉天爱国督军叶重？”这个时代只要沾上爱国两个字，一切就显得格外不同了，叶重的奉军先后击溃了内蒙和外蒙的叛军，战绩在这些普通人看来更是酣畅淋漓，大呼痛快。哪怕叶重以前是个土匪，也会让这些读书人选择性的忽视叶重的出身。
听到叶重是奉天督军，何静更是傻眼了。眼前的这个骗子哪有半点督军样，更别提挫败外蒙叛军的爱国督军。
“什么爱不爱国，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唐国安这番姿态，叶重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未经许可便擅入清华学校，还请唐校长莫怪。”
“兴帅也真是，到清华来也不让老朽多准备一下，好出门相迎，失礼了，失礼了。”唐国安笑道：“既然兴帅想观赏清华学校，老朽亲自作陪如何？”
“哈哈，还是不要了，刚才也看得差不多了，唐校长身体不好该多休息才是，可不能累坏了，兴武还约了朋友，不能耽搁得太久，就此告辞了。”叶重行了一礼道。
唐国安再三挽留，不过叶重却是摇头，只好作罢。
“唐校长，这个人真的是奉天督军叶重，叶兴武？”人已经走远，何静犹自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应该不会错，传闻兴帅十六岁便出道了，拥护共和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二，算起来和眼前的人正好差不多，之前我也没想起来，整个民国，这个年纪能位至中将的，除了兴帅又还有谁。再说又哪有人敢随便冒充一省督军在外面招摇撞骗。”唐国安摇头道。
“可，可是这也与别的督军相差太大了吧。”
“可能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吧。”唐国安想起何静说叶重冒充老师入校和刚才作的那首诗也觉得有点意思。“你们可不要因为兴帅年轻就看轻了他，教育为兴国之本，别的不说，兴帅在教育上的投入绝对排在民国所有省份的首位。你们知不知道奉天去年派遣出去的留学生是多少，今年又将会是多少？”
“有多少人？”何静问道。
“去年100人，今年150人！奉天的合格的学生有点不够，奉天教育厅长谢厅长求人帮忙还求到我这里来了。以后每年怕也不下这个数。”唐国安略带感慨地道：“若当权者都能有这样重视教育，何愁国家不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叶重也只是在清华学校内随便转一转，遇到何静心血来潮调佩了一下，哪里知道他在清华学校内的壮举没一两天便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王怀庆的寓所内。
“兴武兄，你还真是，亏你想得出，哈哈….”王怀庆酒杯朝叶重举了一下，一饮而尽后放声笑道。
“威名扫地，威名扫地。”叶重摇头叹息道，历史上北洋时期的一些军阀头子大多有个把绰号，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比如吴佩孚的秀才将军，冯玉祥的基督将军。也有难听的，比如唐生智的和尚将军，孙殿英的盗墓将军。当然，最难听的莫过于眼前这位王怀庆的马桶将军。只是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是什么绰号，会不会来个什么情诗将军。
“对了，要恭喜懋宣兄了。”叶重又道。
“哦？何喜之有？”王怀庆问道。
“那天我见过大总统了，无意中提起了你，大总统说懋宣兄只是暂时冷却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会再度重用的。”
王怀庆顿时放下了一颗心，虽然王怀庆也知道袁世凯大概会怎么安置他，但一直没有个准信，现在听到了难免心里会踏实些。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啊，想我王懋宣以前也风光一时，身边趋炎附势的人不在少数，现在树倒弥猴散，都以为我王某人不行了，避之不及，这个时候也只有兴武兄毫不避闲的跟我喝酒。”王怀庆略带感慨地道：“兴武兄，大恩不言谢，懋宣记在心里了。”
“我不过无心提了一下，说到底，懋宣兄在内蒙还是有功劳的。”叶重摇头道，虽然王怀庆人贪腐了一点，不过以前在奉天的时候，叶重也受了他不少好处，也算有些私交，彼此之间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就这样划清界线，叶重也不是这种势力的人。
王怀庆笑着与叶重碰了一记杯子道：“有这个无心之举就够了，喝酒。”
叶重一共在北京逗留了五天便乘火车返回了奉天。
“朗斋，这几天叶兴武在北京都干了些什么？”袁世凯向他的特务头子陆建章问道。
号称陆屠夫的陆建章双眉之间确实有股子戾气，不过对袁世凯却是毕恭毕敬，“叶督军在北京这几天除了游山玩水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动作。”
袁世凯略带奇怪地哦了一声，“他来北京真的就只有四处游玩，没有见过一些重要部门的官员？”
“没有，除了王懋宣之外，没有接触过别的官员。更别说革命党的人。”陆建章摇头道：“说起来这个叶督军在清华学校里面到是有一段趣闻，这几天在北京都传开了。”然后陆建章将段不知道传了多少遍，甚至出现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段子说了出来。不过陆建章说的当然是原版的。
“这个叶兴武。”袁世凯听得哑然失笑，“这么说我还真有点看不透此人了。”
“或许叶督军是诚心归顺大总统。”陆建章试探着道，对于叶重这个小字辈，陆建章也是十分羡慕的，甚至有些嫉妒，他陆建璋在袁世凯手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是袁世凯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也没有混到个督军，反倒叶重轻易地就拿到了，而且还是富庶的奉天省。
“或许吧，你知不知道他见我那天，跟我提了什么要求？”袁世凯不以为意地笑道。
“什么要求？”
“他想用奉天的财力，再加上私人掏几百万出来，凑个千把万出来在奉天建一个现代化的兵工厂。”袁世凯平静地道：“这个人不爱钱，不爱名，却重实利，其志非小啊。”
“千把万！这，这奉天还真是有钱啊。”陆建吃了一惊，很快又恢复正常道：“不过虽然他图谋不小，但他既不接触革命党，也不接触咱们北洋一系的重臣，卑职倒认为他应该暂时没什么野心，要想逐鹿中原，凭他一个奉天就算再富庶，想包打天下也是不可能的。”
“这也正是我感到困惑的地方。”袁世凯道。
“可能叶督军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凭奉天绝对无法与大总统相抗衡。所以才明哲保身，不与别的势力做接触。”陆建章皱了皱眉道：“又或者徐公私下里应该对他吩咐过。”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了。”袁世凯出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次在外蒙上叶兴武也的确给我节约了大笔军费，争回了不少主动权。又有我二哥这层关系，既然他懂得站队，支持我武力对付南方的革命党，我也不好太过小气，你说这次奉天兴建兵工厂的事要不要答应了他？”
“这个全凭大总统决断了。”陆建章心头一跳，他和叶重没有交情，犯不着这事上替叶重说好话，万一叶重是个包藏祸心的人物，日后有所反复，他陆建章凯不是要亏死了。
“明哲保身，我看不止叶兴武会，朗斋你的功力也不在他之下嘛。”袁世凯笑了起来，然后又道，“汉阳兵工厂离革命党的势力范围大近，除此之外，中央都暂时都没有完全掌握的大型兵工厂，实在不好让他开这个头，我还是再想想好了。”
“对了，日本人想利用这次贷款的机会，取得东北几条铁路的贷款修筑权，而之前我又将奉天境内修筑权许给了叶重，两者冲突不小，这件事你怎么看？”袁世凯又问道。
“自满**立失败之后，日本控制东北之心仍然不死。让他们修筑铁路无疑是加深日本人对东北的控制。”陆建章注意着袁世凯的脸色道：“不过大总统先与日本人虚与逶迤只要收拾了南方的革命党，从事实上统一全国之后，经过几年发展，有了余力，腾出手来之后，再将日本人一步步挤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嗯，还是朗斋知道我的心意啊。”袁世凯一笑道：“那就暂时先答应日本人好了，不过奉天易督我也是不会答应日本人的。”
“大总统好算计。”陆建章点头道。
袁世凯有着自己的考量，让叶重呆在奉天，可以稳定东北局势，另外叶重对日本人的策略和态度上，袁世凯看得也是颇为中意的，既限制日本人对奉天的渗透，又不过分激怒日本人。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至少吉林的情况就要比奉天坏得多。袁世凯要治理全国，自然不会希望真的让东北被日本人完全控制。
而叶重的势力扩充得太快，又不完全迎合日本人，日本人自然也会暗中遏制叶重的发展。两者彼此制衡，眼下看来，叶重暂时确实是个很适合奉天的督军。
第九十六章 回奉天
“兴帅，事情谈得怎么样？”文山自火车站与叶重分开后，在北京就没有见过叶重一面，此时叶重返回奉天，消失了几天的文山再一次出现在叶重的身边。
“终究不是大总统亲自带出来的人，虽然没有把我划到革命党一类的肉中刺，眼中钉。不过他对我也防了一手，没有答应在奉天修建兵工厂的事。”叶重道。
“兴帅为何不走访一下段祺瑞这样的北洋重臣，或者通过他们能改变大总统的想法。”文山问道。对于叶重这几天只在北京游山玩水，他也是有些弄不清楚叶重的想法。
“芝能兄想得太简单了。我在北洋这个大集团里面，根基太浅，就算跟段祺瑞这些人碰面，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在大总统面前说情的。”叶重摇头道：“若上窜下跳太过殷勤，反而会引起大总统的猜忌。”
既然袁世凯现在不允许，那就将钱投在实业上好了，奉天底子薄，想推进奉天的工业化，投进去的钱将会是一笔天文数字。现在就开始着建兵工厂花要的花销对奉天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荷。
“兴帅，那咱们从汉阳那边拉过来的技师，你看要不要辞掉？”文山问道。
叶重笑道，“为什么要辞掉，先放在奉天机械局养起来，咱们的子弹厂要扩建也需要大量的技工，技师，你只管从那边拉人，拉多少要多少，另外马尾船政局，还有上海的一些船厂那边也要开始着手，葫芦岛的商埠一旦修建完成，必然需要大量的船只，靠咱们自己去培养合格的技师等专业人才时间上来不及。咱们不能等商埠建起来了再去开船厂造船，商埠建起来之前，我就要看到船。另外船员也不要落下。”
“这个没有问题，现在国内政府所属的机械局，马尾的船厂等，不仅配套的工矿业跟不上，而且**丛生，大批的管理人员不办事，光拿工资，不仅办事效率低下，而且大为增加了所出产品的成本，造成价高质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活力，拉些人过来没有问题的。”文山摇头叹道：“这些机械局，船政局也算是花大价钱建起来的，一度承载了中华复兴的希望，现在都已经暮气沉沉。不知道当初的创办者若是泉下有知，会有什么想法。”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些都是血的教训，我不会允许同样的事在奉天再发生的。”
“建侯兄，你这是又是何苦呢。”刚下奉天的火车，叶重便收到了罗忠忱病重，入住奉天西医院的消息，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休息两天也没什么，只是罗忠忱带病巡视铁路沿线，病情便雪上加霜了。若不是几个学生强行将罗忠忱架下来，恐怕罗忠忱此时还不肯入院。“人才有限啊，现在奉天的基础建设全靠你挑大梁，若是建侯兄有个什么意外，可是奉天的一大损失。”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得了点感冒。不碍事的。”罗忠忱摇头道：“通奉铁路的修建不能停下来。”
“建侯兄就安心养病吧。那些学生里面有没有能负责起来的，从他们里面挑个人出来就可以了。”叶重笑道。
奉天到通辽的路基在修建通奉公路的时候，他这些学生就比较熟悉了，再加上路况一路比较平坦。施工也不是很难，那些学生应该可以胜任，罗忠忱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不过这些学生到底还是经验浅了些，到时候恐怕会耽误点时间，或者带来不必要的开支。”
“这个没关系，就当花些钱培养一下他们好了，奉天现在缺的是大钱，不是这点小钱……”叶重倒是不在乎。
“也好，既然兴帅这样看得开，那我就不再坚持了。”罗忠忱点头道。
“建侯兄能不能从唐山路矿学堂那边再拉几个人过来，未来几个奉天将会需要大量的建设人才。”叶重道。
罗忠忱笑道：“我已经过来了，再从唐山路矿学堂拉人，只怕那边的学校都支撑不住了，全靠些外籍教师怎么行。而且我这批学生里面有几个可造之才，也想送他们到美国去深造几年。到时候还希望兴帅支持。”
“这个没有问题。”叶重点头道，叶重也知道磨刀不误砍才功的道理，
“另外还有一事要向兴帅提一下。”罗忠忱皱眉道。
“建侯兄请说。”
“虽然从关内涌进来了不少劳力，不过以奉天眼下大兴土木的情况，不如成立专门的建设兵团，负责难度高的地段施工，有这种专业化的建设兵团，到时候必然能提高施工速度。而且一些难的地段也能保证施工质量。”罗忠忱道。
“建设兵团？”叶重顿时心头一亮，这倒是个好借口，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纪律性比较强的建设工兵团，很容易便能转成正规部队。
“嗯，这个可以。”叶重道：“奉天不能没有自己的交通学校，我打算在奉天也成立一所专门的交通大学，为奉天乃至整个中国培养建设人才。到时候还望建侯兄多辛苦一下，做这个第一任校长。”
“好。只要兴帅能建校，我一定效劳。”罗忠忱点头道，虽然唐山也有路矿学堂，不过在奉天呆过一段时间的罗忠忱却更喜欢奉天的环境，在奉天罗忠忱主持施工的过程中虽然偶有坎坷，大批物质采买和调动，中间出现了一定的贪腐情况，但却比起关内要好得多，而且往往事发不久，便被那些议员查了出来。还有一路带的那几十个学生也受到了奉天极大的照顾。经费上没有受到掣肘，罗忠忱便能放心的施展自己的才华。
“好好养病吧，可不能过于操劳了，细水长流的道理，相信建侯兄这种读书人应该比我更明白。”
得到罗忠忱回复后，叶重满意地离开了病房。
趁还有段时间，叶重到参谋部蒋方震处跑了一趟，将建设兵团的事交待了下去，暂时拟定一个兵团3000人的规模。然后又赶到了王永江的办公室。
“岷源兄，我想再找俄国人贷两千万元的款，越多越好，你有空先跟俄国的领事去谈，东三省官号银，或者用烟酒税，奉天的财政收入做抵押都可以，息钱高点也可以，总之钱一定要借到。”
“用东三省官号银做抵押，用财政收入做抵押。”王永江一听顿时眼睛都绿了，“兴帅，现在咱们奉天的经济状况已经不错了，大举借外债下，很可能被这些洋人借机控制奉天的财政，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数目这么大，俄国人也未必肯借啊。”
“未必肯借吗？”叶重似笑非笑地道：“我看是你不想借吧，眼下奉天的情况，俄国人也是比较清楚的，断然不会认为奉天还不起，或者在他们看来，还不起更好，正好找个借口将势力进一步渗透进来。”欧洲的形势越来越复杂，到了明年一战就要开始了，再不抓紧时间找俄国人借钱，以后就没机会了。
“正是这样，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王永江还有些迟疑地道。
“你放心，这些外债，我心里有数的。”叶重摆手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你跟俄国人谈吧，要尽快。”
“好吧。”王永江终于还是点头，虽然叶重的胃口有些大，要借的款项数目比较多，但叶重当上奉天督军到现在为止，没有像别的督军一样出现过向奉天财政伸手的想法，奉天的税收真正的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且叶重还私人掏了笔巨款出来，就算利息高一点，只要叶重不向省库要钱，王永江自忖也能用这笔贷款办不少的事情。总之也是不会亏本的。
“哈哈，这才对嘛。总之，岷源兄要相信，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人损害到奉天的利益的。”叶重笑道。
“叶大哥，你可回来了。”
叶重刚回家，韩莹便抱着孩子迎了上来，“你快来看，最近我和楠姐学了一首诗呢。”
“哦？什么诗？”叶重奇道。
“大海啊大海…”这边韩莹抿嘴轻笑，另外一边许楠已经拿着张纸娇声念出声，念到一半摸着挺起的肚子无良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首，怎么，我写诗的水平还算不错吧。”叶重问道。
“兴武，你是礼仪廉。”许楠笑了一会，又道
“李义连是什么？”
“没文化真可怕。”韩莹逗弄着叶云，“儿子啊儿子，将来你可千万不要像你爹一样。”
其实叶重也是有文化的，还是个正儿八禁的大学文凭。当然叶重那个时代大学生的含金量跟这个时代比起来相差得比较远就是了，更何况还是出钱买来的。
第九七章 第一辆汽车和宋案
民国二年，也就是1913年，内蒙和外蒙的一些散兵游勇，包括科尔沁一些占山为王的土匪相继被剿灭之后，东北的局势开始趋于平静。不过关内却是暗流涌动。
但这一切与叶重关系不大，也轮不到叶重来操心。在奉天坐看关内风云，顺便四处走走，日子过得也还悠闲。
“兴帅，里面请！”在同一条街道上，距离汽油机厂不到三百米外的地方，徐黑鸦在前面带着路。
在一片空地前停下了。
水泥地面上，一辆黑色的福特T型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这便是咱们奉天生产出来的第一辆汽车？”叶重向徐黑鸦问道。
“正是，虽然大部分零件还依靠进口，不过咱们的汽车厂还有奉天一些其它的机械制造厂已经能够生产少量的零件了。”徐黑鸦道：“像这个方向盘，还有轮胎，车窗等都是奉天造的。”
“找个会开的人过来开一圈。”叶重笑道：“我也上去坐坐，看看这奉天乃至整个民国生产出来的第一辆小汽车是什么滋味。”
很快，徐黑鸦叫来了一个汽车厂的中年技师，赵猛，徐黑鸦再三交待他好点开，叶重已经坐到了上面道：“这种事你说得越多他反倒是越紧张，好了，上来开车吧。”
赵猛并不知道叶重具体是谁，不过对徐黑鸦这个奉新集团的副总办却是知道的。看到徐黑鸦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有点犯起了嘀咕，暗自揣测着叶重的身份，只怕是哪个了不得的大官的公子爷。
赵猛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熟悉地开车在水泥地面上开了一个圈子，大概三百多米。
“好，停下，不用开了。”
“兴帅，感觉怎么样？”徐黑鸦迎上前道。
“开得不错，你去做事吧。”叶重对赵猛说了句，然后转向徐黑鸦道：“还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骑马稍微舒服点。”
虽然车子的震动有点大，不过在这平坦的水泥地面上也还可以，只是叶重这种骑惯了马的人，坐着还是有些不习惯的，除非能造出更舒服的汽车来。显然以奉天眼下的情况还不可能。
“卑职也有些不习惯。”徐黑鸦笑道：“不过在奉天冬天骑马太冷，一些带车厢的马车也比较麻烦，这种小汽车应该能卖出去一些。”
“这种小汽车定价多少？”叶重问道。
“1600元，有些贵，不过奉天不少商人还是买得起的，而且比从花旗国进口的要便宜了两百多。”徐黑鸦笑道：“这东西还真是暴利，成本也就八百多的样子。”
“暂时销量不大，现在就想靠这种小汽车赚大钱是不行的，重点还是放在运输的卡车上面吧。”叶重道：“什么时候能生产出运货的卡车来？”
“生产卡车的事已经与福特公司的人敲定了，技师十天后会到，最迟一个半月后便能投产。月产3辆左右。年底可以提高到7辆的规模。到明年产量上的增长会快一些。”徐黑鸦道：“另外汽油机厂也开始仿制更大马力的汽油机了。”
“拖拉机厂的经营状况怎么样？”
“总算开始能养活自己了，不过兴帅还真是目光深远，虽然前期的投资大了点，但其中的利润确实不是一些面粉，造纸厂能比的。自从通奉公路通车，还有奉天陆陆续续又造了几条公路之后，尝到了拖拉机运货多的好处，像洋灰厂，玻璃厂这种原材料比较多，而且重的工厂，已经有不少都到厂里来订购了。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用汽油麻烦点，有的人觉得用汽油太贵。”
“那就改柴油机，柴油便宜，咱们已经有了汽油机厂，再建个柴油机厂相对比起以前也要方便很多。这次你去花旗国，顺便将这事也解决了。”
何止是投资大了点，拖拉机厂，加上配套的汽油机厂，轮胎厂，累计的投入已经不下150万元了，这么大笔的花销，而且刚开始还没钱赚，奉天又有几个能承受得了。不过一旦盈利后，好处便开始慢慢显露出来。比如说通奉公路中间的路段上设了两个修理拖拉机的维修站点，然后维修站旁边多了几家茶水铺，供来往的人群，后来维修站又开始增设了饭馆。随着来往的车辆增多，公路两边的房子也开始越建越多，直接间接养活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相对于马车，拖拉机还只是非主流，不过拖拉机胜在运货多，而且相对干净，方便不用像照顾马那样吃喝拉撒的都得照看着。
“不容易啊。”叶重看着这座占地虽比较宽敞，但实际规模并不大的工厂略带感慨，眼前的工厂不大，却是奉天机械化的开始。
“奉新集团辖下的一些面粉厂等工厂出售得怎么样了？”叶重问道。
“暂时只卖掉了十八家小型的工厂，不过随着消息放开去，向奉新集团打探这方面消息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毕竟咱们卖出的工厂都是营利的，以前在业界就有着不错的声誉，今年5月之前可以基本卖完。”徐黑鸦道：“对了，兴帅，雨昆兄已经让奉天商业银行向这些购买工厂的人暂停了贷款。”
“嗯，想要买这些工厂，自然得自己掏些钱出来才是。不过卖出去后，如果他们经营的资金上出现困难，可以再放开口子。不要将人一棍子打死了。”
“这个银行的丁经理会注意的。”徐黑鸦点头道：“到下个月底，这边的事就能交待完了，工厂的拍卖可以交给丁经理，我去花旗国那边，曹总办在欧洲有熟人，他已经动身去欧洲了。”
叶重道：“这么大笔钱，你们要多成立几家公司做壳，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另外直接出面的人也最好是花旗国的人。”
“卑职记下来了。”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件事你留意一下。”叶重忽然想起来道。
“请兴帅吩咐。”
“若是还有余力，美国那边的华人华侨也做一下接触。当然，为了保证这次行事的周密，等投机过后再接触他们也可以。你见机行事。”
“兴帅，北京发过来的加急电报。”赵常顺急匆匆地向叶重走来。
“好了，你也去忙吧。”没什么好交待的了，叶重接过赵常顺的电报，徐黑鸦适时的退了开去。
“宋教仁在上海沪宁车站遇刺！”
宋教仁也算是一代人杰了，历史上对刺杀宋教仁的凶手也很有争议，有说袁世凯的，也有说革命党内部高层的的，双方各有动机。
两天后，宋教仁伤重，不治身亡，死前仍然说着我们要集中全国力量一致对外。
“一代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已经坐在办公室的叶重微微一叹，就凭他死前的话，叶重也深感敬畏，宋教仁是真正的革命志士，他的死对刚成立的中华民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至少大局观上宋教仁比孙中山要强。
“兴帅！”文山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叶重收拾起心情，问道。虽然袁世凯没有允许叶重现在就开始办兵工厂，不过却并不妨碍叶重在这方面做一些准备。
“已经着手从汉阳，还有国外聘请这军工方面的技师。”文山打开报告道：“制造枪械，炮弹，等材料，和配套的金属冶炼工厂，一到两年之内可以全部准备妥当，只要兵工厂一建起来，生产规模上便能快速提起来。”
“这兵工厂都有哪些道道，你说说看。”叶重道。
“还真不少，我初看下也是两眼抓瞎。让技师给我解释了半天。”文山笑道：“有枪管钢，枪件钢，炮弹钢，工具钢，马丁钢，熟铁，白铅，梯，油类，还有一些子弹，炮弹的类型更多，一时间说不完，兴帅到时候看报告。”
“预计开支多大？”
“由于奉天自己已经有了钢铁厂，这些东西看上去虽然多，不过大多只是在基础上再增加几道工艺，只是需要培训一批工人出来，所产生的开支并不会太大，不会超过160万。”文山道：“另外像像煤炭，焦炭，硫磺，硝石，青铅，大部分是奉天自产，少部分在外省采买。咱们的火药厂已经建起来了，并且奉天已经开始引进西门子公司的技术，试制小型电机，过个一两年，也足以生产出兵工厂所需要的电机设备，只要兵工厂的机器到位，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入生产，而且国产化是民国内其它几家兵工厂不能相比的。”文山略带担心地道：“咱们这边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就怕大总统不松口子，他不答应奉天修建兵工厂，咱们也没办法。”
“厚积薄发应该就是说的这个道理了。”叶重又是借债，又是自己掏钱，还动用省库的钱，奉天的工业虽然还十分薄弱，但总算稍微有了点样子，不再是一片空白，“这个你不用担心，准备只管做好，任何东西都有价码，大总统现在不答应，是因为咱们还给不出足够的等价物。”
第九八章 大学
宋教仁的死牵动了民国高层的神经。
连在日本采访的孙中山也结束采访，迅速返回国内。回到国内的孙中山立即给广东，安徽，福建等尚在革命党的控制之下
宋教仁遇刺后，国民党内弥漫着极度悲愤的情绪，大家都认为袁世凯是刺杀宋教仁的主使人，誓必报仇。但是在如何报仇的问题上，却又意见不一。孙中山力主起兵讨袁，然当场只有戴季陶一人表示赞同；黄兴则主张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意思。而应是诉诸法律，若袁世凯公然撕毁法律，则将失却人心，届时再打不迟。
孙中山要动武，首先号令国民党的三个都督——安徽柏文蔚、江西李烈钧和广东胡汉民宣布独立，然三督马上回电，认为无此实力。孙中山乃欲亲自赴东京乞援于日本，联日倒袁，这一想法，马上被同志所否决。
孙中山明知实力不济，却公开扬言“若有两师兵力，当率问罪”，在行动上却又做不出任何部署，可谓毫无保密意识。
当然，孙中山想发动武装讨袁的同时，袁世凯也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最为明显的便是民国二年，四月与英，法，德，俄，日五国签订的善后大借款。
善后大借款协议达成之后，随着第一批贷款到位，袁世凯立即着手扩军备战，一时间南北阴云密布。大战一触及发。
“兴帅，今天来得很早啊。”王永江笑着向叶重道，同来的还有教育厅的谢荫昌。
“是啊，天热开始热起来了，睡不着。”叶重道：“岷源兄一脸的喜气，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有一件，跟俄国人的贷款终于初步谈妥了。”王永江道，之所以说是初步，是因为还要经过叶重的确认才行。
“什么条件，贷了多少万？”叶重问道。
“用奉天的烟酒税，和商业税做抵押，贷了1300万元。8厘的息，很高了，分45年归还，不得提早还清。”王永江道。
“不得提早还清？俄国人还真是打的好算盘，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叶重低哼了声，微笑道：“签定合同后，钱什么时候能到？”
“年底前就能到。”王永江回答道：“不过我认为这样高的息还是有点不值了。”
“答应他。息钱直接由奉新集团负责好了，1300万，又够咱们用一阵子了。”叶重问道：“你把谢厅长带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图谋？”
“兴帅明鉴。”王永江点头道，既然叶重甚至愿意私出掏出承担利息，说到这份上，王永江也不好再劝了，“现在奉天财政良好，又有这么大笔借款，关于在奉天建立一所高等大学的事，兴帅您看？”
“好你个王岷源，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你，今年可是一口气建了好几所省立师范，你倒是人心不足。”叶重笑道：“可以，不过已经有这么多师范学院了，这次重点是理工科，暂时拨450万吧，校址要建在哪里，怎么建，什么时候建，还有聘请教师，教授，你找人负责就可以了。不过还要再建加一所，奉天交通大学，拨150万。”
“多谢兴帅。”王永江和谢荫昌两人闻言同时大喜道。
“不用了，我不过是兑现之前的诺言而已。奉天交通大学我已经有人选了，就是负责通奉铁路的总工程师罗忠忱，想必你们不会陌生吧。不过奉天理工大学，你们有没有想好校长的人选？”
“卑职虽然才学粗鄙，不过愿意毛遂自荐暂时兼任奉天理工大学校长一职，以后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再让给贤达人士。”王永江道。
现在奉天理工大学还只是个影子，首任校长要的是统筹全局，建校，找教授，器材一大堆锁事，450万元的巨款，一般人还真处理不过来，不过王永江的能力叶重还是信得过的，于是点头道：“也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操劳了。”
“兴帅，剩下的700万如何安排？”
“钢铁厂的钢铁不能运不出来，拿200万出来将鞍山到奉天的铁路修一下，等锦州辽阳段修好了，正好两段路连接起来。”叶重想了想道，虽然修铁路会一定程度上刺激到日本人，不过用马车运钢铁所产生的消耗，叶重是没办法容忍的，而且没有将路权分给俄国人，日本人的反应应该不会那么大。真是晦气，好不容易借到钱，花起来却要小心翼翼的。
“另外拿220万在葫芦岛建一个造船厂，并且再成立一个建设工兵团。”叶重微微一笑，也算在辽西插上颗钉子了，虽然地处京奉路，在葫芦岛兴建商埠，来往的货物运输只会增加京奉铁路的收益，英美断无拒绝的可能。有了英美的支持谅冯德麟不肯生什么乱子。不过有备无患，叶重不习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不捣乱身上。2000人的建设工兵团，除非是冯德麟出动军队，不然一些杂鱼也是不敢过去惹事的。若是冯德麟敢动军队，叶重也正愁着没有好的借口可以拔除这根奉天的钉子。
“还有东三省讲武堂要扩大，军队训练也要加强，不能只顾忌到经济，教育上的投入而忽视了军事，咱们眼下所处的环境不太好，俄日两国虎视眈眈，如果你们没有别的急需要用钱的地方，另外280万就作军用好了。”
“这，兴帅，眼下奉天加强军队我不反对，不过280万是不是再分出来一点。”王永江试探着道。
“岷源兄你说，如果合理不是不能考虑。”叶重道，280万确实有点多了，吉林或者黑龙江贪腐丛生的情况下，一个省真正用到养军的费用上也未必有这么多。
“是这样的，随着奉天现在创办的工厂越来越多，具初步统计，截至现在为止，除了奉天政府和奉新集团外所直接采买的物质外，从北京，天津，还有大连，秦皇岛等地涌进来的各种机械已经不下800余万元。并且用到的机器也开始变得复杂，相关专业技术人才的不够已经对奉天工业的发展形成了一定的阻碍。我和谢厅长合计了一下，认为应该开始在奉天境内创办相关的专业技术学院，培养专门的人才，另外对在上班的工人，也采取夜校培训的方式。”王永江道：“而且现在的西方列强在这方面已经远远的走在中国的前面了，咱们要是再不奋起直追，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另外卑职认为应该在奉天城内建几座公用图书馆，里面存放一些技术，人文，历史，地理之类的书籍，用来开启民智。”谢荫昌补充道。
“好吧，那再给你们拨50万，够用了吧。”叶重点头道。
“够用了，够用了。”王永江笑道：“刚开始咱们在这方面只是尝试，今年的花销不会太多，以后见识到好处了，一些商办的职业学校，还有夜校都会跟风建起来，这些学校必能成为奉天工业化助力。”
“对了，现在南北局势动荡，谢厅长，我不希望看到学生被别有用心的人鼓惑了。”叶重道，叶重的卫队营就在奉天，孙烈臣，郭琪开的两个旅也在北大营，还有奉天城中上千的警察，虽然没有人能动摇得了奉天的局势，不过若是学生被鼓动了总归是个麻烦，总不能对学生下手吧。所谓的罢工罢课，只会扰乱现在奉天正常运行的秩序。
谢荫昌点头头：“兴帅放心，卑职已经交待下去了。不会出现罢课这样的事。”
“嗯。”叶重点了点头，“细心点是好事，不过也不能堵得太严了，物极必反。中间的尺度要掌握好。”
建商埠，设船厂，还有大批的火车机车，各新兴城市的水电设备，还有部分建校的器材大半都从美国采买，这大笔的费用让美国商人受到了不少的好处，虽然不足以拉动美国政策上向奉天彻底的倾斜，不过应该也能在一战时，发挥点制衡日本的作用吧。等王永江和谢荫昌两人出去后，叶重摸着下巴想道。
到了五月末，在外蒙一事上的谈判也终于有了初步的结果。
俄国承认外蒙为中国领土，并尊崇由此领土关系所生出的中国历来所有的种种权力，中国允外蒙自治，不能在外蒙驻兵，修筑铁路，并同意俄国在外蒙经商，自由移民。这个协议草案实际上是中国以承认外蒙自治换取了俄方承认中国对外蒙享有的领土主权。
虽然中方以战胜方与俄国取得这种协议有些可惜，但此时袁世凯进兵南方在即，也不得不先签定下来，稳住北方局势了。
“还好兴帅这次将外蒙叛军彻底打残了，三两年之内外蒙不可能再在短时间内聚起起足够的军队来，不然，依照这个协定，在没有驻军下，外蒙随时能再举叛旗。”蒋方震摇头叹道：“希望三两年之内，国内能收拾局势，然后再徐徐图之吧。”
叶重坚定地道：“百里兄放心，外蒙是我们中国人的，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不会改变。”
“哦？兴帅可有何万全之策？”蒋方震问道。
“佛日，不可说。”叶重神秘一笑。
蒋方震翻了一记白眼：“明天东三省讲武堂的学员要毕业了，你这个讲武堂总办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去看一下不？”
“去，当然去！”
第九九章 扩建军校
“甲午战败，日本强迫清政府割让辽东半岛，庚子战败，沙俄入侵东北，时隔不过几年，又逢日俄战争。我东三省几度经历战火，我东北手无寸铁之民众，几度暴露在日俄铁蹄之下，被误杀，滥杀者皆中华之子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者，皆我等亲爱之同胞，然保家卫国，是我辈军人之天职……”
“最后，希望诸位恪守军人之本份，保卫奉天，保卫东北，保卫中华！”一番激情扬溢，热情澎湃的演讲文，以叶重的水平自然是写不出来的，不过蒋方震这个高材生却没有任何问题。口干舌燥后，下面的反响还不错，这番努力也不算白费了。
叶重虽然挂着东三省陆军讲武堂总办的名号，平时现身不多，不过必要的收买人心的场面还是要出现的。
“兴帅手下的部队扩充得太快，大多军官都是以前直接从下级提拔起来的，虽然有些实战经验，不过却不能弥补理论知识上的不足，理论和实战缺一不可，相辅相承啊。这220个学生里面，有107人是从部队里面调过来回炉的，再转到部队里面，部队的战斗办应该会有极大的提升。”蒋方震看着眼前热烈的场面，面带微笑地向旁边的叶重道。
“嗯，现在的军队里面，大批军官以前都是做土匪的，或者是旧军，趁着这一两年没有大战，都要放到东三省讲武堂里面来再回炉一遍。”历史上抗战中方一些将领在战略和战术上比之日方未必就输了多少，可是在战场上双方的军队战力悬殊如此之大，除了武器的差距外，便是低级军官和士兵素质上的问题了。
再好的战略，战术，如果没有一支得力的军队去执行，就只是一纸空文，首长是军队的灵魂，但优秀的低级军官却是整支军队的脊梁。
叶重眼前要做的，便是将东三省讲武堂变成培养奉军钢铁脊梁的摇篮。
“一两年？恐怕不行，以东三省讲武堂现在的规模，没办法一两年之内给奉军大换血。”蒋方震摇头，然后又大猛地回过神来，“兴帅准备扩建东三省讲武堂？”
“不错。”叶重为蒋方震的反应能力颇为吃惊，不过蒋方震能力越强，对奉军的帮助也就越大，短暂的吃惊过后，叶重笑道：“今后东三省讲武堂就改名叫东三省陆军速成学堂了。除了原来的25万以外，我准备每年再增加55万的投入，将速成学堂的规模扩大到原来的三倍以上。”
“兴帅好气魄，陆军速成学堂，加上航校，部队的经费，还有子弹厂，累计将近千万元，恐怕大总统清楚这边的情况也会瞠目结舌吧。”蒋方震啧啧道，眼高于顶的蒋方震也不得不承认，放眼整个民国，所有督军当中，虽然叶重年轻，不过也就叶重有这份气魄和能力做到此事了。即便是换了他人，也最多只能保住一头，断然没办法使军事，，教育，交通等方面齐头并进。
好气魄也是要钱来支撑的，如果不是叶重想从俄国人那里赖账，哪有底气干下这么多事。
“现在南北双方剑拔弩张，百里兄更看好哪一边？”边走边离开了演讲台，让下面毕业的学员自己去闹，叶重边走边问道。
“兴帅这是明知故问了，大总统钱弄到了，军队扩充了，动手在即，南方尚且分成两派，这种情况下，胜负没有任何悬念。”蒋方震道。
“百里兄极为看重的那个郭松龄呢，他这个极具革命倾向的人现在有什么想法？”
“估计思想有点混乱吧。眼见得民国刚刚一统，现在又要南北交战，而且这不是最关键的。”蒋方震笑道：“若兴帅是个普通的督军，我敢肯定郭松龄此次必然会南下，可是现在奉天生机勃勃，这一两年的发展，是郭松龄这个土生土长的奉天人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估计他也在为要不要南下而苦恼着。”
“后面再看吧，以前是不是革命党人无所谓，可和孙文一样总想着武装对抗政府，我也只要不用他了。”叶重笑了笑，虽然以后奉军扩张需要大量的人才，可叶重也不想在身边埋颗定时炸弹。
蒋方震点了点头，站在叶重这个角度，这样做也并无不对，这次宋教仁的死，孙中山刚从日本回国，便要武装讨伐袁世凯，挑动南北战争，确实做得有些过了。可惜现在的情况是南方以黄兴为代表的革命党想要通过法律解决，但磨刀霍霍的袁世凯已经不肯答应。
叶重这边与蒋方震商谈着如何提高奉军的战斗力，在天津港口，最后一批工厂处理得差不多后，徐黑鸦在六个美国人，还有叶重特地从军中调的六个武术高手做为保镖的的陪同下带着1350万元的巨款登上了通往美国的海轮。
“该死的醉鬼，快滚！”为首一个高高大大的美国人查理替徐黑鸦拦住了上来讨赏的白人。然后向徐黑鸦笑道：“徐先生，我真不明白，像您这样有身份的人，应该坐那种豪华客轮才是，何必来挤这种不上档次的轮船。”虽然美国白人在中国能享有种种特权，不过这个时代能来到中国这种地方的美国人大概有几类，一类是驻华公使，或者外籍武官。一类是来华投资的商人，或者被高薪聘请过来的技师，技工。这几类人无疑是地位崇高，经济条件也十分优越的，平时都是鼻孔朝天。
但还有一类却是在国内穷困潦倒，混不下去的流氓，地癖之类，听说了很多到中国暴富发家的传说后也来碰碰运气的。查理很不幸，正好是其中的这一类。
不过查理又是幸运的，因为奉新集团用美国的名义开办了很多空壳公司，很多场合都需要美国人出面，这位还算比较听话的查理便被挑中了，从此结束了那种穷困的生活，也能二五二六的西装革履，出没在各种高层的场合，体面的回国去恶心曾经鄙视，嫌弃过他的那些远房亲戚。
因此对着徐黑鸦这样的衣食父母，查理还是保持着相当的尊敬的。当然，只是好处还不能让查理对徐黑鸦敬畏，让查理有点害怕的是徐黑鸦曾经亲自微笑着在他面前枪毙了一个不听话，耍手段的白人。
而且跟着徐黑鸦出入英国，德国使馆，与中方的一些高官接触，查理越是摸不透徐黑鸦的底细。当然，这一切并不需要去明白，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事实证明，只要拿了钱，在对方允许的范围内办事，其他还是很自由的，而且待遇上也十分不错。人前人后也能受到尊敬。查理可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困顿的生活。
而另外外五个白人里面，有一个和查理的身份有点类似，另外四个则是合作伙伴，包括葫芦岛的兴建，船厂，中间需要的大笔器械，数百万的美金，即使是在这个时代的美国，对绝大多数公司来说，也是笔巨大的订单。
“这次我受老板重托，不是拿钱去享受的。不过查理先生用自己的工资在这游轮上娱乐一下，并没有问题。”徐黑鸦微笑道。
“OK,OK.徐先生，您真是一位开明的上司。”查理等的就是徐黑鸦的这句话，站在那六个保镖的旁边，被那几道目光扫过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点发毛。
“徐先生，那我们也去转一转了。”虽然跟泰坦尼克号这样的顶级邮轮没法比，不过这条轮船上相应的娱乐，餐饮等设施也一应俱全。“到了美国，一定会让您看到满意的机器的。”
“OK，沃森先生，雷克先生，只要东西能让我方满意，以后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的。”
“在船上如果有人不长眼找您麻烦，请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听到了最想听的话，肥胖的沃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大金主笑道。
“一定会的。玩得高兴点。”徐黑鸦点头道。
“你们也别绷着张脸，这里不是军队。放松点吧。”等几个白人先后走光了，徐黑鸦向几个保镖道。
“是，徐先生。”
采买钢铁重点是在美国。这里便宜，而且还要注册美国的运输公司，因此徐黑鸦手里掌握着1350万，而曹雨昆手里则拿着545万，现在则在欧洲，负责找地方租用大型的仓库，若是有可能，也会在当地适当购进一些其他战争紧缺的物质。
除了几个机械制造厂，还有奉天劲酒外，奉新集团辖下的工厂和煤矿可以说是转让得一干二净了，包括现在已经超过了启新洋灰厂的国内最大的曙光洋灰厂也转让给了别人。合计1895万的款项，其中包括，300万向奉天商业银行的贷款。虽然叶重掌握着银行资金的使用权，不过也要对其他股东交待不是，账面上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投资了几个机械厂，最初的火电厂，还有钢铁厂后，还能有接近1700万的款项除了工厂的盈利，本身的升值以外，便要归功于奉天商业银行了，随着奉天商业银行吸纳的存款越来越多，奉新集团进行着远超以前的扩张速度。看着眼前蔚蓝的大海，吹着海风，想起当初在牛家坳穷得丁当响的时候，与现在相比，徐黑鸦也有些晃如梦中。
第一百章 二次革命
五月底，让叶重高兴的是许楠生了一对龙凤胎，男的给取名许腾，女的则随了叶重的姓，叫了叶颖了。
相比南方奉天还算平静，平时抱抱孩子，关心一下关内的形式，日子平静得很。
袁世凯得到列强团的借款后，开始着手裁撤具有革命倾向，与辛亥革命牵扯颇深的军队，还在辽东观望形式的蓝天蔚成了第一批被裁撤的对象，由于国民党内部大部分人认为开战不妥，再一次向袁世凯妥协。
蓝天蔚接到命令虽然心里愤懑，但无可奈何，大总统袁世凯还有国民党的高层都同意裁军，蓝天蔚独木难撑，不过蓝天蔚预感袁世凯绝不会就此收手，二次革命不久必将来临。裁军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将所部枪枝弹药大半埋在庄河一秘密地点。以备来日再次暴发革命时，再行举事。只是被人告密，没多久就被马龙潭的人给挖了出来。
果然，正如同蓝天蔚推测的那样，袁世凯没有就此收手，裁撤了一批军队之后，于六月中旬，袁世凯罢免了江西都督李烈钧的职务。
紧接着，革命党在湖北的活动被黎元洪血腥镇压。
李烈钧被免，自然不肯服从，于是于七月初，首先在江西起兵反袁，二次革命正式拉开序幕！
“电令东边道镇守使，马龙潭，严防革命军再度卷土重来。”叶重的命令刚下去没有多久，日本驻奉天的总领事就找上门来。
落合谦太郎脸色平静地走进政府大院，在卫兵的带路下，看到了大树下正在乘凉的叶重。
“什么事竟然劳动落合谦先生这位奉天的总领事亲自出马了？”叶重目光一瞥，看到了落合谦太郎。
“这是我方和贵国大总统新达成的关于东北的铁路协议，还请叶督军过目一下！”落合谦太郎微笑道。
“借款修筑铁路预约之办法大纲？”叶重拿着这份和约扫了一眼。“贵方取得了四洮、开海、长洮（长春至洮南）三路的借款修筑权，及洮热（洮南至承德）、吉海（吉林至海龙）两路的借款优先权。落合谦先生在修长通奉铁路，以及锦（州）辽（阳）铁路时，大总统就赋予了我在奉天修筑铁路的自主权，贵国绕过我和大总统去谈，恐怕有些不妥吧。”
“贵国大总统有总揽全国的能力，奉天也是属于中华民国，不是吗？”落合谦太郎道：“这只是前面的合约，后面我方还会与大总统商谈终止除我方以外，任何以奉天城为起点的铁路计划。包括叶督军现在正在筹备的鞍山到奉天段的铁路。”
“终止任何以奉天城为起点的铁路？”叶重眉毛一挑，那不是等于把奉天的铁路权利和利益也全部让给日本了。“不行，这点我不可能答应的，奉天铁路的权益是属于整个奉天民众的，即便是大总统也不能损害奉天民众的利益。”
“叶督军的意思是一定要反对？”落合谦太郎皱眉问道。
“谈不上反对，我有我的立场，”叶重语气虽然平淡，却不容置疑。要致富，先修路。若是目前最主要的铁路都被日本人占去了，叶重后面还如何施行发展奉天工业的计划。
“叶督军有没有考虑过反对这份计划的后果？”落合谦太郎微笑道。
“没有考虑过，我只有一个二十七师，三个混成旅，三个安保骑兵团，人虽然不多，不过在东北这块地面上，我想还没有人能单独吃得下吧。只要不帮着革命党人对付大总统，在这种小事上我要反对，大总统最多也不过是略施薄惩，我不相信大总统会帮着别人来对付我。”叶重笑道：“不过若是优先向贵方贷款，也不是不行，只要能保证奉天官方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路权，而且贵方这个所谓的铁路计划触动的并不是奉天一方的利益吧。”
落合谦太郎脸上阴晴不定，虽然叶重将近四万人的军队不放在日军眼内，不过在奉天这块地面确实是最强的一股势力了，而且随着叶重在奉天日久，对奉天的掌控能力也越来越强，在奉天城内的特务机构最近接二连三的遭到了莫名的打击和破坏，尤其是那些花时间收买的汉奸，更是损失惨重。
日本能直接出兵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而且内阁高层现在拉拢袁世凯，试图与新建立的中华民国更深层次的合作，断然不会允许这个时候在东北挑起军事上的争端。
其实叶重的态度放在美国看来，还是比较开明的，但对于欲壑难填的日本人所作的让步还是小了点。
这场短时间的谈判虽然并不愉快，但还没有到彻底翻脸的地步。
“常顺，打电话，让参谋长过来，还有文处长过来。”等落合谦太郎走后，叶重重新闭目养神，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兴帅，有什么急事？”
一刻钟过后，蒋方震和文山先后赶了过来。
“日本人想通过逐渐控制东北的铁路，还掌控东北的经济命脉。”叶重不咸不淡地道：“其中包括奉天，还与大总统签订了一个铁路贷款协议。”
“兴帅是如何回复日本人的？”蒋方震笑道。
“还能如何回复，奉天的经济命脉若是交出去了，还要我这个督军干什么？”叶重摇头道：“我的底限是修筑铁路可以优先向日本人贷款，不过要保留百分之五十一的路权，日本人很难接受，他们不会就此罢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不就找你们来商量了。”
“以兴帅现在的兵力和军备，即便是关东军倾巢出动也夷然不惧，除非日本从本土调兵。”蒋方震道：“不过日本人不可能直接出兵，所以只能从两个方面入手。”
“哪两个方面？”文山问道。
“一个是明面上的，拉拢兴帅的敌对势力。至于敌对势力很好理解，现在在奉天境内，除了兴帅的军队外，蓝天蔚的革命军已经被裁撤，东北道镇守使马龙潭虽然军事才能不行，但也算比较有骨气，不会被日本人收买。唯一值得顾虑的是北镇的冯德麟，这个人自日俄战争开始，就与日本人来往密切了，兴帅不能满足日本人的要求，日本人自然要找更听话的代理人。至于张作霖和吴俊升现在已经被调到了吉林，属于吉林的驻军，吉林无论是督军，还是手握重兵的孟恩远，都不会看着两人坐大的。暂时够不成威胁。”
“另外一个暗地里的，百里兄是指刺杀？”文山道。
“不错，刺杀若是成功，成本无疑是最小的。”蒋方震点头道：“日本人在奉天经营了这么久，势力盘根错节，这方面确实要注意点。”
“我不会给日本人机会的。”文山眯着眼睛道：“不过兴帅还要拨一部分款项给情治部门。”
“可以，我再拨60万。不止是我，整个奉天我都不希望日本人的特务弄也大乱子来，包括代省长，各部重要官员。”
“卑职会注意的。”文山点了点头。
“这些日本人胃口还真是大啊，优先贷款不说，前面大笔的商业投资也一定程度上偏向日本了，没想到还是不能让他们满意。”叶重摇头笑道。
蒋方震道：“日本人永远不会有满意的时候，强来的所造成的损失，与有件条的合作给他们带去的利益。兴帅要做的，便是让他们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可以了。”
“嗯，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日本人更加得寸进迟。”关于在奉天铁路权益上，日本人若是强逼，叶重也只能光着膀子上了。
“兴帅，要不要借这次大总统与南方革命军的冲突，以支持大总统为名，将冯德麟这支脑生反骨的军队调出去？”蒋方震忽然脑生一计道。
“好办法，不过得大总统主动提出来要奉天出兵才行。若是咱们主动提就变成打压异已了，会引起大总统猜忌的。”叶重想了想道。
可以天不遂人愿，普通的民众也并不支持革命，袁世凯的军队以维护中央权威为名，派北洋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除了南京在战火中遭受到了比较大的破坏之外，其它城市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孙中山，黄兴，陈其美等大批革命党人纷纷逃往日本。
这场二次革命只维持了两个多月，便以北洋军的胜利而告终。袁世凯也借着这个机会将长江以南除四川，云南，广西，贵州几省外的其他省份都掌握在了手里，民国的统一也从形式上变成了事实。
第一百零一章 留学生
一烈火车自南向北，驶出繁华的北京城。
况且，况且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虽然有了美国的庚子赔款的退款，但清华学校能派遣的留学生还是有限，而奉天合格的学生却有些不足，因此教育厅长将求助信发到清华，北京大学。
火车上的五十名学生便是这批北上，由奉天拨款留学的名额。
何静也是其中之一。
火车经过一火车经过一天多的行驶，穿过还略显荒凉的辽西，从葫芦岛路过锦州，一路上看到的工厂开始多了起来，还有更多的待建建筑，虽然仍然还是荒凉，但那些破土动工的建筑，和机器发动的巨大声响，却让人感到一股向上的朝气。
“到了，到了，何静，咱们到奉天省城了！”何静旁边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同学，杨英看着远处已经在望的一座城池高兴地道。
“唔？到了么？”何静打了个哈欠，定了定神，看着已经在望的奉天城。
“快看，那里有座好高的楼房。比北京所有的楼都要高。”
“还有，那里有几辆拖拉机….”
虽然规模还比不上北京城，不过目睹了一路上来的荒凉之后，再看到奉天城，所带来的震撼依然不小。
“同学们，欢迎来到奉天。”谢荫昌笑容可掬地站在火车站，看着一群走出火车的学生。
“今天要替那些留学生送行，两位夫人，你们说为夫要穿什么衣服去好？”叶重有些伤脑筋地道：“要不这身中将服？”
“不好，穿军服去杀气腾腾地，气氛不好。”韩莹抱着已经八个多月大的叶云摇头道。
“要不这套睡衣？”
“呸，你说得出口。”许楠啐了口。
“这身长衫？”叶重拿着件儒雅的青色长衫在身上比划了几下，还别说，只要不说话，看上去还真有那么股儒雅的气质。
“嗯，我看还不错。”许楠点头道。
“不行，不行，我穿着太别扭了。”叶重连忙摇头，最后选了件类似中山装的黑色衣服，配上锃亮的皮鞋，看上去既干练，又清爽。
“爹，抱抱…”叶云朝叶重伸出一双小手。一对眸子黑得出奇，如同宝石一般。
“呵呵，好嘞，乖儿子….”叶重笑着将叶云从韩莹怀里接了过来。
逗弄了一会几个小家伙后，叶重正了正衣襟，在卫兵的护卫下，登上马车，前往金宇大厦，属于富商于文斗的那座最高的15层楼房。
“于先生，没有打扰到你做生意吧。”下了马车，叶重向正站在那里等侯的于文斗道。
“哪里，哪里，兴帅这种大人物请都请不到啊。”于文斗大笑道：“我倒是巴不得兴帅天天过来打扰一番。”
“好，就冲于先生这句话，以后有空一定过来叨扰。”叶重道。
“见过兴帅。”于文斗身边一个文文静静，略显高挑十六七岁的少女略带紧张地向叶重浅笑道，脸上略带点羞涩。
“这位是？”
“这位是小女，于凤至。”于文斗道：“这次也是留学到花旗国中的一员呢。”
叶重笑道：“于小姐现在就如此青春可爱，再过几年不知道会如何的楚楚动人，于先生有个好女儿啊。”
“兴帅可不要尽说好话，年轻人可是经不得夸的。”于文斗适时地道：“让小女带兴帅去顶楼吧，我就不打扰兴帅面见那些学生了。”
叶得看着眼前青涩的少女，心里了然，于文斗这个鬼精一样的人物不会是想把女儿推销给自己吧。不过叶重可没这副猎艳的闲心情。
“兴帅乘电梯上去吧。”于凤至小心地打量了叶重几眼道。
“不了，我不习惯坐电梯那种超重失重的感觉。”叶重摇头道，“走楼梯吧。”
跟于凤至聊了一会，谢荫昌已经带着奉天，还有北京过来的学生陆续过来。
顶层的空间很大，容纳一百五十余人并不显得拥挤。
一百五十个学生看着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叶重，有羡慕，有好奇，眼神。
“想必大家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我是谁。”叶重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一群年轻学生，从何静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上一掠而过，缚手一笑道：“我是叶重。”
人群略微有点骚动，谢荫昌示意这些学生安静。
“今天这里没有奉天督军。有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一群学生，我也只是比你们年长几岁，仅此而已。”叶重用平时聊天的语气道：“咱们现在在的这座高楼叫金宇大厦，可能刚才大家有很多人爬上来的时候，累得不记得这座楼有几层了。”
“叶老师，我记得，有十五层。”人群中的何静忽然出声，有些戏谑地看着叶重。关于叶老师的来历大多数人都还是听说过的。何静地出声立即引起了一阵轻笑。
“不错，正是十五层。”叶重瞟了何静一眼，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听着人群中笑声，毫无尴尬地道：“这是奉天的最高楼。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安排在这里见你们？”
叶重不待学生回答已经转过身，身着巨大的窗户外一指道。“因为在这里可以大概看到奉天的全貌。你们看，那座最高的烟囱的所在地，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洋灰厂，曙光洋灰厂。曙光洋灰厂的旁边有几家民办的电灯厂，专门制造灯具，奉天的政府大楼，还有一些酒店，家用电灯泡，大多是出自那几家工厂。”
叶重用话家常的语气，一一给这些学生介绍着：“还有那里，是生产皮鞋，毛靴的工厂，东边是有一些制糖，生产棉袄，棉布的工厂。那里一年能制造出几十万套的衣服。”
“也许现在有人心里开始纳闷了，这位奉天的督军咋回事？把咱们大老远叫来，爬了十五层楼，就是为了告诉咱们奉天有多么富庶，有多么繁华吗？”叶重转身笑道：“当然不是。”
“可以不谦虚的跟大家说，奉天在民国大多数城市当中，工厂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可是咱们民国现在都生产的些什么，鞋子，衣服，面粉，白糖，水泥。而且即使这种工厂也少得可怜。西方列强生产的什么？火车机车，千吨，万吨级以上的轮船，电话，无线电台，汽车，步枪，大炮，甚至还出现了天上的飞行器。”
叶重正说着，天上传来嗡嗡的飞机哄鸣声，七八架飞机组成一个小型的机群由远及近，在金宇大厦前上方掠过。看得这些学员一阵惊叹，也许奉天的学员已经见识过飞机了，但对于这样的机群也是头次见到。
“这是什么，这就是工业化。在工业上，中国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列强，如果不奋起直追，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英，美，法，德，意，俄，还有咱们东面的恶邻，日本，便是凭他们比中国要强大的工业，才能骑在中国头上，将中华民族的尊严一次次的踩在脚下践踏。自清末以来，我国所遭受到的苦难，相信你们比我这个不识几个大字的人更清楚，而你们，今后将去属于列强的美国，英国，或者德国学习，学习他们的文化，学习先进的工业技术，等你们学成归国，咱们中国也要造火车，造大型的轮船，造飞机，造出属于中华民国的工业文明。现在中国的工业仍然还是一片空白，你们肩负的使命是整个中国的工业化，还望各位努力学习，用技术，用科技去改变中国的现状，建设出一个新的中华，诸君，拜托了！”叶重俯身，深深向前一揖。
“我等必不负兴帅厚望，时刻谨记肩负之使命！”
虽然回复的话语各自不一，但发自内心的却是同一种声音。
“兴帅，这次面见这些学生很成功啊。”离开了金宇大厦，谢荫昌道。
“那当然，想我一省督军，连几个学生的士气都鼓舞不起来，还如何治理一省，希望这些学生早点学成归国吧，没有自己的技术人才，工业发展上老是要求着别人可不行。”叶重笑道。
“对了，兴帅，关于选取留学生的问题，这两年我和岷源兄可是伤透脑筋了，合格的学员严重不足，我看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外国语言学校。”谢荫昌建议道。
叶重摇头道：“暂时算在奉天理工大学里面吧，以后等有钱了再分独立出来。省库里面没有多的钱了。”
“也好。”谢荫昌点了点头。
“兴帅，通辽那边过来了一份的电报。”文山亲自走过来到叶重耳边低声道。
“什么电报，这么神秘？”叶重笑着问道。
“还请兴帅回办公室内说话。”
“好。”叶重点头。以文山的性子，如此慎重，定然是出现了什么大事。
“现在可以说了吧。”叶重随着文山一路走到办公室，关上门道。
“通辽那边过来的电报，李筱波先生在通辽发现了霍林河煤田，储量具初步估算有140万万吨。”文山既喜且忧地道。
“这么大？是新邱煤矿的三十多倍了，新邱煤矿日本人尚且去抢，若是知道了这么大个煤矿还不闹翻天。”叶重摇头笑道：“恐怕不止是日本人，就是花旗国，英国，俄国，甚至大总统也不会看着这个煤矿落到奉天手里。现在这件事有谁知道？”
第一百0二章 白朗
“暂时还只有李先生，和他的几个学生，还有通辽的黄市长等人。”文山道：“另外还有一个八万万吨左右的科尔沁油田。”
“还有什么你一起说出来吧。”叶重看着文山道。
“铁，锌，铜，钨等金属矿藏也发现了十多处，别的暂时没有了。”文山道。
“马上通知通辽的何锐，让他派兵将李筱波和他的学生用保护的名义带到通辽城，停止了一切探矿活动，芝能兄你亲自过去一趟，我要保证没有任何外国人接触到这些人。包括英国福公司创办焦作路矿学堂的英国人。将通辽矿藏的所有资料带到奉天来，作为奉天的最高军事机密。”叶重吸了口气道：“并且，在通辽的情治部门扩大，所有出现在通辽的洋人都要在监控范围内，尤其是日本人。绝不允许外国的探矿师出现在通辽一带。”
文山吃了一惊道：“兴帅，这，有这么严重吗？”
“若是让日本人知道内蒙的矿藏如此丰富，直接出兵东北都有可能，你我都将成为东北乃至整个中华民国的罪人。”叶重道：“你说严不严重。”
“是，兴帅，今天我就去通辽。”文山肃声道。
“真*他*妈的坑爹啊，居然捅出这么大个篓子来。”看着文山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叶重低声骂了一句。
总算运气还不错，虚惊一场，通辽矿藏的消息被及时的封锁住了，两天后的叶重捏着文山发来的电报松了口气。
时间进入到十月六日，袁世凯正式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然后除了解散国民党外，国内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总体上还算和平，经历了沫末动乱的民众总算舒了口气，算是暂时得到了段平静的日子。
不过虽然民国总体上趋于平静，休养生息，不过仍然有局部地区的动荡，比如说自民国初年开始起事的白朗，刚开始规模还小，南北双方博弈，被选择性的忽视了，不过现在的白朗却像只打不死的小强，越剿越大。
民国二年冬，白朗再度南下，进入舞阳母猪峡，先后联合南阳的王传新，鲁、宝一带的宋老年、李鸿宾、王振等杆，计600余人，攻取唐县，一举消灭陆军独立59团大部，缴获大量步枪、机枪、大炮、子弹，匪军增至千余人，声威大震。于是回师北归，攻鲁山、破禹县，并明确提出“打富济贫”口号。
北洋军便集结雷振春、王毓秀、雷存修等近万人大举围剿。白朗冲出重围，兵分两路，一路西攻卢氏，一路南破淅川西坪镇、荆紫关等地。动摇了袁世凯的统治，得到以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党人的重视与支持。
黄兴曾致信白朗称：“自足下倡义鄂豫之间，所至披靡，豪客景从，志士响应，将来扫清中原，歼灭元凶，足下之丰功烈绩，可以不朽于世……”
可所谓的豪客，志士，除了一些饥民外，除了真正有心的革命人士外，大多是些山大王，土匪，这样一支队伍的纪律可想而知。
“兴帅。大总统来电。”赵常顺拿着份电报走了进来。
叶重和蒋方震，还有孙烈臣与郭琪开等人正在商谈如何提升军队的战斗力。赵常顺敲了敲门。
叶重起身拿过电报一看，顿时嘴角一跷。
“看兴帅脸色就知道是个好消息了，还不与我们几个说说。”孙烈臣笑道。
“确实是个好消息，关内白朗匪军作乱，纵横于河南，安徽一带，大总统要奉天调一支军队南下，协助平息匪军。你们说该派哪支部队南下比较好？”叶重问道。
“兴帅心里怕早就有定论了吧。”在座的几个都是奉军最核心的人员，对叶重的心思自然比较了解。
“好，那就调冯德麟入关剿匪吧。一个混成旅的规模，日械装备，也不算我敷衍大总统。”叶重将电报放下道：“另外再以维护地方治安为名，新编一个混成旅，陈峰来任这个旅长，下面的许明远和李杜的表现还不错，让他们两个来任团长。不过对外只称两个安保民团。”
“兴帅不会想冯德麟刚走，就将北镇的地盘给占了吧？”郭琪开问道
“当然不会，不过是调到鞍山市罢了，咱们的钢铁厂在那边，另外依赖钢铁厂生存的几个机械制造厂，一些开矿的厂子，没有军队驻扎在那边可实在让人不放心，至于辽西，另外再在葫芦岛加一个工兵建设团吧。”叶重轻松以极地道。
“兴帅对日本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蒋方震微微一叹道。
“哪里谈得上什么用心，鞍山离辽阳日本人的驻军还有一段距离，日本人就算再无理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找上门来。”叶重道：“眼下以关东军还对付不了奉军，多一个旅，少一个旅对他们也没什么分别。或许让日本人认为我是个拥兵自重的军阀反倒是好一点。”
蒋方震点头，叶重这话说得不假，虽然袁世凯暂时统一全国大势所赵，不过日本并不想看到一个完全统一的中国。
这样一扩充，叶重的直属部队便变成了一个师，四个混成旅，三个骑兵团，加上附属的两个独立炮兵团，人数首次达到了4.5万人。
而由于奉天的基础设施投入巨大，已经先后组建了四个建设工兵团，再加上各县的一些安保大队，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奉天随时能拉出七八万军队来，当然真正能打的也就那4.5万。不过安保大队，建设工兵团，好歹也是经过一定训练的人，比起直接拉的民丁好了几个档次。
人员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军备，即使有人，奉天的制式枪械也严重不足，除了人手一杆外，仓库里面堆的什么枪都有，根本谈不上储备，还好弹药上产量已经慢慢提上来了。
“好了，军事上的事安排已经告一段落了，王岷源等几个政界要员现在正在视察在建的奉天理工大学，各位要不要去看看。”叶重问道。
“这个未来培养奉天高端人才的摇篮，总是要去看一下的。”蒋方震道。
“培养人才是一方面，不过450万元，这么大的投资，光是冲着这笔钱，我也要去看看到底要建一所什么样的学校了。”郭琪开也笑道。
“好，既然两个都同意了，赞尧兄你也不能落单了，一起去吧。”
“兴帅有命，卑职哪敢不从。”
冬季的奉天是寒冷的，细碎的雪沫子时不时的夹在冷风中从空中飘下。
奉天城北陵附近单独划出来一千亩的空地上，几十栋建筑破土动工，虽然天气严寒，不过校园内的施工人员依然干得热火朝天。由于奉天对教育上的重视，王永江又是校长，政策上自然比较偏向这方面。所请的工人，技师工资都要比别处稍微高一点。
“这里孕育着咱们奉天未来的希望啊。”王永江和谢荫昌等人身着黑色长袍，迎风而立，说话时嘴前冒着白气。
“是啊，奉天理工大学，将会是民国首屈一指的理工大学。”谢荫昌笑道：“曾几何时，我连想都不敢想奉天能拥有这样的大学。现在看着还有如梦中。”
“以后还会有更多大学的。”奉天财政的空前好转，让王永江充满了信心。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叶重，孙烈臣等人越众而出。
“岷源兄和谢厅长两人兴致似乎很高，在谈论些什么？”叶重从马上下来笑道。
“这大冷天的，兴帅怎么不坐马车过来？”王永江道。
叶重摆手道：“不比你们这些文人啊，我还是骑马来得自在点。奉天今年的财政收入统计出来了吧。”
叶重到这里来当然不会是单纯的看这些未成形的建筑。
“出来了，大丰收啊。除去上缴给中央的500万，和军政人员790万元左右的开支，能自用的尚有1470万。”王永江笑道：“比起去年增长了百分之二十还多。不过相比起投下去的钱，这点增长也是理所当然的。”
俄国人的三次贷款2700万，还有日本战俘和新兵煤矿的850万。还有去年奉天财政上的一千多万，还有叶重掏出来的一些，这两年里，累计投下去的钱已经不下于5000万了。而且奉天商业银行，东三省官号银贷款出去扶助工商业发展的钱还不在此列。
“今年，以后重点以扶持工商业为主，农牧林渔为辅。”叶重道：“另外奉天境内的鸦片种植，岷源兄拟个章程出来，争取在一到二十年内禁绝鸦片的种植。拿350万出来，将钢铁厂的规模再扩大一倍，其他的岷源兄和省政府的要员再合计一下，拟个章程出来，该怎么用。”
办不了兵工厂，叶重在如何振兴实业上的想法，比起王永江可差了几条街。并不是叶重一厢情愿的认为办几个化工厂，几个机械厂就能提高现在奉天的工业水平。
像汽车，拖拉机这种东西叶重也只是牵个头，让奉天有自制的能力，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叶重也没办法自掏腰包去一人配一辆，归根到底，只有等别人有钱了，买得起了，需求量大了。才能推动奉天机械工业的发展规模。拔苗助长，是以牺牲发展潜力为代价的，除非叶重手上有大笔闲钱。才能让奉天实现跨越式的增长。
第一0三章 调冯德麟入关
“嗯，卑职会安排下去的。”王永江点头，虽然这样一来，烟酒税的收入会减少，不过奉天种植的鸦片原来就不多，比起吉林，黑龙江两省差远了，禁烟的这点钱也就无关痛痒了。“对了，兴帅，卑职有个想法，除了大规模修筑公路，改善交通之外，还要改革厘金，开始减轻减低来往商人的成本。”王永江看着叶重道。
“这么一来，咱们一年收上来的钱不会是变少了？”郭琪开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永江摇头道：“实际上是一个口袋出，一个口袋进的事，修的公路一多起来，又有直通葫芦岛商埠的港口的铁路，公路，铁路，水运，咱们都有了。交通比别的省份方便，收费还比别的省份便宜，来奉天开矿办厂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量大了，到时候收的税只会越来越多。”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郭琪开摸了摸脑袋笑道。
在奉天理工大学的校址内走了一圈，奉天军政两界大员们首次一起吃了顿大餐，气氛高涨。
几家欢喜几家愁，相比起奉天中的吃喝说笑，冯德麟府上此时却气氛紧张，冯德麟坐在上首，现在几个谋士，和军官都到齐了，不过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龟儿*子的，他叶重这是借刀杀人，想把我调到关内剿匪，然后吞了我的地盘。”冯德麟终于大骂出口：“先是在葫芦岛设商埠，开设商埠，连个招呼都不打，有没有把我这个镇守使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个叶重竟然得寸进尺。”
“借刀杀人未必，白朗不过一个匪军头子，前堵后截的官军不下几万人，咱们有一个旅，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被白朗打败。不过借机调旅座进关，然后再乘机弱化旅座在辽西的影响力，这点倒是有可能。”张海鹏思索了片刻道。
冯德麟冷笑一声：“我在崛起于辽西的时候，他叶重还在吃奶，想降低我对辽西的控制力，简直是做梦。把老子惹毛了，这关内老子就不去了。”
冯德麟的旅下有两个团，一个团长是张海鹏，另外一个便是汲金沌了。
汲金纯一听冯德麟的话连忙道：“旅座，使不得，使不得，若是不听命令，恐怕叶重立即便有了兴师问罪的借口，到时候恐怕就是有日本人也保不住咱们了。叶重在中央有人，还面见过大总统，旅座若是公然抗命，中央也不会有人为咱们说话。”
“那你说怎么办？”冯德麟刚才也只是说气话，一想到叶重的实力也难免有些底气不足，袁世凯虽然给了他一个旅的编制，但枪械是几个镇淘汰下来的，火炮更是老古懂了，而且连半个炮营都没有。若不是在日本人的帮助下，换了枪械，他这个旅可五千多人，如何能和叶重的部下相抗衡。要知道乌泰近五千军队可是前前后后不到三天就被打垮，而外蒙的三万多人也是两次战斗就被打残，让冯德麟心里如何不恐惧。而且现在中央威势正浓，这个时候若是抗命不遵，恐怕撤职是最好的结果了。
“形势比人强，不服从是不行的，不过我看叶重应该也不敢做得太过。”汲金纯道：“可能会做些手脚，但辽西这块地盘，至少不会全部吞下去的，剿完了白朗，旅座回到辽西，到时候损失虽然有，但不会满盘皆输，若真是直接抗命，咱们就真的是自绝后路了。”
“你们怎么说？”冯德麟叹了口气，看着另外几个幕僚道。
“汲团长说得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只能如此了。”冯德麟长长一叹，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平时冯德麟的几个幕僚出谋现策十分殷勤，不过此时也哑了火。
“兴帅，负责探矿的李筱波先生求见！”同王永江，蒋方震等人吃喝一顿后，叶重刚回到办公室，赵常顺便过来敲门了。
“李筱波，他怎么过来了。”叶重愣了一下，然后道：“带他过来。”
“见过兴帅。”李筱波初次见到叶重，和别人一样，先是吃惊，然后行了一礼。
“李先生多礼了。”叶重站起来道：“说起来，李先生为奉天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对不起李先生。”
因为通辽矿藏一事，李筱波和他的学生被管制起来，虽然吃喝无忧，还将这些学生和李筱波的家人纷纷接到奉天城，或者通辽给予妥善安置，但管制就是管制，李筱波心里虽然有些愤懑，但也无可奈何。
“兴帅言重了，虽然过分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对这件事，李筱波现在也是有些不能释怀的。“这次是我再三请求何旅长，何旅长才同意派人护送我到奉天来的，还请兴帅不要责怪何旅长。我有一事要请兴帅帮忙。”
“不知李先生到奉天来所谓何事？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叶重心里也是有些愧疚，于是道。
“焦作路矿学堂，除了我带的二十多个学生外，另外还有跟着英国教师有将近二十人，不过今年12月底，创办焦作路矿学堂的英国福公司忽然决定终止资助学堂，也就是说那些学生现在也没地方安置了，还请兴帅行个方便。”李筱波道。
“这个没问题，奉天要建立一所理工大学，我另外让人再从国外聘请教授，让这些学生到奉天来学习就是了。”叶重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兴帅。”李筱波又道：“另外兴帅能不能安排些事给我还有我带的那些学生做，这次的事情对他们的打击挺大的，闲下来容易乱想。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这些学生也是中国人，我带的学生，对他们的品性也很了解。不会将通辽矿藏的事泄露出去。”
叶重沉思了一会，以后发展难免要用到大量矿藏，若现在停止探矿，耽误的可是时间，于是道：“要不这样吧，让这些学生都加入奉军，用军属探矿队的名义找矿。探出来的结果直接列为军事机密，平时李先生对这些学生除了地质方面的知识外，思想上的教育不能放松半分。另外会有一个营500人的军队护送左右，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只会有四五年，就当这些学生在国外留了次学好了。希望李先生能将这批学生培养成才，将来奉天是要大用的。届时我必将亲自给这些学生赔礼道歉。”
“好，一言为定。”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李筱波脸上有了笑容，“道歉就不必了，不管如何，兴帅的出发点总是好的，虽然那些学生对兴帅这次的做法有意见，不过对于兴帅如此防备日本人，他们还是很认同的。”
“没办法，在自己国土上找出个大点的矿都要偷偷摸摸。不过我相信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叶重微笑道。
送走了心情好转的李筱波，叶重心里的负罪感也算减轻了点，尽管出发点是好的。无论如何，软禁一些本来的有功于奉天的人，都有点说不过去。以后再弥补一下这些人吧
“兴帅，冯德麟来电！蒋方震笑着走了进来。
“哦？冯德麟怎么回复的？”叶重问道。
“这个冯德麟现在倒是恭敬得很，说自接到电报时起，即刻整兵，三日后将亲自率部南下。”
“算勉强算个好消息吧，我倒是希望这个冯德麟抗令不遵。”叶重摇头道：“他这么听话，我反倒有些不好下手了。”
“兴帅会因此不向辽西伸手？”蒋方震反问道。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容忍任何人损害奉天的利益。冯德麟虽然表面上还算听话，不过辽西有些县，县长都是他的亲信，咨议局派过去查税收账目的人，都被他们做了手脚，有冯德麟做后台，上上下下串通一气，也查不出个名堂来，若是他们能治理好辽西也就罢了，可一个个都只图享乐，拉帮结派，两年的发展，辽西已经落后于奉天发展的速度了，即使是马龙潭，虽然有点小性子，不过在这种事上也看得开一点。”
叶重接着道：“既然他听话，军权我不会动他的，军费也不会少，不过借这个机会，冯德麟直接掌控的那几个县，县长，警察全部都要换一轮，等冯德麟回来，生米煮成熟饭，除非他敢直接和我明面上争，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这倒是，新委任的县长有了兴帅撑腰，自然不会怕了冯德麟。”叶重任奉天督军以来，两批退役的老兵下派到各县，各村里面，再加上农业，实业界的投资。整个奉天，工，农，军，政，商届的重要人物都被叶重拉拢过去。虽然叶重年轻，当任督军也才两年，不过对手里地盘的掌控力度，丝毫不在那些好几年的督军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若要说军阀，以奉省的实力，绝对是国内有数的军阀之一，不过好在叶重在奉天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大局观强，面对日俄的时候也能保持立场。蒋方震暂时在叶重手下，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日本人不是想用冯德麟来压制我吗？最近因为他们的东蒙铁路计划，跟我的关系恶化了不少，我也要做给他们看看，对冯德麟，我并不是没有办法，暂时与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叶重提起了电话，“喂，岷源兄，你跟袁局长再商量一下，抽调人手，十天后开始着手，将辽西那些不听话的县长，还有警察，全部都换了，什么，冯德麟？这个放心，过几天我会把他调到关内剿匪，没好几个月，他回不来。没别的事了，就这样。”
第一0四章 屯积钢铁 和大棒
民国三年（1914年）一月，白朗军连续破光山、潢川、商城、霍山、6安等县城，旋即活动于霍山、6安间，部众达6、7千人。
中央震动，命令各省征调的军队加快奔复河南剿匪。
随着政府军的陆续开到，进入到三四月，白朗的活动变得越来越艰难起来。
“岷源兄，你看这个白朗为什么能召集起来这么多人？”叶重将北京那边发每日都发过来的一份电报放在桌上。向王永江问道。
“除了白朗本身指挥能力尚可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河南，安徽，陕西一带饥民太多，政府盘剥过度，田里的收入又跟不上，吃不饱饭，白朗一到，自然揭竿而起。所以白朗能活蹦乱跳到现在，不是白朗本身战术有多高，而是那些饥民，打光了，随时可以再补充，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王永江笑道：“同样的道理，清末奉天，还有热察特区的匪患也是屡禁不绝，如同割麦子一样，割了一拨又长起来一拨。可是自从兴帅总督奉天和热察特区后，将多的土地分给农民，兴办工厂，人人都有了口饭吃，绝了匪患的源头。所以清朝剿了数年不成的土匪，兴帅只用了一年不到，就清了个干净。”
“别尽夸我，这里面也有岷源兄，还有军政两界官员所有人的功劳。”叶重摇头道：“这两年加上奉天增长，和关内涌来的人口，奉天也不过1350万出头，热察经济特区撑死了400万人。人口远远不足啊，关内饥民这么多，所以还要加大从关内吸进人口的力度。”
叶重的心情还不错，随着徐世昌担任袁世凯的国务卿，叶重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中央无人了，徐世昌赋闲在家虽然面子还在，不过总比不上直接从政说话管用。
王永江这才明白叶重的意思，点头道：“农林牧渔上吸纳的人口太多了，工商业上的确实有不小的缺口，以奉天现在的建厂速度，每年新增的工厂不下六七百家，大大小小规模加起来工人需要二三十万。以后的数字只会越来越多。”
“你找政界的要员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朝鲜吸收些人过来。”叶重眼睛闪烁不定，摸着下巴道。
“这个怕是不行，日本对朝鲜管制很严，而且若是里面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日后难免是个麻烦。”王永江连忙道。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叶重微微有点失望，若是能通过这种手段降低朝鲜的人口，也算一定程度上削弱日本对朝鲜攫取的资源。“正如岷源兄你所说，以后建厂的规模，速度只会越来越大，吸纳人口的策略要做为重中之重，可以直接派人跟关内某些省的官员谈，既可以帮他们减轻饥民的数量，又可以帮助当土一些地主进行土地兼并，相信他们也会很乐意帮忙地。”
“这?”这不是助纣为虐吗，王永江心道。
“岷源兄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反正这些饥民在关内过得也不好，到了奉天，至少能混个饱饭，若是有点头脑的，混个家境殷实也是不难的。总比呆在原来的地方挨冻受饿要好一些。咱们这是在帮他们。”叶重理所当然地道。
“也好，兴帅说得有道理，也算是帮他们了。”虽然有些强说词，但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对了，兴帅，新的钢铁设备已经到了，大概今年11月底就能开始陆续投产，加上前次的，咱们奉天的产钢量可就超过9万吨了，以咱们奉天加上热察特区的消化能力，最多只能消化掉其中的4.6万多吨，若是能建铁路，还能多消化一些钢铁，但日本人不让咱们造铁路，已经出现产能过剩了。钢铁的产量是国力的一种表现，但跟吃饭一样，量合适为好，再多可就会撑着了。放在那里也只是废铁，兴帅你看要不要跟日本人再谈谈，让他们口子松一下，准咱们再修建几条铁路？”
锦州到辽阳段的铁路已经全线竣工通车，奉天城到通辽最迟下个月也将通车。一时间奉天运输有些紧张的情况缓解了大半，以奉天现在的财力，分几年修几条铁路确实不困难。
“难啊，上次为了鞍山到辽阳，奉天的铁路，已经和日本人闹得不愉快了，现在再建可就将日本人彻底惹毛了，堆着就堆着吧，后面我有办法用出去的。”叶重叹了口气，一战快开始了，哪能这个时候去考验日本人的耐心。“除了咱们奉天，国内不是要修建铁路吗，即便是买咱们奉天的钢轨，也比国外的要便宜多了。”
“只能这样了。”王永江对于不能修建铁路还是有些失望的。
远隔奉天万里的另外一片大陆。
徐黑鸦这一世也没有见到过如此繁华的城市，纽约，即便是中国最繁华的京师，也远远无法和眼前的纽约相提并论。到处是高耸的楼层，路面上来来往往的汽车…
不过这已经是徐黑鸦来到的第五座美国城市了，已经见识过美国繁华的徐黑鸦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吃惊。
徐黑鸦穿得严实，在保镖还有几个高大的白人簇拥下，并不显眼。来到一座大厦内，坐在隔壁听着查理和一家钢铁厂的负责人讨价还价着。
“什么？70美元一吨？”查理用不可思议的语气看着对桌而坐的罗勃特，“你要搞清楚，罗勃特先生，我要的钢铁不是一吨两吨，至少是这么多。”查理两根食指交叉成一个十字架在罗勃特眼前试了试。
“十万吨！”罗勃特睁大了眼睛，他名下的钢铁厂一年的产量也就8万多吨，十万吨这样大的订单罗勃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
“不过，很遗憾，罗勃特先生，您给出的价格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这个价格我不可能将订单下给您的。”查理摇头道。
“不，不，不，查理先生，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罗勃特连忙道，“价格可以再低点。60美元一吨！”
“还是高了点，这次我采购的钢铁量有些大，在别的厂也谈过，他们可比你的要便宜55美元就可以了。”说着查理将一份假合约拿给罗勃特看了一眼，这份合约虽然有些破绽可查，不过查理只是让罗勃特扫了一眼价格，然后便收起了公文包，心急的罗勃特哪有功夫去辨别合约的真假。
“这个55美元太低了点，至少58美元才能做。”罗勃特算了一下成本，道。
“好吧，其实我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订单随时可以下给你，一年之内，给我十万吨钢铁。”查理人模狗样地道。
“查理先生，您看，十万吨钢铁，能不能宽限一些时间，三年，三年之内，我一定给你这么多钢铁。”罗勃特面有难色地道。
“三年？这太长了。”查理摇了摇头。
“要不两年，至少两年，我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交货。”就算扩大生产规模，招纳工人，这些也要时间不是，再说罗勃物并不想因为这么一桩生意便将以前的老客户丢了。
“这样吧，看罗勃特先生也是个诚心做生意的人，你也还有以前的一些客户，货不可能只提供给我一家。每年至少4万吨，有多少我吃进多少，不过相应的，订金方面和付款的时间可能就要比起普通的合约要优惠一些了，你看怎么样？”查理笑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就必需要付出代价。罗勃特先生考虑一下。”
经过一番艰难地谈判，查理终于以比普通纸约低百分之十的定金，并且尾款延迟四个月的条件，与罗勃特签了份和约。
“真是愉快的一天。”等罗勃特走了，查理在合约上用手纸弹了一下，感觉上面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悦耳。
拿着和纸，查理走到隔壁，递给了徐黑鸦：“徐先生，这是刚才谈妥的条件，您看一下。”
“做得不错，这是你的酬劳。”徐黑鸦看也不看，放在了一边，这种事自有其他人去鉴定，从口袋里面抽出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递给了查理。
“发现给徐先生做事越来越有前途了。”查理看着钱开心地道，福特公司新推行的一天八小时工作制，日薪5美元，已经是别的工厂的两倍了，5美元一天，在几年前是查理想都不敢想的高工资，而查理刚才不过和罗勃特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已经是其20倍了。
“不过恕我直言，纽约，或者别的城市，比这个大的钢铁厂多的是，两三家就能满足徐先生的需求，何必在这么多地方奔波？”查理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徐黑鸦神秘一笑。
“OK,OK.”查理连忙点头：“不该问的不问。以后我会记得的，徐先生。”
查理所不知道的是另外还有好几人在从事和他一样的工作，大一些的钢铁厂徐黑当然知道，只是分散到一些小型的厂和城市，才能尽量避免别人的注意。并且所取得的优惠和还款的时间也是那些大型钢铁厂无法相比的。以徐黑鸦手里的1350万，兑成美元按1比1.2的兑换比例，就变成1125万美元了。除掉一些注册壳公司，成立运输公司，租用船只等，足够下一批海量的订单下去了，运输到欧洲屯积起来，然后还款上比正常的和约延迟几个月，利用卖出去的钢铁回款来支付工厂的尾款，利用这个时间差，足以赚取一批难以想象的利润。
曹雨昆从欧洲传来的消息，欧洲的局势越来越紧张，钢铁已经比起原来稍微上涨了一点，确实有大战将起的架势，徐黑鸦也越来越信叶重当初的判断。如果这交豪赌赌赢了，所赚的钱将远超当初在橡胶股市的所得，即使赌输了也没关系，叶重不是输不起，有奉天商业银行在，奉新集团照样可以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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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国家的机器开动起来，白朗这支匪军便辉煌不再了。在政府军的前堵后追下，白朗历经几战损失惨重，到了六月多白朗所部虽然还在左冲右突，不过随着政府军的口袋越扎越紧，覆灭只是迟早的事了。
“用安保民团的名义又新编一个混成旅的规模？”各省督军都是封疆大吏，手握实权，要坐稳大总统的宝座离不开这些督军的支持，袁世凯自然会多派人手加深对这些督军的了解。督军的实力越大，袁世凯依仗的同时也会有一种忌惮。不止那些革命党，包括北洋的嫡系或者叶重这样既不能说嫡系，又不能说杂牌的也是。
“聘卿，对这个叶重我一直都有点拿不准，虽然不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过有我二哥这层关系，一直以来也还算比较听话。但这个叶重不简单啊，当上奉天督军不过两年多的功夫，对奉天的掌控力度远非寻常督军可比，叶重有人，有钱，而且手里还有一批治军之才，奉军里面的一些军官都是叶重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了叶重好几年，这样的军队根本水泼不进。长此下去必成尾大甩不掉之势。”袁世凯眉头深锁，看着眼前的王士珍道。
号称北洋之龙的王士珍也算一号人物。
袁世凯任大总统后，“北洋三杰”中的段祺瑞、冯国璋的势力逐渐坐大，袁世凯使用起来已经不像当初小站练兵时得心应手，而段、冯二人也明争暗斗，袁世凯为此昼寝难安，而王士珍不争权夺利，不结党营私，而才能出众，又有威望的人才无疑是袁世凯最中意的。
袁世凯想借助王士珍这位“龙”头大哥出面，抵消一下冯段二人的锐气，有了王士珍的出谋划策，袁世凯自己也可以少死几个脑细胞。
不过几次派人去请王士珍担任要职，但都被拒绝，袁世派长子袁克定出马也不行，最后还是段祺瑞定计，用朋友的名义邀请王士珍聚一下，王士珍一赴约，便被士兵强行架往北京。这才有了王士珍和袁世凯对话的一幕。
“既然如此，大总统为何不考虑裁撤，或者调叶重异地当任督军？”王士珍问道。
袁世凯道：“我也想啊，不过日本人咄咄相逼，图谋东北已久，俄国人也是小动作不断，叶重在这方面上还算做得不错，换个督军只怕抗不住日俄的的蚕食。如果叶重打算勾结日俄抗衡中央，就算再难啃，我也早就把他给撤了。”
“这就是了，现在南方初定，南方富庶，尤其是浙江，江苏，上海几省，都已经在大总统控制之下，大总统要做的是尽量将这些省的资源纳为已用。对于这些督军应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这些督军位子是越来越牢固了，我打算先实行军政分离，裁撤各省都督，改都督为将军。另外设民政长，聘卿以为如何？”袁世凯问道。
“确实可行，现在再不开始削减各省督军的权力，以后再动手就越来越难了。叶重账面上的兵力原来就接近四万了，现在新编一个混成旅，就是4.5万左右了，又将冯德麟调往河南剿匪，马龙潭对叶重还算恭敬，整个奉天没有制衡叶重的人，这点不好。”王士珍道。
“有道理，白朗快平息了，聘卿是指让冯德麟回到奉天，适当加强一下冯德麟的实力？”
“不错。”
“也好，那就将冯德麟的旅升格为第28师吧，不过将督军改为将军，又升了冯德麟的官，凡事不好做得太过，再说去年奉天上缴中央的税款达到了500万，在各省里面也算中上了。”袁世凯想了想道：“不能只打不拉，叶重以前向我提起过在奉天建兵工厂，我拒绝了，这次就答应他好了。也算是增强在东北对抗日俄的本钱。”
王士珍补充道：“嗯，冯德麟此人与日本人走得太近，也要提防，这次叶重将冯德麟的那几个县的行政要员都换了一轮，这件事也可以遂了叶重的心思。”
“嗯，那就这么定下了。”袁世凯点了点头。
同样的问题放在不同的时间，解决方法和结果会截然不同，成都和德县两个兵工厂已经经过初步整顿。
再加上随着基本上统一全国之后，财政开始好转。袁世凯已经让翁之麟负责在河南巩县建造一座大型的兵工厂了，所以对叶重在奉天建兵工厂的条件也就放宽了，在袁世凯认为，集中央之力，建一座兵工厂怎么也要在速度，规模上胜过奉天，只是袁世凯没想到的是比起河南的工业基础一片空白，奉天这边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袁世凯松口的这道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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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座，旅座，好消息….”张海鹏兴冲冲的走进冯德麟所在的指挥所。
“什么好消息？叶重将辽西那几个县的人全都换了还算好消息？”冯德麟一肚子闷气，嗡声道。
“不，现在应该叫师座了。”张海鹏拿着最新过来的电报道：“大总统将我部升格为第28师。”
“哦？”冯德麟脸上一喜，拿过电报：“大总统够意思，有大总统撑腰我还怕他个叶重？不过辽西那几个县大总统为什么没有提到？”很快冯德麟又皱起了眉，给了编制，可是扩军也是要时间的，没个一年多的时间战斗力拉不起来，没有了那几个县的收入，可军费上被叶重卡了脖子，该如何是好？
“师座担心叶重会在军费上做手脚？”汲金纯也听到了消息，赶过来给冯德麟道喜。
“嗯，叶重将那几个县吞下去了，没有大总统的首肯，再让叶重吐出来，我可没这分本事。”
“应该不至于吧，以前叶重对咱们的军费也没有克扣多少。”按北洋的惯例，一般是不发全响的，主官不克扣反倒是奇事了。叶重给冯德麟部发的八成响已经算是够大方了。相比而言，冯德麟比叶重克扣得还狠一点。
“后面再看好了，若是叶重不拨军费，我就把官司打到大总统那里。”冯德麟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