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草原动荡
随着松井清助，薄无鬼等几十个日本浪人身首异处，血染草原，日本人策划的第一次满**立彻底以失败告终。
不过日俄一头是狼，一头是虎。
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日本人一萎了，俄国人闹事的动作却越来越大。
七月的天气，奉天城也热得厉害，头顶上的电风扇来回的转悠，坐在下面总算舒服了点。
“兴帅，好消息。”教育厅长谢荫昌一身儒雅的青色长袍，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走了进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叶重睁开了眼睛道：“谢厅长，什么好消息？”
“兴帅看这是什么？”谢荫昌拿出一块四四方方，半块砖头大小的金块，放到叶重身前的桌子上面。
叶重拿着金块在手中抖了两下，笑道：“演苍先生不会随便拿块金子过来登门，挺沉的，成色也不错，阜新排山楼的金矿投产了？”
谢荫昌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兴帅，而且李筱波先生还在阜新新民找到了另外一处金矿，储量稍微小一点，大概23吨左右。”
“让岷源兄安排再采买器械吧，既然发现了总要利用起来。”叶重道：“排三楼那边的黄金的产量怎么样？”
“一年900斤左右。”谢荫昌道：“对了，兴帅，新民那边的金矿准备怎么用？”
叶重往后一摊，靠到椅背上道：“就算900斤，这才60万银元左右，离我当初说的一百多万还差得远，新民的金矿也投在教育上吧。两者加起来也差不多了。”
“多谢兴帅。”谢荫昌面色一喜道。
“不用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叶重摇头道：“对了，教育经费是拨出去了，不过要防止下面的人私自挪用，一经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谢荫昌道：“兴帅放心，岷源兄这段时间又是贬，又是抓的，下面的人都弄怕了，而且教育经费的用款，采买书籍，器械，建校舍，宿舍等每一条都是要公示，接受民众监督的。还有一帮议员盯着，不会有人如此不智的。”
“嗯，这就好。”叶重笑道：“这第一块黄金存放在奉天文物局中做纪念物吧。”
夏天的燥热一**袭到人身上，叶重回到府上已经汗流浃背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呢？”叶重向树下乘凉的孙月如问道。
“老爷！她们刚睡下不久。”孙月如道。
“给我打些水来，我要洗个澡。”叶重抹了把脸上的汗道。新的房子还在建，有水池，浴缸等，不过暂时只能将就一下了。
“哦，哦，好。”孙月如连忙起身。
悠哉地泡在冷水里面，叶重浑身舒爽，不过此时北京的大总统袁世凯却是浑身不自在，自从坐上这张位置开始，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
而眼前的俄国驻华公使库朋斯其便是让袁世凯感到头疼的人物之一。
“现在五族共圝和，凡蒙、藏、回疆各地方，同为我中华民国之领土，则蒙、藏、回疆各民族，即同为我中华民国之国民。蒙古问题为中国的内政，希望贵国不要横加干涉！”袁世凯历经官场数十年，早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此时压抑的怒气却是十分明显：
“对于哲布尊丹巴宣布外**立，并囚禁图盟墨尔根王一事，我国十分震怒，经过将近半年的准备，我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集结，决定出兵，武力收回外蒙。”
“总统先生，我国不希望您对外蒙的子民诉诸武力。”既然谈崩了库朋斯齐也强硬地道：“不管以任何理由出兵，都将会带来不良的后果。希望总统先生能考虑清楚。”
袁世凯眯着眼睛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只是在给总统先生陈叙一个事实。”库朋斯其头稍微低了点，不过语气却丝毫不缓。
“不管后果如何，总之我是不会让外**立出去的。”袁世凯控制好了情绪，淡笑道。虽然能不开战是最好的，不过袁世凯也有着自己的考量，虽然孙文已经让出临时大总统一职，但南方仍然还有着革命党的军队，如果袁世凯承认了外**立，对他的声望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孙文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既然已经谈不拢了，领事先生还是请回吧。”
“那就告辞了，希望总统先生能多考虑一下刚才的谈话。”库朋斯其站起身来道。
与袁世凯的几次接触都没有达成目的，俄国人企图用既定事实来让袁世凯被迫承认蒙古的独立，这次不止是外蒙，俄国人更进一步将触手伸到了内蒙。
民国一年8月20，原本在洮辽陈干和黄见文的追击下，带着不到200人逃到科尔沁右前旗的乌泰在俄国人的庇护下生存了下来的乌泰。
此时乌泰又在俄国人的授意下再次叛乱，并且第一次打起了独立的旗号。发布《东**立宣言》：“……共和实有害于蒙古，今库伦皇帝派员劝导加盟，并由俄国供给武器弹药，兹宣告独立，与中国永绝。”
乌泰将胁迫而来的3000多人分为三路：自领中路以嘎钦喇嘛为前锋，由王府出发，直取洮南（今吉林洮南）；左路命葛根喇嘛为元帅，从葛根庙，今科右前旗草根庙镇境内陶赖图山脚下出发，进攻靖安（白城子，今毛乌素沙漠的边缘）；右路以命锡勒图喇嘛为元帅，攻取突泉并夹攻洮南。
乌泰一方面派人潜赴外蒙联络，请求外蒙和沙俄直接派兵援助，一方面在科尔沁右前旗及周围各旗煽动蛊惑，挑唆民族仇恨，号召蒙民起事，驱逐原本已经在草原屯垦定居的汉人。
一时间草原上局势动荡，人心不稳，不少草原部族纷纷离到外蒙。
袁世凯接到有关乌泰叛乱活动的报告十分震惊，担心任由乌泰扇动下去挑动蒙汉两族对立，会酿成整个内蒙古的大乱，东三省亦永无宁日，命令奉天、吉林、黑龙江三省都督派官员到各旗劝导，如不听劝导，“可以兵力剿办”。
与此同时，外蒙在俄国的支持下，获得了近2万杆步枪，700万发子弹，和18000余柄马刀，哲布尊丹巴实力大增，新编近三万骑兵，兵分数路，分别入侵绥远，集宁，赤峰，通辽等地。
“兴帅，蒙古剧变！”文山快步走到叶重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两张电报，一张是北京发过来的，一张是通辽发过来的。
“说说看，变成什么样了？”叶重问道。
“先是乌泰在科尔沁右前旗公然响应外蒙，宣布独立，然后外蒙军队纷纷南下，再接着内蒙不少部族都带着族人逃到外蒙，然后紧跟着，喀喇沁王、巴林王等接近30个旗的内蒙王公贵族纷纷响应，宣布独立，山雨欲来啊，差不多整个内蒙都陷入一片动乱当中。”文山有些忧心地道。
“大乱才能大治嘛。”叶重轻笑道：“通辽附近那几个旗怎么样？有什么动静？”
“洮南到通辽的科尔沁中旗，后旗，阿鲁科尔沁等几个旗的蒙古王公已经向通辽投诚，并且过段时间打算来拜见兴帅，表示不会附合内**立。”文山脸上有了点笑意道：“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他们也捞了足够的好处，在何旅长和几个骑兵团的压力下，他们不会如此不智的。”
“萝卜加大棒，对于这些识时务的，咱们要尽量拉拢，让何锐和陈干，赵二虎的骑兵团先克制一下，除了保护向咱们投诚的几个旗不受刀兵外，其它的先不要管。”叶重眼睛一眯道。
文山吃了一惊道：“兴帅，这不是放任**立势力的发展？”
“整个科尔沁草原都快变成了这些蒙古王公的私人土地，若他们不独立，迫于中央的压力我反而不好动手，让他们多些人起哄，正好乘着这个机会将这些内蒙王公贵族一举剪除，将整个科尔沁草原变成奉天的牧场。”
今时不同往日，刚入主奉天时，根基未稳，中华民国也南北割据，叶重自然要用雷霆手段将满**立的势力彻底打压下去，不过随着在奉天一项项益民措施施展下去，军队的扩充，兵精械利，再加上草原上蒙古王公作威作福，科尔沁成为这些王公的私人领地，已经一定程度妨碍了通辽商业的发展速度。叶重自然要借着这个良机将富饶的科尔沁草原掌握住，有了科尔沁草原，军需养马处至少能扩大十几倍，到时候牛羊马匹不止能满足东北农耕和运输的需要，还能远销到关内。成为奉天的又一大经济来源，而消灭了这些蒙古王公，便能直接控制草原上的牧民，科尔沁草原上的税收，官员都要由奉天来掌握。
“这，兴帅真是高瞻远瞩。”文山忍不住叹道，大多数人还在为外蒙入侵，内蒙局势动荡而忧心，而叶重竟然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这场叛乱控制整个科尔沁草原。
“那大总统的这封电报如何回？”文山问道。
第七十六章 拒绝要求
“就说奉天上下遵从大总统的命令，我将不日亲自领军出征草原，打击蒙古反叛之势力，维护民国领土之完整。”叶重笑道，将科尔沁收入囊中，叶重自然要去走一趟。
“兴帅，俄国领事马纳金求见！”赵常顺站在门口敲门道。
“让他进来吧。”叶重回道。
文山点头道：“那卑职先走了。”
“马先事，我正缺钱用的时候，你又上门了。正好我的火电厂器械到位，已经开始在建了，贵国是不是再贷几百万给我？”叶重看着走进的马纳金道。
马纳金微笑道：“贷款不是问题，不过叶督军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
叶重问道：“哦？不知道是什么代价？”
“我国希望叶督军能保证洮南和通辽的驻军不干扰外蒙的南下。”马纳金道，整个东三省现在只有3个师黑龙江，吉林，奉天各一个，3个混成旅，中间叶重占了两个，张作霖，吴俊升的旧军还没有改编过来。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建制，如果算上叶重的三个独立骑兵团，兵力将近占了其中一半。而叶重所部战马驮马充足，机动能力又强，如果叶重能保持克制，这次外蒙骑兵南下，至少在东部内蒙古要占据优势。
“抱歉，马先生，刚才我国大总统已经下令，东三省的督军必须出兵剿灭入侵的外蒙骑兵，对于宣布独立的不能姑息。处在我的位置，是无法违背我国大总统命令的。”叶重摇头道：“除非外蒙能立即停止行动，并且取消独立。”
“如果我方能保证外蒙的骑兵不骚扰通辽呢？”马纳金又道。
“乌泰已经兵分三路在夹攻洮南了，马先生，洮南也是我的领地。而且若是吉林，黑龙江两省的督军取得了战功，我这个拥兵最重的督军却一无所获，大总统会怀疑我的无能，甚至更换奉天督军。”叶重眉头一皱，“以前和贵国的合作，都是基于双方互利的基础上，现在站在我的立场已经别无选择。”
“选择是有的，只是叶督军下不了决心，作为一个合作多次的朋友，我不得不劝告你，出兵后可能会招来的不良后果。”马纳金道。
“再不良的后果也比丢了奉天督军的位置要强。马先生，看来这次我们没办法再谈下去了，希望不影响到以后的合作。”叶重笑道。
这次谈判无果而终。马纳金面色不愉地走了出去。
“兴帅，刚才府上有人送口信过来说二夫人有喜了。”马纳金刚走，赵常顺又面带喜色地走进来在叶重旁边小声道。
“嗯，知道了。”叶重点头，然后摸着下巴低声道：“许大小姐居然也怀上了？”叶重现在都快23了，在中华民国督军界中，乘以2后才能和别的督军岁数相比，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却是奉天不稳定的因素之一，虽然现在已经是民国，但在大多数老百姓眼中，以前根深蒂固的世袭制却是没有这么容易改变。
“府上每人，赏100银元。”叶重刚回到府上便道，现在的1银元可以下次馆子还有找零。可不比后世那么夸张。要知道奉天绝大多数底层的一个月的工薪也才三个银元不到。听到叶重的话，小燕几个丫环顿时都雀跃起来。
“许大小姐，这下不用再愁眉苦脸了吧。”回到内宅的叶重心情大好，一把将许楠拦腰抱了起来笑道，韩莹的肚子越来越挺，许楠却没有动静，私下里不由暗自着急。
许楠通红着脸挣扎着道：“叶兴武，快放我下来，我娘还在这里呢。”
“哦？岳母大人也过来了？”叶重将许楠放下，一见屋子的角落里果然正坐着何氏。
何氏看到叶重和许楠感情甚好，也面带笑容地道：“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你也不知道轻重了些，许楠都有了还大手大脚的。”
“下次不会了。”叶重赔笑道。
“叶兴武，”许楠有点担心地看着叶重，欲言又止，何氏也是目光飘乎。
叶重一怔，然后又很快明白过来道：“放心好了，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若是生了男孩便让他姓许。”
许楠松了口气，虽然平时刁蛮了一些，不过大事上却是不和叶重唱反调的，若是叶重反悔，她夹在父母和叶重中间也有些难堪。
何氏和许楠这个时代很在乎的东西，叶重这个穿越者却是看得不重。不过是换个姓而已。
留着喜笑颜开的何氏吃了顿饭后，叶重向韩莹和许楠道：“闷得慌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过些天我要去通辽了，没时间陪你们。”
韩莹有些担忧地问道：“又要打仗了？”
“蒙古那边有些人不安分，要搞独立。”叶重笑道：“没什么好担心地，不过是去通辽去坐坐，喝喝茶，上阵杀敌这种事是轮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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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到厂里面转了。最近过得还不错吧。”叶重笑着向曹雨昆道，“看你的样子，还胖了两斤。”
临行前，叶重顺便在自己名上的工厂落脚，目前涉及到机械制造类的几家工厂，有点看头的都是奉新集团辖下的，一来上海那边的大金主大多还没有意识到奉天这块市场，另外则是本地的一些商人实力弱小，没有奉新集团这样财大气粗。
“还好，最近从山西太原和临汾各拿下了两个煤矿，另外进一步拓展了轮胎，皮鞋，奶糖，纺织品等轻工业品到北京，上海的销路，总算没有让奉天的货积压住。”曹雨昆道。
“不错，都想到到山西去开矿了。”叶重问道：“那些小厂的货也销出去了吧？”
“出去了，即使偶尔有些资金困难的向奉天商业银行，或者东三省官号银袋款，也足以度过难关，除非有些实在不善于经营的，就只有淘汰掉了。”曹雨昆点头道：“按大人的意思，奉新集团还让出去了不少成熟的渠道。”
“对了，兴帅，这次竞标军服的事…”曹雨昆面色有些为难，叶重的军队冬夏各两套军服，加起来就是4套，三万多的军队一人4套，就是12万多套了，不过由于军需处采取向奉天的服装厂采取竞标的方法，奉新集团辖下的服装厂竟然输给了奉天另外一个对手，鸿飞服装厂，这么大的利益转出去即便是曹雨昆也有些不舍，看能不能走叶重这条线路，好歹叶重是奉新集团的老板。没有自己的钱送给别人的道理。
“怎么，输得不服气想走歪门邪道？”叶重似笑非笑道，“既然鸿飞服装厂生产出来的军服质量好，自然要选他们的。军需物品的采购是军需处负责，征集了下面士兵的意见，我既然定下了规矩，不是特殊情况，是不会更改的。”
曹雨昆连忙点头道：“是，兴帅。我知道错了。”
“其实也不能说你们不如鸿飞服装厂，只是奉新集团家大业大，即使没拿到军服的订单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鸿飞服装厂不一样，若是拿不到订单，只怕整个厂都要垮，面临的处境不一样，暴发出的潜力自然也不同。”
叶重道：“奉新集团不是万能的，只要保持总体上的营利便行，偶尔有些方面输了也很正常，对于甚至出现亏损的工厂，无法挽回的，便要果断地舍弃。”
奉新集团是叶重用来赚钱带动奉天实业发展的，叶重不想弄出一个巨无霸的垄断集团出来。因此对曹雨昆的建议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便是咱们生产出来的汽油机？”叶重右手在身前的一个丑陋的钢铁怪物上按了两下，手上弄得满是油污。
“是的，兴帅，另外咱们还从福特公司引进了福特T型车的生产许可证。目前咱们已经能够制造轮胎和汽油机，机械制造厂又购进了100余台各式机床，规模比起以前扩大了四倍还多，也可批量仿制，生产少数几种零件，比起刚接收拖拉机厂的情况要好多了。”曹雨昆边说边给叶重递过来一条毛巾。
“嗯，可以少量生产轿车，不过要想办法生产装卸货物的卡车。”叶重点头，对曹雨昆引进汽车生产表示认同。
“奉新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你功不可没。以后你便是督军府的上校内务官了，好好干吧。”有空时去督军府领套军服，另外黑鸦也有一套。
“是，多谢兴帅提拔！”曹雨昆略带激动地道。叶重现在是奉天督军，曹雨昆实际上是叶重的敛财工具，虽然没有明确的官职，在奉天城里面也是有数的人物之一，不过有了一个明确的官职却能更加肯定曹雨昆的地位。
“是你应得的。每个付出过的人，我都不会忘记他的功劳。”叶重笑道。
叶重能有现在曹雨昆确实功不可没，当初若不是曹雨昆经营奉新集团，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叶重也没办法维持眼前的局面，以至于后面入主奉天。而现在奉新集团更是奉天的主力财源之一，奉新集团辖下的工厂，开矿的利润加起来已经超过360万元，而奉天商业银行的存款除去500两的股本在外，更是达到了680万元，利用奉天商业银行的资金，奉新集团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第七十七章 洮南守城战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所谓的军民一家亲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不过现在的阜新却似乎让遥远变成了现实。
当内蒙的几十个旗或带着部族逃到外蒙，或宣布独立后，叶重打算收网了，在阜新驻扎了大半年的王厚纯旅接到奉天的命令，带兵西进，将奈曼，翁牛特等旗宣布独立的蒙古王公一一铲除。
所部接到命令立即集合，开拨。
当初日本人的第二独立守备大队强占新邱煤矿和排山要金矿，日本士兵入室凌*辱妇女，随意动手打人，甚至杀人，占领阜新县政府，闹得整个阜新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出门一步三惊，要避着日本人的士兵走。平时商人来往，车辆不绝，热闹十分的阜新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
自从那日火车站，打雷一般的炮声打破了阜新的沉寂，然后便是紧促而整齐的步伐声，响动阜新街头。
身着灰蓝色军服的士兵将占领县政府和街头上作威作福的日本士兵全部缴械，押解到县政府前的空地上，然后将杀人作恶的日本士兵与汉奸一一枪毙。虽然过了大半年，不过阜新的百姓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老百姓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不过眼睛却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却看得一清二楚。
后来日本人的第二独立守备大队仍然驻扎在阜新，不过除了几桩醉酒闹事很快被抓到警察局里面的日本士兵，再也没人敢肆意闹事。
不过这支驻扎在阜新的军队现在却要离开了，还是那样整齐的步伐，蓝色的军服，一张张或陌生，或眼熟的脸。路边站满了前来送行的市民与百姓。
“不能将外虏御于国门之外，是我辈军人的耻辱啊。”王厚纯骑在马上，看着路边两侧自发过来送行的百姓不无感慨地道。
“相信在叶重哥的带领下，咱们迟早会将这些日本人赶出去的。”旁边的廖立志看了一眼独立第二完备大队驻地的方向道。
第二十七师也有一个缩编的骑兵团，规模只有独立骑兵团的一半不到，一团三营1200余人。这次进入内蒙作战，正好带着。两个补充到位的炮兵营，36门大小口径的火炮，总共7000余人。排着长长的队列一路西进。
7000余人的大军，一路上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即便几个旗的郡王组织起来的三四千牧民，在王厚纯久经训练的军队用不了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相比起王厚纯的异常顺利，从洮南出击的刘永丰却遇到了点麻烦。
袁世凯命黑龙江都督宋小赚率兵警戒嫩江沿岸并进击科右后旗；吉林都督陈昭常从伯都出兵截击沙俄可能派出的援军。
而剿灭乌泰的任务大半落到了刘永丰身上。
乌泰叛军将进攻的重点放在洮南府和镇东县城，因为这两个地方不仅位居要冲，而且是当地的政治经济中心。
刘永丰本来想带领他的马炮各队从靖安出发西行，直攻叛军的要地葛根庙。但就在他率军离开洮南之后，叛军却首先攻占了镇东县城。刘永丰若继续孤军深入，就有腹背受敌的危险。此时乌泰裹胁的叛军已经达到5500余人，乌泰亲自率领的中路也达到了2200余人。攻克靖安后，相继又下白虎店，瓦房等城镇。
乌泰叛军的右路统领锡勒图喇嘛，也突破突泉，兵临洮南城下。
“，妈*的，这一仗打得可够难看的。吉林的军队也真不管用，这才多久的时间，居然连失几地，自己丢人不说，还断了我的后路。”刘永丰低声骂了一句，退路被乌泰堵死，再往前可能就要俯背受敌了，而且洮南城下此时也已经出现叛军，想到负责城防的刘宝亮手里有1000战兵，加上城中的警察，可以直接用于守城的接近2000人，还有6门用于守城的火炮，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心下稍安，据洮南的情报，右路叛军的人数也不过1000人，就算中途又有加入，也绝对攻不下洮南。想到这里刘永丰心里稍安。
“团长，我看咱们还是直击葛根庙吧，端了叛军的老窝，这群叛军便成了无水之源，迟早要被灭掉。”团参谋谢志平道。
“不行，洮南城下已经出现叛军军，若是让两股叛军合流，洮南府便危险了。”刘永丰摇头道。
正当刘永丰准备回师收回靖安，白虎店等地时，忽然通信兵来报，说收到从公主岭开拨而来的张作霖部电报。
“这个张作霖，来得也真是时候。”刘永丰拿过电报看了一遍，笑道。“传军下去，全军回返，咱们去包乌泰的饺子。”
洮南城外。
乌泰叛军的右路统领锡勒图喇嘛甩掉黄帽，以黑布裹头，号称刀枪不入，率一部叛军直抵洮南城北。
“一千多人也敢过来挑衅？”刘宝亮站在城头，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锡勒图喇嘛，好笑道：“还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呢。”
“将大炮抬上来！给这些土包子开开洋荦！”刘宝亮看到蒙匪摆弄的几尊小巧的两磅炮，向传令兵吩咐道。
紧接着除了两门５７过山炮外，四门７５毫米的山炮相继被抬到城墙上架好。
“元靖，你下去整队吧，一千多人也敢来打洮南府城的主意，不给他们点教训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刘宝亮转向元靖道。
元靖也是和刘宝亮平级的营长，二十七岁，不过刘宝亮自孙烈臣投靠叶重后，在赶跑白音达赉时就被升为了管带，再加上确实有几分本事，在洮南的地位仅次于刘永丰，刘永丰不在，自是以刘宝亮为首。
“你放心，这次包准把他们都留下来。”元靖笑道，然后转身走下城墙。
虽然何锐的混成旅，只有两个营编制的骑兵，不过平时出行都是以马代步，骑术不成问题，再加上军需养马处在通辽和洮南都有设置。此时一旦作战，便能立刻征集足够的马匹。
“先把那几门小炮打掉。”刘宝亮朝着锡勒图喇嘛身前的六门两磅炮指了指。虽然炮小了点，不过也是个威胁。
“是，营长！”
不过几门75山炮抬到墙上花了些时间，再加上架设瞄准的功夫，锡勒图喇嘛的叛军已经率先开火。
三颗炮弹砸在了城墙前的空地上，炸出一个个小土坑，另外两颗砸在城墙上，除了砸坏了几块砖外，给城墙上的守军带来的影响无非是比较大的声响罢了，不过虽然叛军的炮兵素质低下，但瞎猫也有撞到死耗子的时候，一颗炮弹落在城头上，顿时将四名守军掀翻在地，血流不止，抽搐了几下，眼见得活不成了。
“这些混蛋，开炮！”炮兵连长董长云低声骂了句。四门75山炮吐出复仇的怒火，两颗命中，另外一颗落进了密集的叛军之中，顿时以炮弹为中心，肆虐的弹片划出一道血迹斑驳的死亡圆弧。
叛军的炮兵阵地顿时有些慌乱起来，才一个照面，两尊小炮就给打没了。而且城墙上的那几门火炮的威力也太大了些。几门小炮的还击声在75山炮的爆炸声中都被遮盖了下去。
叛军的两磅炮相继被摧毁，连号称刀枪不入的锡勒图喇嘛也被炮弹打成了一团血雾，尸骨无存，整个叛军阵地变得骚乱起来。
“开城门，给我冲！”刘宝亮见叛军被打炮击打破了胆，于是下令道。
洮城府城的城门轰然大开，千余骑整装待发的骑兵旋风一般冲了出去。
“刘营长，怎么不让我们去？”洮南的警察局长吕大放凑上前向刘宝亮道。
“打仗是我们当兵人的事，你们这些警察凑什么热闹，协助将城门处收拾一下，别吓到了过路的人。”刘宝亮看吕大放还要开口，又笑道：“不怕宪兵处的人你就跟着来吧。”
果然刘宝亮一提宪兵处，吕大放立即哑了火。
刘宝亮大笑着拔出马刀，带着自己的警卫连疾弛出城。
“洮南府城击溃乌泰右路叛军，毙俘530余人。好，洮南府城的威胁总算是解除了。”刘永丰松了口气，军中有不少人的家眷都在洮南，若是被叛军破城而入，恐怕对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
“将这个好消息传下去，振奋一下人心。”刘永丰将洮南发过来的电报递给了通信兵道。“剩下的人加快行军速度，今天晚上我要在白虎店过夜。”
果然，得到洮南传过来的消息，全军士气大振，是日下午两时，到达白虎店，战斗两小时，击毙叛军260人，占领白虎店，与张作霖部一北一南形成对乌泰夹击的势态。
局势忽然变得对乌泰极为不利，乌泰大为恐慌，一面派出哨兵极力侦察刘永丰和张作霖两部的动向，一面派人和俄国，外蒙的人联系，请求援兵，不过吉林和黑龙江两省严防俄**队跨境，而外蒙也一时间鞭长莫及，乌泰的求援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回应。不禁让他大失所望。
第七十八章 葛根庙之战
“大哥，据哨兵来报，乌泰军中有十几门大炮，只怕不好啃呢。”张作相有些担心地向张作霖道。
“不好啃也要啃，那些俄国佬虽然叫嚣得厉害，不过却一直没有出兵，显然是有所顾忌，光靠这些乌合之众的蒙匪，绝不可能是政府军的对手，剿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民国初定，以后一段时期可能没有仗打了，若是不能抓取这次机会捞点战功，以后可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张作霖皱眉道。
机会不是想有就有的，当初叶重在通辽虽然实力不错，但跟现在比起来，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是天壤之别。当初被叶重抢走了入主奉天的机会，这次剿灭叛军再不表现好点，他这支旧军的前途实在堪忧。
汤玉麟道：“那就打！”
“对了，刘永丰到什么位置了？”张作霖道：“可不要咱们打得要死要活，结果被刘永丰抢了功。”
张作相道：“刘永丰昨天攻下了白虎店，就算洮南马多，休整一夜后要赶到这里至少也是中午过后了。”对于洮南和通辽的马匹，不止张作霖，甚至黑龙江，吉林两省督军看得也是眼谗无比。
张作霖琢磨了一会道：“那咱们先试一试，如果乌泰不好打，就等刘永丰到了再一起动手。”
张作相点头道：“乌泰人也不少，胁迫城里面的壮丁，估计和咱们不相上下了，又有炮，如果抵抗意志强一点，半天的时间确实没办法打下来。”
随着张作霖一声令下，辖下的6门75山炮和4门57陆路炮被人推马拉的，一字排开，对准了靖安县城。
不过县城城墙上也有十四门火炮，居高临下，即使叛军的炮兵素质差一些，不过数量上稍微占优，火炮对射，巨大的爆炸声，即使是几里外也能隐约听到。
步兵一死死一个，炮兵则是死一窝。这句话一点不假，几番对射，双方互有损伤，叛军损失了五门火炮。张作霖也损失了3门，炮手也死伤将近20人。
“撤下来，撤下来。”张作霖肉疼无比地下令，这些炮手可是张作霖花大价钱搞来的，死伤这么多，再接着打下去，这靖安县城也没戏。而且火炮的补充更是不容易。
“用大炮都打成这样，要是直接往上冲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去填。”张作相摇头叹了口气。
强攻不成，就只有等了。拖住了乌泰一样是胜利，不过胜利的果实却要分出去一些。
“巴图，葛根喇嘛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靖安县城内，因为刚才的炮仗，一片慌乱，现在才稍微平静了点。不过乌泰的心却没办法因此平静下来。
乌泰最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看着乌泰的脸色，巴图小心地道：“葛根说刘永丰所部行踪不明，怕刘永丰抄了他的老剿葛根庙，暂时按兵不动，说替咱们守好后路。”
“外蒙和俄国人那边呢？”乌泰沉着气问道。
“外蒙的军队已经开始进入内蒙，不过说赶到尚需要一段时日，而俄国人迫于中国和英美日等列强的干涉，不便直接派兵，只肯提供步枪和子弹等军械。”巴图答道。
“啪！”乌泰将面前乘酒的碗砸了出去，白色的瓷碗在地面砸成碎片，乌泰咆哮道：“该死的哲布尊丹巴，还想当蒙古皇帝，老子要是被中**队给剿了，下一个便轮到他，还有那些该死的俄国人，事先怎么说的，现在好了，一旦打起来了一个个都缩回去了，连日本人都比不上，提供步枪子弹，老*子的人就算一人两杆枪又能拿多少。能挡得住那些蜂拥而来的中**队？”
“郡王，郡王，”巴图示意乌泰小声点，“俄国人可在咱们中间插了不少人，别给他们听了去了。”
“听过去了又怎样？”乌泰嘴上虽然这样说，不过声音却明显地小了下来，阴声道：“葛根喇嘛也别想跑了，想阴我，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上他垫背。走，带军回葛根庙，葛根不是想置身事外吗，我便将中国的大军引过去，看他能笑到几时。”
巴图吃了一惊道：“郡王，这靖安县城不要了？”
“还要个屁，一个张作霖已经吃不消了，再来个刘永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乌泰道。
“要不让弟兄们去抢点东西再走？”巴图建议道。
乌泰摇了摇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到时候一旦开抢，人都收不拢，张作霖乘机打进来了怎么办？保命要紧，召集人马，走吧。”
好在乌泰还没有到利令智昏的地步，靖安县城内的老百姓因此躲过了一劫。
乌泰想跑，张作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命令炮击，佯作攻城，乌泰叛军顿时手忙脚乱的防卫起来。避免给张作霖打个措手不及。
刚开始张作霖这招还挺奏效，不过后来乌泰也学乖了，命炮手在城门处严阵以待，拖延了两个多小时后，仗着马匹充足，2200余叛军撤离了靖安县城。
“阁臣，你带骑兵营咬上去，别让他们跑得太痛快了。”张作霖吩咐道。“另外派人通知刘永丰，让他快点，乌泰要跑了。”
“好的，大哥，我不会让这群叛军跑掉的。”汤玉麟点头，招呼五百多骑兵一路追着乌泰而去。
乌泰有两千多骑，汤玉麟自然不敢靠得太近，虽然汤玉麟土匪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不过跟着张作霖一起历经大小战斗不下百次，实战经验也是丰富无比，一路作下记号，派人不断回去报信，并追着乌泰来到了葛根庙。
“郡王，你怎么就回来了。”葛根喇嘛听到乌泰回返大吃一惊，此时还是连忙出来迎接，虽然背后搞些小动作，不过大部分叛军都是乌泰召集起来的，无论在外蒙还是俄国那边，论影响力都不及乌泰，因此在乌泰前面不得不低下一头。
等打退了中国的政府军再收拾这老家伙，大敌当前，乌泰也算知道分寸，皮笑肉不笑地道：“葛根庙是我义军最后的重地，听闻洮南府守将来袭，我放不下心，只有回来亲自守着了。”
“这种小事哪里能劳烦郡王，我来就可以了。”葛根陪笑道。
“也好，那就暂时交给你吧，我的人赶了这么长一段路也有些困了，先行休整一半天再接手换防。”乌泰点头道。两部人民加起来三千多人，再加上葛根庙是科尔沁右旗最大的寺庙群，城墙高厚，存粮又足够，想来中国的政府军十天半个月内是打不下来的。
“张旅长，这葛根庙恐怕不好打吧，这么多寺庙，而且城墙又高又厚，光是用炮弹砸，没个上万发恐怕砸不开眼前的乌龟壳。”城墙外刘永丰和张作霖，张作相等人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这座小而坚固地城池道。
袁世不止没钱，而且非常缺钱，虽然给了张作霖一个旅的编制，不过却是开了张空头支票，只给编制，不给钱粮，那十几门火炮也是从新军六镇里面淘汰下来的。
“总是要打的，乌泰第一个在内蒙宣布独立，枪打出头鸟，恐怕大总统不会允许咱们围而不打。”张作霖笑道。
刘永丰点头道：“等炮兵就位后，敲掉了叛军的火炮后，便开始进攻吧。”
洮南有一个炮营，洮城府城留了六门，现在刘永丰带出来的只有十二门，不过加上张作霖的对上便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了。两部联军的炮兵阵地上，炮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由于火力和炮手素质上的差距，叛军这次打得异常艰苦，十几门火炮只兑换了张刘联军的两门，便被一一炸掉。
不过叛军此时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兔子急了还要咬，登上城头的中**队一次次被内蒙叛军亡命地赶下城头，损失了四五百人后，张作霖和刘永丰也不敢再行浪战了。
“必须想个办法才行，这样下去，乌泰没剿灭，咱们的部下已经先死光了。”张作霖有些烦闷地道，刘永丰打光了叶重也会给他补充，可是张作霖却没这么财大气粗。
“那就暂时休整一夜吧。”刘永丰皱眉道，他也不愿意让部下白白牺牲在城墙下。
陶赖图山的影子在太阳下拖得老长，盖住了半个城池，刘永丰心有不甘地将目光收回，顿时脑袋中闪过一道亮光，一拍额头道：“我真是笨啊。”
“哦？刘团长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张作霖问道。
“张旅长看那是什么？”刘永丰朝着陶赖图山一指道。
张作霖顿时明白过来：“对啊，将大炮架到山上，居高临下，可以将城中的重要据点尽收眼底，然后进行炮击。”
“大哥，那咱们赶快将炮架上去吧。”汤玉麟有些心急地道。
张作霖眼睛一眯，然后又摇头道：“不了，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乌泰发现了咱们的意图，乘夜出城而逃，再想抓到他又得费些工夫了。不如休整一天，明天占据山峰，然后再行攻城，刘团长以为如何？”
刘永丰点头道：“张旅长说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办了。”
第七十九章 平息乌泰之乱
“刘永丰和张作霖联军兵围葛根庙，三天内必平乌泰！”
“王厚纯相继击毙奈曼旗，翁牛特旗等地叛军首领，平定两旗叛乱，不日将兵临克什克腾旗。”
“黄见文，陈干，孙勇等独立骑兵团，相继占领锡林郭勒盟，西乌珠穆沁旗郡王府。”
叶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内蒙发过来的作战电报。
“草原上都打得沸反盈天了，兴帅还不去坐阵督战？”蒋方震看着满桌子的电报向叶重道：“捷报连连啊，大总统都发电报过来嘉奖兴帅了。”
“什么忠勇护国将军，空头衔给了一大堆，没点实质性的好处，若是寒了我的心，我可要摞担子了。”叶重摇头笑道，“这次大动干戈，要不是那些内蒙王公还有些私房钱，恐怕我连底裤都亏出去了。还把俄国人得罪狠了，我看俄国人现在是把我恨死了。”
“兴帅以一省之力，几乎平定三分之一个内蒙的动乱，在各省督军中出力最大，俄国人自然看了不舒服。”蒋方震笑道：“不过大总统现在也缺钱，总统之位看着风光，不过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接手中华民国，财政上便濒临破产的边缘，他是巴不得每个省的督军都像兴帅这样自告奋勇。好替他节省大量的军费。”
袁世凯现在确实为钱的事伤透了脑筋，正在忙着让手下和五国商议善后大借款的事宜。即使叶重远在奉天也有所耳闻。
叶重问道：“外蒙的军队虽然已经在内蒙边境活动，不过迟迟未发，依百里兄之见，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我的估计是九底。”谈到正事，蒋方震脸上地笑容一敛，将一张蒙古地图铺到叶重前面的桌子上道：“外蒙军虽然兵分几路，不过中东路俄国人的势力渗透最深。从这个方向进攻得到俄国人的支持也更为方便，因此外蒙进攻的重点方向必然是内蒙东部。若是黄见文的独立骑兵团不撤退，在锡林郭勒盟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
“外蒙军队有将近三万，以内蒙东部为重点，东侵南下的军队很可能不下于两万，几万人的大战，百里兄你说是将他们堵在锡林郭勒盟打好一点，还是放他们南下？让河北多分担一点压力？”几万人的大战，叶重现在想起来也稍微有点犹豫。
蒋方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兴帅想要什么？”
“科尔沁草原，最好锡林郭勒草原也能占据一部分。”叶重回答道。
“从兵学意义上讲，放一部分外蒙军队南下，然后再抄后路，与河北的军队来个南北夹击是最为有利的，也是胜算最大的。”蒋方震道：“不过从政治意义上来讲，有些得不偿失。”
“百里兄继续说。”叶重道。
“兴帅将科尔沁草原上的内蒙王公杀的杀，抓的抓，要说内蒙上的牧民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索性兴帅就再强势一点，将外蒙的军队也一举击溃，乘早打断这些人想借外蒙对抗的念头。”蒋方震微笑道：“王旅长有7000余人，火炮36门，三个独立骑兵团加起来7500余人，另编有后来兴帅追加的三个骑炮营，36门火炮。再加上兴帅调过去的独立炮兵一团，40门火炮。总计大小口径火炮112门，机关枪不下四十挺。这样高的火力配制，即便是面对同等规模的俄国正规军也有一战之力，面对外蒙那些乌合之众，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但据蒙古那边的情报，外蒙叛军从俄国那里得到的老式火炮不超过四十门，重机枪也不过七八挺，其他都是些马步军，火炮上无论数量，口径，还是炮兵素质都相差一大截，军官，指挥官素质更是没法比，这种情况下我想不通有什么打不赢的理由！”
“我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阵仗，以前也敢打敢拼，没想到官做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叶重笑道：“听百里兄这么一说，确实没必要放外蒙叛军南下，也好，那就让王厚纯任这个临时的敌前总指挥。另外让郭琪开辖下的刘文祥一团护送独立炮兵二团去与王厚纯汇合。那两个日本陆士毕业生杨宇霆和于珍不是在里面担营长吗？也让他们去见识一下。”
“独立炮兵二团也调过去？”蒋方震略带惊讶地道：“兴帅这次真想大炮打蚊子呢。”
已经决定了，叶重的思想也彻底放开了，“既然要打，就不妨大打，下面的这些兵将平时遇到的都是些剿匪的小战斗，除了几次演习外，真正的大战却一次都没有碰到过，若不是奉天需要军队坐镇，连孙烈臣和何琪开两人我也想派出去。也好增加他们指挥大军作战的经验。”
“兴帅说的是。”蒋方震点头认同地道，没想到叶重不决定则矣，一旦决定便将最重的法码都压上去，而且思维跳跃如此之大，除了剿灭叛军，获取科尔沁草原外，还想到了利用大战来磨砺手下的将领，真正的名将不是生下来就会打仗，而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平息了外蒙叛军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大战，这次战斗经验对王厚纯等这些年轻军官来说，确实弥足珍贵。
“对了，兴帅，要不要将飞机厂的那几架鸽式机派过去负责侦察敌情？”蒋方震又补充道。
“你不说这事我才敢有点快忘了，对，对，总不能养群吃闲饭的，派过去，只负责侦察，那几个德国机师没理由拒绝的。”叶重一拍额头道道。
随着叶重一声令下，奉军上下都陆续开动起来，这个时候军需养马处的巨大作用再一次体现出来了，除了骑兵所用外，一次性征调了上万匹马，在通辽城与王厚纯的驻军之间来回的运输着大批物资。为即将来临的战争做物资准备。
乌泰和葛根喇嘛对这每天都能看到的陶赖图山感觉平平无奇，压根没有意识到陶赖图山的重要生。当然这也是两人对火炮接触得不多的原因。
天色未亮，在三百多人的护送下，十门火炮被相继抬到山上，然后架设好，对准山下小城中的几座主要建筑。
“开炮！”陶赖图山上，十门大炮相继发射出炮弹，倾泻到山下的小城中。
城中的庙塔中，因为打退了刘永丰和张作霖的联军，乌泰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忽然一声震天巨响，整个庙塔猛烈的一颤，震碎的石块和灰尘纷纷从头顶落下。
“该死，哪里打来的炮弹！”乌泰脸色一变，起初还以为只是巧合，可是打击接连而来，两个庙塔都在摇晃，很快南边的被炮弹炸塌。殿上的铜顶也掉落了下来。被砸到的人惨叫不止。
“郡王快走，这里快要塌了。”庙塔中一片混乱。
乌泰吐了口落在嘴上的灰尘，在侍卫的搀扶下，连忙跑了出去，城中的人被打闷了，葛根喇嘛被活埋在另外一座轰塌的寺庙当中。
“这个家伙也算恶有恶报。”乌泰低骂了声，不过此时来不及幸灾乐祸了。敌人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对着城中重要的建筑轰炸。乌泰一时间来不及将慌乱的手下召集起来。
巴图找到乌泰气喘嘘嘘地道：“郡王，该怎么办？”
“陶赖图山，是陶赖图山上打过来的炮弹。”乌泰这时总算听清了发炮的方向，不过知道了也毫无办法，不由有些泄气地道：“逃吧。这城没办法守了。”
“可是咱们又该往哪里逃？”巴图也有些丧气地道，从宣布独立开始到现在还不足半月，就被打得如同丧家之犬，巴图心里也对政府军的强大有了股恐惧感。
“郡王府，再不行就逃往索伦山。只要进了大山，这些中**队也拿咱们没办法，赶快召集人马。”乌泰道，心里安慰自己的成分也有一些，如果俄国人不出手，外蒙的援兵不至，乌泰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得下去。
陶赖图山上的炮击一停，小池外的炮兵阵地上次地开火，城中主要的建筑相继毁于炮火后，士气被打掉，慌乱中叛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张作相亲自带军第一波便杀上了城头。
“刘团长，乌泰这怕是要跑了，追击叛军的重任只能由你来挑了”张作霖脸上轻松，可心里却有些不舍，可是没办法，谁叫乌泰这些叛军都骑兵，而刘永丰所部又战马充足呢，张作霖手里仅有不到600骑兵，只能从旁协助了。
刘永丰点头道：“那在下就不推辞了，既然乌泰是两部联合剿灭，到时候功劳自然也有张旅长一份的。”
“多谢刘团长。”张作霖道。
乌泰率两千残部突围，向山中的乌泰王府逃去，刘永丰，汤玉麟率部一路穷追猛打，丝毫不给乌泰喘息的机会。一直追到归流河南岸。
乌泰在北岸沿河依险布防才堪堪稳住阵脚。不过随着张作霖率部杀到，将近二十门大炮的轰击下，整个阵线再次崩溃，而乌泰久久得不到外蒙与俄国的援兵，心灰意冷下，率残部舍弃了郡王府，逃往索伦山中。
至此，起兵宣布独立的乌泰不足半月便被扫平。国内舆论为之一振，袁世凯当任总统以来，也算做成了第一件举国上下都大为认同的事。
第八十章 在建中的西医院
这次剿灭乌泰叛军后，张作霖捞了个松原镇守使的差使，不仅有了地盘，而且袁世凯还承诺补充人员和军械，赏钱20万元。而刘永丰则被封为了洮南镇守使，所部升格为第五十七混成旅，因为提拔力度比较大，除了补充军械外，赏钱就没了。
“给刘永丰发电报，让他带兵将霍林郭勒，突泉县一带不听话的王公贵族收拾掉，诸首恶。”叶重收到刘永丰发过来的电报时当即吩咐道。
刘文祥的一个团，护送着何光凯的炮兵二炮赶往奉天西北城门处。清一色的灰蓝色军服，健马拖曳的大炮，行走在路上，看上去还是颇为震撼人心的。
叶重的警卫营吊在了队伍的后面，在奉天西北城角的一块来往人群比别处要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到处是破土动工开建的建筑，不过大约三百余亩的空地上，十几座错落有致，布局别开生面的在建楼房却显得比较另类。
“把你们两个从医院里面叫到这里来，没怨我吧。”叶重笑着向郭明和袁立这两个奉天西医学界的泰斗人物道。虽然两人年纪比较轻，不过在德国留过学，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袁立摇头道：“说出来不怕兴帅笑话。当初我和郭明两人首先想的是如何在这乱世之中谋求一份好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养家糊口。不过既能吃饱穿暖，又能报效国家自然是最好的了。”
“这个没什么可笑的，身处的环境不同，所考虑的问题自然也不一样，以前我还是个土匪的时候，考虑的是如何打倒身边心怀不诡的土匪，或者如何逃避官军的清剿，也没想过做这些事。人总是要先填饱肚子照顾家人的，保家卫国嘛，堂堂男儿若是连家也保不了，哪有闲功夫去操心国事。”叶重笑道。
“是啊，虽然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门，若不是伍连德将我们两人介绍过来给兴帅，恐怕也只是和以前的伍连德一样，在海外开一家小诊所，或者在国外创办的某家医院里面工作。说到底，像兴帅这样重视现在医学，肯在医学上投入的的实权人物还是太少了。”郭明想起当初学成归国，四处碰壁的情形也有些感慨，若是奉天医科大学建成，以后每年还会追加投入，投资之大，怕是在整个民国也是独一份了。
叶重问道：“目前咱们医院有多少医师，医科大学有多少教师，学生又招收了多少？”
“奉天西医院暂时有合格医师35名，其实拥有国外博士学历的有3人，博士研究生6人，另有护士218人。”郭明如数家珍地道，这些人有些是听说奉天西医院高额的薪水而来，不过前期大部分却是郭明和袁立两人从国外，或者别的医院拉过来的，因此数据上十分清楚。“新招收的学员517人，第一期招满600截止。”袁立笑道：“看到了奉天西医院里面医师和护师的待遇，过来应聘的人可排了不知道多长的队伍。我和敬宣兄也算是优中选优了。只是师资力量还有些不足。”
“对了，兴帅，有一事还想与你商量一下。”郭明面色略微有些为难地道：“按理说兴帅对西医院和医科大学投资如此大，我不应该再要求什么，不过这件事确实关乎到奉天医学界的发展，所以才不得不提。”
“只要对奉天有利的，敬宣兄直管说便是。”叶重道。
郭明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道：“我和远亭兄，还有西医院里面信得过的医师商量过了，一致认为一个成熟的医学界，应该有自己研发药物的力量。要不然以后奉天的用药将完全受制于西方列强。”
“研究力量？这点我倒是忽视了。奉天西医院现在一年的盈利有多少？”叶重问道。
“暂时扣掉医师护士薪俸和平时医院运行的开资，一年营利15600余元。预计明年会略有增长。”袁立对西医院的动作状况稍微了解点，于是道：“大概明年会略有增长，到18000元左右。”
奉天西医院第一次投资就有5万两，而且厂房等还是奉新集团另外建的，加上后面追加的，累计投资其实已经不下15万了。相比起奉新集团在其它方面的投资，西医院也算是赚钱能力排倒数几位的了。当然，这也有向国外进口药物成本过高的原因，以现在奉天普通百姓的经济能力也支付不起过高的医药费用。而且靠西医院来敛财可不是叶重的初衷。西医院能养得起自己叶重就算是满意了。
“这样吧，奉天西医院每年的营利不用上交给奉新集团了，你们直接留下来做研究经费。不过要保证钱花到实处，不能浪费。一些简单容易生产的药物，你们可以上报给曹雨昆，将奉天的医药工厂也开始慢慢办起来。”叶重想了想又觉得少了点，道：“以后每年奉天省库会额外拨10万元给奉天医科大学做研究经费。”
“多谢兴帅了。”郭明和袁立同时恭敬地道。
除了最初建校，采买器械的150万元以外，奉天医科大学，一期600人，这些人中，大多数是没有付费能力的，按每个学员一年400元的培养投入，一年就是24万了，加上老师的工资研究费用，会达到40万出头。以后再每年增加一期，加上购买器械的用度，叶重每过一年，便要在此基础上多掏将近50万。也就是叶重在橡胶股市里面斩获颇多，给奉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要不然也舍不得在医学上下如此大的功夫。
离开了奉天城，叶重带着警卫营轻装出发，沿着通奉公路很快赶上了在前面行军的刘文祥的步兵团，还有第二独立炮兵团。
走通奉公路比平时节省了不少时间，即使中途休息充足，比起平时也快了近半天便到达通辽城。
通辽的人口明显比上次来时又要多了不少，不少建筑都建到城外来了。
“兴帅一路赶来，怎么不先休息一下？”黄炳文向叶重道。
叶重摇头道：“不了，不过是几百里的路程，我还没到这么脆弱的地步，通辽最近状况如何？”
“有何旅长坐阵，平时又有一帮警察管着总算没出什么乱子，就是最近涌进来不少蒙古人，让通辽显得比以前拥挤了些，治理难度也加大了不少。”黄炳文苦笑道。
“要打仗了嘛，这些人平时与通辽亲近，不愿意附合独立，也不进入外蒙，说明咱们也开始得到了部分蒙古人的信任。就算麻烦些，也要护得这些人周全，要不然以后谁肯过来投靠我们。”叶重笑道。
黄炳文点头道：“兴帅，除了卓力格图活佛外，另外阿鲁科尔沁旗，扎鲁特旗有几个喇嘛过来，想寻求兴帅的支持。由于有了卓力格图，暂时我还没答应下来，正等兴帅作决定。”
“不拉拢他们，这不是把他们往外蒙的怀抱里面推吗？不过卓力格图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保证他得到的好处比别人多一些就是了。接纳别的喇叭也算是给卓力格图一点压力，让他有点危机感，咱们手里多掌握几个喇嘛，手里可以打出的牌便多了几张。”叶重道：“具体的事务你跟他们谈就可以了。”
“好的，兴帅。那另外投靠过来几个旗的蒙古王公呢？”黄炳文又道。
本来几个蒙古王公打算去奉天谒见叶重，不过既然叶重到了通辽，自然可以提前。
“安排个时间，我同他们一起吃顿饭吧。”叶重忽然又想起了件事，改变主意地：“连同这些喇叭也一起叫上。”
黄炳文点了点头，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了，何锐，马占山正好赶了过来。
“兴帅，你找我有什么事？”
“刘永丰被大总统提升为洮南镇守使了，另外还允许他扩编成一个混成旅，刘永丰这么一扩编，你手下的兵可就被减弱一半了，我已经吩咐奉天的新兵训练营招兵并负责训练了，训练一段时间后便填充过来。”
“这次打败了外蒙军队以后，咱们直接掌控的内蒙地域太大，到时候我会分成三个区，由你，厚纯，还有刘永丰分别管一个区。”叶重补充道。
到时候三个区，分别有一个旅镇守，又有一个独立骑兵团游弋在外，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使是内蒙仍然有人心有不服，想再惹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是否够斤两了。
何锐笑道：“我还正愁着洮南和通辽两地相隔太远，扔了一半给刘永丰，没想到兴帅立马又给我加担子了。”镇守使是军民通管的，不过在叶重的系统里面，即便何锐跟刘永丰都担任镇守使，除了领军之外，别的一概不能插手，所以地盘大小并没有太大关系。
“还想偷懒，没这个机会。”叶重又转向马占山道：“通辽空出来的团长一职，由秀芳兄担任了。”
“多谢兴帅提拔！”马占山啪地向叶重行了记军礼。
第八十一章 机场
“和这些蒙古王公和喇嘛们打交道还真是累啊。”将这些人一一打发，送他们喜笑颜开的离开后，叶重伸了记懒腰。“常顺，派人通知黄市长过来吧。”
“我已经来了。”黄炳文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兴帅和这些人谈得如何？”
“还算不错，虽然每年要花近三十万元养这些人，不过能让内蒙早一点安定下来，也算是值得了。”叶重道。
黄炳文点头道：“这次草原动荡，通辽的商业可是大受影响，若不是工厂比起以前明显要多了，今年恐怕税收比去年要低上四成多。能尽早让内蒙恢复平静，咱们赚过来的利益便足以弥补这三十万元。”
“我跟这些人谈妥了，会让这几个郡王，还有喇嘛联合发一道檄文，军队所过之处，都要将这些喇嘛带上，由他们做那些新占领区牧民的思想工作，另外所有占领区的内蒙牧民在原来的基础上减税一成半。”
黄炳文略微有点担心地道：“兴帅花了这么大借钱占领了内蒙大片草原，大总统会不会派人过来摘桃子？”
“兴德兄放心吧，以我的年纪，暂时没有升官的可能了，这次平息内**立出力最大，袁世凯即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在别的方面弥补我。要不然以后谁还敢替他办事。”
叶重并不太担心地道：“而且那些占领区的蒙古王公都杀的杀，抓的抓，他们的草场都转到了奉军四十余名重要将领的名下，变成了整个奉军的私人财产，这些草场的产出自然也归奉军所有。没有了好处捞，难道那些被袁世凯安排过来的人就甘心在草原上吃沙子？”
“这倒是卑职多余担心了。不过那些草场不会真的分给奉军将领吧？”黄炳文松了口气道，蒙古这边投靠过来的郡王们都是从通辽兴盛的商业中得了足够的好处的，再加上叶重又将那些喇嘛收归已用，再给占领区的牧民一减税，大多数人心都拉了过来，即使袁世凯派个人过来也必然会在那些喇嘛的为难下处处受到抵制，政令难通，与其吃力不讨好的得罪了叶重，还不如卖个好将叶重占领区内的地方直接划规叶重，以示恩宠。
“不会，不过科尔沁草原是这些军人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从草原的税收里面每年抽三成，用于军人的战争分红，也算是慰劳他们一下。”叶重笑道。将草原的税收和奉天的所有军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另外奉天商届又通过通辽在草原上获利颇丰，若袁世凯不让叶重得逞，得罪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打败外蒙之后，草原上的地盘可是比整个奉天还要大出不少，其中又包括了富饶的科尔沁，若是将这块地方合理的利用起来，一年的产出有多少，兴德兄心里可有个大概？”叶重又问道。
“科尔沁发达的畜牧业是奉天无法与之相比的，若算上屯垦，办厂，卑职估计治理个一两年，所有的税收加起来，不会低于600万。”黄炳文略微估算了一下，然后道：“不过草原上地广人稀，若是能多出一些人口，税收还会有涨。”
“好，到时候就有赖于兴德兄多加治理了。”叶重笑道。
黄炳文躬身道：“卑职一定尽心竭力效命于兴帅。”
“常顺，给北京发一封电报，就说叶重已经命部下驻军锡林郭勒盟，有力抗外蒙叛军之决心，不过枪响两缺，还请大总统尽快调拨，另外蒙东部宣布独立的王公贵族皆以被剿灭，叶重已经派人暂时处理政务，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还请大总统尽快另行安排。具体让人再润色一下，话要说得好听点，不过表达的意思要清楚。”叶重向赵常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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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辽城中因为新涌进来大量逃避战乱的人口，变得热闹了很多，当然，也有点乱，相比起通辽这边内蒙边境也一改往日的平静，一支一万多人的骑军在草原上拖着近三里长的队伍向锡林郭勒盟一路开进。
这支军队虽然多，不过穿着却是五花八行，行军之中也有着一股随意性。
只有游离在大队之外的千余人，衣甲鲜明，进退之间一股剽悍劲让人看了心里发兀。队伍中还有五六名俄国的军事顾问。
为首腰膀粗大，一脸络腮胡子的是这次行军统领杭达多尔济。
副将海山却显得精瘦得多，有点后悔地道：“多尔济亲王，咱们这次出军会不会晚了点，内蒙起义的郡王们可是几乎都被镇压了下去。”
“咱们军队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每个旗出一千人，才拉起来多长的时间，说到底就是一群松散的牧民。”杭达多尔济微叹道：“以前没见过俄国的军队，我还对蒙古的勇士颇有信心，不过现在心里却有些打鼓。”
杭达多尔济，海山等人为了外**立，曾经亲自到沙俄皇宫，向沙皇尼古拉二世求援，见识过俄国的哥萨克骑兵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精锐。
杭达多尔济对俄国的强大内心深感畏惧，也更加坚定了他本来还有些摇摆不定的独立之心。可是沙俄却只肯提供武器，对于外蒙请求援兵的要求却一再搪塞。新成立的中华民国前身虽然曾是沙俄的手下败将，但对于外蒙仍然是庞然大物。
“内蒙的这些人长期在清朝的供养下已经腐化了，也许中国的军队并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大。”海山看到行军的队伍，心里的底气顿时增长了不少，海山还是第一次看到外蒙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咱们的勇士也装备了最先进的快枪，还有最锋利的马刀，装备如此精良的军队，实在是我生平仅见，即使对上中**队，我也有信心一战。”
“希望如此，让下面的人好好约束一下部众吧，据俄国人提供的消息，奉天督军叶重的军队已经占领了锡林郭勒盟，到了那里，咱们将会有一场大战。”杭达多尔济点头道，外蒙军队的装备之精良，也是他生平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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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锡林郭勒盟，蓝天白云下，一群群穿着灰蓝色军服的士兵拿着工兵铲正在抓紧时间修筑工事。
“他们都在正儿八禁在修工事，怎么咱们却在这里铲草皮子，踩地面，把这地面踩紧了，不是方便那些蒙古人跑马吗？”余味中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战友也是个蒙古人，顿时打了一下嘴巴，然后道：“说漏嘴了，是叛军，叛军。”
“不用这样做作，我们科尔沁右旗的人跟那些叛军可不是一伙的。”长相有些粗犷的巴图勒摇头道：“上面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吧，管这么多干嘛？”巴图勒边说边将脚下略微松软的土地踩了几脚，又用铁锹将凸出来的地方铲平。
“没见识了吧，我跟你们说，我一个被调到孙旅长军队里面的弟兄，以前给我写过一封信，说咱们兴帅从国外买回了一种大鸟，叫飞机什么的来着。就是可以载着人往天上飞的那种，速度还贼快，比马匹跑得快了几倍，咱们现在弄的这个叫机场，到时候那飞机就是要停在这里的。”刘大成听到两人的谈话，隔着几米远向两人吹嘘道。
“能搭人往天上飞的大鸟，真的假的？”巴图勒有些不信地问道。
刘大成道：“当然是真的，整个奉天城几十万人都站在大街上看着，能有假吗？”
“可是把那种大鸟弄过来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打仗还是得靠咱们这些人。”
“谁知道呢。”
“厚纯，一次指挥上万大军的滋味如何？”正在修建机场的几个普通士兵在争论飞机作用的时候，孙勇，陈干等几个军官正和王厚纯等人也在一起在巡视修建的工事。
“还不错，不过你们以后也有机会的。”王厚纯道：“我看打败了外蒙的叛军后，俄国人是不会甘心的，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和俄**队对上。”
“就是，这些叛军不经打，跟老毛子打起来才带劲。”黄见文笑道，这段时间以来和陈干，孙勇的几个独立骑兵团出战最多，内蒙仓促起事的王公贵族们几乎一触及溃，打上几炮，，几到像样事的王公贵族们几乎一触及吉林，黑龙江等省机枪一扫，便乱了阵脚。几次顺风顺水的战斗打下来，便对这些叛军生起了一股轻视之心。
“我也觉得兴帅有些小题大做了，竟然连独立第二炮兵团都调了过来。”黄见文不方便说出口，孙勇自然没有这么多顾忌。
王厚纯摇头道：“战略上轻视敌人，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叛军虽然是些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但好歹也有几万人，都装备了俄国步枪，马刀，还有一些老式的火炮，这么多人枪就算再不行，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北边的哨探有没有传回新的消息？”王厚纯又向负责北边警戒任务的陈干和孙勇道。
“北边的巴彦图嘎苏木那里还没有传来消息，暂时没有发现敌人行踪。”陈干回答道。“只是不知道奉天的飞机什么时候能过来，有了飞机之后下面的哨探也就轻松点了。”
“最迟不过明天，以鸽式机的航程，从奉天过来中间只需要经过一个前进机场，若是飞机过来了确实大有用武之地。”王厚纯道。战场上分秒必争，早一分获得叛军的行踪，便能早一分把握战场的主动权。
第八十二章 锡林郭勒盟之战（一）
如果此时有卫星，便能发现茫茫草原上，两支军队中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蒙叛军和安保骑兵一团，还有三团的哨兵开始频繁的撞到一起。
“驾！”六七个中国士兵在草原上逃避着三只追逐过来的叛军的侦察小队。虽然草原无限广阔，不过可逃避的空间却越来越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大根，你带六子，何七两个先走！”班长焦仲康大声喊道：“其他人跟我上！”
“班长，那你…”张大根急声道。
“没时间了，快走！”焦仲康勒住缰绳，另外三个没有点到名的也纷纷停下，调转马头，将马刀抽了出来，向迫得最紧的一组蒙古骑兵冲击而去。
“班长…”
“走，将这些叛军的消息传回去….”当了多年老兵的张大根见过的死人不记得有多少，即使心如铁石的他此时也忍不住眼角有些酸涩，身后长刀撞击在一起的声音，马嘶声，还夹杂着一两声惨叫。
何大根等人用血的代价将蒙古叛军的最新消息带回到了王厚纯的指挥部，而同样，杭达多尔济也同样得到了类似的信息。
“叶重竟然在锡林郭勒盟屯兵不下一万六千人！”杭达多尔济得到这个惊人信息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中国一个省便能拿出这么多军队来，比这次整个蒙古动员的兵力一半还要稍微多出点。让杭达多尔济如何不吃惊。
即便对蒙古勇士颇有信心的海山此时也感到有些棘手，“多尔济亲王，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开打？要不从锡林郭勒盟绕过去？”
“绕过去？”杭达多尔济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怎么绕？到时候打不赢南边的中**队，又被叶重奉军抄了后路，你我被俘虏做阶下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奉军驻扎在锡林郭勒盟，东可以作为通辽等地的屏障，向西可以威胁正在进攻绥远的车林齐密特和陶克陶等部，南可以保护河北一带不受咱们的袭扰。若是拿不下锡林郭勒盟，咱们还是直接库伦好了。”
“可是叶重的奉军人数比咱们还多出近半，又是以逸待劳，这仗恐怕不好打。就算打赢了，损失惨重下，咱们也没有继续南下的力量了。”海山皱眉道。
“将车林齐密特和陶克陶召过来，若是不能击溃眼前的奉军，谁都不好过。”杭达多尔济道：“而且还要快，以蒙古的国力，若是不能从中国抢到钱粮，即使有俄国的资助，也支撑不了多久。”
正说着，一只巨大鸽子形状的大鸟带着轰鸣声从杭达多尔济的头上掠过，蒙古叛军何曾见过这种怪物，顿时庞大的队伍引起了不小骚动。幸亏一起过来的俄国顾问及时给杭达多尔济解释了一下，只是种普通的机械，弹压及时下，才没有进一步引起恐慌。
“叛军在150里外扎营？停止前进？”黄见文拿过通信兵最新送过来的消息有点纳闷。转向王厚纯几人道：“你们说这个杭达多尔济是不是被咱们吓到了？”
“我猜杭达多尔济是在等援军，毕竟咱们在这里的驻军太多了，想必叛军的探子也能看出个大概。”孙勇摇头道：“现在距离这里最近的就只有绥远的那一路了。”
“王旅长，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先打掉杭达多尔济再说？”陈干问道。他也较为认同孙勇的话。
王厚纯走到巨大的蒙古地图前比划了两下，摇了摇头道：“现在杭达多尔济慑于我军的威势，不敢率先开打，所以必然戒备很严，若是咱们先动，说不定就把他吓跑了，就这么先拖着吧，反正拖不起的也是他们，进攻绥远的蒙古叛军也不过一万左右，两部加起来，咱们正好一起解决了。”
“也好，那就让他们多蹦跶几天。”孙勇，陈干，等人齐齐一笑，通过这的哨兵与德国机师传来的情报，对眼前的蒙古叛军实力有了进一步了解。
“还是这些飞机好啊，不但得到情报的速度比马快，还能减少伤亡，这些天派出去的哨探都死伤近90多人了。虽然蒙古叛军付出的代价更惨重，不过咱们的兵更金贵啊。”黄见文叹道，“要是再多一些这样的飞机就好了。”
“再多一些？”王厚纯笑道：“你是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啊，这种鸽式机不过十架，机师和维修技师加起来不过六名，加上多余的零配件一套，兴帅可是花了35万，差不多都可以养一个旅一年了。”
“35万！”几人听得咂舌。
“这飞机还真是贵啊，恐怕整个民国也就兴帅如此阔气了。我可是听说就是中央，加上接收革命党的飞机，也不到六架。”陈干以前和革命党人接触得多，革命党中有飞机也是知道的。而中央暂时怕也是没有精力采购这么多飞机了。
“那是当然，整个东三省除了奉天，哪个省养得起这么多军队，并且不克扣军响。还同时修建好几条公路铁路。”孙勇笑道：“不过我跟了兴帅这么久，也搞不清楚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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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大总统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打破了脑袋也想抢到，不过坐上去之后却发现这张位置并不是一般人能坐的，烦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没个消停。
“芝泉，你说这个叶重这次在东蒙这么大打出手究竟是图个什么？”袁世凯向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部下，现任的陆军总长段祺瑞问道。
段祺瑞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并不难看出，他自然不会以为袁世凯真的看不明白，只不过是在剿灭叛军后，内蒙东部的归属上征求段祺瑞的意见罢了，“徐老这个外甥女婿不简单啊，能从一介胡子爬到现在的位置，以前想跟他抢奉天的张作霖也不一般，但却被叶重压得没有翻身的余地。现在大总统主要的敌人是南方的革命党，革命军也有十几万，虽然表面上听从大总统的命令，不过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在解决彻底解决革命党的威胁之前，不宜在北方花太多的精力，叶重虽然权力**强了些，不过在奉天服从性还算不错，外蒙东部大总统暂时鞭长莫及，既然叶重有这个兴趣，给他也可以。若是叶重能在锡林郭勒盟一举剿灭外蒙叛军，既能节省大军调动的军费，大总统也有维护国土完整的功劳。一举数得，我看可以。”
“叶重现在可是又要地盘，又要钱呢。”袁世凯笑道。
段祺瑞道：“他真正要想的不过是地盘，从他这次下手之快，准，可以看出叶重已经图谋内蒙东部不是一两天了。叶重几乎是一省之力平定内蒙东部之乱，已经是大功一件，自大战开始，中央除了提拔刘永丰为洮南镇守使外，枪枝弹药和军响都没有拨过。这个时候外蒙叛军大举南下，叶重以不能力支从锡林郭勒盟撤退，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既然要让他干活，适当给点好处是应该的。否则一旦叛军南下，内蒙东部咱们也收不到税不说，大军调动平叛所花费的代价比起将内蒙东部交给叶重要大得多。而且在北方花费过多的精力，大总统对南方革命党人的策略可能也有影响。若是叶重真想拥兵自重，割地为王，等收拾了革命党，再调头打压他也不迟。”
袁世凯道：“内蒙东部交给他我放心，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也颇伤脑筋，日本人要求我撤换奉天督军。”
“大总统如何认为？”段祺瑞问道。
“等拿到了善后大贷款，解决了南方革命党再说吧。”袁世凯叹了口气，然后道：“那就答应叶重吧，”
“兴帅，北京发过来的电报！”赵常顺拿着电报快步上前，递给叶重道。
“兹奉天督军叶重，平叛有功，特特内蒙东部划为热察特区（热河一部分，并察哈尔一部分），封叶重为热察都统并兼任奉天督军一职，独揽热察特区和奉天军政事务，另命叶重在锡林郭勒盟阻击外蒙叛军，不得放叛军南下。”竟然只字不提钱，叶重看得暗自一笑，看来袁世凯也是知道选择的人，若是让这些外蒙叛军南下，不止边境百姓，商人会被祸害，调动大军围剿也要耗费甚巨，再加上边境上的民众受叛军劫掠，所遭受到的损失，加上军费没个六七百万休想把事摆平。而将叛军堵在锡林郭勒盟消灭代价就要小得多，内蒙东部不服从的王公几代的家产基本都被叶重剿获，所得将近四五百万元，打完这场仗，还有些盈余，也算是以战养战了。
“给大总统回电，就说有叶重一日，所部必钉在锡林郭勒盟，与叛军绝死一战，不让一个外蒙叛军南下骚扰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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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林郭勒盟草原上奉军外蒙叛军两方一连五天的时间里都保持着默契，谁也没主动上前挑衅。
这种默契一直维持到车林齐密特带兵自绥远一带与杭达多尔济汇合，两部加起来超过21000人，兵力上已经占据了明显的优势，海山等人信心大增，开始率部缓缓向驻守锡林郭勒盟的奉军缓缓压来。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两万多外蒙叛军乘着战马列队前行，看着颇为震撼人心，这雄壮的场面成为几个领军人物的信心来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头顶不时掠过的飞机，实在让人大扫兴致。
第八十三章 锡林郭勒盟之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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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借个火。”马宝强嘴里叨着根香烟，打开火柴盒子一看，仅剩的两根火柴受了潮无法点燃，向旁边炮兵连长向立道。
向立从口袋里面掏出盒火柴，划燃了替马宝强点上，看着马宝强有些阴郁的脸色，知道还在为他的哥哥马飞前些天与外蒙叛军厮杀中丧命有些耿耿于怀，于是道，“知道你还在为你哥的事难过，咱们这些上战场的人指不定哪天也去了，看开点吧。”
马宝强勉强一笑道：“话是这样说，可就是他妈有点不甘心，以前吃不上饭，小时候到地主家偷秧苗吃的时候都有过，多少苦难都熬过来了，在奉天从军，攒了两年的军响，我哥还看了个对象，聘礼都下了，可居然就这么去了。”说到后面马宝强声音都有些哽塞了。
“马上就要开战了，到时候炮打准一点，多杀几个外蒙叛军。”向立拍了拍马宝强的肩膀。
集合的哨声响起，马宝强猛吸了几口，然后将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正了正军帽，和向立一起快步出门。向集合场地跑去。
“据德国机师最新提供过来的消息，外蒙叛军离这里最多不过四十里，大家都出去整军出城备战吧。”临时会议室里，王厚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道，然后向分坐长桌两边的各各团级军官与参谋敬了一记军礼。
孙勇，陈干等人相继回礼后，然后鱼贯走出。
三个独立骑兵团，两个独立炮兵团，一个旅又一个团的步兵和所属炮兵，骑兵，相继开拨，离开不太高大的锡林郭勒城池，锡林郭勒盟城内的蒙民虽然这些天已经对奉军不陌生了，时常能看到，不过眼前一起行动，军容鼎盛的浩大场面却是这些蒙民第一次见到。
“什么？奉军竟然离开了锡林郭勒盟的城池，想和我们打野战？”杭达多尔济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下面的哨探都这么说，错不了的。”陶克陶点头一脸凝重地道，锡林郭勒盟是他们的必攻之地，就算奉军不出城，只要外蒙军队还想南下，就绕不开。想不到奉军居然主动放弃了守城的优势拉出城和他们对决。这么做要么奉军的将领是个蠢货，要么就有极大的依仗。
“怕什么，叶重的奉军骑兵加起来最多也不超过9000人，还有其它一些步兵，咱们两万多们全是骑兵，冲过去，直接将他们都吃了，我就不信这些步兵能挡住咱们的骑兵军团。”海山对战争的理解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听到奉军倾剿而出的消息反而有些兴奋。
即使是与东三省军队作战次数最多的陶克陶也只是打过简单的骑兵遭遇战，和阵地枪战，对于集成火炮的理解也几乎为零。陶克陶直觉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车林齐密特冷笑道：“我看奉军这是胆大包天，以为咱们蒙古义军是软柿子，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蒙古铁骑的威力。我军不善攻城，就算奉军再难打，也不会比攻城战来的艰难。”
“打吧。”杭达多尔济点头道，正如车林齐密特所说，就算再难打，也比攻城战要好。如果一战不打就退回外蒙古，他杭达多尔济还丢不起这个人。
“呜！”冷兵器时代的号角声在草原上响声，曾经成吉思汗征服东亚大陆，打到西方多瑙河的时候也是这种号角。只是这次叛军不可能再恢复草原文化历史的荣光，王厚纯之所以率部出城，只是因为困在城中不能给叛军以最大程度的杀伤，并且追击起来也颇为麻烦。
停止前进，命令炮兵一团和炮兵二团进入攻击阵位，随时准备炮击。骑兵一团，二团，三团掩护炮兵，并随时负责追击任务。
王厚纯的命令迅速传达到各部，一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启。
两个独立炮兵团，独立骑兵团的三个骑炮营，还有王厚纯所部两个炮营，加起来150余门大小口径的火炮群，其中还有105MM重野炮8门。如此庞大炮群的集结，在整个中华民国是空前的，在这浩翰的蒙古草原上更是史无前例，炮兵阵地上的士兵纷纷校准火炮，搬卸弹药，乍看一眼有些忙乱，不过细看下便会发现其中颇有章法，当蒙古的骑兵集群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所以炮兵已经准备完毕。
五十余挺重机枪在长达3公里的阵线上依次摆开，静静地看着蒙古骑兵集群的靠近。
“将炮拉上来，先打一阵！”杭达多尔济看到眼前蓝灰军服的海洋下令道。
虽然经过俄国教官的操训，不过都是临时抱佛脚，这些叛军的炮手还没有藏在阵后发炮的能力。随着杭达多尔济一声令下，一共包括两磅炮，57，75毫米在内的火炮四十三门火炮被相继推到了最前面。
“850码，一营，二营一发试射！”王炳南下令道。
36枚炮弹相继落在外蒙阵前的炮兵队里面，倾刻间抹去了敌方近五分之一的火炮。
“三发速射！”外蒙的炮兵除了六七门发了一炮外，其它的一炮未发，便被早已经准备好的奉军炮兵连根拔除。连前面的三四百名士兵也相继惨死在炮击之下。
由于怕将这些叛军吓走，除了已经发射的36门火炮外，奉军大部分火炮仍然保持着静没。
“怪不得这些奉军敢出来和咱们打野战。”之前还有些不明白的杭达多尔济和陶克陶此时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有如此犀利的火炮。“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和敌人搅到一起。”每担误片刻便有一百多人死去，即使不多，但若站着不动，对士气上可是沉重的打击。
“吹号，全军出击！”
外蒙叛军里面没有谁愿意面对这样炽烈的炮火，因此杭达多尔济下令冲锋时，两万余骑如同溃堤的洪水，数万只马蹄踏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炮弹虽然时不时落在密集的人群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过却仍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速度。
“所有火炮，全部开火！”
面对满眼杀来的外蒙叛军，根本不需要去瞄准，随便一炮下去都要打死十几二十人。
很快杭达多尔济，陶克陶，海山等人发现，刚才在两万余骑兵下还显得有些脆弱的炮火声陡然再一次拔高数倍。
一百五十余门火炮，将炮弹倾泻在叛军的头上，顿时一片血肉横飞，大多数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尤其恐怖的是那8门105MM重野炮，一炮下去，炸出的弹坑直径都有数米宽。前面密集的骑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稀疏下来。
密集的炮弹所产生的气浪将靠得近一点的人和马都抛飞。炮弹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到处是飞散的残肢断臂。甚至那几个经历过日俄战争的的俄**事顾问，看到眼前惊人的钢铁风暴也有些慌乱。
冲在最前面的外蒙叛军和后面的出现了一片被炮弹清理出来的空白区域。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弹坑，在这连最简单的掩体都没有的地方，每一个落入叛军人群中的炮弹都发挥了最大的杀伤力。
“快冲，冲过去！”杭达多尔济一连砍了几个被惊人的炮火吓得畏惧不前的士兵。
陶克陶也拼了命的带着自己的心腹督战，凡有后退的皆斩！奉军还有**千的骑兵虎视一旁，这个时候没有若是乱了阵脚，没有秩序的后撤，无异于自寻死路，眼下外蒙叛军不想全军覆没就只有拼了命的往前冲，冲过这些炮火的阻拦，与对面的奉军搅杀在一起。让奉军的炮火失去作用。
片刻之间一两百个头颅滚滚落下，总算稍微止住了将近崩溃的军队。
在没有威胁下，王厚纯一方的150余门火炮可以肆意的轰击外蒙叛军的任意一处。短短十余分钟，死在炮火下的叛军人数不下两千余人。
在陶克陶，海山，杭达多尔济的拼命督战下，终于有三四千余骑兵冲击到了王厚纯所部的阵前。
三百码，两百五十码，两百码，一百五十码。机枪手与指挥官冷漠的看着眼前冒死冲过来的外蒙叛军。
一百码！
“开火！”
几千米的阵线上，五十余挺机关枪咆哮起来，对面冒死冲过炮火的骑兵如同割麦子一般，一拨一拨地倒在地上，任凭外蒙叛军的骑兵如何英勇无畏，如何视死如归，始终冲不过七十码的距离。
即便是天上驾驶着鸽式机掠过的德国机师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被惊呆了，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这种冷兵器时代的骑兵集群冲锋，同时德国机师对奉军的实力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这些奉军，不，这些中国人简直是魔鬼”海山看着好不容易冲过炮火的骑兵一片片地倒在血泊中，原本的一心求战的海山背后升起一丝寒意，该死的俄国人，难怪百般推辞，不肯轻易派兵，眼前的这股中**队简直不可战胜。光凭眼前的军队已经足以横扫整个蒙古，光是一个奉天省便能打得蒙古的军队毫无还手之力，蒙古还拿什么去独立，拿什么去抗争？
第八十四章 锡林郭勒盟之战 （三）
“改变方向，向奉军的左侧和右侧冲锋。”杭达多尔济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咬着牙齿下令道。
“多尔济亲王，不能再冲了，再冲咱们的军队都完了。”海山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道。
“敌人还有近万骑兵未动，这个时候除了进攻别无选择，若不赌一把，直接撤退，你有把握控制住军心？敌人趁势掩杀，怎么收场？”杭达多尔济脸色阴冷地道。
“不如咱们逃吧，现在逃总还能够带出去”
“擅言退者，格杀无论”杭达多尔济打断了海山的话。
仅管有很多人已经胆寒，不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些叛军还是再整旗鼓，向奉军的两侧袭杀过去。
不过蒙军改变阵形与攻击方位，就算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火炮和机枪调整的速度。
两侧再一次撞得头破血流，至始至终也无法冲过机枪火力的封锁，两侧各丢下了近三千具尸体，此时外蒙叛军的本阵已经只有八千人出头，单论骑兵的数量跟奉军的三个骑兵团，还有旅属骑，已经处于劣势，更遑论这些外蒙叛军已经被扑天盖地的炮火打得丧失了战斗意志。
当奉军炮兵将炮火延伸到叛军的本阵时，已经被打怕了的叛军开始出现逃兵，任凭状若疯虎的杭达多尔济如何弹压，也无法挽回局势。
“魔鬼，这些中**人就是魔鬼我要回库伦，回库伦”几个意志薄弱的外蒙士兵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一时间精神有些晃忽，骑在马上语无伦次，惊慌地乱撞，更是加深了叛军的慌乱。
随着奉军的炮火进一步延伸，逃跑的叛军也越来越多，顿时如同雪崩一样，杭达多尔济弹压的亲兵也被逃跑的叛军砍翻了几人。外蒙叛军残部近八千余人彻底崩溃。
“停止炮击，命陈干，黄见文，孙勇带部追击，兵发外蒙！”王厚纯将望远镜放下，向身边负责传令的通信兵道。
炮声嘎然而止，弹坑密布的地面停止了颤抖，陈干，孙勇，黄见文早已经看得热血沸腾，王厚纯的命令刚下达，便急不可奈地率领所部风卷残云一般向溃散地外蒙叛军追击过去。
“是日，我军与外蒙叛军21000余人会战于锡林郭勒盟城北，激战竟日，歼敌14500余人，俘虏3671人，外蒙叛军仅不到3000人四散逃走，我军阵亡合计157人，轻重伤121人。截至发电报时止，除独立第二炮兵团，与第27师刘文祥团留守锡林郭勒盟外，我军已经进入外蒙，兵锋直指库伦！”
获得如此大捷，正当电报员心怀激荡地将这些内容转化为电磁波发到通辽时，被安排留守在锡林郭勒中的士兵也难以压抑住心中的兴奋。
“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咱们奉天的军队竟然强大到这种程度，恐怕对上同等数量的日军也不落下风。”于珍和杨宇霆这两个陆士生经蒋方震投靠到叶重以后，便被安排在刘文祥的团里面分别担任营长。这次正好护送独立第二炮兵团进入锡林郭勒盟。
杨宇霆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兴帅将整个奉军的精华都调到锡林郭勒盟来了，打几个外蒙叛军自然不在话下，有这样精良的装具确实不惧同等数量的日军，不过日本真正强大的是工业和经济实力，即使打掉了一个师团，马上可以整编出一个新的师团出来，可是把眼前的奉军打光了，兴帅想要再拉起一支这样的军队，以奉天的情况，没个两三年是不可能的。济川你也是从陆士毕业的，难道连这点眼光也没有？”
于珍笑道：“这点当然知道，我也只是吃惊于奉军目前的实力，恐怕在整个民国，也是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了。不管怎么说，比起那些吃空响是一把好手，打仗却不行的军队总要强得多。战果的核实我看过了，毙俘18300余人，战马3200余匹，马刀11200余柄，各式俄制步枪9600余杆，而咱们的伤亡加起来还不到280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追击进与叛军短兵相接，或者被流弹所伤。”
奉军的伤亡跟战果比起来确实不成比例。恐怕这份战报拿出去不少人都会瞠目结舌。
“跟着这样的督军才能大有作为啊，也不枉当初投到奉天来。”杨宇霆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略微感慨道：“大总统已经将内蒙东部许给兴帅了，兴帅所管辖的地盘扩大了一倍还多，内蒙东部北从兴安盟，南到奈曼旗，西到锡林郭勒盟，几乎将整个科尔沁都包括了进去，要不是再往北离俄国人的势力太近，我看呼伦贝勒草原都跑不了。”
“这次占领区内不服从的蒙古王公都被清理了，与其将草原让这些人浪费，还不如归纳到兴帅的治下来，也好利用草原上的资源整军经武。我看这次蒙古形势稳定下来之后，兴帅必然会组织大量人手到草原屯垦，到时候奉天的经济实力必将再上一个新的台阶。”于珍道。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次将外蒙叛军打惨了，只怕将俄国人也得罪狠了，就怕俄国人不肯善罢甘休。”杨宇霆略带担忧地道。
于珍道：“如果能派兵，俄国人早就派兵了，何必会等到外蒙叛军损失惨重后再跳出来？”于珍摇头，并不认同杨宇霆的观点。
杨宇霆笑道：“也是，不管怎么说打了胜仗总是好事，俄国人一向欺软怕硬，以奉军表现出来的强势，还有英美日等国的干预，俄国人未必敢派兵。再说打击外**立也不是咱们奉天一家的事。”
在锡林郭勒盟的驻军热议着今天与外蒙叛军的战斗，而当地的百姓也受了不少好处。虽然那些挨了炮弹的马大多被炸得支离破碎，不过倒在机枪之下，除了一些个子弹洞外可以说得上是完好无损，一万多匹马尸处理起来光靠驻军可不行，还好当初从通辽运送辎重和粮食的辎重队五千多人还在，通过许以马肉，洋火，或者粗纱布的好处，又召集了一万多的当地蒙民，人手上仍然有些不足，若是将这些东西放在原地不管，几百万斤马肉浪费且不说，尸体腐烂发臭还可能招致瘟疫。
“幸亏当初咱们没有跟着独立，要不然现在只怕也和那此外蒙来的人一样了。”查干巴拉想到原来完好的草原布满的大小弹坑和枕籍的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边用刀切割马肉，一边向旁边的宝力德道。
宝力德将马肉上抹了层盐，“虽然之前亲王被杀，不过额尔德活佛都承认了奉天来的军队，咱们自然不能再反抗了，真想不到，两万多人一个上午不到就被全打死了。那打雷一样的声音，隔了十几里都听得到，听说是用那什么大炮打出来的，好在只要不作乱他们也不打咱们。”
查干巴拉点头道：“这些奉军虽然凶了点，不过不随便打骂咱们，替奉军干活还有好处，而且，以后每年还可以少交一成半的税，比起以前那个小气的亲王可强多了。不愧是连额尔德活佛都认同的人。”
“少交一成半的税？你听谁说的？”宝力德停止了动作道。
查干巴拉笑道：“额尔德活佛的信徒说的，这几天，他的弟子拿着一张纸在锡林郭勒盟附近的部落里面宣传。不少人都知道这事。”
“号外，号外，外蒙叛军南下”
“号外，号外，奉天督军叶重率部在锡林郭勒盟取得大捷，击溃外蒙叛军，毙俘一万八千余人。”
“号外，号外，奉军进入外蒙，在西乌尔特再次大胜，毙俘八千余人，兵锋直指库伦”
自从外蒙军队宣布南下时为止，外蒙便成为了全国观注的焦点，随着军情的变化，北京，上海等地的报社新闻也是一日三变。一直名不见经转的奉军以破竹之势接连大败外蒙叛军，顿时举国哗然，群情振奋。
“这个叶重还真是让人出忽意料，外蒙军南下前前后后也就一个月不到，居然就被他这样轻易的收拾了，到底是奉军真的强，还是外蒙叛军不经打？”袁世凯摸着下巴忖道，不过不管怎么样，叶重顺利剿灭外蒙叛军既替袁世凯节省了大量军费，同时维护国土统一上，袁世凯的声望也再一次增高。
“大总统，俄国驻华领事库朋斯齐求见。”
“让他进来！”袁世凯按了按额头，虽然叶重这两仗打得颇为畅快，袁世凯也既得了名声，也得了实利，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得到好处的同时，袁世凯也不得不承受来自俄国人的压力。
“总统阁下，我代表沙皇抗议贵军进入外蒙，请立即电令叶重，让其停止在外蒙的军事行动，如果总统阁下不能约束叶重所部的行为，我国可以代劳！”库朋斯齐一见袁世凯便立场强硬地道。
袁世凯微笑道：“领事先生这是在威胁我吗？”
第八五章 从战场到谈判桌
“不敢，不过我国的立场不会改变，还请大总统三思。”袁世凯虽然脸上带笑，不过眼中却可以看出些许蕴色，库朋斯齐也稍微放低了点姿态。
“想要我国退军也可以，不过外蒙必须取消独立。至于别的方面领事先生可以和我国外交部进行洽谈。”虽然叶重的军队的接连胜利给袁世凯取得了一定的主动权，不过袁世凯却不想太过刺激俄国人，尤其是现在国家财政濒临破产，而向英美等列强的借款还在谈判当中，南方革命军虽然表面上服从中央，不过私底下仍然各自为政。
国内的麻烦一大堆，这时同俄国在外蒙开战，俄国人还有西伯利亚大铁路支撑，而中国则完全靠人拖马拉，所产生的消耗，和大战一起的巨额军费足以让国家财政彻底崩溃。
库朋斯齐从袁世凯略微软化的态度也看到了一丝希望。袁世凯不想在外蒙同俄国人开战，俄国人同时也面临着各种压力，子*弹，火炮，马刀，花费不小的代价武装了外蒙三万余人，居然只打了两仗便几乎全军覆没，让俄国人也十分的懊恼.
暗骂杭达多尔济这些人没用人的同时，对奉军乃至中国的军队实力重新进行认识。据逃从战场上逃回的俄**事顾问讲，若要彻底击溃进入外蒙的奉军，必须要同时出动三万人的军队，和不下180余门各种口径的火炮才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奉军还用到了飞机进行侦察敌情，若是遇到大股敌人完全可以利用情报优势避而不战。
从意愿上讲一拍即合，不过其中的种种利益还需要反复进行拉锯式的谈判，袁世凯虽然一口咬定不允许外**立，不过却可以从别的实利上来弥补。
库朋斯齐点头道：“可以，不过前提是贵国的军队必须停止在外蒙的军事行动，并且撤出外蒙。退回到原来的驻地。”
在达成协议之前退回到原来的驻地？那这两仗岂不是白打了，这袁世凯一笑道：“暂时停止军事行动可以，不过撤回到驻地就不必了，还是等两国达成协议后再做决定吧。”
“另外还请贵国归还我国的12名在外蒙的侨民。”库朋斯齐皱了皱眉，没在这事上多做计较又道。
“12名俄国人？”袁世凯略带疑问。
库朋斯齐脸色有些不好地道：“叶重的部下在与外蒙作战时抓捕了我国12名在外蒙行商的商人。”俄国人这次一共派了十五名随军顾问在外蒙军队当中，在锡林郭勒盟与后来的西乌尔特的大战中，一人死于乱军之中，十二人被俘，逃回去的只有两人。
“贵国商人？”袁世凯是何等人物，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龌龊，此时不好直接回复库朋斯齐，若是答应了万一叶重将那十几人杀了，后面又如何交待，于是道：“我会问一下负责蒙古战事的叶重，看他是否有抓获过俄国商人。”
战场上的胜负只是开始，最终利益的归属与划分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来的。带着这样的感慨，叶重将北京发过来的电报放在了桌上。
此时两次大胜传来，通辽城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气当中，战争的阴影似乎已经远处，因为外蒙军南下受了些影响的商业活动经受小挫后再一次爆发出空前的活力。
“恭喜兴帅，贺喜兴帅，成为平息外**立的功臣，爱国督军的名声怕是已经传遍整个民国了。”黄炳文一脸笑意地走进叶重在通辽政府大楼的临时办公室道。
“平息外**立？现在说这句话还为时太早。”叶重摇头道：“大总统怕是要跟俄国人握手言和了。希望这次和俄国人的谈判结果不要太难看。”
“应该不会吧，咱们可是打赢了，接连两次大胜，外蒙叛军已经被打趴下，想要恢复元气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我就不信俄国人还能再武装个三万人出来。”黄兴德道。
“外蒙叛军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俄国人自然不会再去将精力与大把的金钱去浪费。不过现在大总统操心的事太多，又一只眼睛盯着南方，就怕下面负责谈判的那伙人经不起讹诈。”叶重却没有黄炳文这样乐观，略带担心地道：“不胜而胜，不败而败，在咱们中国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算了，不谈这些扫兴的事了，关于内蒙东部的移民屯垦的计划，通辽市政府商议好了没有？”叶重问道，既然已经占领了这么大一块地方，自然要合理的利用起来，而组织汉人进行批次的移民以稀释蒙族在内蒙所占的人口比例，然后通过开立学校，教学汉语，和通商等各种手段将草原彻底汉化是叶重的既定政策。
“已经拟好了，打算明年先首批移民3到7万人，通辽市政府已经专门拨款用来新建房舍，采买农用种子，与耕地所需的农用工具。”黄炳文回答道：“不过新修建的房屋主要在各旗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而且因为远离通辽，所需要的洋灰等物运输相对麻烦，第一年修建起来的不会太多。”
叶重略微笑道：“这个不用管他，到了草原上咱们分给了他们地，借了种子和农具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想拥有土地却吃不了苦怎么行，咱们也没有这么多精力照顾到方方面面，到时候总得有一批人住几年帐篷的。不过我担心的反倒是人口的问题，今年奉天新丈量出不少新的田亩，不缺田地，奉天实业发展快，需要大量人手，这方面奉天和通辽还存在竞争关系，王永江若是找我提这件事，我最多两不相帮，通辽和奉天两不偏袒，人口上你要自己想办法。”
“这个兴帅放心，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黄炳文笑道：“光是黑龙江一省，没有田地，或者田地不足的老百姓不知道有多少，黑龙江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耕地被少数前清的贵族和一些官僚掌握在手里，吉林省情况稍好，不过比起黑龙江也不会强太多，沿中东路和南满路的几百万亩良田又被日本人和俄国人霸占着。关内每年过来闯关东的百姓也不少，通辽这边这么好的条件，人口上不会成问题的。”
“这就好。”叶重点头道：“明天我就要回奉天了，趁我还在这里，有什么别的难题你仅管说。”
“唯一还存在的问题便是经费上的问题了。按照兴帅的要求，以后每年都要扩大开垦的规模，采买种子，家具，建房，还要花钱打点与当地放牧蒙民所生产的冲突，另外又要照顾到通辽的实业发展，修建到阿鲁科尔沁的公路，设立十几所初级小学。这么多事以通辽一地的财政暂没办法照顾道。”黄炳文看着叶重道。“如果没有足够的经费，只能将兴帅的计划暂时进行压缩，用更长的时间去完成。”
草原上的牧民被以前的一些王公们也压榨得有些狠了，刚占领这么大一块地初期投入确实够让人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黄炳文有一揽子的措施将内蒙东部治理起来，不过也要有钱才行。
“你能否在保证不引发严重的蒙汉两族冲突的情况下实施之前的计划？”叶重想了想问道，组织汉人进入草原屯垦，和当地的蒙民冲突肯定是会有的，只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便没有问题。
黄炳文点头道：“卑职可以保证，只要有钱。”
“路是要修的，张库大道这条北方丝绸之路每年的交易额不下一万万两白银，折成银元不低于一万万四千万元，这么大的交易额其中所产生的利润，沿着张（北）库（伦）大道所诞生的商铺加起来不下1600余家，所养活的人不计其数，咱们自然要争上一争，先将路修到阿鲁科尔沁旗，等修好了还要延伸到锡林郭勒盟去。将张库大道上的生意引导到通辽，奉天来，至于学校，屯垦也是刻不容缓，早一天施政，咱们对内蒙的控制力就强上一分。”
事实上叶重还有些话没说出来，一战中后期俄国十月革命，注意力重新转回东方，再次策划外**立，叶重必须抢时间尽快全盘掌握整个内蒙东部。并趁着一战将触角伸进外蒙，叶重扣了扣桌子道：“如果扣留每年上交给奉天的税赋，你还要多少钱，另外几年之内可以产生盈利？”
“眼下以通辽的财政收入和增长速度，兴帅再投入400万元，卑职可以保证两年之内便可以依靠通辽的财力运转下去，第三年开始会有营利，并且每往后推一年，内蒙东部的一年所得必将会大幅增长。”黄炳文道，加起来将近一千万元天文数字的投入了，即便是袁世凯也未必会有这么大的魄力。而在叶重手下做事这么久，黄炳文却认为有一丝希望。
“这次从那些蒙古王公那里得来的剿获除去打仗消耗的物资以外，大概也就剩下个一百多万，也好，剩下的我会让奉天那边分两年拨到这边来。”叶重点头道。
第八十六章 从战场到谈判桌（二
黄炳文连忙摇头道：“这可是军事机密，军政分离，这可是兴帅定下的规矩，卑职可不敢去触兴帅的霉头。”
“好了，开个玩笑，所缺的款项会准时拨过来的。”叶重心里稍微算了算，以奉天的财政明年年底拨个一百万还是十分轻松的。
“要特别注意过来屯垦的汉人与本地蒙民之间的冲突，我不希望到时候非得动用军队来灭火。”叶重再一次叮嘱道。
“兴帅放心，这么大笔的投入，再加上前期开垦的地方大多是从蒙古王公手里抢过来的私人牧场，不像前清一样，保护蒙古王公的利益，却与普通牧民抢牧场，这方面不会出问题的。”黄炳文点头道，他要钱叶重很爽快的拨了，到时候弄出乱子来，这责任也是要黄炳文来承担的。
“另外还要防止土地沙化的问题。这方面不容忽视。”叶重忽然又道，清朝大规模组织关内农民到草原屯垦，加剧了草原生态环境的恶化，土地沙化的速度比以前明显加快。要不是用屯垦的方式能最快增加草原汉人的数量，叶重也不想用这种方法。“每屯垦一片地，都要栽上几排树，我可不希望过个几十年，牛羊成群的科尔沁变成了沙漠。”
黄炳文苦笑道：“兴帅要求的是，不过如果种树中间又要加上许多消耗了。”说来说去又说到了钱上。
“没钱难啊！”叶重一拍额头，不过考虑草原长期的利益，叶重不得不道：“这样吧，我再追加50万。恐怕用五十万来种树的我也算民国独一份了。”
“兴帅目光深远，不贪图眼前利益卑职深感佩服。”黄炳文由衷地道：“若是这样卑职还不能将草原治理好就是卑职的无能了。”
“马屁就不用拍了，兴德兄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好好干吧，只要我在奉天一天，就不会让人干扰到你在草原上的举措。热察特区就交给你了。一些重要的机关部门要早点组织起来。”
“今后通辽，乃至整个内蒙东部的稳定和繁荣还要依仗各位鼎力支持才是。”叶重面带微笑地向通辽城门处赶来送行的各旗的内蒙王公和喇嘛们道。
“应该的，应该的。”
“还请叶督军放心，我等一定协助好黄市长治理好科尔沁。治理好热察特区。”在叶重这里获得了一定好处的少数几个郡王和喇嘛们向叶重保证着道。
“有各位的支持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我在奉天一日，今后草原上的财富愿与各位共享。”许下了一些承诺后，在这些郡王与喇嘛又敬又畏的眼神中，叶重带着警卫营向奉天疾弛而去。
三万大军，加上乌泰的几千人，近三万五千多人，居然绝大部分被叶重的奉军轻而易举的灭掉了，内蒙东部敢于反抗的郡王亲王们也被屠杀殆尽，眼前这位面带笑容，年轻俊秀的督军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这些郡王和喇嘛们也有些后怕，幸亏当初站队的时候选择正确，要不然此时也和那些反对叶重的人一样，身死家灭。不过跟着叶重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草原上的地位更进一步，拥有的财产也没有减少，让这些郡王喇嘛们不由感受到叶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作风。
由于王厚纯所部有直趋库伦的势态，俄国人在袁世凯处暂时得不到答复下，便心急火獠地命驻奉天的领事马纳金赶来通辽和叶重谈判。
“等一下，那个好像是俄国领事马纳金，去拦住他，问他去通辽有什么事？”编制500余人的卫队营不是普通的小毛贼敢过来惹的，除非调动军队才能有歼灭的可能，不过话说回来，在通辽和奉天这一块，不管日本还是俄国人调动军队都不可能逃得过叶重手下初具规模的情报网络。在五百多骑兵中，叶重和别的士兵穿着一样，快马之下，即使熟悉之人也很难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叶重。
500余骑在叶重的命令下，冲出一小段后戛然而止，精锐之风尽显。
“马领事，我家督军有请！”赵常顺在叶重的授意下，策马来到马纳金几骑的前面道。
“叶督军？太好了，正好我找他有要事。”马纳金脸色一喜道。“快带我过去见他。”
“马先生，最近可好？”叶重在马上欠身道。
马纳金摇头道：“比不上叶督军的意气风发。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也好，是该谈谈了。”叶重一抬手，身边的几百骑哗啦散开去，在四周负责警戒，只有赵常顺等少数几人在不到几米远的地方。
“叶督军的警卫真是训练有素。”马纳金看到这些警卫的素质由衷地赞道。
“这个当然，他们可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叶重笑道：“马先生去通辽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夸赞我的警卫吧。”
“还有更重要的事。”马纳金道：“您的部下进入外蒙，已经严重触怒了沙皇陛下，还请约束贵部的行动。如果真的到了库伦，沙皇陛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贵国应该没有出兵的意思，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在北京和我国总统谈判了。我是只负责打仗的，其它方面我是做不了主的。”叶重摇头道。
马纳金才不会相信叶重的说辞，“贵国的袁总统已经答应暂时息兵了，而且叶督军做得了主，在贵国督军有着很大的自主权。”
“我可以让部下在西乌尔特停下来。”叶重点头道。
“不是在西乌尔特停下来，而是从外蒙撤军，退回到内蒙。”马纳金补充道。
叶重淡笑道：“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连续的大战下来，以奉天的财政有些吃不消了，外蒙若是肯赔款1000万元，我立马撤军。”
马纳金听得皱眉，不过叶重狮子大开口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道：“外蒙的经济实力叶督军应该很清楚，是拿不出1000万元来的。”
“我用奉天新修的几个火电厂做抵押，贷款1000万也行。”
“加上用奉天的烟酒税和厘金做抵押，贷款800万，5厘的息，分四十年还清贷款，几个火电厂的价值太低了。”马纳金道：“并且叶督军必须保证以后不管出于何种借口不得再派兵进入外蒙。”
叶重摇头道：“这个没办法跟马先生保证了，若是外蒙坚持独立，大总统要求我出兵，迫于国内压力，我也是没理由拒绝的，除非外蒙取消独立，我可以保证以后不进兵外蒙。”
“这个可以答应，外蒙会取消独立。”马纳金考虑了一会道，以眼下的情形，外蒙军队几乎损失殆尽，而俄国又不方便直接出兵，外蒙已经不可能独立，俄国也只能从其它方面捞点实质性的好处了，马纳金点头道。
“好，爽快，什么时候能看到马先生的贷款，我什么时候从西乌尔特撤军。”叶重一笑道。
“可以，贷款最迟一个月内会到。”马纳金点头道。
“和马先生的谈判总是这么愉快。既然谈妥了，我便要返回奉天了。马先生还要不要去通辽？”叶重起身问道。
马纳金连忙拦着叶重道：“不，不，不，叶督军，还有一事尚未谈妥。”
“还有何事？”
“这次贵军在外蒙抓了十二个我国商人，还请叶督军务必要移交给我方。”马纳金道。
“哦，对，是有这事，现在人还关在锡林郭勒盟，马领事是亲自过去领，还是我让人把他们送到奉天来？”
“麻烦叶督军将人送到奉天来吧。”锡林郭勒盟这么远，马纳金才不想来回的奔波。
“没问题，我回到奉天后便发电报，人会完好无损交还给贵方的。”叶重道。
“好的，那就谢过叶督军了。”马纳金笑道：“对了，有一件私事不知道叶督军能否帮个忙？”
“哦？马先生请说，如果能帮得上，我自然不会拒绝的。”叶重有些意外地道，马纳金找他会有什么私事。
“是这样的，奉新集团辖下的工厂酿制的奉天劲酒口味十分不错，在我国十分受欢迎，但却一直在限量销量，这可太可惜了，希望叶督军行个方便，多**一些给我。”马纳金道。
叶重一直隐藏在奉新集团幕后若隐若现，虽然外界大多数人不知道，不过有心人若要去查也能查到叶重身上，奉天乃至整个民国都有数的集团之一，叶重想要躲过所有人自然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俄国在东北经营多年，虽然经历了日俄战争的惨败，但在奉天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视。
“马先生要多少？”叶重问道。
“不多，一年500吨就可以了。”马纳金笑道。
叶重略微有些惊讶，“500吨？这可是奉天劲酒近三分之一的产量，马先生的胃口还真大啊。这么多酒吃得下吗？”
“我只是合伙人之一，若是有可能以后还想追加订单。价格不是问题，只要叶督军能够提供足够的酒。”马纳金道。
“没问题，送上门的钱没有不赚的道理，我会跟酒厂那边的负责人打声招呼的。”叶重微笑道，一年不过多赚十几万块，这点小钱叶重还看不上，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聚沙成塔的道理叶重还是懂的。
第八十七章 报社
“谢过叶督军了。”马纳金面带喜色地道，马纳金和几个俄国贵族将酒转卖到圣彼德保去也能各自从中赚个几万块，对于叶重不过是小钱，但对于马纳金来说几万块能入私人的口袋已经是笔巨款了。
“不用谢，除了两国之间存在的些许矛盾以外，我们接触这么多次，也算是朋友了，帮帮朋友的忙是应该的。”叶重笑道。
诸事都谈好了，马纳金随着叶重有说有笑的一起返回奉天，到了奉天城门处，再一次向叶重交待俄国俘虏的事后，便分道扬彪了。
叶重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敛，冷哼了一句：“用贷款来逐步控制奉天的税收，又可以让我从外蒙撤军，一举两得，真是好打算呢，先让你们高兴一阵子，一战开始后有你们哭的。”
不过800万，看起来够多，依叶重的花钱速度也就是转眼间的功夫，在葫芦岛花200万元做建商埠的第一期投入，另外建的那几座火电站跟不上奉天实业发展的速度，叶重也不得不再掏两到300万元来进行扩大。若是让电量不足束缚住奉天工业的发展就太可惜了。好在发电厂一旦投入使用后便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良性循环下，过个几年发电厂便能在养活自己之余还能进行扩张，不过暂时在奉天百业待兴的时候，叶重也不得不掏出大把的钱出来。至于另外的三百多万则暂时放在手上，以作备用了。
想当好这个家还真难啊，不过看到奉天城越来越繁华的街道，和大量新建的厂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叶重总算觉得这些努力没有白废。
“兴帅，这里有一张报纸，在说兴帅在内蒙的不是呢。”虽然在通辽通过电报往来，也能及时了解到奉天的大概情况，但回到奉天后，叶重还是首先往王永江的办公室跑了一趟，刚出门文山便找了过来。
“哦？我看看。”叶重拿着一家叫做奉天时事报的报纸粗略地看了起来。
“兴帅将内蒙东部彻底纳到奉天的治下有什么不好，偏偏这些人还出来呱噪，什么五族共和，没有铁血的手腕哪来真正的共和。”文山有些替叶重不平道。“不就是杀了几个不服从的蒙古王公和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兴帅要不要将这家报社关掉？”
“别人怎么说？”叶重放下报纸问道。
“有一部分对兴帅的手法比较认同，还有一部分持中，认为兴帅平息外蒙乱有功，虽然杀的人多了点，不过瑕不掩瑜。另外就是这部分腐儒了。”文山道。
“只要不骂娘便由得他们去吧，难道我还能把声音不同的人都杀了。”叶重摸了摸下巴道：“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了件事。”
文山问道，“什么事？”
“有点反对的声音是正常的，不过要保证主流的方向与奉天政府的意志一致，也就是说将舆论掌握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不能让有心人能掌握了。”
文山眼睛一亮道：“卑职明白了，卑职会安排一些人混进各家报社的。不过真的就这样放过了这些人？”
“算了吧，时常有点人站在对立面给你挑点毛病出来，反而是好事，只要不借题发挥，试图借舆论扰乱奉天秩序，容下他们又何妨。”叶重摇了摇头，这事也就算这么定了。
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
“哟，维护国土完整的大英雄回来了。”和叶重这样打趣的大多是许楠了。
叶重摸了摸刚洗了遍尚未干的头发看了眼肚子已经微微挺起来的许楠道：“刚才回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所以没叫醒你。怎么，刚醒来就挤兑起我来了？”
“楠姐这是想你了呢，叶大哥你也真是，到通辽去那么久连个信也不回来，害得我和楠姐两个瞎操心。”相比起许楠的肚子微凸，韩莹已经是大腹便便了。挺着肚子慢步走来道。
“怎么丫环不在旁边的时候就走出来了。”叶重连忙走上前去将韩莹扶住，笑道“通辽到奉天现在又没电话，难道让我一个督军发电报回来，说我想你们了，你们晚上有没有想我？这种话你们让我怎么和发电报的人说嘛？”
韩莹听叶重说得有趣，忍着笑啐了口道：“尽瞎说，报个平安也不行吗？”
“没坏消息回事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叶重将韩莹扶得坐下，然后又将许楠扶了过来，然后将耳朵在两人的肚子上分别贴了贴道：“最近里面的小家伙有没有捣蛋？”
“有，经常乱蹬乱踢的，把人折腾死了。”韩莹点头道。
“不会是个小男孩吧。”叶重摸着下巴道：“以后生了小孩，你们准让他们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学你。”许楠皱了皱鼻子道。
两个娇妻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娇蛮可爱。叶重也算有福了，在外面勾心斗角后回到家里难得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放松只是短暂的，虽然剿灭了外蒙叛军，但眼下的奉天还没有到马放南山的地步，奉天的锁事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外蒙的战事除了通辽的商业受了些影响外，奉天这边的情况良好，大批兴建的工厂，酒楼，动工修建的公路铁路，吸引了大量山东，河南，山西等地的百姓来奉天讨生活。从吉林，黑龙江南下的也不少。
“恭喜兴帅，得偿所愿了。”蒋方震赶到叶重的办公室笑道。
“哪里算得上得偿所愿，科尔沁草原刚拿到手，没好处不说，头两年还要扔不下千把万进去。这两年通辽的税收我是不作指望了。”叶重摇头笑道。
“先播种，后收粮嘛。兴帅若不是所图更大，只要维持科尔沁草原的现状，一年三四百多万是有的。”蒋方震才不信叶重的鬼话，作为奉天有数的高层之一，自然能知道黄炳文在草原占领区内施政的条条款款。“若是任兴帅施为，不出三四年，恐怕兴安盟以南，锡林郭勒盟以东，奈曼旗以北的内蒙东部草原，找不出反对兴帅的声音了。不过两年接近一千万的投入，兴帅哪来这么多钱？”
“不过是将通辽洮南一带两年多的财政收入投入进去，再加上历次作战的剿获也差不多了。那些内蒙王公打战虽然不行，不过收刮民脂民膏可是一把好手，几代的积蓄都便宜了我。”叶重笑道：“参谋部总算搭起来了，百里兄劳苦功高啊。”叶重说这话却实发自内心，蒋方震就是个工作狂人，在东三省讲武堂和参谋部两头跑，一大摊子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点叶重是比不上的。
“兴帅下了大力气整治奉天，经济，政治发展势头良好，我自然不能在军事上拖了兴帅的后腿。”蒋方震道：“连续几仗打下了，都打赢了，下面信心高涨，不少人都说即使跟日俄正规军打起来也不落下风，有信心是好事，不过夸夺其谈就不好了，到目前为止，奉军面对的都是些乌合之众，打赢了外蒙叛军这些放牛养马的牧民并不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这段时间还要整治一下下面的风气才行。”
蒋方震会向叶重提出来，是因为下面不少将领都有些自满的心里，若是整治起来难免会有人心有不满，若是没有叶重点头，可没多少人会卖蒋方震这个新人的面子。
“可以，若是有人不服，暗地里下绊子，直接送宪兵处。”叶重点头道。
“另外我还参考了一下德国，英国的军队建制，认为奉军还有几点不足。”蒋方震又道：“野战电话严重不足，远一点的靠发电报已经足够，可是近一点发电报还是相对过于繁锁，不利于军情的及时传达。配属的医护兵太少，不利于伤残士兵的及时救治。另外士兵的实弹射击训练也有待加强。步炮协同比起日俄仍然有一段差距。”
“野战电话我会向国外采购，至于医护兵奉天西医院和奉天医科大学以后会提供足够的人员的。还有子弹训练除了等子弹厂的产量增长上来，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叶重苦笑，无论步枪用的子弹和炮弹，在训练上都有着巨大的缺口。“以奉天现在的情况暂时也没办法将奉军都改头换面，只能慢慢来了。”
“我只负责将奉军的不足都挑出来，怎么解决就看兴帅了。”蒋方震也知道叶重的难处，但还是道：“炮兵训练起来确实奢耻了一些，不过子弹方面兴帅不宜太过节省。”
“这样吧，每个士兵一年训练打150发子弹吧。”叶重想了想道，若是和平时期因为节省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确实有些得不偿失了。一句话的功夫，奉天加上各地安保民团将近四万人，一年射击训练多消耗的钱就有四五十万了。
“可以。”蒋方震点头道，一年150粒子弹的训练量虽然仍有些不足，不过在国内各省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第八十八章 钢铁厂
“调刘文祥，以及独立炮兵一团，二团回奉天。黄见文的骑兵团调往阜新，王厚纯率部驻守锡林郭勒盟。陈干移防东乌珠穆沁旗，孙勇移防霍林郭勒市。”俄国人的贷款到了之后，叶重便下达了从外蒙撤军的命令。
随着王厚纯率军从外蒙撤回，龟缩在库伦惶惶不可终日的外蒙贵族终于暂时放心下来。
关于外蒙的事情，现在便该北京去操心了，谈判桌上的口水战不比战场上的气氛轻松多少。
不过这跟叶重关系不太大了，随着葫芦岛商埠的动工兴建，和奉天增建的火电厂的开工，时间已经进入到12月。
叶重带着一批人自奉天南下，途经辽中。
“二虎，新婚大喜，不在奉天呆着，非要跑出来，这下着凉了吧。”叶重笑着向赵二虎道，当初叶重带出来的一批人也陆陆续续的找了对象，成家立室了，赵二虎算是中间比较迟的，可能刚成婚，房事不知节制，出了奉天便染上了风寒。
“我娘在奉天城里住不惯，又搬回了刘家村，我平时没空，现在难得闲下来，自然要抽空回去看看。”赵二虎摇头道。
看望了刘家村的一些村民，然后跟着赵二虎一起，在汤志和孙奇的坟前上了香之后，叶重带着警卫营赶往了鞍山。
鞍山修建好的公路上，即使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面，人拖马拉来往的车量仍然络绎不绝。
一个二十多的年轻后生，徐江赶着马车绕过一道弯，可是由于之前速度太快，弯没绕过来，整张马车一下子倾翻过来，车上的铁矿石倒了一地。
“晦气。”徐江不顾摔得肿痛的脸，连忙将黄黑色的马扶了起来，这马可是徐江的宝贝疙瘩。在鞍山运了近半年铁矿，省吃俭用下，用光了所有积蓄，再向钢铁厂里面的担保人借了些钱才换回来的，有了这匹马后，以后运铁矿石也轻松多了，还能多赚些钱。若是把马给摔伤了，可够徐江心痛的。
“你小子，都跟你说了，叫你赶车慢一点，你偏不听。”后面赶上来的马车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看上去颇为沉稳，叫马黑铁，同徐江一样，是在山东枣庄老家吃不上饭了，迫于无奈才背井离乡到奉天来混饭吃的。两人是老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彼此相互帮助扶持着。
徐江挠了挠头道：“铁叔，我这不是想多跑两趟赚点钱，好供家里的弟弟妹妹们活得好点吗。”
马黑铁和徐江一起将倾倒的马车扶起来，然后拿铲子将散落的铁矿石铲到马车里。
“这马要照顾精细点，若是干活干多了，马身上也是会落下病根的，到时候便活不长了。”马黑铁叮嘱着，然后又道：“别说我多嘴，你家那几口子，读书太奢耻了，让他们到奉天来干活得了，能混个饱饭，勤快点还能落些闲钱，不要舍不得家里那几亩地，一年要交那么多税，哪能养得活一大家子人。”
“我已经请人帮忙写信回去了，两个哥哥可能会过来，不过小弟还是要念书的。”徐江道。
两人一边说着，五百多人的骑兵群从身边疾弛而过。
“这奉天的兵精神头儿还真不一样啊。”两人一边铲着地上的铁矿石，看到刚才剽悍的骑兵不由有些羡艳地啧啧道。
刚才的一队骑兵正是叶重和他的卫队营，军容自然不同一般。
叶重还未到，徐黑鸦已经远远地出来迎接了。
叶重利落的跳下马，笑道：“大冷天的用得着这样劳师动众吗？”
“应该的，托兴帅的福，这两年黑鸦也走南闯北，跑了不少地方，见识了不少人物，跟其他省的督军比起来，兴帅的排场已经算小的了。”徐黑鸦恭谨地道。
“钢铁厂现在运作得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叶重问道。
徐黑鸦道：“没有出问题，这次从德国聘请来了三个技师，其中钢铁厂副总办，以前是德国莱因金属公司的高级技师，几个德国人虽然平时古板了些，不过十分敬业，工作严谨，还有从汉阳钢铁厂请过来的一些技师，在他们的照看下，咱们的钢铁厂运作良好。”
“一年生产出多少吨钢铁出来。”叶重在徐黑鸦和几个警卫的带头下，边走边问。
“预计，日出生铁170吨，钢150吨，一年出生铁6.2万吨，钢铁4.9万吨左右，不过扣除其中的损耗，实际数字可能要略微低一些。”徐黑鸦将叶重带到厂房门口，拿了一顶施工帽给叶重。
叶重戴在头上，跟着徐黑鸦走进厂房，仅管屋外酷冷无比，不过走进屋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一年生产出了几万吨的钢，以咱们奉天，现在是否能消化得掉？”钢铁不是说炼就炼的，前期巨额的投入不算，炼出来的钢铁也需要消化掉，就算奉天能年产100万吨，用不出去，也只能当废铁放着，若是用不出去，再大的产能也是白搭。由于锦州到辽阳段，奉天到通辽段的铁路钢轨订单已经下给了美国的工厂，现在叶重也是不好反悔。不过奉天的铁路建设才刚刚开始，后面应该不会出现产能过剩的问题。
徐黑鸦笑道：“暂时还没有问题，奉天黑龙江，吉林，缺乏大量的农具，新占领的科尔沁草原和锡林郭勒草原一部铁制农具更是稀缺无比。另外奉天新兴的机械厂制造机械也需要大量的钢铁。只是中间有些问题还需要点时间解决一下。”
“什么问题？”
“普通钢铁并不能直接用于制造各种机械，否则就算制出来也不耐用，机床，发动机等用钢都要经过特殊的冶炼。”徐黑鸦当初听到德国技师和汉阳的技师这样说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后来恶补了不少，总算稍微了解了些。“不过这些问题不大，用那些德国人的话说，奉天现在制造的大多是一些普通的机械，要求不用那么高。”
“什么叫问题不大。”叶重摇头道：“你另外再抽时间找那些技师谈谈，那些要求高的冶炼技术奉天也是迟早要办起来的，不能因为现在奉天的机械制造简单就放低了要求。”叶重对这些金属冶炼也不太了解，说得也是含糊其词。不过大体上的意思徐黑鸦却能听得懂。
“若是是要钱买相关的冶炼设备，直接从奉新集团拨过来。可以多从国外招聘精通这方面的技师。”叶重吩咐道，以后还要造步枪，造炮，坦克，装甲车，办起了钢铁厂若是冶炼技术跟不上那不是太可惜了，同时叶重也留了个心眼，看来明年派往国内的留学生中应该加上金属冶炼这一项。
“是，兴帅，小的会交待下去的。”既然叶重这样重视，徐黑鸦自然要把紧关。
“你现在也是中校的军衔了，不用再小的了，是下官。另外奉天已经从省库拨了款在兴建葫芦岛商埠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叶重笑道。
“有些习惯了，一时间还改不过来。”徐黑鸦点头一笑，又道：“这事卑职听说过了。在葫芦岛兴建商埠，除了来往的火车运输外，水运也必不可少。兴帅是指要造船？”
“不错，今年过后，奉天财政颇为充盈，到时候会下大力气整治奉天境内流过的河道，拦河设办，提高水位，除了改善农田，防洪以外，也有用这些河流增强奉天境内运力的意思。造些小火轮也比人拖马拉的要强了不知多少倍。”叶重知道未来奉天的政策方向，奉新集团理所当然的也有着更多先天上的优势。
“要造船，这个投入可不算小啊。”徐黑鸦吃了一惊，若是普通的小型造船厂是没办法满足葫芦岛商埠的用船需求的。
“总是要造起来的。”叶重在厂房里面随便走了一遍，看着里面忙碌的人群道。
既然叶重这个大老板决定了，徐黑鸦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好，等钢铁厂这边的事交待完毕后，我便回奉天和雨昆兄合计一下。”
“对了，这铁矿石的运输怎么回事，这么多车马来来往往消耗可不少。”
“暂时只能用马车了，不过已经开始着手将铁轨直接铺到矿区，只要铁轨铺进去，时候能省不少功夫。”徐黑鸦道。
“有了钢铁，奉天的重工业才不是沙上建塔啊。”走出厂房，取下施工帽，叶重略带感慨，在韩莹即将分娩的时候，叶重从奉天专程赶来，可以看出叶重对这个钢铁厂的重视。
在鞍山呆了两天，巡视了鞍山的主城区，只有少数几家工厂的鞍山房屋低矮，不过丰富的矿藏资源所诞生产业链，迟早会让这座城市兴盛起来。
第八十九章 叶云， 高式教练机
“兴帅，兴帅，，大夫人快要生了。”才回到奉天城门口，就有人赶过来快马赶来向叶重道。
“刚出去两天，怎么这么巧。”叶重吃了一惊，然后马鞭重重的一挥。骏马吃痛下撒开蹄子疾奔起来。
督军府屋前车水马龙，一辆辆马车都快将整条街道堵塞了。叶重便是这奉天的土皇帝，但一直没有子嗣，对于叶重的第一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关切着，甚至不少奉天的民众吃饭喝酒时八袿起来，都会猜测几下。真心赶来看望的，还有些要借着这个机会拉近关系的纷纷都往督军府这边赶。
“兴帅，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赵栋梁看到单身一人的叶重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迎了上来。
叶重问道：“你不在北大营，怎么全副武装跑到这里来了？”
赵栋梁自牛家坳便跟着叶重，又做过一段时间的亲兵，跟叶重说话也带着一丝别人没有的随意，咧嘴一笑道：“大夫人要生了，孙旅长听说这边秩序紊乱，征得代省长的同意后，便让我带了一营人马到这边来维持秩序了。防止心怀不轨的人过来捣乱。”
“真是胡闹。军队进城，岂不是把别人给吓到了。”叶重笑骂了声，督军府周围隐藏的暗桩可以说是水泄不通，哪是这么容易捣乱的，不过也算下面的人有心了，叶重也没有再多说，直接向前走去。
“兴帅放心，下面的人不敢扰民的，”赵栋梁拍胸膛保证着，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内院屋子里赵二虎，王永江，孙烈臣这些人的官太太都赶了过来。看到叶重这个主人回来了，纷纷起身招呼。
叶重敷衍了几声，然后向郭明和袁立道：“怎么样了？”
郭明和袁立来这里只是形式上罢了，韩莹生孩子两个大男人即使是大夫也是不敢进去的。略带尴尬地道：“大夫人房里除了接生婆外，另外还请了西医院最好的女医师过来了，应该不会有大碍。”
叶重看到两人尴尬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算是急糊涂了。拍了拍额头，叶得便向韩莹的房间走，走到门口又被许楠挡住。
“小莹生孩子，你往里面凑合什么。”许楠挺着肚子嗔怪地道。
“我这不是着急吗。”叶重道：“你也是，都怀孕了，怎么还出来乱跑。”
“我这不是着急吗？”许楠回道。
“那你进屋去看看吧，别呆在外面着凉了。”叶重听得一笑，然后听着屋子里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来回的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叶重长长地吁了口气。
“恭喜兴帅，母子平安！”孙月如笑着向叶重道喜，然后带上门。
抱着孙月如送来的娃娃叶重的心里也有些复杂难名。
“把孩子给我抱抱。”韩莹苍白着脸色向叶重道。
“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韩莹抱着看了襁褓里的小家伙，脸上泛着母性的光泽，转向叶重道。
叶重坐在床边看得也略微有点出神，哦了一下，然后道：“叫叶云吧。”
当了父亲，叶重心情大好，唯一麻烦的是上门道贺络绎不绝的人，因此叶重一早便赶到了办公室，避开了那些琐事。不过即使在领事馆，仍然拦不住有些人的出入，比如说各国领事。这次外**立叶重的军队轻易的剿灭了外蒙几万叛军，仅管外蒙叛军是乌合之众，不过几万人的数字看上去也不容人忽视。再加上奉天一连续的治政手段，大兴土木，奉天的形势远比中华民国内其它省份看起来要开明，更具活力。原本一些不想冒然涉足到日，中，俄等国争端来的国家也开始纷纷和叶重接触。
而眼前的法国领事彼列斯克便是其中的一位。
“恭喜叶督军，喜得贵子。”彼列斯克一脸笑容地向叶重道。
“多谢了。”叶重做了个请坐的动作道：“除了道贺外彼列先生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彼列斯克接过卫兵端过来的茶，说了声谢谢，然后转向叶重道：“当然，叶督军想大力建设奉天其实我国也同样给叶督军提供帮助，比如说那几座火电厂用法国人的技师也同样能很好的完成。另外铁路贷款也可以商量。”
“那几座火电厂恐怕要让彼列先生失望了，已经聘用了德国的技师，只要他们不出现不称职的情况，在道义上我也是不能将他们解聘的，而且这样做对奉天的声誉也会有些影响。”叶重摇头道，这些法国人，事前碍于俄日的强大，不肯和自己做接触，现在眼前自己在奉天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没人能动摇，英美德等国的商人获利颇丰的情况下便跳出来了，还想取代德国人，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过另外一桩生意我想贵国可能做得了。”
“哦？叶督军请说。”彼列斯克先是有点失望，这时却来了点精神问道。
“在飞行器上，贵国的技术也是处于世界前几位的。我想创建一个航校，教练机，飞行教官，还有机械人员方面，都有所欠缺，彼列先生看是否能在价格上行个方便。”叶重道，何止是有的欠缺，简直是一片空白。当然，几个德国机师，还有鸽式机的存在也让彼列斯克有一定的顾忌，知道叶重不止他一个选择。
“当然，我国的高德隆教练机质量上是无可挑剔的，价格上也可以给叶督军一定的优惠，不知道叶督军想要多少架？”彼列斯克问道。
“先来20架吧，以前相关重要的零配件三套。另外飞行教官，机械维修人员各5名。”一般不急缺零配件一套就够了，叶重知道一战将至，这个时候零配件若是不多准备点，到时候可没办法补充了。
“叶督军好大的手笔。”彼列斯克略微吃了一惊道，“即便是贵国中央，听说几个月后要办的南苑航校采买的飞机也不过十一二架。”
“中央也要办航校？”叶重听得一愣道。
“已经在筹办了，也是选择我国的高式教练机。”彼列斯克略微有点自得地道，之前没提航校彼列斯克是觉得除了中央外，中国地方上的督军宁愿多花钱去养步兵，像叶重这样建航校的可以说是独一号，而且规模竟然比起中央航校还大了近一倍。“不过叶督军要的零配件是不是稍微多了点？不如少点零配件，多换几架飞机划算些。”
“我这是省得以后在贵国采买零件麻烦。”叶重道：“彼列先生开个价吧。”
“那好吧。”既然叶重这个掏钱的买主坚持，彼列斯克也不再劝说了，“20架高式教练机，加上三套零配件，还有聘请5名飞行教官，5名机械维修人员的费用，一起58万银元。”
比起德国人提供的鸽式机还要便宜些，叶重也没有再还价，点头道：“可以。等飞机到了再说吧，如果到的飞机没有问题，我想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的。”
“好的，叶督军放心，我方一定会保证飞机的质量的！”彼列斯克信誓旦旦地道。
“兴帅，北京大总统发过来的电报。”送走了彼列斯克后文山走了进来道。
“大总统他找我什么事？”叶重问道。
文山道：“大总统请兴帅安排一下奉天的事务，于明年一月末到北京去一趟。”
“到北京去一趟？”叶重想了想道：“北京那边的情报站有什么消息？”
“主要还是在与列强贷款团商谈借款的问题，另外据徐大人提供的消息，大总统很可能明年对革命党遗留下来的军队动手了，大总统缺钱，卑职揣测大总统向列强借款很可能便是为了这件事。”文山推测道。
“革命党遗留下来的军队不除，大总统寝食难安啊。”叶重道：“希望不要被俄国人钻了这个空子，在外蒙上狠宰一刀。”
“兴帅是指？”文山吃了一惊道：“大总统为了抽出手来解决革命党遗留的军队，在外蒙上做退让？”
叶重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其实站在他的角度，也未偿没有道理，仅管俄国人有列强掣肘，但撕破了脸和中国一战的可能性并非没有，出军外蒙，外蒙的人还向着俄国人，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内部不靖，还要担心背后少数不甘心的革命党人下绊子，这种情况下如何能打，抛开胜负不谈，大军出塞，大总统就算勒紧了裤腰带也是打不起的。到时候若是因为经济崩溃，老百姓过得苦不堪言，这笔账同样也要算在大总统的头上。”
“咱们的大总统精明得很呢，相反向列强借款后解除南方遗留下来的革命军却容易很多，再休养生息两年，国库充盈，再与俄国人谈也有了底气。就算现在在外蒙打赢了俄国人又能怎么样？没有钱去汉化外蒙，没有钱去移民，外蒙也不过挂个中华民国的名头，有俄国人从中作耿下，不但从外蒙享受不到一分钱的税收，还要承受外蒙的动乱的局势，大把的往外掏钱。当然现在谈判只要不承认外**立，就算做些退让，以后国力强盛了一样能撕毁和约，大总统可能在打这个主意吧，说到底还是国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