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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一路青云txt下载     一路青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章 韩国山水集 团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来,说包飞扬在离开的时候,与带队的副市长韩起文闹得很不愉快,大家又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等回到国内,还有下半场。

    开临港经济发区的几个人受到的影响最大,虽然包飞扬在离开的时候,也向他们解释了提前离开的原因,还让他们不要有压力,只要按照计划认真将工作做好,最后能不能完成任务,能够完成多少任务,在他看来并不重要,而且他和几家比较大的华商财团谈得还不错,不久之后就会签订正式协议,所以大家并不用太过在意这一次招商活动的结果。

    不过,一来对包飞扬的话大家并不敢完全相信,甚至也有人会怀疑包飞扬突然离开就是为了逃避任务这件事;二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不在意就能够不在意,现在他们只要碰到其他人,都会觉得那些人的目光有些不对,而且也有人会当着他们的面调侃。

    “听说你们头离开了,是不是你们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已经提前完成招商引资的任务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觉得十分尴尬,要是最后真的落一个成绩很可怜,而包飞扬也被证实是提前脱离,那这个耻辱的标签,恐怕还会一直贴在开发区的身上。

    不过对这件事最恼火的还是海州市副市长韩起文,现在韩起文碰到省里和其他市的人。也经常被问起这件事,显然大家都知道他要阻止却没有能够阻止包飞扬离开这件事。就算不知道,他也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包飞扬为什么会提前离开。难道让他帮助包飞扬掩饰,说他回去是因为有别的重要项目要谈?如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他的脸也会丢尽。

    “呵呵,年轻人嘛,有些事情也是正常的。”韩起文只能够这样说,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恨极了包飞扬。想着回去怎么处分这个目无领导,不遵守组织纪律的家伙。

    包飞扬离开韩起文的办公室以后。就直接坐车前往雅加达的机场,在车上他给省政府副秘书长秦时打了个电话,请他转告徐省长,自己已经有事情要马上回国。

    秦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十分意外。虽然这次出来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在出来之前,大家都会将事情有计划地安排好,并不会影响此次在东南亚招商的工作,代表团里级别比包飞扬高的人不少,大家平时也都很忙,但包飞扬是第一个提出有事要提前离开的。

    要说有事,大家都有事,尤其是常务副省长徐盛教。他要管的事情要比包飞扬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要做的事情多得多,也重要得多,但是徐盛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回国。

    而且他也知道包飞扬刚刚到海州履任。这个时候应该刚刚进入工作状态,手头上的事情还不是特别多,也不至于走不开。就算有什么突然事情,管委会本身还有其他留守干部坐镇,再往上海州市的市委书记、市长都在,足以应对一些重大事件。何至于一定要他亲自回国处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韩市长知不知道?”秦时问道,他的第一反应还是临港开发区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包飞扬连忙道:“我刚刚从韩市长那里离开。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我得到一个有关造船项目的消息,非常适合我们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所以赶回去看一看。”

    “造船项目?”秦时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要回国,这还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说项目,东南亚这边才真是遍地项目,不但华商们的投资热情很高,同样还有很多跨国公司有这方面的意愿。在这种时候,包飞扬却要提前回国,难道国内还有更好的机会?

    秦时觉得难以理解,所以他也很快想到其他情况,其中就有包飞扬因为成绩不佳而提前离开,只是这样做未免太让人看不起了。

    包飞扬也没有做出更多解释,他也确实没有办法透露更多信息,至于那些误解,只要能够将这件事做成,误解自然会消失。当然即使他这次回去谈的造船项目失败,有些许流言蜚语,包飞扬同样也不会在意,他知道自己会用其他机会证明自己。

    包飞扬最终仍是不顾韩起文的反对,在他的怒火中决然返身离去踏上回国的路,乘坐的波音737航班由印度尼西亚首都的雅加达国际机场开往新港,途经新港转机后,最后在华夏沪城机场缓缓降落。前来沪城机场为包飞扬接机的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高级咨询师徐若琳。

    包飞扬刚刚走到出口,就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正站在外面引颈翘首的向出口出张望,左手挎着个白色女式挎包,右手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包飞扬,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前来接自己的徐若琳了。

    徐若琳三十左右,过耳的染成棕黄色头发烫着时尚小卷,衬得很精致的脸愈发白皙动人,鼻子上戴着一副做工考究精细的无框眼镜,耳朵上一副造型简单大方的润白光泽的珍珠耳环,看起来十分知性优雅而又充满女人味。穿着灰蓝色的风衣、米色的高领毛衫和黑色修身休闲裤、裤腿笔直,包裹着那双浑圆修长的大腿,勾勒出健美的体型,显得身材更为高挑,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细高跟皮靴,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很有风度,人群之中非常显眼,怪不得自己老远就看到她了,太醒目了。

    “包主任,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徐若琳。”徐若琳显然来机场接机之前已经看过包飞扬的照片。看到包飞扬从出口走过来,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接机牌子,主动伸出白嫩的小手说道。

    包飞扬伸出手与对方伸过来的柔荑轻轻一握。旋即放开:“徐经理,你好,这次就麻烦你了。”

    “哪里,包主任您是集团那边介绍过来的贵宾,您能到我们这是我们最大的荣幸,我们理应提供最好的服务。”徐若琳十分热情,笑吟吟地对着包飞扬说完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已经在暗中不动声色地将包飞扬上下打量了一番。乌黑的头发整齐利落,很年轻的样子,五官长得挺帅,并没有像官场中很多人那样衬衫西裤的打扮。而是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身材也很挺拔高大,眼神坚定而又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沉稳内敛而且又给人一种信心十足的样子,就算是在华夏国最为繁华时尚的都市-----沪城这个精英汇聚的地方,也能够一眼看过去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当然,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包飞扬的年轻,出奇的年轻,跟她所知道的包飞扬的身份信息非常不匹配。因为这次的接待工作是集团那边直接通过电话安排的。徐若琳通过集团那边的介绍,也知道包飞扬的一些信息,知道他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正处级干部。

    徐若琳一开始获知这个信息时,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一个大腹便便一脸严肃,说起话来满口官腔的官员形象,就像许多电影中以及现实生活中她曾经看到的那样,虽然她通过集团的介绍知道包飞扬似乎很年轻,但也只是将以前脑海中形成的这个形象略微进行了一些修正。好吧,就算是年轻肚子没那么大。可仍然是那种看上去比较古板严肃满口官腔的样子,但是没想到眼前真实的包飞扬不但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帅,也丝毫没有官员通常会有的那种架子和古板,看起来又特别年轻,既有上位者的干练成熟和自信,又有年轻人的热情开朗随和,这两种平日里似乎矛盾的气质在包飞扬身上居然得到一个神奇的统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迷人的光彩,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她心中迅速地判断着,欣赏着,甚至忍不住地有一点点心跳加快。

    不过徐若琳很快自失地一笑,将那些不该有的信息都抛掉,整理好情绪,又像平常那样开始进入熟悉的工作状态。

    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前身其实就是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部,接受包飞扬的规划安排,从方夏陶瓷集团独立出来以后,又在社会上吸收了几方面的投资,成为一家新的独立的股份有限公司。表面上看,方夏陶瓷集团在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股份并没有占到绝对的优势,但其中几家投资入股的基金会都是包飞扬和方夏陶瓷集团系设在海外的离岸基金。

    而且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出自方夏陶瓷集团,与方夏陶瓷集团的各种业务往来都很多,方圆信息咨询公司的很多员工对方夏陶瓷集团的感情都很特殊。

    “包主任,这是我们搜集到的,有关韩国大东造船厂和山水集团的资料。”因为时间比较紧,包飞扬就请徐若琳到距离他们最近的机场的咖啡馆坐下,开始谈事情,徐若琳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份材料,将它放到包飞扬面前,简单介绍了一下方圆信息公司受托调查的一些相关情况。

    韩国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历任政府就鼓励本国造船业的发展,一九六七年韩国政府将造船列入重点发展行业,推出各种优惠政策积极支持造船工业的发展。也就是在这一年,韩国大东船厂在釜山成立,开始建造八千载重吨以下的中小型船舶。而且就在不久后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韩国更是抓住欧美日本等国家进行产业转移的机遇,在政府的大力主导下成为了一个造船大国。

    大东船厂在六十年代成立初期,由于船厂最初选择的建立位置被都市区包围,发展缓慢,到一九九五年,其母公司韩国兴亚航运公司投资一亿美元在釜山开发区建设新船厂。建造了一座长320米、宽74米的大型船坞和相应的加工装配车间与配套设施,占地面积达到60万平方米,目标是能够批量建造巴拿马型以下的散货船和油船。

    大东船厂的新造船厂于一九九五年三月动工。建设期一年,到一九九六年七月向客户交付出第一艘大灵便型散货船和油船。紧接着在一九九六年大东船厂的总销售额就达到了两亿美元。

    不过,大东船厂的主要股东,韩国兴亚海运公司一九九六年秋天因为经营失败而破产,在当年九月份就将大东船厂的六成股份出售给韩宝集团旗下的世洋船舶。

    韩宝集团是韩国大型工业集团,他们原本在规划中就打算大力拓展造船和修船业务,在收购大东船厂的同时。还准备投资十亿美元在菲律宾兴建一座大型造船厂,并且已经着手初期准备工作。不过在收购大东船厂以后,他们宣布取消了这个计划。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里就结束,那就显然也没有包飞扬什么事。谁知道韩宝集团旗下的世洋船舶在收购兼并大东船厂之后不久,韩宝集团旗下的另一家公司韩宝钢铁工业公司就因某些特殊原因于今年一月突然宣告破产。而韩宝钢铁的破产除了引发韩国本国的轩然大波外,也让原本实力雄厚规模巨大的韩宝集团,转眼之间财务状况和信用度急剧恶化。

    到一九九七年一月底,大东船厂就由于新厂建设投资过大,为了能够在国际竞争中占据价格优势,迅速抢占市场,所承接的大量订单船价过低,也出现了财务危机。本来按照大东船厂良好的资产设备及近期以来业务运营的情况,他们还能够从银行方面拿到贷款。帮助自己渡过此次财务危机,但是受到大股东韩宝集团的拖累,他们连续两次被银行拒付票据。实际上现在也已经陷入破产境地。

    “目前,韩国的山水集团、三鑫重工、韩进重工等闻风而动,纷纷出面,有意收购世洋船舶。”

    徐若琳继续向正凝神聆听的包飞扬详细地介绍道:“其中山水集团是韩国一家大型的企业集团,旗下拥有山水重工、山水贸易、山水特装、山水精密、山水精工等多家子公司,涉及机械制造、计算机零配件、土木建筑、信息通讯和造修船等多个行业。他们去年刚刚在华夏大陆地区投资设立了山水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和山水时装有限公司。”

    “目前,我们得到消息。韩国山水集团在谋划收购韩宝造船厂以后,计划在华夏大陆地区设立一家修造船厂,生产船体分段。舾装件和钢铁制品,通过向大东船厂提供这些中间产品,降低大东船厂的造船成本,并扩大造船产量和速度。”

    包飞扬一边快速翻看手中的详细资料一边听徐若琳坐在对面讲述,很快就弄清楚了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让他对徐若琳的工作能力有了最为直观的认识,心中对其颇为欣赏。

    简单来说,就是韩国的大东造船厂破产,目前有好几家公司想要收购本身问题并不大的大东造船厂,其中山水集团是几家有意收购方中实力最弱的一家,不过这家公司的目光深远,他们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有计划地在华夏大陆地区进行投资,而且山水集团领导层针对大东造船厂目前订单销售价格过低的情况,提出了在华夏大陆地区设立造船厂,生产部分中间件,以降低成本,实现利润的计划。

    山水集团在华夏大陆地区设立的两家公司都在沪城,其中山水时装有限公司的规模并不大,是山水集团老板朴朱铎的小儿子在经营,有些玩票的性质。而另外一家生产油压制动器和汽车吊装零部件的山水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则在沪城的汽车工业基地嘉安区。如果山水集团要在华夏大陆地区投资设立船舶制造厂的话,沪城或者周边地区的可能性更大,比如沪城北边的通城,南边的宁城希望都很大。

    至少在徐若琳自己看来,就算山水集团真的能够在这次竞争中成功收购大东造船厂,并且要在华夏国投资船厂,配合大东船厂生产部分中间件,在地理位置上距离沪城比较远的海州市胜出的可能性也不大。

    “从地理条件上来看,海州地区有一定的优势,但是这个优势相比通城、沪城和宁城来说并不大,而海州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修造船的产业基础,外商进来投资,是希望尽快实现投产,缺乏工业基础,就会拉长建设周期,也不容易找到熟练工人。”徐若琳非常客观地分析道,似乎并不忌讳自己对面坐的就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

    包飞扬从资料堆中抬起头看着正侃侃而谈的徐若琳笑了笑,并没有对徐若琳的直言不讳生气,而是温和地一笑,问徐若琳道:“徐经理,如果我们海州市想要拿下韩国山水集团在大陆的造船厂项目,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希望你能帮我提个建议!”

    徐若琳笑着摇了摇头:“包主任,真的很抱歉,接到总部的指令后,我们也仔细研究过,不过请恕我直言,海州市胜出的机会真的不大,如果硬要说优势,海州地区也有,但是都微不足道,而劣势却很明显,如果我是山水集团的老总,理性决策的话,选择通城和宁城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包飞扬伸手在厚厚的资料上敲了敲,一时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徐若琳刚才所说的都对,所以他才会不顾副市韩起文的强烈反对急急忙忙从雅加达赶回来。

    韩国的造船工业在世界上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一九九六年世界造船产量的前三位都是韩国的造船企业,分别是现代重工、大宇重工和三星重工,三家的总产量达到一千万吨,占世界总产量的百分之二十八,接近三成。

    山水集团在其中并不显眼,而大东造船厂的规模也不算非常大,但是对造船工业非常薄弱的海州来说,却是最好的目标。

    包飞扬想了想说道:“我注意到,韩国山水集团在大陆地区建船厂的投资大约为三千万美元左右,这笔投资就算是对沪城来说,也绝不能算小,但是在造船工业当中,恐怕又绝对不能说大,年产值不会超过十个亿,不说沪城和宁城,就是通城去年船舶产业的产值也达到了八百亿,多一个山水船舶,自然是锦上添花,所以虽然沪城、宁城或者是通城对山水集团投资在大陆设立新造船厂也会很重视,但是他们对山水集团这个新造船厂的重视程度肯定没有海州市这么高,最起码没有我们海州地区这么志在必得!”

    徐若琳点了点头对包飞扬所说的观点表示赞同,但仍然是言语犀利地直接说道:“包主任,你说的或许很有道理,但仅仅是海州地区高度重视山水集团的新造船厂还不够,还主要要看你们的重视到底能够给给山水集团新设立的造船厂带来什么直接的利益。”

    包飞扬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会给山水集团的新造船厂带来很多利益,比如我们可以给他们最好的土地和岸线,量身定制的区域规划,并且海州会将造船业当成未来的核心产业进行扶持,所以看起来我们海州现在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但是情况很快就会发生改变,山水公司三千万美金的投资,无论是在通城还是宁城,恐怕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也对,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希望倒是大了很多。”徐若琳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原来的分析也差不多,不过我们并没有看到海州市有这样的表述,并没有提到要将造船当成支柱产业来做。”(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一章 关键之处

    “你说的没错,海州市原来并没有这样的提法,毕竟海州市原来并没有这方面的产业基础,如果贸然提出来,岂不是要贻笑大方?”包飞扬对徐若琳说道:“不过我们海州方面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说,包主任,你必须要向山水集团证明你们有这样的规划,而不是临时起意,或者是专门针对这次招商行动而临时制订的一个什么方案。”徐若琳毫不客气地指出其中的关键点说道,其实她所说的这一点应该也会是韩国山水集团决定是否投资海州所关注的地方。

    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主要承接企业的信息与管理咨询服务,其中就有不少跨国企业或者国外投资商想要弄清楚项目和地方的投资前景,所以徐若琳对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经验丰富的她很快就换位思考,想到了对方考虑的关键点。

    包飞扬从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从中翻出一份,然后翻到相应的页面摊开后推到徐若琳的面前:“这一份文件是我们海州市去年年底党代会上就已经提出来的,上面提出要重点打造海州临港开发区,并振兴海州湾经济的发展蓝图。”

    “这一份,是我来海州市履任前,在向海州市委一把手薛书记汇报时提出来的临港开发区未来的发展规划,其中就将船舶修理建造作为临港开发区的三大重点之一。”包飞扬又从那叠文件中拿出另外一份材料向坐在他对面的徐若琳递了过去:“造船业是我们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重点产业。而临港经济开发区又是海州市未来发展的重点,另外江北省也提出要将海州湾经济圈作为全省四大重点打造的经济核心来建设。”

    徐若琳接过包飞扬给她递过来的资料,打开简单看看了。却略带戏谑地笑了笑对包飞扬说道:“四大重点打造的经济核心?照这么说,江北省还有其他不是重点打造的经济核心,不知道又有几个?”

    “哈哈!”包飞扬打了个哈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徐若琳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相当犀利,却也道出了华夏国目前在地方经济发展当中一个很无奈的现实,那就是政府拿出来的当地经济发展规划。其实往往并不是最合理的,而是各方面力量平衡之后最终得到的结果。

    “好吧。不管怎么样,海州也是省级的经济核心,这一点有省里下达的红头文件,作不得假。对了。山水集团公司如果要调研项目可行性,他们也会找本地的咨询公司?”

    徐若琳笑着说道:“应该会,不过韩国的企业和日本人一样,都更信任过去曾经和本国有过合作的信息咨询机构,或者世界知名的那几家咨询公司。山水机械当初进入华夏投资的时候,找的就是日本的野村资信,他们从野村买过一份行业分析报告。如果他们以后真的要着手在中国投资造船厂,正常情况下也会再找与他们曾经有过合作基础的,也更为知名的野村资信。”

    “包先生不会是想让我们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去争取山水集团的这份业务单吧?”

    包飞扬叹了口气。朝徐若琳摇了摇头:“我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也知道这不符合咨询行业的规矩,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的业务关系。不过你们也算是为我们临港开发区提供咨询服务,如果再为相关方服务,那就违规了,如果暴露,对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商誉将会有致命的损害。”

    徐若琳不由深深地看了坐在她对面的包飞扬一眼,实际上她刚才在话里主动提到这一点。就是担心包飞扬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包飞扬正的对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到时候她就很难拒绝,毕竟包飞扬是由方夏集团总部介绍过来的,并且被告之要好好关照的贵宾,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把话说出来,将对方可能会说出来的话堵死,免得自己为难。而且方圆信息咨询公司作为信息和管理咨询机构,尤其注重信息搜集,所以她也知道包飞扬和方夏陶瓷集团老总包文颖的关系很特殊,虽然并不清楚他们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

    包飞扬不但知道咨询业的行规,而且还知道为对方考虑,尊重这个行业规则,不让她为难,而不是像很多其他委托的客户那样仅仅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这一点很让徐若琳感到意外,不禁又增加了对包飞扬的好感。

    徐若琳朝包飞扬点了点头,非常诚挚地说道:“好的,感谢包先生的理解,这件事韩国那边也是刚刚有消息传过来,正好我们有一个小组在那边有工作,公司会让他们继续关注这件事。”

    “由于时间比较紧,所以我们搜集的资料相对比较有限,希望包先生尽可能多提供一些有关海州市和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情况给我们,然后我们会尽快整理一份分析报告。”徐若琳说道,如果说她原本对这样一个非常规的项目还有些抵触的话,现在她就显得更加主动了。

    “至于山水集团甚至野村资信那边,我们也会主动进行一些接触,当然,我们会告诉对方,我们与临港开发区有服务关系,这种接触在我们咨询行业中是很常见的,当然更重要的接触还是必须你们海州市亲自出面。”徐若琳一边收拾桌上的材料,一边说道。

    “谢谢!”包飞扬站起身,伸出手,礼貌性地跟徐若琳握了握:“徐小姐,如果有空的话,今天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另外还会有几位朋友过来。”

    徐若琳眨了眨眼睛,仰起头看着包飞扬,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朋友。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徐若琳边说话还边扬了扬刚才正在整理的手上的材料。

    包飞扬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海州市那边也有人过来。他们应该带了你需要的材料。”心中暗道,这个徐若琳还真是敬业,看来如果是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的话,她肯定是不会来的。

    “那好,晚上我过去,包先生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我在这里先看一看这些材料。”徐若琳说着又坐了下去。将包飞扬刚才递给她的资料打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包飞扬看着徐若琳重新坐下来,不禁有些错愕地耸了耸肩。原本以为刚才谈到那个程度,之后应该就是两个人一起离开机场了,至于这此材料按道理当然是等到回去后再慢慢看。徐若琳到机场来,不单是要跟他会面。谈一下这个咨询业务的事情,同时也负责接待,还有接他去市区的任务,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女强人性格的她显然没有执行后一个任务的想法,而是立即投入了高速的工作状态。

    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索性也坐下来,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然后招手让侍者过来,拿过菜单点了两杯蓝山咖啡,并询问这家咖啡厅里面有没有网络。

    沪城机场的咖啡厅条件在华夏国内首屈一指。虽然互联网在国内还是新鲜事物,但是处于时代前沿的机场咖啡厅也为前来的客户提供网络服务,只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每台咖啡厅座位上都装有网络接口,只有极少数桌子才有,包飞扬不得不换一个地方,而且得另外付上网费用。

    徐若琳也站起身来。手里抱着一叠材料跟着包飞扬来到新地方,她看了一眼包飞扬手里正在摆弄一款时尚新颖的笔记本电脑。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仔细打量着,有些羡慕地说道:“包主任,ibm的,得好几万吧?”

    包飞扬在咖啡厅侍者的帮助下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然后打开电子邮件,将新收到的邮件下载到本地。

    一九九六、一九九七年,电脑在国内已经逐渐开始进入到个人家庭的生活当中,计算机教学已经比较普遍进入城市的学校教育,尤其是像学习机这种廉价和另类的电脑已经在市场上很受欢迎。而像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等公司都已经为必要的岗位配备台式电脑,不过这时候的台式电脑价格并不便宜,一台486电脑就要好几千元。

    不过与便携式电脑,也就是笔记本电脑相比,台式电脑又显得非常“物廉价美”,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大概销售价格在四千美元左右,也就是要三万多人民币,而配置稍微好一点的电脑,销售价格都要在六七千美金以上,比如包飞扬手上这一台ibm公司一九九六年的产品thinkpad760cd当时就要八千美金,国内售价超过七万元,就算是身为高级白领的徐若琳的现在收入在国内平均水平来讲已经不低,但是她想要购买这样一台笔记本电脑,也力有未逮。

    包飞扬道:“是的,不过我觉得这玩意很快就会不值钱了。”

    徐若琳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她放下手上正准备仔细看的材料向包飞扬问道:“为什么,你是觉得技术的进步会让便携式电脑的价格快速下降?就像摩尔定律?”

    哪怕是沪城最好的咖啡厅,这个时候的网络速度也非常慢,包飞扬一边等着邮件下载成功一边回答徐若琳说道:“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我觉得在两三年内,笔记本的价格会有一个明显的下降,会下降到让普通人购买也不会觉得很吃力的程度,就像现在的台式机,然后再过两三年,它们又会变得更便宜,最后主流的配置会稳定在三四千元这个水平,当然,我指的是商务机。”

    徐若琳眨了眨眼睛,仔细聆听,这个可是她大感兴趣的话题,作为信息咨询机构的人士,电脑可是不可或缺的办公配置,平常工作中她用的也比较多,所以对这方面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她对包飞扬说道:“当然,便携式计算机本来就是商务性的。另外你描述的这个前景非常诱人,那也意味着,也许两三年过后,你现在手上拿的这种机器就成了没有任何用处的铁疙瘩?”

    包飞扬跟徐若琳聊了一会儿计算机的未来发展,徐若琳对此显得非常感兴趣。她赞同包飞扬的观点,也认为计算机行业在未来的发展空间大有可为,不过包飞扬的话居然比她的想法更加大胆,也总能让她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觉得计算机的发展大致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首先它是将数字电子化,所以电脑最初就叫计算机,主要就是用来计算数字的;然后逐渐发展,计算机开始能够处理更多事情,比如帮助我们处理文档,我觉得这一阶段它是将文字信息开始数字化、电子化,让我们可以在上面写报告、存储文字信息,这就是商务电脑……”

    “接着呢,我们又开始将图片、声音,乃至动态的图像变成了电子信息,可以在电脑上输入输出,这就是多媒体电脑。”

    “我觉得未来技术的发展就是这个路线,将一切信息都电子化、数字化,而技术的发展就是让这个过程变得越来越简单,质量越来越高。”

    包飞扬说的有些抽象,不过徐若琳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以前她总觉得计算机的商务属性比较大,但是包飞扬的话却直指计算机的本质,那就是将一切信息都数字化,文字可以数字化,图片当然也可以。如果认真分析一下,计算机已经改变写报告的方式,改变绘图纸的方式、改变图片处理的方式,也改变了声音、图像的处理方式,随着技术越来越普及,与这些有关的行业与行为都将发生变化,那样的变化将会是翻天覆地的。

    “我突然觉得,如果我现在不加入到这场变化当中去,未来我一定会后悔。”徐若琳突然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二章 沪城相聚

    一直到涂小明出现在咖啡厅里,徐若琳还在兴致勃勃地与包飞扬探讨电子产业的问题,对于徐若琳突然迸发出的,想要转行投身电子产业的想法,包飞扬甚至也给予了鼓励,因为这确实是一个正在改变世界的行业,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也没有一个行业能够像电子产品一样,波澜壮阔,高潮迭起。

    涂小明刚刚从暹罗国飞回来,他笑嘻嘻地跟徐若琳打了个招呼,坐下以后就开始抱怨:“飞扬啊,我这刚刚说要在国外蛰伏一段时间,这才几天,又让你给叫回来了?”

    包飞扬笑着拍了拍涂小明的手臂,说道:“明哥,这次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特殊,否则也不会把你大老远从国外请回来。而且和很可能还是要麻烦你到国外去跑一趟,不过不是去东南亚,而是东北亚。”

    涂小明已经在电话里简单听包飞扬说了原委,不过对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包飞扬向涂小明解释了一遍,最后说道说道:“简单来说,就是韩国有一家造船企业有可能要在国内投资新设一家造船厂,而我和向打算将他们这家新造船厂拉到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去,商业上的事情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徐经理会做,韩国那边就要麻烦你跑一趟去和韩国山水集团做一下初步沟通,等事情有一些眉目了,我再找机会到韩国和山水集团那边直接联系。”

    顿了一顿。包飞扬又对涂晓明说道:“另外呢,我也是想要趁这次机会打开临港经济开发区招商工作的局面,因此可能这次到韩国去也不仅仅是局限在韩国山水集团这一个造船厂项目上。如果有其他合适的投资机会,我也准备尽量争取过来。”

    到了晚上,吴玉诚带着相关材料从海州市赶到沪城,目前也就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从独有的渠道得知韩国山水集团有到大陆地区投资一家新造船厂的意向,所以包飞扬也不想动作太大,一些基础工作都要依赖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这边做,而韩国那边就只能让涂小明再辛苦一趟。

    晚饭也不是包飞扬请。而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刘钰,刘钰曾经是方夏陶瓷集团集团信息中心的主管。信息中心独立出来成立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以后,刘钰就成了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

    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中心成立初期的运作方向基本上都是由包飞扬划定的,和方夏陶瓷集团的技术中心一样,看似都出了不少成绩。但其实这些成绩的关键功劳都属于包飞扬,比如对墨西哥金融危机的分析判断,方夏陶瓷集团信息中心提前发布的预警报告被公认为是与现实最接近的,不过当时的方夏陶瓷集团信息中心还不出名,也是通过这一份报告,才为外界所知。

    刘钰作为信息中心的主管,自信息中心成立以后就在里面工作,对于这段往事自然是心知肚明,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对包飞扬也是充满尊敬。这次是方夏陶瓷集团那边先得到的消息,然后再让他们配合跟进,刘钰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这种信息本来应该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先拿到才对。

    刘钰早早就来到饭店,一直坐在大堂里的沙发上等候,看到包飞扬,立刻就走上前躬了躬身,态度恭敬地说:“包主任,终于又见到你了。”

    刘钰恭敬之极的态度。让一旁的徐若琳有些疑惑,刘钰作为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就算是方夏陶瓷集团的董事长包文颖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热情谦恭。怎么见了包飞扬之后态度就如此恭敬呢?按照道理来说,他对包文颖态度也就那样,那就更不应该因为包飞扬和包文颖的关系而假以辞色。

    刘钰并没有叫其他人,晚上吃饭的除了包飞扬、涂小明、吴玉诚之外,也就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刘钰和徐若琳两人了。

    “包主任,徐经理对韩国的情况比较熟悉,同时也是公司专研工业投资的高级咨询师,公司让她负责山水集团投资造船厂的这个项目,另外又给她配备了其他几位这方面的研究员,等下次我让徐经理将他们都叫出来,包主任你指点他们两句。”入席以后,刘钰笑着对包飞扬说道。

    徐若琳不禁又撇了撇嘴,今天刘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包飞扬面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献媚”,真是奇怪。

    刘钰看了徐若琳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也不避讳包飞扬在场,直接把徐若琳叫道身边说道:“小徐,你是不是觉得我让包主任指点你们,这话说得有些奇怪?”

    “哪里,哪里,刘总,我刚刚在机场与包主任谈了很多,获益匪浅,我想有机会的话,让包主任跟大家说一说,肯定也能开阔大家的思路。”徐若琳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连忙说道。

    徐若琳这话听起来也很客气,她确实觉得包飞扬的眼界很开阔,眼光也很敏锐,但是要说让包飞扬在市场调研和分析这个他们的专业特长上给予一些指点,徐若琳还是觉得刘钰的话有些言过其实。

    刘钰彷佛看穿了徐若琳的想法,他笑呵呵地说道:“小徐你大概不清楚,当初在咱们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还是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中心的时候,整个信息中心甚至包括我本人。其实就是在包主任的指点下成长起来的,那份让我们信息中心一炮打响的墨西哥金融危机的分析报告,很多东西。都是在包主任的启发下形成的,我知道,其实那些都是包主任自己的观点,其实不过是借着我们信息中心之手表达出来而已。”

    “好了,刘总,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再者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要说专业素养,还是刘总。还有徐经理你们更加在行。”包飞扬摆了摆手,十分客气地说道。

    徐若琳看了看包飞扬,她脑袋里实在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刘钰说当初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中心就是在包飞扬的指点下成长起来,虽然追溯方夏陶瓷集团信息中心的历史也并不长。大概就是一九九三、一九九四年前后的事情,距离现在最多也就是三四年,可是包飞扬本来就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三四年前,他不过才二十一二岁,那时候岂不是刚刚上大学?如果说包飞扬现在分析出这些还不算太令人惊奇的话,放在三四年前刚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够准确地预测出墨西哥金融危机爆发的时间,那就太令人震惊了!

    而坐在一旁的吴玉诚也越听越震惊。越看越惊奇。

    自从到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以后,吴玉诚也逐渐开始了解到更多自己这位新老板包飞扬包主任的情况,心中也隐约知道包飞扬的来头应该不小。

    吴玉诚之前在海州市司法局工作的时候。大小也是个干部,面对一般的小老板、总经理还有一点心理优势,可是到了沪城以后,面对的刘钰、徐若琳都是沪城这个国际大都市里面的商业精英,在他们面前,吴玉诚哪里还有一点小干部的自豪感?内心中除了谦卑就是自卑。可是吴玉诚完全没有想到,就是这些让他感觉自惭形秽的国际大都市高级商业精英。面对着包飞扬态度也异常恭敬,说起包飞扬以前的事迹更是赞不绝口。

    吴玉诚干了那么多年司法干部,以他的人生阅历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对包飞扬这种赞不绝口里面有尊敬,但更多的却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佩服。

    吴玉诚心心现在也越发好奇起来,不知道包飞扬究竟有怎样的背景,又究竟做过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如这位刘总所说,当初包飞扬真的精准地预测到墨西哥金融危机的爆发时间点吗?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解释包飞扬是如何让刘钰、徐若琳这样大都市高级商业精英心悦诚服的?

    同时吴玉诚也在心里暗暗警醒,自己现在跟随这位新老板包飞扬这么厉害,自己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做事,争取得到这位新老板的赏识,千万不要再想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了。

    大家做在一起说了几句闲话,酒菜就送上来了,包飞扬招呼大家动筷子,于是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起韩国山水集团准备在大陆地区投资设立新造船厂的事情。

    刘钰双手端起酒杯敬了包飞扬一杯酒之后,开口说道:“造船这个行业我们过去做的不多,不过我已经让手下的分析人员开始搜集这方面的材料,整体来看,这两年行业发展的情况还不错,尤其是亚洲的造船业,发展势头尤其迅猛。世界造船订单正在向亚洲转移,包括韩国的造船厂,比如这次破产要被收购的大东造船厂,他们手上的订单早就排到两年以后。”

    “不过,造船业的景气指数其实并不高,从九二年开始,新船价格全面下跌,至今都一直在低位徘徊,现在的船价相比九二年大概要下降百分之二十左右。”

    “新船价格低,造船成本却在增加,我想大概也是山水集团想要在华夏投资一家造船厂,生产船舶中间件以降低造船成本的原因。”

    包飞扬点了点头哦,刘钰说的情况大致和他了解的差不多:“刘总,你们也在关注东南亚的经济形势,如果说,东南亚近期真的爆发经济危机,韩国肯定也会遭到冲击,届时我们再出手,不管是选择投资还是搬迁那些危机中遭到冲击的造船厂,会不会更为有利。”

    包飞扬很清楚即将爆发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的走势,韩国也是重灾区,只是对于这次危机将会对韩国船舶修造业造成怎样的影响,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刘钰想了想说到:“这个、恐怕也不尽然。”

    “我刚刚也说了,虽然说船价低,但是韩国的这些造船厂业务都还不错,手上有订单,就算金融危机爆发,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更具体一点,如果韩国元届时也大幅度贬值,对于这些造船厂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价格会更有竞争力,实际成本可能会更低。”

    刘钰说道:“当然,危机的影响是全方面,仅仅是贬值的影响还算正面。不过如果韩国的工业寡头经济体系在危机的冲击下撑不住,那么问题就比较大,因为大部分韩国的造船厂都很依赖银行贷款——这也是韩国寡头经济的特点之一,而金融危机对银行的影响很大,如果届时银行出现问题,一些造船厂可能会因为资金断裂而破产。”

    刘钰看了徐若琳一眼,徐若琳接着说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收购重组是可行的,但是韩国政府对经济的介入比较深,而在金融危机期间,他们必然不会允许国内的工业大规模迁出,所以就算是能够成功收购,恐怕也首先要在韩国进行投资。”

    包飞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该说刘钰和徐若琳对情况的分析十分到位,尤其是最后对韩国政府可能会采取的立场和措施的分析,包飞扬也觉得很有可能发生。

    显然,等待危机的发生,然后再收购船厂搬迁,显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收购意味着要耗用大量资金,单纯从商业上来说,这也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也对,不过我觉得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还请刘总和徐经理你们帮我留心一下,回头我们再仔细研究。”包飞扬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三章 合作方式

    包飞扬询问经济危机过后对韩国船厂实施并购会不会比较划算,从金融运作角度来看,确实如此,但也会面临新的困难。.

    韩国政府对造船业的支持力度非常大,韩国造船业的发展也非常快,金融危机固然会对韩国造船业产生打击,但是韩国政府一定会出手扶持。

    比如对韩国元进行贬值,就会增加韩国造船厂的价格竞争力,帮助韩国造船经济兴起。

    韩国对造船产业的扶持,同样会让一些行业巨头对收购破产和陷入困境的造船企业产生兴趣,届时也会面临激烈的竞争。

    当然,即便是如此,危机后还是会有很多机会。

    关键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获得机会的成本会比较高,韩国造船厂与银行的关系比较密切,一旦出现破产,或者要对资产进行处理,银行有很大的发言权,而银行又会受到政府影响。

    就算是破产并购,韩国政府对重组后企业的运营也会进行限制,不会允许企业随意进行搬迁,而且造船厂的资产核心就是造船基地,搬迁成本极大。包飞扬并无意在韩国发展造船厂,所以届时就算可以低成本进入,也不符合方夏陶瓷集团的发展战略。

    而届时再入股的话,由于韩国国内的扶持力度比较大,造船厂也未必还愿意在华夏进行投资。

    所以综合来看,山水集团这一次绝对是好的机会。而且非常难得,如果再过几个月,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包飞扬和涂小明、刘钰等人仔细讨论了这次的机会和要采取的应对策略、行动步骤。主要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包飞扬这边要让海州和临港经济开发区做好准备,要体现对造船产业的重视,而不仅仅是谈判的时候嘴上说一说。

    二是涂小明赶到韩国,了解那边的情况,并寻找机会直接与山水公司方面进行接触,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方夏陶瓷集团系介入。

    最后还有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会继续提供一些信息咨询和分析策略。并协助做一些外围的工作。

    最后,包飞扬对刘钰说道:“刘总。是这样的,麻烦你们为我们提供专业的咨询服务,但是地方上预算有限,限制也很多。所以这个咨询费我也没有办法给你……”

    “包主任,你客气了,能够有机会参与你的项目,这是我们学习成长的机会,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要你的咨询费,那不是开玩笑嘛!”刘钰连忙说道。

    包飞扬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在商言商,所以我有两个想法。一个就是我会让方夏陶瓷集团集团与临港开发区进行对接,由他们赞助;另外一个就是直接与你们进行对接,当然用的名义还是赞助。反正我是不会给钱的。”

    刘钰沉吟了一下说道:“那还是我们直接跟临港开发区对接吧,这样也能打响我们的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品牌,而且地方开发招商这一块也是一个挺有开发价值的市场,做好了对我们也有好处。”

    包飞扬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看得也不错,我国的改革开放在不断向纵深发展。要求也越来越不高,像以前那样。随便开放一下市场,找来投资商就能获得快速发展的情况会越来越少,怎么样更好更快地发展,政府也需要咨询。”

    刘钰笑着说道:“需要是永恒的,但不是每个官员都有包主任你这样的眼光,事实上我们看到很多乱象,也很着急,要是真能做点什么,那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好,刘总有这个想法,我们要给你支持。”包飞扬起身同刘钰握了握手。

    包飞扬开始逐渐主持全面工作以后,不像以前只管具体某一方面的事情,就越来越觉得用人的重要性。在望海的时候,县里的干部无论是眼界、知识结构和工作的作风能力等,都与地方的迅速发展有很大的距离,很多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

    好在望海的盘子不算大,重点打造的造纸产业园也主要依靠引进外资,其他县属企业的发展更多依赖自身的调整,通过改革和调动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基本上还能够让大家跟得上。

    海州的情况和望海不一样,临港经济开发区虽然也是一个处级的单位,但是它是海州乃至海州湾的一个重心,它的格局是要突破海州,放到整个海州湾地区、江北省乃至全国的经济格局当中去考虑,其容量也不是一两个造纸产业园能够容纳。

    海州的人才状况要比望海县好很多,但海州的发展格局不一样,至少目前来说,包飞扬觉得手上还没有足够多的合用的人才,所以他更希望通过外部的智力来解决一些迫在眉睫的问题,趁这个机会,就同刘钰将这件事敲定下来。

    以赞助的形式,临港经济开发区可以得到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专业服务,而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借此也可以打入政府市场,这块市场的空间也非常可观。

    除此以外,包飞扬还希望在沪城找到更多可以利用的外力。

    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将总部从粤城搬迁到沪城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目前已经在沪城小有名气,对沪城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刘钰亲自出面,帮包飞扬约了沪城共济大学的城市规划专家陈云良。

    包飞扬对陈云良也比较熟悉,陈云良与管世谊是共济大学在城市规划方面的“双璧”,其中管世谊以古镇保护专家而闻名,管世谊曾经从挖土机下面拯救了平窑古城,并且规划设计了包括舟庄在内的六个江南古镇,如今古镇旅游已经开始在沪城等地渐渐走红,今后几年更是会成为江南最具标志性的特色旅游项目。

    陈云良的公众名气不及管世谊,毕竟管世谊保护和规划的平窑和舟庄等项目已经被逐渐证明成功并为人们所接受,而陈云良所倡导的“卫星城”城市发展模式还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同。

    刘钰也并不认识陈云良,他也是委托其他人代为引荐,本来他要亲自陪包飞扬跑一趟,但是被包飞扬给拒绝了,就另外找了一个去年刚刚招进公司、对共济大学比较熟悉的共济毕业生陪同他过来。

    这个叫陈寒的男生见到包飞扬以后,非常疑惑地看了看他和他身旁的吴玉诚:“你、你真的是包飞扬包主任?”

    包飞扬笑着伸出手:“对,我就是包飞扬,如假包换。”

    “啊,刘总说您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我以为、以为……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年轻。”刘钰连忙抓住包飞扬的手掌,非常吃惊地说道。

    包飞扬微微一笑:“我这个人面相嫩,经常被人弄错,有时候解释半天别人也不愿意相信,非常苦恼,陈寒你应该不会也要我解释那么多吧?”

    陈寒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跑个腿、带个路,包主任你也没有必要骗我。”

    “哈哈,好,那就麻烦陈寒你了。”包飞扬笑道。

    刘钰另外还给包飞扬准备了一辆车还有司机,包飞扬也会开车,不过沪城的交通状况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糟糕,但也不太好,包飞扬对这时候沪城的路也不熟悉,有人开车,他也可以在车上看材料、思考问题。

    “陈教授在业内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参与和主导过多个城市规划项目,而且在国际上也享有很高声誉。他目前在共济大学带研究生,也给本科生上课,他的课有很多人抢着听。”刘钰坐在后排,向包飞扬介绍他了解的情况。

    包飞扬知道陈云良是因为他是日后沪城世博会的规划专家,另外他主持过沪江三角洲城市群的发展规划、以及齐鲁城市群规划等等,是国内城市群规划领域的专家。

    城市群的发展在国内也是近年才得到重视的一种城市规划理论,不过现阶段大家提的比较多的还是卫星城,主要是沪城、燕京等特大城市的城市病日益突出,希望通过卫星城这种方式分担主城区的压力,但实际上理论界的声音并没有得到重视,国内的城市基本上还是以摊大饼的方式在不断向外扩大。

    陈云良是城市规划专家,城市规划与产业规划是分不开的,因为一个城市肯定没有办法离开各种产业。

    刘钰提前同陈云良约了时间,就在今天中午,会在共济大学的友谊宾馆一起吃饭,上午陈云良有个课,是面向本科生的大课,讲的是城市规划思想史。包飞扬专门提前了一点时间,就是想先听陈云良讲课,近距离了解这个人,也方便大家接下去的交流。

    陈寒去年刚毕业,身上还有学生的影子,包飞扬看起来也很年轻,今天又改变了一下平常古板的官员打扮,混在一群大学生当中,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学生。

    共济大学作为国内历史悠久的著名学府,也有学生旁听的传统,包飞扬和陈寒赶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只能站在角落里听课。(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四章 规划专家

    教室里面有这么多人,显然很多都不是上陈云良课的人,跑过来听课,肯定是对这门课有兴趣。不过站着的人也不多,有后面来的看到没有座位,抱怨一番就走了,毕竟都是共济的学生,知道要早一点过来,但是也没有到要站着听一个多小时课那么迫切。

    包飞扬与陈寒前面坐在位置上的几个学生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问题,其中一个学生大声说道:“你们看到报纸上写的了吧,沪城田字高架中间一横的规划定了,听说学校几个教授为了这件事,闹得挺不愉快的,昨天管教授在给他的研究生上课的时候,将这个方案狠狠地给批了一通。”

    “我也看到了,还不是老生常谈,管教授保住了石库门,可是也不能阻止政府在石库门前面修高架,当官的关心的是政绩,什么城市视野风景割裂,他们才不会管。”另外一个学生说道。

    “我觉得这也没错,毕竟高架能够大大缓解拥堵的交通状况,要是像燕京的环线那样在地面上修,反而让交通更堵,首长不是说了,发展是硬道理。”

    “对,发展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软道理,那咱们还在这里听什么课啊!”

    ……

    听着这些充满了书生意气的争论,包飞扬不由微微一笑,非常怀念这样的时光。虽然他在这个世界毕业才四五年,但实际加上前世的时间。他离开学校已经好几十年了。

    这几十年里,哪怕是这几年,他都生活在非常紧张的状态中。因为他总觉得时间有限,必须要抓紧,难得像刚刚这样,因为几个年轻学生的话放开了其他的思考,全身心放松下来。

    因为就算是听课,其实也是为了等会儿跟陈云良进行对话。不过这会儿他却突然有一些明悟,觉得自己可以抛开那些想法。简简单单听一次课。

    陈云良准时来到教室,开始上课。满屋子的学生都很配合,立刻安静下来,听陈云良讲课。

    有的大学老师学术水平很高,但是讲课的水平一般。陈云良显然不是,他讲课的时候措辞很严谨,但是讲课的方式很灵活,经常会提出一些问题,让学生回答,然后再以讨论的方式向大家传达自己的观点。

    陈云良今天讲的主题就是“经济全球化与城市竞争力”,这个课题很大,陈云良只讲城市规划这方面,

    陈云良讲到:“为什么我们要讲全球化和城市。或者更直接一点说全球化对城市体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举一个例子,过去我们的城市就是典型的传统城市,它有工业、有商业、周围还有农业。公司的总部和工厂都在一个城市,现在的情况则发生了变化,比如我们在提到沪城的时候,就会说这里是金融中心,在提到苏城的时候,我们会说那里是制造中心。再比如硅谷,那是新兴科技产业中心。这种区分越来越明显,谁来说一说这种变化属于一种怎样的变化?”

    很快,陈云良点了一个举手的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那个学生说道:“我觉得这种城市功能的变化与经济全球化有关,经济全球化,就是经济活动在全球范围内的重新分配和资源流动,这样每个城市因为特点、资源的不同就在全球化的经济链条中承担不同的角色和任务,城市的功能和特点也会变得不一样。”

    “还有没有人有不同的意见?”陈云良又问道,因为陈云良这门课的成绩有很大一部分是要看平时的课堂表现,所以回答的人很积极,很快他又点了一个人站起来回答问题。

    这个学生说道:“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分工问题,而且还有垂直的分化,就说现在很厉害的硅谷,他们掌握了技术和新兴产业,但掌握主动的还是华尔街的风险投资。雁行理论认为,领头的大雁将淘汰的产业向后面的大雁逐级转移,实际上就是形成了一个垂直结构,在前面的大雁始终会掌握更优势的经济资源,掌握更优势的话语权。”

    陈云良点了点头,伸手示意这位同学坐下来,他每次提出问题,一般只会让两个人回答:“好,基本上这两位同学都说到了点上。全球化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还是城市规划这个问题,要对城市进行好规划,首先就必须确定这个城市的角色地位,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我们可以将所有的城市都看成是一个城市体系,以前,这个体系是以经济活动的部类为特征的水平结构,到以经济活动的层面为特征的垂直结构。”

    “当然,我们说在任何时期,城市体系都有垂直和水平结构,只不过是过去是以水平结构为主,而现在每一个城市都需要参与到全球城市的垂直体系当中。”

    “在这个垂直体系中,我们可以看到,管理和控制层面集聚的城市占据了主导地位,而制造和装配层面集聚的城市则处于从属地位。在发达国家和部分新兴工业化公家和地区形成的一系列全球性和区域性的经济中心城市,对于全球和区域经济的主导作用越来越显著。”

    陈云良讲完理论,又开始提出新的问题:“全球化正在汹涌而来,而垂直化也不可避免,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城镇,必须在这个体系的水平结构和垂直结构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对于这个问题,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好的,我们请那边的同学回答这个问题。”

    被叫到的学生站起来说道:“陈教授刚刚提到,小到一个城镇,大到一个国家,都有定位。总体上来看,我们国家现在的定位就是制造甚至是装配,具体到城市,包括一直在喊要成为国际金融中心的沪城,其实距离这个目标的距离还很遥远,沪城的经济依然是以制造和装配工业为基础,这个和规划并不一致。”

    每一个被叫到的学生回答都很简洁,这显然也是陈云良课堂上的“规则”。

    这个学生回答完以后,陈云良突然伸手向后面一指:“请那位站着的同学,对,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位说一说你的看法。”

    刚刚转过头跟包飞扬说话的陈寒脸色顿时腾地红了起来,他毕竟离开校园有半年多了,对课堂的纪律并不是那么敏感,刚刚转过头想要跟包飞扬说话,没想到却被陈云良点出来回答问题。

    陈寒学的是工程经济,对城市规划并不了解,当然听了半节课,他也能扯上几句,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让陈云良叫出来,他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教室里学生的目光都转过来,包飞扬不由暗自苦笑,这下子陈云良一定也注意到自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教授,您好。”包飞扬微微一笑,向陈云良点了点头:“我是海州开发区的工作人员,今天来拜访陈教授,机会难得,就来听陈教授的课,刚刚听了半节课,也是很受启发。”

    陈云良打量了包飞扬两眼,显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嗯,既然你来听课,那就要遵守我课上的规矩,你就说说你的想法。”

    陈云良的语气显然不怎么好,他课上的规矩不仅是要回答问题,也包括了不能够随便说话。包飞扬已经破坏了一个规矩,显然不能再破坏另外一个规矩。

    包飞扬知道,陈云良此举也有考验他的意思,刚刚他已经给陈云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虽然刚刚讲话的是陈寒,但显然陈云良会将这件事记在他的头上,包飞扬也没有推托责任的意思——如果他连这个问题也回答不好,指不定陈云良就会取消原本说好了的会面。

    教室里两三百学生的目光也都落在包飞扬的身上,虽然陈云良的课有不少人旁听,可那大多是别的系或别的年级的学生旁听,猛地跑出来一个学校外面来的人,而且还是什么海州开发区的,这就让他们感到很意外了,他们也很好奇,想要听听包飞扬有什么样的看法。

    包飞扬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好的,那我就随便说说。”

    “我认为,陈教授刚刚提到的垂直结构在我们国内可能更明显,因为我们的城市是有级别的,比如沪城就是省级,直辖市都是省级,计划单列市就是副省级,还有省会城市也是副省这个级别的,然后就是地级市、县级市相当于副地级、再下面就是县级,这个是行政级别,从经济职能上来讲,情况大致也差不多,级别高的,在管理和控制层面更强势,级别低的,可能就只能在制造和装配上寻找机会,甚至上级会赢家通吃,也争抢这些机会。”包飞扬简单地说道,这毕竟是课堂,不可能给他长篇大论的机会。

    “哈哈!”不少学生都笑了起来,包飞扬的这个说法可谓非常接地气,很符合华夏国的国情,有的学生都转过身,暗暗向他竖起大拇指。

    “你的这个说法倒是很别致,也有些道理。”陈云良居然也点了点头:“我们课堂上也难得出现有一线经验的,要不这样,包主任你就到前面来,跟我们谈一谈基层的城市规划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与美女学生对话

    看着陈云良认真的目光,包飞扬心中不禁有些错愕,他完全没有想到陈云良会给自己来这样一手。

    “哗哗哗——”这时候,那些精力过剩、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们都已经开始鼓掌,似乎担心包飞扬会拒绝掉陈云良的邀请一样。

    陈寒心中很是担心,又非常自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包飞扬,张了张嘴,想要对包飞扬说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在陈寒看来,这肯定是自己连累了包飞扬,要不是自己扭头去找包飞扬说话,陈云良就不会点自己回答问题,正是因为陈云良点的问题自己回答不敢上来,包飞扬才会主动站出来帮他解围,可是谁又能聊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包飞扬被让陈云良叫到讲台上去发言呢?

    陈寒是去年毕业刚进的公司,与包飞扬毕竟不熟,只是听总经理刘钰的介绍,知道包飞扬他是海州市一个经济开发区的主任,但是对这个经济开发区究竟有多大,级别究竟有多高,陈寒可一点都不知道。更何况即使他能够准确地知道包飞扬的身份,知道包飞扬是一个正处级领导,哪里又如何?要知道这里可是共济大学,是沪城的老牌大学,即使放在全华夏国来排行恐怕也是前十位,而包飞扬此刻面对的又是共济大学的著名教授陈云良。陈云良是什么人?全国城市规划界的学术泰斗,即使在沪城。也是能够直接闯进沪城市长办公室跟沪城市长对话的人。面对着陈云良这样的身份,即使陈寒知道包飞扬这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是正处级干部,哪又如何?难道他有资格能去和陈云良这样规划局的大牛对话吗?眼下看来。包飞扬被陈云良叫上去说不好话,在这么多学生面前丢人现眼,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要是真的那样的话,陈寒心中肯定会很自责。

    包飞扬倒是没有心思去琢磨刘钰手下这位大学生陈寒是怎么想的。面对着陈云良发出的邀请,包飞扬心中丝毫不惧。别说前世的时候,他在世界性陶瓷专业会议上面对着世界上著名的陶瓷专家做过专题发言。就是说以前他在望海县里开会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要面对着台下数百上千名干部做动员发言的大场面。这时看到台下两三百号年轻学生。包飞扬自然不会怯场。他一开始只是没有想到陈云良会让他到台上发言而已。意外过后,包飞扬坦然一笑,从容地走向讲台。

    “陈教授,这样会不会干扰您的授课?”包飞扬走上讲台。落落大方地主动向陈云良伸出大手。

    陈云良呵呵一笑,握着包飞扬的手摇了摇头:“包主任是吧,你的年轻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的课堂就是这样,很开放,没有一定之规。你是不是先向我们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

    听陈云良让他介绍自己的情况,包飞扬稍微犹豫了一下。赵天海赵老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那就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因此。在今天的课堂上,他并不希望公开自己的身份履历。客观来说,他的成长过程确实有些“传奇”。很容易被人质疑。他不怕质疑,怕的是那些没有办法让他去对证的各种臆测。尤其是像今天这种场合,下面坐的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他们的思维最为活跃,又痛恨社会上种种不公的社会现象。倘若真的知道他这么年轻就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正处级领导。那么即使是没有人当场在课堂上提出质疑,下课后也必然将他的身份广为传播。

    但是陈云良既然提出了让自己做自我介绍。包飞扬也不可能拒绝,他略一沉吟,冲陈云良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面对课堂上两百多学生,微笑着说道:“大家好,我姓包,中江省中天市人,目前在江北省海州市的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很高兴今天能有这个机会来听陈教授的课。从我内心来讲,我其实很不愿意站在这里,因为我站在讲台上,就听不成陈教授的课了。”

    陈云良呵呵一笑,点头对包飞扬说道:“包主任,你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我今天讲课的一部分。”

    “秦雪、张旭,今天就由你们两个人来提问,能够从包主任的身上挖出多少真材实料的东西,那就看你们两个的水平了了。”陈云良又点了两个学生的名字,看起来他的课堂上出现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

    一男一女两名年轻的学生应声而起,向讲台走来。

    看着站起来走向讲台的两个学生,包飞扬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那个叫张旭的男生也就罢了,旁边旁边叫秦雪的那个女生留着齐耳短发,面容精致、身材高挑,一双闪亮的大眼睛不停在包飞扬的身上打转。

    “包主任是吧,你好!”秦雪与张旭站在讲台的另外一边,先向他微微躬身,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坐到其他学生搬过来的椅子上,首先是秦雪开口说道:“包主任,虽然你刚刚已经自我介绍,但是我在这里能不能再具体问一下你的职务和级别?”

    包飞扬没有想到秦雪一开口就问他的职务和级别,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很感谢陈教授今天能够给我这么一个珍贵的机会,让我能够坐在这里跟大家交流。既然是在课堂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陈云良教授的学生,所以今天咱们就不谈什么职务和级别了吧?”

    秦雪没有想到包飞扬这么滑头,竟然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她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睛,对包飞扬说道:“如果我一定要问呢?”

    包飞扬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罢了。”

    秦雪见状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包主任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想首先问包主任一个问题,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基层的城市规划,你会用哪一个词?”

    秦雪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进攻**很强烈的女性,包飞扬不得不打起精神,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才道:“如果让我回答的话,我想用‘多变’这个词。”

    “多变?包主任倒是很坦诚。那你能不能具体说一说这种多变是什么情况?”秦雪娇美的脸蛋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只是这个问题一点也不甜美。因为目前华夏国内基层的城市规划多变善变是一个学城市规划学都知道的老生常谈的问题。人们常常说换一个领导就换一套城市规划的做法,说的就是华夏国目前这种城市规划的多变性。

    但是这个问题包飞扬肯定不能够在这里公开全部讲出来,即使真的要他讲,他也只是能蜻蜓点水的讲一讲。不能完全讲透彻。因为即使他在这里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人,但是他毕竟真实身份放摆在那里,今天讲话的对象也不一样,所以包飞扬不能把这个问题往深处去讲。

    包飞扬斟酌了一下词句,笑了笑说道:“这么说吧,刚刚陈教授提到垂直结构的问题,我认为多变的原因和垂直结构是一样的。”

    秦雪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包飞扬会这样回答:“愿闻其详。”

    包飞扬说道:“陈教授刚刚讲到,全球化是形成现在这种垂直化的城市结构的原因。因为经济资源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进行配置和流动,管理和控制可以留在一个地方,生产在另外一个地方。于是就形成垂直化。”

    “但是在我们这里不一样,我们这里城市有级别,所以好的公司一定会往级别高的城市集中,级别低的,就很难争取到。我举个例子,以前我在县里工作。县里提出要搞一个项目,但是市里就觉得这个项目应该放到市里面。起到的作用更大,这种现象在基层很普遍,无论是政治资源还是经济资源,都一定是向级别高的城市集中,这种集中有时候是好的,但有时候却不一定符合经济要素合理配置的原理。”

    “再回到这位同学刚刚提到的那个问题上,为什么基层的城市规划多变,今天提出要搞这个,明天又提出要搞那个?原因也是在这里,没有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太大。”

    “后来县里那个项目怎么样了?”秦雪突然问道。

    包飞扬看了她一眼:“很庆幸的是,县里最终还是得到了市里的支持,将项目在县里做起来了,也充分利用了县里的有利条件,在市里打造了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那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秦雪继续追问道。

    包飞扬看了陈云良一眼:“不是要谈城市规划的问题吗?”

    陈云良笑了笑说道:“对,就是谈城市规划,包主任你可以具体谈一谈刚刚那个县的情况。”

    包飞扬想了想,拒绝了陈云良的提议:“我还是谈一谈我现在工作的海州市临港开发区的情况。”

    “刚刚陈教授和几位同学提到垂直结构的问题,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垂直结构可能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构,因为这种结构可以充分发挥不同城市的优势。比如沪城就可以发挥它在金融、管理、技术和人才等方面的优势,成为一个管理和控制层面集聚的上层城市。而没有这些优势,但可能在土地、劳动力等方面具有优势的城市,就可以安心做制造和装配。”

    “但现实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现实是沪城这样的城市也对发展制造和装配业很感兴趣,而比如我们海州这样的地方也希望在服装设计方面有所建树——”

    “那么包主任的态度是?”秦雪总是喜欢在关键的时候插一句话,这些话往往都非常尖锐。

    包飞扬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有远见、有胸怀、有选择,这就是我的态度。”

    “比如我们海州,具体到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这次我们在东南亚招商,有很多机会,机会最多的就是电子产业,大家都知道,东南亚国家在这方面很厉害,这个产业的前景也非常好,肯定是朝阳产业,也很适合我们。但是几乎每个城市都在说要打造自己的电子产业基地,我们开发区与他们相比,发展电子产业不见得有什么弱势的地方,但是也没有什么更优越的地方,所以我们就认为,与其激烈竞争,不如找准我们的定位,在陈教授刚刚提到的垂直的和水平的结构当中找到我们的位置。”

    “然后你们就找到了?”秦雪追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这就是我今天来拜访陈教授的原因,我们还不敢肯定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位置,但是我们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那你们的认识是什么?”秦雪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包飞扬,还要打探具体的情况。

    包飞扬看了看陈云良,不得不说,陈云良的安排非常巧妙,如果是他亲自问的话,有些问题包飞扬还可以想办法回避。陈云良作为学界泰斗,也不至于不顾身份一味追问。可是换成秦雪就完全不一样了,秦雪本来就是一个学生,她的问题包飞扬就不好不回答,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美女,包飞扬就更不好拒绝了。

    他想了想说道:“从一个大的空间上来讲,我们就是要做制造和装配,但是从海州湾乃至江北省北部来说,我们又希望成为管理与控制层面的赢家。”

    “那岂不是与你刚刚说的,要找准位置矛盾?”秦雪又笑着问道。

    包飞扬摇了摇头:“那不一样,制造和装配可能是我们现在的定位,但是在地区的制造和装配当中,我们又应该把握一定的主动性。就像陈教授说的那样,垂直与水平,是一直存在的,我们也不能够片面地去看问题。”

    “包主任说的非常好!”陈云良终于开口说道,与此同时,教室里也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因为大家都觉得包飞扬在与秦雪的对话中,表现得十分出色。而包飞扬看起来跟他们的年龄差不多,这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六章 陆桥经济带

    “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在共济大学友谊宾馆的餐厅里,陈云良笑着对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陈云良旁边的秦雪,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可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还好他反应机灵,才能够一一应付过去。不过这显然也让他得到了对方的好感,秦雪也点了点头,非常甜美地笑道:“是啊,我觉得你的表现这么好,你们领导应该升你的官。”

    刚刚的大课结束以后,秦雪主动向陈云良提出,希望有机会听一听他和包飞扬的交流,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而且陈云良也有带学生参加这种活动的习惯,所以他在征求了包飞扬的意见以后,就同意了。

    包飞扬虽然对秦雪的犀利印象深刻,但是并没有到要让秦雪过来参与自己和陈云良讲话的程度。可是既然陈云良有让秦雪一起过来参加的这个意思,包飞扬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的小事而已。如果包飞扬拒绝的话,陈云良或许表面上并不会说什么,但恐怕陈云良心里难免会有些芥蒂。所以包飞扬大度地表示接受,因为这看起来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可能拉近他和陈云良相互之间的距离,让以后的合作更加顺畅。

    陈云良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包飞扬一眼:“秦雪啊,那你觉得包主任应该能升到什么位置?他现在在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工作。”

    “包主任的眼界很开阔。水平也很高,虽然很年轻,但我觉得中央不是一直在强调干部队伍年轻化吗。那他至少可以做一个副主任,那是副处级对不对?”秦雪看着包飞扬说道。她虽然知道包飞扬是主任,但是在她心目中,包飞扬这个主任最多也就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某个正科级单位的主任。

    “哈哈!”陈云良笑着摇了摇头:“包主任,看来小秦她想让你降一级。”

    “啊!”秦雪张大嘴巴,满脸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陈云良:“陈老师。你、你的意思是,包主任是海州临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正、正处级?”

    包飞扬不由摇头苦笑,陈云良还是将他给出卖了。

    “对,你觉得他不够资格当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主任?比不上那些正处级干部?”陈云良微微一笑,对秦雪的惊讶有些不以为然。

    秦雪张了张嘴:“那倒不是。不过他也太年轻了。”

    “呵呵,你刚才不是说干部要年轻化,怎么临到最后,又觉得别人太年轻,你这是典型的叶公好龙。”陈云良笑着点了秦雪两下:“你应该说,年龄不是问题,关键得看他的能力,还有做出了哪些事情。”

    看起来陈云良私底下并没有什么架子,对秦雪这个学生也相当喜欢。当然,谁有这么一个漂亮、冰雪聪明、又很上进的女学生都应该会喜欢。

    “其实秦雪说得不错,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战战兢兢,时刻如履薄冰啊!”包飞扬连忙笑着说道。

    “如履薄冰就对了。”陈云良用力点了点头:“一个开发区,起码也有几十万人,你的一个决策可能影响几十万人,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影响到他们几年几十年的生活。你战战兢兢,并不为过。”

    “嘻嘻。陈老师又开始教训人了。”秦雪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眸光盈盈的大眼睛看向包飞扬:“包主任很厉害啊,我都没有想到你已经是主任了,包主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看起来跟我们一样,还像是在校的大学生呢!”

    “刚刚陈老师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包主任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我倒是很好奇,包主任能不能说说?”秦雪笑着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陈教授那是抬举,我连自吹自擂的本钱都没有,还是不要说了。不过陈老师刚刚那句话我很赞同,年龄不是问题,年龄也不应该成为出问题的借口,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学可以问,我这次来,就是想向陈教授请教一些问题。”

    看到包飞扬又一次岔开话题,秦雪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哼,看不出来,你这方面还挺老练的,政客就是政客。”

    “好了,谈正事。”陈云良笑着说道:“昨天刘总跟我说的时候,也给我发了一些资料,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像这样的地区规划,你们省里的社科院、凤湖大学都能够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陈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捧场的话我就不说了。”包飞扬笑了笑:“海州是沿海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海州港也是沿海地区几个重要的深水港,海州还是陆桥的桥头堡,应当说海州在官方的表述上,一直是一个重要节点,但是海州的经济一直都不温不火。”

    “海州的问题在于,各方面都比较均衡,但是没有特别突出的,而周边的竞争对手又很多,在垂直体系当中,爬不上去,在水平结构当中,也缺少有份量的部类。”

    “陈教授也谈到了一体化,海州的发展就必须要放到一体化的背景中考虑,如果从垂直体系的角度来看的话,沪城无疑是华东沿海地区居于上层的,然后是江南的苏城、之江的杭城、宁城等,再之后则是凤湖,我们省内的徐城、通城等,作为三四线的城市,海州要甘于做制造装配基地,但是也要谋求更好的发展空间,所以我们也想要跟沪城有更好的对接。”

    陈云良点了点头,改革开放这些年,真正钻在象牙塔不跟外面接触的学者越来越少,陈云良研究的是城市和产业规划,自然少不了要和政府与官员接触,他很快明白包飞扬话里的意思:海州临港开发区的规划希望放在更大的格局下考虑,也是要拜托凤湖、徐城、通城等城市对海州的压制和影响,如果这个规划还放在省里来做的话,还是很难跳出原有的格局。

    “我明白了。”陈云良点头说道:“小包你是我见过的官员当中,不多的具有学术眼界的,不过你知道我手上的课题很多,有些课题的工作主要还是我的学生去做,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给我一个选择海州的理由。”

    包飞扬点了点头,显然课题经费不会是陈云良考虑最多的,开发区也给不出多少经费。

    包飞扬说道:“刚刚上课的时候听了陈教授对于城市的水平和垂直结构的划分,我觉得很受启发。从全局来看,沪城是一个金字塔顶端的城市,它向周围辐射的能量足以影响一大片。但我们也要看到,沪城能够有这样的地位和表现,也与它的经济腹地关系很大,双方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相比粤城、燕京,沪城最大的优势也在于腹地,这个腹地就是大江三角洲城市群,以及大江经济带,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随着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更多的沿海城市在崛起,未来内地经济也会崛起,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形成新的核心城市,沪城要如何继续发挥它的影响力?”

    “以海州为例,海州有一个陆桥概念,沿这条铁路向西,有一个中原经济圈,继续向西,就是晋中经济圈,再向西就是传统的丝绸之路经济带,然后就是中亚地区。现在这些地方的经济影响力有限,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作为雁行阵的后雁,经济也逐渐发展起来。”

    陈云良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改革开放之初强调的是沿海开放和发展,后来推广到沿江、沿边、几个经济圈,内陆地区的发展在学界和政界已经引起重视,但是真正站在这个格局上看问题的人还很少,开始考虑如何在这个格局下重构自身发展规划的就更少了。陈云良没想到包飞扬会提到这个问题。

    包飞扬说道:“海州有陆桥,是桥头堡,按理说应该发挥比较大的影响力,但实际上海州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为什么?因为海州不是沪城,本身的实力不够,而在这条通道上,有一个一个的节点将影响力分散过去。比如徐城、比如中天,而他们的经济能量并没有仅仅沿着路桥进行传递,像中天向北可以经石城连通燕京,走津海出海,也可以向南到江州,沿大江而下;当然,也能从海州出海,这就要看哪一边的影响力更大。”

    秦雪眨了眨眼睛,她有些不明白包飞扬扯的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包飞扬继续道:“沪城要想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在国内的根一定要扎得深,沪城现在强调的是大江三角洲城市群的产业协同与一体化,不过这还不够,十年二十年以后,这些城市本身也要向外转移产能,进行产业升级,而像这种同心圆式的扩散,也并不能够让沪城的根扎得更深,比如我刚刚提到的,大陆桥一路向西这条线上的城市,沪城的影响就会比较少。”

    秦雪这时候才明白包飞扬想要说的是什么,最后还是落在沪城上,他是看准了他们就算做了很多课题,但沪城的课题无疑还是重中之重,毕竟当前国内比这个课题更大的城市规划项目也没有。

    陈云良也笑了笑:“小包你的意思,是要让海州成为沪城对外发散的一个节点,通过你们去影响大陆桥这一条线上的城市和经济带?”(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七章 请贤用能

    江北省的经济格局比较奇怪,徐城地处四省交汇处,又是全国性的铁路交通枢纽,也是江北省传统的工业重镇。但是徐城地处内陆,又没有大江大河,在改革开放以后,发展缓慢,逐渐被沿海沿江城市甩开。

    江北省与江南省一江之隔,而且江南省没有沿海城市,但是江南背靠上海,加上燕沪线贯通境内,俨然就是沪城天然的经济腹地,经济实力在全国也是领先的。

    江北省省会凤湖是历史名城、旅游文化城市,建国后作为省会,工业发展迅速,但是凤湖距离江南省省会石城太近,而石城在交通、工业基础方面又超出凤湖太多,所以凤湖在经济方面远不能与石城相比。

    虽然如此,江北省的经济重心一直都在西北的徐城与西南的凤湖,改革开放以后,沿海的通城市与海州市均为开放口岸,但是发展也不见起色,也与凤湖与徐城在政治上的强势有关。

    通城市这两年的情况稍好,不过他们虽然与沪城距离比较近,但是隔着大江,交通不方便,所以也不能与江南省的苏城等相比。通城通江达海,却没有优良的深水港口,而与通城情况差不多,同样与沪城隔着钱江的宁城就因为港口资源好,私营经济发达,发展情况远超通城。

    江北省现在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沿江三个市近年来的发展速度比较快。省里也有意重点打造沿江经济带,徐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他们的铁路优势连凤湖都比不了。也想争夺资源,继续保持区域的领头羊角色,海州则希望引领海州湾的崛起,但是在省里的战略中,位置却很靠后。

    包飞扬的想法就是跳出江北省的格局,站在全国的经济格局当中,与沪城进行对接。

    包飞扬说道:“从沪城出发。沿海岸线一路北上,海州湾是第一个具有优良深水港湾的地方。这是一个天然的支点。继续北上,是吕州港,而琴岛港有成为核心大港的潜力,海州地处中间。位置绝佳。”

    陈云良笑了笑:“你这番话不应该对我讲,应该跟沪城的市委书记、市长去讲,去跟你们江北省的省委书记、省长去讲。”

    包飞扬道:“那个太复杂,我今天跟陈教授您讲这些,只是一家之言,纯粹的学术交流,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了。”

    “那你不是耍赖皮?”秦雪俏皮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包飞扬笑而不语。

    这并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还是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不要说海州。江南、之江与沪城之间谈一体化,谈了很多年,也经常出现相互之间恶性竞争的情况。江北省的情况更复杂。凤湖、徐城、通城都不可能看着海州跟沪城直接对接,将江北省的经济中心转移到海州去,江北省内没有共识,沪城也不可能越界去推动这件事。

    陈云良慢悠悠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吞进肚子:“那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们学术界帮你去造势?”

    包飞扬连忙摇了摇头:“要是陈教授愿意帮忙。那我先谢谢您。不过就算学术界去造势、推动,这件事发生改变的可能性也不大。我觉得。国内有些事可以做但是不能说,与其去争这个虚名,还不如多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陈云良拿起汤勺,往白瓷碗里舀了两勺汤:“哈哈,那敢情好,不过有这个名义,事半功倍,没有这个名义,事倍功半啊!”

    “那也没有办法。”包飞扬说道:“不可能的事情,我就不去想了,可能要拿到这个名义需要做的事情更多,那又何必?我这次来找陈教授,就是希望陈教授能够按照这个方向,帮我们开发区捋一捋,看看我们应该怎么规划,怎么和沪城对接,怎么去发展。”

    陈云良喝了两口汤,放下汤勺,抬头看了看包飞扬,然后缓缓说道:“这些事,我们当然可以去做,不过,我们也不希望做无用功。有人说我们城市规划搞的都是花架子,没用,你刚刚也说了,这件事是没有办法得到认同的,那我们还做什么?”

    秦雪也连连点头:“对,我们不做无用的事情。”

    包飞扬笑着说道:“当然不会没有用,你们可以按照这个方向做规划,我们也按照这个规划来做事,只是不提什么中心不中心,如果我们能够将事情都做好了,自然会成为中心。”

    “那如果不能呢?”秦雪说道。

    包飞扬微微一笑:“当然能,如果不能,那就是规划没有做好。”

    包飞扬知道这个提议对陈云良的诱惑力,陈云良的规划素来以格局大而著称,但是他超出地方的大格局往往得不到认同。海州的这份规划看似只是针对海州临港开发区,但是他的格局却跳出来现在沪城所强调的江之沪一体化和大江三角经济带,而是放眼全国,放眼二十年后的发展格局,这才是真正的大格局。

    不过陈云良并没有马上答应包飞扬的邀请,而是说要考虑一下,不过他又提议让他的学生到海州去做一个“社会调查”,显然他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感兴趣。

    包飞扬连忙答应下来,没想到秦雪当场就主动请缨,要求接受这个任务,去海州进行这项“社会调查”。

    陈云良看了看秦雪,他原本的想法是派几个研究生去海州,本科生的情况毕竟跟研究生不一样,本科生的课程比较多,而且也有很多知识没有掌握,就算是去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事情,那就成真的“社会调查”了。

    秦雪却道:“我现在大三,这学期就有社会实践,我想这个项目应该正合适。”

    陈云良看了包飞扬一眼:“包主任,你觉得呢?”

    秦雪马上瞪了包飞扬一眼,还对他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似乎想要威胁他。

    包飞扬笑了笑道:“小秦这样的优秀学生能到海州来,我们当然欢迎,要是小秦觉得我们海州还不错,愿意留下来工作,我们的大门也随时为你敞开。”

    “不过,这份规划涉及到开发区工作的各个方面,可能小秦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最好陈教授还能够再多安排一些优秀学生过来。”

    陈云良会意地笑了笑,包飞扬不想当面拒绝秦雪,却又通过这样的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

    与陈云良、秦雪分开以后,包飞扬才算出了口气,他今天来找陈云良,原本主要还是想咨询一下陈云良的意见,并没有奢望现在就能够得到陈云良的支持,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很多。

    陈云良的介入,与当前的工作看似没有关系,却可以让开发区获得当前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注意力与方向。

    离开共济大学,包飞扬又驱车赶往沪江边上的江海造船总厂,江海造船总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洋务运动时期洋务派在沪城设立的华夏最早的近代修造船厂,可谓是华夏近代工业的发祥地,历经一百多年的发展和演变,江海造船厂如今也是华夏最大的造船厂之一。

    由于历史原因,江海造船厂地处沪城市中心地带,周围寸土寸金,而且随着沪江上通航的繁忙,船坞的扩大也受到限制,目前已经在计划实施搬迁。

    当然,包飞扬不会奢望江海造船厂会搬到海州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包飞扬这次来江海船厂,是要拜访船厂的工程师徐海澜,徐海澜和刘钰是校友,两个人认识,因此刘钰就向包飞扬推荐了徐海澜。

    徐海澜是一名舾装工程师,不过据刘钰所说,徐海澜现在的情况并不好,江海厂作为老国企,这几年的效益也不怎么样,而徐海澜作为舾装工程师,却被分配到了三产部门,颇有些郁郁不得志。

    包飞扬来找徐海澜,是想向他咨询一下造船工业的情况,虽然他最近也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内容,但毕竟以前没有什么了解,临时抱佛脚,肯定不如业内人士了解的透彻。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将徐海澜挖过来,海州要发展造船,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不过造船与其他行业不同,这个行业的专业化程度很高,集中程度也很高,国内还没有几家造船企业能够跟江海船厂相提并论,徐海澜要是还想在这个行业发展,没有合适的平台,大概也不会离开江海。毕竟留在江海就有机会,离开江海就算一时能够得到更多报酬,但也会失去成长的空间。

    江海船厂的规模很大,那一片街区基本上都和船厂有关,就连小区也是用江海命名,有江海一村、江海二村,包飞扬和徐海澜约在江海二路上的望海酒店。

    这个望海酒店与望海县没有任何关系,可能是因为距离江海船厂比较近,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也可能是因为江海厂造的船大多是要出海的,所以就起名“望海”、望向大海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八章 造船大业

    等找到地方,发现望海酒店就是临街挂了个牌子的小饭店,包飞扬才知道他刚刚的设想都没有意义,这个名字十之八九就是随便取的。

    包飞扬与徐海澜也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包飞扬走进酒店的时候,因为还不到吃饭的饭点,饭店里面并没有人,只有柜台后面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要我说,真有人请你去上班你就去,总窝在这个没前途的江海厂做什么?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是咱家里有钱,还用看那个恶婆娘的脸色?”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国家要做大做强造船业,沪城也在扶持江海厂,正在计划将江海厂搬出去,到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

    “就算江海厂变好了,那也跟你没关系,你都被踢出来了,那些人得意了,还能让你回去?”先前的那个女人不忿地大声说道:“再说了,江海厂一直说要搬,可是搬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真的搬了,那么大一个厂子,哪里是说搬就搬的?钱从哪里来,人要怎么办?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搬出去呢!难道你就一直等着?就让我们娘俩跟你一起过苦日子?我是没有关系,小南难道还要这样下去,等他考上大学,你拿什么来供他读书?”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包飞扬也没有当慈善家的打算,他走过去在柜台上敲了敲,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个姓徐的先生订了位置的?”

    “啊,你好,我就是徐海澜,请问你是?”柜台后面慌忙站起来一个男的和女的,两个人都差不多三四十岁的样子,男的穿着灰色的江海厂工作服,头发梳得很整齐。只是脸色蜡黄,看起来有些憔悴。

    “哦。徐先生你好,我是包飞扬,刘钰介绍我过来的。”包飞扬有些意外,他挺刘钰说徐海澜的境况不太好。可是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潦倒。江海厂的效益虽然不好,但要说困难也不至于,毕竟造船行业这两年的形势还可以,而且总体向好,企业境况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徐海澜却到了快过不下去的境况。

    徐海澜显然也比较意外,大概是没有想到包飞扬这样年轻:“啊,包、包先生,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当然。今天冒昧来访,还要请徐先生你不要嫌麻烦啊!”

    “哎呀,贵客上门。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嫌麻烦。”徐海澜身旁的女人连忙推了他一把,非常热情地说道:“你们快里面请,快坐下来吧,我给你们倒水。”

    通过短暂的接触,包飞扬就发现徐海澜是一个相对比较忠厚、木讷的中年男人。那个女的,也就是他的老婆就比较泼辣。

    “徐工。这是你家的饭店?”包飞扬有些奇怪地问道。听徐海澜两口子刚刚的对话,似乎家里的条件并不好,经济状况也比较困难,显然不大可能是这家小饭店的主人,可是他们进来到现在,就只看到他们两个人,没有看到其他人出面接待。

    徐海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哪里,这店是我小舅子家的,他们下午有事出去了,我婆娘平常就在这里当服务员,顺便照看一下。”

    包飞扬会意地点了点头,结合徐海澜之前跟他老婆说的话,看来他老婆在这家饭店里上班也并不是很顺心。

    “徐工,基本情况刘钰应该也跟你讲了,我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我们想发展造船工业,但是我们对这方面的情况了解不多,所以就想向你请教一下,看看我们开发区应该怎么搞,才能将造船工业搞起来。”包飞扬说道。

    徐海澜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这个课题太大了。”

    “对,所以我们才要向专业的人请教。”包飞扬说道。

    徐海澜腼腆地笑了一下:“这个,我、我怕是还不能算是专家。”

    “徐工谦虚了,刘钰可是对你十分推崇啊!”包飞扬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主要也就是随便聊聊,我先提一个问题,徐工你觉得要打造一个造船产业基地,最重要的是什么?”

    徐海澜端着水杯,皱起眉头沉默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然后才开口说道:“什么最重要,这个很难说。不过我个人觉得,可能人才是最重要的。”

    包飞扬点了点头,这个答案跟他想的差不多。海州要发展造船业,就要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引进这方面的人才,包括这方面的管理人才、工程师,也包括大量的技术工种,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想要让山水公司去海州投资办厂的可能就不大。

    “徐工对造船行业的情况应该也比较了解,我们海州市在这方面的基础比较薄弱,所以我想了解的是,如果我们整合现有的这些力量,距离造大船还有多大的距离。”包飞扬说道,并向徐海澜简单介绍了一下海州市的修造船产业情况。

    海州目前主要有六家修造船厂,其中包括一家海军修理所,另外包括海州船厂、海州外轮航修厂、墟沟造船厂、海州内核航运公司船厂、海东船舶修造厂,两家修造厂可以承担外轮小型性修理,两家船厂可以建造一百到一千吨的钢质渔轮,还有两家建造木质、玻璃钢的内河小型船舶。

    全市修造船业的总产值在一千五百万左右,其中修船占百分之六十以上,共有船台8座,其中一千吨级船台一座,五百吨级船台3座,其余都是三百吨级以下的船台,还没有大型船坞。

    “你们这个情况,距离造大船还有点远。”徐海澜每次开口前都要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当然,如果将这些力量都整合起来,技术工种的人数应该是够的,但是要将他们送到大型船厂实习一段时间,造大船与小船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方面他们的经验可能并没有作用。”

    “至于设计、管理、工程方面的人才,可能就只有通过引进来解决了,总之,造大船与造小船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徐海澜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如果要引进人才,徐工觉得我们应该从哪方面着手?”

    “这个、国内的造船业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各大造船厂都有一些人才,只是很多时候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你们的计划可行性比较高,又能给出比较好的条件,还是能够吸引到人过去的,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和江海这样的造船厂合作,用派遣借调等方法,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徐海澜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大多数老的造船厂都是国有企业,所以调派这种方式可能是最直接的。不过海州市没有能力投资搞国有的造船厂,也很难让江海这样的大船厂青睐,所以这个办法其实行不通。

    包飞扬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徐工应该造船的行家里手,我想邀请徐工到我们海州来工作,不知道徐工是不是愿意屈就?”

    徐海澜似乎并没有料到包飞扬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这个……我要先考虑考虑。”

    “当然,徐工你可以先考虑,我随时等待你的答复。”包飞扬说道:“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谈一谈海州发展造船产业的问题,我们想造大船,但这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徐工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比较大,但总的来说,造船业无论是投资建厂还是生产造船的周期都比较长。比如你们江北省通州市的华远川崎造船厂,就是投资新建的船厂,这个项目从一九九四年开始酝酿,到一九九六年开始启动,预计要到明年初才能够正式落成。”徐海澜说道:“不过他们采取了边建设边生产的方式,虽然工厂还没有全部落成,但是已经开始生产准备,预计到后年年底,第一艘四万多吨的散货船就能够下线并交付客户,这是非常快的速度。”

    徐海澜在造船方面确实比较专业,短短的交谈,就让包飞扬获益匪浅,他也动了一定要将这个人给弄到海州去的想法,尤其是此前无意中听到他们夫妻两人的对话,知道他们现在的经济情况并不好。穷则思变,这大概是挖人最好的机会。

    不知不觉,就谈了一个多小时,饭店里也开始出现吃饭的人,这时候,一对三十岁左右的男女走进饭店,进门看到他们,女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吆,徐大海你又带人过来白吃白喝啊!”

    包飞扬看了徐海澜一眼,不用介绍,他就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徐海澜他小舅妈,也就是他妻子的弟媳妇。

    虽然没有询问详细的情况,但是在刚刚的交谈当中,包飞扬也大致弄清楚了徐海澜的情况。他小舅子的娘家是外地人,不过经济条件还不错,这家饭店就是女方出钱开的,徐海澜的妻子去年下半年下岗以后,就在店里打工,不过姑嫂关系难处,平常没少受气。

    现在这位进门就冷嘲热讽,显然也已经是一种习惯行为。(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 江北佬

    徐海澜比较老实,听到这话也并不申辩,只是用手挠了挠头,略显难堪地对正有些惊讶地在一旁看着白晓燕大发威风的包飞扬他们两个人嘿嘿笑了笑。他老婆于兰可就不干了,大概是平时积怨已久,心里早就对白晓燕一肚子意见了,再加上今天又有客人在,可不愿意这个时候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她一改故辙,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生活委屈自己受气隐忍着。

    白晓燕的话才刚刚说完,于兰就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白晓燕大声说道:“白晓燕,你说什么呢,哪回我家老徐在这里吃饭没给你钱啊,上次回来晚了,我将我那份饭给他吃,你还要钱了,谁能白吃白喝你家的?”

    白晓燕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平日里被她欺压惯了唯唯诺诺的于兰今天的火气这么大,自己这才刚刚说了一句,她居然这么大声跑过来反驳,虽然平常于兰也会跟她吵反嘴,但只是偶尔的一两声回应和申辩,不会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她平时在店里如同女王一样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地惯了,看到于兰这个态度顿时也火了,指着于兰就开始数落:“吆,好像你吃的喝的不是我们家似的,你去周围问一问,哪一家的服务员能够给开工资到六百块啊,要不是我我在你是于强亲姐姐的份上,好心照顾你们,凭你的能力你到外面挣到这么多钱吗?这工资。比你们家里那位工程师都高了吧?合着我们照顾你们家,给你工作,给你开工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对我那么凶?我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哇。”

    “哎哎哎,你就少说两句,没看到这里还有客人?”白晓燕的老公,也就是于兰的弟弟于强看到妻子与姐姐一家大吵大闹,店里还站着两个客人一脸好奇和惊讶在看着,颇觉尴尬连忙轻轻扯了扯白晓燕的衣角小声说道。

    白晓燕扭过头马上瞪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于强一眼。看到于强眼中对自己流露出求恳的神色,似乎想要息事宁人。她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仍然是不服气地大声嚷道:“于强,你可都听到了,这一回不赖我。我就问了一句,你这个姐姐她就噼里啪啦一大堆,怎么的,还我得让着她啊?她能说我就不能说啊,我还没说她每次回家偷偷摸摸都不知道往家里拿了多少东西。她家那个小崽子,哪天不到我们家里去蹭饭啊!还有,上次你偷偷摸摸借给他们的两千块钱到现在还没有还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数数,他们欠我们家多少了。这像打算还的样子吗?这是想让我们一直白吃白喝养着呢!”

    于强身材高高大大,长的倒是一副男子汉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明显是个妻管严。有些怕老婆,被老婆劈头盖脸一阵数落,他也只是满脸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哎,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嘭!”于兰气咻咻地将盆子掼在桌上,突然跑到包飞扬他们桌前。大声说道:“包老板,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开个价吧,只要给钱,我们家老徐就跟你走。”

    “吆,哪里来的土财主。”白晓燕听到于兰说的话,不禁意外地看了看包飞扬等人,她之前在那里正骂的过瘾呢,并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不太起眼的年轻人,嘴上却不饶人地说道,心里暗暗想着,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年轻居然会是什么老板。

    包飞扬看了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愤然的于兰一眼,见对方正正眼巴巴看着自己,又看了看皱起眉头在旁边默默不吭声低头猛吸着烟的徐海澜,他可不想卷入这种明显的家庭纠纷当中,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可是于兰问他,站在自己跟前正等着他回答呢,他又不能够不回答。

    “这个嘛,首先要看海澜他自己的意愿,是到我们临港经济临港经济开发区机关上班,还是到企业里,如果到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工资标准可以享受地方正科级待遇,这个是有国家规定标准的;如果到企业,在工资标准上那就上不封顶不受限制了,就要看徐工在企业中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了,如果是骨干工程师,我想待遇肯定还是很可观的。”包飞扬很认真地对于兰解释说道。

    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白晓燕一直关心这边的情况,听到包飞扬这样说,不由轻蔑地笑了起来:“吆,小朋友,看你这样子是刚毕业呢,还是在读书啊,真是好大的老板啊,你说来说去都是虚的,起码得给个实数啊,咱们家大姐可就指望你给多点钱呢!”

    直脾气的于兰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白晓燕这话说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明显是想要自己在外人面前没有面子啊,而且看起来她也很没把自己倚为指靠的包飞扬当一回事,根本就瞧不起他。今天上午于强和白晓燕有事要出门,让她留下来看店,就曾经闹了不愉快,白晓燕当时很是说了些怪话,她刚刚敢跟白晓燕顶嘴,也是知道包飞扬之前邀请过徐海澜,也想要在于强和白晓燕面前挣点面子,倒不一定就真的会让徐海澜跟包飞扬走,没想到包飞扬说了半天,说的倒是挺好听,却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数字,让自己这边没有底气,现在反而让生性狡黠的白晓燕从中抓住话柄,又趁机大肆嘲讽了一顿,这一场算是自己又败下阵来了,不由得又羞又恼,更加着急起来。

    包飞扬虽然知道于兰是想要一个具体的工资数字,好趁机在白晓燕面前扳回面子,但是现在包飞扬确实没有办法给于兰一个确切的答复,作为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他当然能够保证给徐海澜一个正科级待遇,机关里明面上的待遇都是有标准的,但是并不高。不值得拿出来说,对于兰迫切的想要扳回面子并没有什么帮助。至于让徐海澜进企业,肯定是未来的新船厂,目前海州的几家修造船厂,并没有一家是隶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包飞扬是做不了主的,但是包飞扬能做的了主的。想要设立在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新船厂现在还只是一个规划和设想,山水集团那边也不一定就能被他们成功拉进来设船厂投资。说到底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包飞扬当然也没有办法给徐海澜什么保证。

    在包飞扬的计划当中,他是希望徐海澜先到临港经济开发区任职,参与合资船厂的筹备工作。然后等到山水集团正式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设立船厂后,再加入合资船厂,担任中方的管理人员,或者工程技术人员,可以享受合资船厂的工资待遇,无论是前期还是后期,相对徐海澜现在处于不受重视天天混着日子被边缘化的情况,都有一定的提升,但是他不可能将这个话说出来。一来会伤徐海澜的面子,但徐海澜是可是自己倚以重望想要来挖走的人才,他不可能这样做。二来他也不可能为这一些家庭琐碎的纷争去跟白晓燕这样一个市井之民去争吵,那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归成她那种小市民样的一类人。

    包飞扬看了于兰一眼,见她被白晓燕气的脸色煞白,嘴唇打着哆嗦,于是笑了笑安慰着对她说道:“嫂子。你放心,待遇方面肯定优厚。我们会参照合资公司的标准给付。另外作为特别引进的优秀人才,我们还可以提供住房,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也可以给嫂子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吆,这条件还真是优厚啊,不过你们不是沪城的吧,去哪个旮旯里弄个房子有什么用,还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那最后参加高考,不还是得回沪城来,你们那的教育能够跟沪城比吗?”包飞扬话音刚落,白晓燕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呛了起来。

    包飞扬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本来并不想掺合到于兰与白晓燕的纠纷当中去,毕竟家家都有一份难念的经,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可是白晓燕一再挑衅,而且还影响到他与徐海澜、于兰的沟通,如果任由白晓燕闹下去,那么他想挖走徐海澜的事情就要泡汤,起码难度要加大不少。

    包飞扬刚要说话,满肚子怨气的于兰已经忍不住对白晓燕发飙,朝着她大声嚷道:“关你什么事情?要你管,海州的房子就不是房子了?只要面积够大,人住着舒服,不比在沪城住个鸟笼子好啊,至于教育,江北的教育可比沪城强多了。”

    其实于兰心里未必真的这样想,不过当着白晓燕的面,她也不肯示弱。

    “哎吆,我还以为是要去哪里,原来是江北那个地方,那你们快去吧,去几年就成江北佬了。”白晓燕哈哈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其实沪城开埠的历史距离现在也只有一百多年,很多人都是这一百年里从附近周边的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自然而然就按照地域分成很多人群。沪城发展起来以后,号称东方魔都,本地人逐渐就形成一种地域优越感,歧视在沪城的外地人,其中尤其以江北人为甚。这倒不是江北人有什么恶劣的行径,而是因为江北与沪城地理位置相近,经济又比较落后,所以来经济发达的沪城寻求发展的人就比较多,自然就容易成为焦点,在沪城本地人眼里所有江北佬都是穷鬼是乡下人,而江北就是贫穷落后的,乡下的不能再乡下的穷地方。

    “江北怎么了,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沪城本地人吧?你知道多少沪城人往上追溯三代都是江北人吗?”包飞扬还没有说话,一直跟在包飞扬身后的秘书吴玉诚已经忍不住站起来说道,作为一个江北人,他也有他的地方归属感和荣誉感,他当然不能够容忍别人当着他的面侮辱江北人:“这位女士,我郑重地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你要是再胡说,当心我上法院去告你诽谤。”

    “哎呀,原来你还是个律师啊,有本事那你去告我啊,我还就这么说了,你们江北佬都是垃圾,这可不是我说的,在沪城大家都这么说,你还敢对我怎么滴吧!”白晓燕却双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唾沫横飞,毫无顾忌地开始和刚刚站出来出言维护的江北人吴玉诚开口对骂,倒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她一个女人,人家也不好对她动手。

    包飞扬伸手拉住满腔怒火想要发飙的吴玉诚,脸色严肃地对徐海澜和于兰说道:“我刚刚听你们说,这个饭店的房子是他们从别人那里租的?”

    “对,这是租了人家的店,合同都快到期了,有钱的话你就买下来啊,租了个店面有什么好得意的?”于兰倒不像她那个从事技术工作的丈夫那样老实不吭气,说话间口齿也很凌厉,对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白晓燕毫不退让,不依不饶地大声说道。

    “租的又怎么了,你现在不还是要给我这个租店的人来打工,有本事你也自己租一个去?”白晓燕马上说道,然后用鄙夷的眼神斜睨了于兰一眼,紧跟着又自己回答道:“你不行吧,你还是去江北,看看江北佬会不会弄个店面给你吧!”

    包飞扬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愿意纠缠在这些家庭纷争之中,对身后的吴玉诚说道:“好了,老吴你现在就跟这家店的房东联系一下,就说我们看上了这个店面,想要租下来,买也可以,价钱好商量。”

    “好咧,我这就联系。”吴玉诚微微一愣,不过他马上就明白包飞扬的意思,这是要给那个骂骂咧咧、一口一个江北佬的女人一个教训,这要比跟对方对骂占口头上的威风要厉害多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 财大气粗

    “嫂子,你有房东的电话号码吗,跟老吴说一下。”包飞扬转身对站在身边的于兰说道。

    于兰马上伸手拍了一下桌面,两眼发亮,没有了这个小饭店,看这个平时不可一世的白晓燕怎么再对自己耍狠耍横,欺压自己了,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扳倒这个女人的威风了,真是好不畅快啊,她想也不想就异常兴奋地对包飞扬说道:“有,房东就是隔壁开宾馆的,你们要是想租,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他。”

    “于兰,别瞎说。”徐海澜确比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妻子冷静了许多,他连忙拉住跃跃欲试的于兰,他觉得包飞扬这样说是故意膈应白晓燕,包飞扬他又不做生意,要租这个店面干什么,于兰要是真将房东叫过来,那就露陷了,到时候让包飞扬陷入难堪。

    白晓燕顿时有些傻眼,不过看到徐海澜的动作,精明世故的她才反应过来,她很轻蔑地看了看包飞扬等人:“吆喝,就你们几个江北佬,装什么大头蒜啊,你们要租房子?行啊,老陆他就在隔壁……哎吆,老陆啊,你站那边干什么,这几个江北佬说要租你的房子呢,要是他们能够给出价钱,我也就不跟你谈价了,你直接租给他们好了。”

    白晓燕回头一看,刚刚他们吵得那么大声,早有不少周围的人凑过来看热闹,虽然这样的场面发生过不少次,不过这一次多了几个外地过来的江北人。大家也觉得新奇,都抄着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那里有滋有味的围观呢。

    这个饭店的房东陆延庆早年也是江南造船厂的配套厂铸件厂的职工。后来铸件厂搞改革,将部分三产剥离,陆延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来做宾馆生意,没想到生意做的还不错,几年后将这栋小楼全都盘下来,除了在楼上开宾馆,楼下几间门面对外出租。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陆延庆的生意虽然不大,不过在沪城他也算提前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就这栋小楼,现在就已经价值几百万,如果再过几年,那就是好几千万的身家。

    陆延庆刚刚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现在被白晓燕拉出来,把他也卷进这场争闹中,他还有些不高兴,嘴里嘟囔道:“你们吵你们的,扯上我算什么?”

    吴玉诚原本也觉得包飞扬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吓一吓白晓燕,免得她太过嚣张。要知道沪城可是个大城市,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海州市经济临港经济开发区不可能大老远地跑到沪城来无缘无故地花一大笔钱租个门面,这不是瞎折腾吗?没想到饭店的房东就在现场。这个戏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往下演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尴尬的局面。

    开了这么多年饭店的白晓燕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也算有些眼色,看到吴玉诚站着没有说话,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就知道这几个江北人是虚张声势,这一下她心里有了底,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几个江北佬真会演戏啊,刚才还真的把自己唬了一大跳。幸亏自己聪明,瞧出来了他们的鬼把戏,没上当。现在机会来了,要好好挫挫他们的锐气,几个外地人还敢来找老娘我的不是,说大话是吧,哼,老娘我现在就要你们好看,这么多人看着呢,看你们待会儿怎么下得了台。

    于是白晓燕马上笑着对有些不太高兴的陆延庆说道:“陆老板你刚刚没有听见吗?这几位江北来的土财主可是说了,不但可以租,还可以买下你这间店面,啧啧!看看,这可不是一般的土财主啊,一开口就要买下店面来呢。还有买的钱呢!那得好几百万吧?”

    “哎呀,我说大姐啊,陆老板就在这里,你这几位江北的朋友怎么都不说话了?不会是没有钱,在那里胡吹大气吧?要是那样的话,浪费了我们的感情不说,浪费了人家陆老板的时间,那罪过可就大了。”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心里有了底的白晓燕眉飞色舞地说道。

    包飞扬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吴玉诚,看到他眼神中有些犹豫和迷茫,显然是不敢真的过去与房东谈租买店面的事情,只好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对陆延庆说道:“陆老板你好,我确实有意向租你的房子,你要是肯卖的话,我买下来也可以,当然如果是卖,我希望是将整栋楼都买下来。”

    “你真的要租房子?”虽然陆延庆认为眼前这件事就是个闹剧,不过包飞扬站在他面前,说得又一本正经,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也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包飞扬很肯定地朝陆延庆点了点头,一边从口袋中的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陆延庆一边说道:“我在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这是我的名片,我们那边有些造船业务,所以想在这边设一个办事处,我觉得这个地方蛮好的,比较合适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沪城设立办事处。”

    陆延庆疑惑地从包飞扬的手上接过名片,微微皱起眉头,低着脑袋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瞧着,看到上面写着的职务和姓名,他快速地抬起头非常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有些吃惊问道:“你、你就是包、就是这上面的包飞扬包主任?”

    吴玉诚还在为刚刚的犹豫懊恼,让领导在那个泼妇面前没了面子,闻言连忙走上前去对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地陆延庆说道:“对,这位就是我们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包主任。”

    陆延庆狐疑地看了看走上跟前的吴玉诚,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个看上去年纪三十出头的男人不知道又是个什么身份:“那你是?”

    “我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副主任。”吴玉诚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礼貌地用双手递了过去。

    陆延庆看了看吴玉诚的名片,狐疑之色稍退,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对包飞扬刚才所说的话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你们真的要租房子?不过我可是要跟你们先说清楚了,要租房子可以,但是必须预付一年的租金。”

    “预付一年?惯例不都是付三押一吗?”吴玉诚虽然没有租过房子,不过他以前的工作就是专业搞法律的,对这种普通的房屋租赁合同的情况还比较熟悉。

    “那是平常,如果是你们要租我的房子,就必须预付一年,要不然你们就去别的地方去找房子。”陆延庆摇了摇头说道,显然对包飞扬他们还是不太放心。

    包飞扬摆了摆手道:“一年就一年,租期要尽量长一点,不过租金还要请陆老板给点优惠,具体的老吴你来跟陆老板谈,谈好了我们可以马上支付定金。”

    陆延庆听到包飞扬说马上可以支付定金,刚刚脸上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立马变得热情起来:“行,如果你们可以长租,又能一年一付的话,租金方面自然好说。”

    “啊!”白晓燕顿时看傻了,原以为是他们故意诓自己说大话吓唬人的,没想到弄到现在居然假戏真做了,她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有些期期艾艾地朝包飞扬问道:“你你你、你们真的要租这个店面?”

    今年饭店的生意不大好,又传言江海造船厂要搬迁,本来饭店开在这里主要做的就是船厂的生意,如果船厂真要搬迁的话,以后这一片的客流量肯定比以前要大减,白晓燕就想趁此机会要求房东陆延庆将房租降一点,好节省一些开店的成本,毕竟一年好几千的房租对饭店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本来并没有将外地来的包飞扬等人放在眼里,心里暗忖,跟徐海澜、于兰那样层面的两口子交往的能是些什么人,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难道还会真能拿的出那么多钱来么?没想到弄到最后,包飞扬竟然真的要租房子,马上要跟房东谈起租户合同来了。而且看起来还挺爽快大方,对陆延庆房租一年一交的要求也答应下来,那也是他们之前很长时间以来就租房合同条款跟陆延庆争议的焦点,谈了好多回房东才勉强退让了一步,答应将合同改成半年一交,现在让包飞扬他们跑过来一搅合,恐怕之前口头上答应的事情又要不作数了。

    现在根本不是房租多长时间一交的问题,而是包飞扬他们要抢租这间店面,一旦真的让包飞扬将店面租去,他们就要另外找地方。这里的生意虽然一般,可毕竟是熟地,有很多熟客,还算是比较稳定,真要是换了地方,又要重新寻找客源,生意会怎么样那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差。就算不说生意好不好的问题,换了新的地方还要重新装潢,那装修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 川崎船业

    想到这里,白晓燕一下子慌了,生怕陆延庆将店面租给包飞扬他们,原先的趾高气扬不见了,她急急地拉着陆延庆说道:“陆老板,这店面是我们先租的,你要优先租给我们的。--”

    ‘精’明的陆延庆也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他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对,同等条件下,你们是有优先权,不过,一来这已经谈了几个月,你们都不肯续租,这是主动放弃优先权;二来你们也看到了,这位包主任很大气,一口就答应了房租一年一‘交’,而且还要签订长租,我当然愿意租给他。”

    陆延庆说道:“你们要租也可以,只要答应同样的条件,我就优先租给你们,要是别人的条件更好,那就对不起了,我肯定要租给条件好的。”

    白晓燕顿时傻眼了,优先权在同等条件下才能够起作用,现在包飞扬他们给出的条件更好,哪怕就只是好一点点,陆延庆都有理由将店面租给包飞扬而不是他们。

    “喂,你还真相信他们会租你的房子啊,他们是来跟徐海澜谈事情的,哪有钱租你的房子,你不要让他们给骗了。”白晓燕恶狠狠地瞪了包飞扬一眼,又恼火地看了看徐海澜和于兰,要不是他们,包飞扬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档子事情来,让她来个措手不及!

    于兰‘挺’了‘挺’‘胸’,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样子。语气轻松地对白晓燕说道:“呵呵,现在知道急了?他们可不是骗子,他们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干部。代表的是政fu,政fu会是骗子吗?”

    “骗子,他们就是骗子。”白晓燕急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干部,说不定就是冒充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包飞扬他们是不是骗子,虽然看年纪太轻不太像是那种级别的干部,可看语言谈吐和气质又不像是假的,让人心中难以确定。但她力图这样说好让陆延庆相信他们是骗子。不会真的跟他们去谈租房的事情。

    “请你不要‘乱’说,我们身上有工作证。也有正规的介绍信,如果不相信,也可以打电话到海州市求证,但你要是再‘乱’说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吴‘玉’诚回过头,非常严肃地对白晓燕说道,同时他还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给陆延庆验证。

    看到这些证件,陆延庆顿时就多相信了几分,不再怀疑包飞扬与吴‘玉’诚的身份,这个年代的假证和骗子都还没有后来那么猖獗,另外情况也确实像吴‘玉’诚说的那样,包飞扬和吴‘玉’诚是不是假冒的,只要往海州打个电话就能确认。

    陆延庆的态度马上变得热情起来:“哎呀。吴主任你好,这些证件你快收起来,我一看几位气质不凡。就知道你们是大领导,这里比较‘乱’,要不先去我楼上坐一坐,咱们仔细谈一谈?”

    白晓燕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看样子包飞扬他们真是什么海州的官员,虽然白晓燕的心里面充满了身为沪城人的优越感觉。对海州那个贫困落后的穷地方真的是不以为然,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却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优势,海州市就算再穷,拿出几千块钱租个‘门’面还是可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沪城来租房子,刚刚包飞扬也说了,他们要在这里设一个办事处,方便和江海造船厂联系。

    在江海造船厂周围,有很多这样的办事处,所以白晓燕没有办法质疑这样的可能‘性’。

    “哎,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说话啊!”白晓燕急了,这时候她不敢再跟包飞扬、吴‘玉’诚争吵,要是将他们惹急了,不惜代价跟她争,她可争不过他们,她‘花’的是自己个人的钱,他们‘花’的是公家的钱,可不知道心疼。可要让她跟于兰服软,她也不肯,只能拉了拉身旁的于强,让他出面说话。

    刚刚妻子白晓燕和自己的姐姐于兰争吵的时候,于强也试图劝阻,不过明显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反应也表明他的‘性’格比较懦弱,面对一向强势的白晓燕,在家中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听到白晓燕这样说,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他也担心店面被包飞扬他们抢走,不能够续租,全家人都指靠着这个小小的饭店吃饭呢,于是只能将求恳和焦急的目光投向于兰:“姐,你、你看这事……”

    “哼!”于兰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转过头去,不愿意再看到于强。她这个弟弟就是太软弱了,但凡他在某些事情上态度强硬一点,自己的这个弟媳‘妇’也不会欺压自己这么厉害,两家的关系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于兰到现在也想清楚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继续在这里上班也没有意思,她可不愿意再看这个婆娘的脸‘色’过日子了,虽然她工作不好找,不过如果海州的条件要真的还可以,让徐海澜去那边也不是不可以。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再怎么样也比窝窝囊囊的憋在这里‘混’日子强,他们总不能就永远在白晓燕这个婆娘面前抬不起头,还让自家父母和兄弟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包飞扬没有接受陆延庆到楼上坐坐的邀请,他客气地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就让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办公室的吴主任跟你商量好了,我还有事。”

    然后他又回过头对呆立在一边的徐海澜说道:“徐工,要不我们再另外找个地方说话,顺便吃个晚饭?”

    “好的好的!”徐海澜连忙说道,这两年厂子的效益不好,他又被闲置,妻子于兰下岗待业,只能到小舅妈的店里打工,生活中着实受了不少气。虽然他平时比较忍让不太吭声,但今天看到白晓燕这副慌‘乱’的样子,他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想有本事哪里不能挣上钱吃饭啊?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一直这样连着一家人都被欺压着憋屈下去。

    看到徐海澜、于兰都要跟着包飞扬离开,白晓燕顿时急了,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她也知道老实本份的姐夫徐海澜比大姐于兰要好说话,于是一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徐海澜的手臂,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姐夫、姐夫帮我们说说话,以前是我不对。可是你们看在于强、看在你们侄儿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没了这个店,咱们还怎么活……”

    徐海澜终究是个老实人,心又软,被白晓燕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主事人包飞扬,包飞扬也不想跟白晓燕这样一个势利‘妇’‘女’纠缠,他摆了摆手对留下来准备跟房东谈租房合同的吴‘玉’诚‘交’待说道:“我们确实要租房,但不一定要租一楼的‘门’面,可能二楼的宾馆条件更合适。”

    吴‘玉’诚听了,马上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宾馆的条件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可以长租,也可以买下来。当然‘门’面的租金如果合适。我们也可以一并考虑。”

    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要发展造船工业,未来在国内造船中心的沪城肯定要设驻地办事处,方便各方面的联络和做事。将办事处设在沪城造船工业中心的江海船厂附近,从长远考虑显然也是最合适的。

    白晓燕听到包飞扬和吴‘玉’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焦灼紧张的心才缓了缓,顿时松了口气,她心里虽然还在咒骂这两个多事的“江北佬”没事跑到这里来捣‘乱’,可是再不敢‘露’出半点不敬。虽然包飞扬和吴‘玉’诚在话里‘交’待说楼上宾馆的条件当办事处更合适,但也说了一楼的‘门’面如果价钱合适也可以考虑。政fu办事处可大可小,要是他们为了口气,反正‘花’的是公家的钱,非要将一楼的‘门’面也租下来,白晓燕不觉得凭她自己的实力还能有挣扎的机会。

    “对对对,楼上的宾馆条件是极好的,一楼‘门’面的租金更贵,你们又不开‘门’做生意,那样租下来是划不来的,真的不需要,不需要的。”白晓燕连忙陪着笑说道。

    “哼,现在知道人不可貌相了吧?你们要是再这样狗眼看人低,就算保住了店面,迟早有一天,这生意还是得黄。”于兰将抹布往桌上一扔,正式宣布:“反正我是不在这干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包飞扬无意跟白晓燕纠缠,刚刚提出要租陆延庆的房子,除了要给嚣张的白晓燕一个教训,并争取徐海澜和于兰的认同,也是想到临港经济开发区以后在沪城也确实需要一个窗口和联络点,这里的条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可能也是合适的。

    白晓燕不敢继续纠缠徐海澜和于兰,二人跟着包飞扬上了车,很快在附近找了一家名叫新开源的酒店吃饭。相比望海那个小饭店,新开源大酒店的档次无疑提升了一大截,现在正好又是中午用餐时间,包飞扬他们三个人到的时候,酒店已经没有包厢,只能在外面的大厅找个位置坐下吃饭。不过这里的大厅并不是那种无遮无挡的宴会厅,每个桌子周围都要用木板隔断,分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相互之间并不干扰,倒是比较适合谈事情,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一点,还是容易被其他人听到。

    一些重要话题,刚刚都已经谈过,包飞扬也就不再提那些可能会比较敏感的话题,而是笑着对徐海澜和于兰说道:“虽然我很希望徐工到海州来工作,不过对于造船行业,今后几年很可能会迎来飞跃式的发展。从世界造船行业的情况来看,产业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亚洲,更确切地说,就是东亚,就是华夏、韩国和日本这三个国家。”

    徐海澜默默点了点头,作为造船工程师,虽然这两年被闲置,但是他对行业的动态并没有停止关注,知道包飞扬说的情况基本是也就是最近行业的发展趋势。

    包飞扬招了招手让酒店服务员过来先给每个人面前倒上一杯茶水。然后继续说道:“从目前来看,日本的造船能力最强大,但是韩国的造船能力增长很快。而未来会轮到华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造船是一个综合‘性’的工业项目,需要很多配套,而我们华夏是世界上少有的具备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这一点是日韩没有办法比的。”

    “另外,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对远洋运输的需求增长会非常迅速。这就为造船业提供了一个巨大的市场;而在产业工人、技术工人,乃至工程和管理人才方面。我们也会很快追赶上来,所以未来的造船业中心就在华夏。沪城作为华夏造船的两大中心之一,未来也必然是世界造船业的中心。”

    “徐工来海州,我可以保证一定有你的用武之地。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沪城这里的舞台会更大,只要你能步入这个舞台的中央。”

    于兰看了看身边自己的丈夫徐海澜,包飞扬的话她不是听得很懂,造船上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明白,虽然她心里已经有决定,要离开让自己憋屈的沪城去海州发展,但还是想听听丈夫的意见。

    “包先生说的很实在。”徐海澜瘦削的面孔略显腼腆地笑了笑:“就像包先生说的那样,沪城造船的舞台很大。未来或许会更大,不过这个舞台现在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未来也未必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瞒你说。我已经在这里荒废了很多年,不想再这样荒废下去,几年又几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几年呢?”

    徐海澜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于兰的小手,微微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太执着了。也连累于兰和孩子跟我吃了很多苦,我知道她一直和白晓燕相处不睦。可是为了这个家,她又不得不到饭店里去工作,忍受那些不能忍受的话,是我做得不好,让她受苦了。”

    “说这些干什么!”于兰抹了抹有些泛红的眼睛:“我知道,你一直想回江海去造船,这是你年轻时候就有的梦想,这些事情我不懂,只能在家里的事情上多承担一些。”

    徐海澜默默点了点头:“我知道,刚刚我也想通了,这人啊,何必要在一棵树上面吊死。人生百年,最好的时光也就只有那几年,再这样耽误几年,就算以后有更大的舞台,这几年的日子却没办法回头了,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改变,让老婆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徐海澜端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往徐海澜的杯子倒了一点酒:“徐工说得对,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海州的基础虽然差了一点,不过这就像一张白纸,可以让徐工你随意挥洒,发挥你的技术优势,满足你对事业上的追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英雄无用武之地。”

    于兰抹了抹脸,突然展颜一笑,又恢复了些许泼辣的神采:“那还轮不到他吧,要说随意挥洒,恐怕也是包主任你随意才对吧,要是我们家老徐去了海州,那以后就是包主任你手下的兵,当然要跟你。”

    包飞扬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于兰,他知道于兰的文化程度不高,不过刚刚这句话倒是充满政治智慧,可见‘女’人天生在某些方面比较擅长。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哪怕最后是由我来拍板。”

    经过下午的‘交’谈以及刚才饭店里发生的和徐海澜小舅子一家的那件冲突,在加上刚刚徐海澜夫‘妇’的态度,包飞扬基本上能够确定徐海澜会来海州。一时间包飞扬的心情不由大好,他端起酒杯,和徐海澜痛快了碰了一杯酒,然后频频招呼徐海澜和于兰吃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当然,这时包飞扬也并不是一味地聊什么造船大业,时不时也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以让谈话场面更轻松一些。

    “哈哈——”突然,旁边的隔断传来一阵阵笑闹,中间还夹着几句生硬的华文和叽里咕噜的外文。

    包飞扬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若有所思,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对徐海澜说道:“你们江海造船惩日本的川崎船厂有合作?”

    徐海澜有些惊讶地向隔壁喧哗的方向看了一眼,由于两边的桌子靠得很近,隔壁说话的声音又比较大,他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并没有听到有人提及江海造船惩川崎造船厂,当然中间有人说的好像是日文,他听不懂,可能包飞扬就是从哪些日文中听到了什么。

    “没听说江海造船厂与川崎有什么大的合作项目,不过江海船厂有从日本引进一些设备,其中就有川崎的。”徐海澜低声地回答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哦,不是江海造船厂,是通城华远川崎造船厂的人,在江海造船厂这边实习。”q--66219+dsuaahhh+27320961-->

第九百三十二章 高中女同学

    川崎船业是日本排名前三的造船公司,与川崎船业展开合作,在通城建船厂的华夏远洋集团是大型央企,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却是华夏远洋集团第一次直接涉足造船行业,而且他们的起点也比较高,直接找川崎船业合作,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管理水平,在国内都算是排名前列的。造船业的投资规模比较大,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模式颇有借鉴的价值,央企的资金和市场资源、外企的先进技术和管理,加上地方的支持,结合在一起,就可以在短期内打造一家成功的造船企业。

    韩国山水公司那边的造船厂项目可以争取,就算有什么意外,下半年韩国的经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会有很多企业陷入困境,其中就包括造船业,到时候他也可以让方夏集团或者塔克石油介入韩国造船企业的重组,然后伺机将收购获得的资源向海州转移,或者合作在海州建船厂。

    当然最理想的状态还是赢得山水公司的支持,方夏陶瓷集团的多元化做得不错,但也不能够随意扩大经营范围,而塔克石油公司目前的主营业务还是石油和周边产业,也不能贸然扩大。

    如果要找央企合作的话,除了华夏远洋集团,合适的还真不多。其实要是江海造船厂愿意合作,那么在海州发展造船工业的所有难题都会一炮解决。不过江海造船厂现在的效益也不怎么样,另外还要忙着搬迁,恐怕对到海州进行投资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包飞扬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特别注意听旁边传过来的声音,渐渐的,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脸上隐隐露出一些怒气。

    注意到包飞扬的神情,吴玉诚也立刻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不高兴地冲站在包厢门口服务员说道:“隔壁那些人怎么回事,这也太吵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叫你们老板过来!”

    于兰刚才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丈夫和包飞扬谈话之上,还真没有注意到隔壁的动静。这时听吴玉诚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隔壁隔壁的声音太大了,实在是太影响自己这桌的谈话,于是她也跟着向服务员提出抗议,让服务员叫老板过来。

    服务员连声称是。转身去找老板。于兰脸色并没有因为服务员去找老板而好看起来,这时候隔壁的声音已经完全传到她的耳中。虽然声音比较嘈杂,还夹杂着一些她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外国话,但于兰也听出来了,隔壁那几个人正在拿跟他们一起一桌吃饭的一位女性开玩笑。

    “小俞啊,你看山本先生对你这么欣赏,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敬山本先生一杯呢?”一个听起来有些娇嗲的女声似乎在撺掇着说道。

    “对对对,要知道山本先生眼光可高着呢。他可是很少这样当众赞美一个人呢,小俞啊,你今天能够得到山本先生的赞美可真荣幸啊。你这是为国争光,为了华日两国的友谊,为了华夏远洋集团集团和川崎船厂的顺利合作,你得跟山本先生干一杯。”另外一个略带谄媚的男声马上跟着那个娇嗲的女声后面附和道。

    “哈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应该说。能够跟俞小姐喝酒,是敝人应该感到很荣幸猜对。”一个怪腔怪调。明显是外国人说着不太流利的汉语的声音大声说道。

    通过耳畔传来的这几个人的对话内容,包飞扬大致听出坐在他们包厢一墙之隔的这些正在肆无忌惮高声喧哗的人应该都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合资公司的工作人员,其中这个他们口中称呼的山本先生应该是日本川崎船业公司的代表。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几个刚刚还在谈论华夏远洋集团川崎船厂呢,没想到这家公司的人正好坐在自己隔壁。于兰只听到隔壁桌上几个华夏人在想尽说辞轮番劝那个叫小俞的女子给那位他们口中尊贵的日本人山本先生上前敬酒,包飞扬却听得懂山本刚刚说过的话中所夹带的那几句日文,言辞之中明显有调戏女性的意思,甚至用了“花姑娘”这个略带歧视、并且让人非常敏感的日文词汇。

    听声音,估计隔壁桌上至少坐着有七八个人,除了那个日本人、叫小俞的女子,刚刚说话的一男一女都曾经直接用日文跟日本人交流,既然是中方公司跟日本人打交道,华夏远洋集团集团那边当然要找些懂得日文的人才,以方便工作中的交流。华夏远洋集团集团的核心业务就是远洋运输,公司里面自然不缺乏懂各种外语的人才。除了这两个人,另外还有两个男的比较活跃,在山本偶尔用说话中偶尔夹杂出来几句日文时,他们都会适时的加以应对,估计应该也懂日文,还有两个人虽然也是不时附和两句,但通过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明白山本所说的日文中的意思,他们每次所附和的内容都只是简单重复,没有对山本说的内容做出不同的新的反应,可能不太懂日文,只是纯粹属于在旁边起哄帮腔。

    这只是通过刚才说过话不同的声音判断出大致的人数在七八名,另外桌上还可能有其他没有说话的人,这样的话有可能人数还会超过这个估计数。

    “很、很抱歉,山本先生,我、我不能够喝酒。”包飞扬听到一个声音软糯,但是略带哭腔的女声用日文说道,显然是有些害怕,但在这么多人的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却只有慌张和无助,看来桌上是没有一个人帮着她说话的,只是一味的讨好那个什么山本先生,她一个人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如何拒绝这种要求。

    包飞扬听到这里突然又皱了皱眉头。他刚才就觉得这个叫小俞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以前曾经在哪里听过,可能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因为此前这个女孩只是简短的一两声回应,似乎是一种软弱的拒绝,他一时还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模糊的熟悉,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现在因为这个女孩此时说的话比较长,声音特点就听得更清楚了,他转了半天。到处寻找记忆的脑海里顿时就蹦出一个鲜明熟悉的画面。

    那还是他年少时在老家读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叫俞娴的女生。是从乡下转学过来的,性格比较懦弱,本来包飞扬跟这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有一次在路上这个女孩子让附近一所职中的几个男生欺负。当时女孩子已经被他们弄哭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好被包飞扬从那里经过碰到,包飞扬从小就锻炼身体,体质很好,虽然当时还没有学会错骨分筋手,但是对付几个学校的小混混还不成问题。他当即冲上前出面撵走了那几个寻衅滋事混混模样的男生,将俞娴从麻烦当中解救出来。

    获救之后,瘦瘦小小狼狈不堪的俞娴脸带泪痕向自己表示感谢的柔弱模样。包飞扬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包飞扬只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顺手为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送俞娴安全上了回家的公家车后,随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走了。

    只不过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两个人并没有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因为一段英雄救美的事件,男女互生情愫,而在之后谱写了一段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两个人似乎又变成了和以前一样的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包飞扬学习成绩优秀拔尖,在各种学习竞赛中经常拿奖项。运动场上也是活跃帅气,充满阳光,依旧是班上乃至整个学校令人瞩目的风云人物,而当时的俞娴就像一只丑小鸭,总是默默地躲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当然,因为那件事,包飞扬也对这个自己以前并不曾注意过的异常柔弱的女生有一些印象,有时候偶尔也会注意到她,给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在包飞扬看来,很多时候就是多说了一句话,可是对有些内向孤僻的俞娴来说,却有完全不同的意义,正是因为包飞扬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举动,让她这个从乡下初次来到城里求学内向孤僻的柔弱女孩子在这个陌生学校的日子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难捱。

    直到毕业的时候,包飞扬才在自己课桌的抽屉里收到一封俞娴偷偷留给他的信,信里的具体内容在包飞扬的脑海里早已经模糊,毕竟按照真正的时间,距离那个时候已经有二三十年了,现在想来,那封信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一位曾经帮助、保护过自己的男生产生好感,甚至将对方当成自己生命中的英雄,却又因为自卑,甚至连和这个自己倾慕的男生多说一句话都没有勇气的暗恋,这种暗恋就像是隐藏在院子里某个角落缝隙中,悄悄生长出来的柔嫩的小草般那样的不起眼。

    那时候,包飞扬并没有将这封带着异**慕意味的信放在心上,少年的心气很高,自然不会对一只丑小鸭的倾慕而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连一点得意的心情都没有。

    就像在信里表述的情绪一样,俞娴自己应该是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无论是家庭出身也好、性格也罢,甚至就连成绩和年龄,两人都有不小的差距。毕业后留下那封信,俞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躲起来一样,似乎她只是单纯地对包飞扬说出了自己的爱慕,却并没有想过要什么结果,仅仅是一种倾诉,或者以她一向懦弱自卑的心理,根本不敢相信会有任何的结果,也不敢去面对包飞扬对这封信会有什么反应,自卑的同时还有一种女性的自尊让她不敢面对可能的伤人的拒绝。这之后甚至前世有几次同学聚会,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包飞扬倒也曾经略微将目光放到过俞娴这个名字上,就是在市一中的高考成绩光荣榜上,注意到俞娴似乎是考取了通城的一所大学。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包飞扬高中毕业已经快八年了。俞娴大学毕业也有快四年,今年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估计当年那个青涩胆小的小女生应该也已经结婚成家了。

    尘封已久过往的少年时光的记忆有些模糊。包飞扬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很确定隔壁那个叫“小俞”的女孩子那个声音听起来和当初俞娴很像,只是多了一些南方女子濡软的音色。也许是七八年过去,俞娴的声音起了一些变化?所以纵使包飞扬这边还不敢确定,但是刚刚那个叫“小俞”女孩子委屈的声音,却好像一下子打开包飞扬的记忆阀门,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在路上遇到她被几个男生欺负时情形。当初俞娴也是这种楚楚可怜又委屈无助的声音向几个职校男生哀求。让他们放过自己。

    这时候包飞扬心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立刻就将这两个重叠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对应起来。声音相似。并且也同样是姓俞,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包飞扬心中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俞”很有可能就是俞娴。

    想起当年的事,包飞扬也不禁有些唏嘘。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七八年的时间,对他而言,却是沧海桑田,恍如隔世般的遥远。

    他略略有些失神,差点将手中正举着的半杯酒泼到身上,醒过神来,不由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却变得更加锐利。将酒杯放到唇边,默默地一饮而尽。

    “哎呀,俞小姐。只是一杯酒嘛,不会有事的。”只听隔壁那个叫山本的嘿嘿笑道,似乎在对方柔弱的推拒之后仍然是不死心地劝说。

    “就是啊,小俞,你看山本先生都站起来了,你就跟山本先生喝一杯。”

    “对呀。小俞呀,山本先生可是很少主动请人喝酒的哦!”那个娇嗲的女声又说道。逼迫得越来越紧。

    “小郭,你也劝劝小俞,有你在这里呢,他怕什么?”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呵呵,俞娴啊,你看宋经理、牛主任都这样说,你、你就陪山本先生喝一杯吧!”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不太情愿吞吞吐吐地说道。

    “哼,这个姓郭的不会是那个叫俞娴的男人吧?”于兰没有注意到包飞扬有些走神,她一直在听着隔壁的动静,拉了一下徐海澜的衣袖,对丈夫说出自己的猜测。尤其让她生气的是,那些人欺负起隔壁那个女孩子,开口闭口“小俞、小俞”的,听起来跟喊“小于”差不多,似乎是她正在被人欺负,弄得她也很窝火。

    包飞扬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动静没有说话,隔壁却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和叫好声:“好,小俞好样的。”

    “等一下等一下,山本先生难得请人吃酒,小俞你不能够这样就喝了,你跟山本喝个交杯酒。”

    “哎吆,跟山本先生喝交杯酒,那是小俞你的福气啊,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喝啊!”

    “不不不,我我我们就这样喝吧!”

    正如包飞扬猜测的那样,这个叫小俞的女孩子正是包飞扬当初的高中女同学俞娴,她毕业之后就分配在通城,这时听同事们都起哄逼迫自己和日本那个老色鬼喝酒交杯酒,吓得慌乱地端着杯子就往嘴边放,不料却被坐在自己旁边的男朋友郭明亮抓住手腕。

    “小、小俞,听牛主任的,这、这酒得交杯。”郭明亮在宋茂德的目光下,不得不站了起来,拦住俞娴说道。

    俞娴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有些吃惊地望着面前这个和其他人一起逼迫自己的郭明亮,胸中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那双有些恍惚的雾濛濛的眼中,眼泪一下子就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你、你让我跟别人喝交杯酒?”

    “哎呀,山本先生又不是外人,大、大家喝着玩嘛!”郭明亮虽然嘴里勉强地辩解着,人却转过头,不敢看俞娴朝他看来的那种质问和悲痛欲绝的目光。

    包飞扬有心过去,心中又担心自己弄错了,隔壁那个叫小俞的女孩子不是俞娴,心中略一寻思,就对徐海澜说道:“徐工,你也是造船业的人,你认识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人吗,要不要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一直闷不吭声的徐海澜闻言惊讶地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知道包飞扬是想让他去隔壁桌,打断那一帮人对那个姓俞的女孩子的逼迫。徐海澜是搞技术出身的,事实上他并不擅长交际,要不然也不会被排挤出江海造船,成为一个看不到前途的被边缘化的人了,倒是他的妻子于兰心思比较活泛,知道包飞扬的意思,连忙拉了徐海澜一把,说道:“老徐你就是这方面太不主动,既然都是造船业的同行,你应该过去嘛!走,我陪你过去到隔壁打个招呼。”(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不买账

    于兰心中早就感到非常气愤,几个华夏人逼着自己的同胞跟一个日本人喝酒,还要喝交杯,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正是一九九七年,华夏国还没有加入wto,哪怕是沪城,思想也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尤其是听到姓俞的女孩子自己那个叫小郭的男朋友竟然站出来帮腔,真不配做一个男人,那简直就是个畜生,不知道那个姓俞的女孩子眼睛长在什么地方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男朋友。

    按照于兰自己的性子,那是恨不得站出来指着那些混蛋的鼻子臭骂他们一顿,替那个姓俞的可怜的女孩子出口气。

    不过今天是自己丈夫和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包主任谈大事的重要关头,于兰也只好压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干坐着,生怕自己乱发脾气,会给自己丈夫未来的上司包主任造成不好的印象。这时听到包飞扬发话,又怎么能够再按捺得住?而且,包飞扬出的这个主意好,过去打个招呼,不露痕迹,也不至于发生什么剧烈冲突,破坏了这边谈事的兴致。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那些人再无耻,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继续那场丑陋的表演。

    于兰和徐海澜走过去的时候,俞娴已经像失去灵魂一样,任由郭明亮等人摆弄,跟一个又矮又胖的日本人面对面站到一起,那个日本人满脸肥肉,笑眯眯的一脸奸相。于兰捅了身边的徐海澜一下。徐海澜看到这个情形,也很生气,索性豁了出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非常夸张地大声说道:“哎呀,宋经理、牛主任,你们好,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我是江海造船厂的徐海澜。”

    山本健眯着一双色迷迷地小绿豆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年轻娇嫩的脸蛋。嘴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简直是忍不住就想要扑上去啃一口。没想到突然从门口冒出来一个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华夏远洋集团集团的宋茂德、牛曼丽此刻满身热情正起劲呢,眼看就要逼迫成功,让俞娴就范了。这中间突然被人意外的打断,顿时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徐海澜和于兰,然后又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疑惑和探询的神色,实在不知道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既然对方自报家门是江海造船厂的人,作为同行他们也不好不理会,宋茂德站起来对徐海澜说道:“呵呵,我们经常在这边吃饭。徐先生是江海造船厂哪个部门的?”

    “以前在设计部、工程部都工作过,现在在实业公司。”徐海澜含糊着说道,他看到山本向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身看着俞娴,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便笑着说道:“这位一定是山本先生吧,幸会幸会。”

    山本健一根本不想理会徐海澜,心里恨死了突然冒出来坏了他好事的家伙,不过还是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过身来深深一躬:“徐先生,你好。幸会幸会。”

    于兰不屑地撇了撇嘴,小鬼子就是这样,太虚伪了,就算心里恨不得拿把刀将你杀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礼节十足,九十度的鞠躬做得一丝不苟,没有半点瑕疵。

    山本健一鞠过躬,看到有外人在,总算没有无耻到还拉着俞娴不放,顺势就坐下来,宋茂德、牛曼丽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两个不速之客徐海澜和于兰撵走,都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没有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于兰拉着徐海澜,却很热情地端着手中的酒杯一一向桌上的山本健一、宋茂德等人敬酒,宋茂德等人只能勉强应对,倒是山本健一笑眯眯地打听徐海澜的情况:“请问徐先生在实业公司担任何职?说起来我们与实业公司的陈总、严总都有一些业务上的来往。”

    徐海澜再实诚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吐露实情,他笑着含糊说道:“我是做技术的,我们陈总、严总也确实提起过山本先生。”

    徐海澜也知道再待下去迟早要露陷,他在实业公司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闲人,根本就不受单位重视,当然拿不到台面上说,山本健一乃至宋茂德等人与江海造船的高层人物都有不少联系,这种场合下他也不能随便乱说。

    反正那个日本人山本健一要跟俞娴喝交杯酒的事情已经被自己成功打断,想来这些人再继续闹下去也会觉得无趣,敬了一圈酒之后,徐海澜和于兰连忙找了个机会告辞。

    一直狐疑地盯着这两人的牛曼丽见状,涂着厚厚眼影的杏眼一扬,连忙向坐在外围宋茂德使了个眼色,宋茂德连忙站起来,做出送行的姿态,热情地对正往外走的徐海澜说道:“徐先生,你们坐哪里,我也去拜访一下。”

    徐海澜反应有点慢:“这、这就不用了吧?我们在跟朋友吃饭。”

    要论奸猾,老实忠厚的徐海澜十个也不是老练世故的宋茂德的对手,他看到徐海澜瞬间流露出的慌乱,心里不由狐疑起来,当即笑着说道:“徐先生你的朋友,那也是我们的朋友,大家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宋茂德不容分说,就要跟徐海澜一起过去,徐海澜看了于兰一眼,于兰也没有办法,只好祈祷包飞扬能提前避开,但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毕竟两边就隔着一个屏风,抬脚就到。

    果然,当他们走回去的时候,看到包飞扬还坐在那里,另外吴玉诚和陆延庆也到了。

    看到宋茂德,包飞扬也没有避开的意思,主动站起来伸出手:“宋经理你好,我姓包,在海州市开发区工作。刚刚老徐说有几个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朋友,我也想过去看看,不过太冒昧。没想到宋经理会过来,真是幸会。”

    宋茂德脸色阴沉地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看到两边的座位紧挨在一起,他就知道徐海澜刚刚过去敬酒是故意的,就是要破坏他们的好事,这让他的心里十分恼火。而徐海澜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出头的人,包飞扬此时的姿态。无疑表明刚刚就是他让徐海澜他们过去的。

    宋茂德不清楚包飞扬刚刚为什么不是自己过去,包飞扬的身份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华夏远洋集团作为央企,相当于副部级,宋茂德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合资公司的中方副经理,级别是副处。海州下面一个开发区一把手顶天了也就是正处,包飞扬这么年轻,要是有点能量也就是科级的小喽啰,他还不放在眼里。

    宋茂德根本没有理会包飞扬伸过来的手,冷冷地笑了两声说道:“那他们过去敬酒刚刚应该是包先生的主意?”

    包飞扬深深地看了宋茂德一眼,将手掌收了回来,淡淡地说道:“是,宋经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华夏远洋集团是核心央企。业务遍布世界,代表的可是我泱泱华夏大国。”

    “呵呵,那就不劳你操心了。”宋茂德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们还是吃好自己的饭。筷子不要伸错地方。”

    包飞扬微微一笑:“呵呵,宋经理很讲究,下次我跟叶总吃饭,一定问问他华夏远洋集团吃饭的规矩是不是很多。”

    宋茂德顿时哑然失笑:“叶总?哪个叶总?你还想跟我们叶总吃饭?”

    华夏远洋集团是特大型的央企,旗下分公司、子公司众多,可能姓叶的总经理也有几个。不过宋茂德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华夏远洋集团沪江远洋运输公司总经理叶剑彬。

    沪江远洋是华夏远洋集团集团旗下的二级公司,驻地沪城。负责集团在沪城乃至江南、之江、江北三省的远洋运输业务。叶剑彬作为沪江远洋的总经理,相当于正厅局级。

    宋茂德不会认为包飞扬作为海州开发区的一个小干部,会有机会跟叶剑彬一起吃饭。就算是海州市委书记到沪城来,叶剑彬都不一定会接待。

    “我送宋经理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好自为之。”包飞扬说道。

    “去你骂的!”宋茂德气乐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今年好歹也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让包飞扬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当着众人的面教训,这要是传出去,他得成为笑柄。要不是顾忌场合,他都要对包飞扬破口大骂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他宋茂德堂堂一个副处级的国企干部,是他能轻辱的?

    用手指着包飞扬,宋茂德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我记住你了,你姓包,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你要是有种,就将你的名字报出来,今天的事情,必有后报。”

    吴玉诚霍地站了起来,拦在宋茂德面前,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包飞扬向吴玉诚摇了摇头,扭脸看着宋茂德,冷冷的说道:“宋经理,言尽于此,我就不留你了。”

    “呵呵,谅你也不敢说,不过你要以为这样我就打听不出来,那就打错算盘了,咱们后会有期吧!”宋茂德冷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担心宋茂德打听到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报复行动,宋茂德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他能够惹的。虽然两人都是正处级,但是包飞扬的年龄和履历摆在那里,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他反而担心宋茂德不会立刻去调查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刚刚敲打了宋茂德几句,想要让他有所忌惮,但是看样子他只是恼火,未必将包飞扬看得很重,说不定还会对俞娴做什么。

    “主任,刚刚那姓宋的什么来头?”吴玉诚和陆延庆刚刚谈妥租房子的事情赶到这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狐疑地看了看徐海澜和于兰,不明白他们和徐海澜是什么关系。

    包飞扬摆了摆手:“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你等会注意一下,看看他们都住哪里。”

    吴玉诚点了点头,他以前在司法局工作。经常跟案件打交道,所以对这种调查方面的事情比较在行。

    不过让包飞扬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他就听到隔壁宋茂德在大声说话:“俞娴啊,刚刚你没有能够跟山本先生喝酒,你的表现很不好,等会儿跟我去山本先生的房间,你要向山本先生道歉。明白吗?”

    包飞扬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宋茂德说话这么大声。摆明了是向他们示威:你们刚刚不是会捣乱吗,你们破坏了一次,难道还能够破坏第二次?

    “无耻!”宋茂德故意说得很大声,这边坐着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吴玉诚和陆延庆不清楚情况,于兰却已经忍不住大声怒斥。

    “嘿嘿,俞娴你要明白,这是你的机会,要是能够得到山本先生的认可,以后你在合资公司里面,就可以承担更重要的工作,我看牛主任的工作挺忙的,你完全可以分担一点嘛!”宋茂德应该也能听到于兰的声音。却更加大声地说道。

    “我、我不想去,我可以不要去合资公司工作这个机会。”俞娴咬了咬嘴唇,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向隔壁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几近于透明。

    “不去?”宋茂德冷笑道:“不去也行啊,你记得你原来是通城二中的老师吧?当初是借调过来的,虽然你现在的关系已经转过来了,不过还可以转回去的。对不对?”

    宋茂德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也就是说如果俞娴不答应他去向山本健一道歉的话。那么就会将她退回去。俞娴当初确实是从通城二中借调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船业公司的,但是在借调期结束以后,她已经正式将劳动关系调转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这时候是没有办法退回去的,换言之,如果她被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退掉,那就相当于开除,她将无处可去。

    “即使是那样,我也不去合资船厂!”俞娴倔强地说道。

    宋茂德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俞娴,俞娴软硬不吃,让他很头疼。一旁的牛曼丽突然冷笑道:“对了,小郭啊,你的借调情况也是一样的,说不定也要退回去。”

    宋茂德不由看了牛曼丽一眼,这个女人的这一手更加阴狠。

    郭明亮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乱,他看了看俞娴,咬了咬牙说道:“俞娴,要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去、去向山本先生道歉。”

    俞娴抬头看了看郭明亮,冷然说道:“不用了,我不会去的。”

    郭明亮顿时急了:“就只是道个歉,我、我和宋经理还有牛主任都在的,你怕什么?”

    俞娴转过头去,似乎连看都不想再看郭明亮一眼。

    牛曼丽笑了笑,又道:“俞娴啊,你这就不对了,这件事说小了是你个人的事情,说大了,那可是关系到我们与川崎合资的大事,你要是不服从公司安排,那组织上也要对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进行处理,就算你不在公司干了,档案上怕也要留下几个污点。”

    “无耻之尤。”既然已经听明白那个叫小俞的女孩子名字也叫俞娴,包飞扬不管这个俞娴是不是当初他的那个高中女同学俞娴,都忍不住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不管宋茂德和牛曼丽是不是为了故意挑衅他才这么做,他们现在的行为都已经触及到包飞扬心中的底线。

    徐海澜怕包飞扬冲动起来吃亏,连忙拦着包飞扬,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包飞扬冷静。

    按照性格来讲,徐海澜和于兰这两夫妻都是热心肠,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小,尤其是直爽麻利的于兰更有几分侠女的风范,刚才差点就要拍案而起直接找他们骂过去了,只是担心影响到包飞扬,才强自按捺下来。

    后来见包飞扬开了口,就在包飞扬的授意之下,借口攀交情,故意跑过去给隔壁桌的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人敬了一圈酒,坏了宋茂德等人的好事。精明油滑的宋茂德特地跟着徐海澜他们过来,发现徐海澜的桌子就在隔壁,紧挨着他们那一桌,就知道徐海澜和于兰一定是在旁边听到了这一桌的动静。所以才吃饱了没事跑过去多管闲事,故意找敬酒的借口来打断他们就快要成功的好事的。这个宋茂德还当场和包飞扬呛了几句才惺惺而归。

    要是现在包飞扬再有什么动作,恐怕就不能够像刚才那样通过巧妙的方式不发生冲突而达到阻止对方继续下去的目的了,很可能真的要和宋茂德那帮人当场撕破脸皮了。

    就徐海澜来说,倒是不怕自己和宋茂德撕破脸皮有什么关系,可是不是包飞扬也在这里,而且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那桌人多势众,万一发生了肢体冲突,徐海澜怕包飞扬会吃大亏,所以才拦着包飞扬。(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不知死活

    更何况徐海澜心中还想着,就算他们真的跑过去和对方撕破脸皮,估计也没有什么用,那毕竟劝酒灌酒什么的都是人家企业内部的事情,他们再看不过眼,毕竟是外人。作为不相干的外人,他们跑过去干涉人家内部人员劝酒,这个道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就像宋茂德故意说话很大声要透露给他们的意思:你们这帮人有本事多管闲事,能破坏一次,还能破坏第二次吗?难道还能能一直跟着我们阻止我们继续灌俞娴的酒??我就是要灌俞娴的酒,而且还是狠狠地灌酒,摆明让你们知道了,你们这帮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又能拿我们奈何?

    徐海澜和于兰对宋茂德等人这种帮着日本色狼逼迫自己的女同事就范的行为感到非常不齿和愤怒,气的脸色发白,可是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又让他们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更何况华夏远洋集团的宋茂德已经知道了包飞扬坐在这里,并且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从宋茂德的言语中也可以看出来他本来就认为徐海澜和于兰夫妻过去捣乱是包飞扬主使的,只怕就算他们夫妻二人不在乎后果,跟着包飞扬冲到隔壁,最终受牵累的还是包飞扬。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而且还权大势大,不知道会给包飞扬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希望那个叫俞娴的女孩子能够坚持下去,不要听他们的。就算是工作不要,也不任人……”于兰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她想说要是她的话就不干了。就算离开那家公司,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上班,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突然觉得要真是面对同样的情况,她恐怕也做不到那么坚决,自己不也是天天受着弟媳妇儿的气,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过活?老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果有一点办法。又怎么会整天看着那个势利泼辣婆娘的脸色过着委屈的日子。毕竟作为于兰来说,自己身上的牵绊太多,要考虑的事情也比较多,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就将事情做绝。大多数华夏人的性格还是比较隐忍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希望能够有转机或者挽回的余地。

    她自己就是如此,那个叫俞娴的女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于兰刚刚也特别注意了一下俞娴,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柔弱的女孩子,斯斯文文白白瘦瘦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一看就不是那帮狗东西的对手。

    就在包飞扬被徐海澜拦着的工夫,宋茂德那边又在继续对俞娴施压。他看到威逼没有效果。就又改变语气,开始改为软攻战术“和颜悦色”地劝着俞娴说道:“哎呀呀,小俞你哭什么。你不用担心,让牛主任和小郭一起陪你去,如果山本先生批评你的话,牛主任在旁边也会帮你说话的,你还担心什么呢?

    “再说了,山本先生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他都似乎已经忘掉刚刚的事情了,你过去就是道个歉。人家可是十分有风度的绅士,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又不会吃了你,你又担心什么呢?”

    俞娴内心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但是眼眶中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地不停往下落。听到宋茂德一语双关的话,她倔强坚定的内心也不禁有些动摇,只是道个歉而已,还有其他人在旁边,对方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得了什么,可是想到跟自己一起去的是牛曼丽和郭明亮,她的心又沉下去。

    虽然自己借调到华夏远洋集团时间不长,但是俞娴早就知道牛曼丽的底细,知道牛曼丽是华夏远洋集团出了名的交际花。别看牛曼丽现在挺风光的,当了个什么主任,其实公司里谁心里不知道啊,她是靠着攀附不同的男人爬上去坐到今天的位置的,最近年纪大了,徐娘半老,姿色渐不如以前,就总是想办法使出各种手段将公司里不谙世事的清纯漂亮的小姑娘骗去给客户或者其他对自己有利的人做人情。

    至于郭明亮呢,虽然是自己的男朋友,想当初他对自己山盟海誓,下了很大的功夫追求自己,本来自己也被他感动,一向对他很信任,可是看他刚才的表现,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居然帮着饭桌上的其他人一起来逼迫自己的女朋友跟那个日本老色狼喝交杯酒,这要有多无耻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俞娴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可并不值得信赖。

    “算了,俞娴啊,你不肯去就算了,我们也不勉强你。”一直步步紧逼的牛曼丽却让人意外地突然开口说道:“不过,说句实在话,今天你这个表现可不好,刚才让你给山本先生敬酒的呢,都老半天了,人家山本先生杯里的酒早喝完了,你看你杯子里的酒还在,都没有跟山本先生喝掉。要不这样,当姐姐的我来敬你,你把你这杯子里剩下的酒喝了,山本先生那里我去帮你说?怎么样?”

    宋茂德看了牛曼丽一眼,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一向是配合默契,一个会意的眼神一交流,立刻就明白对方的心思,也收起了刚才繃着的脸,朝俞娴笑了笑道:“也对,你先陪牛主任将杯子里的酒喝掉。”

    “那我真的不用去了?”对刚才一直在逼迫自己的牛曼丽态度的转变,俞娴也感到十分意外,难道自己真的喝完手中的这杯酒就可以逃脱纠缠,那就拼着喝了也行啊。

    “你先把酒喝掉。”宋茂德又繃起了脸,有些不高兴严肃地朝俞娴说道。

    俞娴看了看宋茂德旁边的牛曼丽,牛曼丽一双善于勾人的秋波盈盈地也正看着自己呢。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见自己朝她看过去,那双涂的艳红动人的嘴唇立刻如花般盛开。给她一个鼓励的亲切的笑脸,还朝她点了点头,满脸娇笑道:“对,你喝了酒,就不用去,不过得快,要不然宋经理又要改变主意。”

    俞娴看了板着脸盯着自己手中酒杯的宋茂德一眼。连忙端起酒杯,她以前根本不会喝酒。此时被逼之下一小口一小口但是却很快地将杯子里的酒皱着眉头喝完,想着快点喝完快点摆脱纠缠,他们两人都是公司的领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话总不可能不算数吧。

    “好。这就对了嘛!”牛曼丽见状伸手亲热地搂了搂俞娴单薄的肩膀,也端起酒杯,将酒喝完,牛曼丽惯于应酬,不仅善于在酒桌上劝酒,也善于喝酒,而且酒量还不小,一杯酒随随便便地喝下去跟玩儿似的根本没有感觉。

    “嗯,这样就对了。小俞啊,你以后还是要活络些。”宋茂德板着脸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杯对俞娴说道:“来。小俞啊,我也敬你一杯,之前的事情就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将事情说清楚。”

    “我、我不能再喝了。”俞娴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阻止牛曼丽给自己倒酒,却被牛曼丽伸手拦住:“俞娴。宋经理请你喝酒,你可不能拒绝。要不然宋经理不高兴,不帮你说话的话,山本先生那边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啊!”

    俞娴无奈,也不必得罪对方,只得又皱着眉毛强逼自己跟宋茂德喝了一杯。

    牛曼丽向俞娴身边的郭明亮使了个眼色,郭明亮有些难堪地端起酒杯,对俞娴说道:“俞娴,你不要怪我,我们在外面工作,逢场作戏,有时候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看,小郭说得多好,小俞啊,要不你跟小郭喝个交杯给我们看看?”牛曼丽笑着说道:“这样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彻底过去了,好不好?”

    俞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牛主任,我不跟这种人喝酒。”

    宋茂德、牛曼丽的逼迫让俞娴非常不满,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向如此,这些都比不上自己平时信任的男朋友在关键时刻要将自己卖掉更让她心寒。她现在对郭明亮已经是彻底失去了信心,看都不想多看这个无耻的男人一眼,更不要说跟他喝什么交杯酒了,此时原来心里的好感一瞬间已经转为深深的厌恶。

    郭明亮已经端着酒杯站起身来了,此时闻言顿时尴尬地僵在那里。

    牛曼丽那双妩媚风情的眼睛转了转,突然笑着说道:“也好,那姐姐陪你喝了这杯酒。”

    这一次,俞娴没有什么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酒浆让她心里郁闷纠结的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时候又有人站起来找借口向她敬酒,她也没有推辞,再一次端起酒杯。

    包飞扬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徐海澜,就要过去。

    徐海澜看包飞扬一心要去,知道拦不住他,就连忙说道:“包主任,要不你坐在这里,还让我过去吧!”

    他心下打定主意,既然要发生冲突,就让自己来担着这个责任,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把包飞扬牵连进来。

    吴玉诚也连忙站起来,隔壁说话的声音很大,他坐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拉着包飞扬说道:“主任,还是我去,我知道要怎么办。”

    包飞扬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还是让我去,玉诚,你的那一套办法未必管用。”

    只有陆延庆坐着没有动,目光落在包飞扬的身上,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不以为然。要说包飞扬介入这件事本来就有些不明智,现在过去可能连借口都没有,毕竟人家公司内部聚餐,多喝两杯酒算什么,警察来了都不能管,更何况还有一个疑似的男朋友在那里。

    陆延庆在江海船厂这一片人面比较熟,知道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是华夏远洋集团集团与日本川崎的合资企业,华夏远洋集团是大型央企,甚至比江海造船厂的实力更加强大。毕竟江海造船厂的上面还有华夏船业集团,华夏远洋集团与华夏船业集团是一个级别的。包飞扬这个海州市下属开发区的干部,还真未必被别人放在眼里。

    陆延庆知道包飞扬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肯定有一些背景,可是那毕竟是包飞扬他在海州的背景,出了海州就未必有用,更何况这里还是沪城。

    在陆延庆眼里看来,觉得包飞扬太不冷静了,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包飞扬看起来还很年轻。可谓是年少得志,有时候自信心、正义感爆棚就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陆延庆心念急转。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告辞,免得被卷进去。却看见包飞扬那边已经大踏步地走到了隔壁包间。

    “咦,包先生你这是走错地方了吧?”看到包飞扬出现,宋茂德有些意外。也有些得意地嘲讽说道。

    包飞扬看了一眼不胜酒力已经醉醺醺趴到桌上的女孩子,心中不由得一痛。他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女孩子果然是自己当年的高中女同学俞娴。从侧面看去,俞娴虽然酣醉如泥,却依稀还有当年的几分模样,不过现在比当年的那个瘦弱不起眼的小女生,看起来更成熟也更有女人味了一些,而且也更漂亮,如同以前还未长开的花骨朵现在已经盛放。展现出最美丽的季节,难怪那个叫山本那个小鬼子见了之后起色心。

    “你们这里说话声音太大,影响到我们谈话。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包飞扬寒着脸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自己的有海州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身份的限制,包飞扬早就挥动老拳狠狠地砸在眼前这个宋茂德可恶的脸上,

    “呵呵,那真不好意思,不过我们这边的酒宴现在结束了,不会影响到你们谈话。”宋茂德这时候自然不会被包飞扬的“借故找茬”分散注意力。反正已经知道了包飞扬的单位,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

    他冷冷地冲笑了笑。扭头对郭明亮说道:“小郭啊,你将小俞扶起来,我们一起去下山本先生那里。”

    见郭明亮要去搀扶俞娴,包飞扬伸手拦住了郭明亮。

    “等一下。”包飞扬冷冷地盯着郭明亮看了两眼,然后又看向宋茂德:“宋经理,我认识俞娴,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我看既然她喝多了,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

    牛曼丽目光落在包飞扬的身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吆,小俞还有这么年轻帅气的男同学啊,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高中同学?”宋茂德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郭明亮:“呵呵,小郭啊,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小俞有这样一位高中同学?”

    郭明亮脸色有些难看,充满敌意地看了包飞扬一眼,摇了摇头冲宋茂德说道:“宋经理,什么高中同学?我可从来没有听俞娴提起过。”

    宋茂德有些嘲讽地笑着看向包飞扬:“呵呵,你看看,连小俞的男朋友都不知道小俞有你这么一位高中老同学呢!”

    随即宋茂德脸色一沉,声音变得十分严厉,“姓包的,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今天这里都没有你什么事!俞娴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都是她的同事,更何况还有小郭这个俞娴的正牌男朋友在这里,就算小俞喝醉了,还有小郭在呢,也不需要姓包的你操心,对不对?”

    说着宋茂德也不管包飞扬是什么反应,他冲郭明亮挥了挥手,厉声喝道:“小郭,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小郭将小俞扶起来。”

    “姓送宋的,我看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包飞扬一把将要去搀扶俞娴的郭明亮推到一边,盯着宋茂德冷声说道:“要是俞娴有什么事情,你考虑过后果?”

    “你威胁我?”宋茂德的目光不由冷了几分:“看来,我似乎该让通城的尤书记、闵市长问一问你们海州的书记和市长,看看他们是怎么培养和提拔干部的。”

    宋茂德认为包飞扬是在威胁他,所以反过来发出威胁,提醒包飞扬他在官场上的关系,不要以为他包飞扬是海州市的干部,宋茂德就拿他没有办法。以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在通城的地位,宋茂德在通城的主要领导面前还是说得上的话,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外方管理高层,宋茂德发了话,通城方面一定会高度重视。

    要是通城政府出面向海州市政府提出通报,作为同一级政府,海州市肯定不敢置之不理,一定要拿出个处理意见出来。在宋茂德看来,这是包飞扬自取其辱啊!

    “哎呀呀,你们大家这么大火气干什么?这都是在干什么,有话慢慢说,有事好商量嘛!”牛曼丽娇声说道,似乎是想打圆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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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别人决定命运,就必须决定别人的命运——一个迈上权力巅峰的传奇故事
苦心经营复仇,谁料在大仇得报前夕被手下出卖遗恨身死,天不绝人穿回过去,却发现自己仅有五天时间周旋!危急时刻包飞扬与时间赛跑,利用各种关系竭尽心力改变历史进程,扭转整个家族的悲惨命运,击败以路忠诚为首的高官集团,一步步升迁,一步步上位,重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官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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