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先天符,异像降临平等王
“既然这样,你就死吧!”莫闲微笑着说。
他的阴符剑陡然出现在手上,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左手印诀一起,那些散落在四周的灵贝顿时灵光散出,灵力开始运行,这是基础阵法五行阵。
莫闲曾经与子常请教过阵法,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阵法,子常却将基础阵法教给了他,布阵本来是很难,但基础阵法,又用灵贝布置,是子常与他说过的。
灵贝内蕴灵力,本身是阵法师教徒弟时常用,不过灵贝布阵,作用并不大,仅用来演示,真实实战的阵法,要么是由专门炼制的阵旗,要么是阵图,很少有人用灵贝布阵,事实上,不止是灵贝,凡蕴含灵力的东西,都可以用来布阵。
就是这演示效果的五行阵,五彩光华一起,他感到身子一沉,眼前出现幻像,虽然很快就看破,但已经迟了,一道剑光已从天而降,他死不瞑目。
莫闲收剑,随手一摄,地上的灵贝飞起,他看了一看,摇摇头,灵贝已经大失灵光,看来,灵贝只能用一会,就会失去灵力。
看着地上尸体,莫闲手一招,将他的乾坤袋取走,手往下一压,就回头而走。
在他走后,一阵风吹过,尸体变成了灰烬,他的姓名莫闲都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莫闲只要知道他怀有恶意就行,一定程度上,他还是保留了杀手的一些特征,虽说他也明白,天地之大德曰生,但他却不迂腐。
莫闲回到了古槐寺,谢草儿和韦清已在那里等待。
见到莫闲到来,韦清问道:“师弟,那人跟着你,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贼而已,已经打发了。”莫闲淡然的说。
韦清和谢草儿明白了,不再发问,莫闲回到自己房间,将那人乾坤袋打开,见里面两人件法器,一件吴钩状,一件环状,他没有多留意,继续翻看,其他是丹药,还有一些灵玉,还有一张不知什么兽皮的纸,上面写着几个文字,还有一些线条,看样子是一幅地图,可是莫闲并不认识这种文字,莫闲并未多关注。
他见其中没有特殊的东西,便收了起来,他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那本书,他在聚宝会上买的《神行术》,花了十个灵贝,要是世俗的轻功,那他就吃了大亏。
但他的心灵提示,要他买下,他就买了下来,可能其中有什么机缘。
他取出此书时,一张纸也被他带了出来,这不是一般的纸,而是一张玉纸,莫闲一下子想了起来,这张纸是当日收取无间祭坛时,他用泥犁珠想污损祭坛,结果反而变成献祭,他当时没有时间看,事后就把这件事忘了。
现在无间祭坛在他师傅手上,而这张纸却在他的乾坤袋中。
他一把接着这张纸,这张纸很沉,一点也不像一张轻飘飘的纸,倒可以扔出去砸人,却像纸一样柔软。
这张纸上只有一个符篆,莫闲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发昏,眼前幻像丛生,差点没能移开目光,而且,符篆还在缓慢的变化,这是一个先天符篆,它的功能是什么?
莫闲定了定神,抱元凝一,这才向那个符篆看去,目光才接触符篆,脑中幻像丛生,仿佛世间毫无生趣,种种苦,无有穷尽,都扑面而来,要将他淹没。
他有一种冲动,仿佛不受控制,他的手抬了起来,不自觉地动了起来,手指在无意识间临摹着,法力向潮水一样涌出。
他一点清醒,硬生生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指尖上只临摹了三分之一,四周如暝,种种不类人形的细小恶鬼,似乎要挣脱控制,从符篆中跳到世间,一个伟大意志降临,神威如狱却又冰冷彻骨,他脑中多了一串信息。
他浑身汗出如雨,在他修行后,他几乎不可能这样,但这一次他大汗淋漓,甚至连心灵深处都充满了敬畏。
好在他的道心经过考验,敬畏心一生,心中傲气顿生,有谁能令自己屈服,他下意识了挺直了腰杆,硬生生控制数了自己,生命的尊严不容挑战,这是一个修者的底线,不论对方何等强大,自己何等弱小,生命一切平等,佛家说众生平等,道家有“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失去此心,神通再广大,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修者。
信息刚灌入他的脑中,那个意志就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也许因为莫闲只临摹了三分之一,一切都退去。
但已惊动其他人,子渊、子常、韦清和谢草儿闯入门中,子渊急切的问道:“莫师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望到了莫闲面前的这张玉纸,眼光一接触那个符篆,目光一凝,脸色大变,好不容易才移开了目光:“这是什么符篆,这么邪门?”
莫闲定了一下神,苦笑道:“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张玉纸上,只有这个符篆,我一见它,目光就不由自主受它吸引,脑中也出现了生无趣,这是一个先天符篆,如果掌握,可能我会多一个神通,却后果严重,它需要灵魂献祭。”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失去了兴趣,他们都是修士,没有走到绝路,也不会用灵魂献祭的方式换取能力,特别是道家修士,向来主张“我命由我不由天”,便相继告别。
莫闲没有说实话,但他所说基本上是事实,不过没有将脑中的信息告诉子渊,因为太让他震惊,他不知道的是,平等王一丝神念投影,却让阴九幽还有养伤中的释天大为震惊,不知道安都怎么出现这样一个顶端的修士。
这是一个召唤无间地狱的管理者平等王的先天符篆,可以使平等王一丝神念投影到人间,挟带着阿鼻地狱的部分威能,一经出现,周围顿成无间地狱。
平等王司十殿阎罗中的第九殿,佛经中说,凡犯**罪者死后经平等王审判,坠入无间地狱,但这十七条大罪中,倒有**条与佛教有关,比如杀阿罗汉、破坏佛像等,但莫闲从脑中信息得知,平等王等十殿阎罗,虽属佛教从神,但事实上来历悠久,是一尊古老的神祇,甚至是先天神祇,众生坠入阿鼻狱,完全是自身业力所成,根本不是杀阿罗汉之类的大罪。
破坏佛像更是可笑,如果说杀阿罗汉是杀人,与杀一个外道罪行是差不多,而破坏佛像则是损坏人类的产品而已,有业力,与损坏其他东西一样。
不要小看平等王一缕神念,一入人间,立刻引发异相,威能可以说,已达世间所能容忍的极限。
但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先天符篆召唤平等王的投影入人间,每一次都代价巨大,他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角色,要用大量灵魂献祭,或者相当于灵魂的东西,甚至以自己的灵魂献祭,来换取威能。
莫闲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在心中,基本上已将这个符篆放弃了,他不会修这个符篆,威能虽大,但后果更可怕,孰轻孰重,他当然分得清。
莫闲把玉纸收了起来,说实话,对玉纸他感兴趣,可是对玉纸上的符篆,他敬而远之,不过这个符篆在触发前,倒是阴人的东西。
他不敢用意识查看玉纸,他不能确定会不会引起后果,在没有把握前,他不会再动玉纸。
刚才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虽然现在他看那本《神行术》,不应该再弄出什么动静,他还是布置了阵法,他布置的是四象阵,一种基础阵法,布阵也是用灵贝,将气息掩住。
他翻开了神行术,他不放过一个字,虽然知道这里面恐怕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现在的莫闲,看一本武林秘笈,眼界自是不同,甚至能找出其中不足之处,神行术实质上是一种陆地飞腾术,炼到深处,可以赶上飞驰的骏马,并能长时间保持。
日行千里,对此术来说,不是虚谈,仅到此为止,它不过是世俗间数一数二的轻功,并无神异之处。
他记住了内容,完全可以复述,他自修行以来,记忆力便不断上升,虽说没有达到过目不忘,但也差不多了。
他是一字一句地看,看得异常仔细,所以他居然记住了,他又看了一遍,对自己记忆力感到一丝诧异,看来,修行能不知不觉改善一个人,莫闲对修行更深了一层了解,不是纯粹为了战斗,而是一种全方面的提升。
他记住了全文,手诀一动,一团水生成,浇在书上,书页湿了,莫闲翻开了书,内容并没有变化,但他惊异发现,纸张虽然湿了,并没有像一般纸一样,而是依然保持完整,好像不是纸做的,而是绢一类所做。
他可以肯定,书肯定不是绢一类,完全是纸,应该被人用心念所洗炼过,既然纸已经洗炼过,但怎么会用来记录区区的神行术?
他一咬牙,干脆用火来灼烧,他点起蜡烛,将书页放在火焰上,令莫闲没有想到的是,纸居然毫无损伤,纸即使经过心念洗炼,也抵不住火,但它在火焰中根本没有事。
没有什么变化,连字都没有变,他一狠心,一口三昧真火喷出,呼的一声,整个书籍燃烧起来。
107.细分析,入局结盟布后手
莫闲一口三昧真火,将书籍点燃,三昧真火无物不燃,果然书籍抵挡不住。
莫闲心中有些后悔,他知道书籍有些异常,却不知道是什么,三昧火一起,恐怕一切成空。
他陡然脸上露出诧异,书籍并不是在燃烧,而是在融化,很奇特的在融化,书籍变得金光闪闪,连书页都变得金光闪闪,一行行文字开始显示,这种文字莫闲根本没有听说过,但一看就知道意思。
这…这居然是一篇仙家法诀,纵地金光法,莫闲听师傅说过,说纵地金光法是一种**,瞬息千里,可惜是仙家秘技,纵是神仙,也只有很少人得传。
莫闲默默地在记着,纵地金光法分为四层,莫闲的功力,只能算是勉强达到它的最初要求,即使这样,也快于他所修的雷法中雷遁,纵地金光法,到了最高境界,身化金色流光,几乎类同于光线,整个身躯完全虚化,不过,那太遥远。
想不到,在无意间买的一本书,居然是纵地金光法,随着三昧真火的锻炼,整个书变成薄薄的一本金书。
莫闲取在手上,看着一页页金色的书页,翻开书页,金纸很薄,柔软异常,甚至都不需要翻开书页,神识一触,无数信息扑面而来。
把纵地金光法修炼中种种,都印到他的心中,一个个小人在演示种种变化,这才是仙家书籍所应有。
莫闲出来时,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他不是不想修炼纵地金光法,而是纵地金光法最起码需要七日,才能入门,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先出来,看看有没有事,和别人说一声。
出来之后,韦清告诉他一个消息,魔教七奇中的阴九幽利用天地玄黄阵,与阎罗殿的八部天龙中天部众首领释天干了一场,释天受伤,所带天部众二十人精锐被一网打尽,现在全线收缩,放弃了一些据点。
魔门在这次争斗中暂时占上风,莫闲一皱眉:“事情越来越复杂,本来两派僵持,我们到安都,想坐壁上观,两方一旦失衡,弄不好会牵连我们,我们遇仙宗在安都势力太弱了。”
子渊笑了:“安都内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我们不想卷入也不行,朝中三派,我们投靠哪一派?”
莫闲摇摇头:“我和阎罗殿有仇,上大夫孟夏一派免谈,相国妫嗟有魔门支持,魔门也不是好角色,在黄花岗布下大阵,恐怕有不少门派中人死在里面,我们和他们也不是一路,剩下就大将军南宫鹤一派,但南宫鹤却对道佛很反感。”
子常说:“依你的说法,这三家都不能依靠?”
“不错,我的意思是紧闭大门,摆出一付谁也不投靠的架势。”莫闲说。
“那很难,目前已有很多人监视古槐观,除非我们走,但古槐观怎么办?”观主插嘴了,莫闲看了他一眼,从他眼中,看出他很想介入其中。
莫闲不是子渊他们,他们几个一心修道,对世事并不热情,莫闲在做杀手时,很是关心各国形势,他要刺杀的人,有许多是各诸侯国的要员,刺杀他们,事先要做大量的工作,莫闲能在多次刺杀中能全身而退,说明他对世事很精明。
他一看观主那样子,知道观主动心了,他很想不介入,但观主是地头蛇,恐怕早已动心,子渊的意思恐怕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莫闲猜出了观主意思,他一个修士,但修行已无望,介入权力之争中,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观主,情况比我们熟悉,我们来到这里,也是临时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莫闲自然地说道,他要看看,观主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真传弟子,我当然听从你们!”观主也是老江湖,把球踢了回来。
子渊看看莫闲,又看看观主,他不是呆子,反而很精明,只不过心思不在这上面,但莫闲一说话,他明白了,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观主有了些许不满。
“你就说吧,我们不熟悉情况,你对安都情况很熟。”子渊淡淡地说道,平时他就是这样,好像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那我就冒昧了,几日前,你们救了南宫家的小姐,事后,南宫家送来了财物,和老道一番密谈,寻求我们支持,我看与其支持另外两家,不如支持南宫将军。”观主早有腹案。
“是什么人?”莫闲问道。
“是南宫将军的长子南宫梓。”观主答道。
“那就南宫势力吧。”莫闲首先表态,其他几人也点头,让观主很例外,以为莫闲不会同意,他与子渊、子常都说好了,他从几天的接触来看,子渊是大师兄,一心放在修行上,对世事并不感兴趣。
莫闲给他的印象是对人情方面,比其他人来得精明,莫闲一开始有反对的意思,他心中格登了一下,谁知莫闲就这样同意了,让他颇觉意外。
观主去安排,子渊开口了:“莫师弟,你看出了什么?”
“观主早就被南宫梓说动,不过问一下我们的意见,客随主便。”莫闲说。
“你好像不看好南宫鹤?”
“南宫鹤为人正派,但固执己见,在三派中,唯有他没有修士相助。”莫闲说,“他之所以能存在,是孟夏和妫嗟需要有一个人做做样子,他被人利用而不自觉,加之,他的女儿居然信佛,其中意味很深。”
“那我们不是选错了?”韦清问道。
“我们没有经过宗门同意,私自就与南宫鹤结盟,恐怕得不到宗门的支援,再说宗门要我们来时,只是观察形势,同时也表明态度。”莫闲说。
子常听后,感到不解:“你说得不到宗门支持,这我能理解,但宗门要我们来,就表明了态度,是什么态度?”
而子渊却陷入沉思,莫闲笑着说:“子常师兄,这点你不如子渊师兄,宗门派我们来,没有派一个长老,就已经说明问题,那是宗门在向别人表明态度,古槐观是遇仙宗的地盘,我们不惹别人,别人也不要惹我们,我才说要紧闭观门,坐壁上观。”
“我还没有莫师弟看得清楚,要不然我了不会受观主的蛊惑,现在又为什么支持南宫鹤?”子渊问道。
“我想宗门既然要我们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锻炼我们,古槐观对宗门来说,并不重要,,既然观主生心,他修行不成,想享受人间的荣华,那就客随主便,相机而动,我们五人大不了可以抽身而退,遇仙宗不过失去一个古槐观罢了,最坏的情况就是如此,成功的话,不仅古槐观会壮大,而且,遇仙宗也会扬名。”莫闲说道。
“原来如此!”子渊叹道,“在这个方面,我不如师弟。”
“我只是在人间多混了一些年,而师兄则是一心修道,真羡慕师兄,一颗赤子之心。”莫闲也叹道。
“既然已这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子常问。
“南宫鹤没有修士在背后支持,我们一旦加入,运作一下,散修有一些会投入南宫鹤的帐下,还有一些门派,师兄跟观主说一下,我们是名门正派,一旦和南宫鹤结盟,消息放出去,会有人投靠南宫鹤,我们都不要出面。师兄,记得不记得梅半仙,他处心积虑地拉我们下水,对付阎罗殿,我们第一天来,就已经不能保持中立,我们支持第三派,让他们两派恶心恶心。”莫闲说。
“梅半仙,明白了,不怪他不给南宫小姐治病,原来用意在这里,这么说来,我们一来,就由人拉我们下水。”
“也不一定针对我们,却让我们遇到了。”莫闲说,“我们不能由观主胡来,我们自己得布置后手。”
“什么后手?”子渊好奇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莫闲笑了。
“好你个莫闲,连师兄都要隐瞒!”子渊也笑了。
“我本来想闭关一阵子,看来不行了,忙过这一阶段,我要闭关几天,对了,韦师兄,谢师妹,你们跟我出去转转,好布置后手。”
子渊和子常面面相觑,不知道莫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闲已经和韦清及谢草儿出去了。
韦清说:“莫师弟,我们怎么做?”
“我们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情报很重要,我们得先构建一个情报网,谢师妹,你出去后,留意一下当地的乞丐,特别是孩子,给他们好处,让他们注意一下大相国寺和木兰院,有什么动静,便来找你。”莫闲说道。
谢草儿去了,莫闲接着说:“韦师兄,麻烦你了,你在当地打听一下街头上的地痞流氓,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收伏他们,让他们留意一下各寺庙道观,和你联系。”
韦清也去了,莫闲自己却去各家酒楼。
108.肺神现,七元之子降白虎
莫闲吩咐了谢草儿和韦清,自己却去了各家酒楼,他去找伙计还有说书等人,用钱来收买他们,要他们留意不同的人。
一天下来后,三个人回到古槐观中,谢草儿和韦清向莫闲汇报成果,谢草儿用利诱的方法,而韦清则是利诱加威吓,甚至动用了**术,一句话,一天时间内,莫闲已在安都布下一张大网,虽然所动用的皆是下九流的凡人,但修行者不会想到,身边的乞丐、流氓还有说书人,店小二,以及卖唱的艺人,都是莫闲的耳目。
莫闲却进入子渊的房间,把自己三人所作所为,细细告诉了子渊和子常,两人不是呆子,立刻想到其中奥妙。
“师弟,你要在世间,绝对是王佐之才。”子渊赞道。
“不要抬举师弟了,我以前是个杀手,这一套玩得透熟,甚至连妓.院中都布上眼线,但对于修行者来说,没有必要在妓.院中布眼线。”莫闲说。
“这就是你所说的后手?”子常问道。
“不仅仅是,下面我还要特色一些人,必要时,对他们进行控制,要给他们一些符篆,甚至我会用鬼灵在必要时控制他们,希望用不着他们,如果动用他们,说明形势已经失控,对了,这个计划只有我们五人知道,不要告诉他人,连观主都不要告诉。”莫闲特意提醒他们。
“放心,自从你说破了观主的用心,我们就防范着观主。”子渊正说着,陡然他的脸色变了,因为他发觉似乎有东西在监视他,好在他们很小心,说话都是传声。
莫闲也发觉了,子常也发觉了,莫闲想起来了,在第一天来时,夏侯泉就提醒过他们,后来莫闲也曾有感觉,不过当时他没有发现,和今天这个感觉一样。
子渊推开了门,入眼正是那颗古槐树,三人的感觉消失,围着古槐树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他们来没有多少天,发生了许多事,根本没有时间查,监视也就出现了两次,这是他们有感觉的,没有感觉的,不多有几次。
从这次开始,他们有七成把握,这应该是一种术法,而不是古槐观出了叛徒,但几个人都没有看出是什么。
“子渊师兄,你知道监视类术法有几种?”莫闲问道。
“监视窥听类术法,我知道的有圆光术、天视地听、天眼、天耳,还有预先布置类似阵法或者法器类,这是哪一种?”子渊皱眉。
“还有阴魂类,如耳报神之类的法术。”子常说,“师弟不是炼有鬼灵,也可以去监视别人。”
“这些法术,圆光术只能看见图像,不能听见声音,可以不考虑。”莫闲说。
“也不对,世间传闻,江湖中有奇人,会读唇语。”子常说。
“说的也是,暂且不问它,天视地听,这倒是麻烦,天眼天耳,这些法术,它们施法无形无色,不像我们这里,我两次都是发现和古槐树说不出的关系,倒像法阵或者法术用品之类,而且在古槐树身上。”莫闲沉吟道。
“让我们来好好找找,如果是法阵或者法术物品,我们应该找得到。”子常神色一动,神识在古槐树上下找着,连树叶都没有放过,然而,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有,除了树上有一些虫子,难道我们猜错了。”
“等等!”莫闲灵光一闪,“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也没有!”
“不是这句,是后面的一句。”
“树上有些虫子,很正常啊!”子常感到莫名其妙。
“虫子!”子渊和莫闲陡然眼中放光,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莫闲说:“我记得有一种窥视法术,就是以虫子为媒介,既然没有阴魂,会不会是虫子。”
他这么一说,子常也恍然大悟,他们忘记了一大类法术,是蛊术,道佛正法占大多数,可是蛊术也很可观,他们都听说过,以蛊虫监视别人的事。
子常重新放出神识,这回他终于发现了端倪,有几只很小的虫子体内有极其微弱的波动,他不问是不是,手指一弹,微微红光闪过,哧的几声,冒起了淡淡的青烟,几只异常的虫子变成了灰烬。
他们不知道,在大相国寺,还有相国府的后院偏僻处的一间房里,有数面镜子,陡然间,镜子破碎,大相国寺的一位僧人眼睛一眯,古槐观居然发现了,这等事也发生在妫嗟府中的偏僻处。
“师弟,你手快了!”子渊叹道。
子常一下子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一时忘记了,没有留下对方的气息。”
莫闲笑道:“不要自责了,这只是一种可能,我们还是小心行事,说到机密事,还是传音为上,或者用阵法掩饰,不知道我的布置有没有被对方察觉。”
“没事,对方即使知道,也不能把那些人怎样,他们只是一个凡人。”子渊说。
“我还是回去画一些符篆,备用,我这几日可能是要闭关,有些事你们辛苦一些。”莫闲说。
“你放心,尽管闭关,还是以修行为主,你好像要突破了,是吗?”子渊问道。
莫闲点点头,他前日在天地玄黄阵中,肺部之神现形,虽然情景与黄庭经有些不同,但自从他开了三千窍,他知道自己与正常黄庭经有些不同,他现在正在巩固,以求肺部之神彻底显形。
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布置好四象阵后,垂帘内视,《黄庭经》又默默地在内心流淌:
肺部之宫似华盖,下有童子坐玉阙。七元之子主调气,外应中岳鼻齐位。素锦衣裳黄云带,喘息呼吸体不快。急存白元和六气,神仙久视无灾害。用之不巳形不滞。
随着心内默诵的经文,当诵至上一段时,肺部之神,七元之子现身,身着白衣披黄带。莫闲知道,白色是肺的本色,肺属金,故身穿白衣,而金由土生,故披黄带,他坐在玉座上,身边白气如云,这是应有之象,《黄庭集注》上讲,七元之子,坐肺宫,现形为童子,实是肺的功能的具象化,故身着白衣而披黄带,肺部之神一现,肺的功能得到根本性的提高。
《黄庭集注》上首炼肺部之神,在于呼吸是一个人的根本,人的性命只在呼吸间,佛祖传安般法于子,也是强调这一点,所以《黄庭集注》上也以呼吸的重要器官肺入手,就是此意。
但七元之子的身下的玉座却化为白虎,这是《黄庭集注》上所无,而且拚命地想将背上的童子甩下,莫闲在天地玄黄阵中已经经过一回,知道要降服白虎才成。
肝藏魂,肺藏魄,特别是魄,为阴性能量信息之聚合,道家贵生,炼魂洗魄,莫闲身开三千窍穴,天地间,阴阳信息通过三千窍穴聚于一身,远比三百六十窍穴利害得多,而魄主死,魂主生,故此,在他身上,出现了七元之子骑在白虎身上,他要成就肺部之神,必先降服白虎,其中凶险,远比只有七元之子大得多。
七元之子右手举住小拳头,左手抓住白虎的顶瓜皮,一拳接一拳,而白虎却仰天长啸,身体上下颠簸,拼命想把七元之子甩下甩下去。
莫闲顿时觉得肺部天翻地覆一样,平时他的呼吸已经足够长和缓,现在却觉得呼吸急促,好像没有修行一样。
甚至他的鼻中如火一样的在烧,他顾不上许多,一张口,长吸了一口气,将一口唾液分成三口咽下,咕嘟有声,暂时缓解鼻中火烧一样的感觉。
同时,急忙存思童子身边的白气如云,调和体内六气,一丝丝雨丝洒到七元之子和白虎身上。
童子一见到雨丝,精神大振,这是体内白元调和六气所成,而白虎似乎很痛苦,猛然一声长啸,风从虎,一股暗灰色的气雾成风,莫闲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一股灰气从他口中,还有两个鼻孔中喷出,达到了丈许远。
风中腥臭无比,这一喷出,鼻孔间的火烧的感觉立刻消失,再内视体内,白虎已然降复,七元之子安坐在白虎背上,肺部一片清凉,莫闲感到天地间空气从未有过这么清新,他闻到一股腥臭味,睁开的眼睛,苦笑了一声,急忙下座,把门窗都打开。
“好臭!”谢草儿过来了,捂住鼻子说,“你闭关有三天了,出了什么事,这么臭?”
莫闲走出房间,天地间空气是如此新鲜,他的肺已经脱胎换骨,将新鲜的空气输送到全身,细胞中充满了活力,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力气提升了几倍。
“师妹,我将肺中毒素排了出来!”莫闲说。
109.先布置,情报丛中识绿如
莫闲说的不错,他总算明白了,他修行《黄庭经》对了,道家贵生,《黄庭经》秉承这一点,这使他对长生有了基本的理解,《黄庭经》修炼身神,特别是内脏,在人体来说,也许人可以缺胳膊少腿,并不影响人的性命,但内脏一旦发生病变,这很麻烦,还有人的脑袋。
《黄庭经》却从内脏和脑入手,炼其身神,实质是功能的具现,从长生角度来看,这完全正确,只有将内脏炼到完美,人的**才可能长存。
而炼内脏很难,不像外部的肌肉,所以《黄庭经》采用存思炼神的方法,也许佛家嘲笑,这做不到空,但《黄庭经》一步一个脚印,身是渡世宝筏,身不存,对踏入修行途中的人来说,不过是空谈玄理,道家首重在身,讲究今生成仙,而不问来生,这是古仙法的代表。
子渊也过来了,一望之后,笑着对莫闲说:“恭喜,你神清气爽,应该是突破了,你修行黄庭大道,我们并不熟悉,但今日之你,已不同于三日之前的你,刚突破,是不是巩固一下?”
“修行之道,有张有弛,才是正道,这阶段我正常修行,过些日子,我再闭关。”莫闲笑道。
“师弟,你这几日闭头,韦师弟和谢师妹可将事情安排得停停当当,特地安排几个人,把情报进行整理分析。”子渊说。
“观主他们知道吗?”莫闲问。
“他们蒙在鼓里,不过是些市井中人。”子渊说。
“正该如此,我们只要掌握大局就行,看来我要快一些,不然会被你们落下。”莫闲笑了。
莫闲画了一些符,基本上是基本的符篆,威力并不大,好处是他们能被一般人使用,大多数是一些召唤阴魂的符,其他符没有一定功力不能使用,莫闲心中隐隐想将那张先天符画出来,召唤平等王投影入人间。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警惕,想不到那一日后,自己居然忘不了,还是平等王的蛊惑,平等王号称公平无比,自己难道禁不住诱惑?
他一次次反省自己,将这个念头清出体外,他开始他的布局。
大相国寺,知住是一个柴头,也就是管柴火的和尚,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柴头,与那些首座、堂主之类不能相提并论,甚至不如圣僧侍者,但好歹也是一个执事。
大相国寺一天烧的柴很多,他只要稍微动一些手脚,便可以比一些和尚富裕,他不会法术,会些武功,他不知道上层的事,他做和尚,也就冲着和尚可以吃饱饭,结果不仅吃饱饭,还有一百多两雪花银。
知住和米头知持相约上街,在街头上,一个年青人摇着扇子迎面走来,两个人不知怎么的跟在了此人身后。
这个年青人正是莫闲所装扮,这两个和尚没有想到想到,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在三人迎面相遇的一瞬间,两人看到年轻人轻轻的一笑,头一昏,不自觉跟着他走。
莫闲以阴魂附体术,将两人不知不觉地跟他走,在僻静处,莫闲以**术给两人下了指令,便放两人自己回去,两人走时,身上已经有几张莫闲画的符篆,两人却忘记了莫闲,觉得一切如常,对僧衣中符篆,两人也觉得一切如常。
莫闲不碰修士,只碰这些人,在相国妫嗟的府中,不知不觉中,府中一些小关卡也中了莫闲的手脚,莫闲这是广布手脚,希望用不到他们,一旦用到他们,说明情况已经不妙。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大量情报汇总到五人手上,安都三派现在真正可以说三派,南宫鹤这一派虽然还嫌弱,但已有多名散修投入其下,甚至有华阳派的修士出入其中,凌余行居然命大,逃出了天地玄黄阵。
南宫鹤虽然厌恶道佛,但在大势面前,也不得不用这些修士,而阎罗殿和魔门虽然关注到这些,并没有过分注意,他们看不起散修,却没有想到,莫闲已经织就一张情报网。
一条情报引起莫闲的注意,莫闲眉头紧锁,他和子渊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韦清看了一眼刚才莫闲看的情报,上面不过是些修士的行踪情报,他没有留意,却忽略了一条情报:有女修带面罩,大相国寺似乎有人跟踪。
下面是这个女修在什么地方出现,这条情报混在诸多情报之中,一点也不起眼。
莫闲来到城东,此地距大相国寺有几里路,在一个茶馆之中,看到了绿如,她依然以面纱笼面,她身上气质却又发生了变化,媚态减少,多了几分清纯,莫闲很好奇,阴阳独尊姹女**是怎样改变一个修士的气质。
他一眼看到绿如,绿如也好像心有灵犀地抬头,正好看见了莫闲,眼中露出了惊喜。
莫闲径直走进了茶馆,绿如也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在安都已一个多月,执行门派任务,近来圣门和阎罗殿闹得很凶,遇仙宗在安都有一座道观,古槐观,派我来看看。”莫闲说,坐了下来,绿如也坐了下来。
“姐姐卷入其中,我放不下她,故来看看,正想晚上进皇宫一趟,你就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有人看见你,还看到大相国寺的人跟踪你,我怕你经验不足,就来了。”
绿如心中暖洋洋的,她知道莫闲是关心她,悄悄地说:“我早就知道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人家不比以前,在江湖上这么些年,也算见识了江湖上的风险。“
“小心些为好,你杀人有没有人注意到。“
“没有人注意到,我是在僻静处才下手,莫大哥,晚上陪我去一趟皇宫。”
莫闲点点头:“你这次来安都,你师傅知道吗?”
“知道,她叫我去妫嗟府上,我没有听人,妫嗟那个老家伙,见到我是一付色眯眯的样子。”
“那么圣门知道你来吗?”
“他们大概不知道,在安都,目前由阴九幽主事,他可是一个很利害的人,上次白猿爷爷用的阴雷珠,就是他所凝练的,天下阴雷珠虽多,但没有一个人能比上他。”
“我知道。”莫闲说,他没有说魔门上次暗算他们的事,那次事件,并不是针对莫闲,而是将整个参加聚宝会的人都选入其中,不得不说,阴九幽好大的气魄。
在绿如面前,莫闲很放松,也没有什么心机,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连聊着,把他们自分后的事情一一向对方倾述,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我带你到一个地方,那处的水饺特别有名,我们去吃水饺。”绿如把莫闲的手一牵,快步向外面走。
“好啊!”莫闲应道,在这个时候,两人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转过几条巷子,在一家小店面前停下,绿如走了进去:“大娘,来两碗水饺!”
一个中年妇女听到绿如的话,口中应到:“是绿如姑娘吗?你有好一阵没有来了。”
“大娘,我这段时间不在安都。”绿如说,大娘忙着下饺子,小店并不大,生意却很好,莫闲却发现,这位大娘手很稳很快,应该有不弱的功夫在身。
“两位,慢用!”一个年轻的女孩端着水饺,长得和大娘很相像,应该是母女,从她的走路上,还有她端着的碗很稳,莫闲看得出她是一个练家子。
莫闲用筷子夹了一个水饺,沾上醋,送入口中,一股鲜美之意在口中绽放,虽是普通的白菜肉饺,白菜的香甜和肉的鲜美让莫闲食欲大开。
“果然如你所说,不想在这小巷之中,竟有如此美味。”莫闲赞道。
“当然,你看是谁推荐的。”绿如得意地说道。
“郑大娘,想不到昔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罗刹,今日竟然在这小巷中卖水饺。”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莫闲看到一个独眼龙走了进来,手中拿一把九环大砍刀。
他进入店中,见店中有食客,大砍刀往一张桌子上一放,喝道:“散了,快散了。”
食客一见,纷纷放下碗筷,避让不迭,他们看见明晃晃的大砍刀,谁也不想把性命丢在这里面。
只有莫闲和绿如无动于衷,一个江湖人而已。
独眼龙见莫闲绿如还在低头说着话,没有理睬他,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把桌子一拍:“那对鸟男女,耳朵聋了吗?”
莫闲一抬头,刚要说话,郑大娘说话了:“过江龙,不要冲着客人,当年饶你一命,你还敢来,再说,我已退出江湖,不再管江湖事。”
“我的一只眼睛就这么算了,哪有这么便宜。”
“我的丈夫也死在江湖,我找谁算账,你不过伤了一只眼睛。”
“当年你丈夫伤了我一只眼睛,他死了,你替他还,不然的话。”他转以过脸,看到那个年轻的女子,“这是你女儿,怪水灵的,你给大爷暖被,大爷就铙了你。”
他淫笑着说,话还没有说完,莫闲开口了。
110.下暗手,莫闲绿如入皇宫
“看你人模人样,只会欺负孤儿寡母,还在这时大放厥词,污言秽语,现在走,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莫闲开口了。
过江龙回过头,独眼中放出恶狠狠的光芒,桀桀地怪笑道:“我说刚才怎么大胆,原来是炼家子!烦恼皆因强出头,小子,你死定了。”
“这位侠士,多谢你仗义执言,还请不要插手。”郑大娘说着,解下身上的围裙,对过江龙说:“一切冲着我来,跟他们无关!”
“好好!”过江龙看了莫闲一眼,眼光又集中在绿如面上,眼中露出一丝淫光,又狠狠地看了莫闲一眼,眼中分明是说,小子,你跑不了。
莫闲自从修行以后,身上气质完全变了,变得缥缈起来,反而将他一身武功给掩盖了,过江龙没有看出来,郑大娘也没有看出来,绿如本身就不精通武功,她完全走的是术法这条路。
过江龙手中大砍刀一举,九环响成一片,一刀劈下,郑大娘并没有拿兵器,手中的捞饺子的铁笊篱斜斜封出,大砍刀虽力大身沉,却被笊篱带偏,大刀走空。
不等他回刀,郑大娘照着他的头就打,莫闲见郑大娘下手一点也不含糊,不觉点头。
绿如看到莫闲点头,问道:“郑大娘是过江龙对手吗?”
“很难说,郑大娘目前占上风,但一个女子,在气力上先天不如男人,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时间一久,恐怕对郑大娘不利。”
两个人你来我往,在一旁的郑大娘的女儿着急了,她也看出,郑大娘好几次差点得手,偏偏给过江龙躲过,时间一长,对她的娘不利。
郑大娘又一笊篱,过江龙后撤了几步,过江龙也感到点子扎手,以前郑大娘使用蝴蝶双刀,现在居然使用一个笊篱,他不知道,郑大娘根本没有想到他来,蝴蝶双刀放在房间里,,只好以手上的工具迎敌。
郑大娘武功明显比以前进步,但手中兵器并不合手,战斗力只能发挥一个七八成,现在看是占上风,心中却暗暗叫苦。
女儿回到房中,出来时,手中拿着蝴蝶双刀,喊了一声:“娘,接兵器!”
说完,便将双刀扔了过去,郑大娘手中一紧,笊篱一砸,将过江龙砸退,就要接住兵刃,突然身体往后一缩,却是过江龙甩出了飞镖,镖分三支,一支甩向郑大娘,一支甩向她的女儿,还有一支,却甩向莫闲。
过江龙不谓不毒,但他用错了地方,莫闲手一抓,身子根本没有动,已经接住了飞镖,随手甩出,速度却是他的十倍不止,只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破空声,飞镖已突破音速,后发而先至,打在另一支上。
那支飞镖却是针对郑大娘的女儿的,她是随郑大娘习武,可能没有经验,眼睁睁看着飞镖,一时忘记了躲闪,或者根本没有想到,过江龙会对她下手。
莫闲肺神显示,降服了白虎,力气大增,不要看他文弱,就是大力士在他面前,也不能和他相比,随手接镖,把手甩出,正好打在飞镖上,这份眼力,还有力道,可以说惊世骇俗。
两镖相撞,过江龙发出的镖根本不能与莫闲相提并论,一下子被击飞,而莫闲的镖却透过墙壁,直接给墙上开了一个洞。
过江龙随着后退,刀一转,一刀竟然砍向莫闲,他欺莫闲坐在这里,手上更没有兵刃,干脆先解决了这小子,谁叫他坏了本大爷的好事。
莫闲脸上露出了讥笑的表情,右手伸出,明明白白,却正好按在刀的侧面,刀光陡然收敛,在离莫闲还有三寸,停了下来,看起来并不快,却将雷霆万钧的刀势止住,这一手,和他当日手掌上停山雀有异曲同工之妙。
莫闲以前是杀手,一身功夫本在过江龙之上,后来,更得到形意**拳,使他的武术方面的见解更深一筹,特别是山雀那件事,使他真正进入武术宗师之境,不过,他当时已经修行,他所练的白猿剑法,虽说是仙家秘技,但根本上来说,还是一种武术,如单论功夫来说,莫闲在江湖上来说,是数一数二的角色。
过江龙见自己的刀居然停住,他心中大吃一惊,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铁板,他急忙抽刀,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逃。
一抽刀,却发现手中刀粘在莫闲的手掌上,竟然抽不动,他当机立断,立刻放手,掉头想跑。
刚掉头,一把刀压在脖子上,正是他的九环大砍刀,郑大娘看到一付奇景,过江龙放手,大砍刀在莫闲手上一转,刀已握在莫闲手上,而过江龙刚迈出半步,莫闲站了起来,手往前一伸,刀搁在过江龙的脖子上,过江龙僵住了。
莫闲一声冷喝:“跪下!”
他这一声,语气中已带法力,江湖人士,往往悍不畏死,属于亡命之徒,莫闲根本没有想留他性命,但还有用他之处,所以这一声喝,过江龙本来想硬气,却像心灵之中响了一个霹雳,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绿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而郑大娘母女俩却不知道,眼中不由鄙夷起来,看向过江龙的眼神中都带有不屑。
莫闲转到他面前,淡淡的说:“过江龙,江湖中人不欺负孤儿寡母,你不但欺负,而且,别人已是归隐江湖,江湖事江湖了,你还对我下手,幸亏我有两下子,不然就被你害了,你说,我应该把你怎么样?”
“哼,我认栽,没有什么话说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要皱一下眉,不算好汉!”过江龙头一倔,眼睛望着莫闲,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跪下,就要起身。
他没有留意,莫闲的眼睛陡然间像黑洞一样,他还没有起身,感觉自己神智一迷,直愣愣地呆住了,莫闲却笑了。
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使用**术,神识之中,早就下了命令。
绿如知道这一切,她笑了:“莫大哥,放了他吧,我们来吃水饺,不是来杀人。”
“既然绿如妹子为他求情,就放他一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莫闲一声喝,过江龙满脸惭愧地爬了起来,连刀都不要了,消失在人群中。
郑大娘和女儿来到跟前,“谢谢两位出手,我都走眼了,倒不知两位高人。”
“郑大娘,我可不会武功,莫大哥虽然懂一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来此可是为了吃饺子,大娘,不嫌我做主,放了过江龙就好。”绿如开口了。
“要吃饺子,尽管说,以后常来,过江龙放就放了,不必在意。”郑大娘说。
吃过饺子,天色已晚,他们一边走,一边谈,现在还有行人,不方便进入皇宫,两人就闲逛着。
“绿如,绿猗小姐是否愿意脱离皇宫?”莫闲问道。
“姐姐就是倔强,惠明伤了她的心,阎罗殿又毁了我们的家,姐姐是个死脑筋,不报仇不肯离开皇宫。”绿如叹了一口气。
“绿猗小姐很了不起,她成功了挑起了圣门和阎罗殿的对立。”莫闲叹道。
“阎罗殿很庞大,以前我不知道,现在算是知道了,姐姐却成了圣门的一枚棋子,抽身已不可能,只能走下去,我想劝姐姐及时抽身,对付阎罗殿,最起码要保存自身,来日方长!”
“我会尽自己能力帮助你,再说,我与阎罗殿有着不死不休的仇,即使我想放弃,阎罗殿也不会放弃,因为我使它们面子大失。”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夜更深了,打更的更夫已经打更,两人身影一闪,出现在皇宫内,对于皇宫,莫闲没有来过,但绿如却是常客,皇宫中守卫不过是世俗的武者,根本不能发现两人。
不过,他们还是很小心,淑妃却是阎罗殿的棋子,对于她的保护,阎罗殿可是用心良苦。
莫闲知道这一点,绿如早就告诉他,一般来说,双方的人都不惊动宫中侍卫,严守各自的范围。
他们两人看到佛焰兰盛开,一大片佛焰兰将德妃的住处围住,莫闲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一种阵法,**阵,但其中似乎有一种诡异,一股幽香缠绕,连莫闲都看不透,但奇怪的是,阵法并没有启动。
他不知道,佛焰兰对天狐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一点,绿如都没有告诉莫闲,这个秘密,天狐一族守得很死。
他们刚出现在**阵中,绿猗就感觉到。
“姐,莫大哥他也来了。”绿如轻声的说道。
绿猗也出现在莫闲面前,莫闲居然没有看得出她是怎么来的,只觉得一阵香风,人便出现。
莫闲虽觉得奇怪,不过他没有惊诧,这是别人的秘密,他从未将佛焰兰和这件事关联起来。
绿猗福了一福,莫闲连忙还礼,绿猗说:“多谢你们来看我,绿如,你不要介入此事,和莫闲找一个阎罗殿找不到的地方,不要问世事,阎罗殿由我来对付。”
111.太子府,莫闲思建暗势力
“为报仇方法很多,绿猗姑娘,何别选这种方法?”莫闲说。
“我所选择,是我心所愿,莫少侠,你不要相劝。”绿猗直接把话说死。
莫闲还想说,突然绿猗和绿如一动,莫闲随即发现有人来了,绿如嘘了一声,随即身形隐去,莫闲也将身形隐去。
却见绿猗身影一晃,莫闲陡然眼睛瞪大了,又有一个绿猗出现,随即明白,这根本不是绿猗,而是一个幻影,绿猗将身体隐去。
佛焰兰陡然间怒放,在幻影身后,有着宫女太监,一起迎了过来,外面有人传:“皇上驾到!”
那些宫女中有两人明显有功行,居然没有看出来,幻影盈盈下拜:“猗儿恭迎皇上。”
“爱妃免礼!”那个身着黄袍的人亲自扶起。
莫闲身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恍然,回过头,传声给绿猗:“这就是你的真相,不怕暴露吗?你是在玩火!”
“即使暴露了,我用**术就行,皇帝是一介凡人,根本不会知道。”绿猗淡淡地说。
“那么宫中圣门的修行人,还有阎罗殿的修行人?”
“他们不会识别出来,你是例外,如果不是和我妹妹一起来,你也不会觉察。”绿猗淡定的说,语气中非常自信。
莫闲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多想,他是亲眼所见,那两个修行人根本没有觉察,知道绿猗说的是真话。
“好了,我会小心,你们来的不巧,我要进去了。”绿猗淡淡地说道,“好好待我妹妹!”
“我会的,绿如是上苍对我的恩赐,谁也不能伤害绿如!”莫闲眼中露出坚决之色。
“最好如此。”随着这句话,绿猗的身影渐渐消散,绿如满脸幸福的倚在莫闲的身边。
莫闲说:“走吧,暂时无法劝动大姐,看来我要介入其中,朝中三派,都不能指望,妫嗟有异志,而孟夏已是敌人,南宫鹤势力太弱,也不会向后宫低头,得找一个聪明人。”
“一切凭莫大哥的安排。”绿如如小鸟依人。
事情千头万绪,莫闲本来的布局现在要改了,他最初只是游离在事态之外,人只要不犯他,他也不会犯人,只是为了遇仙宗的利益,对他自己来说,能够全身而退,建立情报网,还有布置后手,都是依据这一点。
现在不行了,深深牵入其中,他回想几日来的情报,又集合朝堂上的动态,他知道不能轻视人,能在朝堂上,绝对智力不低于人,莫闲不以修行者而轻视天下英豪,就固执如南宫鹤,也借其子建立势力,从什么地方下手?
以武力肯定不行,天下修士那么多,光阎罗殿和魔门中,超过莫闲的人就比比皆是,现在莫闲唯一的优势,就是遇仙宗在观望,阎罗殿和魔门既防范但又不太留意。
是人皆有弱点,他们弱点不外乎他们的欲.望,名利还有他们性格上的倾向,这一点对莫闲来说,可以利用,他当杀手时,对此有直观的了解,甚至嘲笑过这些人,现在想想,当时的莫闲何尝是个正常人。
“我们走吧,你在什么地方落脚,是在客栈还是木兰院?”莫闲问。
“都不是,我在安都租了一间民房,门中的人不知道,我来看姐姐,不想给他们知道。”绿如说,把她住的地址告诉了莫闲。
“恐怕圣门知道,他们没有打搅你,就当他们不知道。”莫闲笑道,上次去天荡山的黑地狱,结果白猿道人跟了去,虽然白猿道人救了他们,但有一点,说明绿如的一举一动,最起码白猿道人知道。
莫闲没有问绿如,是白猿道人自己知道,还是魔门就知道,如果魔门知道,还纵容绿如这样,说明绿如的重要性比她自己了解得重得多。
莫闲虽然想到这一点,并没有说破,这仅是他的猜测,他从最坏的情况想,杀手的习惯还在他身上,恐怕一辈子都洗不了。
两人出了皇宫,凭他们的身手,宫中虽有阎罗殿和魔门的人,根本没有觉查,他们出来时,夜已经深了,但太子府还有灯火,莫闲心中一动,身影进入太子府中。
裕定帝有子七人,公主五人,太子为皇后所生,但皇后已经去世,裕定帝再也没有立后,后宫有贵妃容氏主事,容氏以前最受宠,但自从淑妃入宫,便冷落下去,一度地位摇坠,但自德妃进宫后,淑妃将矛头指向德妃,容氏反而坐稳了。
而太子为第二子,生性柔弱,裕定帝正年富力强,虽早早定下太子,国本已定,以安天下人之心,轮到太子继位,恐怕十年二十年指望不上。
诸位皇子也在蠢蠢欲动,太子的母亲先去,失去了一大靠山,太子也是战战兢兢,好在没有大错,裕定帝是一个念旧的人,暂时没有想到废太子,但太子整天有着大祸临头的感觉,在太子位上,没有错也有错。
莫闲正在考虑从哪个方面下手,看到太子府,他心中一动,想到了诸皇子,现在四皇子和孟夏走得很近,而六皇子却与南宫鹤走得很近,可以预见,将来会在他们之间为帝位有着一场夺嫡之争。
而太子却是柔弱,整日战战兢兢,不敢结交大臣,他明白,他所在的一切,都有眼睛盯着,正因为如此,他目前还是一个太子。
莫闲进入太子府,对他们两人来说,侍卫如同无,绿如很好奇,莫闲怎么进入太子府。
太子并没有睡,而是在院子中看着天空的星星,太子妃叫他,他长叹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太子妃问道。
“恐怕没有哪个太子像我这样,整日提心吊胆,要是母后在,也许是另一副模样。”太子到底不甘心。
“父皇能将你摆在太子位上,说明父皇还是看好你。”
“你一个女人家怎么知道,皇子们眼巴巴盯住那个位置,我一点错也不能出,世人都笑我但小,可他们怎么知道,我既然不出错,皇子们也会让我出错,前些日子,相国妫嗟要我上表,找淑妃的麻烦,我没有答应,与相国闹得很不愉快。”
“相国也是为了国家。”
“相国为了国家,不见得,要不然,他也不会进献德妃,现在老四得到孟夏大夫的支持,老六得到了南宫鹤将军支持。”
“你不会说服妫嗟?”
“你以为我不想,但我不能,其他皇子可以,但我不成,暗中结交大臣,都得小心,父皇年富力强,目前不允许出现一个强势的太子,如果我一改变,就是我的死期。”
他们没有料到,他们的讲话被至少三个人听见,两人是莫闲和绿如,还有另一人,是一个侍女,莫闲和绿如本来没有留意,但她留意到莫闲和绿如,莫闲是什么人,有眼光看他,心灵之中立刻有所觉察,这归功于他开了三千窍穴,对外界信息变化比一般修士敏感得多。
莫闲留意到她,居然是个修士,她是谁?是阎罗殿的,亦或魔门,还是就是太子府上,这一条可能性最小。
当莫闲听到太子这么说,不由对太子刮目相看,外面的传言不可信,不知其他皇子品性如何,流言往往与事实相差甚远。
莫闲没有惊动他们,太子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虽然他很聪明,但没有接触到那些修行人,也不可能想像出来,居然围绕大安皇宫,会出现这样的事,前朝也好,历史上没有一个朝代发生这样的事。
那个侍女看到莫闲和绿如,但没有想到自己暴露,莫闲和绿如悄悄得退了出来,临走之前,一个鬼灵远远的监视着那个侍女。
绿如很好奇莫闲这样做,一退出来,她便问道:“莫大哥,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莫闲笑眯眯地对绿如说:“我说过,三派势力都不可相信,孟夏不用说,妫嗟只是把你姐姐当作棋子,南宫鹤恐怕视你姐姐为妖妃,你姐姐在宫中虽有妫嗟支持,但不能信他,我考察诸皇子,是为了你姐姐选一条退路,你姐姐也该建立自己的势力。”
“莫大哥,你是为了姐姐,选择了太子?”
“还没有选择太子,太子很聪明,但限制也多,不过有一点好处,目前势力没有,大家都把目光聚在他身上,以为他没有秘密,运作得好的话,也可以让诸皇子形成灯下黑。”
“怎么运作?”
“我还没有想好,太子仅仅是一个人选,诸皇子除了四皇子和六皇子外,其他皇子我也要偷偷的考察一番,选定一个人。”莫闲说。
绿如好看的大眼睛眨巴着,也陷入沉思,她在想怎样才能帮助姐姐。
莫闲陡然身子一振,那个侍女出了太子府,莫闲笑了。
112.烈焰起,错有错着意气争
莫闲将绿如一扯:“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绿如莫名其妙,不过她没有问,直接跟着莫闲。
莫闲左拐右拐,很快就看到一个背影,正是那个侍女,她警觉地向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手中结印,喝了声起,脚下风生。
御风术,莫闲知道这个法术,绿如却莫名其妙,莫闲传声:“这个女子,刚才在太子府中,她躲在假山背后,把太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恐怕也看到我们,现在半夜三更出来,看来她是潜伏在太子府中别派的人。”
绿如这才明白:“你要怎么做?”
“先看看,看他背后的主子是谁?”莫闲道。
说着话,两人也不御风,而是使出了缩地成寸,两个人的缩地法并不相同,莫闲是从飞天步中转化而来,因机缘巧合,他看破了大地纹理,而形成缩地法,而绿如却是御魔而得,实质上绿如的身法更高一筹,阴魔出入无间,已不止是缩地法。
侍女不知被人盯上,穿过几条街巷,直接进入一个院子,院子中似有禁制,光芒一闪,莫闲和绿如待她进去,才现出身形。
绿如见到金色光芒一闪,微微一笑,身体中走出了两条阴影,转眼间汇成黑暗中,直接透过墙壁,莫闲身边阴珠一闪,一个鬼灵化作一条淡淡的黑烟,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喊道:“是什么人?”
莫闲一怔,被发现了,之于怎么被发现,他不知道,心中一凛,门开了,几个人走了出来,莫闲和绿如也没有躲藏,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
“你们是阎罗殿的人?”莫闲看到其中有几个头陀,淡淡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不对,你是叛徒莫闲!”为首黑衣头陀一愣,借助灯光,看到莫闲的脸,莫闲听到这话,知道他们是阎罗殿的人,一笑之下,陡然出手。
莫闲根本不讲究什么道义的话,他是杀手出身,上来直接下了辣手,几个头陀眼前一亮,突然置身于火海之中。
这是莫闲得到烈焰阵残图,传说是仙家真君所摆,流落到人间,虽然莫闲只得到了四分之一,但对方也不是神仙一流,残缺的烈焰阵一出,内藏三火,有三昧火、空中火、石中火。三火并为一气。中有三首红幡虚影。若人、仙进此阵内,三幡展动,三火齐飞,须臾成为灰烬。纵有避火真言,难躲三昧真火。
这本身与莫闲的三昧真火催发,虽然莫闲三昧真火只是小成,但借残缺的阵图催发,几声惨叫,人已化为飞灰。
莫闲根本没有留手的准备,狮子搏兔用全力,对方没有想到,莫闲会这样狠快,几个人转眼化作飞灰。
“此中没有外人,只有几个和尚、头陀和那个侍女。”绿如说道。
“将你的阴魔收回。”莫闲淡淡的说道。
“好。”绿如二话没有说,就见二个阴影退了出来,归于自身,莫闲却下了辣手,烈焰阵一下子将所有房子围住,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火焰一过,听得几声惨叫,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一遍空地。
莫闲这么做,是知道他们是阎罗殿的人,防止侍女将消息透露出去产,逃掉一人,都有可能,另外,他对阎罗殿根本没有好感,杀死阎罗殿的人,心理上也没有负担,他不想再慢慢的一个个杀死他们,能省力就省力。
莫闲做后,看到绿如望着这一片地方,房屋早就变成烧窑一般,人连骨灰都没有留下,绿如心中有些不忍,莫闲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莫大哥,我知道,当日我的族人,就是这样被烧死的,不过是被凡火而矣。”绿如低声说道。
莫闲没有想到,惹起了绿如的伤心事,他说:“死者已矣,我们生者在世,更要珍惜,死去的人希望看到一个乐观豁达的你。”
“我知道,所以姐姐不想让我牵连进来。”绿如说。
莫闲安慰了她一阵,为绿猗而感慨,这个女子知道这一切,身负仇恨,却又把希望留给她最关心的人。
“走吧,我们在这里不能久留,阎罗殿恐怕要来。”莫闲说。
两人离开了此处,过一会,有人来到,看到这里已经变成一片白地,他阴沉着脸,感受着这一切,好像是三昧真火,他想不起来,安都还有哪个会三昧真火,他没有想到莫闲,三昧真火不好炼,莫闲要不是借助残缺的烈焰阵,也不能有如此大的威能。
他看一圈,知道自己方面的人,恐怕已经丧生在其中,连尸骨都没有,三昧真火很霸道,几乎无物不燃,不将人化为灰烬,火不会停止。
他手上出现一个传音牌,对其中说了几句,便一闪不见踪影。
释天正在大相国寺养伤,那一战,他虽然脱了身,也成功保住了血狱瓶,却负了伤,损失了一个分身,以大光明云术逃了出来。
他不是不想报复,但对手却没有负伤,阴九幽果然利害,要论真正本事,两人却在伯仲之间,但释天过于相信自己,而阴九幽却是从一开始就取得优势,他一点点地积累优势,最后取得了胜利。
有阴九幽在,报复只是一个笑话,要报复,先要拖住阴九幽,他自视甚高,又不好意思向其他人求救。
故此,虽然咬牙切齿,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他收到手下的传音,告诉他一处被烧,所在人员殉职,是三昧真火所为,但不知道是谁。
他一怔之下,口气中有一种冰冷的怒气,他首先怀疑是魔教所为,想趁他养伤,讨些便宜,他冷冷的说:“给我敲打一下木兰院!”
手下明白了,也认为是木兰院所为,当夜,木兰院的几处下属的分坛火起,受伤数人。
他们反而把那个地方是什么人给选择性忘记了,对上层来说,他们的存在,本就无足轻重,但他们不自觉间,忽略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不是由魔门引起的,魔门成了最好的目标,等到事情平复之后,他们才发觉,太子府的暗探消失了。
阴九幽得知是大相国寺所为,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敢撕破脸,那就陪你玩玩,一时间,只要入夜,安都的火灾特别多,魔门和阎罗殿都在放火,双方有数个据点被烧,一时间,普通百姓不知道,只是觉得火灾特别多,连裕定帝都大发雷霆,痛斥了安都治安的大小官员。
随着时间流逝,这场由莫闲引起的误会才渐渐平息下去,阎罗殿和魔门大概发现出气差不多了,自己也禁住这样损失下去,才收手了。
好在双方都是面子上的事,没有扩大,高层人员一个也未露面,那些人死了就死了。
莫闲回到古槐观,时间已经深夜,其他人并没有睡,见莫闲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去,并没有多问。
莫闲接下来的日子里,依个皇子府进行了探查,七个皇子,只有太子没有结党,他小心翼翼,但在莫闲看来,他小心并不是麻烦不找他,不过现在裕定帝年富力强,还能震住诸皇子,裕定帝目前不想换太子,所以他才得已苟喘。
最终决定还是由太子下手,其他皇子中,只有四皇子和六皇子已隐隐见爪牙形成,剩下的皇子虽然结交大臣,有些班底,但不能与二人相提并论,太子虽然没有势力,但大义在,还是有些号召力。
比起其他皇子,最起码名份上比较强。
现在就是引太子入套,太子很循规蹈矩,他是一个聪明人,但太谨慎,最好由他亲自上门,在安都,古槐观虽然小有名气,但没有像玉佛寺和大相国寺那样,甚至不如木兰院,坐等肯定不行。
至于其它手段,莫闲倒是想弄,但安都现在高手如云,弄什么鬼魂之类,他没有阎罗殿那样的威名,估计很快就会被人铲除,为他人作嫁衣。
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晚上去一趟,敞开天窗说亮话。
但他还没有行动,梅半仙那里的阴魂传来一个消息,他只差大笑,天助我也。
是什么事,话还从南宫嫣说起,自从她好了,古槐观受到韩老夫人的重视,又加上观主和南宫梓结盟,古槐观水涨船高,不自觉的,观主有些飘飘然。
坠儿,也就是南宫嫣的丫环的意无意将小姐往观主那儿带,坠儿这丫环却是明白人,小姐迷信佛,眼看和老爷越来越僵,不如用道家道理来唤醒她,她并不知道什么,但莫闲上次把小姐说得哑口无言,她心中认为,古槐观中的道士是有办法。
梅半仙却在暗中盯着,不要看他平时打卦卖相,事实上他盯住各方面的动态,为妫嗟立下了不少功劳,见到此,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113.梅半仙,不动声色搬是非
南宫嫣回去以后,细细一想莫闲的话,她恍然,不是她从莫闲的话中得到什么启示,而是看出了莫闲的方法,当日莫闲根本是在敷衍她,其中莫闲所说的话,许多欺负她见识短,她明白了莫闲所谓的伎俩。
她心中不服,得想办法驳倒莫闲。
莫闲早就把那件事给忘了,一个女子,信佛的女子,并无半点修行,口中说得天花乱坠,只是口头禅,莫闲见过一凡居士一家,也因诅咒见过禅宗高僧德林,半山寺的主持,他们给莫闲的印象朴实无华,从不夸夸其谈。
莫闲见过他们,自己也在佛道上有独特见解,更接近禅宗,已属于“眼前半波明月,心上一方天地”的人物,有了自己的道的人,他对佛祖说经的理解,已超过一般僧人,正如佛祖所说:他这一生,从未说过佛法,如有人说他讲过佛法,是谤佛!
名相已无意义,世人不知实质,执着名相,所以佛祖才会如此说,彻底打破人的一点心头妄想。
而南宫嫣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表面上执着佛法,实质上她执的不是佛法,而是她心中妄念,能够驳倒父亲这位大将军,却让莫闲数语之中,说得哑口无言。
她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却认为莫闲胜之不武,不知道莫闲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坠儿的小动作,她看在眼中,心中却好笑,还是顺着坠儿,去见识一下所谓的观主,他这回做了大量的准备,把道家三经,也就是《老子》、《庄子》和《列子》(《道德经》、《南华经》和《冲虚真经》)通读了一遍。
读经最怕带着情绪和别的思想去读,有一个禅师给别人倒茶,那人说,禅师,你倒满了,溢出来了。禅师笑道,是啊,你的杯子是满的,我怎么倒茶?
而她偏偏是带着佛经的思想去读,而且,是带着自己执着佛经的思想去读,让她觉得荒诞无比,老子居然说绝圣弃智,而庄子更是“吾生之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人怎么弃绝智慧,佛经上说,力量不能永恒,唯有智慧可以。
她见到观主,说:“小女子近来读道经,有些不解想请教师父?”
“你读了什么经?”
“《道德经》和《南华经》,还有《冲虚经》”
“不错,你有什么疑问?”
“老子说: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人在世间,自有道德标准,不失德,怎么会无德?”
“小姐误解了,道祖的意思是:上德之人,不在形式上表现有德,而下德之人,却在形式上表现为有德,内心并没有道德。”观主解释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错,他对道上理解,实质并不如莫闲,只是常人的解释。
“由此看来,道经实不如佛经,佛经之中,导人向善,而道经之中,尽是诡辩。”南宫嫣说道。
“小姐,请不要侮辱道家。”观主苦笑道。
他目前和南宫家在一条阵线上,不好直接翻脸,又对一个女孩家,所以他捺住自己的性子,他本来就不是对道家哲理很通,他能来是因为他是遇仙宗的外门弟子。
南宫惛出来做和事佬:“老神仙,你不要生气,舍妹就是这个性格,父亲都被她弄得没有脾气。”
观主笑着说:“我看小姐很博学,辨经这种事,我老了,该由弟子来做。”
“那天来的莫仙师在哪里?”南宫嫣问道。
“小妹,你要干什么?”南宫惛皱起眉头。
“我想跟他一辩!”
“小妹,你一个女孩子家,辩什么经!”南宫惛不悦地说。
“坠儿,我们走,去古槐观。”
“小姐!”坠儿为难了,转念一想,她正要见见莫闲,她心中压着事。
“你是走不走?我们去古槐观上香总行了吧!”南宫嫣说,南宫惛也巴不得南宫嫣再吃一次亏,省得整天佛挂在嘴边。
见小姐出了门,便叫几个家人暗中保护,也不阻拦。
谁知才出了门,走不多远,梅半仙便出现了,见到车辆来到,看见坠儿丫环,便开口说道:“难!难!难!只怕心思空白费!”
“停车,是谁?”南宫嫣问道。
“小姐,是梅半仙,上次是他推荐了古槐观的人。”丫环坠儿小声的说道。
“是个相士,对了,你为什么说难?”南宫嫣没有拉车帘,而是隔着车帘问道。
“小姐是到哪里去?”
“我去古槐观去上香。”
“恐怕不仅是上香吧!”
“你怎么知道,我明白了,你会算命,我去与人辩论佛经,你看看我会赢吗?”南宫嫣也没有把握,毕竟上次输在他手上。
“我来算算,车上有少女,是为困卦。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你的辩论恐怕对方不会相信。”梅半仙念念有词,手指捻动,似乎说得头头是道。
“那怎么办?”
“很好办,困卦,有大人吉,无咎,只要找大人就行。”
“那谁是大人?”
“在国都,大人当指国君。”
“国君,根本请不动,还有谁?”南宫嫣犯愁了,她一介弱女子,要请国君,当然不可能。
“还有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当朝太子。”
“当朝太子,我和太子妃是朋友,去请太子妃说说看,说不定有可能!”南宫嫣说道,她昏了头,竟然相信他的话。
“本人愿助一臂之力?”
“你能有什么办法?”南宫嫣不相信。
“我有一法术,只需一道符,他们肯定来!”梅半仙说。
“真有这样法术?”
“也罢,上次我没有办法对付恶鬼,这次我有办法。”梅半仙说着,从身上掏出一道符。
坠儿接了过来,梅半仙说:“只要将这道符在太子妃面前一晃,太子妃肯定答应,太子妃答应后,你便将符给她,一切事都能搞定。”
“走,我们去太子府上。”南宫嫣说,她没有留意到,自从梅半仙出现后,街上便没有了人,梅半仙一走,街上又行人如潮,她没有留意,坠儿没有留意,赶车的没有留意,但莫闲却通过寄居在幌子上阴魂注意到这一点。
他冷笑了一声,随手从阴珠中派了两个鬼灵,让它们跟着南宫嫣,他知道,那肯定是有**作用的符咒,居然打主意到太子头上,看来他们向太子下手了。
南宫嫣果然去了太子符,当太子妃一见到符咒,眼睛一下子定住了,随后笑着接过了符咒,她们不知道,在她们不远处,鬼灵看到了这一切,鬼灵看到了符咒,等于莫闲看到了符咒,果然不出所料,甚至比莫闲预料的还要糟,这是一道**杀亲符,太子如果看后,在潜意识中,便伏下一个魔头,必要时发作,他们竟然用这样的手段,看来妫嗟已经在行动。
太子妃进去没多久,太子出来了,看起来一切如常,但符咒却不见了,鬼灵跟了进去,发现符咒一下子燃烧起来,飘出一缕黑烟,还未扑到太子身上,一阵阴风过,黑烟顿时消散不见。
莫闲以鬼灵之身,扑灭了魔头,隐隐似有鬼叫声,但太子在那一瞬间,神智却已被迷,他中了**符,但并未身中魔头。
南宫嫣一见,真的把太子给请出来了,很是高兴。
莫闲也在冷笑,梅半仙,好手段,在闹市中行法,没有一个人留意,街上那些人,都对梅半仙没有印象,却对南宫嫣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太子发作,他可以脱身而出,而南宫家却将陷入危机之中,好一个一石二鸟。
梅半仙在第一次打他的主意的时候,莫闲就已经在他身边伏下暗子,现在居然又算计他,莫闲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三番二次的计算他,就是泥人也有性子,在莫闲心中,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现在没有时间,等有时间,就是他的死期!莫闲心中杀机涌动,他杀机一动,罗刹的影子又开始动了起来,诅咒又一次出来作怪,不过,这回连发作机会没有,刚一露面,莫闲身体微微一幻,体内真火也一动,刚出头的部分,便化作灰烬,剩下的部分缩了回去,和莫闲的心灵结合在一起。
莫闲没有想到,三昧真火居然能炼诅咒,他本意是自身如幻,躲过这一劫,莫闲已很熟悉,不到内景层次,还是不能除掉诅咒,但现在,发现三昧真火有这个作用,对付起诅咒来,他又多了一个手段。
莫闲坐在院子里,静候他们到来,谢草儿很诧异,平时莫闲很少拿一张椅子坐在树下,还摆了几张椅子,今儿怎么了。
正在诧异,前殿的道士来了,施了一礼:“仙师,太子他们有请!”
“他们来了,让他们来后院,要么不要来。”莫闲淡淡地说。
“这!”道士有些迟疑。
“你就对他们这样说,我一个世外人,不拜王侯,再说,来的虽是太子,但主要是南宫嫣,她要辨经,就要后院来,古槐树,你又要见证一场世间的风云。”莫闲看着古槐树,感叹道。
114.说佛经,莫闲对阵南宫嫣
南宫嫣听到回话后,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心里辩经的心思淡了下去:“好大的架子,居然敢让太子和太子妃到他那个什么后院!”
小道士一看,连忙说:“不是这一回事,到后面没有人打搅,显得清净。”
小道士倒会说话,坠儿一听,立刻说:“小姐,后院好,没有闲杂人员。”
坠儿倒是好意,自南宫嫣得罪了观主后,她想到了莫闲,觉得只有莫闲,也许能改变小姐,她是故意说好话。
太子妃笑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
太子倒没有说话,他心中也对这个让南宫嫣吃亏的人感到兴趣,三个人带着一些护卫来到了后院,莫闲背对着门口,在看着那株古槐树。
听见有人进来,莫闲回过头,一礼说:“贵人驾到,世外人有礼了。”
他没有依常礼见太子,一个世俗中人,在此状况下,应该跪拜,莫闲只是作揖而已,只跪天地父母与师长,不拜人间君王,这是一个修行者应有的风度。
南宫嫣明显不悦,但莫闲不会看她的脸色,太子倒是不动声色,看着那株古槐树,说:“这就是那株闻名的古槐树?”
“不错,古槐观因此得名,人生在世,不过黄粱一梦,诸位请坐。”莫闲做了一个请,众人落座,韦清和子常因事外出,子渊和谢草儿在场,也落了坐,道士们倒茶,其余人都站在太子等身后,莫闲看得出,这些人身怀武功,也难怪,太子的安全第一。
莫闲喝了一口茶:“不知太子,还有南宫小姐光临,有什么见教?”
“我来么是听南宫小姐说,你欲与她辩经,特邀请我来做个见证。”太子含笑地说。
“辩经?是辩道经还是佛经?”
“当然是佛经,上次给你糊弄过去,转移了话题,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南宫嫣说道。
莫闲摇摇头:“南宫小姐,我并不擅长这一点,佛祖经文,微言大义,纵是高僧,也不敢说他能精通佛理佛经,我一个修行道德的人,怎么敢说与小姐辩论佛经!”
“莫闲,你不敢就说一声,推托干嘛,难道就不屑与小女子一谈!”南宫嫣有些恼怒,也难怪,莫闲话中有话,含有暗讽的意味。
太子和太子妃饶有兴趣看着两人,子渊和谢草儿却是一脸微笑,只有南宫嫣有些恼羞成怒。
“辩经得有主旨,是就佛经论,还是其他,望小姐赐教。”莫闲见差不多了,他与南宫嫣相辩,目的并不在南宫嫣身上,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不是太子前来,他都准备给南宫嫣一个闭门羹。
“就你上次所说,佛经是在说谎!”南宫嫣气呼呼的抛出了问题。
“南宫小姐,从不信者眼中,佛经是在说谎,因为人或眼见为实,或听从他人描述,他人描述的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要么是史书记载,但其中难免有谎言,佛经中多荒诞不经之论,对于不信者,是在说谎;而信者,却是另一回事,我并没有说,佛经是撒谎,佛祖看破一切,世间或世外,对他来说,他眼中所见,耳中所闻,的确如西方净土,因为佛祖已无恶意,一切对于我们来说,负面的东西,在佛祖身上并不存在。”莫闲说。
的确,对于佛经中的描述,世人分为不信和信两种,对于不信者,一切都不用说,不信自然无以明,这是修行界常用的一句话,而对于信者,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信仰,佛既然神通广大,当然一切都是真的,这算是一种迷信,但迷信不一定是坏的,而另一种,则是觉悟后的信,正如佛经所言:“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有个故事说明了这个问题。
一位将军问禅师,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
禅师曰:“滚一边去!”将军大怒,拿刀便要动手!禅师又曰:“此乃地狱!”
将军一听,立即放下屠刀,深感惭愧;禅师乃徐徐曰:“此乃天堂!”
在觉悟者眼中,何处不是菩提!心中无恶念,眼中就没有恶,因为佛说一切唯心造。
“你是认同我的观点了,佛经中道理本就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南宫嫣说,她虽然不确定,但感到自己胜了,莫闲自己找了个理由,把他以前所说的话圆了过去。
莫闲笑了:“你还是不理解,也罢,金刚经云:佛实无有法可说,若言佛有所说法既是谤佛,佛无我相人,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莫闲意思很明白,佛法只是一条通往自我超脱的路,没有一种真理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佛法是一种内求法,十二因缘,生死轮回,从无明起,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到老死,这是顺观流转门,无明和行是过去因,感现在果;识、名色、六入和受是现在果;爱、取、有是现在因,感未来果;生和老死是未来果。十二个环节前后之间互成因果,互为生灭条件,是涉历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世的总的因果循环链条。
注意一点,这一切都建立在唯心意识上,逆观还灭门是老死入手,逆推其因,直至无明灭尽,一切都不假外求,唯有觉悟到这一点,佛法是个人解脱的法门,大乘佛法虽说广度众生,还要自己觉悟。
说佛法是真理,这句话没有错,但说放之四海皆准,就不行了,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世间没有一种真理能如此,要说有,大概只有用运动的观点看事物,事物的变是永恒的。
“你套用《金刚经》中话,不是证明了我的观点?”南宫嫣说。
莫闲哑然失笑:“你所讲的佛经,不是佛所讲佛经,字虽一样,但内里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胡说,佛经说戒,你曲解佛经,不怕下阿鼻地狱?”
“下地狱并不一定是坏事,地藏王菩萨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佛讲的地狱,并不是由佛祖所控制,也不是由菩萨罗汉所控,而是自我愚昧的心,或贪婪的心,或嗔心,而造作恶事,自己感应而得恶报。佛祖度人,能度的人自然得度,一句话,地狱只在你心头,净土也在你的心头。”莫闲说道。
莫闲的话更近禅宗,禅宗主张不立之字,以心传心,因为其不立文字,故此无败,在禅宗中,甚至出现所谓的狂禅,丹霞天然说:“佛之一字,永不喜闻……吾此间无道可修,无法可证。一饮一啄,各自有分,不用疑虑。”并曾取木佛烤火。他们认为平常心就是佛心,每个人都要自作主人公,做惟我独尊、不受外惑的人。
显然,莫闲这种说法得不到南宫嫣的认可,她话音一转:“佛与道,道不过修成天人,还在六道轮回之中,你修道,追求长生,纵得长生,福报一尽,还是转入轮回。”
“我修道,真正的佛教中人,也许不会像你所说,道只讲今生,不求来世,修道者,逍遥世间,长生久视,自古以来,佛道互相诋毁,这些事情,不是你所能了解。”莫闲淡淡地说,一个凡人女子,却枉论佛与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用说莫闲,谢草儿和子渊也皱起眉头,自古以来,佛和道争执就不断,自几百年前,佛和道相互借鉴,关系早已不是旧日的恩怨,但佛道之争,由来以久,道家说佛家仅是性功,只修祖性不修命,只得阴灵坚固,而佛家却说道家执着我,我执不去,何已成大道。
佛和道在数百年前,就有人提倡三教合一,虽然根底不同,但都在吸收对方一些理念,玄学化佛宗,甚至禅宗和空空是大道的道家都是明证。
佛教中天人与道教的仙人,还是有所区别,天人者,六道轮回的果报之一,先天为天人,但道家仙人大多数是自己所修。
“你能说佛经是谎言,我看道经也荒诞不经,仙人怎么能够让一个地方风调雨顺。”南宫嫣又说,“人是人,除非有意,怎么能在无意之间,影响周围?”
莫闲一听就知道她说过庄子,这是庄子中一个寓言,藐姑射之山上有仙人,相貌非凡,吸风饮露,游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莫闲看了一眼南宫嫣,看到她身边太子和太子妃正笑眯眯看着,陡然冷静下来:“庄子本多寓言,以寓言而说至理,对常人来说,并不当真,而对我们修行者来说,却是真实不虚。”
南宫嫣说道经荒诞不堪,莫闲却以寓言说,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太子是个聪明人,见南宫嫣数番责难,莫闲依从容以对,光这份气度,南宫嫣已输,但南宫嫣是太子妃的朋友,又是大将军南宫鹤的唯一女儿,与南宫鹤并不对付,不然,凭南宫鹤支持六皇子,太子就心中不舒服。
115.暗指点,不留后患下杀手
但据说古槐观与南宫家走得很近,他是抱着一种心思,看热闹的心思,老子拉拢古槐观,而女儿却破坏,这个结果当然是太子希望看到的。
太子不知道,他本来不会来,却中了符法而不自知,幸亏莫闲以鬼灵破坏了魔头。
太子不会劝,莫闲看出来这一点,辩经说话,莫闲没有想,佛门辩经,那是大德高僧的事,就凭莫闲和南宫嫣,那说出去都是笑话,莫闲这一点很有自知之明。
但南宫嫣并没有,她听莫闲这么说,倒也无话,莫闲已将话里外都圆了起来,以寓言说,世人皆是这样认为,至于修行者的话,她没有修行过,也不好瞎说,只好默认莫闲的话。
“佛经虽没有直接治国的话,但理上既通,治国也是易事,但《老子》虽言治国,不过无为而治,甚至老子有言:小国寡民,我看其不适时宜,现在世上,皆是大国。”南宫嫣又说。
莫闲看到太子的眼光一闪,显然说到太子的痒处,开口道:“小国寡民,人多纯朴,而今世上,人多争利,老子一书,在于教人寡欲,天子若能遵守,则天下太平,只是一种理想状态而已,治大国,若烹小鲜,切忌折腾,此为上,当今之世,治国儒外法内,也能治天下,非此一途,治国以法立,而教民以化,故佛道皆有教化之功,而统治者不以佛道治国,就已说明问题。”
太子听后,不觉点头,问道:“以先生见,一个人若能守柔弱,能否?”
莫闲见太子开口,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守柔弱,对于普通人可以,但对于有名器在身,名虽守柔弱,但已高高在上,不由得你不争,一味守弱,却又陷入僵化,老子虽说主张柔弱,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太子脸色发白,想了想说:“顺其势,不争,能否?”
莫闲知道,他在问他的行为是否恰当,莫闲事实上也不懂治国,但他在那晚偷听太子与太子妃的谈话,怎么不能猜出太子问话的秘密,太子也是逼屈得久了,见莫闲是个修行人,不自觉问他。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字面上虽说不争,但挟大势,天下无一物可与相争,才是这句话的本意,顺其势,而不是挟其势,大势在人,不争,无有结果,如若身据名分,反易惹祸,一句话,难!”莫闲说。
“争更死得快,不争,也难逃一死,我该怎么办?”太子喃喃的说,声音很低,他以为别人听不见,但他没有想到,修行人远比他想象的耳聪目明。
“本立而道生,关键在一个本,如果抓住本,那么就掌握大执,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莫闲笑了,望着他,太子猛然抬头,眼光一对,却已留下心念,太子却没有感觉。
莫闲以《老子》上一段话,别人听得糊里糊涂,子渊看看莫闲,又看看太子,他含笑没有说话,太子却如雷贯顶,站了起来,对莫闲一礼:“多谢先生教诲,如能在先生身边,该是多好!”
“古槐观门开着,笑迎天下客,太子如有兴趣,随时可以来。”莫闲也笑了,客气的说。
“太子,你是怎么了?”南宫嫣不解地问道。
“没有什么,我想通一些事。”太子笑了。
“我们辩经还没有结果。”
“我看不要辩了,佛经,道经太过于深奥,就算一个平手如何?”太子早就看出莫闲根本是在敷衍她,也对,南宫嫣一个闺阁弱女子,就算条件好,读过不少书,但见识上怎么能与莫闲比,两人根本不是同一量级的。
太子开口说话了,南宫嫣只得应允,坠儿眼中一喜,太子诸人告别,莫闲送出后院,坠儿故意磨磨蹭蹭,在南宫嫣登车时,坠儿“啊”的一声,说自己东西掉了,慌慌张张地往院子里跑。
莫闲正在院子里,见她进来,笑着说:“坠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莫闲早就看出来了,不由想起当日,坠儿也是欲语的样子。
“莫仙师,你看出来了,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仙师,小姐她在中邪前,见过大相国寺的和尚,小姐她从小喜欢看书,后来与大相国寺的僧人走得近,我怀疑小姐中邪有鬼。”坠儿说。
莫闲心中一动,当日他除去灵鬼时,曾用大千因果业力镜作传递一丝三昧真火,将一个和尚当时化作一缕青烟,随手幻出那个和尚:“是不是他?”
坠儿立刻叫道:“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要是他,你放心几人也不会再出现了。”
“你杀了他!”坠儿心中一动,立刻低声说道。
“他死了,在那日我驱鬼时,他就死了,你们小姐一心钻到佛经中去,还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信佛,你可以找找禅宗的一些公案给她看,特别是狂禅。”莫闲想到了一个方法,看来大相国寺很早之前就已行动,安都中类似南宫嫣的恐怕不少。
莫闲虽没有去查证,他猜想得没错,要不是南宫鹤看得严,他的三个儿子说不定也会像南宫嫣一样,这件事更让南宫鹤痛恨佛门,连带道门受灾。
坠儿走后,子渊出现在身边:“师弟,你今天表现得很奇特,为什么?”
“我是为道门争光。”
“我说得不是辩经,而是你指点太子。”子渊说。
“我的计划已经实施,太子既然撞上来,给他指一条路,也给我们多一条路。”
“你用心太巧,不好,不如守拙,对待阎罗殿等,自身实力最重要。”子渊提醒了一句。
莫闲一下子愣住了,他细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他从开头想起,一件件事进行反省,这是潜虚子教给他的方法,看看自己这阶段是否有问题。
子渊提醒了他一句,便走出去,莫闲却已是大汗满头,血淋淋的剖解自己,原来自己有这么多错,他不断深入,参照遇仙宗戒律,还有多部经典。
首先,他已经犯了自视过高,也就是骄傲了,不屑与南宫嫣对话,因为他心中看不起普通人,生命是平等的,自己心中却高人一等,南宫嫣是有错,但她能支持自己的观点。
还有放多,一番自省下来,他感到衣衫尽湿,这才明白,修行途中,稍不留神,便走入邪道,他与南宫嫣有什么区别,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一番反省,让莫闲了解到自己弱点,他更加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修行,时时刻刻都得注意,不然,小的错误会越来越大,当想回头时,已经迟了,他决定,以后每天都得反省,把反省当作修行的前奏。
这一番反省,也让他决定近快杀掉梅半仙,他不允许梅半仙再对他们做什么,事情既然露出苗头,他不会让它壮大下去。
他用意识联系梅半仙手上的幌子中阴魂,发现梅半仙正向妫嗟汇报,听见了一件事情,却是与太子相关,他们定下了毒计,在一次聚会上,太子会向四皇子和六皇子突然发动袭击,最好将四皇子和六皇子一网打尽,让裕定帝陷入巨大的悲伤中,以便妫嗟乱中掌控好朝庭。
但这个计划一开始便被莫闲破坏掉,魔头根本没有上太子的身,没有魔头,太子不会做出那种事,这一点,他们却不知道。
梅半仙不仅汇报此事,还汇报了几件事,有的是收编的强盗,有的是威逼利诱大臣,结束后,梅半仙从偏门出了相国府,在世人眼中,梅半仙身价更高了,你没有看见,相国府都请梅半仙去算命。
梅半仙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陡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不知不觉中,他陷入阵法中,他看了一看,很快就认了出来,是一个四象阵,一个基础阵法。
“阴阳阵法之理,谁人不会,是谁布置了阵法,给我出来!”梅半仙叫道。
莫闲走了出来,梅半仙一看是莫闲,淡淡的说:“莫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闲笑了,并没有说话,左臂一扬,一道淡红光闪过,一条绳索将他捆翻在地,正是缚龙索,他惊恐的喊道:“你想干什么,还不把我放出来。”
莫闲淡淡地笑着说:“我最讨厌被人算计,你三番五次算计我,是为了什么?”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那一次,哦,是南宫嫣的事情,我没想算计你们,只是碰巧,我见你们几个修行境界不低,应该能除去恶鬼,所以要丫环求你们。”梅半仙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狡辩。
“不见棺材不掉泪。”莫闲说,手一伸,地上的幌子飞入他的手中,梅半仙的眼睛陡然睁大,见帖子布面上起了一阵烟雾,一个阴魂现身,莫闲随即将阴魂收入阴珠。
“你监视我?”梅半仙到顿时明白了,脸色刹白,他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都被莫闲看到眼中。
“我是相国妫嗟的人,你想怎么样?”梅半仙说,他话并没有说完,眼前一道剑光,他的首级落地。
116.太子悟,宫内宫外细安排
梅半仙死都不明白,莫闲说动手就动手,根本不听他分说,一开始用阵法困住他,然后用缚龙索暗算,最让梅半仙不明白的是,莫闲说下杀手就下杀手。
莫闲把他的东西整理了一番,手指一弹,一点三昧真火弹落在尸首上,随后一阵风,将灰烬吹得无影无踪,大千因果业力镜一闪,将此地因果变乱,随手收了阵法,身影往地下一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大活人,就此消失无踪,连他的师尊都推算不出,他到底怎么了。
莫闲做完这件事后,返回古槐观,杀之以除后患,并不是梅半仙有多么恶贯满盈,世间许多人,并不是恶人,但因为利益的关系,惹来杀身之祸。
莫闲坐在床上,他仅仅是调息,并未进入功境,他在思考,他已决定,天黑以后,去一趟太子府。
在太子的潜意识中,他种下一颗种子,他思考怎样对太子说,对于自己的事情,说还是不说,他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说。
太子是一个聪明人,那晚能说出那样的话,弄些谎言来糊弄他,以后得为这些谎言而付出代价,莫闲是个修行者,如果太子出卖他,他有办法将今晚的事让太子忘记,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将步骤又想了一遍,其中种种尽量考虑到,莫闲起身,和子渊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出古槐观,他先去绿如那里,今晚的事牵涉到她,让她一起去。
在夜色中,更夫已打初更,太子府中,太子还没有睡,他再思考目前的处境,他知道自己的事,宫庭内部已无人背后支持,裕定帝目前还没有在意继承问题,他的地位诸皇子都在觊觎,能防贼一日,但无防贼人千日的事。
白天那位仙长说得对,柔弱不争,对于常人来说,也许有用,但对于他来说,他根本没有资格这样做,除非他愿意放弃皇位,但他不会放弃。
他一个人在院子中,他心中有着一种冲动,好像今晚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如果去睡觉,将抱憾终身。
他不知道,他的潜意识中那粒种子在提醒他,他只觉不能睡觉。
他正在思索着,眼前人影一闪,他刚要叫,来人嘘了一声,他感到声音很熟悉,仔细一看,居然是莫闲,莫闲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莫闲把手一拱:“方外人见过太子!”
他身后的女子福了一福:“见过太子!”
太子连忙还礼:“先生不用多礼,这位女士是谁?”
“她是我的好友,也是皇上德妃的妹妹绿如。”莫闲抛出一个大炸弹。
太子一下子惊呆了,他记得德妃的妹妹在德妃进宫的日子失踪了,听说是阎罗殿干的,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出现在眼前。
“太子,我在那一日遇到高人,收我为徒,姐姐也不知道。”绿如说。
太子有些迟疑,莫闲笑道:“我们远来,难道不应该请我们进屋坐坐!”
“姜弥庸失礼了,里面请!”太子姜弥庸脸上微微一红,幸亏在黑夜中,没有人注意到。
有仆人进来,太子摆摆手,他们无声的退了出去,待他们退下,太子亲自倒茶,说:“先生教我,我该怎么办?”
“太子虽然贵为太子,目前朝中势力可知否?”莫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弥庸虽愚昧,也对此略知一二,相国妫嗟、大将军南宫鹤和上大夫孟夏三足鼎立,相国妫嗟,目前没有支持任何皇子,大将军南宫鹤倾向于六皇子,而孟夏则支持四皇子,而父皇却做观其成。”
“这是表面现象,那宫中势力如何?”
“宫中两妃争宠,德妃外有妫嗟,淑妃外有孟夏,而只有南宫鹤没有宫中势力支持,南宫鹤在军中有庞大势力,朝堂上却是最弱。”
太子说道,他没有提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莫闲笑着说:“你太子位名器很重,诸位皇子都觊觎,你尽量不犯错,低调而小心,这点要是遇到贤明君主,倒可以自保。”
“父皇很贤明!”
“你错了,你看到的是表面,包括你所分析的,只浮于表面,连你的父皇都不知道,你父皇为德妃而打击阎罗殿,却不知淑妃正是阎罗殿的人,而妫嗟之所以有信心与阎罗殿对抗,他背后有圣门的人,而南宫鹤以其子南宫梓拉拢古槐观,也是基于这个考虑,恐怕只瞒往你父皇。”莫闲淡淡地说。
太子虽然聪明,但不知道大安国已成为两派争斗的场所,听了这段话,他不敢相信:“先生,这是真的吗?”
“在诸皇子之中,我都考察过,因为我要保一人,所以才介入其中,可叹的是,除了修士,没有知道这一切。”
太子是个聪明人,莫闲意思他立刻明白过来,不过他也有保留,他说:“先生要保的是何人?”
“是德妃!”
“德妃,她不是有相国妫嗟,背后有圣门的人?”太子眼中,她的地位很稳固。
“你不知德妃的身世,德妃在未进宫之前,是书香门第,后来因阎罗殿灭门之仇,得遇相国,进入宫中,谁知陷入漩涡之中,圣门和阎罗殿不过以她为棋子,故此,她的妹妹和我相中了你,太子殿下,不知你意下如何?”莫闲说道。
太子问道:“先生,我自身难保,怎么能救助他人?”
“无妨,我自找你,早就为你想好,你身处其中,不知自己实在宝山之中。”
“我不答应的话,先生就不会将要讲东西告诉我?”
“不错,既然无缘,那你今晚的所有一切,都像一场春梦,这也是我夜里来的原因。”莫闲说,他没有说的是,如果那样,他会让太子忘记了这一切,不仅是春梦一场。
“我答应,计将安出?”太子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我没有看错人。太子,阎罗殿和圣门以及天下修行门派,最终目的是有朝一日,升入更高的层次,所以,他们不会以人间为意,所以大安只是他们的争锋场,而不会是他们的猎物。”莫闲到现在,还不清楚,阎罗殿的目标是建立人间佛国,他以遇仙宗和其他门派的作为而想。
太子苦笑道:“这标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莫闲说这番话,还有一个用意,就是安太子的心,说明自己不会控制太子。他说道:“世间事,更多是世间人所为,由于修行势力介入,你要把握自己的名分,不能再低调下去,但也不要急于求成,变化不能过大,在宫中,你要找一家势力,这个我替你安排好了,宫中德妃淑妃两人,你与德妃联手,一方面,德妃会替你说好话,另一方面,宫中动态你能及时掌握……”
莫闲侃侃而谈,在内事安排之后,又在外事上安排,依据东宫属官,本来东宫属官均属年轻官员,有老成的官员把握,是太子将来继位的班底,但太子因为韬光养晦,官员也很低调,几乎看不出他们的表现。
现在该他们行动了,但要注意一个度,将自己定位在附属的位置上,影响到皇帝权威的事情,尽量不去做。
太子要行动,得由一个切入点,莫闲建议他拉拢一些不得志的官员,和一些贵族子弟,形成一股势力,又不引人注目。
第二日,太子和太子妃入宫,太子妃和德妃谈得很开心,而太子却在跟裕定帝见面,裕定帝很奇怪:“庸儿,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朕?”
“父皇,弥庸不孝,过去沉迷在母后病逝的悲痛之中,昨日看书,见《论语》中关于孝道的说法,深有感触,故此想起父皇,今日一早,就来看父皇。”
“你看的是哪一句?”裕定帝问道。
“弥庸看到了这一句,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太子说。
“我儿长大了,你母后能有你这个儿子,在九泉之下,也感到欣慰。”裕定帝哈哈大笑,“你应该都承担一些国事!”
“父皇,国事上有父皇把握,弥庸倒是想认真看看,见识父皇的治国之道,越咀嚼越觉得有味道,父皇,诸侯势大,父皇一直要削诸侯的权限,儿臣只怕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儿臣还是从小事做起。”太子说。
“好,你说说看,从什么小事做起?”
“国内之中,国泰民安,儿臣还是多跟大臣们学习,如果一定要儿臣做事,儿臣倒是想了解一下全国的形势,或者教育礼节方面的事,父亲可以酌情安排!”太子没有想进吏部,而是户部或礼部挂职,这是莫闲教他的,因为这二部能接触实情,又不太容易给人结交官员的印象。
“那么,你就到礼部挂职,明天会有圣旨下,我儿长大了,哈哈!”裕定帝开怀大笑。
117.纵地法,万刚延请太易门
太子妃却与德妃谈笑正欢,她身负使命,和德妃接触,绿猗早在昨晚就得到了绿如的提醒,她叹了一口气,她不希望绿如踏入其中,但绿如不听,为她在私下里做了许多事,现在连太子都出动了。
太子名分很大,但这个位子谁都想争,诸皇子之中,谁都想得到,等待太子犯错,甚至有人故意设下圈套,让太子钻,好在太子比较谨慎,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入套。
绿猗现在知道,她所对付的阎罗殿是多么庞大的一个组织,体现出的实力,要不是半途中魔门插手,绿猗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但魔门以她为棋子,她也知道,但无可奈何,心中未尝没有心思,她一个人,只能做一颗棋子。
现在太子示好,她心思活络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狡兔尚且三窟,绿猗并不呆,在和太子妃谈话中,达成协议,两人谁也没有说破,却已经达成协议。
那些宫女一方面是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有监视的意思,当着她们的面说话,不得不谨慎,好在昨夜绿如已悄悄的来过,太子妃也知道,宫女们只是觉得太子妃示好。
太子突然改变了,这一点出乎所有人意外,四皇子也好,六皇子也好,顿时感到压力,他们和他们身后的人忙了好多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裕定帝明显地喜欢上了太子,让东宫的官员们感到了希望。
阎罗殿的那个侍女失踪,但有人员失踪,他们归罪于魔门,只道妫嗟悄悄地在帮助太子,要是没有异心的妫嗟,倒有可能,现在的妫嗟,没有可能,但阎罗殿并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太子身后应该是妫嗟。
莫闲虽然帮助太子,但他说实话,并不在行,说话糊弄一下,借助他知道信息与太子不对称,还能支撑下去,好在莫闲知道这一点,悄悄给太子塞了几个幕僚,行家的事由行家去做,莫闲想法很简单,要是他刺杀和打探消息,那是他的老本行。
莫闲现在很清闲,他手上有着庞大的情报系统,虽然不专业,但莫闲却是一个行家,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一些问题,这些情报,让太子掌握了先机,甚至让太子躲过二次故意陷害,还让始作俑者的四皇子不得不弃车保帅,但太子都不知道,这些情报莫闲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子渊说出莫闲用心过巧,莫闲也端正了心态,他把这些事情看得清楚,得之不喜,失之不忧,以超然的心态来运作,他知道,自己的修行是根本,所以他一点也不敢马虎,每日在功前的反省已成为他的常态。
这反而促进他的计谋,在不断反省学习中进步,这一点是莫闲没有想到的。
莫闲见一切走上正轨,他又一次闭关,这次闭关,是他修习纵地金光法,这是仙家法诀,不同于莫闲所习的大多数法术,莫闲以前所习法术,不外乎存思运气之类,甚至有一些调用阴灵,但纵地金光法却不同,它从开始炼时,就体会一种意境,有点像砍柴功。
它不存在存思,而是直接炼神,神化入天地,寻找一缕光,身体融入光中,身就是光,到达极处,身光不分,忽乎之间,身便在千里之外,在别人眼中,只见一道金光闪过。
它有四层,但各层之间,并没有名称,金书之中,很直接,就叫第一层之类的,莫闲闭关七日,七日之中,他所在房间之中,白日像黑洞一样,但在夜晚,又悄然放射光华,众红色到紫色,最后一个夜晚,开始变成金色,别人都不知道他练些什么。
这种法术,一经修炼,白日和夜晚异像频现,子渊和子常见识多,但也不知道他练了什么法术,到了最后一个夜晚,一道金光陡然从房间中升起,一闪不见,这种异像惊动了许多人,但时间太短,多数人没有留意,修行人中有些人认为出现了宝物,有些人认为是幻像,种种就法不一。
释天和阴九幽正在功境之中,眼前似有金光一闪,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陷入沉思,因为他们捕捉到一丝气机,但在什么地方,两人并不知道。
“好奇怪,转瞬即逝,好像有人修成了一件了不起的法术,是什么人?”阴九幽不仅想起数日前感到那种气息,不由皱起眉头,这和数日前的气息是不是同一人搞出,如果是,他是谁?
阴九幽心中重视起来,看来安都城中,还隐藏一个高手,他从气息中得到结论,不知已错了十万八千里。
那日莫闲无意中引来平等王的投影,平等王投影可以说世间绝顶高手,阴九幽自叹不如,他没有想到,是莫闲弄出来。
他吩咐下去,给他细细查访,看看到底是什么时候人。
释天那时也是发布了一条和他类似的命令,结果安都城内,两派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高手,让两派心惊不已。
莫闲不知道,莫闲出了房门,他现在不怕释天和阴九幽,他的功行远不如两人,莫闲没有想过,目前的他会超过阴九幽,两个人虽是镇压一方的高手,但莫闲打不过,可以随时脱身,仗着纵地金光法,二个人想追也追不上。
在这几日中,妫嗟发现梅半仙不见了,梅半仙并不是魔门中人,而是妫嗟自己所招,妫嗟虽然借重魔门,但内心也防着魔门,天下奇人异士很多,不一定是魔门,他得培养自己的势力,对于他这种人,很难真的相信人。
梅半仙是他所招的异人,据梅半仙说,他是太易门的人,出来历练,一见妫嗟,见他是一个明主,故来辅佐他,还介绍了几个人,都不是魔门中人,对妫嗟来说,他背后势力的建立,都与梅半仙有着不可忽缺的关系。
妫嗟自从有了异心,就积极培养自己势力,甚至手伸到了军中,但军中以南宫鹤为主,对于不能掌握军队,对他来说,是个心腹大患,在暗中,收买绿林好汉,悄然间,他的势力已然成形。
但就在这关口,梅半仙却不见了,妫嗟大为恼火,派出手下打听,哪里有消息,他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阴九幽。
他婉转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阴九幽开始没有留意,当听说梅半仙是太易门时,倒有些吃惊,太易门是一个隐门,行踪诡异,一般不与人争斗,听说他们在易道上有独到之处,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神通也很诡异,可以截断人的气运,甚至转嫁人的气运。
如果梅半仙真是太易门的人,诡异的消失倒让人奇怪。
莫闲不知道,他对付梅半仙,无意中却做对了路子,他一出手便用缚龙索捆住了梅半仙,这一手恰恰阻止了梅半仙的神通的发挥,不然的话,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
阴九幽答应来推算一下梅半仙的下落,梅半仙他见过,见其功行不到金丹,没有留意过他,听说他是太易门的人,便对妫嗟说:“我来推算一下,不过,太易门精通推算,我可能推算不出来。”
说罢,他袖中占了一课,眉头皱了起来:“梅半仙已经死了,但什么人是凶手,好像对方掩盖了天机,你认识不认识太易门的人,问他们一问,说不定他们能推算出来。”
妫嗟摇摇头:“我并不认识太易门的人,对了,梅半仙给我介绍了几个人,这倒可以一问。”
妫嗟回去后,便着人请来这几人,一个是多臂熊罗太,一个是善面罗汉黄勇,一个是血手观音毛玉环,一个是粉面郎君李上群,一个是一截剑万刚。
妫嗟问道:“请各位来,是因为梅半仙下落不知,据圣门中人说他已死,我想问一下,你们谁知道梅半仙的师门中人?”
一截剑万刚说:“我认识梅半仙的师门,他曾经带我去过,我去一趟太易门,把他的情况告诉他的师门。”
“有劳了,梅半仙为了我的事业,现在生死不明,你问问他的师门,梅半仙是否还在人世,如果不幸,他为何人所杀,请太易门的高人推算一下。”
“我知道了,要是我知道,肯定与他报仇。”万刚说完,回身就走。
“等等,你到账房那里拿些盘缠。”妫嗟说。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大概二三日,太易门在一座仙山中,唤作罗翠山,人迹罕至,我以飞剑之术才得以往来,我去也!”说着,一道剑光闪过,人已不见踪影。
一截剑万刚御剑而行,花了一天时间,到了罗翠山,在山门前落下,有人喊道:“来人止步,这是太易门的山门,不欢迎外人!”
118.强击弱,季满排查凶手谁
万刚施了一礼:“道友,我是梅半仙的朋友万刚,听说梅半仙遇害,特来此报信。”
“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一个修士出现,对万刚说。
万刚在山门前等待,太易门是个小型门派,传人并不多,只有不到百人,但修行中人却不能忽视太易门,不仅因为此派神通诡异,更因为此派自上古时就流传下来,传说伏羲画八卦时就存在,但人数很少,所以一般修行门派将之归入隐门。
主要原因是由于此门修行很讲究天份,既要灵慧天成,又要守拙抱朴,一般人很难同时达到这两条,故此门中真传弟子仅廖廖数人,其中大半倒是外门弟子,有些专攻易学,有些则为护法,而梅半仙却是一个特殊存在,他是一位长老的后代,天资并不足,下山求一场富贵。
世间总的来说,还算太平,在这种情况下,梅半仙投靠了妫嗟,谁知他竟然算计到莫闲头上,于是他便悲剧了。
“梅长老有请!”过了一会儿,一个童子出来。
万刚掸掸衣裳,整理了一下,随着童子进去,见到了梅长老。
梅长老鹤发童颜,一身道气盎然,正坐在那里,万刚大礼参拜,梅长老说:“不要多礼,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在数日前,他的本命灯就熄了,当时,我曾经推算过,可是下手之人掩盖了天机,劳你跑一趟。”
“长老,梅兄壮志未酬,英年早逝,却不知道何人所为,我作为梅兄的朋友,当为他报仇。”万刚施礼完毕,站起身说道。
梅长老看着万刚,眼睛中似有卦象在流转,过了一会,说:“你为小梅子报仇,好得很!但你如果不为他报仇,你倒没有劫难,如为他报仇,就会有一场劫难,小梅子当日下山,我就提醒他,会有一场劫难,他当时慷慨激扬,说既然下山,当然有劫难,渡过劫波,光显真英雄。他终没有度过,你还想为他报仇吗?”
“前辈,修行者不畏劫难,有几个人得道成仙,与其那样,不如轰轰烈烈活一场,我的匪号一截剑,就是因为当初宝剑断裂,几乎濒临死亡,但我活了过来,取前一截剑炼成本命剑,纵有劫难,迎头而上罢了。”万刚慨然说。
“好!季满,你陪他到红尘中走一遭,这是我的法宝灵官锏,你带着,把仇人的生魂给我带回来,杀了梅氏的人,该给天下人一个印象,杀梅氏者,吾要你死都不安生!”梅长老说,旁边一个修士出列,恭敬施了一礼。
“师傅放心,我此去,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梅师侄一个交待!”季满说。
莫闲却不知道这些事,他将主意打到了召唤平等王的符篆上,莫闲自己可不敢使用这种符篆,但先天符篆的奥秘,莫闲呯然心动,不过他可不敢引用这种符篆,他发现一个现实,平等王的先天符篆,的确用到玉纸之类的东西,普通符纸,根本不能承载,连写完都不可能,符纸便化为飞灰,这还是他没有导入灵力的结果。
不过他发现,这倒是一种很好锻炼意志的方法,虽说符纸作废,但符自身威力的余威是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他不用意念和法力书符,按道理来说,符应该没有任何威力,但偏偏带有威压,现在莫闲能用笔完整书符,虽然结果是符纸化灰。
他在摸索中,简化了符篆,将之由先天转化为后天,符力也大减,这也算平等王召唤一系,但莫闲估计只能召唤平等王手下一方鬼帅之类,比起平等王不可同日而语,而付出代价却是自己的寿命,使用者用十年寿命,唤出一方鬼帅,而且,符纸也可以承受。
莫闲自己不会使用这种符篆,但他布下暗子倒可以使用,莫闲的笑容不觉有些阴险。
几方似乎沉寂下来,但各方心中都明白,这是爆发前的沉寂。
子渊也感到了异常,他从情报中嗅到一种火药味,他在思索,目前,遇仙宗还抱着观望的态度,但古槐观却已和南宫鹤结盟,如果暴发冲突,会不会成为牺牲品,三足鼎立,但南宫鹤却是最弱的一足,另外两足却实力差不多,甚至妫嗟最强,因为阎罗殿的天部首领受伤了,莫闲布下的情报网,都探查不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伤有没有好。
他正在此处思考,莫闲进来了,一开口,就吓了他一跳:“阴九幽要向南宫鹤下手!”
“你得到了情报?”
“不是,从迹象中分析出来,魔门开始调动,似乎想与阎罗殿决战,但怕南宫鹤背后突袭,故此,他很有可能先解决南宫鹤,最起码削弱南宫鹤,以解决后顾之忧。”莫闲说。
“师弟,你分析的头头是道,魔门大敌是阎罗殿,犯不着进攻南宫鹤,也罢,我要观主多小心。”子渊松了一口气,他显然并不相信。
莫闲说:“魔门与阎罗殿是大仇不假,但从计策上来说,我看还是提醒一下,对了,我画了几张符,可以召唤一方鬼帅,你交给他,不要轻易使用,得花费十年寿命,在危急关头,倒可以一试。”
子渊笑着说:“师弟,只怕你是为了试验符篆?”
莫闲笑笑,把符咒给了子渊:“我们还是不卷入其中为妙,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哪一天说,魔门暂时和阎罗殿合作,都有可能。”
他们没有料到,在三天之后,魔门并没有出去,但妫嗟动了,阴九幽又一次发挥他的借刀杀人的本事,鼓动妫嗟动手,妫嗟也不能凡事都指望魔门,他对魔门有了戒心,但野心使他要铲除南宫鹤的力量,而阴九幽的魔门则以要防范阎罗殿为由,让投靠妫嗟的其他门派和散修突袭南宫鹤。
天色已近黄昏,南宫府的别院中,万刚和季满为首,后面跟着一批修士和江湖人,而他们已事先清场,本来南宫府别院周围,住户很少,都是南宫家的财产,自从南宫梓替南宫鹤招揽异人,他们也招收了三四十位异人,其中修士以观主为首,占到到十几名,其他是江湖人士。
南宫鹤便让出了别院,这处院落在安都效外,是南宫鹤夏季避暑的地方,现在在南宫梓的领导下,作为异人力量的中心。
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动手,就是古槐观的观主,虽然有了子渊的警告,也拿了符篆,却没有当回事,所以一下子慌了。
刹那间,陷入一片混战之中,万刚则一马当先,身边飞舞着那截断剑,并没有剑把之类,反而更见凶残,冲入人群之中,血肉横飞。
而季满却没有动手,他的眼睛中幽幽放着光,在安都中寻找杀害梅半仙的凶手,简直大海中捞针,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用排除法,今天晚上就排除一批,他不指望凶手在其间,但心中明白,凶手也就是几方,妫嗟这一方没有可能,剩下的就是阎罗殿和南宫鹤这一方,妫嗟有异志,而南宫鹤却忠于朝廷,他是有可能杀害梅半仙。
但眼前的这些人显然没有可能,他们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没有能力掩盖天机。
季满想着,他没有动手,在他们一动手时,观主看到形势不对,发出了求救信号,子渊收到信号,一脸愕然,对莫闲说:“师弟,上了你的话,南宫鹤势力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观主向我们求救。”
莫闲心中一动,说:“我去看看!”
“师兄,我与你一起去。”谢草儿说道,韦清也起身,子常也意动,莫闲说:“两位师兄,你们留在此,防患于未然,我和韦师兄,还有谢师妹去看看。”
子渊点点头,说:“小心一些,能不介入,就不介入。”
“我知道了,情况我会把握。”莫闲说完,就和谢草儿及韦清出了古槐观,往郊外赶去。
莫闲完全可以施展他新学的纵地金光法,但他并没有施展,而是和两人一起,施展御风身法,莫闲和谢草儿施展飞天步,而韦清却施展神行三变术,速度也是可观。
莫闲一方面等着谢草儿和韦清,另一方面,他也是给观主一个教训,观主在之前,不仅没有征求他们意见,私下里就接受了南宫梓的鼓动,还鼓动子渊加入其中,莫闲不是圣人,心中当然有气,不过他不动声色,现在观主受难,莫闲却要让他吃点苦头。
观主发出求救信号,见万刚大杀四方,急忙叫道:“还不用那个符篆?”
一句话点醒了场中修士,莫闲把符篆给他,他得到了几张,把一张分给了一个要好的伙伴,但却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将符篆的实质告诉他。
那个修士一听,手中出现了莫闲所画的符篆,精神一集中,法力灌入,他感到自己一阵疲惫,符篆飘起,似乎无间地狱降临,一个影子出现,转眼实化,一个鬼帅出现。
场中的万刚顿时觉得好像被天敌盯住,鬼帅一出现,手一指,无数鬼卒蜂拥而现,阴气如炽。
119.抗鬼帅,莫闲现身会季满
一刹那,场中人分开,两边人泾渭分明,鬼帅一现,万刚和他的人立刻感到好像被天敌盯住,鬼帅意志降临,万刚那方,有些人脸色刹白,特别是武者,更是不堪,有人腿一软,坐在地上。
万刚大吼一声,勉强摆脱鬼帅的意志,身剑一体,惨烈的气息由然而生,直扑鬼帅,鬼帅把手一挥,轰的一声,一团阴雾将他击飞。
万刚身在空中,全身冷气如霜,张口喷出一口血,血已变色,面对鬼帅,他一招也没有接住,而剩下的人之中,绿林高手更是不堪,鬼卒刀枪齐举,扎在身上,好像虚影一样,但这些凡人的武者,却陡然一声惨叫,直顶顶的倒在地上,生命已经消失。
观主大喜,真传弟子画的符果然不凡,一时间,气势大盛,虽然对方人比他们多到二倍不止,但鬼帅一出,局势立刻扭转。
季满一看,手中诀一起,他第一次出手,他的出手看起来没有什么,但鬼帅的攻击却失效了,不仅失效,而且南宫一方,有许多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而季满的一方,鬼卒明明刀枪砍在身上,却一点事也没有,伤害自然转嫁到对方身上,南宫的人立刻懵了,这是什么法术?
“你们认命吧!”季满淡淡的说道,手中出现一把桃木剑,这是他的法器,他看起来纤尘不染,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鬼帅将视线转向他,一股威压顿时压在他身上,他脸色一变,手中剑一指,喝道:“朗朗乾坤,怎容你的存在!”
桃木剑放出一线紫红的光华,中含辟邪雷法,射到鬼帅的身上,轰的一声,暴起一团光辉,未等光辉过后,他哈哈大笑:“也不过如此!”
他徒然感到不对,一股危险并未随雷火消失,而是随雷火消散,气势暴长,一只绿盈盈的大手临空抓了下来,不同于一般的擒拿手,而是对面鬼帅身子暴长,身高十丈,青面獠牙,眼中冒着绿油油的光芒,两只手带着阴风,当头就抓到。
季满急忙之间,用手中剑一指身边不远的一个武者,这个时间,他也顾不得风度,奇怪的是,这回他剑上没有肉眼可见的光华。
大手抓下,正抓住了他,一声惨叫,鬼帅手上的人变了模样,已成为那个武者,手中还拿着刀,迅速干枯下去。
在不远处,那个武者身子一阵变化,成为了季满,虽然有点狼狈,但逃过了一劫,观主见此,陡然叫了起来:“你是太易门的人?”
观主认了出来,是太易门的替身潜行术,这种法术是一种奇术,观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在一定范围内有人,他就能瞬间变成别外的人,而别人却成了他的替死鬼,甚至在他被敌人抓住时,也能替换。
季满借替身潜行术逃过了一劫,鬼帅却不放过他,脚一抬,直接踩了下去,季满对于鬼帅来说,只如一只癞蛤蟆,一脚下,正踩中他,又是一声惨叫,又一名武者发现,人们发现,在鬼帅的脚下,人变了样,而在不远处,武者应该在的地方,身形一阵变幻,武者变成了季满。
这两个武者都是季满的自己人,本来武者和修士来,依仗着修士,现在一看,哪有不明白,拔腿就跑,人一下子散来了,而观主的一方,人也往后退,眼睛看着季满,只觉得他是一个恶魔。
季满一看,鬼帅将手中的三股钢叉抛了过来,直向季满直插过来,季满语气冰冷:“你不过一方游魂,居然两次逼得我差点出丑,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来得也,看我来收拾你。”
话一说完,从身上取出一物,正是灵官锏,往空中一抛,灵官锏起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放出万道毫光,形成八卦图像,迎着钢叉就打了上来。
轰的一声,鬼帅的钢叉迸散,化作绿火星如流萤一样四散,天色渐晚,一天绿火如同放烟花一样。
灵官锏击溃了钢叉,又升高了一些,带着无数毫芒向鬼帅轰去,鬼帅张口一喷,无数鬼头随着绿火向灵官锏烧去,空中鬼声啾啾,气势惊人。
两边的人发了一声喊,又冲撞在一起,法术的灵光伴随着刀光剑影相互纠缠,季满大战鬼帅,仗着灵官锏的威力,在鬼帅召唤出的无数鬼卒中大杀四方,但鬼卒更多,加上鬼帅,一时僵持着。
而观主一方,却节节败退,南宫家的别院燃起大火,已有二十几人战死,观主心中发苦,这时,莫闲已到,但并没有立刻投入战场。
他和韦清、谢草儿暂时隐身在一旁,两方的人已纠缠在一起,三人心中都没有立即现身的念头,只要保住观主就行,不是他们冷漠,而是他们目的不同。
莫闲看到鬼帅大战季满,鬼帅渐渐占了上风,他身边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鬼卒,困住了季满,但季满神通很诡异,往往使鬼卒们发生混乱,他手中桃木剑一指,鬼卒往往互相残杀,虽然一会之后,鬼卒便清醒过来,一会儿,如果不出意外,这种形势还要持继一阵子。
就在这时,鬼帅突然散了,鬼卒也随之散去,如风卷残云一样,莫闲一见就知道不对,召唤的人死了,心中暗怪观主,怎么不保护好这个人。
莫闲一到,就知道不是观主召唤,而是另一个修士,估计是观主也知道要损耗寿命,挑了一个年轻人,但莫闲没有想到的是,观主根本没有告诉他的后果,结果那个修士糊里糊涂的就上了当。
万刚早就看到了那个修士,知道是他召唤了鬼帅,他在与鬼帅交手中,一招也没有挡住,直接给鬼帅拍飞了,受了伤,但季满挡住了鬼帅。
万刚冲入人群中,几个修士拦住了他,他如疯似虎,过了一会,他这边有几个修士上来,逐对厮杀,他得以脱身。
他一脱身,那截断剑化作一条长虹,将正在一旁的那个修士一分二段,修士一死,召唤失去了源头,鬼帅的投影立刻消散,所有由召唤而来的异像消失。
季满脱身而出,他掸掸身上的尘土,又恢复一身干净,缓缓走来:“你们还不投降,你们看看,到现在,你们还剩下几人,你们刚才发出了求救信号,救兵呢?”
莫闲听他这么一说,冲着谢草儿和韦清点点头,三个人突然现身当场:“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南宫将军的别院出手?”
观主身体一软,差点坐了下来,他累得够呛,拼命支撑,要不是他发出了求救信息,他一把老骨头恐怕早就瘫下来,总算等来了救兵。
望着突然出现的三人,季满笑了:“就你们三人,我以为是什么人!”
粉面郎君李上群和一般修士哈哈大笑,李上群说:“我来拿下他,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说完,肩膀微晃,一只半月形法器陡然飞起,闪着耀眼的黄光,直扫莫闲。
韦清大怒,飞剑出现,在空中拦住,莫闲脸一沉,左臂轻轻一扬,一道淡红色光华直扑李上群,一声响,将他捆翻在地,他一捆翻在地,法力受到压制,天空中半月形法器立刻光华淡了下去,韦清飞剑一击,轻松将之击开,跟着剑诀一指,飞剑已落到他身上,一声惨叫,顿时毙命。
双方人没有反应过来,等众人明白,李上群已横尸当场,莫闲心中一乐,看来韦清在实战中已看清楚,心狠手辣,不过,我喜欢。
等对方明白过来,立刻发怒,诸般法器打了过来,而观主他们立刻迎了上去,莫闲却没有动,眼睛始终望着季满,他明白,这是对方的头,刚才能在鬼帅的攻击下能不败,说明其能力。
只听到一声惨叫,谢草儿和韦清又见功,谢草儿一剑斩了多臂熊罗太。而且韦清虽没有斩杀对方,却将一截剑给挡住,而且隐隐占上风,遇仙宗的真传弟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与同等的人比起来,要比散修厉害得多。
季满动了,一出手,便是灵官锏,灵官锏在空中一横,放出万道毫光,形成了八卦之形,向莫闲就镇压下来。
莫闲眼中出现了符篆,阴符剑出现在手中,剑气斩出,说也奇怪,一剑却将八卦分开,斩到灵官锏上,灵官锏爆出了一团亮光。
季满急忙收回了灵官锏,看了一眼,见没有受伤,心放下了下来,他后退了几步,桃木剑出现在手上,喝了一声:“住手!”
众人一怔,两队人马分开,南宫这一边,只有十二人,修士只剩下五人,而对方却有五十多人,虽然大部分是武者,但修士的数量也有近二十人。
“你有没有杀害我梅师侄?”
“梅师侄?你是谁?”莫闲一愣,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梅师侄就是梅半仙。
“我是太易门的季满。”季满眼睛紧盯着莫闲,见莫闲一怔,眼中露出了谁是梅师侄的样子,他失望了,看来他不是凶手,这也是他自视过高,以为自己能看出端倪,他不说梅仙侄,而说梅半仙,莫闲立刻就明白是谁,但一说梅师侄,别人怎么能知道梅半仙是你的师侄。
120.暗算计,诸家盘算危机事
他们走了,季满他们走了,当季满自以为是认定莫闲不是凶手,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南宫鹤的异人被打残了,只剩下大小几个人残延苟喘,季满果断撤走,到现在为止,观主都不知惹了谁,不过他记住了几个人,虽不认识,但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谁势力。
莫闲还在那里,他回味过来,梅师侄恐怕是梅半仙,但对方已走,他总不能追上去问一个明白。
他杀梅半仙,就连谢草儿和韦清都不知道,他还保留杀手的一些习惯,但要不是他身怀大千因果业力镜,他的所作所为,也瞒不过太易门。
太易门,自己是否运气不好,怎么惹上了太易门,莫闲想到,要是时间会倒流,他还会杀了梅半仙,对方两次暗中算计,对莫闲来说,已经有足够威胁。
大火还在燃烧,莫闲心思一动,存思内神化为雨神,召唤外神,天空阴云密布,禹步作法,雨从天而降,火渐渐小了。
观主欲哭无泪,后悔没有听从莫闲的话,事前一点防备也没有,不然损失绝对没有这么大,他在这里,尝到了权力的甜头,想想有三四十号武者和修行者听他指挥,他感到自己这一步走对了,谁知在一晩之间,人员只剩下大小几只猫。
南宫梓匆匆赶到时,莫闲三人已经走了,望着断壁残垣,他的脸阴沉如水。
这一来,等于南宫鹤的势力再也没有能力和妫嗟、孟夏在高端力量上相抗衡,南宫梓咽不下这口气,但必须咽下。
莫闲已经回到古槐观,在古槐观的古槐树下,五人聚在一起,子渊说:“看来上了莫师弟的话,现在只有两家对抗,不知结果如何?”
“实力对两家来说,都差不多,妫嗟野心已起,魔门在背后推波助澜,要论总的实力,阎罗殿强一些,但魔门不是没有胜算,魔门行事,直指目标,现在的几个人,他们的命运关系到最终成败。”莫闲说。
“什么人?”子渊问道。
“难道是阴九幽和释天?”谢草儿说。
“不是,他们虽然能决定这几个人的性命,但关键不在这两人身上。”莫闲说。
“有太子,还有四皇子、六皇子,是他们吗?”韦清说,他近来和谢草儿搞情报,虽然不用他们分析,有专人做,但耳濡目染,倒是眼光不同。
“不止,太子、四皇子是其中两个,六皇子经今晚一战,基本上失去了资格,还有三人,首先是裕定帝,他虽然被蒙在鼓中,他的话还是有用,其次是德妃和淑妃,她们暗地中影响裕定帝,这五人决定着胜负,虽然他们不知道。”莫闲说。
“这五个人是凡人,一个修士就能置他们于死地,他们怎么能决定双方的胜负?”子常问道。
他们还不知道,其中绿猗是修士,莫闲说:“这五个人,身在局中,而我们身处事外,他们的生命将决定成败,阎罗殿看中四皇子,裕定帝从阎罗殿来看,恐怕已成为障碍,再加上德妃的存在,淑妃不是唯一能影响裕定帝的人,我要是阎罗殿,下一步就要对付裕定帝。”
“你说,他们会杀掉裕定帝?”
“可能性极大,修士下手,可以让他身体一天天衰弱,方法很多,别看他只不过是五十岁不到。”
“而淑妃是阎罗殿要保的人,但却是妫嗟要杀的人,但只能在暗地里下手,不一定能得手,妫嗟有异志,魔门帮助下,虽难,但还是能。”莫闲说。
“魔门要杀淑妃,不是一个秘密,但阎罗殿也不是一个弱者,淑妃的宫女恐怕已换得差不多了,都变成了阎罗殿的女修,很难。”谢草儿说。
“不错,比起要杀裕定帝,淑妃更难杀,同样,德妃也是一样,魔门肯定保护她,阎罗殿要杀她,同样是很难。”莫闲说,他心中有话,绿猗是一颗棋子,她自己也是一位修者。
“剩下的两位,太子身边有修士,是莫师弟亲自安排,而四皇子身边恐怕也有修士,却是阎罗殿安排的,想取两人性命,不是那么容易。”子渊说道。
“不错,太子现在有名分,东宫属官也各尽其职,四皇子却没有名分,这两个皇子都有危险,太子更大,本来我不想介入,选另一个皇子,考察下来,还是太子,四皇子已经被阎罗殿选中,阎罗殿好眼光,四皇子实际上被太子强,其余皇子只有六皇子,可惜投靠了南宫鹤,剩下的只有太子。”莫闲苦笑。
“太子敌人是阎罗殿?”子常问道。
“不止,可以说,天下皆敌,阎罗殿当然想取太子性命,在没有遇到我之前,太子韬光养晦,人只以为太子柔弱,但近来太子显露光芒,阎罗殿想取太子性命,妫嗟也不能留太子,甚至南宫鹤也不能容太子。”莫闲说。
“照这么说,这五人的确能决定他们的胜负,不管他们在背后斗生斗死,在明面上,这五人其中有人死去,的确影响两家的大计,但孟夏和妫嗟不是更重要?”子渊问道。
“不错,但这两人,恐怕身边早就严密布空,根本不能下手,我们及其他人如果下手,就会暴露,此两人动不得,要动他们,恐怕等最后的结果出来。”莫闲说。
“他们两家什么时候动手?”子常问道。
“他们两家目前还不会大动,南宫鹤基本上已淘汰出局,动手的不出我所料,是妫嗟的人,魔门没有出去,阴九幽比我预料得更难缠,是由太易门季满带队,什么时候太易门和妫嗟在一起?”莫闲说。
“太易门,难道他们推算到妫嗟真有天子之命?”子渊说。
子渊一说,几个人脸都不看,莫闲更是难看,自己机关算尽,冥冥中难道自有天命。
他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总算恢复了:“我们道家,向来主张,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做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成败并不重要,只要我们人还在,我们就不算输。”
谢草儿说:“不管怎样,我相信莫师兄,莫师兄,你能不能说说,两家动手要什么契机?”
“五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死了就是契机。”莫闲淡然的说。
莫闲这边在讨论,大相国寺,释天与客人在交谈,一点也看不出他曾经受过伤。
人们只以为释天的天部在管安都的事,但要见到这个人,一个美艳的女子,八部天龙中乾闼婆部的首领寻香,恐怕就会重新考虑。
“乾闼婆部的诸多女子和紧那罗部的女子进入宫中,现在不止是淑妃的宫中,连带其他几妃的宫中,都有她们的身影,可惜的是,唯独德妃绿猗宫中没有人,你们准备得怎么样?”释天问。
“乾闼婆部的女子身有香气,会诸多魔舞,是不是趁着大臣们欣赏舞蹈之时,控制他们?”寻香问道。
释天摇摇头,说:“现在不是时候,裕定帝先前我们指望他在丽姬的诱惑下,能够信奉佛教,在全国推行,谁知魔门居然弄出个绿猗,妫嗟和他们勾结到一起,裕定帝首鼠两端,他不是佛国的人,现在我们选中了四皇子,乾闼婆部和紧那罗部的佛女们,想办法让他早登极乐。”
“很好办,保证让他无声无息,又快快乐乐的去,纵是修者也不会发现任何异样。”寻香笑了。
“还有就是太子,现在和德妃走的很近,让他沉迷于酒色,犯足够的错误,能让裕定帝剥夺他的太子位,这样,四皇子名正言顺登上太子位,以四皇子的聪明,再上他又加入阎罗殿,对教主建立佛国很有利。”释天沉吟道。
“太子身边有修行者插手,是一些门派的,有道教也有佛门那些背弃了佛陀教诲的家伙,估计是太子自己招揽,太子是个人才,可惜他与四皇子生在一起,他只能淘汰。”寻香说。
“能不能你的人打入太子身边,凭你的人,太子很容易沉迷到美色之中。”
“可以试试,太子毕竟是个凡人,我担心不容易,是因为他身边有修行人,最重要的是,该怎样对付魔门,阴九幽这个人很奸诈,你在他手上吃过亏。”寻香说。
“不错,我是吃过亏,不过,阴九幽没有想到,我受的伤远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重,在当日,我表现出受了很重的伤,之后,我收缩战线,放弃了一些据点,装作自己受伤很重。”释天笑道。
“妫嗟据我观察,他心中有异志。”
“你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身边不仅有魔门,还有其他门派,今天晚上,魔门备战,但出人意料的是,妫嗟居然将南宫鹤的修行者几乎一网打尽,另外,妫嗟勾结绿林强盗,要是没有异志,怎么会如此?”寻香笑道。
“这我倒忽略了,他有异志,我们对付他,可以名正言顺,我正愁没有名分对付他,现在好了。”释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