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五章 萝卜和兵工厂
“什么？”叶重听到袁世凯升冯德麟部为第28师，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裁撤督军，让我任奉天将军也就算了，不过民政长让王岷源来担任和以前并无二致。这点没什么好说的，居然扶持起冯德麟来，百里兄，你说这个大总统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叶重问道。
“裁撤各省督军，事实上大总统是想实行军政分离了。”蒋方震道，实际上这样是有利于中央集权的，能一定程度上遏制各地军阀拥兵自重的局面。“冯德麟，应该是兴帅在奉天发展得太快了。给兴帅扶持个对手，好制衡一下。不让两方的实力太过悬殊，不过答应奉天建兵工厂，并且对兴帅撤换辽西县长的事也只字未提，明显就是默认了。也不算完全打压。”
“也有道理，答应奉天修建兵工厂，并且只派人监督，别的概不插手。打一棍子，给个萝卜，到底是大总统啊。”叶重微微一叹，木已在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反对袁世凯，只能在袁世凯划定的范围内动点脑筋了。“那就从了大总统好了。”
只是现在欧洲形势剑拔弩张，从欧洲采买兵工厂器械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选择就只有美国和日本两国，能不能办得起来还真不好说。叶重心道。
“要建兵工厂了，百里兄认为，新办的兵工厂最好生产哪种制式步枪？”叶重问道。
蒋方震道：“目前英国的恩菲尔德速射短步枪，花旗国的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德国的毛瑟98，日本的三八式都是比较优秀的制式步枪。不过卑职推荐用毛瑟98.毛瑟98的固定式双排弹仓和旋转后拉式枪机。安全、简单、坚固。火炮方面要么是法国的施耐德，要么是德国的克虏伯了。至于日本人的火炮，也是主要根据西方的火炮进行了一定的改动，才发展起来，论整体性能上比之德法两国仍有不如。”
“也好，你再去征集一下各部士兵的意见，就我们两个也不能闭门造车。”叶重笑道。
“好，如果兴帅没什么事，我立刻就去办了。”蒋方震道。
“去吧。”叶重点头，等蒋方震走出门，叶重拿起电话，打到王永江的办公室：“喂，岷源兄，现在省库里面有多少钱可以动用？什么，只有450万？加上东三省官号银呢？一起750万？好，知道了，就这样。，00震走出门，叶重拿起电话，打手里这些兵到现在基本上除了毛瑟手”东三省官号银里相当一部分要放贷给工厂，商户，轻易动不得。至于省库也要留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真正能拿出来的最多不超过500万。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从财政收入里面分出兵工厂的用度了。奉天商业银行的款子里面用了几次，这次徐黑鸦与曹雨昆又动用了一笔。只怕也抽不出大笔的闲钱。看来，又要借钱了。
想了想，叶重拿起了电话，“喂，芝能兄，我是叶重。奉天一些大商人，找他们集资，弄个七八百万有可能吗？好，你用我的名义发请贴。让他们明天到督军府，就说我宴请他们。”
“卑职见过兴帅！”二十七的萧迪向叶重敬了一记军礼。
“你在军械管理处做得还不错，所以这次把你叫来了。”
奉天仓库里面有数万枝各式枪枝，还有子弹，炮弹等便是由眼前的萧迪管理，中间还兼管着一些损坏枪枝的修理情况。做得比较出色，也是当初从牛家坳里面一路跟着叶重的，在东三省讲武堂呆过两年，再加上这次兵工厂技术上的事可以让洋人，还有汉阳挖过来的人负责，不过全局管理上还是要靠自己人，中间牵扯到的一些敏感数据，叶重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奉天要建自己的兵工厂，包括步枪，子弹，各种口径的火炮，炮弹等。工厂的地址选在通辽。厂房建设需要用到的水泥，木材，钢材等，要调用的人力物人，你只管开口。这件事让你负责起来，有没有信心。”叶重道，不管机器采买的情况，厂房的建设却是要提前一步了。
“卑职一定替兴帅将兵工厂管得井井有条。”萧迪胸膛一挺，在军械管理处看着个破仓库有什么出息，只要能管好兵工厂，萧迪也算是踏进奉军最核心的圈子了，如此机会萧迪如何会不把握住。
“仲元你也算是从牛家坳里面一起跟来的老弟兄了，以后路还有很长，好好干吧。”叶重笑道。
满脸兴奋的萧迪走了出去，将手下的事交接给副手后，便要奔赴通辽了。
将兵工厂选择在通辽，叶重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而且还跟蒋方震等几个奉军高层一起讨论过。
一方日本人在奉天城的根基太深，在这眼皮子底下日本人想搞出点事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尤其是日本在旅顺，大连，辽阳，奉天等地均有驻军。叶重不得不防上一手。
而相对通辽这块地方虽然由于商业的兴盛，横滨正金洋行的分行已经设到通辽去了，蓬勃发展的商业让日本人眼谗，但相对来说，在通辽，情报处的控制力度则要强上很多，过去的日本人包括姓名，住处，平时的行动基本都在掌握之中。
而且在通辽建一条重工业带，势必能吸引大批汉人，增加汉人移民草原的速度。这个兵工厂直接吸纳的工人就将超过三万，更何况还要带动一些其他产业的人。
做完了安排，叶重便回到了督军府。
“兴武，这是我父亲的，他说今天就不来了。”虽然叶重要办兵工厂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不过赵常顺去送请贴的时候，自家人什么时候要这样做作了，许岳海问起，赵常顺就说了出来。叶重在中交行，中国银行，还有道胜洋行的几张支票上扫了一眼，加起来竟然达到270万，只怕是将许兵海手上的钱都抽干了。
“活钱全给我了，岳父的生意怎么办？”叶重问道。
“他说生意上都是些老熟人了，先欠一阵子也没关系。”
叶重抱着许楠亲了一口，“改天我亲自去谢谢岳父。”
“少来，许腾满月的时候，你还嫌我父亲给的钱少呢。”许楠笑着推了推叶重。
“老爷，外面的客人都到齐了。”孙月如敲了敲房门道。
“嗯，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各位商届的贤达们，都坐吧。”叶重向一屋子四十多个人道。
“还是兴帅先落坐吧。你都不坐，叫我们这些人哪里能坐得下来。”于文斗笑道。
“不知兴帅将我们请过来有什么事。”上完了酒菜，另外一位在奉天商届颇有名声，五十上下的高德祥道。
“有些不好开口啊，保家卫国嘛，现在奉天发展得快，开始有钱了，不过不能只有钱没有枪炮，有了枪炮才能保住大家的财产不受损失。”叶重道：“这次我向大总统奏请，在通辽建一座现代化的兵工厂，用来生产武器。大概要花个一千多万吧。”
听到一千多万，在坐的人都吸了口凉气，话说到这里，叶重从来没有请过这些人，无疑就是要借钱了，几十个人凑个一千几百万不是凑不出来，但难免也得大出一次血。
“现在我已经筹到了一些，但还有七八百万的缺额。”叶重接着道：“从省库调用也要分个两三年，所以只能向大家借了，你们放心，省政府给你们打欠条，两年之内，一定把你们这笔钱还上。”
听到是借，不少人都松了口气，既然叶重将这些人叫过来了，以后还想在奉天发展下去，不借钱是不成的。
“整军经武，兴帅这两年多在奉天做了不少好事，若没有兴帅，我们这些人赚钱也赚得提心吊胆，以前被日本人的工厂挤垮，弄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兴帅坐阵奉天之后，日本人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明目张胆，在坐不少人都靠奉天商业银行和东三省官号银的资金度过了不少难关。做人不能受恩而不图报。”高德祥起身道：“老朽愿意出70万，就算不是借，这笔钱老朽也掏得心甘情愿。”
“高老先生言重了，保护国民的私有财产是应当的，若是国难当头，一定会找大家无偿募集，现在奉天财政尚可，还是以借为好。”叶重点头向高德祥致意，然后道：“另外还请大家量力而为，手里的钱另外在奉天投资办厂，也是实业兴国的一条途径嘛。”
“这个老家伙反应还真快。”于文斗暗自郁闷被抢白了。“我出100万支持兴帅建兵工厂。”
募集资金很顺利，很快就达到850万以后，叶重吩咐人叫停。奉天实业发展也要钱，徐黑鸦和曹雨锟已经从奉天抽走了不少，叶重不想因为兵工厂太影响奉天实业的发展。
筹到了钱，送走了这些客人之后，叶重立刻出门，来到了驻奉天的美国领事馆。
“欢迎您，叶督军！”费希尔迎了出来，向叶重笑道，葫芦岛前期加后期的投资，还有船厂不下八百万元的投资，另外奉天工商业的发展，美国商人在奉天捞了不少的，而费希尔这个领事做为中间人，也赚得脑满肥肠，自然对叶重格外的热情。
“费先生，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叶重刚入座，便有女侍端来了还在冒热气的咖啡。
费希尔道：“什么事，叶督军，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绝不会推辞的。”
“我打算在奉天建一座现代化的兵工厂，投资1500万元，希望贵国能提供设备，还有必要的技术人员。”叶重直接道。
“1500万，兵工厂？”费希尔笑容一滞，建兵工厂可就不完全是生意上了。“您取得贵国总统的同意了吗？”
“当然，这点上我是不会让贵国为难的，我国大总统已经批准了。”叶重点头道。
“这件事牵扯比较大，我必须向上级请示过后才能回复你。”费希尔思索了片刻道，帮助叶重在奉天建一座这样大的兵工厂，惹得日本人不快是一定的。
叶重郑重地道：“还希望贵国能看到奉天以后巨大的商业潜力。”
“还请叶督军放心，我一定将叶督军的意思转报上去。”费希尔也一脸严肃，“另外站在个人的立场上，我是很愿意助叶督军达成此事的。”
“多谢了。”暂时无法得到更多的回复后，叶重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领事先生，这是兴帅让我交给你的，兴帅让我转告领事先生，事成之后，还会有另外一份相同的礼物。”赵常顺去而复返，将一只小锦盒双手递给费希尔道。
“好的，替我谢过叶督军了。”费希尔点了点头。等赵常顺走后，才走到私人房间里面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张花旗洋行的支票，上面写着五万美金。费希尔顿时眼睛有点充血，如果事情办成。那就是十万了，他以前几年拿的好处也没有这么多过。
民国三年6月29日，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大公夫妇结束军事学习后，被17岁的普林西普开枪射杀。
普林西普扳动扳机，只是食指动了几下，让普林西普想不到的是，就是食指几个简单的动作，为欧洲长达四年的混战拉开序幕，奏响了惨烈而残酷的乐章。
“快了。”伦敦和美国徐黑鸦和曹雨昆两颗心都兴奋得有点颤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下一刻大战的到来。
不过叶重此时为了兵工厂能顺利建造却巴不得一战再来得迟点，仅管这是一种奢望。
“兴帅，英国，法国领事求见。”
“让他们进来。”
“两位领事先生一起找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叶重问道。
“叶督军，这次找你确实有很重要的事。”彼列斯克首先开口道：“希望叶督军的钢铁厂未来几年内不要将钢铁卖给德国人。”
“哦？那我的钢铁该卖给谁呢？”原来这两个家伙是为了这件事，看来这些外国佬还是比较有前瞻性的。战列舰，步枪，潜艇，汽车，以及后面出现的战车，都需要海量的钢铁，大战将起，英法自然需要尽可能掌握多的筹码。“我和德国人有过多次生意上的往来，如果他们要求，我可以少卖点，但不可能一点都不卖的。”
义思德跟叶重打过的交道多一点，自然知道叶重现在是坐地起价，“叶督军生产出来多余的钢铁，我国愿意全部买下。”
叶重略微有些迟疑地道：“这个不太好办，不如贵国答应借笔款给我，不用太多，2000就够了，到时候生产出来的钢铁，我全卖给贵国。奉天现在的经济状况相信两位也见到了，不过2000万，还你们的贷款还是不难的。”虽然从奉天商人们手里筹到了钱，不过尽快将这笔钱还上，好让他们也在一战时期大赚一笔，也是有利于增强奉天实力的。
英法两国的实力都在大规模缩回西欧，哪里会随便贷款出去。
义思德和彼列斯克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向叶重道：“要不这样吧。这1000万，算预支叶督军钢铁的货款如何？”
“只能算低息贷款，两位领事先生应该知道，大战一起，钢铁价格必然暴涨，用现在的价格算给两位领事可不行，我虽然对贵方能取得胜利有信心，不过也要考虑奉天民众的利益。”叶重面有难色地道“最好是2000万。”
“1500万，不过后面叶督军的钢铁购买后第一时间还款。”义思德再次道，这样一来，相当于这笔钱只是在叶重这里放了不到两年。
“义先生，你不做商人真是太可惜了。”叶重摇头道：“对于这次战争，我还是很看好贵国和法国的，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五天之内我就要看到这笔钱。其实若不是我急需要一笔钱开一座兵工厂，没有贷款也无所谓的，不过希望英国，法国在战胜之后能够多给予我贷款上的便利和优惠。”
只要有这1500万的贷款，暂时挪用一下省库和东三省官号银里面的资金就没什么关系了。
“1500万的兵工厂？叶督军，你的胃口真大。”彼列斯克和义思德同时吃了一惊。
“叶督军放心，解决了和德国的争端之后，贷款上的便利一定会提供的。”义思德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笑道。
“可惜你们都是参战国了，军工设备只怕是不会运过来，这笔订单暂时只能下给美国了。不过我相信以两国的实力，以后一定会有合作机会的。”叶重微微一笑。
“一定会的。不过在这之前，希望叶督军能信守自己的承诺。”义思德看到远处德国领事弥道勒向这边匆匆赶来，意味深长地道。
“义先生放心吧，我们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悔约过，奉天的钢铁不会卖给德国人的。”
“那就多谢叶督军了。”
义思德和彼列斯克满脸带笑的离开了叶重的办公室。弥道勒看到两人的表情登时感到事情不妙。
“叶督军，你是不是将奉天的钢铁卖给英法了？”弥道勒刚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错。弥先生，你来迟了一步。”叶重无奈地道：“我已经答应交奉天的钢铁卖给英法了。”
“叶督军，英法出什么价格，我国愿意出更高的价格收购。”弥道勒皱眉道。
“我是个守信誉的人，没办法悔约了。”叶重摇头道：“很抱歉，弥先生。”关于在欧洲屯积钢铁的事，叶重还不想说出来。还是闷生发财的好。只要英法的贷款到了，就将奉天商人的还上好了。
第一0六章 一战开始了
7月2日，等到美国肯定回复的叶重顿时松了口气，妈*的，要不是袁世凯拖到现在才答应让奉天建兵工厂，哪里会如此仓促。叶重不由腹诽了袁世凯一番。虽然赶时间，1500万是单纯的用来采买机器的，而厂房，电机，火药等配套工厂的投入这些已经不低于500万，还有单独分出来在奉天机械局的子弹厂也已经投入400多万，累计加起来不低于2400万的巨额投资了
，若是平时当然叶重恐怕就是要办，在不影响奉天经济发展的情况下，也要分个三四年来逐步完成，不过用一战时钢铁上的收益来用在兵工厂上，实际上不止对奉天的经济没有影响，反而拉动了化工和机械制造业的发展。
当然，上报给袁世凯的数字不会这么大，最多不过**百万罢了，至于袁世凯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看来等今年的财政收入上来，再要再向美国订购一套钢铁设备，赶在一战时连本带利的捞回来，至于一战后过剩的钢铁怎么处理只能再看了。
“喂，芝能兄，美国已经答应给我们出售兵工厂的机械了，你这边抓紧一点，多催几下，成本高点不要紧，最好派专门的人到美国去，把机械用最快的速度弄到奉天再说。”虽然美国现在答应了，但一战开始后会不会在日本人的压力下改口谁都说不准，叶重只能防患于未然了，哪怕多花点钱也在所不惜，就当钢铁上少赚了点。
欧洲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顶点，终于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开来。
8月1日至4日德国相继对俄、法、英宣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欧洲大陆上掀起一阵阵的钢铁风暴，战场上的灰尘遮天蔽日，不过地球上的另外一端，却也并不平静。暗流光涌。从北京发到奉天的电报也愈发的密切起来。
叶重现在是八小时制，还有双休日，当然，在双休日如果有急事，王永江这些人也是会找上门来的。
盛夏，督军府里绿树如荫，还有个小型的大小三四亩的人工水池，假山草地，小孩的游乐场所一应俱全。
叶重搬了把躺椅坐在水池边的树下，穿着拖鞋，白色的衬衫，懒散地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没过多久，脸上便有些发痒，睁眼一看，许楠那张俏脸带着一点戏谑，正用头发俏拨弄着叶重的脸。
“不去奶孩子，扰我睡觉干嘛。”叶重没好气的地道。
“无聊嘛。”许楠道：“对了，兴武，我那个朋友说法国马上要打仗了，香水厂开在法国不合适，想搬到中国来，你说搬到哪里好？”
“香港应该还不错，那里离交趾那，老挝，又或者四季如村的云南比较近，收集花瓣应该会容易一点，让你那个朋友带些郁金香的种子到云南试种一下，说不定能成。”叶重随意地道，说不定真成了，中国还多了个现代型的香水厂。
“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除了上次到京师外，就只在草原和奉天两地转悠，你怎么会知道交趾那，郁金香这些东西？”许楠有些奇怪地道。
“你夫君是万能的，永远不要怀疑你夫君的能力和见识、”叶重得意地道。
“吹吧你。”许楠白眼道。
正说着丈母娘徐氏抱着许腾，孙月如抱着叶颖，还有韩莹则牵着叶云向这边走来。
“楠儿你也真是，都做妈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腾儿和颖儿看不到爹妈都哭起来了。也不跟小莹好好学学。”徐氏略带责怪地道。
以前许楠经常拉着韩莹到许府上玩，徐氏对韩莹自然也十分熟悉。自从许楠生了对龙凤胎之后，岳父岳母窜门的次数也多起来了。督军府还专门设了两人的住处。
“下次不会了。”许楠吐了吐舌头，接过闹腾得比较厉害的叶颖哄了起来。
“岳母大人，你坐吧，把腾儿给我抱抱。”叶重笑着站了起来，接过许腾这个瓷娃娃般的小子。
“兴武你也是，以后不要太惯着楠儿了。她小时候就是被我给惯坏了。”
“是是是，谨记岳母大人的教导。”在家里自然不用一副督军的作派，叶重倒是随意得很，将许腾抱着向上抛了几下，还流着鼻涕的许腾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老爷，代省长王先生，还有教育厅的谢厅长求见。”叶重正逗弄着自己的儿子，小燕小跑过来道。
“好，我马上过去。”叶重将许腾交给徐氏，便走到大厅。
“岷源兄，谢厅长，都坐吧。”
王永江和谢荫昌对叶重在督军府这么一套行头也见怪不怪了。
“还是谢厅长先说吧。”王永江礼让道。
“也好，欧洲爆发大战，自民国一年以来，咱们在欧洲总共派遣了270名留学生，都要趁早转到美国。兴帅这件事得趁早，让这些学生葬身在炮火下可就太可惜了。”谢荫昌道。“现在北京方面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了。”
“嗯，这件事你让人安排下去吧。另外若是有愿意一起走的华人，华侨，也可以一起安排。”叶重点头道。
“岷源兄这边有什么事？”叶重又问道。
“有两点。”王永江道：“现在欧洲打仗，法国，英国，德国，俄国，荷兰，比利时，奥国等西方列强设立在中国的银行都在缩紧银根，以前这些国家在华成立的银行大多都有发行纸币，即便咱们奉天市面上也流通着好几种，像日本的正金洋行的金元票，还有道胜洋行等一些银行发行的币种。给市面上带来了一定的混乱。兴帅看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禁止这些洋行的币种在奉天流通。一方面可以进一步稳定奉天的金融，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让东三省官号银和奉天商业银行进行大肆扩张。吸纳市面存银。”
“可以，除了日本和美国外，禁止其它洋行在奉天的发钞权，还有热察特区那边也是。当然，尽量以谈判为主，现在人家势力缩回去了，相对口气也不会那么硬了。”
“是，兴帅。”自从欧洲开战，在没有了西方列强的制衡下，日本人的气焰一天高过一天，王永江虽然想取消所有洋行的发钞权，不过显然这是不现实的。“好在咱们奉天现在财政良好，可以通过奉天政府的良好信用，一步步挤压洋行在奉天的生存空间。”
“除了在奉天外，还要将银行开到省外去，上海，北京，天津，这些大城市。”叶重补充道：“对了，岷源兄，你跟奉天商业银行的丁经理商量一下，开始着手在奉天发行纸币。”
“好的，不过准备的时间会有些长，选用油墨，印钞设备，还有防伪上都要下功夫。”王永江点头道。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两年够了吧。”叶重笑道。
“两年没问题了。”王永江又道：“还有一件要事，西方列强资本缩回欧洲，现在整个中华民国的商品市场上几乎出现了一片空白区域。可以预见的，未必几年之内，民国的工商业必然会有爆发性的增长，这是一块多么大的蛋糕。奉天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可是仅靠奉天现在目前的十余家机械制造厂，满足奉天本身需求还显不足，我们应该在一边大规模扩建机械加工厂的同时，一边大规模进口各种轻工业机械，这笔钱给洋人是赚，由我们奉天来集资操作也是赚。若是让那些商户分散开来，也容易被洋商杀价，这方面上还是捏成一股绳比较好。”
“可以，这方面你和奉天商业银行的丁经理去牵个头吧，相信以你现在的身份，这些商人还是信得过的。”叶重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能利用一战让奉天商届赚个盆满钵满，对奉天也是有好处的。
“这个自然，联合奉天商界，动则上千万元的巨额款项，没有兴帅首肯，卑职哪敢去做。”王永江笑道。“说到底，卑职不过是个传话人，奉天商届真正信任的还是兴帅。卑职建议兴帅亲自出面会好一点。”随着英法两国的贷款到位，当初借奉天商人的钱多少有那么几个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碍于面子又不得不掏，但叶重本来承诺的两年，却只用了四个多月就还清了，也让叶重的信用在这些大商人里面更上一层楼。
“好吧，你安排个时间。”叶重道。“可以适当将北京，上海，一些国内的大金主也拉到这个行动里面来，也好增强奉天商届在国内的影响力。”
机会只会垂青有准备的人，一战开始，奉天反应迅速，怎么着也能趁着大战捞取一笔难以想象的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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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法，英，俄几国宣战不过几日。
日本的军舰乘风破浪，迫不及等的生火出海，出现在青岛海面。
德国在山东的驻军不超过六千，迫于日本咄咄逼人的势态，顶不住压力，愿意将胶州湾直接交还给中国，不过日方武力威胁中方不得接受德国的建议。并且担心迟则生变，向德国宣战后不过几日，便在山东龙口登陆。
“弱国无外交啊，划定了战区又能如何？日本人哪里会给大总统面子。”叶重将电报拍在桌了，啪的声响，算是稍微舒缓了心中的一点气闷。“斩令五条，中国一人妨碍日军行动者，全村皆可斩。好大的杀气呢。”
“国力贫弱，徒之奈何。”蒋方震摇头一叹道：“这个时候同日本开战，西方列强绝不会站在中国这边，美国最多也只是中立。日本根本毫无顾忌。”
“是啊，大总统也难。”叶重道：“蒙古现在有几个独立骑兵团足够了，再新编一个旅，新兵整编完全之后，调到锡林郭勒盟，然后将王厚纯旅调回奉天。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不过奉天绝不能有这种事发生。”
“今年在鞍山编了一个旅，已经惹得大总统不高兴，将冯德麟改编成师，再编一个旅，会不会激怒大总统？”蒋方震有些担心地道：“我看在锡林郭勒盟暂时放了个安保骑兵团，至于西乌珠沁旗那边一个安保大队足以应付那边的局面。”
“也好。”两个骑兵团，又有刘永丰和何锐两旅一北一南，足以震慑宵小了。叶重道：“那就将孙勇的骑兵团调到锡林郭勒盟。让王厚纯的第50旅回奉天。”
“希望欧战能早点结束。”蒋方震也对日本人此时的强势深感忧虑。
“是吗？我倒是希望欧洲再打久一点。”叶重微微一笑，“压力是有的，对抗外虏，靠的终究还是自己人，将希望寄托在列强身上对抗日本是不现实的。就算真的开战又如何，难道凭现在的日本可以将整个中华民国鲸吞下去？”
眼前的情形与历史上几十年后二战中国的情况何其相似，欧洲也是忙于内战自顾不暇，可比起八年抗战时，现在的形势却是要好得多。至少目前全国还统一在一个政令之下，北洋军也处在最强盛的时期，飞机，坦克这样的大杀器还没有出现，日军机关枪的配制率也还不高，无论是在军力，还是在国力上的对比上，也远没有二战时的中日那样悬殊。真要打起来，绝对不用八年，便能将日本人赶出去。
“终究是迟几年开战，民国的胜算更大。现在开打，代价太大了。”蒋方震摇头道。
“希望能挺过这一关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百里兄，全军上下的训练还要再抓紧一点。虽然咱们不想打，但也要防着日本人。”叶重也叹了口气。
倒不能说蒋方震眼光有错，若不是袁世凯称帝，中华民国又将走上另外一条岔道了。真要打起来，叶重也并不如何害怕，以奉天现在的实力，就算打巷战，由叶重来指挥，拖住个十万日军还是没问题的。至少，能在日本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兵力分散的关东军给打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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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的老丈人许岳海旗下的奉天凯旋大饭店前，来来往往的豪华马车，还有中间夹杂的十数辆福特T型车。将前前后后守卫森严的士兵所带来的杀气冲淡了不少。
临时布置出来的会议室里，铺着红红的地毯，一些西装革履，更多的是一身长袍的成功商人，能出席这个会议的，身价至少是50万元以上的。
“想不到奉天和热察特区有钱的人竟然会这么多。”叶重坐在偏厅的小房间内，拿着一本小册子，上面用自来水笔（也就是早期的钢笔）工工整整的列着长长的名单，身家过500万的整个奉天加上通辽暂时还只有许岳海，叶重，于文斗三人。200万到500万这个层次的却有5人，另外100到200万的有十多人。还有100万以下40万以上的长长的名单叶重也懒得去看了，总之加起来近一百多人，上海，天津，北京也有几个富商平时跟奉天这边来往紧密的也加入到这次会议中来。这些人的总财产也有五六千多万了。当然，除掉一些固定资产，真真能调动的资金不会这么多。
“这些人的具体资料你都查清楚了吗？”叶重向警察厅长冯志华道。
“暂时还没有查。”冯志华低头道。
“没关系，以后慢慢做起来吧，放在警务室最高级的秘密档案里面。”叶重道，这些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代表着整个奉天的金融。掌握这些人的资料，有利于奉天金融的稳定。
“是，兴帅。”
等人到齐了，叶重也走到会议室的前台。
“可能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没与我见过，不过应该听说过我行事的作风，在座的都是奉天商界的精英人士，我就不绕弯子了。”叶重笑道：“欧洲大战，英，法，德，意，奥，俄等国纷纷卷入战争，分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两大阵营。两个阵营里面是半斤八两，没个四五年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第107章 奉天商会和二十一条
“而美国的注意力也被牵扯到了西方，没有了这些洋人与中国竞争，无论是纺纱，开矿，制糖，造纸，还是造船等行业都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可以预见的，未来四五年内，民国的工商业的发展将会是空前的。但是这么多行业兴起，中间需要的大宗器械从何而来，依靠国内寥寥几家机械厂能满足需要吗？毫无疑问的，这些东西将会从国外进口，现在还有能力出口大批机械的现在也只有日本和美国两国，趁着这个时候日本和美国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如果我们奉天商界能插上一脚，中间赚取的利润相信各位应该比我更会算。”叶重停顿了一下，让下面的人去消化刚才的话。
“兴帅是指让我们去美国进口机械，然后卖给国内？”过了一会，终于有人问道。
“进口机械转卖只是方法之一，也可以进口机床，立足自造，造出机器然后转卖的利润，比起卖棉布，纸张这些东西的利润可要高得太多了。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是因为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比起单独行动，不仅更有保障，而且互通有无，行动起来也更有效率。”
“兴帅，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赚到的钱该怎么分，然后又由谁主要负责呢？”于文斗出声问到最重要的点上。
“哈哈，于先生问得好，一切按自愿的原则，另外按个人所出占总额的比例进行分配。至于负责人嘛，由各位公推一位主事人，三位副主事，中间一切资产的用途，还有金额，在座所有人都有查看，过问的权力。”叶重道：“当然，我的事还很多，不可能来做这个主事人的，我私人拿100万出来，另外省政府还会拿150万，至于各位，就量力而为好了。”
叶重后面一句话惹得在座的一阵轻笑，若是叶重要做这个主事人，谁还敢去争。既然让在座的这些人自行商讨，表明叶重不会派人干涉了。而且由于叶重的良好信用，在座的商人对这方面担心的也比较少。
而所有人都有监督查账的能力更是将公款私用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我支持兴帅的提议，出100万加入到这个行动中来。”除了许岳海外，在座的就数于文斗和叶重打交道的次数最多了，自然知道叶重的为人。
“谢谢于先生的支持，好了，我还有事，就失陪了，各位自行商议，奉新集团已经在美国成立了运输公司，雇好了轮船，另外国内有奉天的面子在，相信也没人敢为难的。”叶重起身道。
用洋人的名义运输，又有奉天的顾拂。在座的大多是精明人，这么多人合起来，风险也小，大宗物品的采买，运输，集中起来，成本也将下降很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不少人为没有抢到在叶重面前露脸的机会懊恼无比，不由羡慕刚才于文斗第一个站出来。
“看样子，这次联合起来的资金怕不会下于两千多万。”王永江见到了叶重走后，会议室里面热闹的程度，对叶重笑道。
“也不是越多越好，关键还是要奉天本土的机械加工厂趁着这次机会跨跃式的成长起来。要立足于自造。光靠买办，对奉天的实业是没有多大好处的，最多让他们多赚点钱罢了。”叶重清醒地道。
“是，兴帅，这方面我会注意的。”
“还有，你去跟日本人谈谈，为了防御俄国人的势力向内蒙一带渗透，奉天要修筑通辽到奉天段，通辽到洮南段，阜新到通辽段的铁路。试试日本人的看法。”叶重道。
“通辽到锡林郭勒盟还有可能，另外两条日本人肯定不会同意的，”王永江一听便知道叶重打的什么主意，摇头道：“兴帅漫天要价的策略可能行不通。”
“谈妥一条是一条吧。”叶重也有些无奈：“这次税收上来后，再拿400万元采买一套冶炼钢铁的设备。”
“好的。等这第三套钢铁厂投产，咱们奉天的钢铁可就实现了三级跳，国内其它省份加起来的钢铁产量也不及奉天了。”王永江笑道，一战刚刚打响没几天，钢铁的价格就蹭蹭地往上涨了接近一倍，而且战争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多投些在钢铁上王永江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若不是要统筹全局，顾忌到奉天工，农，商，牧，渔等行业的发展，还有奉天大量的基础建设，教育上的投入，王永江还想多加一些。
回到家的第三天，叶重拿到了这些商人商谈出的初步结果，包括奉天市政府在内，一共凑齐了2800万元，折合起来，也是2300多万美元了，这么大一笔资金集中起来投在美国，相信也能让美国将军工机械早点弄到奉天来吧。
若是像历史上的巩县兵工厂一样，1914年下下去的步枪生产线订单，1922年机器才到，那离叶重心中那个庞大的计划可就相去甚远了。其实对这个兵工厂的投入叶重还是不满意的，只是希望能在这几年里，培养出奉天的第一批军工生产熟练工人，技师，有了一定的基础，一战之后大规模扩建才会成为可能。
回到办公室的叶重听取着谢昆作出来的报告。
“目前奉新集团辖下的汽油机厂运行良好，每个月能产汽油机40台。分别为30马力的30台，35马力的10台。另外柴油机也已经投产，暂时月产35马力的柴油机10台，预计半年后可以逐渐提高到20台左右。”曹雨昆和徐黑鸦不在，这些事就轮到谢昆主持了。
“也就是说现在一年能生产两**力的汽油机400台以上，柴油机明年也可以达到差不多200台。”叶重道：“拖拉机，福特汽车，卡车的生产怎么样？”
“现在月产拖拉机20辆，并且已经上个月将汽油机为动力的改成了柴油机，以后都拖拉机都会用柴油机做动力。另外载重1.5吨的卡车月产15辆，福特汽车10辆。”谢昆道：“另外汽油机和柴油机上，已经开始试着仿制美国50马力的，预计一年之内可以仿制出来，到时候还能制造载重量更大的卡车。”
“做得不错。重点放在汽车和卡车上。”叶重笑道：“奉新集团关于自行车的生产，若是有人愿意接手，可以交出去给别人做。”从当初徐世昌引进拖拉机起，到现在已经走过了近六个年头，奉天的汽车工业也由以前的蹒跚学步开始有了点底子了。当然，这也归功于奉天大肆修建公路的原因，尤其是奉天财政良好，修铁路会受到日本人干涉的情况下，基础建设的重点便放在了公路上。虽然这个时代的机器故障率还比较高，不过道路的改良已经让这些卡车拖拉机有了实用性。
若是换了别的省，这些机器可没什么市场，一般的运输马车就足以胜任了。
“拖拉机，卡车这样的行业在奉天有没有出现竞争者？”叶重问道，今后几年奉天境内仍然会大规模的修建公路，道路的完善和一战是工商业的发展，像卡车这样运输车缺口只会越来越大。
“拖拉机已经有两家了，另外卡车也有一家。”谢昆道：“不过他们所用的零件不是从奉新集团采买，就是进口，规模还比较小。不过也有几家机械制造厂开始仿制汽车所用的零配件了，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只是现在这方面熟练的技师，技工太少了，几家工厂都在争着抢人，若不是这次曹总办趁着欧洲大战的功夫从英法荷等国陆续聘请了三十多人，只怕咱们的产量也没这么高。但这些人仍然满足不了奉天技术人员上的缺口。”
一旦机械制造厂开始仿造汽车所用的零件，等尝到甜头之后，必然会有一部分机械制造厂专门生产汽车配件，然后演化成最原始的汽车配件厂，从而逐步完善奉天的汽车产业链。
“嗯，我会让省政府出资，办一所汽车行业的技校。”
叶重这边忙于奉天的建设，北京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民国三年12月，袁世凯在天坛举行祀天礼，然后又通过约法会，修改总统选择法，改任期为10年，并规定可以连任。
“该来的始终要来，除了自己的小翅膀扑腾了几下外，历史的轨道与原来惊人的一致。明年，大总统只怕是要称帝了吧。”叶重微微一叹，将电报放在了桌了，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张曹雨昆自欧洲发过来的密电码。没有文字，只是些数据。
短短的时间内，订金只需要交付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除了运输，屯积所花销的300多万以外，近1600万的钱，可以订购的钢铁是原资产的三倍还多。当然，因为还要留一点金作应急，实际订购的并没有这么多。不过算上现在的价格就上涨了一倍还多，后面还有上涨，就算运气不好，被德的潜艇击沉了一两艘货轮，1600*3*2，实际上要少一些，但只要第一批货卖出去，徐黑鸦和曹雨昆手里的资金不会低于6000万。果然是战争财啊。当然随着后面钢铁变成紧俏物质，就不会有这么优惠的条件，赚钱的速度也不会有这么恐怖。
“兴帅，咱们这次可真是发大了。”由于这次动用的是叶重的私财，所以包括文山在内，暂时知道这个行动的人员只有四人。文山面带喜色，同时暗骇叶重对时机的把握之准。
“不过是几千万而已，就算后面再投机几次，也只是几万万，到了我这个层度，钱财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这些钱还是要用来建设奉天的。”叶重波澜不惊地道。
“既然这么赚钱，兴帅为何不将奉天商界的钱也投在这上面？”文山有些不解地道。
“钢铁投机只能暗箱操作，不过奉天商界的几千万却可以明着来，这几千万说推动整个民国的工业发展也不为过，另外还可以增加我在美国那边说话的份量，让他们看到奉天的潜力。帮助我将兵工厂尽快建起来。咱们现在可不能只有钱，没有枪啊，钱再多，在日本人的刀锋下，也只是废纸罢了，三岁的娃娃捧着金元宝上街。芝能兄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叶重摇头道。若是人人都尝到了投机的利润，奉天的实业又该如何发展。
“原来如此。”虽然文山觉得犹有不足，但要叶重要统筹全局，确实不能只盯着钢铁投机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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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年（1914）的冬天格外的严寒，白雪纷飞，冷风呼啸。恶劣的天气是否是不祥的预兆？
叶重在家里的空地上练刀，王永江，谢荫昌和蒋方震，文山，孙烈臣，王厚纯，还有郭琪开等人已经顶着风雪向这边赶了过来。事关重大，小燕也不敢拦着。
“兴帅，不好了。”王永江首先出声道。
“发生什么事了。”叶重收刀而立，能让一干文臣武将都往这边赶，肯定非同小可。
“日寇已经向大总统提出了灭亡中华民国的二十一条！”王永江愤懑地道。
“二十一条？”叶重目光顿时一缩，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条，“给我看看。”
叶重拿过电报，看着上面的条款，王永江，蒋方震几人就这么站在风雪当中，静静地看着叶重的反应。
“小燕，帮我把刀去挂起来。”叶重将刀递给了小燕。然后向几人道：“这里风大，到大厅里面去聊吧。”
“看来我们这些人算是白操心了，看兴帅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蒋方震笑道。
叶重摇头道：“我可没这份料事如神的本事，不过日本人亡我中国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只不过是进一步摆到台面上而已，欧洲列强纷纷忙于战事，这么好的机会，上哪去找。若日本人没动作，我反倒是要奇怪了。”
抖落身上的雪，叶重领着几人走进大厅，顿时暖和了不少。
“都坐吧。”叶重道：“西方列强还有美国有什么反应？”
“二十一条也触犯到了列强的利益，不过除了口头上的抗议和不满外，也没有别的实质行动。”文山道。
“也就是说列强也是反对二十一条的，只是没有实际行动。”叶重道：“岷源兄，跟日本人谈的铁路如何了？”
“只说通辽到锡林郭勒盟可以商议。”王永江道：“不过他们想要占有铁路的经营和管理权。”
“不用商议了，直接动工开始修建这条铁路。”叶重冷哼道，“既然痴心妄想，那就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好了。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大总统不笨，眼下国内群情激愤，就算日本人逼得再厉害，大总统最多也不过有条件的接受。还不至于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的。”
“有条件的接受也是中华之耻啊。”蒋方震微微一叹道。“兴帅，要催促美国尽快交付兵工厂的设备，迟恐生变。”
“你是担心美国可能迫于日本人的压力，中断与奉天的合作？”郭琪开有些不信地道：“花旗国人已经答应了，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蒋方震道，“现在在远东，日本人一家独大，美国的注意力也在欧洲，不想过分开罪日本。”
“嗯，我会催的。这件事可大可小，奉天经过了三年的发展，累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日本人看着是垂涎三尺啊，不管战能否打得起来，都要把兵先练好。”叶重道：“我可不希望打蒙匪的时候顺利，对上日本人就成软脚虾了。”
“兴帅放心，练兵咱们从来没有停过，也不知道大总统怎么想的，老是想着韬光养晦，日本人都骑在头上来了，趁着心心尚可用，现在不打更待何时。”王厚纯有些不甘地道：“以日本人的得性，你退一步，他进三步。迟早退无可退。”
孙烈臣笑道：“跟日本人开打可没这么简单，国内除了汉阳兵工厂外，还有几家不成气候的小型兵工厂，到时候外援一断，咱们手中的枪比烧火棍好不了多少，是拼不过日本人的。”
孙烈臣为人沉稳，王厚纯年轻些，难免气盛点。
“现在这种情形，再添一个旅，让赵二虎来任这个旅长，大总统应该没话说了，至于团长，从下面的营长中比较出色的挑两个出来担任好了。”叶重道：“开不开战由不得我们说了算，各自忙好手上的事吧，该练兵的练兵，该主政的主政，只有准备做好了，才能从容应付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
“是，兴帅。”
“对了，兴帅，现在学校的学生们群情激愤，尤其是以新成立的西北理工大学，和十余所省立师范，兴帅理头发展是没错可若是咱们不表态，这些学生未必能理解兴帅的苦心啊。”王永江道。
“先不要去管这些，学生都年轻，难免激进些，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也就由得他们去了。”叶重摇头道。
第108章 二十一条和 扣押机器
奉天这边群情汹涌，关内反对二十一条的声浪也越来越高。
2月1日段祺瑞、冯国璋领衔十九省将军致电北洋政府表示反对二十一条，谓“有图破坏中国之完全者，必以死力拒之，中国虽弱，然国民将群起殉国”。
先是留日的千余名留学生进行抵制二十一条的游行，然后到了三月，上海四万余人集结张园，召开抵制二十一条的大会，并且倡导抵制日货的运动。
四月，上海掀起储金救国运动。试图号召民众捐款振兴国家武备。虽然民国贫弱，最后募集的资金不多，但也涌现出了不少催人泪下的故事。
永泰丝厂一女工，将自己历年所积之资，悉交中国银行。福州一名年仅11岁的少年，自带扑满至中国银行，兑得10元，存储而去。孤儿院中孤儿也节省膳费，每餐只进稀粥1碗，以节余所得，作救国储金。徐州睢宁县各界救国储金大会上，一位退伍军人，除将所有家产全部捐献外，并声泪俱下地登台演说，最后举刀自刎，留下一纸血书，激励国民。
5月2日，参谋总长黎元洪、陆军总长段祺瑞、海军总长刘冠雄率三部之将领远赴关岳庙宣誓，以示军人忠诚卫国。
5月7日，日本提出最后通牒，要袁世凯除对第五号条款声明"容日后协商"外，公然承认日本的要求。日本怕引起帝国主义列强的干涉，最后也未敢坚持第五号条款.
到9号，袁世凯终于接受了日本所提出的部分条款。
“兴帅，俄国领事马纳金求见。”
“让他进来。”
“叶督军，我代表沙皇向你提出抗议，今年的该归还的部分贷款已经拖了两个多月了。”马纳金人还未至，声音已经传到。
“马先生，坐坐坐。”叶重道：“我这不是正为难吗，最近省库里面贷出去的款太多了，一时间不凑手。马先生放心，宽限我一个月，一个月准还。”
大战一起，在英，法，德等国里面，俄国除了人比较多外，实力是最弱的，欧洲战争的规模和惨烈层度可不是十年前的日俄战争可比的。才打了半年多，财政上已经捅出了天大的窟窿。
“是吗？奉天财政现在良好，大修公路，现在每年投在公路上的花费就不下五百万吧。并且排除税收以外，鞍山的钢铁厂，一年所产近十万吨的钢铁，另外还在扩建，欧洲开起，除去建铁路的消耗外，直接出售，和满足奉天机械制造厂的所需，今年的利润最低会不下800万，叶督军真的会没钱？”马纳金才不信叶重的鬼话，“叶督军找借口已经拖了两个月了，是否真的觉得我国忙于欧洲战事就真拿叶督军没办法了？”
“当然不是，以贵国的实力，我是不敢拖欠不还的，马先生放心，一个月，不十天，十天之后，一定归还今年应还的部分。”叶重保证道。
“好吧，我就姑且再信叶督军一次。”碰到叶重这种人，马纳金也毫无办法。
“现在才1915年，就开始赖账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等马纳金走后，叶重摸着下暗自道。当初几笔大的借款都是几十年还清的，分摊到一年加上利息还不到一百万。被缠了两次叶重也有些嫌麻烦了，提起电话：“喂，岷源兄，今年俄国人的那个贷款过个十天先还上。，明年怎么办？明年再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兴帅，不好了。”叶重电话还没放下，文山就匆匆走了进来。
“好，没别的什么事了，就这样。”叶重放下电话道：“芝能兄，发生什么事了？”
“美国将准备运到奉天的炮厂机器给扣住了。”文山脸色有些难看地道。
“什么？”叶重呯地一拳垂在桌子上，“该死的美国人，我说日本怎么忽然在5号条款上面妥协了，看来应该是和列强暗地里达成了协议。等等，只是炮厂机器？”
“是，步枪生产线已经有三条运到奉天了，最后还有两条也离开了美国的码头有两天了。”文山道：“咱们的兵工厂还算好的，步枪生产线都运出来了，另外扩建火药厂的设备也到了奉天。大总统筹办的巩县兵工厂只运出了一套生产电机的设备。”
“电机咱们自己有造，只是可惜了生产大炮的设备了。”叶重知道日本人能让美国出尔反尔，再让美国人改变想法可就难了。“我担心日本人会在葫芦岛海域拦截船只，发电报给徐黑鸦，让他想办法联系负责运输的人，船只改在天津卸货。”
辽西是冯德麟的地盘，叶重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提起了电话：“喂，我是叶重，给我接孙旅长。”
“喂，赞尧兄，咱们建兵工厂有一批机器被美国人扣住了，还有两条步枪生产线已经离开美国的码头，会改在天津卸货，然后运往奉天，你带所部人马，给我进驻到葫芦岛，一方面迷惑日本人，另一方面保护由天津运来的设备。”
“是，兴帅！”
“步枪生产线能运出来，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了。”叶重放下了电话道：“芝能兄，关于生产步枪方面的工艺，还有用钢等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吧。”
“解决了，另外再过两个月，第一批厂房就可以竣工，仿制德国毛瑟98的样枪下个月可以出来，用料方面都已经解决，大概三个半月后，培养出第一批熟练的工人，最选运到的那三条步枪生产线调试完毕便可以进行小批量投产。”文山点头道。“步枪生产能力在一年半之内，就可以超过汉阳兵工厂。”
“兴帅，日本总领事求见！”
“芝能兄，那卑职先告退了。”文山道。
“嗯，芝能兄，日本人的特务暗中盯紧一点。”叶重点头道。
“卑职会的。”
“带他进来吧。”
“叶督军很久不见了。”日本人这段时间在中国趾高气扬，以前颇为内敛的落合谦太郎此时也锋芒外放，语气略带张扬地道。
“是啊，很久不见了。说起来奉天现在如此平静，还多亏了贵方的配合。”叶重收拾了心情道。
“叶督军倒是藏得颇深啊，默不作声便要建一座大规模的现代化兵工厂。”落合谦太郎道：“若不是偶然得知，还真不知道叶督军有如此大的气魄。不过贵国大总统已经和我国签定了二十一条，根据二十一条里面的内容，叶督军您看兵工厂是否要聘请日方技师？”
“当然可以，我是非常愿意和贵国合作的，可惜贵国一直拒之门外，聘请技师没有问题。”叶重笑道：“若是贵国愿意，也同样可以向贵国采买造炮的机器。”
“关于造炮的机器暂时我方还需要考虑一下。”刚才出言只不过是在试叶重对二十一条的态度，落合谦太郎没想到叶重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了，似乎对二十一条并没有特别的反感。“另外关于叶督军修建通辽到锡林郭勒盟的铁路一事，不知道叶督军为何之前找我方协商，但后来又抛开我方单独建造？”
“这个就没办法了，出于防止受俄国人蛊惑的外蒙反叛势力向内蒙渗透的需要，铁路建设是宜早不宜迟的，关于路权方面，贵国应该很清楚我国现在的处境，如果我将路权交出去，恐怕大总统迫于舆论压力，可能将我免职。有任何威胁到我在奉天地位的，我都不得不妥善考虑，贵方最多只能出资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路权。并且管理权归奉天政府。”叶重有些无奈地道。
“在奉天各地要聘请日本警察，还有奉军之中聘用日本军事故问。”落合谦太郎又道。
“最多我个人聘请个贵方军事顾问。不过军队和军校里面就不用了，还有贵方警察只能在租界里面，奉天其它地方不能聘请日本警察。”
叶重摇头拒绝，然后又退了一步道：“另外二十一条里面的向贵方采买军火这点完全没有问题，现在我便要向贵方采买75山野炮各72尊，炮弹五万发，105重野炮20门，炮弹两万发，要像上次那样新铸造出来的火炮，淘汰下来的不要。”
去年加上今年，新编的两个旅虽然步，骑，工，辎重都填满了，但炮兵却还是个空架子，日本人能卖最好，不赚这个钱，叶重也无所谓。
“叶督军刚才的回答让人很不满意，军火的交易我暂时不能答应。”落合谦太郎皱眉道。
“没问题，我的底线都交出来了，合作的诚意是有的，落合先生可以慢慢去考虑。”叶重仿佛没有听到前半句似的，一笑道。
“先告辞了。”落合谦太郎起身微微一躬，然后转身离去。日本人的蛮横已经引起了列强的不满，中国反日情绪日益高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在东北再度挑起争端。
“常顺，派人去邀请美国领事费希尔到这里来一趟。”等落合谦太郎走后叶重吩咐道。
“是，兴帅。”
“警察，军事故问？倒是打的好算盘。”叶重手指轻轻扣着桌子，闭目思索着日本人下一步行动的可能…….
“兴帅，北京大总统来电。”过了一会，文山又走了进来。
“电报里面说什么？”
“大总统请兴帅到北京去一趟。”文山回答道。
“发电报问一下我那舅父，看他知不知道大总统叫我去北京是怎么回事。”叶重想了想道。
“兴帅，美国领事过来了。”
“叶督军，就我个人来说，对这次设备被扣押一事，感到十分遗憾。”费希尔进门，向叶重略带歉意地道。
“费先生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用感到遗憾，你已经尽力了，不过我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是什么原因让贵国政府忽然改变了主意，难道他看不到现在日本人的威胁吗？”叶重有些好奇地道：“任何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人都不会作出如此不智的决定。”
“叶督军，这点我没办法回答您，而且我也只是个传话人。”费希尔道。
“好吧，将费先生叫来也不是问罪的，只是感到有点好奇罢了，还麻烦费先生向贵国总统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因为贵国政府扣押设备一事，让我对贵国失去了信任。奉天只是刚刚发展起来，欧战最多能打个三四年，等欧洲战事结束之后，奉天将不得不再寻找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是，叶督军的话我一定带到。不过欧战结束，叶督军也许会发现到时候与我国合作仍然是最合适的选择。”费希尔虽然对设备被扣一事也深感不解，他呆在奉天，能看出奉天的活力与潜力。当然，就算心有歉意，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外交人员，费希尔也是不会忘记自己的立场的。若是换了个督军，费希尔只会认为他是在说大话，不过叶重却有这个资本，由于前期奉天政策的倾斜下，美国商人在奉天赚取了相当的利益。再加上这次由叶重牵头组织起来的奉天商会，几千万美元的资金更是让人不敢小视，恐怕整个中华民国在商界有这份号召力的，叶重也算是独一份了。
“希望如此吧。”叶重不以为意地一笑，就算没有这件事，以后叶重花钱的重点也是在德国，相比之下，叶重还是比较偏爱德国技术的。
“如果叶督军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告退了。”费希尔道。
“好的，费先生。”叶重一笑道。
这个大总统，又要召自己入京，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带着这样的疑问，叶重回到了家里。
“你是谁？”刚回到家里，往自己的卧室走，一个身材高挑，差不多跟叶重平齐，金发碧眼的洋妞拦住了叶重。用英文道：“这里是督军府，闲杂人不人随便乱走。”
“你是谁？”叶重也用英文道，自己成了闲杂人，谁还够格住这里，叶重有些好笑，忽然醒悟过来，该不会是许楠的朋友吧。
“莫妮卡。”莫妮卡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叶重道。
这个洋妞长得还很不赖，前凸后跷，身材比中国女性稍微夸张点，不过就是头脑简单了点，在这戒备森严的督军府，哪是一般人能够混进来的。
“叶重。听说过没有？”
“你就是许楠的丈夫，叶？”莫妮卡吃惊地道。
“不是她的丈夫能在这里随便走吗？你当我的侍卫是摆设？”叶重笑道。
“也是。”莫妮卡回过神来，“你们中国有点不好，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同时有几名妻子。”
“你们西方很好，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妻子，不过可以有很多情人。”
“叶大哥，你跟莫妮卡在聊什么？”韩莹左手牵着许腾，右手牵着叶云，正好看到了叶重和莫妮卡在说话。
“爹…”
“莫妮卡刚才把我当坏人在防着呢。”叶重笑着接过两个儿子，一手抱起一个。“儿子，在家有没有听话？”
“有…”
第110章 葫芦岛造船厂
一别经年，两年前叶重乘火车南下的时候，民国初立，国内虽然偶有小乱，但仍然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两年后，在日本人的压力下，在袁世凯企图称帝前，成立不过几年的民国已经埋下了祸根。
大总统啊大总统，若是此时借国民高涨的情绪，下定决心与日本人一战，几年之后个人威望未必不能借着战胜日本达到顶点，日本的工业实力，就算是耗，也要把他耗光。
可惜坐大总统位置的是袁世凯，有穿越眼光的是叶重，看来袁世凯身故后的军阀混乱已然无法避免了。
火车自京奉路南下，坐在火车上的叶重双眼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叶重略微有些惆怅。徐世昌在电报里面什么也不不说，只是回复叶重南下后详谈。
“叶，你在想什么？怎么眼神如此伤感？”莫妮卡居然与朱尔典有些亲戚关系，这次正好一起南下。
“没想什么，这种伤感每个中国人都会有的。”叶重摇了摇头，将些许不快甩出脑外。
“叶，你是个爱国督军。”莫妮卡一双湛蓝的眸子看着叶重，中国功夫还是有点魅力的，偶然间在督军府看到和警卫活动手脚的叶重，莫妮卡顿时两眼冒起了小星星。
“是吗？”叶重耸了耸肩：“你那个香水厂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还行，不过因为战事工厂的机器滞后了，才刚刚运到香港，重建好，然后生产出香水至少还要过三个多月。”莫妮卡想到自己的工厂来了精神道：“叶，许楠说建厂的资金都是你拿的，你才是这家工厂的老板，什么时候亲自到香港去看一看？”
“我？暂时是去不了了。”叶重笑着摇头道：“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哪有这个闲功夫。”
京奉铁路本来就从葫芦岛市过。自从在葫芦岛兴建商埠，修造船厂后，便增建了一段直通造船厂内的铁路。
火车在造船厂内停下。况且，况且的声音也减弱下来。
“这是到了哪里了？”莫妮卡问道。
“造船厂。”
火车外的霍枪实弹的卫兵惊动了厂内的不少工人。
“看来我这个临时起意，打扰到了不少人啊。”叶重笑道。
“这个船厂都是兴帅的，自然随时能来。”文山道。
湿润的海风从海面迎面吹来，看着蓝色的海，被闷在火车里面的叶重精神一阵清爽。
“成建见过兴帅。”船厂的总办邵见宇穿着一身短袿匆匆向叶重这边走来。以前的江南制造局已经更名为江南造船厂。邵见宇便是从江南造船厂挖过来的人。
“嗯，船厂什么时候能造出第一条轮船出来？”叶重问道，220万元的巨额投入，若能趁着一战捞回本是最好的。
“凛兴帅，前三艘排水量一千吨级的货轮这个月末就可以下水了。”邵见宇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另外有三艘排水量1000吨，三艘2500吨的在建。”
“动作倒是挺大的，不过造船的成本怎么样，可不要像以前的江南造船厂一样，造出来的船质量，速度，运货量都比不上西方国家，但成本反而是别人的两倍多。”
邵见宇笑着摇头道：“这个没法比，以前的还是江南制造局的时候，动力锅炉，造船用的钢板都是从国外进口，洋人已经从上面赚了一次，然后再加上关税，运费。还有江南制造局本身的选址也不够好，后来自己炼钢，但近处又没有煤，从更远的地方运煤，路途远不说，而且交通也不便利。这样算起来成本自然就高了。”
“还有另外一项，江南制造局吃拿卡扣的现象太严重了，从创办时到现在，靠这些手段生活的人增加了近两三倍。严重延迟了造船速度不说，为了拿回扣，花高价买回来的质量差的材料也是常有的事。不像现在的葫芦岛造船厂，所用的设备都是新式的，动力锅炉自造，船用钢板也是从鞍山钢铁厂走铁路运过来的。零件上奉天也能自造一部分，真正从国外进口的花销也不大，再加上造这些货轮不像战列舰，没那么高的技术含量，再加上除了个别美国和英国的技师上，人力上咱们的成本也要低很多，因此造船的成本上除了刚开始的磨合期材料浪费大一点，比起美国，英国要高出一线外，到了后面同样的船只下，咱们的成本还要低上一些的。”
邵见宇从暮气沉沉的江南造船厂转到葫芦岛造船厂时，刚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犹豫不决，不过见识了葫芦岛造船厂全新的模式和前景后，邵见宇，包括一大批从马尾造船厂，江南造船厂挖过来的技工技师赶都赶不走了。
一时间邵见宇打开了话匣子，神采熠熠地说着。“可以预见，将来民国最大的造船厂一定是葫芦岛造船厂，一些商办的造船厂没有奉天这样雄厚的经济实力，而江南造船厂，马尾造船厂除了资金不足外，最大的难题却是管理模式上出了问题，做实事的地位不高，拿的钱也比不上那些须溜拍马的人。”
“咱们能造的最大的船只排水量是多少的？”叶重没有打断邵见宇的话，只等他说完了然后问道。
“目前葫芦岛造船厂能造出来最大的是7000吨级的轮船，如果兴帅要更大的轮船要等过一段时间，培养出足够的技师和熟练技工后才行。不然无法保证质量。两年之内，葫芦岛造船厂便有能力造万吨级以上的轮船。”邵见宇想了想道。
“万吨轮船从技术上讲并不难造，现在的江南造船厂便有能力造万吨以上的大船，咱们的造船厂不缺资金和设备，但还缺少人才，缺了点需要时间积累才能起来的底蕴，这点就算是有钱也没办法一蹴而就。小的建议兴帅在厂内最好再成立一个船政学校，专门用来培养造船方面的人才。”
“可以，前三年奉天每年会拨10万元过来，用来培养技师技工，不过三年后可就要船厂用自己的利润来支撑了。”叶重掏了根奉天吉祥鸟卷烟厂生产的卷烟出来，点上抽了一口道。
人才方面叶重已经派了留学生学习专门的船舶设计。将来设计船只的人是不缺的。除了军队外，叶重不想养一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吞金兽。至于大造战舰暂时还是算了，造船能力，经济实力远远无法和日本相提并论，把奉天的财政全部砸进去最后也只会被日本人的联合舰队送进海底。
“谢过兴帅了。”邵宇成大喜道：“用不了三年，因为船厂才刚建起来，没有造过一条船，不过小的敢担保，前几条船造出来之后，等别人见识过船的质量和价格，不愁卖不出去的。过个一两年，用造船厂的利润掏出这笔钱也并不难。”
“这就好啊，我等着看成建将这里打造成未来东亚最大的造船厂。”叶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欧洲结束之前，造船厂的船是不愁卖不出去的，就算欧战结束了，只要成本降下来了，在商船上和欧美比起来，同等质量下，欧美的商人大多还是会选择价格便宜的。
“东亚最大的造船厂？”邵宇成听得一愣，葫芦岛造船厂虽然在国内首屈一指，但跟日本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邵宇成暂时可没敢去想超过日本人。
叶重没进一步跟邵宇成解释，已经转身带着警卫离去。
“叶，你刚才怎么不带我过去。”莫妮卡有些不高兴叶重将她丢在火车上。
“军事机密。”叶重微微一笑。
“好吧，还有多久才能到北京？”莫妮卡有些无奈地道。
“十几个小时吧。怎么，想你的叔叔了？”
“有一点。十几个小时这么长，要不你教我功夫？”莫妮卡道。
“哈哈，这么点时间是学不了的，到了北京我让我的警卫再教你好了。”
“兴帅！”文山拿了份电报走进来，看了看叶重，又看了看莫妮卡。
叶重起身和文山走进了另外一节车厢。
“电报上说了些什么？”叶重问道。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先说坏消息。”
“陆征祥和日方代表日置益在北京签订了“中日条约”和换文。”文山道，虽然是二十一条的部份条款，不过终究还是有辱国体。
“早在大总统屈服的那一刻起，发生这种事就很正常了。另外一件呢？”
“制造枪械的机器已经到了天津，用不了几日便可以从京奉路北上，只要到了辽西，由孙旅长一路护送就彻底安全了。”
“这件事日本人反应过来没有？”叶重问道。
“幸亏兴帅早有预料，日本人的军舰在葫芦岛这边出没了几次，想来以为咱们的船还会像上次一样在葫芦岛卸货。”文山笑道。
“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大批机器有一两千部，目标还是大了点，就算日本人不发现，也总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过既然上了岸，我现在倒是不担心日本人，反倒是大总统有这个可能。”叶重眉头一皱，然后又舒缓开来，落在袁世凯手里也比落在日本人手里要强。
第111章 再进京师
“兴武见过舅父，兴武能位及奉天将军兼热河都统，舅父出力甚巨，可惜无暇分身去山东探望，还请舅父见谅。”徐世昌的府内，叶重恭恭敬敬地向徐世昌行了一礼，一别六年，徐世昌比以前明显老了一些，两鬓上已经出现些许白发，不过精神上看上去却还不错。对于徐世昌的感激，叶重还是发自内心地。
“哈哈，兴武，多礼了，来，来，坐吧。”徐世昌抚须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我当初也真没看出来兴武你竟然能做下此等大事，兵进奉天，逼得张作霖不得不回返驻地，然后迫赵尔巽辞去东三省总督一职，实在干得漂亮。时机把握之准，行动之迅捷，老夫也自愧不如啊。”
眼前这个外甥女婿却被让徐世昌大涨脸面，徐世昌也是个颇有能力的人，虽然王怀庆人品上有些欠缺，能力也比较平平，不过也是徐世昌在军中最能信得过的人物，用王怀庆也有少许无奈，甚至背后议论此事的人也并不是没有。不过自从叶重崛起后这些人对徐世昌用人水平的都哑火了，徐世昌也有些心怀大畅，有这么一个手握重兵虎视东北，打得外蒙叛军丢盔弃甲的心腹，又是外甥女婿，徐世昌在北京说话的份量也是要重一些。
叶重坐在下首笑道：“若无当初舅父提携，位至统领，手里有了点人和名望，兴武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没办法达到现在的地步，舅父的恩情兴武不敢稍忘半点。”
“嗯。”徐世昌对叶重的态度心里满意，算是将叶重这些话都受下了。
“说起来许楠也想舅父得紧了，这两天人有点不舒服，等人好一点也是要来见过舅父的。”叶重笑道。
“以前小楠在辽中被劫，我也担心得很，说起来小楠也是有福气的人。”徐世昌道：“知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我不在电报中说明大总统的意图？”
“有所耳闻，不过还不能确定。”叶重道。
“你也算有心之人了。”叶重在北京设情报站徐世昌也是知道的，“大总统要当皇帝了，这件事兴武如何看？”
“刚出个二十一条，对大总统的声望已经是个严重的打击，现在又要当皇帝，大总统这是自绝后路。”以叶重此时和徐世昌的关系，也不需要避讳了，“大总统当真决定了，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了，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清楚得很，一旦决定谁劝也没用。列强公使也在劝大总统实行帝制，大总统原来也有些犹豫，现在是下定决心了。”徐世昌摇头道：“既然兴武你认为大总统称帝不可行，这件事上又持什么态度？”
“有句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件事不是兴武说得算的，大总统要如何便如何好了。枪打出头鸟，兴武还不至于跳出来反对。”叶重笑道：“既然大总统主意已定，也只好服从了。”
徐世昌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便最好了。”
见过徐世昌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还未出门，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已经带着侍卫往徐世昌府上赶来。
“我说叶将军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省将军兼特区都统进京竟然秘而不宣，若不是下面的人说你到了徐大人府上，我还蒙在鼓里呢。”袁克定虽然在德国医腿，不过还是有些跛。不过袁吹袁世凯称帝，袁克定便是当朝太子，此时做着太子梦的袁克定精神远胜常来。笑着向院子里活动手脚的叶重道。
“这位是？”叶重有些疑惑地看着徐世昌。
“兴武，这位是大总统的长子。”
“原来是大公子，卑职何德何能，竟然劳动大公子亲自来迎。”叶重略微一惊，眼前这个袁克定长得倒是文质彬彬，与袁世凯的武夫形象截然相反。
“没什么，以叶将军如今的地位应该的。”袁克定笑道。
“大公子这么说就折煞兴武了。”叶重摇头道。
徐世昌笑道：“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彼此客气了，早点去见大总统吧。”
“兴武啊，两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精神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和二哥都已经老了，今后民国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大总统老当益壮，以大总统现在的精神，再当个几十年总统也是有可能的。”叶重恭维道。
“是吗？”袁世凯笑道：“之前我答应了日本人的一些条款，北洋军中将领群情激愤，力主抗战，为何兴武在奉天却没事人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凛大总统，其实卑职心里也是主战的。”叶重如实道。
“哦？那为什么一直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呢？”袁世凯有些奇怪地道。
“奉天与民国其它省份情况不同，多地均有日本驻军，从日本人在山东肆无忌惮的作风来看，实在不宜过度刺激日本人。卑职的表态只会引起日本人的警觉，是战是和全凭大总统决断，若是要战，卑职便能打关东军个措手不及，若是和，没有用的表态反而会给奉天惹出事端。”
“说说你主战的想法？”袁世凯沉吟了一会道。关于北洋诸将主战的论调他已经听了很多次了，也想听听叶重这个土匪出身的将领有何不同的看法。
“日本国小，虽然工业实力胜过中国，不过战争打的是一国综合国力，而不是单方面的工业实力，而且日本资源贫匮，人口不及中国。大战一旦开启，即使初期日本军队强势，但我中国疆域广阔，一旦日军多占几地后，兵力必然分散，日本工业比西方强国相差甚远，无法支撑旷日持久的大战，纵观甲午中日战争以来，日本对中国基本以武力威胁为主，再进行外交勒索，只要不言和，以中国无穷之人力和物力，就算是拖，也能拖垮日本。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欧战一旦结束，西方列强断然不会允许日本在中国一家独大，因此卑职预计，战争最多不会超过五年。便能将日本军人逐出国土之外。”
从心底上来讲，叶重还是希望这个时候能与日本打上一仗，若是能借着战争让袁世凯暂时放弃称帝的心思，多个几年中日国力对比发生变化，袁世凯不称帝，以袁世凯的手腕，对付日本人已经足够了，叶重在奉天与日本人勾心斗角又何苦来哉，平时晒晒太阳，打打猎的日子可舒服多了。
“兴武这番话算是精辟啊，大多数将领只是想着死战到底，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说我国有胜算的寥寥可数。不过能迟几年开战，胜算终究更大。”袁世凯出了口气道。
叶重一听，便知道这番话算是白说了，袁世凯想的是没有错的，可是上升的国力却被称帝一事打断了脊梁骨。
“既然大总统决定暂时求和，卑职自然服从大总统领的命令。”叶重并无不快，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触袁世凯的虎须，即便是段祺瑞这样的大佬，袁世凯说罢免就罢免，何况是叶重。
“服从就好，若是各军将士都能像兴武这样服从命令，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伤脑筋了。”袁世凯笑道，奉天每年上缴的财政收入袁世凯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不过每年都有上涨，去年更是达到650万了，在全国来说除了北京，直隶，江浙几大富庶的省份外已经十分靠前了，各省将军中哪个不贪一点，可是能保证上交的财政逐年上升，又没有给下面的民众增加新的税收，也算是一种本事了，就算贪一点，也可以原谅的。
“对了，听说兴武拖欠了俄国人一笔贷款，俄国驻华公使都已经找到我这里来了，要求严惩，这是怎么回事？”袁世凯又问道。
“他们倒是会告状。”叶重笑道：“大总统放心，已经将拖欠的还给他们了。因为当初接手奉天，奉天每年要亏空两百多万两了，还要对抗日本人操纵的满**立，卑职不得已，就自作主张向俄国人连续借了几笔款子，正是靠这些钱投入去，不仅补上了清末留下来的亏空，稳定了奉天经济，奉天才能扭亏为盈，大总统放心，以奉天现在的经济状况，俄国人的贷款还是还得起的。”
“兴武真是一能臣，既能治政，又能领军，能在压制日本人在奉天渗透的同时，将奉天治理得有声有色，放眼民国各省将军，兴武虽然年轻，不过才能不逊于其中任何一人。”
袁世凯在挤压段祺瑞，冯国璋等日益坐大的北洋老臣时，同时也在大力提拔后进的年轻才俊。若不是蔡锷生有异心，此时恐怕也已经受到了重用。赵尔巽，徐世昌，都担任过东三省总督，与他有些私交，对奉天在清末时的财政状况自然是知根知底的。能带兵打仗的北洋将领中有一大把，不过这份生财的本事，却更让袁世凯看重。
第112章 打猎
“大总统过奖了，若不是大总统信任，卑职如何能在奉天大展手脚。”叶重谦虚地道。
“不过正是如此，我才有些好奇，既然奉天财政状况良好，为何兴武还要拖欠俄国人的贷款呢？”袁世凯有点不解地道。这样做可是有损声誉的。
“这次欧洲大战，同盟国和协约国两大集团实力半斤八两，不管结果谁胜谁负，必然都是两败俱伤，俄国的国力在其中犹为弱小，经此打击，相当长的时期内都会虚弱不堪，不趁着这个机会削弱俄国，更待何时，卑职向俄国人贷的款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两千多万而已，若是还给俄国了，借助这笔款项俄国人也能做点事，但与其让俄国人受益，不如用之于奉天更好，卑职这是要赖账了。”叶重坦然道：“若是以后俄国人实力依然强盛，再补还上就是。”
“赖账？”听得叶重毫不避讳的承认，袁世凯也有些愕然，这才想起叶重以前土匪的身份，果然是个土匪。“别捅出篓子来了。”
“还请大总统放心，俄国人最多嘴上喊两句。没什么能耐的。”叶重笑道。
“你啊你，还真是…”袁世凯摇了摇头，虽然他是个武夫，以前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不过现在已经是大总统了，还是比较顾忌颜面的。“不过能这样防着俄国人，也算是有心了。对了，兴武，有件事我还要问问你的态度。”
“还请大总统示下。”
袁世凯问道，“你说，在中国到底实行君主立宪制好，还是共和制好？”
“大总统这可真是问道于盲了，卑职虽然自学了几个字，不过对这些东西确实不了解，不管哪种制度，能够让国泰民安，不受外寇欺压就是好制度。”
“如果我要实行君主立宪制呢？”
“卑职唯有服从大总统命令。”
“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对我说过一句话，埋头十年，再与日本人抬头相见。”袁世凯大笑，叶重的回答虽然有些不轮不类，但听上去舒服，道：“好，只要兴武你服从命令，待十年之后与日本人抬头相见时，中央必有你一席之地。”
“承蒙大总统看得起，卑职等着这一天。”叶重违心地道，袁世凯想当皇帝确实心意已定了。
忠心是表上去了，从东北带过来的貂皮袄，人参也送到了袁世凯府上的那些姨太太们，又有徐世昌在中央为擙援，叶重在奉天的地位还算安稳。
“叶将军，你的魅力倒是不小啊。”竭见完袁世凯，叶重刚走出门，消失了一会的袁克定便笑着走了过来。
“大公子这话怎么讲？”叶重有些纳闷地道。“还是叫兴武好了，在大公子面前，我可不敢妄称将军。”
“好，那我也不客气了，兴武你自己出门去看看吧。”袁克定笑道。
出了总统府，府外，一个头戴帽子，脚蹬马靴，着马裤，手执鞭子的高挑女子眼睛一亮，向叶重这边跑来道：“叶，今天很多人去打猎，你也一起去吧。”
“打猎，去哪里？”叶重看着莫妮卡这身行头有些想笑，怪不得许楠回国后经常这副装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怕也是被莫妮卡熏陶出来的。
“南苑。”
“兴武会英文？”袁克定吃了一惊道。
“会一点。”叶重点头道。
“叶，你还没有回答我。”
“好，去，怎么不去，正好我在北京闲着也没事。”既然来了，自然要留个几天再回奉天。“大公子要不要去看热闹？”
“我现在可骑不了马，就不去了，兴武你玩得高兴点。”袁克定摇头道，他就是小时时候骑马给摔坏了腿，到现在走路还有些跛，因此对骑马心里还有点阴影。
“好，若是打到了猎物，给大公子留一些。”
“哈哈，传闻说兴武你可是枪法如神，你还是收敛一点，不然我一两个月只怕是吃不完。”袁克定大笑道。
叶重也笑道：“大公子吃不完，我便打包带到奉天去。”
“叶，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高兴？”莫妮卡有些好奇地道。
“他让我枪下留情，不要将北京的动物都杀光了。”
“你有这么厉害吗？”
“我还没见过枪法比我好的。”叶重翻上马背，同莫妮卡并骑而行，赵常顺，傅大野等警卫护在两翼。
“真的吗？”莫妮卡兴奋地道：“呆会我们两个比一下。”
“没问题。”叶重打了记响指。
南苑是元、明、清三代的皇家苑囿，因苑内有永定河故道穿过，形成大片湖泊沼泽，草木繁茂，禽兽、麋鹿聚集。元称“下马飞放泊”，明称“南海子”，清称“南苑”。明永乐年间，修建围垣，并设有“海户”护守。苑内养禽育兽，种植蔬菜、水果，专供皇室、官僚行猎和享用。清代除派驻千余人的“海户”“专司”管理外，还设置总管防御等官加以护守。南苑不仅成为供清室皇族们狩猎游乐的禁地，而且也是操兵习武的校场。清亡后，南苑毁一部分改为良田，一处建了南苑航校。其它地方仍然是一片灌木，多有猎物出没。
警卫营大部找了处酒店安置了下来，叶重身边随行的只有三十人，不过依然算是不小的队伍了。
“今天人还真不少啊。”草地上一些穿着革履西装，在高谈阔论。或者是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燕瘦环肥，莺莺燕燕，叶重笑道。
“这些人是来约会的，根本不是打猎的。”莫妮卡在马背上撇了撇嘴。
“云淡风清，天气晴朗，是个约会的好天气啊。”叶重笑道，这么一大群身着军服的人出现在这里还是显得有些杀气腾腾的。叶重扒下外面的军服扔给了赵常顺。
“哟，请问这位是？”一个手执大扇，戴着一副西洋镜，穿得风度翩翩看上去跟叶重差不多，只是略显瘦一点的年轻人看到叶重旁边的莫妮卡眼睛一亮，这样养眼的洋妞在这人群里还是颇为惹眼的。袁克文向这边走过来道：“恕我眼拙，在这北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没有我不认识的，不过阁下当真是面生得很。在下袁克文，字豹岑，下马认识认识如何？”
“你是大总统的二公子？”叶重微微一怔道，出于讨好袁世凯的原因，叶重对袁世凯的家人都有送礼，礼薄上便有袁克文这么一号人。
“正是。”袁克文点头，脸上略有得色，虽然身上没有任何官职，不过袁克文情棋书画样样皆通，赋诗吟对不在话下，还写得一手好字。又是总统之子，在北京还是颇为吃得开的。
“也好，民国三公子嘛，在下自然要见识见识。”叶重笑着跳下了马。
“叶，你还要跟我去打猎呢。”莫妮卡埋怨道。
“没关系，先认识一下，这里这么多人，呆会一起打猎，凑个热闹。”袁克文也是懂英文的，颇有风度地道：“还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女士叫什么名字。”
“莫妮卡。”莫妮卡见叶重已经下马，无奈地也下来，跟着叶重在袁克文的带领下走向草地上的人群。
“这位是？”一脸懒散带着些颓废的蔡锷和袁克文的注意点不一样，虽然叶重已经扒去了军服，只露出一件白色衬衫，不过动作简洁而干练，沉稳有力，自有一股气势。不由向叶重出声道。
“叶重。”叶重向蔡锷微微一点头。
“叶重？北京什么时候有个叶重了？”袁克文愣了一下。
不过蔡锷整个人却是一震，目光顿时变得锐利，一扫刚才的颓废道：“奉天将军兼热察都统叶重？”
蔡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群都静了下来，目光刷地向叶重看了过来。这么年轻的一省大员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正是，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叶重对蔡锷道。
“蔡锷，不入流的人物，跟叶将军这样手握一省大权，民国内有数的将军相比差远了。”蔡锷又恢复到了之前懒散地样子道。
“清末在云南首先掀起抗清大旗，千钧一发之迹带领学生军攻陷总督府的松坡将军都是不入流的人物了，我这样出身草莽的人又算什么。”叶重又笑着向蔡锷旁边一个长相上佳，但不算绝美，有一股英气的少女道：“这位应该就是名动京师的小凤仙了吧。”
“凤云见过叶将军。”小凤仙起身向叶重微微一福。
“多礼了。”叶重点头致意。
“原来是叶将军，我说怪不得怎么这么面生。”袁克文笑道：“叶将军雅兴还真不错，既然到南苑来打猎，正好松坡将军今天也有雅兴，要不呆会两人比试一下如何，一位是以前的督军，一位是现在的将军，而且两人都还年纪相近，能看到两位的比试，我们这一大群人今天也算不虚此行了。”
袁克文一提议，其他人都觉得有看点，纷纷跟着起哄。
“也好，我也想看看能让百里兄赞不绝口的兴帅如何了得。”蔡锷被袁克文的话挑起了点兴趣，向叶重道：“不知叶将军意下如何？”自袁世凯裁撤各省督军，改将军衔，外人就称叶重为将军了，不过以前在奉天的人，习惯了的还是叫兴帅。
“难得松坡将军有兴致，兴武自然不能扫兴。”叶重转身向赵常顺道：“你们都下马，让松坡将军挑一匹。”
“多谢叶将军的慷慨了。”蔡锷起身走了几步，在傅大野的座骑背上拍了拍，“就这匹吧。”
“叶，怎么又上马了？”莫妮卡问道。
“呆会和这个将军有个比试，看谁打的猎物多，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比一比。”
莫妮卡一听，兴奋地道：“好，那就三个人一起比。”
“听百里兄说叶将军在奉天和热察特区整军经武，发展工业，力度之大，在民国之内绝无仅有，一直没有机会去看，叶将军方便的话，能否跟松坡说说？”蔡锷自然不会真的是想跟叶重来场简单的比试。
“这个话题就有些大了，往小了说是整军经武，往大了说可就有拥兵自重之嫌。不过发展工业方面倒是可以说一说，目前的奉天经过了几个年头的发展，面粉，纺纱，洋灰等轻工业制品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另外机械制造，化工，船舶，汽车也开始有了点底子。不过最可惜的是没能拥有一家现代化的兵工厂，大体上就这样子了。”叶重简单地道：“百里兄对松坡将军推崇倍至，军国民主义也有独道之处，不过还是想听听松坡将军对军国民主义的见解。”
“尚武不仅需要刀剑，而且更需要精神，御侮不仅需要枪炮，更需要国魂。对全民进行军事教育、军事训练，有助于提高国民素质。”蔡锷骑术也十分了得，坐在马背上稳稳当当，
“我以前在日本留过学，对日本人的国家意识深有感触。日本人体质并不比中国人强多少，但更有一种荣辱观，天皇还有内阁一些日本高层正是通过这种精神来提高国家，民族的向心力。虽然日本人下层人依然过得清苦，但比起国内大多数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只要不打到自家门上来便不予理会的态度要强上太多。”
“确实如此。”叶重了然地点了点头，“若不是列强用坚船利炮敲开了闭关锁国的清政府，恐怕现在的百姓们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迷梦里，归根到底，还是意识上的孱弱。以前的清政府就像一个**上看上去强大无比的壮汉，却生了一颗白痴的脑袋。精神上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啊。”
“难道现在的民国精神上就强大了？”蔡锷似笑非笑地道。
“这是教育上的问题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事关几万万国民的教育，非几十年之功不能成事，不是一下子就能达成的。至少目前为止，大总统还从来没有克扣过教育上的投入。甚至宁愿少养军队也要先保证教育上的经费，不是吗？”叶重微微笑道。“现在国内大多说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哪还有精力去读书认字。”
“除了二十一条的部分条款以外，大总统目前为止，做得还是不错的。”蔡锷虽然在扮颓废，不过对袁世凯屈服于日本不满的人也不是一两个，包括段祺瑞，冯国璋都是。蔡锷这样说，就算传到袁世凯耳朵里也没什么。
“国力贫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国内能平静几年，再与日本人一较长短也不迟。”叶重微微有些感慨，有些违心地道。虽然现在段祺瑞是个**派，可袁世凯身故之后，段祺瑞照样转变立场，变成了亲日派。坐在不同的位置上，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就不一样。
“希望如此。”蔡锷当初入京也对袁世凯抱有希望，只是先是二十一条，又是要称帝。心里对袁世凯已经是失望透顶，只差一个逃出京师的时机了。
“看这位女士还有后面的人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我看还是开始吧。”蔡锷扫了一眼莫妮卡，向叶重笑道。
“也好，松坡将军可是有人中吕布之称，今天我也想见识一下。”叶重单手向赵常顺一招：“枪来。”
赵常顺将步枪抛了过来，叶重右手一探，稳稳地抓住。
“毛瑟98，叶将军手下还真是好装具。”左边蔡锷拉动了枪栓道。
“几个警卫拿出来撑场面的，自然不能太差。”叶重笑道：“莫妮卡，你不是一直心急吗，可以开始了。”
“驾！”
几人相继纵马向前，急促的马蹄和鼓噪声惊动了灌木之中的鸟兽。
“呯，呯，呯！”
此起彼伏的枪声响起。
最终自然是叶重收获最多，发了十枪，收获飞禽走兽在内的十只猎物，包括狼豹各一只。其它的都是些兔子之类的。然后则是蔡锷，排在第三的莫妮卡则花了十二发子弹猎了8只，能在移动中有这个命中率也非常不错了。
“弹无虚发，枪发如神，叶将军当得起这几个字。”蔡锷十分洒脱，坦荡地道。
“松坡将军过讲了。”叶重也没有太过谦虚，笑道：“到底是男子汉，旁边这西洋女士可没松坡将军这么输得起呢。”
“不管是西洋还是民国，男人的脸皮始终要厚一点的嘛。”蔡锷也大笑道。
“叶，你跟他在说什么？”莫妮卡直觉地感到两人谈话的内容与自己有关。
“没什么，在夸你长得漂亮。”
莫妮卡浅笑道：“是吗？”
“当然。
用打来的猎物弄了次烧烤，填饱了肚子，各自也散了。
莫妮卡租住的地方是个别致的小院子，将莫妮卡送回，莫妮卡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一头淡金色的头发泼下。
“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叶重微微有些错颚，然后回过神来道。
“叶，留下来。”莫妮卡忽然两步向前，双手环在叶重脖子上道。
叶重目光往莫妮卡开了两粒扣的领口里瞥了瞥，看到那条深陷的乳沟心里一热，手搭上了莫妮卡的腰肢往下滑，按在莫妮卡的丰臀上。“你想好了？”
“想好了。”莫妮卡身体一软，倚着叶重。
叶重双手托着莫妮卡丰满的臀部，将她整个人抱起，莫妮卡修长的双腿很配合的盘在了叶重的腰上。
将莫妮卡按在床上要了几次，叶重把玩着莫妮卡胸前的软肉道：“把香水厂开到奉天去吧。”
“我想一下。”莫妮卡脸色一黯，有些犹豫。
“老爷，奉天将军叶重求见。”段祺瑞的府上管家恭敬地道。
“奉天将军叶重，他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段祺瑞皱起了眉，然后道：“让他进来吧。”
“兴武见过总长。”
叶重自然不会只贪于享乐，在莫妮卡的住处留了一晚，第二天，叶重便来拜会未来民国以前的当权人物之一，因为二十一条段祺瑞主张**，袁世凯决定部分屈从，心有不满，用辞职来抗议，不过袁世凯是什么人，正好嫌段祺瑞冯国璋权势太重，又有结党之嫌，直接用王士珍兼任了段祺瑞的职务。段祺瑞这样的北洋元勋尚且如此，由此可见袁世凯在北洋之中的威望。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总长了，叶将军是来挖苦我的吗？”段祺瑞放下了手中的书道。
“兴武一个后进之辈，如何敢挖苦总长，总长不过暂时赋闲在家，以总长之才，迟早会再度被起用的。”叶重淡笑道。
“看来你对大总统还不够了解啊。坐吧。”段祺瑞比较自傲，叶重还算恭敬，因为闲在家的闷气也暂时压了下去。
“总长何出此言？”叶重问道。
“民国初定，大总统这是要削蕃了，历朝历代，国家稳定下来之后，都要将带兵日久的将领压一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段祺瑞哂然道。
看来这个段祺瑞心里还是对袁世凯有些不满的。
叶重笑道：“总长说得是。”
“你不担心以后削到你的头上来。”段祺瑞见叶重脸上毫无异色，不由有些好奇，以叶重在奉天的作为，几次以保安民团的名义扩兵也不是稀奇事了，说是拥兵自重也不为过，若不是对中央服从性还不错，早就被袁世凯换人了。
“若是民国能太平下来，削到我头上来也无所谓，做个太平的富家翁周游列国也不错。”叶重摸了摸下巴道。
“哈哈，目前的民国能太平下来吗？”段祺瑞大笑道：“你的想法倒不错，南张北周，不过跟你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奉天将军比起来只怕也差远了。以你现在的钱财周游列国已经足已。”
“一句笑话。”叶重摇头道：“在解除日本人对东北的威胁之前，我暂时也不想这么快退下来。”
“哦？这么说你也是在防着日本人，怎么这次大总统屈服于日本人时全无表示？”段祺瑞问道。
“大总统都已经决定了，再加上北洋陆海两军这么多将领都改变不了大总统的立场，加上我也不顶用。”
第113章 铁路争议
（晚了点，不好意思）
许楠感冒稍微好了点带着许腾和叶颖到京看望徐世昌，叶重在北京呆了几天便与许楠和两个娃娃返回了奉天。
到了六月底，葫芦岛造船厂的几条轮船相继下水，立即被人订购一空，正如邵宇成说的那样，见识到船只的性价比后，订单如同雪片一样向造船厂飞来。
欧洲激战正酣，即便是江南造船厂这样有价高质低之嫌的船厂都接到了两艘万吨轮级的订单，至于小吨位的更多。葫芦岛的订单足够开足了马力忙到两年后，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的旧钢铁都已经从开战前的每担3两银子涨到了6.4两多，至于新出厂的钢铁和钢板也翻了三倍多，而且只要欧战不停，价格便会继续上扬。
“若不是因为德国的潜艇只怕徐黑鸦和曹雨昆两人能赚得更多吧。”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叶重这样意测着。
“兴帅，日本人新任的驻奉天领事矢田求见。”赵常顺敲门道。
“让他进来。”日本人无缘无故换总领事干嘛？难道之前那个落合谦太郎做得不够好？叶重暗自揣测。
“矢田见过叶将军。”矢田比起落合谦太郎还要稍显年轻点，出任奉天总领事这么重要的职位也是有点意气风发。
“请坐吧。”叶重示意道：“矢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初来乍道，以后希望和叶将军多多合作。”矢田微笑道：“关于通辽到锡林郭勒盟的铁路我方已经同意了，还请叶将军转让百分之四十九的权益于我国。另外价格上希望叶将军给予一定的优惠。”
“这个不好办啊。钢铁价格上涨得厉害。造价也是蹭蹭地往上涨。”叶重有些为难地道，通辽到锡林郭勒盟500多公里的铁路，原来造价1730多万，当然大概要三年多才能造完，并不是一次性投入。不过如今算上钢铁价格的上涨，原来只值1730多万的铁路，现在可是已经快接近4000万了（铁路包括钢轨，路基，枕木等多方面的因素），再按原价折算叶重可不会干。“2000万，百分之四十九的权益.矢田先生，现在钢铁的价格上涨，你应该是知道的。再往后，未来价格只会更高。”
“不，2000万价格太高了。”矢田摇头道：“而且叶将军手里握着奉天的铁矿，其实钢铁价格涨不涨对于叶督军来说并没什么两样。”按日本人的强盗逻辑，自然按成本价格是最好的。
“可是矢田先生，奉天的钢铁产量就这么大，其实我可以将钢铁高价卖出，所得利益更大。当然，若是贵国愿意，便由贵国出这百分之四十九的钢轨并承担一些其他的费用如何？”叶重道。
虽然钢铁现在暴利，不过现在世界上除了美国外的几个钢铁大国基本上都卷入战争，而日本眼谗这份利润，但奈何国内资源贫乏，没有铁矿，朝鲜倒是发现了大型铁矿，但在深山老沟里面，要想修条铁路进去，没个好几年纯属痴心妄想。而向国外采买，铁矿石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还要面临着大批美国商人的竞争。
再加上有些国家道路又不行，虽然有铁矿，但要运出来，靠小拖车的成本日本人没办法承受，或许在其他国家修建好铁路以后，情况会好点。包括现在的本溪庙儿沟铁矿，虽然给日本人占着，但想要提高产量至少得等个一两年，由于本溪铁矿在清朝时就给日本人占了，现在叶重也没办法收回。此时的日本拼了老命，一年也就能提高个七八万吨的产量而已。相比铁矿石一部分靠进口，利润和叶重的钢铁厂是比不了的。
让日本人这个时候提供钢轨显然是不可能的。出价两千万更是不可能，要知道若是一年前，不用两千万就可以修整条铁路了。
“叶将军，这个价格我方是不可能接受的，而且铁路的权益我方也绝不可能放手。”矢田立场强硬地道，“最多800万。”
“2000万，一分都不能少。”叶重看着矢田的脸色又微笑道：“矢田先生听我把话说完，这样吧，不用出现金，我希望贵国能帮助我建一座现代化的炮厂，能生产包括57，75，105口径的各种山野炮，迫击炮和炮弹。我可以采买贵国提供的机械，这里大概是800万吧，另外加500万造子弹的机器。300万用来采买上次贵国的军火订单。还有400万用来采买贵国的机床，光学仪器制造设备和一些其他的机械制造设备，这样算起来，贵国大概也只能算是白送了一次机器，其实这些机器真正的造价也就1000万左右，如何？”
“采买的机器关系重大，我暂时不能答复你。”矢田吸了口道，“不过我看这件事成交的可能性极小。”
“若是贵方拒绝，我也没有办法了。”叶重略带惋惜地道。不管现在的钢铁造价如何高，叶重也不会中断通辽到锡林郭勒盟的铁路修建计划。俄国十月革命后，注意力会再次放到东边来，叶重需要一条直通库伦的铁路，有了铁路，物资和军队便能源源不断地抵达库伦，才有底气和苏联红军在外蒙一较长短。
“另外还有件事要和叶将军商议一下。”矢田又道。
“矢田先生请讲。”
“关于贵国在鞍山开采铁矿，是否能将鞍山铁矿一部分转让给我国？”
“矢田先生，我没有听错吧。现在这种情况，贵国让我转让鞍山的几个铁矿？”叶重不可思议地道：“相信矢田先生事先已经做过调查了，以鞍山铁矿现在的价值，贵国只怕出不起价钱。”
“出不起价钱没关系，有些东西可以出价，有些东西可以直接拿。”矢田威胁道。
“是吗？”叶重微微一笑道：“现在的奉天随便便能拉起十万大军，就算没把握守住，不过我也可以保证任何人即使占领了鞍山铁矿，也能让他运不出去一吨钢铁。大不了将矿山的设施都炸了，再建起来，重新运作，怎么都要等到欧战结束了才成吧。那个时候钢铁还值钱吗？况且我国大总统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开个一玩笑，所以与其两方都得不到，不如坐下来谈谈，怎么找到双方的利益共同点如何？”矢田也只是出言试控，日本人对叶重进行过深刻的调查，自然也知道他对奉天的掌控力度，同时奉军接连以微弱的代价击溃外蒙叛军也让日本人对叶重的奉军实力高看一线。利用外交恐吓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佳途径。袁世凯在二十一条上接受了部分条款，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这个时候再入侵东北，袁世凯若不想直接下野，除了一战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样的建议才对，如果只是合作，我还是很乐意的。”叶重道：“由贵方出冶炼钢铁的设备，奉天出矿石，钢铁厂由双方共同管理，所出利润贵方占百分之三十，奉天占百分之七十如何？”
“百分之三十，太低了吧。”矢田脸色有些不好地道。
“其实美国的梅隆财团，和杜邦财团都已经找我谈在鞍山建钢铁厂的事了，鞍山的铁矿和炼出来的钢铁可以直接走铁路运输到港口，这样方便的运输，即使是百分之三十，贵国也是有利可图的。”叶重摇头道，既然日本人找上门来了，美国虽然矿藏丰富，但竞争的人也多，不可能看不到鞍山这块铁矿的利润的。迟早也会找上来，为了平衡，叶重自然不能全部答应了日本人。
“美国财团？”矢田眼睛一眯，眼前这个年轻将军又在玩平衡了。不过这一招又确实行之有效，美国没有卷入欧战，日本人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是的。贵国应该很清楚炼钢设备奉天也不是买不起。只是在考虑贵国在东北拥有的特殊利益。”
“希望叶将军想的和说的能一致。”
“当然，美国人扣押了我兵工厂的机械，若是贵国能提供给我，以后我无疑会在某些方面上适当的偏向贵国。”叶重笑着诱惑着道：“还有俄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实力大损，我认为能对抗俄国人的，唯一贵国才能挑起这副重任。铁路修到外蒙，将俄国人的势力从外蒙彻底赶出去。若是贵国愿意，我很乐意提供帮助，而且放眼现在的东北三省，除了奉天有这个实力协助贵国外，吉林和黑龙江两省将军恐怕既没这个实力，也没有得罪俄国人的胆子。我认为在贵**队无法大规模入驻东北的情况下，需要一个有力点的帮手，扩大贵国在东北的利益。”
“哦？”刚才讨价还价已经让矢田颇为心烦，眼下叶重却出人意料的抛出个极具吸引力的筹码，若是将外蒙也收归日本人的羽翼之下，矢田在国内的影响力无疑将会急剧提高。“可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相信贵国不会亏待肯合作的人，就算没什么好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不想与国力蒸蒸日上的日本做对，还是识时务结果会好点。”
第114章 通辽兵工厂
“是吗？”矢田听得一笑，既然如此，之前叶重提出的价格已经十分中肯甚至有些吃亏，不过日本人仍然觉得有些高，但考虑到政治上的利益，也未尝不可。当然，中间肯定还是要讨价还价的，只是事关重大，即使矢田也不能擅自作主，必须得向外务省和内阁请示过才成。
“关于叶将军的提议容我思考两日再回复。”矢田起身道。
“好的。”
“兴帅。”矢田离开后，王永江满面红光的走进叶重的办公室，虽然事务繁多，不过王永江这种事业型的男人却是越过越精神。
“岷源兄精神这么好，有什么大喜事？”
“倒没什么喜事，只是最近奉天商届的几个代表人过来跟我说，他们也想开钢铁厂，看兴帅能不能提供矿厂给他们？价格稍微高点也没关系。”王永江道：“兴帅，要不要咱们的钢铁厂再扩大一些，以现在省库的财政即使完成了厘金改革，免掉部分苛捐杂税之后，也仍然还有些余力的。”
“不用了，经过两年多的陆续投资和扩建，现在奉天三座钢铁厂都已经投产，开足马力一年达到了15万多吨。再说炼钢设备也涨得厉害，趁着现在无论省内还是省外投资热情高涨，省库的钱还是大部分用来修路，完善各新兴城镇的用电，给水系统上面来吧，种好梧桐树，凤凰自然来，只要奉天的基础建设搞好了，开矿办厂有钱赚，会发展得越来越快的。至于民办钢铁厂，让他们办好了，奉天政府卖矿石赚些钱就可以了。”
想到要答应日本人提供铁矿厂，这个钱给谁不是赚，没有答应了日本人却不答应奉天商人的道理。
“对了，奉天商人或者北京，外地的中国商人给他们20万吨的份额。”叶重又补充了一句，也亏得几个矿区开建的时候就花大价钱将钢轨铺了进去，修善了道路，加上日本人的大概15万吨，美国人留个十几万吨的份额，基本上也到了几个矿区所能提供铁矿石的极限了。“还是悠着点好，欧战一旦结束，不知道有多少钢铁厂要垮掉。”
“兴帅说的是。不过应该能够回本，还有些赚头，到时候即便钢铁厂垮掉，只要赚足了，也没关系了。”王永江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以奉天自身的状况，绝对无法消化掉这么多钢铁的，只要这些钢铁厂建起来，看上去奉天的产钢量一下子突飞猛进，可一旦欧战结束，按奉天工业发展的速度，除了自己所开的那几家钢铁厂外，其他的若是没有找到别的销路，基本上在一战后钢铁产能过剩的情况下，只有倒闭，破产一条途径了。
“对了，奉天现在市面上货币金融紊乱的情况好转没有？”叶重问道。
“通过和国外洋行的谈判，大部分洋行都同意取消发钞，预计到今年底，市面上除了日本洋行的金元票外，已经找不到别的外币了。”
“金元票，先忍几年，以后所有的主权都会收回来的。”叶重出了口气。
“兴帅。”文山敲了敲门。
“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麻烦你这个副官室的主官亲自跑一趟？”叶重笑道。
“不是好消息，据大连那边提供的消息，日本人策划的满**立死灰复燃了。”文山脸色严峻地道。
“还搞满**立？”叶重呵地一笑，“看来日本人的亏没吃够啊，他们这次又想扶持谁？还是那些蒙匪吗？”
“还真给兴帅猜着了，主要还是宗社党的人，他们这次联络到内蒙一个叫巴布扎布的内蒙人。”文山点头道。
“这事有些邪性啊。”叶重忽然皱起眉，“按理说，经过上次的教训，他们就算找乱子，也要找些能拿上台面的，总是找这些蒙匪能济得了什么事？日本人没有别的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日本的正规军只要一动，咱们这边立刻便能得知。”文山道：“这也正是卑职所疑惑的地方，日本人的第一次满**立，和俄国的外蒙叛军，都已经证明了这些由流寇或者牧民组成的乌合之众不堪大用，但日本人偏偏还就这样做了，卑职担心他们还有后手。兴帅，要不要现在就将巴布扎布解决掉？”
“暂时先不要，放着看了一段时间，看日本人倒底想干什么。”
“是，兴帅。”
“对了，冯德麟现在有什么反应？”叶重忽然道。
“先是因为欧战，日本人在山东闹事，步步紧逼，然后又是二十一条，大总统一时间也顾不到冯德麟了，冯德麟的28师现在只有9000多人只配属了一个炮营18门火炮，兴帅又将他那几个县政权收了回来，只要在军费上卡一卡脖子，他就不得不裁减兵员，虽然与日本人走得比较近，但暂时还没什么动作。而且咱们在阜新有一个骑兵团，在鞍山有一个新编的旅，一东一西，足以钳制北镇的冯德麟。奉天北大营更是放了27师和一个满编旅，大军坐阵下，冯德麟就算脑生反骨，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按照北洋的惯例克扣一点就可以了，当他对我的孝敬，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不宜做得太过。”叶重摇了摇头，现在袁世凯还稳稳当当地坐在大总统的宝座上，叶重可不想惹袁世凯的忌讳。至少称帝之前还不想。
交换了一番意见，文山回到了副官室。这次日本人的反应很快，矢田去而复返，又是一翻讨价还价后，最后以帮助奉天修建火炮厂和提供子弹生产线，还有一些其他价值1700余万元的机器为条件，占有通辽到锡林郭勒盟铁路百分之四十九的权益。另外钢铁厂日本人坚持自己占据所有收益，只是向鞍山用市价收购铁矿石。
就日本人的出价来看，叶重吃了大亏，抛开钢铁上涨的价格不谈，一旦通辽到锡林郭勒盟的铁路修筑完成，张北到外蒙的库伦，这条弛名中外的张库商道，将彻底改道。被这条铁路拦腰截断，奉天的轻工业品和一些生活上的必要物质能源源不断的输入外蒙，锡林郭勒盟和通辽，还有奉天的商贸活动也将再上一层楼。
这条铁路往后所带来的经济收益，远非这1700万可比的。而且机器作价1700万，实际上日本人所提供的机器造价也不过**百万的样子。不过没关系，现在还需要看日本人脸色办事，但只要有了兵工厂，后面造枪造炮，有了一定的规模，与日本人博弈便有了底气了。
最后达到了目的的矢田笑眯眯地离开，叶重如果不是知道了日本人又在策划满**立，还真以为日本人暂时打算和他合作一段时间了。
8月各省一些被袁克定，还有袁世凯的幕僚收买的所谓的名流，组成了请愿团，纷纷进京，要求实行帝制。袁世凯称帝已经无法逆转了。
此时的叶重已经乘着火车从奉天赶到了通辽。透过车窗，可以看到窗外开始有些发黄的草，还有一排排种植下的杨树。
算起来，还是上次剿灭外蒙叛军时到的通辽，已经两年多了。
“百里兄还是第一次到草原吧。”叶重向看着窗外有些出神的蒋方震道。
“不错，这次视察奉天，乃至国内规模最大的兵工厂顺便看一看大漠风光，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蒋方震笑道。“现在的热察特区的蒙汉两族也算是安居乐业了，就是不知道兴帅的铁路修到外蒙以后是否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内蒙在清朝时就和清廷绑在一起了，对我中华民国已经有了一点依赖性，不过外蒙要做到内蒙的民众这样，可不是几年能办到的。”叶重道。
“只要铁路能修到库伦，有些反对的人也不重要了。”蒋方震略带杀气地道。
“嗯。”叶重点了点头，对于叶重图谋外蒙虽然外界一无所知，不过奉军像蒋方震，孙烈臣和王厚纯等几个高层还是知道的。
火车穿进入通辽火车站，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穿过通辽，到达通辽北郊。一片划出来的三千五百亩由高墙围起来的广阔地域，城墙外十步一防，五步一哨，戒备的森严，可以看出奉天对兵工厂的重视程度。
叶重和蒋方震走下火车，向侯在一旁的何锐，马占山等人便迎了上来。
敬过军礼后，叶重笑着擂了何锐一拳：“在通辽呆了几年，倒是越来越精神了。”
“吃得饱，睡得好，自然精神。”何锐也笑道：“不止我，绣芳兄几个都一样。就是没仗打，练了几年兵，不是我夸海口，五十一混成旅就是跟厚纯，还有孙旅长的两个奉天最强的旅比起来也相差不远了。”
“哦？是吗，正好今年奉军来次旅级规模的演习，到时候谁强谁弱，一比就知道了。”叶重又向兵工厂的负责人萧迪道：“带我们去试枪吧。”
第115章 称帝
萧迪将一支全新的步枪递到了叶重手上，“枪重3.9公斤，装弹5发，有效射程760米。”
“这是咱们奉天生产出来的第一支步枪，还等着兴帅起名呢。”
叶重端着这杆步枪打量了一遍，外形和毛瑟九八几乎一模一样。性能参数虽然稍弱但也比较接近。刚开始仿制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不错了。
呯，呯，呯地放了几枪，感觉还不错，叶重将枪交到了蒋方震手里：“今年是民国四年，又是奉天造，就叫奉四式步枪吧。百里兄你也来试试。”实际上不管是通辽还是奉天的高层，都将热察特区看成是与奉天一体了，叶重这么说也不算有错。
“也好。”蒋方震试了几枪，皱眉道：“到底是德式步枪，威力倒是足，不过咱们中国人用起来，还要稍做点改动。”
“百里兄就知足吧，咱们现在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至于改进，只能等技师，技工都成长到了一定程度后才行。”叶重笑了笑，又转向萧迪道：“目前兵工厂的状况怎么样。”
“兴帅请随我来。”萧迪带着叶重等一干高级军官边走边道：“咱们的兵工厂占地3500亩。目前主要分为步枪，炮弹，火炮，子弹，引信，还有仿制德国MG08马克沁重机枪的机关枪区，一些电机设备除了进口的部分外，还有一部分是从奉天的电机厂采买。目前兵工厂已经招到了13421名工人，预计招满31000还要四个月的工夫。”
“步枪的产量怎么样？”叶重问道。
“由于之前奉天准备做得比较足，枪械用钢，木料，等最主要的原材料，奉天能自给给自足。但兵工厂现在还只建到一半，投产的步枪生产线也还只有两条，所以只要工人操作熟练后，另外的建设陆续完工，产能便能快速提升上来。现在仿毛瑟98能日产30杆，等到了年底，能提高到日产60杆左右。等半年后所有的厂房建造完成，另外的机器也投入生产，到时候产量提高就快了，预计会达到日产120杆左右。”
“从半年后算起，那就是一年四万多杆步枪了。”在目前军械采买只能依靠日本人的情况下，这四万杆步枪可就是至关重要了，暂时也能跟上叶重的扩军速度。
“重机枪呢？”
“仿制MG08的马克沁重机枪下个月中旬可以造出来，预计暂时月产5挺，到了年底可以提高到20挺左右。”萧迪道：“至于火炮和炮弹由于机器大部分还没有到位，暂时还没办法给出具体的数据。”
“火炮和炮弹的机器最迟两个月后会陆续到位的。”叶重微笑道，要是日本人敢在这上面卡脖子，叶重便在铁矿石上面拖一拖，只要日本人还想赚钱，便不会如此不智的。
“对于火炮的生产，兵工厂打算仿制哪国的火炮？”蒋方震出声道。
“现在欧洲的军火进不来，暂时没办法跟进欧洲的先进武器，卑职的意思是由日本提供的机器，又聘请了不少日方的技师，为了保证初期的产量，最好直接仿制日式火炮。至于德国的克虏伯，还有法国的施奈德，等欧战结束后，到时候再仿制也不迟。”
“嗯，那就先仿日造三八式吧。”叶重觉得有理，于是点头同意。
“还有，在炮弹生产出来之前，能不能先生产手榴弹？”
“可以，手榴弹的制造简单，而且奉天火药充足，产量很容易便能提升上来。”
“奉军的近距离火力比较弱，手榴弹刚好能弥补一部分，既然可以，就造起来吧。”叶重道。
“是，兴帅。”萧迪点头道：“咱们的厂房现在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三的建设，剩下的半年内也会陆续完成，兵工厂区都建有完善的地下水道，工人用水也铺设了专门的自来水管道，地面都用水泥修成。另外火车也可以直通厂内。运输十分方便，材料的运进，枪械和火炮的运出完全不是问题。”
“这么说，除了熟练工人和技师外，兵工厂其它条件都差不多完备了？”
“不错。另外还在兵工厂里面建了一个有关军工器械的图书馆，供工人阅读，建了一个军工学校，用来培养军工人才。”萧迪笑道：“另外按兴帅的意思，还在厂内分出来多个篮球场地等娱乐设施。”
“何锐，你从部队里面抽调800士兵混到这些工人里面去。”叶重想了想道：“咱们请了些日本技师，但也不能对他们没有防备。”
“好的，卑职会安排的。”何锐点头道，聘用的日本技师不过百余人，兵工厂的工人绝大部分都是汉人，还有部分蒙人，有这800人混进内做骨干，外面又有重兵把守，谅这一百多日本人也翻不起浪来。
“今后这里只怕会成为民国最大的军工基地了。”蒋方震看着成片建成和建到一半的厂房，来往劳碌的工人有些感慨地道。借着一战，奉天快速发展的机械制造工业为兵工厂提供了最坚固的基石，这是袁世凯有意打造的巩县兵工厂所无法比拟的。
“希望如此吧。”
在兵工厂视察了一圈，蒋方震几个高级军官和参谋官还留在兵工厂内了解详情，叶重却在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通辽市政府，通辽现在已经成为热察特区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聚积的人口已经不下于20万人。
“卑职见过兴帅。”黄炳文恭敬地朝叶重施了一礼道。
“兴德兄多礼了，通辽城市的规模已经翻了两倍，兴德兄功不可没啊。”叶重笑道。“坐下说吧。”
“兴帅过奖了。”黄炳文道：“若不是兴帅同意将热察特区的税收都投入下去，热察特区也不会有今日的规模的。”
黄炳文知道叶重自然不会只是过来坐一坐，于是取出一份文件，打开了道：“截至目前为止，从吉林，黑龙江，奉天，还有关内一些省份迁居过来屯垦的汉人有32万5千7百余人。屯垦面积达到147万余亩。另外包括兵工厂在内在通辽来务工的汉人有8.5千余人。不过由于通辽这边政策比较好，包括绥远，外蒙又迁过来了不少蒙古人，目前汉人在热察特区占的比例依然很低。大概1比9.5左右。”
“有这么个比例已经不错了。”叶重道：“已经过去几年了，现在通辽财政应该有节余了吧。”
“这是自然，通过大规模的屯垦，热察特区的税收也上升了不少，所有的税收加起来，一年有655万的节余。由于前面几年的投入巨大，往后热察特区已经可以进入良性循环了。”黄炳文笑道。
“钱暂时奉天这边不缺，奉天已经开始着手制定一个四年制的县县通公路计划，热察这边也要将特区里面每个旗，人口集中的地方，用公路连接起来。”
“好的，那就将这笔钱仍然留作自用了。”黄炳文点头道。
“还有屯垦的面积以350万亩为上限。这样一来，屯垦加上务工的汉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万了，再加上汉化教育，热察特区的形式也算是彻底稳住了。”叶重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军队牢牢掌握在叶重的手上。
“过犹不及。不过要达到350万亩也还要过个三四年。”
汉人喜欢安定，于是随着垦屯规模的逐步扩展，原来一片平坦的草原上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村落，也算是汉族文化在草原开始生根发芽的一个体现。
草原上欣欣向荣，就在叶重用向日本人采买的72尊75山炮，72尊75野炮，20门105重野炮编炼成四个炮兵团的时候，关内局势越来越趋于紧张，袁世凯称帝开始由暗箱操作逐步公开化。
原来北洋的一部分将领也开始五袁世凯离心离德，不过袁世凯的实力依然雄厚，在他称帝之前，民国任何人都挑战不了他的权威。
终于，民国四年（1915）年的12月13日，一场盛大的登基典礼，在中南海居仁堂举行。
袁世凯在北京登基，改国号为中华帝国，正式实行帝制。
几经磨难方归一统的中国，本已经开始走上了复兴之路，可又被这次帝制所打断。未免让人叹息。
袁世凯一代枭雄，称帝是他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错误，不过在抵制日本的立场上确实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甚至大隈内阁一度认为，只要推翻了袁世凯，任何一人担任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也比袁世凯当权更有利于扩大日本在华利益。
于是在日本内阁的授意下，同意了受黄兴指派的张孝准向日商借贷的日币２００万元，作为发动讨袁费用。，作为讨袁军费。蔡锷也正是借道日本治病，得以返回云南，一场护国运动正在酝酿当中。
同时日本大隈内阁采取多边倒袁的方针，一边资助南方的护**，一面再度加大了对宗社党的扶持力度，贷款100万日元给肃亲王，在关东军的保护下，召集叛军。并且抓紧与外蒙边境的巴布扎布联系，企图利用这些叛军同时与南方的护**起事，就算不能攻进京师，也要在北方牵扯住袁世凯的一部分力量。
不过对于这些叛军，日方高层也不是没有异议的。
东京，政府大楼的一间大厅内，两方人员正为对华满蒙政策争议得不可开交。
“大隈君，我认为一个分裂的中国对帝国来说才是最好的，只有在中国一盘散沙的情况下，帝国才能趁乱攫取最大的利益。可无论第一次我方策划的满**立，还是俄国人策划的外**立，都在叶重手里功亏一篑，可见现在叶重已经成为了满**立运动的最大障碍，因此我建议，在满**立之前，必须要除掉叶重。”
川岛浪速废尽心力策划的满**立毁于叶重之手，连松井清助，薄无鬼两个好友也在草原上一去不复返，尸骨无存。在座若说谁对叶重怨愤最深，非川岛浪速莫属了。
“我反对川岛君的提议。”参谋次长田中义一道：“我并不看好由宗社党组织起来的这群乌合之众，正如川岛君所说，不管外蒙叛军，还是内蒙叛军，皆丧于叶重之手，并且近乎一触及溃。已经充分说明这些人难堪大用，搞搞小范围的暴动和破坏还可以胜任，但指望用这些叛军达到牵制袁世凯的注意力，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自叶重掌握奉天和热察特区以来，再三扩军，已经将他的人马增至五万余人。经过这几年的编练，除了鞍山陈峰的一个旅和新编的赵二虎旅战斗力还不强外，其他部队都已经训练多时，称之为精锐也不为过。”田中义一接着道。
“并且据调查，叶重的参谋长蒋方震有过陆士和德**校的双重留学记录，即使同帝国同届的毕业生比起来也是出类拔萃，在蒋方震的建议下，叶重已经在奉天实行了类似帝国的预备兵役。紧急时刻，可以迅速组织起不下十万人的军队。这样的力量，帝国需要投入多大的精力在宗社党人的身上，才能打垮叶重的奉军？一千万日元？两千万？又或者一个亿？”
土井市之大佐皱眉道：“田中君，你未有些太过长他人志气了。”
“不，我只是在说事实，只有在正确认识对手的实力下，才能实施行之有效的手段。而不是花冤枉钱，枉费精力去扶持一些不堪一用的废物。”田中义一微笑道。“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驻北京公使伊集院，驻奉天总领事矢田，还有石井外相都一致认为这些宗社党人，还有蒙古军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依田中君所说，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叶重在奉天任意施为？不铲除他，除非出动帝国正规军。不然绝对无法将满蒙从中国独立出来。”田中义一的话确实有道理，川岛浪速也无从反驳，于是将叶重这道难题推给到了田中义一。
“田中君认为将如何处理叶重？”大隈重信看向田中义一道。
日本首查大隈重信发问，田中义一收起了刚才对川岛浪速的一丝轻视，“凡事都有两面性，叶重几度打压了蒙古叛军不假，不过此人和袁世凯也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从他的举动中，可以看出叶重也有称霸东北划地为王的意思。”
“哦？何以见得？”大隈重信问道。
“很明显，扩军。事实上袁世凯给叶重的编制只有一个27师，还有郭琪开，刘永丰，何锐三人各一个旅，叶重一个师，三个旅已经是东北最强大的军事实力。可是叶重仍然不知足，擅自用安保民团的名义，增建了三个安保骑兵团，和陈峰的一个旅，赵二虎一个旅，和六个独立炮兵团。特别是鞍山的陈峰旅，已经让袁世凯不快，为了不让奉天局势太过失衡，袁世凯还特意将与帝国联系甚密的冯德麟升格为第二十八师。叶重要这么多军队他想干什么？另外据可靠情况，叶重击败外**立叛军后，实际上在袁世凯下达撤军命令之前，他就已经跟俄国人谈妥撤军的条件了。因此可以看出叶重不无拥兵自重的心思，这点和中国别的督军十分类似，只是叶重表现得更过明显。”
“就算叶重想拥兵自重，田中君难道能将他拉到帝国这一边来？让他反袁？”川岛浪速有些不信地道：“我看叶重是不可能投靠帝国的。”
“是否会投靠帝国，这点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叶重现在暂时确实有利用价值。比如说他想修铁路到外蒙，而帝国也可以借着这条铁路将势力逐渐延伸到外蒙。又比如说现在的叶重已经将奉天的重大投资一定程度的向帝国倾斜。”
实际上田中义一还有句话不好说出来，由于大隈重信内阁向中国提出的二十一条，中国排斥日本的情绪日益高涨，不止日本人在中国遭到仇视，连同输入中国的商品也遭到抵制，让日商蒙受了重大损失。放眼中国，也就现在在奉天获得的商业利益最大了。
“万一叶重只是想利用，麻痹帝国，欧战之后又马上投入到英美的怀抱呢？”土井市之问道。
“这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田中义一沉吟了一会道：“不过暂时只要利用叶重的心思，让袁世凯无法动用叶重的军队南下攻打护**就算成功了。后面就算叶重有所反复，我个人认为扶持冯德麟，还有被叶重一直打压现在在吉林的张作霖，吴俊升也比那些宗社党的成员要强。”
“嗯，田中君说得有道理，不过用中国人的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我看做两手准备吧。一边让土井君和川岛君与宗社党人招兵，联络蒙古军。另一方面让关东都督与驻奉天的总领事与叶重进行接触。”虽然扶持宗社党人要多花钱，不过现在日本在一战时正大获其利，又不差钱。况且出于平衡两方势力的需要，大隈重信也不宜过度的偏袒一边，于是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愿意服从大隈君的指导。”川岛浪速看了田中义一一眼，首先道，至少大隈重信还是没有取缔他的行动，只要没有取缔就有回旋的空间。
“大隈君的办法很不错。”田中义一也点头道，既然内阁愿意掏钱，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116章 护国运动
唐继尧、蔡锷、李烈钧12月25日通电全文如下：
“各省将军、巡按使、护军使、都统、镇守使、师长、旅长、团长、各道尹、各知事、各学会、各商会、各学校、各报馆公鉴：天祸中国，元首谋逆，蔑弃《约法》，背食誓言，拂逆舆情，自为帝制，率召外侮，警告迭来，干涉之形既成，保护之局将定。尧等忝列司存，与国休戚，不忍艰难缔造之邦………”
云南宣布独立后，当务之急便是成立军政府。
在云南将军府中，一些参与护国运动的人士济济一堂，共同商讨军政府的具体细则。
前云南巡按使（相当于省长），任可澄道：“我看不如效仿武昌起义，武昌军政府的形式，大家共同推选出一位都督，一位总司令。”
“志清兄说得不错，武昌起义成功了，咱们采取武昌军政府的形式也算是博个好彩头。”前国会议员赵蕃点头认可道。
事实上这些人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既然有了武昌军政府的先例，自然就照搬过来。
“可是这都督和总司令的人选又该如何确定呢？”辛亥革命先躯，与赵蕃同为前国会议员的由云龙提出新的难题。
这个问题抛出来，在座的同时都哑了火，在座有实力和威望当上都督和总司令的唯有蔡锷和唐继尧两人。
蔡锷是前云南总督，虽然年轻，不过名声中国内是响当当的。像李宗仁这些人物也曾当过蔡锷的学生。若说声望无疑蔡锷是就任都督的最佳人选。
可唐继尧却是继蔡锷之后的云南总督，后改云南将军，虽然声望不及蔡锷，但却是在座的第一实权人物，这两年云南军中的重要将领差不多也换上了唐继尧的心腹人物。
都督只能有一个，不过人选就有两人，都极有希望，此时若开口选错了人，以后上位的都督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谁都不知道。
“我看还是让蓂赓兄来做这个云南都督好了。”蔡锷此时一改在北京的懒散样，腰挎军刀，身穿笔挺军装，脚踏皮鞋，两眼顾盼间自有一股威仪。“我离开云南已有几年，对云南的情况了解还停留在几年前，不及蓂赓兄。现在发起反袁护国运动，需要最大程度上调动云南的人力物力，这个重任还是让蓂赓兄挑起来更为合适。”
唐继尧也谦让道：“松坡兄既是我的学长，以前也一直是我的长官。我任当任云南总督也是由松坡将军的举荐。况且从威望上来讲，确实只有松坡兄才能承担此任，希望松坡兄不要推辞才是。”
但是蔡推唐也有理由，“护国兴师举义全赖云南，蓂赓是云南人，我是湖南人，主客之势已成，我不能喧宾夺主”，
蔡锷以严肃的口吻说：“我们这次举义，最要紧的是要赢得全国各方的同情，以求得多助。蓂赓身为地方大吏，如果率军出征，很容易引起邻省认为是假名侵略之嫌，过去滇军扰川已有猜疑，今若不避嫌，更容易被袁世凯挑拨，中其反间，所以统军出征应由我和协和（李烈钧号）。至于坐镇后方，领导军政府重责蓂赓万万不可谦让。”
蔡锷为了不和唐继尧生隙，顾全大局的谦让。确定了云南都督之后，别的便好办了。
人事安排完毕，云南军政府快速有运转起来，迅速的编练成三个军，第一军编三个梯团出四川。第二军编两个梯团出广西入广东。第三军编一个梯团及先遣一纵队出贵州会师湖南，别一支队扎武定，远图成都。
至此，护国运动正式爆发。
护国运动爆发，袁世凯震怒，急令北洋军和川、湘、粤等省军队共约8万人,从川、湘、桂三路攻滇，企图一举歼灭云南护**。第1路司令马继增率北洋陆军第6、第3、第20师各一部及部分混成旅,由湘西经贵州从东面攻入云南，第2路司令张敬尧率北洋陆军第7师和第3、第6、第8师各一部，与驻川北洋军和川军会合由北面进攻云南。曹锟任第1、第2路总司令。第3路为广东陆军第1师师长、云南查办使龙觐光部由粤经桂入滇，袭扰护**后方。
袁世凯企图用雷霆手段将军力孱弱，弹饷两缺的护**。可惜物必自腐，而后虫生，这句话换在人身上也合适。当年二次革命，国民党人几乎占据了南方半壁江山，袁世凯威势正浓，几乎没有废什么劲便让革命党人的军队土崩瓦解，可是现在称帝后，袁世凯声望受到沉重打击，在北洋军阀中威信不再像往日那样如日中天了，孱弱的护**会像袁世凯想象中的那样被轻易消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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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井君，我还是觉得应该除去叶重为好。”川岛浪速与土井市之一起登上了到大连的轮船，对桌而坐。
川岛浪速一边给土井市之倒了杯茶，一边道：“土井君，你想想看，若是真让田中义一这个家伙拉拢了叶重，以后满**立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吗？田中义一深受山县有朋元帅的青睐，若是此次再让他得逞，恐怕你我以后永远都要活在他的鼻息之下了。”
土井市之目光一闪，“那川岛君的意思是？”
“招兵买马，杀了叶重，然后趁奉天群龙无首，混乱的时候，一举夺下奉天城，以如今奉天的财富，关东军再没有按兵不动的道理，你我并不需要打败叶重的正规军，后面自有关东军和帝国的军队去对付，咱们乘火车走南满路，奉天的军队没有了叶重的指挥是不敢拦截火车的，只要拿下了奉天城这个东北的精华所在地，东北唾手可得。有了夺城之功，到时候你我在东北便能如鱼得水，也不需要再看田中义一的脸色了。”川岛浪速微笑道。
“可是自二十一条后，中国掀起的反日情绪日益高涨，若帝国真的出兵东北，无异于火上浇油，反日情绪必将愈演愈烈。到时候帝国的商人蒙受损失，你我未必吃罪得起。”土井市之有些犹豫地道。
川岛浪速不屑地道：“不过是些口头的抗议罢了，帝国出兵胶州湾，占领青岛的时候，中国抗议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给占了。即使日商蒙受损失，也足以在奉天弥补回来。”
“刺杀叶重你可有把握？”土井市之不是笨蛋，能将所有的对手压制得动弹不得，在日俄双重压力下仍然还显得游刃有余的叶重会这么好刺杀。
“叶重此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平时去的地方，防备得滴水不漏，以前我还真没办法。不过现在田中义一要拉拢叶重，还鼓动关东大都督去和叶重会面。以关东大都督的尊贵身份，叶重若是想向帝国表示亲善，我猜叶重到时候一定会到火车站去亲自迎接，这个时候机会便来了。这条路上来往的人多，叶重手下的特务绝对无法防护周全的。”
“好，那就这么办了。”土井市之一口将碗中的茶尽数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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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子爵，封陆军上将，号镇威将军。”叶重将电报扔在桌上笑道：“大总统这可算是礼遇有加了，26的陆军上将。”
“现在应该称为皇帝了。”蒋方震道：“兴帅打算怎么办？再次进京受封？”
“百里兄认为我该如何？”叶重反问道。
“云南护**不足为惧，最让大总统坐立难安的是北洋集团内部开始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了，迫于压力重新起用的段祺瑞阳奉阴违，而冯国璋表态反对。张勋也与冯国璋越走越近，好好的中华民国，现在转眼之间又快分崩离析了。”蒋方震摇头叹道。“兴帅进京受封就代表拥护帝制了，一旦大总统帝制失败，到时候可是要被打入另类的，恐怕眼下奉天和热察特区难得的好形式也无法坚持下去，卑职认为，兴帅暂时还是不要进京。”
“百里兄说得对，暂时不宜进京，大总统众叛亲离了，我自然不能再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叶重心里了然，不过对蒋方震所谓的被打入另类也有些不以为然，阎昔山当初是革命党人，可在袁世凯手下还不是过得好好的，这年头，只要手中有军队，便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
“大总统威名扫地，怕是弹压不住北洋的几个大佬了，百里兄以为，以后民国的出路将会在哪里？”
“这？应该不至于吧。只要大总统取消帝制，应该能应付眼下的局面。”蒋方震脸色一僵，虽然叶重说的不无道理，但蒋方震从心底还是接受不了。
“希望如此吧。”叶重道：“从明年起，东三省陆军学堂每年再增拨80万元的经费。”
“要扩军了？”蒋方震有些惊讶地道：“再加80万可就有150多万了，即使现在的保定军校每年也没有这么多的投入。”经过几年的沉淀，奉军现在低级军官并不缺了，甚至再往后可能还有点多余。对此叶重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可蒋方震没想到叶重居然不减反增。又扩大一倍多。除了扩军之外，别无解释了。
“明年再看吧，如果明年民国没什么乱子，就当这七八十万打水漂了，以奉天现在的情况，七八十万还是出得起的。”叶重道：“另外每个县的县保安大队规模再扩大一倍。”
“好的，这件事卑职会安排下去的。”蒋方震点头道。
“喂，岷源兄，今年上缴给中央的税收暂时截留下来。”蒋方震出门后，叶重一个电话打给了王永江。“什么？中央的人过来追问？不要理他，就说今年奉天财政困难，先拖着。”
大总统啊大总统，我只是拖着暂时不上缴税收，不明面上反对你跟段祺瑞，冯国璋，张勋这些人比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今年除开东三省官号银的收益，光是奉天的税收就达到了3500余万，若是算上热察特区的655万，就超过4千万大关了，能在改革厘金之后还能达到这样的成果已经难能可贵了。南方很多省都扣留了应该上缴给中央的税收，叶重这里只是扣留得多一点。
安排了一些事务，叶重回到了督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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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省理工学院占地168英亩，校园位于查尔斯河靠剑桥市一侧，蔓延约1英里。中央校区由一组互相连通的大楼组成。
学校环境幽雅，设备管理先进，师资力量雄厚，各种证书证件齐全，与哈佛，耶鲁等大学在教育领域广泛的开展合作，在校学生遍及世界各地，是美国最大的理工大学之一，该校所取得的成绩，高居州内同类理工大学之首……（文采有限，所以参照了国内某些学校的自我介绍。）
“禹朋，蕴华，你们几个怎么不去吃饭，就赶去开工了？”董建华向王助和巴玉藻两人喊道。董建华是奉天政府资助到留学，考进了麻省理工航空工程，而王助，巴玉藻，王孝丰等人则是因为欧战大战，从德国的兰姆大学转到美国来的，正好与董建华同班。几个人学习之余，都在通用飞机厂实习。从钳工，设计，锻工，无不亲身实践。可以说这些中国的留学生比起绝大多数美国的学生都要更为刻苦，勤奋。
“和之兄，我和蕴华几人干过活了再吃。”王助笑道，自从袁世凯称帝开始，这些海外的留学生经费来源就断了，像王助，巴玉藻这些找到了实习工厂的人还算好的，虽然苦一点，但还能撑得过去，可还有更多的人处境更为艰难。
虽然平时十分节俭，但由于国家贫困，手里并没有闲钱。
吃的比不上美国人，穿的更是打了补丁的衣服，这种贫困遭到了不少美国人的蔑视，不过也正是平时的白眼让大多数留学生明白了国家强大的重要，刺激了他们埋头苦练的干劲。因此叶重在这方面也没有对奉天的留学生给予特别的照顾。
不过这些留学生也确实争气，虽然生活困苦了点，但至少在学业上并不输于美国人，甚至除了体力外成绩比起美国人更为优秀。因此在最初的飞机设计上，中国和美国等西方列强是处于同一条起跑线上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群学生连最基本的生活现在也没有保障了，想回国也没有路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处境确实难堪。
“干完活了再吃，不饿死你们几个。”设计还稍微好点，不过几人现在实习的都是钳工，锻工这样的体力活，平时就算苦一点，也是吃两顿的，下课了一顿，实习完后再加一顿。董建华看着有些略显尴尬的巴玉藻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的大总统现在要当皇帝，国内乱成一团，你们奉天的还好，不过我们这些人全靠中央资助的经费全断了。”巴玉藻苦笑道，他和王助这些人也有些困惑，从奉天派过来的留学生比中央的还多出一倍，现在国内乱了，中央没了钱，可奉天仍然还像平常一样。委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国内大乱，竟然连留学生的经费都断掉了？”董建华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我们现在哪有闲功夫给你开玩笑，好了，我们要赶去开工了。”王助耸肩道。
“中央这帮混蛋，禹朋，蕴华，你们这些人先等等。我到温处长那里去一趟。”董建华说完便撒开脚丫子向校外一幢简陋的屋子跑去。
“和之他这是要干嘛？该不会是想让温处长帮咱们吧？”王孝丰有些诧异地道。
“应该是吧，不过没什么希望，奉天的兴帅虽然肯在教育上投入，不过咱们终究不是奉天人。”巴玉藻摇头道：“而且奉天的留学生花费已经很大了，再加上中央派过来在加州理工，哈华大学，耶鲁大学的几百人，想让一个省承担起来太难了。”
“我倒是觉得有些希望。”王助笑道：“奉天派过来的留学生中可有不少都是从清华北大找的。他们可不是奉天人。不过不管结果怎么样，咱们还是去工厂开工吧。”
“温处长，温处长。”董建华一口气跑到了奉天在麻省理工的管理处，为了节省经费，说是管理处，其实包括温长道在内也只有两人。
“怎么了？和之，这么急跑过来。”温长道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笑道，对于董建华这个成绩出众的学生他还是非常看好的，以董建华的水平，在几个月后的考试中，麻省理工的航空工程的硕士学位几乎没有悬念。
“国内大总统要当皇帝，现在乱得很，中央连给留学生的经费都中断了，很多人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温处长，你得想想办法。”董建华喘着气道。
温长道吃了一惊道：“什么？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刚才王助，巴玉藻，王孝丰等人亲口说的。”
第119章 中村觉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不好了，湖南将军汤芗铭宣布独立了。”袁克定一蹶一拐地走进了袁世凯的书房。
“滚出去，欺父误国的东西。”袁世凯拿着手中的书就朝袁克定砸了过去，等袁克定狼狈的逃出书房，袁世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喃喃道：“已经是第八个独立的省份了，人心大变，人心大变啊….”
被重新起用的段祺瑞逼袁世凯交权，南方各省纷纷宣布脱离中央，几乎又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所不同的是辛亥革命时的袁世凯手握重兵，而眼下各省要么宣布独立，要么拥兵自重，即便是曹锟这样嫡系的军队跟护**也是打打停停。像叶重没有直接宣布独立已经是够给袁世凯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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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的一家日本妓院内，川岛浪速，小矶国昭，还有预备役少尉，三村丰，木泽，入江等人
“就在今天，关东大都督，中村君将会拜访奉天，中村君身份尊贵，据可靠消息奉天将军叶重，将会亲自到火车站迎接。”川岛浪速面双手抱臂，面容严肃，“叶重此人乃帝国征服满蒙支那的最大障碍，为了帝国大业，必须要除掉此人，但平时叶重十分谨慎，出行守卫森严，没有下手机会，因此我们必须抓住这次难得的时机，将其一举击杀。为帝国长久的占据满蒙扫清道路。”
“愿听川岛君驱使。”三村丰，木泽等人纷纷道。
“此去刺杀叶重，凶险万分，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各位可是要考虑清楚了。”
“为帝国大业捐躯，为天皇尽忠，个人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好！不愧是帝国武士。”川岛浪速大喝一声道。“下面就来分配刺杀的任务了。”
“今天又是个什么人啊？竟然要兴武你亲自去迎接？”许楠和韩莹同时给叶重穿着衣服。
“是个大人物。日本大将，关东大都督。”
“关东大都督？有多大？整个奉天还有比这个家伙还大的吗？”许楠皱着鼻子用圆润的食指在叶重胸膛上点了点。“不过是个日本人，让他上门拜见就是了。”
叶重瞪了许楠一眼，然后道：“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个中村觉。在日本，像中村觉这样不是萨长藩的人想要晋阶大将是千难万难的。中村觉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有些过人之处。当然，比起你们夫君我，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你这不是拐着弯儿夸自己吗。”韩莹白了叶重一眼笑道。
“有吗？只不过是在说实施罢了。”叶重笑着搂过两人一边亲了一下，然后大步走出了门。
“兴帅，你这样骑马，却让日本那个大都督坐马车，会不会太抬高他的身份了？”赵常顺问道。
“无碍，把日本人捧高一点，才显得我对日本人的恭敬嘛。”叶重冷冷一笑，捧得越高，将来摔得越惨。“再说，我平时也不坐马车，还是骑马吧。”
“是，兴帅。”既然叶重都这样说了，赵常顺自然也不便再劝什么。
“走吧！”叶重上马道。
“注意了，叶重要来了。”日本的特务向藏身二楼的刺客三村丰提醒了道。
“好的，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让叶重血溅当场。”三村丰目露凶光。等日本特务走出门，三村丰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根本不知道叶重长什么样子，为了保证这次刺杀不被参谋本部次长田中义一和外务省的人搅黄了，只局限在土井市之，川岛浪速少数几个知道。这次刺杀多少有些临时抱佛脚。
虽然通往火车站的街道都有日本人的刺客，这些刺客也许个别人决死之心，也许有因为川岛浪速请来，骑虎难下，不答应也不行的。不过就算有决死之心，但这次刺杀的准备不足，确实太不专业了。
川岛浪速也只是在阜新见过叶重一次，到现在记忆也模糊得很，无法给这些刺客描绘多少。
到现在为止三村丰都不知道叶重是谁，长得什么样，骑的什么马，不，不，在三村丰想来，像叶重这样的人物，至少穿着，打扮上会和身边的侍卫不一样。很可惜三村丰这次还是失望了，卫队营几百人从街道上纵马而过，速度不快，但也不慢。三村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抽筋了，愣是没有发现哪个与众不同的。患得患失，正在考虑要不要下手之迹，队伍已经只剩下排在最后的几骑。
“怎么没有扔炸弹？”穿着中国老百姓服饰的日本特务再一次跑进来，有些气极败坏地道。
“这么多人，我哪里知道哪个是叶重。”三村丰横了特务一眼，“骑马在最前面的，前面这么多人，要不你来？”
“若是耽误了川岛君的大事，你百死难辞其咎。”特务冷哼了一声。
“叶重不是还要返回吗，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既然刺杀叶重，只要出手，不管是否事成，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三村丰也是豁出去了，并不将特务的脸色看在眼里。
“中村大都督的事迹让人敬佩啊。”叶重向旁边同来迎接的矢田道。
“哦？叶将军对中村君有所了解？”矢田有些奇怪地道。
“当然，既然来迎接中村大都督，事前总要做些功课的，日俄之战，中村都督围攻旅顺，久攻不下，后来不顾少将身份，同敢死队一起进行决死冲锋，连一位少将尚且如此，更遑论下面的普通士兵了。贵国陆军之坚韧，堪比德国陆军。”这句话叶重倒是说得发自内心，这个时代的日本陆军，说是人形机器也不为过，训练极其残酷，不知道日俄战争时期的旅顺攻防战的惨烈，便不了解被精神洗脑后日本士兵的可怕，也许也只有后世的苏联红军，或者朝鲜战场上的解放军可与之比肩。
“当然，我国的士兵是亚洲最优秀的。”矢田一脸自豪，不过矢田也有些自知之明，日本士兵意志虽然顽强，但血肉之躯终究无法弥补装备上的差距，目前德国陆军还是这个世界上公认的最强陆军，矢田就算自大，也不认为日军的军队会强过德国。但听得叶重将日本和德国的士兵相提并论，矢田心里还是十分舒服的。
“既然叶将军如此认同我国士兵，为什么不请一些人做教官，去强化自己的军队呢？相信有我国教官的帮助，叶将军的军队战斗力一定能大为增强的。”矢田三句话不离本行，很快又道。
“哈哈，这个还是不用了，贵国士兵训练之严酷，我看了心里都有些发兀，若是让我的部下也同样训练，恐怕没几下便炸窝了。”叶重摇头道，在军中请日本教官，那不是把自己的实力都一清二楚的曝露给日本人了，这种事叶重怎么可能会答应，从入主奉天到现在，叶重手里的军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支匪军了。经过这几年的改善，特别是东三省陆军速成学堂训练出来的低级军官充实到各部，军队的整体作战的实力已经提升了几个档次，训练上虽然比不上日本人的那种极端变态，但放眼整个中国，也算是最为艰苦的了。同样是一支敢打敢拼的军队。
就算对上日本人，几代积累的仇恨下来，所暴发出来的勇武，叶重自忖也不会输日本人多少，况且日本人由于本土资源的溃乏，过于强调悍不畏死，但却缺乏对火力的足够认识，相对于现代战场来说，是有些落伍的，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也就能欺负一下中国这种火力稀缺的军队，若是上了欧洲战场，火力上绝对的劣势，个人再如何勇武，也不过是找死。
“既然叶将军这样坚持，那就算了。”矢田摇了摇头，也许叶重话里真假参半，不想请日本的教官罢了，不过大多军阀手里的兵吃不了苦却是真的，日本人就用参考的名义见识过冯德麟部的训练，平时军风懒散，没点军人的样子，稍微加点训练强度就怨气冲天，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仗，矢田摇了摇头，就算叶重的部下要好些，但也只是相对冯德麟部而已，矢田不认为能跟日本的军队相提并论。
“这位便是我国的关东大都督，中村君了。”火车抵达，一个六十来岁，两鬓有些花白头发，鼻子下留着两撇胡子的中村觉，在侍卫的拱卫下走了出来。矢田便向叶重介绍道。
“欢迎中村都督来访奉天。”叶重微笑道。
“中村君，这位便是现在的奉天将军，叶将军。”矢田道。
“叶将军。”中村觉在旅顺呆了些年头，也会中文，略带惊讶地道：“虽然以前拜读过叶将军的成长史，若我没记错，叶将军22岁就任奉天督军一职了，能干下等大事，叶将军真是好手段啊，如此谋略，如此年纪，实在让人感到惊叹和羡慕。”
“中村都督过奖了，我不过是挫败了不成气候的革命党人才坐稳了奉天督军一职，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打，相比起中村都督能在贵国众位强力竞争者中胜出，获得陆军大将一职才是真正的实力。”中村觉一见面就提叶重的成长史，除了场面上捧对方的话外，无非是给个下马威，你有几斤几两，有什么底细老子一清二楚，以后那些花样最好收敛点。叶重也仿佛没听清楚话里的意思，自谦道。
“中村都督如果方便，可以到奉天省政府去一趟，也让奉天政府招待一下。”
“谢过叶督军的好意了。”中村觉微笑着摇头道：“不过我要在我国驻奉天领事馆落脚，还请叶将军去领事馆一叙如何？”到底是军人出身，中村觉比起矢田这个政客要强势太多，一句话便想主客易位。变成他中村觉在奉天的地盘上邀请叶重了。
“也好，既然中村都督难得来一次奉天，我这个奉天将军自然不能失了礼数。”叶重略微一想，便点头道，不过是放低一点姿态，并没有实际上的损失，叶重也并不太抵触，更何况现在也确实是日本人强势。
到了日本领事馆，矢田让人上了几个小菜，有日本人喜欢吃的生鱼片，另外还有几道日本风味，当然，也有几道中国小炒。
“听说叶将军有意一统整个东三省？”中村觉嚼着嘴里的生鱼片道。
“不错，我是有这个想法。”叶重道。
中村觉淡笑道：“可是叶将军是否知道，没有我国的支持，任何人都是无法统一东三省的。”
“这个自然也知道。”叶重稍微放低了姿态，但也不会因为中村觉的强势便放弃原来应有的立场，“不过除了我，放眼东北，没有其他人能统一东三省。贵国也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对象，这件事是根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
“可叶将军得到了东三省之后，到底是亲日，亲俄，或者是亲英美，谁都不知道，主动权完全操控在叶将军手上，我方很不习惯这样的合作方式。”中村觉摇头道。
“中村都督以为我该如何？”叶重问道。
“划地自立，宣布脱离中央，在东北成立新的执政政府。我国可以扶池叶将军做这个政府的元首。”中村觉回答道。
“以贵国的实力，即便是整个中国也不惧，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小的地方将军毁约吗?”叶重笑道“贵国有自信的实力，不过我却不敢过于自信，真要是依着中村都督的意思，那我就变成众矢之中的，我国中央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离北京如此近的奉天割据自立。而且舆论上我也将受尽千夫所指，我国大总统也有列强的支持。不过是称个帝，尚且落得现在的田地，何况我不过一个奉天将军，还想搞什么独立，那便是不自量力了。”
事实上该谈的叶重和矢田都已经讨价还价过，中村觉现在提一遍，得到的回复也并没什么不同。
在日本领事馆吃了顿饭，叶重便在卫队的簇拥下返回。
“终于来了。”三村丰看到大队骑兵再次出现在视线当中，一咬牙，将手中的炸弹朝着队伍前头抛飞出去。
“有炸弹！保护兴帅。”空气中淡淡的火药味立即让警卫惊醒起来，赵常顺大喝一声，一边掏枪，一边拉起马头，收缩身体藏身马后。动作敏捷无比。
轰地一声巨响，肆虐的弹片将队伍前面的六七匹马炸死，警卫也死了三四人。
“都给我散开，围在一起等着挨炸吗？”叶重早已经反应过来，拔出手枪便朝左侧街道边的二楼窗口里面射了一枪。窗户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准备再次投弹的三村丰被打伤了手臂。
叶重还未作声，赵常顺已经飞快的带了几人窜进楼中。不久之后便听得一声枪响。
赵常顺脸色不好地返回来：“刺客自杀了，卑职无能，请兴帅责罚。”
“他要自杀谁能拦得住，常顺，大野，你们几个各自带几十人，立刻封锁从火车站返回的几条街道，既然在这里守株待免，别的地方应该也有人蹲点。”叶重看着几个倒在血泊之中的警卫眼带杀气地道。
“要不要将兴帅先护送回府。”赵常顺有些迟疑地道。
“不用了。”叶重目光一凝。
“是，兴帅。”赵常顺连忙应声。和傅大野几人相继各自带了三十多人疾驰而去。
刚才的爆炸声已经惊动了街道上巡逻的警察，没多久都往这边聚集过来，知道叶重遇袭后负责这边街道的小队长顿时大惊失色，这要是怪罪下来，他可受不住。
叶重现在也没闲功夫去怪罪这么个小人物，只是带着其他的警卫返回了省政府。后面收尾工作有那些警察去料理就够了。
“什么？兴帅遇刺？”奉天的警察厅长孙瑞江听到下面的人报过来的消息，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忙问道，“兴帅有没有事？”
“炸死了几个警卫，兴帅倒是没有受伤，不过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分局长王猛道。
“废话，被炸了脸色能好得了吗？赶快查，若不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兴帅一怒下来，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已经弄清楚了。”王猛小声道：“是日本人，兴帅卫队营的士兵在另外几条街道也击毙了三人，活抓了一人，这个人也是个死硬分子，什么都不肯说，不过从他脚趾分叉的形状可以判断，的确是日本人。”
“日本人？”孙瑞江顿时冷静了下来，然后道：“事情先不要张扬出去，我立刻去凛告文处长。”
“日本人干的？”叶重听到文山的汇报后，也觉得情事的棘手。
“兴帅，要不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文山问道。
“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这个节骨眼上，闹大了对奉天没好处。”叶重摇头道，“眼下奉天各方面都蒸蒸日上，若是被战事打断就太可惜了。兵工厂建起来不久，产能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另外手下真正能打的也就四五万人，暂时还不宜与日本人翻脸。”
“是，兴帅。”文山点头道：“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就这样算了也有些憋屈了。”
“没办法，人家日本人的胳膊现在粗过你的大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第120章 冯德麟的难题
“什么？叶重遇刺？”刚送走中村觉，矢田这边也听到了动静。
“是的，矢田君，根据刺客所用的炸弹分析，应该是帝国的武士。”
“屁的帝国武士，尽是些胡搞一通的东西，猪脑子，猪脑子。”矢田忍不住骂道，“一定是川岛浪速那伙人干的，要干便干吧，偏偏没把人炸死，还给人活捉了一人。真是奇蠢如猪！你下去吧。”
“不行，我得到叶重那里去看看，万一叶重因此对帝国产生了敌意，应该早做准备，将叶重尽快铲除。”矢田脸上凶光一闪，然后出门叫了辆马车，赶往奉天省政府。
“兴帅，日本驻奉天领事求见。”
“让他进来，另外打电话给北大营的孙旅长，何旅长，王旅长，团级以上的军官明天上午十点到参谋部，说有个重要的军事会议。”
“是，兴帅。”
“叶将军，听说你遭遇刺客袭击，没有受伤吧。”矢田面带微笑地道。
“没事，若是几个刺客就能动得了我，那我这个奉天将军也不用做了。”叶重跷着二郎腿道。“矢田先生请坐吧。”
“那就好。”矢田坐下道：“听说叶将军已经捉到刺客，不知是谁派来的，竟然如此大胆？”
“下面根据死尸脚形的判断是日本人。”叶重淡然道。
矢田心头一跳，道：“绝对没有此事，我方怎么可能会派人刺杀于叶将军。”
“对，我也觉得此事不大可能，根据个脚形判断是太武断了。另外活捉的刺客也已经拷打至死，这件事也没办法查下去了。”叶重道：“贵国和我暂时还算关系良好，可能另外有人想挑拨也说不定。”
“对，一定是别人派过来的。”矢田很满意叶重的态度，也许叶重已经看出来了，但只要叶重识相也就够了。
“昨天发生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吧。”第二天，叶重脸色平静地走进了参谋部会议室，行过军礼之后问道。
“兴帅，这件事摆明了是日本人干的，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总不能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咱们奉天也有五万大军，我就不信日本人都能啃得下。”廖立志道。
“能打我早就开打了，还用得着这样憋屈吗？”叶重笑道：“不过有仇不报不是我的性子，现在报不了就只有先忍着了。”
“既然不是和日本人翻脸，兴帅将我们都叫过来做什么？”孙烈臣问道。
“扩军，既然日本人敢刺杀我，说不准后面会有更大的动作，我自然要增加实力自保。”叶重道：“厚纯，你从28师分离出去，单独成立奉天第一师，你来做这个师长。至于28师，就由赞尧兄你来任这个师长了。通辽的何锐所部扩编为奉天第二师，另外郭旅长你的五十二混成放扩编为奉天第三师。”
叶重抛出一颗重磅炸弹，没等这些人作声，一口气说完，“撤消师属旅的建制，这次扩编的力度比较大，另外还有一些师参谋长，团长，营长等的人选，从各部比较优秀的军官中选出来。”
现在奉军已经初步建立了一套军官选拔制度，除了师一级的由叶重直接任命外，其它的已经可以通过制度推选出来。
等这些人回过神来，两眼都放出热切的光芒，不过蒋方震却皱眉道：“兴帅，若是防备日本人，直接整编出新的师多加训练便可，这样打散了扩编，虽然有益于整体上的编练，但实际上是要影响战斗力的，特别是27师。”
“没关系，暂时与日本人是打不起来的，只不过做做样子。”叶重道：“编制变化比较大，百里兄，参谋部要根据各师级主官的意见整理出一套合理的方案，最后大家一起确认。”
“好的，参谋部会办好这件事的。”蒋方震点头道。
留下一些军官在闹轰轰的议论，叶重和蒋方震，孙烈臣，王厚纯，郭琪开等人走出了屋子。
“咱们现在一不缺钱，二不缺人，建制是给了，不过后面军队的训练可一刻都不能放松。”叶重看着几人道。
“这个不成问题，只要兴帅给咱们足够的子弹，炮弹进行实弹训练，卑职准能用最快的时间将军队的战斗力拉起来。”王厚纯笑道。从各县保安大队，建设兵团里面抽取的人都是经过一定训练的，除了训练强度还不及正规士兵外，军纪等方面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最快也要一年多吧。”叶重笑道，“炮弹和子弹方面都不会少的。”
通辽的兵工厂已经开始生产炮弹，再加上原来采购日本的炮弹还没有用完，除了必要的储备外，完全可以满足训练的需要，至于子弹，通过几年的努力，奉天机械局就达到了1400万的规模，这次建通辽兵工厂，新的设备采买到位，由于子弹是最不缺的，建设重心放在枪厂和炮厂之上，所以投产得比较迟，一旦这批机器投产，规模再翻上一两倍多也是没有问题的。
何琪开叹道。“护**不到三万人北上还要靠卖鸦片补充一部分军费，兴帅这么一扩编，奉军便有四个师，三个混成旅，三个独立骑兵团，六个独立炮兵团，加起来人员都快八万了，军备上护**更是没法比。这种情况下，还没有动到奉天财政的元气。我看幸亏是云南的松坡将军起兵，若是换了兴帅直接起兵，一口次打到北京的都有可能。”
叶重不太认可地道：“这是没法比的，大总统拿蔡锷没办法，除了地形因素，军队没办法展开，又是客军外，根本原因还是北洋诸将在拖后腿，若是换了奉天威胁这么大的，真要是威胁到了北京的政权，恐怕段祺瑞，冯国璋之流就算对袁世凯再不满，也不会让我这个小字辈入主北京的。不过两省实力落差巨大倒是真的。”
“这次扩军将通辽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枪械用之一空，若不是军械管理处仓库里面的枪枝太杂，兴帅似乎还会进一步扩军？”蒋方震不由问道。
“不错，等枪枝生产出来，另外的三个混成旅也会陆续扩编成师。”几人都是奉军的核心高层，叶重也不避讳地道：“中央黯弱，大总统都不行了，黎元洪，段祺瑞，冯国璋几个资历不相上下，张勋，陆建章几个也不弱多少，没有了大总统，谁能压制得了这些北洋宿将，一番争权夺利，又有列强趁机混水摸鱼，恐怕等日本将整个东北都蚕食完了，还没分出胜负来。再说欧战不可能打一辈子，到时候俄国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东北，我可不想过着在日本和俄国之间两头受气的日子。”
“卑职也不想过这种日子。”蒋方震微笑道。
奉天的军队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扩编，北京形势再变，除了腿有点毛病，一直精神旺盛，身体不错的袁世凯外交内困上，忧惧成疾，病情日益加重，弥留之迹，将徐世昌叫到北京，和王士珍两人一起负责袁世凯的后事。徐世昌赶到北京没两天，粗粗地交待了一番之后，袁世凯便在遗憾和后悔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黎元洪当选为中华民国的第二任总统。
一代枭雄，就此与世长辞，中国开始进入军阀割据混战时代。
“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说的大总统这种情况了。”叶重叹了口气，袁世凯一死，各地实力派都开始不安分起来，陕西陈树蕃驱陆建章，孟恩远用自己在吉林根深蒂固的实力挤走没有实力的吉林将军，被任命吉林督军。
至于黑龙江的许兰洲，也成功的将朱庆澜逼走后，距离黑龙江督军也只有一步之遥。
“芝能兄，这段时间，你可快把我这门槛都踩烂了。”叶重开玩笑道：“一些小事就让下面的人送过来吧。”
“都是些大事啊，反正也不远，就自己过来了。”文山笑道：“许兰洲这次怕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黎大总统任命了毕桂芳为新的黑龙江督军。这会许兰洲怕是在屋里气得跳脚吧。”
“毕桂芳也是光杆司令一个，在黑龙江毫无根基，比之朱庆澜还差得多，他在黑龙江还不被许兰州吃得死死的。”
“许兰洲再驱逐毕桂芳，兴帅要不要以许兰洲不服从中央为名，出兵占领黑龙江？”文山建议道。
“先看看再说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奉天现在也是麻烦一大堆呢。”叶重道：“巴布扎布现在到哪里了？”
“俄国人现在不敢得罪日本，巴布扎布叛军5500余人已经在日本人的掩护下，从呼伦贝勒草原南下，许兰洲，孟恩远两个内斗是一把好手，不过压根不敢对巴布扎布怎么样。”文山有些不屑地道。以热察特区的防线和兵力，巴布扎布恐怕刚入境便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许兰洲和孟恩远两人恐怕最多只会做做样子。”
“能做做样子已经不错了。”叶重道：“传我的命令，调冯德麟的28师，十天之内，必须入驻郑家屯一带，阻击蒙匪巴布扎布。若是耽误了剿匪，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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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欺人太甚。”28师的师部内，冯德麟已经连续摔掉了三个杯子，“先是调我南下追剿白朗，再接着夺我辽西政权，现在又要让我北上，阻击巴布扎布。”
“师座，日本人川岛浪速求见。”警卫看着冯德麟的脸色小心地道。
“让他进来，另外把张海鹏和汲金纯两人给我叫过来。”冯德麟叹了口气道。
“冯师长，听说你要率部北上阻击巴布扎布？”川岛浪速也不行礼，走进来劈头问道。由于叶重有意挑起日本人与冯德麟之间的矛盾，因此这次难得没有用密电码，大张旗鼓，日本人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反倒是奇事了。
“不错，叶重现在是奉天督军，他以职压人，强行要我北上。”冯德麟虽然不满川岛浪速质问的语握，但对于日本人的手段，他也十分忌惮，并没有将不快表现在脸上。
“冯师长，我要求你不要北上，或者干脆同巴布扎布一起举事，共同对付奉天的叶重。”川岛浪速和冯德麟来往过几次，知道他对日本的畏惧，因此脸色有些倨傲，但也不是一味蛮横，“只要推翻了叶重，我国便扶持你做奉天督军。”
“这….”一旦和巴布扎布联手，他可就成了满**立分子了，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冯德麟自然也不是傻子，有些迟疑地道：“容我考虑一二。”
“这还需要考虑吗？难道冯师长打算服从叶重的命令？”川岛浪速双目一睁道。
“贵国可打算直接出兵？”冯德麟反问道。
川岛浪速皱眉道：“若我国直接出兵，还需要你等干什么？”
“那川岛先生是否知道现在叶重手下的兵马有多少？”
“不过是四五万人，还分散在各地，只要能一举压下奉天城，我**队便会出动，到时候即使叶重的军队赶来救援也无济于事了。”川岛浪速道。
“川岛先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叶重现在在奉天驻扎的就有一个师，两个混成旅，另外鞍山有一个旅，阜新有一个独立骑兵团，通辽的一个旅坐火车到奉天也不要一天。而且叶重这段时间一直在大举扩兵，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所招的新兵至少不会下于两万人。这样雄厚的兵力，川岛先生认为只有我和巴布扎布会有胜算吗？”
“那冯师长的意思是？”川岛浪速眼睛一眯道。
“暂时我还拿不定主意，需要考虑两天再回复你。”冯德麟刚想直接拒绝川岛浪速的要求，但又觉得不妥，还是与两个心腹大将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希望冯师长不要让我国失望。”川岛浪速摞下了这么句话便离开了。
“呸.，什么东西，小鬼子。”冯德麟一介师长，在辽西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川岛浪速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让冯德麟不由恼怒。刚才还压抑着，此时川岛浪速一走便忍不住骂出声来。
“师座，”汲金纯看到冯德麟的脸色，想起刚才出门的川岛浪速，于是道：“刚才这个日本人来给师座添堵了？”
“谁说不是？”冯德麟有些懊恼地道：“都是师长，黑龙江的许兰洲把朱庆澜赶跑了，吉林的孟恩远也挤走了对手，当上了督军，偏偏就我这个28师的师长事事被压着一头，两头受气。叶重命令我十天之内带部入驻到郑家屯一带，阻击蒙匪巴布扎布。可是日本人又威胁我不要去，你们说，这怎么是好？”
“这？”张海鹏一听也感到事情的棘手，“去了得罪日本人，不去得罪了叶重。还真是两头不讨好啊。要不师座称病不去？”
“称病，没看到奉天发过来的电报吗？是命令，而且限定了十天。”冯德麟瞪了张海鹏一眼，“叶重这个毛头小子，大总统一去，就肆无忌惮了，当初我就应该和革命党一起把他给赶出奉天。”
“师座，现在大总统一去，中央压制不住地方督军，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现在日本人和叶重，必须要选择一方了，继续骑墙观望恐怕会将两边都得罪。”汲金纯道。
“我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是你说说，该选哪一边？”冯德麟有些丧气地道。
“现在巴布扎布不过是个满**立分子，跟当初的乌泰，外蒙叛军是一路货色，乌泰，外蒙叛军被叶重几战剿了个干净，连浪都没掀起来几个，对于巴布扎布，叶重随便调一个旅便能将其消灭，为什么他的部下按兵不动，却一定要师座的28师上阵呢？”汲金纯问道。
“叶重是故意的？”张海鹏反应过来道。
“不错，叶重的手段当真不可小视，如果师座遵从叶重的命令，可得罪了日本人，没有了日本人的资助，以后便彻底失去了与叶重叫板的本钱。”
“若是抗命不遵呢？”张海鹏又问道。
“恐怕找到了借口的叶重马上就会对28师下手了。”冯德麟叹了口气道。“叶重的兵力是28师的好几倍，更是在日本采购了大量的火炮，军械精良，在道义上他也能稳占上风，他是有恃无恐啊。”
“师座，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汲金纯犹豫了一下道。
“你说，我不会怪你的。”
“叶重手下的郭琪开昔日也不过是杜立三手下的一介土匪，但现在已经位至一旅之长了，还有孙烈臣投靠叶重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带，现在更是在27师这样的精锐师中担任旅长，可见叶重此人并不刻薄，至少比起蛮横无礼，总是高高在上的日本人要强上一些。以师座现在的地位，如果向叶重服软，叶重就算暂时没办法给师座升官，一些实质性的好处应该是不会少的。”汲金纯道。
“可是这样，叶重不是永远都要压着咱们一头？”张海鹏有些不甘地道。
“若不听从命令，恐怕日本人也保不住28师.”汲金纯苦笑道：“真要是听了日本人的话，你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暂时服软，以后若是中央有变，师座再伺机而动，在这奉天想斗得过叶重太难了。”
“说得没错，日本人始终没把我冯德麟当过人，也不会为了28师和叶重翻脸。既然这样，咱们就和日本人撇清关系好了。”冯德麟咬牙道：“回电叶重，就说职部即日整军，十天之内必定赶到郑家屯。”
第121章 郑家屯（一）
“元老会这帮混蛋，靠我压制了政友会，压制了陆军增建两个师团的议案，目的都达到了，就想把我这个内阁首相一脚踹开，想换新的首相了。”摔茶杯这个动作应该是没有国界的，现任的日本内阁首相大隈重信就已经摔了几个了。
大隈重信内阁向中国提出的二十一条，虽然赢得了国内一些激进派的支持，但却引发了中国空前的反日情绪，让日本商届蒙受了损失，若不是有欧战的战争利润将这笔损失掩盖下去，恐怕大隈内阁早就引咎辞职了。
元老会这些老家伙已经过了激进的年龄，一旦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便寻思着更换一个更合适的首相。
“福岛君，元老会的人想过河拆桥了，你有没有办法，如果能度过眼前的难关，日后定当重谢。”大隈重信向坐在旁边，好整以瑕喝茶的福岛安正道。
“对于势力雄厚的元老会，大隈君不宜与之进行正面冲突。”福岛安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只宜用国民的支持，在舆论上占据有利位置，或许有继续担任首相的可能。”
“舆论上占据有利位置？”大隈重信皱眉道：“福岛君的意思是？利用外交纷争转移国内视线？”
“不错。”
“可现在国内局势稳定，袁世凯已经死去，少了这个威胁最大的中国统治者，元老会那帮家伙又要扶持新的在华代言人。满**立很快会被再次叫停，保持所谓的中日亲善。这种情况下，哪有挑动事端的机会？”大隈重信有些犯起难来。
“这就看大隈君的手段和运气了，这是唯一的机会。”福岛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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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决定了暂时向叶重服软，冯德麟也做得利索，将28师请来的几个日本顾问尽数请离，然后带兵北上。冯德麟的举动虽然让川岛浪速，土井市之等人勃然大怒，来电斥责冯德麟，不过言语上措词再险恶，不能付诸实际行动显然是毫无作用的。
28师虽然不满员，才一万人出头，但对付巴布扎布这样的蒙匪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战斗毫无悬念的以巴布扎布的败而告终。
“让文处长。给28师拨10万元奖励一下吧。”叶重将电报扔给了赵常顺，既然28师识相，叶重也不宜做得太过。
“兴帅，好消息。”政府大院的树荫下，谢荫昌匆匆走来，脚步轻快，浑然不故头顶火辣的太阳。
“谢厅长说说，看什么好消息。”
“咱们派出去的留学生，花了几百万元，历时近五年，总算有第一批成才的了。我们奉天，有航空工程，土木工程，医学，化工等方面的博士，硕士总计17人，另外中央派过去的也有19人。另外还有一些没有通过的在美国一些工厂实习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谢荫昌道。
“是个好消息，建设工程方面，奉天修铁路，修公路，还有一些河面上的桥梁等，化工方面，奉天也有一些化工厂，至于航空工程，从钢铁厂的利润里面拿出50万元来办个飞机制造厂。让美国那边的办事处人员尽量将这些人才都拉到奉天来。保证他们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
“兴帅放心，这次奉天接济了这些留学生，他们对奉天已经有了好感，而且国内除了奉天能提供给他们发挥才能的平台，别的地方都一团糟，这些学生会知道选择的。”谢荫昌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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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娃子，别乱跑，担心别人把你这鱼给偷走了。”年过六十的张老汉敲了敲烟杆，坐在街道边的树荫下，身边有四个桶，两个是张老汉的，还有两个桶便是三娃子一个十二岁小孩的，每只桶里面都有四五条活鱼。
“张大爷，不是还有您在这儿嘛。”三娃子是个皮肤有些发黑的小子，脸上有些营养不良的菜色，父亲早死，母亲便挑起了家里的担子，早上将鱼挑过来，由三娃子管着。母亲回去干活。
两人在一起卖鱼已经有近两年了，也混出了点交情。
“嚓！”三娃子将从家里带来的菜瓜在木桶上砸了一下，分出一半来递给张老汉道：“张大爷，给你。”
“算了，你自己吃吧，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也看一下。”张老汉起身道。
“好嘞。”
三娃子将一半菜瓜放到桶边，自己捧着另外半边嚼了起来，抹着嘴角有点硬的瓜籽习惯性的甩了甩，可三娃子没想到，就是这几颗瓜籽甩出了一件轰动中外的外交纷争。
正好这时在郑家屯经商的日本药材兼当铺商人吉本喜代吉，穿着一身素色的和服从旁边经过，几粒瓜籽正好甩在了他的和服上，吉本喜代吉顿时勃然大怒。
“你的，混蛋，竟然将这种脏东西扔到我的身上。”吉本喜代吉几步上前踹翻了一只木桶，几条鲫鱼，鲤鱼在地上蹦得欢。还没等三娃子反应过来，吉本喜代吉又一巴掌扇在三娃子的脸上。
“我的鱼！”三娃子左脸都被打麻了，不过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要将几条鱼拣到桶里面。这几条鱼能卖出去，够家里用一阵子了。
吉本喜代吉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三娃子，抓住三娃子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三娃子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吉本喜代吉这个中年壮汉。
正叨着烟斗往回走的张老汉看到三娃子被日本人暴打，顿时面色大变，好在张老汉还有些理智，知道这个时候凑上去一定会被日本人一块给打了，想到刚才从这里经过的一队中国士兵，张老汉急忙朝士兵们经过的方向赶去。
“兵爷，兵爷，请留步。”张老汉追了两百多米，拦住了十几个士兵。
“老头，无缘无故的，你拦我们路干嘛？”陶俊辉是28师骑团的一个排长，冯德麟击败了巴布扎布之后，带部追击，只留下300多人在郑家屯，闲着没事，陶俊辉便带着十来个手下在附近转悠。
“兵爷，那边有个日本人在打个叫三娃子的小孩，你们快去看看吧，再不过去，恐怕要打死人了。”张老汉扑嗵一声跪在陶俊辉的面前颤声道。
“日本人打人，他为什么打人？”旁边的徐诚问道。
“笨啊，日本人打人还需要理由吗？”陶俊辉一巴掌拍在徐诚的脑门上，然后道：“他*娘的，在辽西没少受过日本人的鸟气，现在师座和日本人闹翻了，咱们也不需要给日本人面子了，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经陶俊辉这么一说，十几个士兵都起哄，让张老汉带路，朝卖鱼的地方赶去。
这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可因为打人的是日本人，没有一个敢上去劝架的，也难怪后世鲁迅在UU小说提到老百姓的可怜又可悲。只是老百姓会这样主要还是平时受多了压迫，而且无处申诉的结果，列强来了要受列强的欺负，即使没有列强，也要受一些贪官污吏的压迫，受地主的打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被压迫得久了，自然就这样了，没有外敌入侵的时候，便想着要老百姓温驯如羊，任劳任怨，一旦外虏入侵，又要老百姓凶猛如虎，思想上要如此大的改变，又怎么可能呢。
“让一让，让一让。”陶俊辉拨着身前的人。大多数人看到这么一群当兵的过来，都纷纷散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住手，你打个小孩算什么本事？”陶俊辉上前扯住了日本人的手道。
“你的，竟然敢阻拦我？”吉本喜代吉平时在郑家屯霸道惯了，横了五大三粗的陶俊辉一眼，见陶俊辉不为所动，不由大怒，一巴掌朝陶俊辉扇了过去，啪地打在陶俊辉脸上。不过吉本喜代吉也有点担心陶俊辉反抗，打的同时，还用日语狠狠地叫嚣。
“你*妈*的，竟然打我？”陶俊辉也不甘示弱，一耳光还了回去。
“连日本人你也敢打？”吉本喜代吉这次没有再说日语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打的就是日本人。”陶俊辉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回过头身身后的士兵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双拳难敌四手，刚才还嚣张的吉本美代吉在士兵们的围殴中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呸，什么玩意。”陶俊辉摸了摸有点发痛的脸夹，
朝抱着三娃子的张老汉丢了个银元，“把孩子抱去看看大夫吧。”
“谢谢兵爷，谢谢兵爷。”张老汉连连道谢。
“排长，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一顿拳打脚踢后，众士兵舍了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吉本美代吉，徐诚不由问道。一个银元，都能顶普通士兵八天的军响了。
“我哪会这么有钱，刚才从那个日本人身上摸过来的，有十几个，回去分了，今天就不酒楼了，日本人吃了亏，保不准什么时候找上门来。先回驻地。”陶俊辉道。
张诚和几个士兵一愣：“排长，拿日本人的钱，这，这不太好吧。”
“人都打了，你打他一耳光，和两耳光，他都是要找你算账，有什么区别吗？分了钱咱们不认账，能把咱们怎么样？呆会这里人人有分，都把嘴给我闭紧点。”陶俊辉向众人看了一眼。
“排长放心，咱们死也不会说出去的。”几人连连保证。
陶俊辉料得没错，吉本喜代吉被打得鼻青脸肿，忍痛跑到郑家屯，日本人私设的日本领事分馆警察派出所告状。
“什么？中国士兵竟然敢打日本侨民？”警察派出所巡查河赖松太郎听得眉头一皱。
“河赖君，必须严惩打人的士兵，不然以后我国侨名在中国将没有保障，中国人的气焰也将更加的嚣张。”吉本喜代吉捂着左边嘴巴道。
“放心，我一定会严惩肇事的中国人。”河赖松太郎道。
“多谢河赖君。”
河赖松太郎带吉本前往辽源镇守使署，可是镇守使及交涉员刚好都不在署内。
“走，到中**队驻地去。”河赖松太郎沉着脸。
“我要见你们这里驻军的长官。你们的士兵打伤了我国侨民吉本喜代吉，让你们的长官立即出来。”
“对不起，我们长官暂时不在，请改天再来。”门口站岗的士兵黄捷道。
“不在？还是躲起来了不敢见人？我不信，让我进去。”河赖松太郎皱眉道。
“未经长官许可，闲杂人得不得进入军营驻地！”黄捷语气生硬地道。
“如果我偏要进呢？”
回答河赖松太郎的是黄捷身后步枪前放，拉动枪栓的声音。吉本喜代吉顿时脸上失色，向后退了几步。
“好，很好。希望你们后面还会像这样强硬！”河赖松太郎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比起吉本的表现好上太多，仿佛没有看到对着自己的枪口一般，冷笑一声，然后带着吉本来到日军在郑家屯的驻地。
“长井君，冯德麟28师的士兵打伤了吉本君，并且态度强硬，拒绝交出肇事者，一定要给这些人应有的惩罚，才能维护我国的颜面。”河赖松太郎向日军驻郑家屯的小队长长井上大尉道。
日本在郑家屯驻有一个小队，50名日本士兵。相对于28师骑兵团的驻地300多人兵力处于劣势，不过蛮横惯了的日本人并不将兵力上的劣势放在眼里。
“松尾君，你带35人和河赖君一起走一趟。”长井上向旁边的松尾中尉道。
“是！长井君。”
于是河赖松太郎带着吉本，还有松尾中尉所率的35人，排着整齐的队列，向28师骑兵团驻地一路小跑而来。
黄捷看到全副武装而来的日本士兵，连忙向军营内示警。
3百多个士兵纷纷持枪而出，与松尾的部下进行对峙。
“娘*的，这些日本人还真能折腾，这么件小事还把军队都调过来了。”陶俊辉低声嘀咕了一句。
“排长，这事会不会闹大了？”徐诚小声地问道。
“管他的，咱们三百多人还怕了眼前几十个小鬼子，万一闹大了，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豁出去了。”陶俊辉骂了一句。
“这怎么行，弟兄们都拿了好处，哪能让排长一个人扛着，吕营长要是敢把排长交出去，兄弟们跟他急。”
“别废话了，打起精神，保不准这些日本人脑子短路先开火了。”
“把你们长官叫出来！”有了人撑腰的河赖松太郎硬声道。
“现在长官不在，我是这里的连长，和我平级的还有几人。”朱然提着马刀越众而出。“你们还是过几天再来吧，等剿灭了巴布扎布的溃军，我们长官会亲自去拜访贵部。”
“混蛋，我不信，你们长官一定是躲起来了，让我们进去搜！”河赖松太郎陡然拔出军刀，一刀劈在朱然身边的木桩上。恫吓道：“如果你们不让，我就带兵冲进去。”
“是吗？我倒想看看凭你的三十几个人如何冲入我军军营。”朱然眉毛一挑，不客气地道。
河赖松太郎的武力恫吓和朱然的针锋相对让两方的气势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敢！”河赖松太郎提着军刀便往里面冲，他才不相信以前对日本唯唯喏喏的28师敢冒然动手。
朱然上前阻拉，后面又有几个日本士兵冲上来。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这么多人总有个把人因为紧张，下意识扳动枪机的情况。忽然一声枪响。整个形势骤然大变，来不及追究是谁开的第一枪。
日本士兵终究训练有素一些，听到枪响后第一时间退后，找掩体隐藏起来。纷纷开枪还击，顿时有两个中国士兵中枪。但两边兵力将近10比1，都没有火炮，连机关枪也没有一挺，全是人手一杆步枪。
朱然带着部下奋起还击，一场小型的战斗就此打开。火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日本人吃不住劲。张扬无比的河赖松太郎也死在了乱枪之下。
“撤！松尾见势不对，不甘心地下令道。
日本士兵也算了得，来时一起38人，竟然在这场乱战之下成功撤回去了31人。
“连长？追不追？”黄捷问道。
“当然要追，上门打死了咱们的人，哪能让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反正师座跟日本人翻脸了，咱们还怕个逑。”朱然一咬牙，拿着换上的步枪带着人便冲了出来。边追边打。
吉本喜代吉这次彻底变了脸色，什么时候中国士兵胆子竟然这么大，不止敢和日本人起冲突，还紧追不放，大有不将这伙人消灭绝不罢休的架势。
松尾顾不得事件闹大，眼前到了这份上了，保命要紧，带着部下逃回了军营。
“怎么回事？”长井上看到狼狈不堪的松尾，面色一变问道。
“和28师的人打起来了，来不及多做解释，他们追杀过来了，赶紧召集人手，守住军营，不然谁都活不了。”松尾喘着气道。
朱然和另外几个骑兵连长带人包围了日军军营，接着便是一番枪战，由于没有火炮，冒然率部冲击只会徒增伤亡，因此两边的人都隔着一段距离进行枪战。
第122章 郑家屯（二）
(给我爱羊羔致歉，昨天本来是要加精你的书评，结果手贱，误点了删字。)
时任辽源县县长的靖兆凤听到28师一部包围了日军营地，两方正在进行交战的消息顿时大吃一惊，靖兆凤还算个有见识的官员，知道一旦事情闹大，恐怕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中国人。忙不迭地向交战地赶来。
等靖兆凤赶到时，冲突中中**队已死5名、伤3名，日军包括河赖松太郎死12名、伤5名。下午6点20分左右，靖兆凤在彼此交战时，前往日军军营进行交涉，以身家性命担保绝对不让事态扩大。双方事态才稍微得到缓和。并且靖兆凤甘愿在日军军营中当任人质。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日方紧急从公主岭抽调两个骑兵中队赶往郑家屯。
这个时候增兵的规模还不大，不过正愁找不到借口挑起争端，转移国内视线，想继续保留自己相位的大隈重信顿时大喜，决定将事情再稍微搞大一点。
大隈重信想用一场一定范围内的军事冲突，用日军作后盾，再用强硬的外交手段向中国进行勒索，好掩盖他在对华政策上的失败。转移国内不利于他的舆论视线。
因此铁岭独立守备步兵一个大队和机枪队一个中队、八面城的一个大队等累计2000余人迅速向郑家屯开拨，两三天之内便可以尽数赶到。
“妈的，这次只怕真的闹大了。”当天陶俊辉看到日军两个中队的骑兵风驰电掣赶到郑家屯与郑家屯中的日军汇合，又听说日军人的军队在四处调动，不由咋舌道。
“什么？郑家屯骑兵团驻地的人和日本军队打起来了，还打死了十多人？”正在前线追剿巴布扎布残部的冯德麟听到消息，不由骂道：“这些兔崽子吃错药了，竟然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我虽然不买日本人账了，可什么时候说过要和日本人开打？”
“师座，现在不是追究下面人责任的时候。”汲金纯提醒道：“日本人正在紧急向郑家屯集结，您现在得考虑一下郑家屯那边的弟兄，如果放任不管，若是他们受欺负了，恐怕师座以后在军中的威望也会受到影响。”
“这次算是把日本人彻底得罪了。还真是棘手啊。”烦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再加上天气火热，心烦意乱下，冯德麟解开了军服的上面两粒扣子道：“郑家屯那边擅自撤出来，咱们对巴布扎布的包围圈就开了一道口子，放跑了巴布扎布，恐怕叶重要找我麻烦了，可是若不将日军人撤出来，跟日本人这样顶牛，我他*娘的没这个底气啊。”
“既然这样，师座为何不将这个问题交给叶重去处理？咱们不论对错，只听命令，到时候事情闹到什么地步都由叶重去料理。”汲金纯眼睛眨了眨道。
“好办法，我倒要看看叶重怎么处理这件事。”冯德麟一拍大腿道。“立即将这伯事上报给叶重。”
事实上不用冯德麟这边上报，郑家屯这边冲突的事，早就通过通辽洮南一带的情报机关，传到了叶重的桌子上。介绍之详细比起冯德麟知道的可多了不少，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得清清楚楚。并且连那个三娃子和张老汉也已经保护起来。
“这些家伙还真能惹事。”叶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蛋开的第一枪。”
“兴帅，现在日本人距离郑家屯稍近的军队都有调动，另外冯德麟刚才也发过来电报请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文山道。
“冯德麟犹豫着要不要向郑家屯增兵，是心里没底啊。”叶重笑道：“不管怎么样，先不能弱了气势，若是在郑家屯被日本人占了上风，恐怕日本人立马能开出常人难以接受的价码出来。电告冯德麟，让他就近派一支人马赶到郑家屯稳定局势，人数嘛，比日本人的铁岭守备大队稍多就可以了。另外不要放跑了巴布扎布。”
叶重又道：“然后电令通辽的何锐，让他带四五千人到郑家屯。精神头要足，不要主动挑事，但日本人若是再打上门来，也不能弱了奉军的气势。”日本人的几个守备大队中队加起来也不超过3千人，现在何锐加上28师一部，超过6千人了，至少在声势上可以将日本人给压下去。
“好的，兴帅，那我这就去传令了。”
“继续增兵郑家屯？”冯德麟看到叶重发过来的电报，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叶重难道就不怕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反正叶重也只让咱们派一千人返回郑家屯，怎么和日本人交涉就是叶重的事了。”汲金纯笑道，对冯德麟畏惧日本人有些不以为然，反倒是对叶重的胆色有几分佩服。
“可是该派谁去好呢？日本人死了十几个，如果我军不从郑家屯撤退，等日本人最近的兵马赶到，又打上门来，到时候擦枪走火，几千人的大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张海鹏道。
“海峰（汲金纯的字），你办事谨慎，沉稳，就走一趟吧。”冯德麟想了会，然后向汲金纯道。
“是，师座。”汲金纯应道，“师座，那卑职现在就下去整兵了，日本人在八面城的守备大队距离郑家屯太近，大半天的功夫就可以赶到了。卑职不能太慢。”
“嗯，你去吧。”冯德麟点头道。
汲金纯一路紧赶，几乎和日本人在八面城的守备大队同一时间进入郑家屯。中日两方同时调兵遣将，让郑家屯的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
很多情况下，你越是软弱，敌人越是得寸进尺，一旦你强硬起来，敌人反倒要考虑一二了。
“驾！…”到了傍晚时分，郑家屯马蹄声如雷滚动。在战马充足的情况下，何锐的混成旅扩编成奉天第二师，首先扩充的是师属骑兵团，编制比起独立骑团要小一半多只有1200人。原来在独立骑兵团的郭林已经升任奉天第二师独立骑兵团的团长。
何锐带着这骑兵团首先赶到了郑家屯。
战马齐鸣，一路疾弛进入郑家屯，特意还从日军的军营附近纵马而过。
骑兵团经过日军军营附近，顿时惹得日军一阵骚动，快速集结，就着军营的设施防御起来。
“这是在向我们示威，看来，支那军并不打算退让了。”大队长田池看着眼前彪悍的骑兵大队过去，不由皱眉道。
“虽然这支骑兵看上去还不错，但帝国的军队又岂会怕了支那人。”旁边的中队长菊重信哼了一声。
“话虽如此，不过支那军既然敢过来示威，肯定还有后续部队，至少在郑家屯这边，咱们已经占不到便宜了。”田池摇头道。
“果然是精锐之师，让人叹为观止啊。”已经赶到郑家屯一天多的汲金纯亲出率着一众军官出军营迎接，看到大队的骑兵，心口如一地赞道，虽然还没拉上战场，但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汲金纯这个老行伍也是能一眼瞅出来的。
“在下何锐，字义臣，添为奉天第二师师长。”何锐笑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不才汲金纯，字海峰，28师56旅旅长。”汲金纯自我介绍的同时吃了一惊道：“奉天什么时候有个第二师了？”
“最近扩编的。”何锐也没有进一步说，同汲金纯一起走进军营道：“海峰兄，这两天日本人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何锐现在虽然还是少将，不过职位上比汲金纯大了一级，汲金纯落后了一个脚步，道：“日本人这两天也在打探整个事情的发展经过，然后忙着调兵，并且还派人过来，让我部撤出郑家屯。卑职还没有得到命令，没有理采日本人。”
“撤出郑家屯？他还真以为这里是日本国呢。”何锐笑道，“我们两个都是少将军衔，称呼字就可以了，不用卑职卑职的。”
“好，我也是个粗人，就不跟义臣兄矫情了。”汲金纯道：“这几个是当天打了日本商人的陶俊辉，张诚等人，另外这十几个是打死了日本军人的，都在这里了，还要看兴帅和义臣兄怎么处置。”
“你便是第一个站出来阻拦日本商人的陶俊辉？”何锐问道。
“是小的。”陶俊辉倒也光棍，直接站了出来，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何锐道。“这次事情是我挑起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师长罚我就可以了。”
“谁是当天的哨兵黄捷，还有朱然？”何锐不以为意地一笑，然后又道。
“我是黄捷。”“我是朱然。”
汲金纯没想到何锐来之前，竟然将整件事都已经摸清了。
“兴帅让我过来传一句话，说你们做得好。”何锐看着眼前大为松了口气的人道：“陶俊辉，朱然赏50元，官升一级，黄捷还有其他击毙日本人的每人赏20，参与战斗的每人赏5元，另外战死，受伤者，奉天也会从优抚恤，不过把嘴巴都给我管严了，这件事不准宣扬出去，知道吗？”
“是！”“知道了。”“遵令。”回答的声音各自不一，之前还提心吊胆的这些人听到不仅没有责罚，反而都能拿到赏钱，禁不住都大声欢呼起来。
“这，日本人已经叫咱们把人交出来，若是知道兴帅不止不肯，反而赏了这些人，恐怕不太好吧。”汲金纯有些担心地道。
何锐摇头道，“这个自有兴帅去和日本人周旋，你我就用不着操心了。若是真把这些人交出去，或者罚了他们，难免下面的将士会寒心，恐怕以后对上日本人，也提不起劲来。”
“义臣兄说得是。”汲金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以前日军人的顾问喝醉了酒，没少在28师闹过事，可不论对错，受委屈的却总是我们28师的人，也是因为以前受过欺负，所以这次冯师座和日本人闹翻了，下面的人才会壮着胆子和日本人做了一场，没想到到了兴帅这里，处理方式以前的28师完全不同。难怪刚才义臣兄带过来的骑兵精神头跟咱手下的这些兵癖比起来要旺盛得多。”
“哦？”汲金纯这样说，难到他对冯德麟也有些不满，或者不看好冯德麟？何锐心里一动，“这两天郑家屯局势紧张，海峰兄面对日本人能不卑不亢，其实兴帅也对海峰兄的表现很满意，称赞海峰兄能力甚佳。”
“替我谢过兴帅的称赞了。”汲金纯眼心里跳了一下道。
“兴帅是个只重才能，不重出身的人，其实海峰兄的才能不在我之下，在奉天担任一师之长是完全有可能的。”
“冯师座待我不薄，我还不想离冯师座而去。”汲金纯摇头道。
“也好，人各有志，不过以后海峰兄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便是。”何锐道。
“好，有困难的时候，会来麻烦义臣兄的。”事实上汲金纯对冯德麟的前途也不看好，在这奉天既得罪了日本人，日后若没有意外，只有被叶重吞并一条路了。
陶俊辉一干人领到的是奉钞，现在奉天省内银元流通越来越少了，奉票信誉不错，和银元也是一样的用，不仅奉天省内，像吉林，河北，两省也有少量流通。
陶俊辉将5张面值10元的奉钞宝贝似的的放在口袋里面。“害我这两天担心得睡不着觉，白操心了，这兴帅和何师长也真够意思。”
“就是，早就听说兴帅手下的兵待遇好了，没想到属下惹出了乱子，上面也会扛着。”“屁的乱子，这是奋起反击，没听人家何师长说吗，说咱们做得好。”
“行了，行了，一个个把嘴巴闭紧了，虽然升了官，发了赏钱，不过上面也是有压力的。咱们不能再给上面添堵。”
“万一日本人又打过来了怎么办？”
“这个自有何师长，汲旅长去处理。不过我看这个何师长也不是个好惹的。刚才我听通辽那边过来的兵说，刚才何师长还特意带着骑兵从日本军营附近耀武扬威地驰过，也没见得日本军敢怎么样。”
“就是，日本人不是经常自吹能以一当十吗，我看也不怎么能打嘛。还不是被咱们打得缩在军营内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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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督军，我要求你马上从郑家屯撤军。”听到郑家屯日军传来奉天增兵的消息，矢田马上赶到叶重这边来，劈头便道。
“撤军？”叶重有些奇怪地道：“那为何贵方仍然不停的四处调兵赶往郑家屯？”
“奉天28师骑兵团的士兵殴打我国商人，然后又打死我国12名士兵，打伤5人，难道这些叶督军都不知道吗？”矢田有些恼怒地问道。
“能将事情歪曲到这种地步，我不得不佩服贵国那个叫吉本喜代吉的本事。”叶重拿了一张完整事情真相的文件放在矢田面前道：“矢田先生要不要看看，整个事情的经过？”
“既然不看，那我就简明地说一下吧。”叶重见矢田将文件拨到一边，不以为意地道：“我国一个12岁叫三娃子的小孩子，不小心将几粒瓜仔弄到了这个吉本的身上，吉本恼羞成怒，痛打三娃子，这种心胸狭窄，气量比女人还小的人，只会欺负小孩子的行径，难道就是贵国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
“叶督军，你这是在污辱我国武士道。”矢田怒斥道。
“是你们自己在污辱自己，如果我国有这种人，我立马把他拉出去枪毙了，而不是出动大军来维护这种败类，人渣。”叶重耸肩道：“我国28师士兵看不下去，制止吉本，却被吉本扇了一耳光，这才引发斗殴事故。然后贵国士兵在吉本的带领下，杀到28师团部，率先开枪，便引发了这次事端。再接着，贵国又迅速从铁岭，八面城，公主岭等地，迅速调集兵马，赶往郑家屯，矢田先生，应该到底想干什么？把事情搞大吗？”
“叶督军，你想歪曲事实真相吗！”
“吉本殴打小孩，整条街的人都有看到，大家各有一套说辞，那就各自通过报社发出来吧，看到时候谁的话能让人相信一点。”
矢田说不过叶重，他也不知道内阁会什么会给关东都督府下令，各守备大队迅速向郑家屯集结，此时只能面露凶光地道：“我只问叶督军，你在郑家屯的军队撤还是不撤。”
“为了维护地方治安，另外剿灭巴布扎布在即，现在不方便撤军，当然，若是贵国的军队各自返回驻地，我可以让郑家屯恢复到原来的情况。”
“好，那就看到时候谁先顶不住压力。”矢田冷冷地道。
“随便。”叶重看着准备起身的矢田道：“关于事情的真相，大概过两天就能上报了，贵国若是一味偏坦像吉本喜代吉这样心胸狭窄，殴打小孩的人，恐怕到时候会有损贵国大和民族应有的声誉。”
既然叶重这条路走不通，大隈重信也就有了很好的借口让驻华公使直接找北洋政府谈判，郑家屯事件也就在大隈重信的授意下，从一件地方性的小冲突变成了国家性质的军事冲突。
当铁岭等距离郑家屯近一点的日军铁路守备大队集结到郑家屯时，短短的两三日内，郑家屯这个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平时名不见经转的地方，顿时成为中日，乃至列强之间关注的焦点。
日本已经集结了各地纷至踏来将近3千人的军队。一度蠢蠢欲动，想将28师和奉天第二师各一部从郑家屯驱逐出去。不过当从通辽赶过来的马占山带着一整个团3千人的步兵和一个炮营赶来时。郑家屯的局势又一次向中方军队倾斜。近一点的军队都抽完了，日本若是再从长春调兵，也不会比通辽来得更快。
郑家屯越演越烈的军事对峙，着实牵动了不少人的神经。奉天的各国领事便紧盯着这里，有的看热闹，有的则盘算着要不要做点什么，至于北京的黎元满，段祺瑞更是一日三惊，纷纷打电话给奉天，劝叶重不要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