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徐盛教有请
就算包飞扬在与陈永智交谈中的话里已经直接点出暹罗国的名字,再结合暹罗国金融市场近期频频出现的一些异常现象,陈永智心中不禁也有些动摇。但是作为马来西亚鼎峰集团这种庞大商业帝国的掌门人,陈永智毕竟心中有自己的判断和主见,并没有选择马上就此相信包飞扬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对一件事物的判断需要更有说服力的数据,并经过自己亲自求证和分析,可谓慎之又慎,毕竟这是关乎整个集团未来决策的大事,马虎不得,当然不可能仅仅因为一次谈话就发生改变。事实上正如大恐慌理论认为的那样,危机的发生很可能就是因为一件不起眼事情的发生,在让人不易觉察的过程中突然引爆暗中已经积压已久的事物,从而导致一场失控的灾难性的爆发,如果危机真的那么容易判断,可以让人有一个明确的预期,人们自然可以好整以暇的做好相应的准备,这样也就不会有危机的发生了。
“你真觉得东南亚近期会发生金融危机?”包飞扬已经结束了与陈永智的一番长久而深入的会谈,仍然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的陈雅君那张圆圆的精致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疑虑,在送包飞扬下楼的路上,再次提出了这个陈永智在包厢的会谈曾经问过的敏感问题。
“是,我觉得这个风险很大,暹罗国乃至整个东南亚都已经成为国际投机家的目标,近期太铢面临的压力就是证明。”包飞扬看了看眼前这个曾经在东南亚商圈中被称作天才少女脸上的神色,知道她是在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将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抬起眼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暹罗国一旦发生意外,整个东南亚,甚至东亚各国都会受到影响。华夏也概莫能外。”
陈雅君仰起头来看着一脸忧虑的如同古代那种心系苍生,忧国忧民的官员的包飞扬,肩头黑亮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在风中微微的摇曳,她忽闪着睫毛,眨了眨那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你就真的那么确定?”对于这样一个让人惊讶的分析和判断。她始终有些不敢相信,从心理上也有一些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
“雅君,你应该知道墨菲定律,如果坏的事情可能发生,那它就一定会发生。并且造成最大的损失。”站在旁边准备和包飞扬一起离开的黄述杰收起了平时那种富豪子弟玩世不恭的轻松表情,一反常态满脸严肃地说道:“事实上,我们黄氏家族从去年年中开始,就已经开始进行准备,就算不考虑危机问题,东南亚也面临一些严重的发展问题,走出去,多做几手准备也是必要的。”
陈雅君却并不为黄述杰的神色所动。只是一脸娇柔甜甜地笑着,显出几分妩媚的风情,那双俏皮灵动的明眸中此刻却充满了洞悉一切的慧黠。她仰起脸对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黄述杰反问道:“是吗,可是述杰哥,那个时候你们都没有提过哦!”
黄述杰朝这个一直以来视为妹妹的,眼神中有些戏谑和怀疑的陈雅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肩膀,朝陈雅君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其实刚开始我们黄氏家族也不认为危机会发生,至少不会很快发生。只是我们对华夏大陆地区的发展很感兴趣,所以加大了在那边的投资。不过后来我们发现,飞扬当初预见到的一些事情正在逐步发生,所以我们就开始相信他的判断,开始做出更积极的应对。”
陈雅君小小的嘴唇张成了o形,她用手捋了捋被风吹的掉落在眼前挡住视线的几根轻柔的发丝到耳后,此刻一张精致小巧的脸上既有惊讶也有崇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包飞扬,瞬时间这位矜持稳重的商界美女似乎又回到可爱的少女模样,扑闪扑闪了眼睛,满眼都冒出小星星:“真有那么厉害?那你当初都预见到了什么?”
看到陈雅君满脸的崇拜,一向淡定的包飞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轻轻朝仍在花痴状的陈雅君笑了笑:“一些浅见罢了,其实像鼎峰这样的大公司,本身国际化程度已经很高了,也有比较多的应对危机的手段,就算会有一些损失,也不会致命。”
包飞扬挥手与二人告别,向自己的停车的位置走了几步后又重新回头看了看仍然站在酒店门口一边目送自己离去,一边似乎兀自在为刚才的那个话题低声地争论不休的黄述杰和陈雅君,他最担心的其实还是黄氏家族和爪哇,如果说墨西哥金融危机是因为政治危机诱发了金融危机,那么恰恰与之相反的发展局势是亚洲金融危机发生后,则引发了一系列的政治危机,其中最严重的可能就是爪哇。
这也是包飞扬从去年就开始说服与方夏陶瓷合作正逐步紧密的黄氏家族进行一些应对准备的原因,至于马来的情况则要好一些。
包飞扬作为江北省赴东南亚招商代表团官员,自然是要遵守组织纪律,晚上还是要回代表团在马来西亚当地的驻地酒店,这是出国的纪律,而与黄述杰和黄氏家族的深入交流,还要等几天后去爪哇进行,黄述杰和黄成成明天就会先回爪哇,进行相关的安排。
江北省招商代表团因为人员众多,这次在马来下榻在三家不同的酒店,除了作为主场的一家四星级涉外酒店,还有两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不过为了工作沟通上的方便,招商团中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所选择的这三家酒店靠得都很近,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步行几分钟就可走到的距离。
包飞扬回到酒店,时间已经是挺晚了,跟他住在同一间宾馆房间的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阎安平似乎一直在等他回来。见到他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赶紧对他说道:“秦秘书长说,让你回来的话给他打个电话。”
“秦秘书长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包飞扬一边将随身的手包放在房间的茶几上,一边随口问道。省政府副秘书长秦时主要为常务副省长徐盛教服务。秦时这样说,很可能就是他的直属领导的授意,也就是说实际上是徐盛教要找他。
阎安平也没和秦时有过很多的交流,只是帮忙捎句话而已,他低头稍微想了一想,此时只能用一种推测的语气说道:“可能是徐省长想要知道鼎峰集团陈氏家族的事情吧?”
虽然没有经过人的刻意宣扬。但酒会上人群聚集,那么多双眼睛在旁边看着整件事情的发生过程,而处于事件中心的人物,被东南亚商圈中大多数商人所仰望的顶级富豪陈氏家族中陈大小姐自然是人们热切关注和讨论的对象,自从酒会上事情一发生后。酒会上四处都响起了一片嗡嗡嗡嗡的声音,人们在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迅速向身边的人交换着自己刚刚所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并且有些人进过分析后进行了大胆的假设和猜测,得出他们自以为的种种真相和秘密,简直比明星爆料还要热闹,以至于在这一阵阵的热潮推动之下,这件酒会中小小的插曲及背后隐藏的各种可能的巨大信息量成为之后整个酒会人们交谈议论的主题。
就这样海州新上马的临港开发区管委会一把手包飞扬正在与东南亚顶级商业帝国鼎峰陈氏家族接触的事情还是无可避免的被传了出来。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这其中甚至包括陈氏家族的小姐曾经出现在当晚酒会上的事情,弄得靖城市与卜光学都很被动。当然也会有一些聪明人七转八绕地找到同是在海州开发区管委会工作的包飞扬的同事管委会副主任阎安平他们想进一步的详细了解当时的情况。寻求到更为明确和可靠的信息。
包飞扬查了一下招商团入住的房号,当即用酒店房间里的内线电话按照刚刚查到的秦时的房间号码拨通了电话打了过去,秦时问显然也是一直在等包飞扬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听起来,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就开门见山地在电话里问道:“包主任。听说你晚上跟鼎峰的陈永智陈总见面了?”
看来副省长徐盛教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当然能直接鼎峰陈氏家族的最高层接触。那么拉到他们的投资概率显然是比只与他们的集团的一个经理进行礼貌性的初步接触的情况大了许多,对整个江北省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可以让不少与之相关的渴望能拉到巨额投资的官员都感到振奋和激动,这也不算奇怪,包飞扬心里暗暗想着,嘴里却是一幅淡定地样子说道:“是的,我刚刚回来。”
“见面的情况怎么样?”秦时激动地问道,希望能从包飞扬的回答中得到一个明确的信号,当然这也是他的老板最为关注的事情。
“我们主要谈了谈东南亚和马来近期的经济情况与发展趋势,另外也谈了鼎峰集团到国内投资的事情,鼎峰有这方面的意向,但是具体的计划,他们还在考虑。”包飞扬说道。
“很好。”得到一个明确的利好信息后,秦时急迫的心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包飞扬说道:“徐省长很关心这件事,你能不能现在赶过来?”
“当然,我现在过去。”包飞扬简短利落地说道。他也了解徐盛教急切的心理,副省长大人要立马召见自己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他自然不会拒绝了,这对他来说也件好事。
包飞扬轻轻挂上电话,转身准备换身衣服就出门,凝神站在旁边许久听着他打电话的阎安平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包、包主任,鼎峰集团能到我们开发区投资?”如果与鼎峰集团接触顺利,最后真能签订到海州临港开发区的投资协议,不管主要功劳记到谁的头上,作为临港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阎安平多多少少也能分得一杯功绩,事关前程,他自然也是心心念念牵挂不已。
“目前还没有谈那么具体的事情,但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想他们还是有可能来的。”包飞扬看了看一脸期盼和焦灼的阎安平一眼。知道他的心思,淡淡地笑了笑从床头边站了起来,走到宾馆房间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回头对仍是用灼灼眼光看着自己的阎安平说道:“我先去一下徐省长那边。”
“好的!”阎安平一下子从思绪起伏中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虽然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包飞扬,但副省长大人要亲自召见包飞扬,现在肯定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反正自己和包飞扬同住一个房间,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到包飞扬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正准备走出去,他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又对站在门口的包飞扬说道:“苏主任晚上也问过这件事,让你回来以后去他那里一下。”
官场上级别最重要,即使是同一级别的干部在排位上也有着不少的讲究,正如俗话所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韩起文作为厅级干部,和现在还只是处级干部的包飞扬他们并没有住在这家宾馆的同一个楼层。而是住在楼上标准更高设备更好的房间,当然也就是条件相对来说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双人标准间。享受不到在国内入住宾馆时的单人套房,为了在外工作更加方便,苏青华作为服务韩起文的海州市政府办副主任,就和副市长韩起文住在一起,苏青华让包飞扬过去,显然也是韩起文想要见他。多半也是为了陈氏家族的事情。
包飞扬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呆立在房间内的阎安平一眼:“你给苏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我刚刚回来。就让秦秘书长的电话叫过去了,等我从徐省长那边回来。如果还来得及,就去向苏主任汇报工作,如果时间太晚,那就明天一早向苏主任汇报。”
阎安平碰到包飞扬探究和别有深意的目光,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他没有将苏青华的电话在包飞扬刚回来的时候一起告诉他,其实并非故意。毕竟他也清楚秦时代表的是常务副省长徐盛教,对只不过是处于副处级别的阎安平来说,徐盛教几乎就是平常他所仰望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如同一座高大的大山般的存在,所以在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还有些激动,就将苏青华的电话给忘记或者暂时搁下了。
现在包飞扬虽然没有责怪他,但是目光里警告的意味也非常重。
另外,这一眼也是告诉他,在给苏青华打电话的时候,不要玩什么小手段。
阎安平原本或许还会有些想法,但是被包飞扬看了这一眼,就老老实实给苏青华打了个电话过去,按照包飞扬的话,几乎是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阎安平当然也想能够借此机会激化他心目中的政治上的竞争对手包飞扬与苏青华以及副市长韩起文的关系,但是脑子还不算迟钝的他也立即意识到那样做不但风险很大,而且也未必能够收到什么效果,得不偿失。
一来包飞扬没有自己给苏青华打电话,苏青华要是有意见不用他挑拨也会有意见;二来包飞扬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不说秦时乃至徐盛教的召唤就是韩起文知道了也不敢阻拦,就说包飞扬能够联系上鼎峰陈氏家族,韩起文和苏青华也不敢在这个关键时候开罪包飞扬,如果因此影响到鼎峰陈氏家族来海州的投资,即使是以韩起文一个副市长的身份都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他要是真敢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跳出来,天知道韩起文和苏青华会不会拿他和包飞扬进行交换。
当然,包飞扬最后看过来的那两道目光,也将他震慑住了,阎安平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明悟,那就是包飞扬和他其实并不在一个水平面上,跟这样级别的对手竞争或许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是阎安平的电话,他说包飞扬去了徐省长那里,所以让他打电话跟我们说一下。”阎安平考虑得比较多,苏青华则不会考虑那么多,作为韩起文在海州官场上紧密的人之一,苏青华很清楚韩起文对包飞扬的态度。
听到苏青华的话,韩起文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分明又阴沉了几分。
赶到省长徐盛教下榻的酒店,包飞扬很快就见到了徐盛教,显然徐盛教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看来也是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一直在等待包飞扬过来。包飞扬进去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迁城市的副市长徐大伟,徐大伟满脸羡慕地向他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六章 野心勃勃
“飞扬啊,坐吧。”看到包飞扬走进来,徐盛教向他招了招手,貌似责怪,脸上却明显是写满了愉悦的笑意对包飞扬说道:“你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都跟鼎峰陈氏家族的核心人物联系上了,省里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包飞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省长,这次和陈氏家族的人见面,用的是私人名义,而且也是今天才确定下来的,并不是我故意要隐瞒。”
“哦,这么说你跟陈氏家族的人有些私谊?”徐盛教扬起眉毛,看向包飞扬的目光充满了鼓励和期待,如果包飞扬与陈氏家族有私人上的交情,那就太好了,招商肯定会顺利很多。
“没有,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跟陈氏家族的人接触。”包飞扬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在望海的时候,与爪哇金光集团的黄氏家族合作不错,这次也是通过黄氏家族的关系,才跟陈氏家族联系上。”
“嗯,那就是黄氏家族出面帮你联系的。”徐盛教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听说你晚上见的是陈永智,陈永智现在应该是鼎峰集团的副总裁吧?”
“是的,陈永智陈总实际上已经开始掌控整个鼎峰集团的经营决策,当然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他还需要遵从家族的意愿。”包飞扬说道:“比如这一次我跟陈总谈到到华夏投资的问题,陈总就说他们有这方面的意向,态度很积极,但是不是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展开战略级别的产业转移投资,则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考虑。以及家族层面的讨论和商定。”
徐盛教的眼角让人不易觉察地跳了跳:“你是说,鼎峰集团有可能大规模投资国内,进行战略级别的产业转移与投资?”
省政府副秘书长秦时也陪同在侧,他是服务徐盛教的专职副秘书长,此时自然坐在会客椅上静静地聆听徐盛教与包飞扬的对话。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本摊开的笔记本,并在二人对话的过程中。不时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当他听到包飞扬说的最后那句话,也不由惊讶地抬起头,嘴巴由于吃惊微微的张着,目光定定的看着包飞扬,仔细观察着包飞扬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希望能够从中判断出这话的真实性,作为长期跟随在省级领导身边服务的干部,他当然也更清楚这句话的份量以及可以预期的随之而来给整个江北省都能带来的巨大改变。
其实当他们那天晚上在酒会中听到下面的一些官员过来汇报,说包飞扬和鼎峰集团陈氏家族已经联系上的时候,他们内心最大的期待也无非就是财力同样雄厚的鼎峰集团可以像当初印尼金光集团在望海县的投资一样。能够在包飞扬所任的海州市投资一个同等规模的大型项目。这样规模的项目在海州市也可以算是战略级的项目,就算在整个江北省,也差不多能跻身前列,算是大项目,但是对实力庞大的东南亚商业航母鼎峰集团这样层次的国际巨型财团来说,恐怕还不能算得上是战略级别的。
就像不久之前印尼金光集团虽然在与海州市相邻的靖城市望海县临港经济开发区砸下了近十个亿人民币的投资额,并就此打造了让其他附近的兄弟城市都非常羡慕的足以改变整个靖城市产业格局的苇纸一体化项目和苇纸产业园,看那气魄和架势似乎堪称是大手笔。但如果把视野放的更广阔一些,可以很容易的看到,同时他们在华夏国内其他地方投资的以速生林为原料的林纸一体化项目其实相对而言规模更大、级别更高。投资数额也更多,显然如果单单从经济角度上来讲,在望海县苇纸一体化项目的投资,对处于国际领先地位的造纸业巨头印尼金光集团来说不过是对芦苇这种造纸材料的小小的试水,还远远称不上是战略级别的投资。
而马来西亚鼎峰集团如果论起规模和实力来,与同属于东南亚商业巨头的印尼金光集团差相仿佛。所以可以想得到他们的战略格局当然也不会差,这样一推断。很轻易的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能够称得上鼎峰集团战略级投资的可能要抵得上几个、十几个望海项目。
“有这种可能。”面对徐盛教满是期盼的热切眼神。包飞扬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是鼎峰集团的陈总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虑,并且由家族进行决策,需要综合考虑马来西亚和东南亚地区的经济形势,以及国内的投资环境……”
“哪怕仅仅是一点点的可能,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听到包飞扬说到这里,徐盛教胸中充斥起万丈豪情,很果断和大气地挥了挥手,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包飞扬说道:“对马来西亚和东南亚的经济形势,陈氏家族会有他们自己的判断,至于国内的经济环境,我们江北省可以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便利和优惠政策,这一点你可以向陈总做出保证,只要是省里提供的,我们都会提供,就算省里不能做主,只要合理,我们也会尽量向中央争取,让他们放心,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代表省委省政府出面,与陈总进行面谈。”
包飞扬之所以今天晚上向副省长徐盛教透露出他和鼎峰集团的当家人陈永智私下会面时二人谈话的具体内容,甚至将陈永智还在犹豫的种种问题说出来,也是想要争取省里更多的支持,能够得到省里领导的重视和支持,自然就可以更容易的争取到更多有利的政策,接下来的后续工作也更容易开展,事半功倍,否则包飞扬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县级开发区的一把手,说出来的话的份量还是太轻,收效不是很明显,难保不会造成一些工作上的阻滞。
包飞扬并不会担心今天晚上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领导心中本来满含期待,自己却会在之后拉不到投资。但是鼎峰集团作为马来西亚顶尖的企业集团,他们在石化领域确实也是拥有比较强的实力,虽然这种实力大部分都是以股份的形式参与了一些大型跨国企业的石化项目,包括马来西亚国家石化公司。但这么多年以来的参股,鼎峰集团也从中积累了有关石化行业的丰富的经验、人脉和资源,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也是包飞扬所非常看重的。
“好的,我一定向陈总转达徐省长您的意思。”包飞扬点头说道。徐盛教这次的马来之行也见到了鼎峰集团陈氏家族的另一个重要人物,陈永智的二叔、现在正担任马来西亚华裔商人协会会长的陈家昌。但是陈家昌年纪已大,这些年以来已经逐渐退出鼎峰集团的日常经营决策,将精力主要都转到了公益性活动当中,而且他对江北省这次到马来西亚招商的态度也是乐观其成,真正参与的想法并不多。和徐盛教的谈话始终只是一种礼貌性的会谈,流于表面和形式,也没有涉及任何实质性的内容,所以徐盛教才会对包飞扬取得的极具推动性的进展这么关注。
“嗯,那你说说,要怎么样才能够打动鼎峰集团和陈总,让他们到国内,特别是到江北省来投资?”虽然时间已晚。但此刻胸潮澎湃的徐盛教仍然是毫无困意,双目炯炯有神,满含期待地看着包飞扬。问道。
徐盛教非常希望促成鼎峰集团的投资,虽然这一次的招商活动在马来西亚的这几天成果还算不错,签了不少的投资协议。但是这些协议加起来,哪怕投资金额要超过鼎峰集团可能的投资很多,论及影响力可能也不如鼎峰集团的一个投资项目。
如果真的能够促成鼎峰集团来江北省的投资,徐盛教领头的这一次招商引资活动就算是取得圆满成功了。这样他就可以在自己的履历上添写浓墨重彩的一笔,到明年换届的时候。就算在刚刚调整过班子的江北省没有机会,也有很大可能换个地方更进一步。
包飞扬低下头想了想:“鼎峰集团会不会投资。首先取决于他们对东南亚乃至马来西亚的经济走势的判断,因为经济界有一种观点认为,东南亚国家的经济近些年来虽然发展迅速,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而这些国家的综合经济实力都不算非常强,经济和金融市场又很开放,所以很容易受到一些国际因素的影响而发生波动。出于分散风险的考虑,鼎峰集团会有意愿向外投资。”
听到这里,徐盛教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作为常务副省长,徐盛教自然拥有不俗的经济眼光,可是要判断东南亚国家近期的经济走势会不会发生问题,这个话题似乎太大了,他也不敢轻易下什么结论,甚至他的观点更倾向于主流,那就是东南亚现在的经济发展情况很好。实际上华夏现在的发展路径有一部分就是复制了东南亚经济发展的模式,大力发展加工制造业与产品出口,所不同的是华夏拥有更坚实的工业体系,以及更加丰富的劳动力资源。
其实就算徐盛教心里真的是认同包飞扬所说的东南亚危机论,他作为政府高级官员,也断然不会公开谈及他国的经济问题,如果不小心传出去,那是会引起国际政治纷争的。
包飞扬道:“有关这个问题,我和陈总有一些讨论,陈总倾向于问题存在,但是危机不一定会马上爆发。而我的观点则是,这些问题已经被有心人盯上,所以东南亚的经济在近期很可能就会出现问题。”
徐盛教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秦时停下正在记录的笔,看了看徐盛教,从领导的眼神中已经揣摩到隐含的意思,于是对包飞扬问道:“这个观点有没有什么论据支持?”
包飞扬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已经让人搜集这方面的材料,并且给陈总发了一份,虽然说各种说法都有,陈总和陈氏家族的人不一定就会相信这个判断,但是我觉得陈氏家族肯定会做一些应对准备,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不一定是现在。可能随着形势的明朗,陈氏家族随时会有实质性的动作。”
徐盛教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能够在出国招商期间与陈氏家族达成协议,肯定对他最为有利,但是退而求其次。达成某种投资意向,或者是寻找到未来可能的机会,结果也不能就不好。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危机什么时候会发生,至少徐盛教现在也没有看到这个所谓的潜藏的危机,如果一切都要等待这个危机的话,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秦时又适时地开口说道:“那有没有可能先和鼎峰集团签一份意向性的投资协议?”
包飞扬看了秦时一眼。心里暗暗地赞叹了一声,应该说长期为领导服务的秦时将他的角色扮演得很好,有些话徐盛教不方便直接问出来,毕竟他是副省长,地位尊崇。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秦时就主动问出来,避免让领导为难。
“当然可以。”包飞扬说道:“但那一定是鼎峰集团真的有意向,所以不管是签意向协议,还是让鼎峰集团尽快到江北投资,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有一个好项目。”
顿了一顿,包飞扬又继续说道:“鼎峰集团实行多元化经营,但是他们集团的主营业务主要集中在食品、房地产、电子和石化行业,我觉得我们江北省能够提供优越条件的就是食品产业和石化产业。如果在这两个行业找到一两个合适的项目作为切入点,我想鼎峰集团一定会很感兴趣。”
鼎峰集团作为马来西亚顶尖的商业巨头,徐盛教这次到马来西亚招商之前当然也专门研究过鼎峰集团的情况。对鼎峰集团的情况相当了解。他点了点头,对包飞扬说道:“你说的不错。论起食品产业方面,我们江北省也是全国重点粮油产地,尤其是你们海州地区以及靖城地区沿海分布着很多农场,能够提供丰富的原材料,这些农场我们都可以拿出来和鼎峰集团合作开发。也欢迎他们来搞粮油加工。”
说到这里,徐盛教有意停顿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包飞扬,“只是石化方面方面。你们海州市能够提供的资源恐怕有限。别说你们海州市,即使放在全江北省来说,拿得出手的石化企业也就是凤湖石化与徐城石化这两家企业而已,但它们一家是华夏石油总公司的,一家是华夏石化总公司的,咱们江北省拥有的股份微乎其微,对于这两家石化产业的运营没有什么发言权啊!”徐盛教无奈地摇了摇头。
包飞扬听到徐盛教这些话并没有感到气馁,他微微地笑了笑,对徐盛教说道:“徐省长,据我所知,凤湖石化的效益还不错,但是徐城石化的情况就很一般了,石油总公司那么大的盘子,几乎在每个省都有企业,而徐城石化地处内陆,附近又没有油源,虽然铁路交通方便,但是运输成本还是太高了,未来成长的空间有限,对石油总公司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个负担。”
“但那还是石油总公司的资产。”秦时又恰到好处地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对,徐城石化是石油总公司的资产,而能够将石油总公司拉进来,无疑会让我们的项目更有说服力。”
“你有什么样的具体设想?”秦时又问道。
包飞扬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秦时,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徐盛教:“徐城石化的成长受限,而徐城的劣势,却恰恰是海州的优势,我觉得可以联合石油总公司、徐城石化和鼎峰化工,加上省里和海州市,一起在海州市的临港打造一个新的石化基地。其实通过这次的考察我们也可以发现,大型石化企业往往是建在港口旁的,因为石化要依赖原油,这方面油轮的运输成本要比铁路运输成本低廉很多。”
秦时看了一脸平静的包飞扬一眼,为他的野心所深深震动:“这个难度很大吧,省里自然会支持你们,但是徐城市,还有石油总公司那边的工作恐怕都不好做,还有就是这个项目谁来主导?鼎峰化工虽然有实力,但也主要是和拜耳等大公司进行合作,他们能不能撑起一个大项目,石油总公司那边是不是愿意当配角,这些都是问题。”
“当然,难度肯定很大,但如果鼎峰集团与石油总公司那边没有问题,省里能不能让徐城做出一定的让步?”包飞扬顺着话头紧跟着问道,虽然是在回答秦时的问话,眼神却看向了另一边的徐盛教。(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七章 大胆设想
徐盛教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见他脸上带着探询之色,沉吟着没有说话,知道包飞扬这是在等着自己表态。
从包飞扬刚才所说的话里的意思来看,可以听得出来就是他虽然可以不需要省里出面就去做通石油总公司以及马来西亚鼎峰集团的工作,但是要省里出面去做对这个项目很可能会激烈反对的徐城市的工作。虽然徐城化工因为企业负担过大、运输成本高企以及生产效率低下等原因,目前的企业效益不是非常好,但若是真的要将这个企业改迁到海州市,肯定会触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集团,在工作过程中自然会遭遇到相当大的阻力。
徐城石化集团作为一家历史可以追溯到解放前的石化公司,可谓是真正的历史悠久根基深厚的老牌企业,虽然现在从性质上来说是隶属于石油总公司旗下的全资子公司,但是公司毕竟是建立在徐城,与徐城地方的利益攸关,按照包飞扬刚才所说的提议,不管是将徐城石化集团这家企业进行整体搬迁,还是只是将其企业产能转移到海州市,甚至仅仅只是调取其企业的部分资源用来支持海州这个新成立的项目,都会对徐城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
比较而言,如果采取前两种做法,对徐城的影响最大,这意味着徐城石化集团会遭到削弱,后者虽然看起来问题不大,但也意味着被抽调资源后的徐城石化集团将会没有未来,这些显然都不是徐城市愿意看到的,即使是放眼全国来说,也不会有一座城市会崇高到为了其他兄弟城市的发展而影响本地发展。损及自身利益。
徐城在江北省的地位非常特殊,其经济实力甚至堪比江北省的省会城市凤湖。徐城的铁路交通网络发达,作为全国性的铁路枢纽,也要比凤湖的地位更加突出,甚至一直存在一种让徐城取代凤湖成为江北省省会的说法。
徐城为了地方利益。肯定不愿意让徐城石化集团遭到削弱,想要做通徐城的工作,必定会遭遇到激烈的反对,难度可想而知,即使是作为上一级政府出面,也不一定就能够顺利地协调好。
徐盛教心里正在思索着这层层的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盘算着是否真的有操作的可能,如果能操作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而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以他常务副省长的身份。肯定是不好说出什么话来表态,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徐盛教可以不说话,但是担任秘书角色的秦时却不能够就这样让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僵持着,他避开了包飞扬的提问,赶忙找到不需要让徐盛教为难的另一个话题,开口对包飞扬问道:“包主任,正如你刚才所说。华夏石油总公司的摊子很大,他们对新上马的项目都比较谨慎,你打算用怎样的方式来说服华夏石油总公司?同时又如何做通马来西亚鼎峰集团的工作呢?”
包飞扬也知道想要让徐盛教立马表态。同意由省里去做通徐城的工作比较难,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徐盛教他一个江北省常务副省长所能够决定的。见秦时试图调节气氛,于是包飞扬就收回目光对秦时回应道:“从整体经济形势上来看,大家都认为经过前两年的调控,大陆经济已经成功实现了软着陆,去年经济增长率为百分之十。全年物价上涨控制在百分之七以下,华夏央行连续两次降息。许多地方重新出现扩大投资的迹象,所以大家都觉得。从今年开始,将会开启新的经济上升通道,乐观估计会有一个比较长的稳定增长期。”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宏观经济是建立在微观经济基础上的,而我们的微观经济,尤其是作为国民经济支柱的国有企业还存在非常明显的问题。一九九六年企业亏损面已经突破九五年时的三三开,达到百分之四十五,也就是说接近一半的国有企业是亏损的,亏损额上升了近一半,利润额则下降了三成,产值增长率只有百分之四,超过四分之一的国有企业开工不足,大量企业停产和半停产,很多企业负债累累、增长乏力。”
“我认为,这个主要问题不解决,咱们华夏国内经济虽然还能保持增长,但是增长率下降的下行通道并不会就此结束。”
看着包飞扬在徐盛教面前神色自若地侃侃而谈,秦时顿时有种错觉,觉得那应该是一位经济学界的专家在作经济形势分析。而实际上包飞扬只是一个县处级干部,今年还不满二十六周岁,其他人在这个年龄可能还只是某个教授带的研究生。
“政府和学界确实有这样的担忧,所以今年宏观政策的走向基本上是适度从紧,稳中求进。”徐盛教对国内经济颇有研究,听到这里,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包飞扬年纪轻轻就会对整个国内经济趋势有如此不凡的见识,心中暗自赞叹,对包飞扬说道:“国有企业的改革不仅是全国、同时也是我们省里的重点工作。”
包飞扬见自己的见解获得徐盛教的部分赞同,就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国内石化行业的形势总体上还比较好,但徐城石化集团则是亏损的,徐城石化集团已经多年没有更新设备和上马新的项目,与凤湖石化相比,徐城石化集团既没有海港,也没有大江大河,而且在地缘条件上来说,徐城属于内陆地区,这样的地理位置显然并不利于石化产业的布局,徐城石化集团要走出目前经营困境,就必须找到新的突破点,我想这一点无论是对石油总公司还是徐城市来说,都是毫无疑义共同认识。”
“徐城石化集团虽然存在亏损,但是亏损幅度并不大,而如果失去徐城石化集团,徐城市的工业产值就会受到影响。还有数千工人,以及受此影响的数千个家庭和周边产业,影响还是很大的。”秦时心思灵透,反应灵敏,又一次替徐盛教说出心中的顾虑。
包飞扬说道:“从整个国企改革大势来看。淘汰亏损和弱势企业是必然的;从石化行业的大局来看,小而全、大而全、缺乏规模效益、经营分散和市场无序已经成为制约我国石化行业发展的主要因素,因此通过结构调整,调整关闭那些不符合规模经济要求的低效益、高成本、低产出和高消耗的小石油化工,实现集约经营,是石化行业的必然选择。”
“所以只要方案优秀、条件合适。华夏石油总公司必然希望借此机会对徐城石化集团进行改造,化包袱为新的增长点。而对徐城市来说,作出改变是早晚的事情,不然,徐城石化集团很可能在一潭死水的状态下彻底沉寂。与其如此,不如在条件尚可的情况下主动求变,还能为徐城市地方发展赢得新的契机。”
秦时疑惑地问道:“你说的契机具体是指什么?”
包飞扬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才不慌不忙地回答秦时道:“我个人认为目前最佳的方案,就是将徐城石化集团的重化产业整体搬迁到我们海州的临港经济开发区,利用临港经济开发区港口优势,在海州地区打造一个全新的重化产业基地。徐城市则可以利用徐城石化集团遗留的资产和人才。做石化产品的深加工,比如新建一个精细化工产业园。海州的石化产业园与徐城精细化工产业园可以实现联动发展。”
按照包飞扬的想法,从目前情况来看。老牌企业徐城石化集团的设备已经多年没有更新,实际上都已经落伍了。其实真正来说,徐城石化集团最宝贵的还是他们拥有几十年的石化生产管理经验以及丰厚的石化产业技术人才储备。其实对海州来说,发展石化产业的最佳方案并不是把徐城石化集团搬迁到海州市临港地区,而是从徐城石化集团挖角,利用丰厚的待遇把在徐城石化集团中郁郁不得志的优秀技术人才吸引过来。当然由于现行体制的问题。挖角本身的难度也很大,海州地区付出的人力资源成本也比较高。
而如果通过这种将主营产业整体进行搬迁的方式。淘汰徐城石化集团在徐城的重化产能,在有着良好地缘条件的海州市依托港口建立重化基地。而徐城则依托其传统的产业优势,在未来重点发展精细化工,如果真的能做到这样,看起来确实是一个两边都能各自取得快速发展的双赢的方案。
秦时看了一眼沉吟不语的徐盛教,心中琢磨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是讲徐城石化集团重化工产能整体搬迁的话,费用应该不少,而且在徐城市那边精细化工产业园的投资也是个问题。”
到底是跟在徐盛教身边久了,秦时所说的这番话也正是徐盛教心中此时正在考虑的问题。
在徐盛教看来,虽然包飞扬今天提出来的方案从理论上来说确实是很好,但能不能真正的在现实中实现这套方案并取得预期中的相应成果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徐盛教认为包飞扬的计划多少有些理想化,对徐城市来说,徐城石化集团再不好,一年也能贡献几个亿的产值以及可观的税收,整体产业链的贡献更大,做为当地政府重要的经济支撑产业,是不可能因为一个看上去很美的设想而放弃目前已经可以得到的产能贡献。
按照包飞扬刚才所说的设想方案,在原有的徐城石化集团那建立精细化工产业园的构想虽然很好,却像是空中楼阁,并不能确保最后是否能够成功,未来前景如何,尚未可知。如果是真的是那么容易做成的话,徐城市也不是没有熟稔经济的专业性人才,当地政府早就开始做了,毕竟依托徐城石化集团,发展精细化工也有一定的优势。
精细化工和重化产业不一样,精细化工产品的产量通常都不大,但是产品技术含量高、产品附加值高,对精细化工来说,资本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技术、生产和销售都非常重要,而这些恰恰都不是以国企为支柱的老牌工业基地徐城的优势。
包飞扬从容地回答道:“徐城的高校资源,在省内仅次于凤湖,无论是华夏矿业大学,还是徐城市工业大学,都有很强的实力,所以徐城并不缺人才和技术。有了人才和技术,其他的事情其实就好办了,只要我们能够搭建一个平台,营建一个灵活的机制,就肯定会有人和项目涌现出来。”
包飞扬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倾听自己谈话的徐盛教一眼,才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平台要怎么建,还是需要跟徐城市做进一步地沟通,不过我觉得可以进行更多合作,比如我们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与徐城高新技术产业经济开发区可以联合成立一家开发公司,约定收益归属,共同推动精细化工产业园区的建设,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可以承诺为徐城市这个未来的精细化工产业园区完成一定的招商引资份额。”
徐盛教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禁不住将坐端正的身体往包飞扬的方向向前倾了倾:“你的这个提法很有新意,不过你们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能够提供些什么?”
两地合作共建工业园在日后很常见,通常都是成熟地区向其他地区进行产业转移时采用的一种方式,但是在这个时候,华夏国内还没有人或者地区尝试通过合作共建工业园的方式来进行产业转移,因此包飞扬知道,当他拿出这个概念的时候,两地合建工业园这样一个全新的事物因为突破了传统的思维所以必将显得非常突兀(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八章 云山之游
看到徐盛教颇为惊讶的反应,包飞扬并不奇怪,他将思路理了理,略微斟酌了一下词句,继续对徐盛教说道:“徐城市和海州市具体怎么一个合作方式,当然还要商量。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觉得应该是徐城和海州两地的有机联合,也就是说,将徐城精细化工园区与海州临港石化园区作为一个联合的项目。在这个项目当中,参与的有华夏石油总公司,他们拥有徐城石化集团;还有马来西亚鼎峰集团或者其他的外部投资者,他们拥有海外渠道与资金;另外也包括徐城市地方政府与海州市地方政府。我们可以通过马来西亚鼎峰集团这条线,引进海外精细化工产业方面投资,倾力为江北省打造出一个崭新的临港石化基地。”
包飞扬刚才在谈话中提出的这个方案涉及到两个地级市,以及华夏石油总公司这个庞然大物,以海州地方上一个小小的临港经济开发区来推动,那是典型的小牛拉大磨,显而易见会比较吃力。别说是徐城市,更别说是省一级政府,单单是在海州市,也并不是包飞扬他这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所能够做主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包飞扬才希望省里能够出面推动这件事,省里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那就是可以打开海州湾开发的新格局,一旦华夏石油总公司决定在海州地区上马重化项目,那对海州地区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也足以推动海州港的升级。
作为颇有经济眼光的江北省副省长,徐盛教显然也明白这件事背后的重大意义。但是毕竟因为真的要操作起来牵涉的方面比较多,事关重大,别说是包飞扬一个正处级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就是徐盛教他这个江北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做得了什么主。因此,徐盛教也不敢在现场就对包飞扬轻易表态。只能斟词酌句地说道:“飞扬同志,你提到的这件事意义重要,回去后,我会向王书记和洪省长汇报。不过呢,在此之前,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大张旗鼓比较好。”
说完这句话。徐盛教把目光从秦时和包飞扬脸上扫了一圈。
秦时自不必说,连忙点了点头。包飞扬当然明白徐盛教的意思就是让他现在不要将消息透露出去,以免工作被动,也立刻向徐盛教表态道:“徐省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管严自己的嘴巴。”
徐盛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又继续说道:“不过,与马来西亚鼎峰集团方面,飞扬你可以先联系,如果能够签一份意向协议,我想在与华夏石油总公司以及徐城市进行沟通的时候效果会更好。”。相对于那些未能明确结果,尚属于空中楼阁的设想,这才是最为实际的东西。
徐盛教现在非常需要一份靓眼的成绩。当初王虹锋之所以能够得到中央某位大佬的赏识,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在周围局势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的情况下得以暂时代替病退的原任江北省省委书记的胡遥林主持省委工作。并最终成为江北省一把手,与他当时展现出的新思路有很大的关系,据说正是因为这种思路颇有大胆创新与锐意进取的精神,才令得中央大佬最后果断拍板定下了这个争论已久的职位人选。
而王虹锋正式升任江北省省委书记之后,留下的江北省省长的位置徐盛教本来也有机会,作为在江北省任时不短的副省长。他既具备足够的资历,也不乏各方面的关系。但是他虽然经过了种种途径的努力,结果却最终功亏一篑。如果要是追溯其竞争失败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缺乏真正有份量的,拿得出手的,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政绩。
作为一位有政治理想和抱负的副省长,虽然经历了上一次竞争的失败,但徐盛教内心深处仍然渴求着能够有机会更进一步,包飞扬很清楚徐城市海州市两地联动操作成功之后对于徐盛教的价值,这个价值甚至要远远超出这一次东南亚组团招商之行,虽然说这次东南亚组团招商目前已经签订了十几个亿之巨的投资意向,这些都只是某一工作阶段的战斗成果,而徐城海州两地联动则是战略级的,关乎着整个江北省未来的经济发展。
所以包飞扬并不因为徐盛教没有立马表态支持而担心,他知道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徐盛教一定会竭力促成这件事,而徐盛教在担任江北省副省长之前,曾经在徐城担任过市长、市委书记,他在徐城经营多年,对徐城的影响毋庸置疑,如果能够得到他的鼎力支持,再加上省委一把手王虹锋的积极推动和引导,这件看上去难度非常大的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石化基地有强力的外力进行推动的基础之上的,而实际情况是关键人物,马来西亚鼎峰集团的当家人陈永智目前并没有就此事有一个明确的表态,除了包飞扬与他有过一次初步的交流之外,他们甚至都没有具体谈这方面的事情,而且那一次的交流也仅仅是涉及到关于东南亚经济未来整体趋势的分析,以及尚处于考虑之中,但目前并没有确定下来的集团战略规划,而这个规划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在陈永智方面其实还是一个模糊的,不是很清晰的初步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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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北省招商代表团的大部队启程前往此次招商行程的下一站—新加坡,而包飞扬则留了下来。虽然包飞扬并没有等到陈永智的消息,不过陈雅君却对他发出邀请,要带他游览马来西亚的云山。
包飞扬想到黄述杰对陈雅君的评价,知道颇有经商天份的陈雅君在其父亲陈永智心目中的份量及影响。心想陈雅君大概不会仅仅为了表现一下作为地主之谊的热情,特地过来请他这个远方到来的客人游山玩水,应该也是想借这个机会,与包飞扬有更多的接触和更深入的了解,从而得出一些判断。毕竟陈永智在鼎峰集团的身份比较特殊。不到关键时候是不好亲自出面与包飞扬进行更多的接触的,于是包飞扬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对包飞扬来说看,他自然也想借着这次游览云山的机会,能够通过陈雅君再向陈永智传递一些信息。包飞扬希望他传达的这些信息能够进一步影响到陈永智,使陈永智再对鼎峰集团未来发展战略方向上进行正确的抉择。
云山是马来西亚最有名的山脉,每天这里都游客众多。人烟鼎盛,虽然只是一个建立在山上的风景区,但却非常热闹,其程度甚至不输于当地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区,因为这里有整个亚洲排名第二的国际赌场云顶赌场。当然云顶上并不只有赌场,做为休闲娱乐的旅游度假胜地,这上面还建有人工湖、游乐场、高尔夫球场等等设施,声名远播,不管是途经此地前来工作出差,还是特地过来旅游度假,几乎每个来马来西亚的人都会去这个闻名已久的云顶看一看。
虽然云顶这个名字听起来是那种耸立云端,海拔特别高一样的感觉。实际上并不是整个云山山脉海拔最高的山峰,但是因为气候原因,这里经常下雨。植被密布,空气湿度比较大,这座只有两千七百多米高海拔的山峰顶上在一年当中除了偶尔少数的几天外,基本上都是云雾缭绕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梦中仙境一样。
“云顶上人很多,而且铜臭味道太重。我今天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让你领略一下真正原汁原味的云山风光。”陈雅君开着一辆外形霸道的路虎越野车。笑嘻嘻地对包飞扬说道,别看她平时的样子矜持稳重。颇为斯文,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但此时开起车来却是在公路上一路疾速狂飙,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包飞扬吓了一大跳,这一回算是见识了这位外表温柔的商场女强人性格的另一面了。
“雅君,这条路上难道没有限速?”看着车窗两旁一晃而过,急速飞退的路边景物,包飞扬不禁有些意外地问道。按照国际通行的惯例,为了交通安全考虑,高速公路都是有时速限制的,难道说在马来西亚的交通法规就有所不同。
陈雅君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条路没什么人走,所以警察也不会管。”
说话的时候,陈雅君突然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迅猛地冲上上斜前方一条路面坑坑洼洼的盘山道,速度竟然是丝毫不减。
“这条路就更是没有人管了,可以使劲开。”陈雅君瞥了包飞扬一眼,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包飞扬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陈雅君居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这特么的前后反差也太过于巨大了吧?
在陈雅君狂野的驾驶下,满身灰尘的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盘山道上颠簸跳跃,一会儿四轮腾空,给人以强烈的失重感,一会儿又狠狠砸在地上,让人的五脏六腑都弹出来了。
包飞扬刚要说话,只见陈雅君快速转动方向盘,越野车沿着盘山道转了一个弯,迎面的山崖扑面而来,旁边则是嶙峋的峭壁。
即使以包飞扬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涵养,此时面容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扭头对着陈雅君喝道:“我说雅君,是不是开慢一点?”
倒不是说包飞扬感到害怕,而是包飞扬信奉孔子一句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要知道他包飞扬现在可是政务院副相赵根正的未来女婿,身份等同于赵家第三代嫡系,自身的安危关乎着赵家未来政治势力的布局。即使不考量赵家的因素,包飞扬也是江北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伯父包国强又是西北省省会的市委书记,未来的政治前途未可限量,更何况包飞扬自己心中又有极为远大的政治抱负,倘若因为飙车而出什么意外事故。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就是不考虑包飞扬,陈雅君也是马来西亚陈氏家族的三代嫡孙,是陈氏家族倾尽全力培养的家族接班人之一啊!这样尊贵的身份,岂能做山路飙车这么危险的勾当?
“嘻嘻!”陈雅君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就像恶作剧得逞一样偷笑起来,她快速地斜晲了一眼战战兢兢地坐在副驾驶位的包飞扬,见他脸色严肃得有些可怕,于是带着几分戏谑和嘲弄对他说道:“怎么,包飞扬主任,连我这个小女子都不怕的游戏。你就害怕了?”
陈雅君嘴里虽然是这样说,不过越野车的速度还是降了下来,眼看着前面的山路也越来越陡峭,陈雅君只是想找刺激,用这种急速的体验来稍微放松一下平时因工作压力太大而紧绷着的神经。而不是想找死。当然,陈雅君也知道,包飞扬也并不是真的害怕了。以包飞扬的心胸见识,如果被这么小儿科的游戏吓到,那倒是真要让陈雅君惊奇了。
陈雅君放缓车速,驱使着越野车沿着蜿蜿蜒蜒的盘山道盘旋前行,逐渐深入到大山当中,最后缓缓降速。停在一块还算是比较平整的空地上。
瞥了包飞扬一眼,陈雅君白嫩的小手往车窗外一指,风情万种地笑道:“飞扬主任。我们该下车了,下面的路我们要自己走。”
包飞扬跳下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山中新鲜的高空,长长地伸展开了胳膊扭动了一下腰肢,然后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里应该已经快到山顶了。这座山峰确实很高,山上的植被并不多。旁边的山壁上裸露出大块大块的山岩,站在这处平台上。可以看到周围蜿蜒苍茫的群山,云雾缭绕间,非常壮观。
“怎么样,看呆了吧,我小的时候啊,我爸就经常带我到这座山上来,他说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的一览众山小,才可以远离世界的喧嚣,静静地想一些事情,而不像云顶那里,早就成为一个销金窟了。”
陈雅君今天穿着一件浅黄色的t恤,衣襟的下摆塞在水蓝色的牛仔裤腰里,她的身材虽然不高,但是腿型很好,腿线笔直,脚上蹬着一双耐克登山鞋,打扮非常运动休闲。自然乌黑的发丝拢在脑后,扎成马尾,不停地甩啊甩啊,显得青春靓丽,而又飒爽逼人。即使是包飞扬见惯了超一流级数的美女,这时看到陈雅君也不由得一呆。
捕捉到包飞扬的神情,陈雅君不由得莞尔一笑,用白嫩的小手拉了一下包飞扬的衣袖,催促道:“走吧,这里还不是最高的地方,上面的风景还要好呢!”
一股淡淡的体香沁入包飞扬的鼻端,带着少女特有的香甜,非常好闻。包飞扬心神一荡,随即就清醒过来,大方地点了点头,跟着陈雅君开始向上爬。
陈雅君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包飞扬:“飞扬,这爬山路你到底行不行啊,你看起来体型还不错,不像你们大陆很多官员,都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
“我完全没有问题。”包飞扬笑了笑,他每天都坚持锻炼,这样的山路对他来说还完全不是问题:“你说陈先生以前经常带你来这里,那么这一次,他就没有要来这里思考一下我昨天提供的信息吗?”
“哈哈!”陈雅君在公共的场合显得非常典雅恬静,但是在私底下,她又显得很活泼,就像一个邻家的女孩。她笑着说道:“他啊,这些年已经很少来这里了,我看他就算是来,最多也就是到刚刚那个地方,在往上他就爬不上来了。”
“他现在最常去的地方是云顶。”陈雅君撇了撇嘴。
包飞扬点了点头,这或许就是成熟要付出的代价,年轻的时候,陈永智可以对云顶那个销金窟不屑一顾,但是当他要打理鼎峰产业的时候,却又不得不经常出现在那种应酬的场合。
“陈先生那是为了应酬。”包飞扬听出陈雅君话里的不满,而他自己也十分理解陈永智的这种做法:“不过我觉得陈先生也应该在抽出能够时间的情况下,来这里看一看,站得高,或许才能将很多问题看的更清楚。”
陈雅君瞥了包飞扬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说你的东南亚经济危机论?其实我倒是认同你的看法,当金融市场越来越发达的时候,任何一个经济体,他的经济发展速度越快,理论上发生金融与经济危机的可能性就越大。比如你们华夏,前两年通货膨胀率高达百分之二三十,物价上涨了数倍,很多公司陷入亏损、停产,其实那也是经济危机,不过你们的政府管制比较厉害,政府的企业又不能倒闭,所以才支撑了下来。”
“另外这两年经济界一直担心你们的经济会在这一轮不正常的狂飙以后,陷入下行,虽然你们说已经实行软着陆,但是这一轮经济走势还没有明朗,你们的许多系统性问题还没有解决,说不定还要继续下落,变成硬着陆。”陈雅君说道。
“看起来,你对华夏的经济颇有研究嘛!”包飞扬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陈雅君,之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这些。
“当然,所以如果你说的情况成为现实,你们华夏也会受到影响,对不对?”陈雅君狡黠地对包飞扬眨了眨眼睛。
包飞扬耸了耸肩,不得不说陈雅君的分析很有道理,在当年的那次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中,华夏也确实受到了影响,经济增长率一路走低,从九六年的百分之十,下滑到九七年的百分之九点三,单纯看这个数字好像下降不多,速度也还可以,但实际上当年的通货膨胀率从前一年的百分之八点三,一下子就降到了百分之二点八。
在普通人看来,通胀率低是好事,意味着商品价格不会上涨,货币不会贬值,但实际上这里有两个问题,一是通货膨胀率与经济增长率往往是同向变化,通常经济增长速度越快,通货膨胀率就越高,反之亦然。这一年的通胀率急速下降,也反应了这种趋势,果然到九八、九九年,经济增长率就跌到了百分之八以下。
二是通胀率下降的速度惊人,曲线太大,它在一定程度上反应社会消费的需求程度,当有效需求不足,社会库存积压的时候,物价自然就涨不上去。到了九八、九九两年,国内的通胀率就掉到零点以下,变成负数,其实就意味着华夏经济进入了新一轮的通缩。
这一轮的通缩时间比较长,直到零三年通胀率才跳到百分之一以上,然后从零七年开始展开新一轮通胀。
包飞扬道:“当然,如果真的发生大规模的金融危机,华夏也会受到波及。但是华夏的金融市场并不像东南亚国家那么开放,国际游资基本上没有随意进出的可能,而且我们的外汇储备高达一千亿,去年就增加了三百万,而除了新城,你们就算都加起来可能也没有这个数字。”
“因此只要我们愿意,就能够保证货币汇率的稳定,这就意味着你们的投资不会缩水。”包飞扬说道。
“那你就能够保证,当亚洲周边国家竞相进行货币贬值的时候,你们华夏会保证不贬值?贬值和不贬值的好处和坏处,我想你很清楚。”陈雅君停下脚步,双手叉在腰间,急促地喘了几口粗气。
包飞扬也停下来,不过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还很轻松:“当然,只要我们的金融市场保持稳定,汇率就不会自动下跌,除非是主动下调,但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华夏政府还没有做过。”(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九章 暴雨
在普通人看来,一国货币的币值越高似乎越有利,起码国际购买力增加了。但是本国货币币值高也就意味着本国商品在国际上的价格就会比较高,相应的市场竞争力就会下降,出口就会减少。
由此带来的变化就是贸易中进口会增加,但是出口会减少,贸易出现逆差。
出口、投资和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当出口下降的时候,经济发展肯定要受到影响,尤其是对出口导向型的东亚、东南亚国家来说,出口对经济的影响非常大,一旦出口受到影响,经济发展就会受到重挫。
如果经济增长停滞、进出口贸易出现逆差,外部的投资也不会进来,外汇的收支就会失衡,通常本币币值就会下跌,理论上讲,币值会视实际经济情况达到一种平衡。
如果东南亚国家发生金融危机,货币贬值——或者是受市场影响,或者主动贬值,华夏国继续坚持货币汇率不贬值,就会对华夏国的出口产生影响,如果贬值,那就与马来西亚没有什么区别,投资同样不保险。
应对汇率风险,最常见的手段其实是对冲,通过金融市场或者对外投资,但同为亚洲国家,经济结构又十分类似的华夏国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陈雅君抛给包飞扬的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如果华夏国保持币值稳定,对华夏国的投资不会因为汇率波动而产生损失,但受经济萎靡的影响,投资收益就没有办法得到保证。
但如果华夏国会主动贬值,出口和经济受到的影响会降低。但汇率损失又会比较大。
包飞扬看着陈雅君因为运动而微微发红的娇美脸蛋,笑了笑说道:“如果鼎峰集团只是想要化解短期的金融风险,显然在金融市场进行对冲是最划算的,但是这样做未免太保守,危机同样也蕴藏机会。这是鼎峰集团走出去最好的机会,一旦危机发生了,就会有更多的企业出去寻找机会,那时候的鼎峰集团是承受损失以后的鼎峰集团,肯定不会现在就提前动手。”
陈雅君抽了抽鼻翼:“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跟我说没有用。”
陈雅君说着。又开始重新向山顶攀爬。
从停车的地方向上,距离山顶其实并不算远,不过山路陡然变得陡峭,而且各种植被也茂密起来,只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勉强可以称为路的小道通向山顶。非常难走,两人在短暂的休息以后,一鼓作气冲上山顶。
山顶有一块光秃秃的山岩,视野非常开阔,站在上面向远处看去,可以看到山间缭绕的云雾,还有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峰。
“我觉得这里更像是云顶,你觉得呢?”陈雅君笑着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云顶的地方比较大,其实不容易看到云,而在这里一眼望过去。真的会有一种身在云端的感觉。
陈雅君抬起手腕,解开发绳,任由青色的发丝被山风吹得飞起来。她回过头,笑意盈盈地望向包飞扬:“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鼎峰集团这时候走出去能够有什么机会。”
包飞扬深深地看了陈雅君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远处的群山:“我听说。在东南亚很多华人都做得不错,在很多经济领域。都是中流砥柱,如果按照人口比例来说,华人掌握的财富更是远远超过马来西亚人、爪哇人等等,有一种说法,马来西亚当初将新加坡逼出马来联盟,就是害怕华人占大多数的新加坡威胁到马来西亚人的政权……”
陈雅君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表示你对马来西亚和东南亚华人的历史很熟悉?”
这样的陈雅君会让人觉得很可爱,但多少也让包飞扬觉得很不习惯。他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华人在东南亚做的这样突出呢?有人还将其称为儒商,像陈先生这样的商界巨子确实有资格称儒商,但是很多华人百姓,他们做的也比当地人出色,是不是也因为他们是儒商?”
陈雅君笑道:“我爸爸他是基督教信徒。”
包飞扬不由也笑了,儒家并不排斥其他宗教,但要是将陈永智等人的成功单纯地归结为“儒商”,可能也并不确切。
包飞扬道:“儒和华夏国文化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华人的一些优秀品质,也都可以说与儒有关。比如我们华夏国人非常重视孝和家庭,我们也非常勤劳,非常重视教育,这些可能与华商乃至华人在东南亚的成功密不可分。”
陈雅君撇了撇娇嫩的红唇:“我倒是相信孟子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要说儒家的智慧,那也绝不仅仅是仁义礼智信,儒家还重农轻商呢!”
包飞扬笑了笑,觉得要跟陈雅君争辩这些事情恐怕也很难争出结果来,他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华人身上总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自然也包括我们大陆,大陆现在推行改革开放,政策走向非常明朗,大陆拥有很多东南亚国家所没有的优势,如果用雁行模式来说,大陆虽然还排在后面,但是他向前爬升的潜力和能量是充足的,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四小龙的今天也许就是四小虎的明天,但日本的今天也许就是华夏国的明天,我相信华夏国的发展潜力应该要比许多东南亚国家都要大。我们的土地、人口、教育、科技与工业体系,以及近年来表现出来的稳定的增长势头。”
“我承认你说得很对,我们也从来不担心这些。”陈雅君回过头嫣然一笑:“但是有一点你不应该忘记,那也是我们海外华人最担心的,那就是你们的政策延续性,会不会又突然发生变化?听说你们那位总设计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
包飞扬不由沉默了片刻,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多少天,那位总设计师就会离开,而他开创的改革开放大业到底还能不能够继续下去,也是很多人所关切的一个问题。
包飞扬说道:“门打开,再想要关上就很难了,何况这些年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绩也证明这条路是正确的,我们当然会坚持下去。”
“当然,我说这些你可能还是不相信,我建议你们亲自去华夏国看一看,走一走,接触一下实际情况,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
“嗯,我会去的。”陈雅君说道,她突然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天空,皱眉道:“哎呀,真是天公不作美呢,你看那边有乌云,可能要下雨了。”
“不会吧?”包飞扬也吃了一惊,连忙向陈雅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那边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马来西亚属于热带气候,天气说变就变,两人刚刚准备返回,天色就已经黑下来,瓢泼一般的大雨从天而降,瞬间就将他们两个人淋成落汤鸡。
两个人本来都穿得很单薄,被雨淋湿以后,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尤其是陈雅君,玲珑凹凸的身体曲线毕露。
“哎呀,天气预报怎么搞的,不是说今天是晴天,没有雨的吗?”陈雅君羞恼地大声叫道。他们两个人上峰顶看景色,距离不远,并没有带任何雨具,两人只能在暴雨中,相互搀扶着,沿着上来的小径,跌跌撞撞地向下走。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刚刚上来的时候,也就觉得路陡难走费劲一点,现在下山,又下着大暴雨,连脚下的路面都看不清楚,有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摔下去。刚开始两人还只是手牵着手,然后就变成相互搀扶,后来陈雅君几乎挂在包飞扬身上,也幸亏包飞扬坚持锻炼,又练过武,看起来身材并不是很强壮,但体力却丝毫不逊色,平衡性更好,否则肯定都已经被拽趴下了。
就算是这样,包飞扬也有些吃力,而且走得很慢,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
不过走到大概一半路的时候,包飞扬脚下冷不防踩到一个坑,身体失去平衡,虽然他竭力挣扎,但还是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包飞扬竭力撑住,才让陈雅君压在自己身上,没有摔到旁边去。
“哎吆!”陈雅君突然痛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摔着了。
包飞扬连忙攥住她的身体:“怎么了,没摔着吧?”
“脚,我的脚疼,疼死我了——”陈雅君似乎真的很疼,甚至忍不住**起来。
“你先忍一忍,我先扶你起来,然后让我看看是不是脚腕扭着了。”包飞扬说道,陈雅君也坚强地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包飞扬先用力将陈雅君撑起来,然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坐起来,他让陈雅君坐在地上,抓住她喊疼的那只脚,揭开裤脚看了看,脚腕那里似乎有些肿,他用手轻轻一碰,陈雅君就喊疼,疼得厉害。
“不要紧,应该只是扭着了。”包飞扬说道。
“那怎么办啊,这荒山野岭的,还下着雨,咱们怎么回去啊!”陈雅君撅了撅嘴,又疼又委屈,差点掉下眼泪。(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章 下山路上
包飞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这一阵的雨很大,两个人被雨打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这是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会儿我先背你下山,我也能开车,不过却没有你们马来西亚的驾驶执照,要是被警察抓到,你们陈家可得帮我解决,要是我在马来西亚被抓进警察局,那可是国际丑闻,回国会丢官的。”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淋地透湿,两个人都有些狼狈不堪,早已经没有刚刚上山时游览风景的怡然和轻松,尤其是陈雅君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再加上脚崴了,心情更加不好,包飞扬故意开了个玩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让陈雅君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陈雅君冰雪聪明,知道包飞扬这是故意在说笑,好让自己放松点,心里一暖,但脸上却仍然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抬起头来,水汪汪的杏眼一翻瞪了包飞扬一眼:“看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却就知道当官,还真是一个官迷。”
“当然,俗话说得好,干一行爱一行,我就是干这个的,岂能不爱这个?”包飞扬笑了笑,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和挖苦的意味,丝毫不以为忤,向此刻正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揉着脚腕的陈雅君伸出自己的手:“来,我先拉你站起来,然后背你下去。”
这一次陈雅君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将她素白的小手伸给包飞扬,包飞扬却没有接她的手。而是弯下腰直接伸出双手托住她的胳肢窝,用力上举,将她托站起来。
陈雅君有些局促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位置离胸部比较近,对女性来说还是比较敏感的。虽然她有时候开上去比较活泼开朗,但骨子里却是比较传统的华人思想。不过她很快明白她的脚扭伤了,如果仅仅凭手臂上的力量是没有办法站起来的,一旦脚上用力,肯定会牵扯到脚上的扭伤,所以包飞扬才会主动用力将她托起来。避免她的扭伤加重。
“站好,我要松手了。”包飞扬让陈雅君站好,然后转过身,蹲到地上,将宽阔的后背朝向陈雅君。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
陈雅君有些犹豫,虽然她在国外接受教育、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并没有因此成为内里彻底西化的香蕉人,从幼时起,就一直接受华人传统的教育,在男女关系方面,虽然并不是像过去封建时代的女人一样十分保守,但是和时下大多数的年轻人相比也比较谨慎。不那么随便。
现在是荒郊野岭,周围寂静无人,天气热。大家穿的衣服又比较单薄,此时让雨水一浇,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将各自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了,她站在这里。可以透过已经被雨水淋的透明的衣服,清晰地看到包飞扬后背上一块块因用力而微微隆起的肌肉。就好像没穿衣服完全裸露的一样,虽然她有些害羞。没有敢低头去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但也知道自己比他好不了多少,情况一定也差不多,此刻肯定是一副曲线玲珑的模样,甚至可能更糟糕,说不定自己连里面的**的颜色和形状都会被透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趴到包飞扬的身上,简直就如同是两人赤祼相见般的紧贴在一起,实在太暧昧,也太让人感到尴尬了,尤其陈雅君毕竟还是个名门淑女呢,这样也太没有形象了。
另外,她对包飞扬的了解并不多,虽然和自己私交较好的闺蜜黄成成交待过包飞扬的大致背景和履历,知道他在华夏国内有比较强大的政治背景,而且本人在工作中踏实肯干,锐意进取,也做出了不少成绩,但是这是两回事,一个人的家世和成绩都并不能够保证他的品性如何。
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都很有自信,知道自己对于异性来说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平时在公众场合,即使有人看到她的美色,心有企图也不敢真就对她怎么样,最多也只能像上一次霍利成那样想要搭讪套近乎,好以后能有机会与自己交往。
但现在荒郊野外,四寂无人,没有任何外力约束,要是包飞扬突然见色起意,兽性大发,那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肯定是无力反抗了,要命的是偏偏自己脚又扭伤了,即使是想逃都跑不快。
虽然平时自诩机智灵敏,才智百出,但在完全靠体格相拚,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也只有白白地凌受屈辱了,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即使事后再怎么样对包飞扬进行十倍的惩罚,对自己来说也是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和伤害,无事于补了。
她越想越害怕,此时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主动邀约包飞扬二人单独来游览云山了,让自己陷于这种危险境地,哪怕随便带有第三个人在场,自己心里也会感觉踏实安全多了啊。
包飞扬半蹲着,等着陈雅君趴到自己背上,好背她下山回到停车的地方,上车躲雨,就算是雨下的太大视线不好一时不能立即开车回家,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比现在这样好啊。就这样浑身生生的被大雨浇着滋味太不好受了,陈雅君一个女孩子肯定更受不了,等了半天背后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动静,他的心思敏捷,很快就想到陈雅君可能有什么顾虑,可能是女孩子年轻脸皮薄,被异性背着会有些不好意思吧,当然他并不知道陈雅君已经开始设想他如果禽兽不如应该怎么办,要是知道,一定会更加欲哭无泪。
“喂,你快点,这雨太大了,咱们还是尽快赶到车里躲一躲,我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冷,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包飞扬见陈雅君半天不动唤,有些焦急的催促说道。体温随着雨水交流冲刷大量流失,身体感觉越来越冷了,再这样淋下去两个人回去后可能都要大病一场了。
陈雅君很聪明,从包飞扬的话里听出他的暗示,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那还有什么顾忌呢?不过包飞扬不说还好,一说她就觉得更尴尬了,总不好再装傻,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了吧。
“你、那你行不行,下山的路这么难走,我虽然很瘦。可是还下着这么大的雨。”陈雅君犹豫了一下说道,勉强找了一个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拖延时间。
雨下的很大,落在地上、树叶上发出哗哗哗的声音,陈雅君有些害羞,声音不大。在雨声的干扰下更加显得不清晰,包飞扬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但是他大概猜出陈雅君话里的意思:“不用担心,这点路我小心一点,还是能够走下去的。”
陈雅君尴尬之余,倒是不再担心包飞扬会干出某些出格的事情,包飞扬的家世来头越大,也会越有顾忌。毕竟声名显赫的马来陈家并不可轻辱。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依言趴到包飞扬背上。
刚刚碰到包飞扬的后背,陈雅君浑身一颤。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好像电流一样流过全身,要知道在这以前她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和异性贴身接触,这是一种纯生理的反应,她甚至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怎么了,弄到脚了?”包飞扬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陈雅君起身的时候撞到了扭伤的脚,痛呼出声。怕她脚痛身子不稳,连忙伸手向后。想用力抓住女孩,稳住对方的身体,结果一下子就抓到了两团柔软浑圆的所在。
“嗯咛——”陈雅君顿时又低吟一声,包飞扬本来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抓的不是地方,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又不敢松手了。反而是用力向上托了托,并且站起来,让陈雅君结结实实趴到自己身上。
陈雅君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用手臂搂住包飞扬的脖子,张嘴惊叫了一声,她现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再也不复平常冷静机智的样子。
“咳咳咳——”包飞扬被勒得呼吸都很困难,脸都因为窒息涨红了,他连忙用力伸了伸脖子,想缓口气:“咳,你勒着我了——”
陈雅君吓了一跳,连忙将紧紧箍着的手臂松开一些,慌慌张张地问道:“你你你没事吧?”心中有些欠然,再说包飞扬如果再有什么事情,自己脚上有伤,那他二人就更加没办法下山了。
“还好,差点被你勒死,我是个穷光蛋,你就算勒死我也得不到什么。”包飞扬松了口气,又恢复到以前爱开玩笑的样子,笑着对陈雅君说道。
“我呸!”陈雅君啐了一口,知道包飞扬没事之后,再经他一调侃,心情倒是莫名地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这一阵的风雨比刚才小了一点,包飞扬连忙趁机向下走,陈雅君外表看起来瘦瘦的娇小玲珑,背到身上才感觉身子却很沉,下山的路本来就很陡峭,比上山难的多,再加上下了雨以后山路又很滑,到处泥泞不堪,包飞扬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几乎没走一步都要停下来,确定站稳了身体,然后再伸出另外一只脚,向前踩一踩地面,都是试一试才敢踩实,然后再向前走一步。
包飞扬虽然走得很慢,但是走得很稳,每走几步,他都要停一下,让陈雅君帮他擦一下眼睛,否则就会因为雨水而挣不开,连续走了十几步,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陈雅君趴在包飞扬的背上,虽然脚腕处还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这一刻的情景很熟悉,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不知怎么的就勾起了她记忆深处那一幅久远的画面,想起了她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在读小学,父亲陈永智带她来云顶的山顶看风景,天气预报明明是晴天,结果也是毫无征兆地碰上了这样大的雨,父亲也是背着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山,路上父亲还摔了一跤,不过在跌倒的一瞬间父亲立刻用身体作为肉垫,牢牢地护着小小的她,让她没有受半点伤害,而他的额头却不小心擦在石头上,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流了很多血,当时她都吓坏了。
那个时候的父亲,就好像是她栖身的参天大树,无论刮风下雨,都护着她。
后来她渐渐长大,父亲也还是护着她,只是父亲事业上发展的一帆风顺,生意也越做越大,越来越忙,一天到晚的飞来飞去,能够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了。她是父亲的独生女儿,虽然知道父亲还是爱她的,可是总会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她就想帮父亲的忙,努力去学习公司的经营管理,用这种方式帮父亲减轻一些工作压力,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出色表现能够让父亲再次的注意到自己,找回幼时父女间那种温馨的亲近感。如今她虽然还只有二十五岁,已经开始帮家里做很多事情,掌管着家族中在国外的不少生意,通过自己的努力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成为东南亚商圈中大家所熟知的天才少女。
只是她其实更愿意做一个趴在父亲背上的小女孩,有一个强大宽厚的背让自己依靠,细心地呵护自己,为自己遮风避雨,踏实安全温暖,自己什么也不用担心,而不是一个女强人,在商场上四处打拚,就好像是现在——
尽管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但包飞扬终还是有一脚没有踩实,身体打了个趔趄,向前晃了一下,他连忙用力稳住身体,才没有摔倒,而陈雅君的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身体下滑,他也下意识地手上用力,紧紧扒住背后那两条浑圆充满弹性的大腿。
陈雅君从遐思当中惊醒,这一次却意外地没有尖叫,甚至也没有意识到她和包飞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而是关切地柔声问道:“你、你没事吧,慢一点,不用着急……”(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一章 陷入困境
陈雅君趴在包飞扬身上,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陈雅君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到包飞扬脸上,吹气如兰,有些痒痒的酥麻感觉,让他不由侧了侧脸躲了躲:“没事,你再坚持一会儿,这阵子雨小了一点,我们抓紧时间走到下面。”
“嗯。”陈雅君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包飞扬也继续集中注意力,一步一探地向下走。
雨渐渐小了,天色在雨水的洗刷下有些灰蒙蒙的昏暗不堪,空旷无人的山间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似乎连那刚刚进山时,听到的那些喜爱在枝头喧闹的鸟儿也悄悄躲起来去避这一番风雨,只剩下风吹过,雨水落下的淅淅沥沥,还有包飞扬逐渐粗重的喘息声。
短短的一段山路在雨中却如同红军远征般的困难,一步一捱。终于,包飞扬眼前一亮,他终于走出了那条陡峭逼仄的上山小路,回到他们停车的那个平台,可是随即他又觉得有哪个地方好像不太对劲,因为眼前他并没有看到车。原先停在这个位置的车到哪儿去了?
“咦,我的车呢?”陈雅君这时候也抬起头,顿时惊叫起来。从山上到山底的距离并不短,没有车,想要在雨中沿着盘山公路走下山去,简直是做梦,更何况自己还是个伤病员。
包飞扬向两边看了看,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很熟悉,这里应该就是刚才停车的平台,他迟疑地对陈雅君说道:“我们……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吧?”
他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平台,而且上山下山也只有一条路。断然没有走错的可能,他不禁有些疑惑。
陈雅君努力伸长脖子,到处张望,想要将她的车找出来,这里她来过很多次。她当然不会弄错,她的车刚刚就停在这里。
包飞扬看了看周围,找了个平整的石头,将陈雅君小心地放下来,陡然与包飞扬分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没有了回忆中那份踏实的依靠了。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看看情况。”包飞扬说道,然后去停车的地方看了看,因为地面上都是石头。加上下过雨以后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他又在周围看了看,终于发现了端倪,平台往下,山崖边的草和灌木明显有被压过的迹象,他伸出头向山崖边看去,果然看到十几米开外的山坡上,躺着陈雅君的那辆越野车。
包飞扬又在周围看了看。然后回到陈雅君身旁:“车子翻到山下面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陈雅君顿时瞪大了眼睛。
包飞扬耸了耸肩:“就是这样,看起来就是从这里滑到那边。然后就从那里翻到山下面去了,你想想看,是不是你没有刹车,还是说是有人故意使坏?”
陈雅君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雨淋后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浮起两抹红云:“我、我好像是没有刹车。”
以前陈雅君上山在这个地方停车都是拉上手刹,不过今天她却忘记了。歇火后就直接拔下钥匙下了车。按说这处平台也比较平整,车停着没有事。很可能是因为刚刚那一阵大风大雨,晃动了车身。而淋雨的石面又特别光滑,于是越野车就滑了出去。
包飞扬点了点头:对有些不好意思的陈雅君说道:“那就是了,我也觉得是滑出去的,因为现场并没有其他痕迹。”
“那现在怎么办?”陈雅君不由尴尬地撇了撇嘴,没有想到在来的路上一路飙车,一时兴奋之下居然会犯下这个低级错误,当然损失一辆车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以他们陈氏家庭的实力不差这点钱,可是现在她和包飞扬被孤零零地撂在这个荒山上,她还扭伤了脚,行动不便,大雨天原本就有些冷僻的山上就更加难看到其他人,想搭个顺风车都不行,怎么下山是个严重的问题。
陈雅君从身上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找人求援。经过刚才那阵暴风雨,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手机也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而且屏幕已经黑掉,看样子电路已经坏掉了,连开机也开不了,更别说打电话了:“手机进水了,怎么办,怎么办啊!”陈雅君无奈之下,仍然是一遍遍按着手机的开机键,试图能侥幸打开手机,虽然是明知不可能。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陈雅君虽然小时候也遇上过上山下大雨的事,可那个时候有父亲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车也没丢,还是很平安的下山了,现在连车都丢了,电话也打不出去,看样子是回不了家了,这可怎么办啊。这个时候平常女强人的干练和果断一时间全都一下子不见了,只剩下纯粹属于女人的柔弱和无助,眉毛一皱,小嘴一撇,急得都快要哭了,只是因为包飞扬在,毕竟有些不好意思还要撑脸面,才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不让它流出来。
包飞扬也赶紧从身上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同样是自动关机了,这个年代技术还没那么发达,手机没有防水功能。他没有再去徒劳地开机,而是将后盖打开,把手机电池从机身上取了下来,只是山上气候无常,刚刚已经减小的雨势现在又似乎大了一点,本来以前二人还怀着一份希望,一心想着下山回到停车的位置,进车里躲雨,现在车没了,周围也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没有条件做什么。
“你不要急,我以前学过野外生存,就算在野外单独生活十几天都不是问题,我想你一定没有过这种经历。”包飞扬收起手机放回了上衣口袋,拍了拍手,用一种很轻松的姿态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性格坚韧又能随遇而安,这种情况对于他前世所经历的大风大浪根本算不上什么,但看到陈雅君满脸的着急和害怕,主要是想安慰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希望自己的镇定能增加陈雅君的安全感。
陈雅君坐在石头上攥紧了拳头,嘶哑着声音急道:“我爸爸他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包飞扬道:“那你觉得,陈先生多长时间会开始找你,他又知不知道你来这里?”嗯,这一点很关键,包飞扬在心里迅速盘算着。如果陈永智知道今天女儿具体的去处,发现情况不对后派人沿路找过来,那么被困在山上的两人获救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包飞扬大致估算了一下,陈雅君带他来的这个地方距离吉隆市中心并不算很远,从酒店出发到这里开车总共花了两个多小时,不到三个小时,由于其中有一大部分是环山路,车速不快,大多数路都是在绕圈,所以实际距离大概也就是五六十公里的样子。
当然,如果要出山的话,没有车也要徒步走好几十公里的山路,尤其现在天气不好又下着雨,到处都是泥泞不堪,山路就特别的不好走。陈雅君的脚还扭伤了,如果天气好的话,估计凭现在还不错的体质,自己撑一撑也能走个几十公里下山,但是他觉得自己的体力毕竟还没有强悍到能够将陈雅君背下山。
包飞扬抬头看了看又渐渐变大的风雨,耳边被劈落的雨珠打的生生发疼,其实就算陈雅君的车没有滑到山下面,现在这种天气视线太模糊,路面又打滑也不能开,两个人最多在车里等到雨小了,再慢慢的一点点的开回去。
现在可能的出路,就是希望能够运气好碰到其他车,顺路将他们带出山,不过就算碰到人,可能也要等风雨小了甚至停了以后才能下山,否则山路陡峭湿滑,很容易出问题,万一到时候车打滑翻车了,弄成交通事故造成重伤,甚至是车毁人亡就得不偿失了。
另外就是等陈氏家族或者其他人发现跟他们联系不上,然后找过来,但是这中间要等多长时间,却很难预料。
陈雅君颦着弯弯的眉头:“我爸爸知道我来找你,但是不知道我会来这里,他今天会很忙,不,是他每天都很忙,也许他要到晚上工作忙完了才会想起还没有看到我,也许他忙累了就会睡觉,也许、也许他会因为我跟你在一起,突然打电话找我,如果他发现我的电话打不通,应该就会想办法找我,然后……”
包飞扬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的听出那句话之后的孤独和失意,他知道陈雅君的意思,陈永智作为鼎峰集团的核心决策成员,直接管理的事务非常多,虽然他很疼爱这个女儿,但要管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平常大概没有什么时间跟陈雅君在一起,而且陈雅君也成年了,直到晚上工作结束陈永智都不会特意过问陈雅君的事情很正常。除非陈永智关心陈雅君和包飞扬交流的结果,然后特意打陈雅君的电话询问情况。
看着陈雅君低落的神态,包飞扬心想陈雅君这时候的心情肯定不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成大事者往往无法顾及家庭,有得必有失,毕竟陈永智不是一般人,马来陈氏家族的人丁向来不旺,而东南亚华人企业也大多维持着传统的家族企业管理模式,不像欧美一些比较具有比较先进经营理念的大型集团有一整套完善的人力资源系统,所以不缺乏企业各层次的管理型人才,最高层的决策人物只要把握好企业发展的大方向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二章 逼人寒气
“那这里有没有可能等到别的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向山下走一段路,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人?”包飞扬向山下看了看,蜿蜿蜒蜒的山路一直绕着大山一圈圈的下去,似乎看不到尽头,如果两人慢慢走到下山的路上,可能还有希望在半山路上能遇上途经的车辆,至少在这个荒僻无人的山顶想要碰到人得以获救的难度很大。
陈雅君轻轻地摇了摇头,发丝被雨水打的有些凌乱,湿搭搭的贴在此时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她咬了咬嘴唇,因为太过失望,眼神有些空洞茫然:“这里很少会有人上来,至少要走到山那边,要走二三十公里。”
包飞扬又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看了会天色,天空仍是阴沉沉灰蒙蒙的,没什么亮光,雨似乎像是在给二人示威一样,越下越起劲越下越大,哗哗的雨水如同瓢泼一般洒落在天地间,看样子不能再这么淋下去了。头顶天空布满了浓密的乌云,似乎又在酝酿着后面的大雨,山上时时狂风大作,吹的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一阵阵的发寒。看现在这个情形这场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而且这个样子,怕是台风来了,不过按照惯例,台风来之前当地的气象台应该会有预报,而这次的天气预报上面并没有提到,不过说起来气象台还预报今天是个晴天呢,不同样也没有预报准吗,看来也不能完全信任天气预报啊,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看来,我们要先到附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避避雨。然后再体验一下野外生存,等待你父亲他们找过来了。”包飞扬低下头对仍然坐在石头上在发呆的陈雅君说道。马来属于热带雨林气候,气温虽然比较高,但是包飞扬和陈雅君所在地地方海拔接近两千米,气温也就是十六七度的杨顺,再加上两个人长时间这样无遮无避地淋着雨,身体哪里能受得了?包飞扬体质好。还好说,陈雅君一个女孩子,如果长时间这样淋雨,肯定会出问题。等陈永智陈雅君这边有异常,再派人上山搜救,时间肯定会很晚。及时他们能够准确地找到这里,陈雅君的情况也肯定会很麻烦。
陈雅君的车翻到山崖下面,离他们现在所处的平台位置距离至少有十几米远,如果是晴天,气候条件又允许的话。包飞扬还可以尝试着顺着山坡慢慢爬到下面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用陈雅君车上的车载电话向外面打个电话。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及时是能够确定陈雅君车上的车载电话没有坏,他也不敢冒险——在狂虐的台风雨中攀爬悬崖,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
陈雅君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好在她是本地人,以前经常来这一片山林游玩,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凝神想了想,抬起头来对包飞扬说道:“要说避雨的地方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我们从这里沿着前面那条山路继续往下走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再从山道的左边转过去,向上大约走几十米的样子,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溶洞,咱们倒是可以躲进去暂时避一下雨。就是距离远了一点。”
陈雅君看了看自己的脚,脚腕那里现在已经有些肿起来了。透着一些因肿胀而红红的发亮的色泽,心里有些发愁。不由得暗暗一声叹息,这也太不赶巧了,如果是平常,这段距离倒也不算远,自己很轻松就可以走过去,可是现在她的脚伤了,天气又这么恶劣,她肯定没有办法坚持走下去。
想到这一次又不可避免的要让包飞扬背自己慢慢走到目的地,陈雅君不由转过头去,避开与包飞扬对视,俏脸上浮起两抹羞人的嫣红。
片刻之后,陈雅君再一次趴到包飞扬的背上,相比刚刚陡峭的山道,这一次的比较平整的缓坡路面要好走很多,只有最后一段路又要向上爬就比较难走,包飞扬中途停下来休整了片刻,缓了缓劲,两人才终于走到一段山崖前,陈雅君说的没有错,那里确实有一个天然的山洞,洞口虽然不大,但看样子足以容纳两人钻进去躲避风雨了。
说是山洞,其实往内里的纵深并不太深,但恰好挡住了外面的风雨,两个人一番狼狈后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现在倒也是别无他求了。
包飞扬进洞后借着洞外微弱的光线稍微查看了一下洞里的情况,在洞里找了一块比较平整干净的大石头,将陈雅君轻轻放在上面坐好,然后转身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这个溶洞的位置倒是背风,风雨不会灌进来,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的脚现在感觉怎么样?”包飞扬转过身对愁眉苦脸的陈雅君关切的问道。
陈雅君试着转动一下脚腕,立刻眉头一皱,呀的一声疼的嘴里倒嘶了一口凉气,她苦着脸抽了抽嘴角:“不能动,一动就很疼。”
包飞扬点了点头,蹲下来仔细观察她受伤的那只脚:“扭伤,我帮你按两下,活动活动筋脉,能够帮助你快一点恢复,当然,见效也没有那么明显,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好不了,慢慢来,你不要着急。”
陈雅君抿着粉红色的嘴唇,尽管脸色现在依旧有些苍白,眼里却流露出坚定忍毅的神色,点了点头对包飞扬低低地说道:“我知道。”
包飞扬尽量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帮陈雅君慢慢脱掉那只伤脚上的鞋子,生怕碰着了她脚疼的位置,看着她微微肿起的脚腕,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属于常见的扭伤,其实并不复杂,说好处理也很好处理,只要用冷敷和热敷就能帮助恢复,如果现在手头有红花油之类的跌打损伤药那就更好。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主要还是得自己肌体自行恢复。
包飞扬脱掉陈雅君脚上的袜子,露出一只晶莹精致的小脚,泛着润白柔和的光,如脂如玉。顺着柔美的足弓的弧度往下看去。五只小巧可爱的脚趾头上面都涂着粉红色的蔻红,晶莹剔透,若是分别看去,就如一颗颗闪亮动人的粉红色的宝石般发出诱人的光泽,此刻这五只脚趾头正有些紧张地紧紧的并拢在一起,又恰如三月里悄悄地娇羞盛开的柔嫩花瓣。让人目眩神迷,又心生怜爱,整只脚就如同一件被艺术大师精心雕琢的完美的艺术品,让人看了后心中止不住要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饶是包飞扬不属于那种贪恋女色的人。心中并没什么想法,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不过他很快想到现在得先治好陈雅君的脚,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吧,也好歹帮她减轻一些伤痛,可不是心旌荡漾的时候,于是收敛心神,将陈雅君的白净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双手搓热。覆在陈雅君脚腕上红肿的地方,又轻轻搓了两下。
“嘶——”陈雅君咬着牙,头向后仰。白晳欣长的脖子如天鹅般向后拉长了一个斜斜的弧度,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身体一阵轻微的晃动,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忍不住地紧紧握成拳头,似乎正在忍受剧烈的疼痛。
其实包飞扬的已经将手上的动作放的很轻,他估计应该并不是很疼,陈雅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摆脱难言的羞涩。她长这么大。尤其是成年以后,还从来没有让一位异性接触过她的玉足。而现在她那只精致的小脚却被包飞扬抓在手上。
包飞扬非常小心地搓着她的脚腕。动作轻柔,看起来却好像在抚摸一样。那种温热的感觉伴着酥痒,像电流一样流过她的身体,让她禁不住要微微颤抖。
陈雅君下意识地用力想要将脚从包飞扬手里抽出来,包飞扬连忙一把抓住搁在自己身上的她的小腿,冲陈雅君低声喊了一句:“别动,我在帮你治脚。”
陈雅君颊飞红霞满脸羞红,心想你这样在我脚上摸来摸去的,谁知道你是真的在给我治脚呢,还是想要故意趁机占我的便宜,摸我的脚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呀。
可是包飞扬却不容她分辨,抓着她的小脚,又开始缓缓“抚摸”,陈雅君身上那种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由心里暗暗着急,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要失态了,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地**出声,只好对包飞扬说道:“我、我的脚已经不碍事了,我现在就是感觉很冷——”
陈雅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包飞扬的一直放在她伤脚上的注意力,将包飞扬支开,她的话也确实引起包飞扬的注意,包飞扬听到之后立刻抬起头,看向陈雅君身上。两人浑身上下早就淋湿了,陈雅君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毕露,有的地方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甚至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比完全没有穿衣服还要充满诱惑。
包飞扬也不由微微一愣,陈雅君马上就发现他眼神中的异样,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雅,心中暗暗有些羞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喂,我很冷,你找一找看身上带了打火机没有啊?现在有没有办法生个火?我都快冻死了!”
陈雅君看到包飞扬听到她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转过身去在衣服里掏打火机,目光反而一路向下,非常认真地将她的全身都看了个遍。陈雅君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刚要冲包飞扬发火,却看到包飞扬脸色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有着思索,却并没有看向自己,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嗯,是得想办法生个火。”
包飞扬嘴上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非常认真地细细“抚摸”着陈雅君扭伤红肿的脚腕。
陈雅君抿了抿嘴,终于忍不住冲着包飞扬大声地喊道:“喂,你快停下来,别按了,先生个火啊!”
包飞扬摇了摇头:“我的打火机扔在车上,没带在身上,现在看来是没办法生火,等我将你的脚伤处理结束,我再想办法。”
因为山上都是树木草丛,为了怕不小心引起火灾,包飞扬也不敢在这种地方抽烟,他穿的衣服又比较单薄,为了怕累赘,就干脆将烟和打火机等东西都扔在车里,就只随身带了方便和外界联系的手机。
陈雅君看到自己不管是怎么说,却还是没有能够将包飞扬支开,心里又羞又急,嗔道:“你没有打火机,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我都快冷死了。”
包飞扬抬头看了陈雅君一眼,陈雅君被雨淋得浑身上下都湿淋淋,原来束成马尾在脑后飘扬的长发也都凌乱狼狈地结在一起,湿漉漉地挂在那里,不复刚刚上山时的英姿飒爽了,她樱唇发紫,双手抱在胸前,浑身哆嗦成一团。包飞扬就知道,如果再不赶快想办法生火让陈雅君取暖,把她身上的寒气,这位大小姐肯定会大病一场。
“放心吧,我有办法。我可是接受外野外生存训练的,几百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就知道钻木取火,我们难道还能比猿人差?”包飞扬放下陈雅君的脚,对陈雅君笑了笑,想让冻得浑身打哆嗦,精神焦躁不安地她放宽心。
见包飞扬终于肯放下自己的脚了,陈雅君顾不得寒冷,连忙拿起放在一边湿漉漉的鞋子急急穿上,却突然感觉脚腕那里的疼痛确实好了很多,但是她心里暗恼包飞扬刚刚的“轻薄”,并不愿意向他表示感谢。
“原来你真的是野外生存高手啊?那么你现在是准备学习远古时期的猿人钻木取火吗?我听说想要那样生火并不容易。”陈雅君低头穿鞋子,撅了撅嘴说道。
包飞扬奇怪地问道:“怎么,你有过钻木取火的经历?”他没有想到养尊处优娇滴滴的陈家大小姐居然还会了解钻木取火。(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三章 让人放心的男人
陈雅君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以前去过一个部落旅游,看他们表演过,导演跟我讲解时说的,如果没有特制的工具,又没有经验的话,想在野外用钻木取火的方法弄出火来,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的。就算有人能够成功,起码也要不停地用手搓动木杆搓半个小时。”
陈雅君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又飞快地避开他看过来的眼神把俏脸转到旁边,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说道:“搓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够生着火。即使能够生着火,也许那时候我也快冻死了。”
包飞扬看了看陈雅君淋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后腰裸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已经被冻成了紫色,就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嗯,你这个样子,确实也等不了那么久。”
陈雅君看到包飞扬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而且流连不走,一时间也忘记了寒冷,脸色又羞又恼,冲着包飞扬大声嚷道:“你你你别光是看啊,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生火啊!”
包飞扬很有把握的点了点头:“当然,你坐着别动,我很快就能给你生一堆火。”
包飞扬也知道生火很重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手机都坏掉了,也没有办法跟外面取得联系,更不知道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他们失去联络,然后找到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必须要保证身体状态,尽快恢复体力。说不定还能进行自救,有自己走出去的机会。
山洞里也有一些树枝枯藤,还有外面被风卷进来的散落的树叶,包飞扬很快收拢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树叶,然后堆在靠近洞口的地方。
陈雅君远远看着包飞扬忙碌。渐渐才从羞恼的情绪当中摆脱出来,一时间也忘记了寒冷,感觉这样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她二十五年的人生经历中,以前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
“喂,你没有打火机。又不用钻木取火,打算怎么让这堆树枝烧起来啊,难道要靠击石取火?那个似乎更难哦!”陈雅君撇了撇嘴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用那么原始的办法。”包飞扬摇了摇头,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向陈雅君晃了晃。
陈雅君刚开始还以为是打火机。仔细一看才知道不是,那是一个放口香糖的小铁盒,里面大概可以放十条绿箭口香糖的那种。难道包飞扬在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要不要来一根?”包飞扬拿着口香糖盒子走了过来,盒子的密封性很好,里面竟然还没有进水,包飞扬拿出一条绿箭口香糖向陈雅君递了过来。
陈雅君伸长脖子往盒子里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剩下几根绿箭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她不由奇怪地问道:“里面没有取火的东西啊,难道你要用口香糖取火?”
包飞扬看到陈雅君瞪大了眼睛怀疑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将递给她的口香糖接过去。于是又收了回来三下两下剥开口香糖的包装纸,然后将剥好的口香糖再次向陈雅君递了过去:“嚼一嚼吧,这个能让你放松,里面的糖分也能够让你暂时补充一下热量。”
陈雅君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咬住,旋即脸颊羞得通红,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包飞扬在喂她吃东西一样。似乎只有对待情侣和子女才会这样呢,太亲昵太暧昧了。
包飞扬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对方的神态变化。看也没看陈雅君,而是自顾自地接着忙起来。只见他将装口香糖的小铁盒又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装口香糖的锡纸展开,然后沿对角线,撕了一根长条出来。
接着,包飞扬又将锡纸长条两头对折,然后在对折的地方撕掉一点,但是中间还连着,形成一根中间狭窄,两段略宽的长条。
“你弄这个干什么?”陈雅君一边无意识地嚼着嘴里的口香糖,一边充满好奇地问道,一时间被他的一系列的举动吸引住倒是暂时忘了脚上的疼痛和身上的寒冷,忽闪忽闪的美丽双眼中写满了疑问。
包飞扬显得非常专注和小心,仍是没有看旁边的陈雅君一眼,只是简短的回答了一声:“生火——”
“生火?这个怎么生火?现在没有太阳,你又没有放大镜。”陈雅君实在不明白一张锡纸能够怎么生出火,她小时候学过物理,知道凸透镜的聚集生火的原理,但这种事情成功是有天气限制的,除非是大晴天,用放大镜将太阳光聚焦在一点上,将锡纸放在聚集点下大概要两分钟左右,应该才能够点燃锡纸,不过现在风雨交加,就算有放大镜也没有用,何况包飞扬手中这个小铁盒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口香糖,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凭空变出什么来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包飞扬仍然是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他将锡纸放到旁边,用干燥的树枝压住,然后又捡起之前就被他取出来的手机和电池。
包飞扬的手机也进了水,他刚才在原来停车的地方也尝试过开机,同样开不了,手上又没有合适的工具,没法拆开干燥,又没有东西隔水,相当于一直泡在水里,现在里面电路肯定是全坏了没法用了。
他将手机又扔回去,只拿着电池,然后将锡纸条带锡的一侧向内,接在手机电池的正极,另一端就接在电池的负极,并将电池和锡纸伸到早就架好的树枝堆下面。
陈雅君眨了眨眼睛:“电池?短接?那样能够生出火?”
陈雅君满脑的问号,包飞扬用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匪夷所思了,她以前可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方法生火的,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啊。一块小小的手机电池才多大的电压,能够产生多大的电流啊,就算是用两根真正的导线直连,恐怕也烧不起来,也很难打出火花。锡纸能有什么用?
就在陈雅君疑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突然闪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果然从树枝的间隙看到一丝明火隐约地在那里欢快地跳跃,虽然只是闪出很小很小的火花。但那的确是点着了的火花。她开始还以为包飞扬是逗自己玩呢,这一下看到点着了的火花,不禁大为惊讶。
“火、火着了、真的着了!”陈雅君又惊又喜,她没有想到包飞扬真的能够用这种方法生火成功;有了火,她就可以烘干衣服。就可以取暖,也不用害怕山上的动物,甚至还能弄点熟的东西吃,即使搜救的人没有能马上将他们找到,两人就算是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感到很恐慌。
火苗最先是从锡箔纸条上产生,然后又很快点着了其它锡箔纸和包装纸,变大的火苗又点燃了覆盖在上面的篷松干燥的树叶。包飞扬连忙趴到地上,鼓起嘴小心翼翼地朝着火苗吹气,终于摇晃不定的火苗形成一大蓬火花。包飞扬赶紧小心地加上了一些刚才搜集到的干枯的树枝,并注意保留中间的空隙,让树枝之有足够的空气。
看到柴堆终于点燃,忙碌了半天的包飞扬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别看他用这种非常少见的方法生火似乎很能耐,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点火。今天也只是按照小时候的对相关物理知识的回忆,一步步地进行尝试。这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中学的时候老师教过的一个有关电的试验。
“喂,你真厉害。不过锡箔纸怎么就烧起来了,就算是短路,也没有那么容易烧起来吧?”陈雅君休息了这一段时间,感觉确实好了很多,看到火生起来,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用一只脚蹦了两下,想到火堆那里去仔细看个究竟,这其中是不是还有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玄机。
没想到,山洞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她单脚跳着身子更加不容易保持平衡,猛地一歪,眼看就要倒下来跌到地上,包飞扬眼疾手快,连忙扑过去抱住女孩的身体,却也再没有办法保持平衡,两个人抱在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包飞扬双手紧紧抱着陈雅君,在跌倒在地前的一瞬间把自己身体调整到在下面的姿势,将自己变成了肉垫,没让怀中的女孩受到半点伤害。
“你、你不要紧吧?”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呲牙咧嘴的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陈雅君连忙焦急地问道。
包飞扬咧了咧嘴,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事,我很结实。”
陈雅君此刻趴在包飞扬身上,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的胸膛确实蛮结实的,宽厚有力充满弹性,嗯,似乎感觉趴在上面还挺舒服的,比家里的床垫还要舒服呢。旋即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羞愧不已,并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趴在包飞扬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空隙,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陈雅君连忙挣扎着用手撑到身体两边的地上,想要自己用力站起来,没想到包飞扬却手上猛地用力,将她抱得更紧:“别动,再扯到脚,我还要背你下山。”
陈雅君不由不满地暗中撇了撇嘴,杏眼往上一翻,心想让你背都是便宜你了,别人要背我还不让呢!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似乎有些暧昧,连忙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想法甩掉。可是她越想甩掉,似乎这个想法就更加活跃地跳出来,顽固地盘旋在脑海中不想离开。
包飞扬扶着陈雅君,先让她缓缓侧过身子,然后坐到旁边的地方,然后他才爬起来,直接抱起陈雅君,将她放到火堆旁边。
陈雅君被包飞扬抱起来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一片空白,等她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包飞扬已经将她在火堆旁边的一块比较干燥平整的空地上放了下来:“你先烤烤火,我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陈雅君低着头,虽然不敢看着包飞扬,但她脑袋里那个巨大的问号还没去掉呢:“你还没说这个火为什么会烧起来呢!”
包飞扬耸了耸肩膀,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这用的是初中物理的知识。”
“锡纸的这一面是导电的,我将他撕成长条,就相当于做了一根导线,锡的导电性不错,电阻比较小,将锡纸链段接入电池正负极,就会形成电流回路,也就是短路。”
这些知识还是很久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学过的,不过包飞扬现在回忆起来脑子里觉得特别清楚,可能是当时物理学的比较好吧,所以印象深刻,至今不会忘记。
“短路?可是手机电池的电压很小,电流也小,怎么就着火了?”陈雅君还是有些不明白,至少她在拿铜线连接电池两端的时候,并没有引出火,甚至导线也没有立刻变得很热。
包飞扬说道:“因为锡跟纸在一起,锡发热的话很容易点燃纸,我将锡纸的中间剪窄,就等于将导线的横截面变小,使得这一段的电阻变大,就相当于接了一根电热丝,这一段就会发热,于是锡纸就点燃了。”
“就这么简单?”陈雅君歪着脖子想了想,她小时候也是个优秀的好学生,学习成绩也不错呢,这时候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学过的物理知识,用理论求证了一番,似乎真是这样的道理,包飞扬用锡纸模拟了导线和电热丝,虽然看起来太简陋,但原理是一样的。
陈雅君盯着包飞扬看了又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怪物一般:“听说你们大陆的应试教育很厉害,大陆出来的留学生考试都很厉害,但是动手能力不行,我看你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嘛!”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那当然,其实如果将科学理论学好了,动手的能力也会变强,关键还是要有想象力。”
看着笑呵呵的包飞扬,陈雅君突然变得不担心了。她知道包飞扬既然有办法生着火让自己驱散寒冷,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俩在山洞上挨过这场狂风暴雨,哪怕是父亲没有及时发现自己出事而派人来寻找自己,包飞扬有办法把自己安全地带下山去!
这果然是一个让人放心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夜谈
火光跳跃,陈雅君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包飞扬也拿着手机,在火堆旁边烘烤,想要将手机烘干,看看等一会能不能开机打电话出去。
陈雅君看了看包飞扬:“你放心吧,我爸他白天应该会给我打电话,说不定他这时候应该已经在找我们了。”
“他们很快就能查到我开的车,然后查到我往这个方向来,他肯定能想到我会来这里,很快就能找到我们。”陈雅君背靠着山洞石壁,语气幽幽地说道,似乎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意思。
包飞扬听陈雅君这样说,就点了点头。他前面在带着陈雅君来这个山洞时已经在来的路上留下了标记,如果陈永智真的派人过来寻找他们的话,看到他们留下的的标记之后,有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他侧脸看了看了陈雅君,看着她的俏脸在被火光映照的红扑扑的,想来是身上暖和起来以后,这位陈家大小姐的脸色似乎也好了很多。
“希望是这样,”包飞扬耸了耸肩膀,说道:“要是你父亲没有及时派人过来找我们的话,我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陈雅君白了包飞扬一眼:“没想到包大主任还是一个吃货?”
包飞扬笑了笑,陈雅君似乎总喜欢跟他抬杠:“华夏有句古话,叫作人是铁、饭是钢,没有饭吃,那是不行的。”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说吃的了,说得我肚子都饿了,你又找不到好吃的东西。”陈雅君撅着嘴说道:“要不。你就说说你自己吧,我觉得你好神秘。”
“神秘?”包飞扬看了陈雅君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陈雅君点了点头:“对啊,我听说你还不满二十五岁?现在已经是华夏的一个县长了吧,我们马来可没有这么年轻的县长。”
“我们的官制和你们不一样。在省下面,还有地级市这一级,所以我们的县长应该跟你们的区长差不多。”包飞扬摇了摇头,他大概了解过马来西亚的官制,国家分成几个州,州下面就是县。县里又分出副县和区,最后是乡村。
马来西亚的政治体系与国内不同,他们实行的是联邦制,各州拥有独立的立法权和行政权,相应县的权力也非常大。
当然。与华夏国相比,马来西亚无论是国土面积还是人口都相差很多,所以要说包飞扬这个县长到底相当于马来西亚哪个级别的官员,也不好说。
陈雅君说道:“就算你们还有市这一级,你们的县也要比我们马来西亚的县更大,人口更多,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很厉害。”
“好吧,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厉害。”包飞扬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有一个港口,可能港口的天然条件没有你们的港口那么好,但是它的地缘优势非常明显。首先他几乎处于华夏国南北的分界线上。然后它距离日本、韩国的港口的距离都非常近……”
“它还是路桥铁路的起点,沿着这条铁路一路向西,可以跨越华夏国,并联通中亚、西亚乃至东西欧各国,并且和其他多条铁路相交,辐射整个华夏。”
包飞扬开始向陈雅君介绍海州市的情况。陈雅君似乎也听得津津有味:“我们有一个优势,是马来西亚乃至东南亚国家都不能比的。那就是基于十一亿人口的巨大市场,东南亚十几个国家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雅君你是学经济的,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雅君撇了撇嘴:“你们是有十一亿人口,可是这十一亿人,有很多人还很贫穷吧,比如西蕃就有很多人,所以这个市场并不能够囊括所有的人。”
包飞扬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就算是一半,六亿人,那也非常可观。而且就算是在马来西亚,你们同样也有很多穷人,这些人同样没有办法被纳入到市场当中。”
“人口多,也是一种优势,一方面人口多意味着市场大,我知道你们鼎峰集团下面有日化厂,如果做好了,只要有六分之一的人,每人买一支牙刷,那就是一亿支。”
“除了市场大,还有就是劳动力充足,而且我们华人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工人。因为华人容易遵守纪律,又好学。细致,拥有很多方面的优点,而我们的劳动力成本,现在也要比东南亚低很多。”
陈雅君笑着眨了眨眼睛:“这个确实是你们的优势,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市场大,但是竞争同样也很激烈,比如日化这一块,像宝洁、联合利华这些公司都进去了;至于说劳动力成本,安南国也同样很低啊!”
包飞扬笑道:“你这是强辩,要是比单一的条件,肯定能够找到在单一项目上比我们优越的,但是要论综合条件,肯定是我们华夏国最好,没有之一。”
陈雅君撇了撇嘴,虽然她很想反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包飞扬说的话很有道理,包飞扬刚刚谈到的两点都可以算在人口红利里面,东南亚的人口也不少,但是东南亚地区的发展非常不平衡,既有新加坡这种发达程度几乎可以划入第一世界的国家,也有像安南国这一类还很穷的地方,就算是发展得还不错的马来西亚、爪哇等国,国内的贫富差距也很大。
华夏国也有这样的问题,但是华夏国的人口基数决定了就算只有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这部分人的消费市场也是非常可观的。
人口红利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市场和劳动力成本,华夏国在劳动力成本上确实要比爪哇等国家更具优势,尤其是与汇率高估的国家相比。
而且这种优势还不仅仅体现在工资的差别,华夏国的工人吃苦耐劳、有很好学、整体素质和效率都会比较高。这种优势也不仅仅体现在基层,经过多年的发展,华夏国的高等教育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气,每年都有上百万高校毕业生加入就业大军,所以企业所需要的管理人员和工程师也都很容易找到。对于大型的劳动密集型工业来说,这一点非常重要和关键。(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五章 出山
包飞扬把陈雅君的神态看在眼里,知道陈家大小姐还没有完全被自己说服,心里也不着急,只是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为陈大小姐分析。他说道:“雅君,其实另外还有一点也分厂重要,那就是我们华夏国拥有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单就这一点来讲,你们整个东南亚加起来,可能也比不过我们华夏国。”
陈雅君眨了眨眼睛,望着包飞扬问道:“这一点很重要?”
“当然非常重要。大部分东南亚国家的经济模式是一种两头在外的外向型的经济,比如你们马来西亚的电子制造产业,往往是从国外进口基本零配件经过简单的加工和装配,再出口到其他国家,这种模式受国际经济波动的影响比较大。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电视机组装来说,倘若遇到上游原材料比如显像管涨价,而电视机的价格又一路走跌,那么你们中间这一部分组装加工业务的利润就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包飞扬说道。
陈雅君显然并不认同这一点,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可以扳回一局的地方,马上狡黠地笑了笑,说道:“你举的例子并不具备代表性。现在的经济已经逐渐全球化,我们东南亚国家的发展就是通过参与全球化产业链的分工而取得的,我觉得你的观点还停留在从前,想要搞一个封闭的工业体系,这在全球化时代并不可行。因为就算是美国,他也没有办法在产业链的每个环节上都保持领先,所以他们也会将一些产业链环节转移到别的地方。从而让自己更具竞争力。”
包飞扬摇了摇头,冲陈雅君笑了笑,说道:“我不否认全球化分工的合理性和效益,但是美国向外转移的环节必然是他不需要、不重视的,以电子产业为例,美国在将部分零配件和装配环节转移的同时,却始终牢牢把握着芯片设计制造等核心产业和标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们最厉害的电子企业。也要遵从美国人的规矩来。”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发展的时间毕竟还不长,不过我们有的企业已经在一些领域掌握了核心的技术,日本人以前也是跟在美国人后面做事。但是现在,日本人在电子产业方面的实力已经让美国人也不敢小窥了,以后未尝就不能与美国人分庭抗礼。我们东南亚国家现在做的事情,正是日本人曾经做过的,未来我们也能够达到日本人现在的高度。”陈雅君说道。
“日本人所取得的成绩确实让人敬佩,但是他们近些年的表现已经说明了这种模式的不足,而且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日本人的条件,尤其是在东南亚,各国之间也存在竞争。必然造成资源的紧张和分散。”包飞扬说道。
“跨国公司可以集中利用全球的经济资源,比如戴尔电脑他就可以利用美国的技术、东南亚的制造装配能力,以及本地化的营销和销售能力。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实现对产业链其他环节的掌控,但是对一个东南亚的电脑公司来说,虽然他也可以利用这些资源,掌控力却要差很多。”
“我举个例子,芯片是电子产品的核心。你们有制造、封装、测试以及组装产品的能力,但是你们在最基本的芯片设计这一块。基本上没有大的建树,也很难去控制,这里面就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你们的产业链不全,二是你们没有在产业链当中占据优势,产业的主导权其实还是掌握在美国人的手上。”包飞扬说道。
陈雅君皱了皱鼻翼:“好吧,我承认我们现在还做不到,但好像你们华夏国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优势吧?”
包飞扬说道:“我们在电子产业上的差距确实比较大,但是我们正在弥补,包括从国外引进成熟的生产线,如果你们这个时候选择进入,就有可能参与到整个产业链当中,而在东南亚,你们却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想要说服一个有自己观点的人,有时候会非常困难。陈雅君无疑就是那种特别有主见的,虽然包飞扬着重从市场、劳动力和产业链协同这三个方面详细分析了华夏国所具有的优势,但是陈雅君并没有因此改变她的观点,认为去华夏国发展的机会要比东南亚更好。
包飞扬也能够理解陈雅君的想法,陈家在马来西亚落地生根、开枝散叶已经超过两百多年,作为华人,他们对华夏国依然有着血溶于水的认同,但他们事实上已经是马来西亚人,作为马来西亚人,他们又是东南亚人,这样的身份认同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不能说因为她们是华裔,就要他们对华夏国的认同还要超过对自己现在国家的认同,那也不现实,也没有道理。
“好吧!”包飞扬耸了耸肩膀,颇为大度地说道:“事实会证明我的看法是不是正确。”
“怎么,放弃了?”陈雅君看着包飞扬笑了笑,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包飞扬笑了笑,点头道:“对,放弃了,而且我觉得我们大概可以离开了”
“离开?”陈雅君有些意外地抬头向外看了看:“雨好像小一些了,不过我的脚还没有好,要不我们还是再等一等?”
陈雅君有些不舍地看向包飞扬,刚刚的争辩虽然并不激烈,但是她也很投入,不知不觉当中,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很久。
不过这时候,她的脸色突然一变,远处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只顾和包飞扬说话,竟然没有听见。
“有人来了?”陈雅君这才知道包飞扬刚刚为什么说他们大概可以离开了。
“应该是吧!”包飞扬笑了笑:“你看。还是我比较有远见,对不对?”
陈雅君白了包飞扬一眼,双手往地上一撑。想要站起来,结果受伤的脚落在地上,脚上传来的疼痛虽然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但还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快坐下来!”包飞扬连忙伸出胳膊,扶着陈雅君让她坐下来:“你别急,如果他们是来找你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故意在路口留下的标识。然后找到这边来。”
陈雅君咧了咧嘴:“我走不了,你去喊一下好了。”
“怎么。这么急着想离开?”包飞扬笑着开了个玩笑,并没有出去喊人的意思。
陈雅君脸色一黯,怏怏地坐到地上:“反正都要走了,那就快一点好了。”
包飞扬摇了摇头。突然侧过脸仔细听了听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看来我们留下的路标起作用了,他们已经往这个方向找过来了。雅君,那我就先回避一下,等你回去以后,找机会给我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找辆车过来接我下山。”
陈雅君愣了愣,望着包飞扬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下山?”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华夏国的官员。我可不想回去后要接受政治调查,要我交待为什么会跟一个女特工在荒山里会面。”
“呸,你才是女特工呢!”陈雅君狠狠瞪了包飞扬一眼。她知道包飞扬在开玩笑,包飞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避开,却是为了她考虑。如果陈家的大小姐跟一个年轻男子单独进山,然后又一起被困在山里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大家一定会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说现代社会对男女之防已经看得很淡,但是陈雅君毕竟是待字黄花大闺女。而陈家的家风也是出了名的严谨,如果传出了这种事情。肯定会让陈雅君和陈家颜面大失。
陈雅君心里感激,默默记下包飞扬留下的电话号码,一双美眸恋恋不舍地望着包飞扬,直到包飞扬那可靠又温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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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飞扬躲在山石后看着一群人把陈雅君接走,心中充满了感慨。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能够和陈家大小姐如此深入地畅谈一番,总是会有所收获的。
陈雅君等人离开以后,时间不长,雨就完全停了,包飞扬没有在山上停留,而是沿着山路,一路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时候,他听到另外一个方向有声音传过来,显然陈家已经安排了人处理那辆翻到山下面的越野车。包飞扬有个包在车里,包里有他的护照和身份文件,还有一些钱,他相信这些东西陈雅君一定会安排人处理好,并不担心。
包飞扬记得后世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东京、纽约的今天,或许就是沪城、京城的明天,而沪城这些一线城市的今天,可能就是国内二线城市的明天,以此类推。
这句经验总结其实是对雁行模式的最好总结,但前提是大雁的飞行能够始终保持既定的秩序,然而现实却不总是这样。
即将到来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对整个东南亚乃至东亚的国家和地区都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在金融危机发生前,亚洲国家按照经济发展程度的排行基本上就是按照雁行模式,日本是领头的大雁,日本的后面是新港、新加坡、台湖和韩国等“亚洲四小龙”,四小龙的后面就是暹罗、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这些亚洲四小虎国家,然后才是华夏国、安南等新兴的国家。
其中,华夏国因为惊人的发展速度,已经厚实的家底与实力,成为一个比较独特的存在。从国家实力来看,华夏国甚至可以与日本一较长短,与美国人叫板,但是从经济技术水平来看,华夏国与东南亚的小龙小虎们差不多,甚至很多方面还要落后。
但是与飞行的雁列不一样,东亚和东南亚这些国家相互之间有合作,但更多的却是竞争关系,除了已经步入发达国家俱乐部的日本地位比较超然,其他国家之间的竞争其实非常激烈。
四小虎憋着劲想要超过四小龙,其他国家也憋着劲想要超过四小虎,按照正常的情况,后面的国家想要实现超车,确实不容易。
不过这一次的金融危机会打破原有的秩序,产生破坏性的影响。像暹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四小虎国家受到的冲击都比较大,其中以暹罗为最,这些国家在危机过后,虽然有所恢复,但是也基本上失去了将自身国际地位提升到更高程度的机会。
四小龙国家受到的影响就要少一些,但是日后的发展情况却有所不同。新加坡依然是国际自由港和金融中心,就像他们在金融危机中的表现一样,依然稳健。韩国的经济受到重创,但是他们的积淀比较深厚,又牢牢抓住了华夏国这个大市场,成功实现了浴火重生,隐隐已经超脱于四小龙,直追日本,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日本,虽然整体实力上还有差距。
台湖由于和大陆的关系影响,虽然在危机中受到的冲击并不大,危机过后的发展却也依然不温不火,在与韩国的竞争当中逐渐落后。
新港与新加坡的情况类似,一方面,回归大陆以后,新港依靠大陆的支持,顶住了金融大鳄们最疯狂的进攻,并且实现了经济的持续繁荣,依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自由港与金融中心。但是另外一方面,新港也因为大陆的迅速崛起,面临着大陆的竞争,尤其是沪城作为华夏国着力打造的金融中心的影响越来越大,新港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东亚和东南亚这个雁行阵列当中,真正实现向前追赶的,或许也只有韩国与华夏国这两个国家,其他的国家,尤其是四小虎国家,逐渐已经泯然众人,而这种消退,实际上与华夏国的崛起有很大的关系。当华夏国成为世界的工厂,同样以外向型经济和加工经济为支柱的这些国家自然是受到影响最大的。
而在华夏国成为雁列的领头雁以后,华夏国同样要面临这种压力。
雁行理论放在国内或许更加直观,海州现在大概只能算是四五线的大雁,现在要加快发展,要抢前身位,抢到三四线,甚至二三线去,就必须抓住一切发展的机会,而眼下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六章 陈雅君的礼物
包飞扬独自一个人一边沿着盘山公路不疾不缓地往山下走,一边思考这一次组团来东南亚招商之行的得失以及接下去的计划。山路上比较冷清,四寂无人,静悄悄的公路上只听见他鞋子走踏在路面的嗒嗒声。中间他曾经碰到过一辆车,车上的人大概也是陈氏家族的,可能是陈氏家族另外派来搜寻翻下山的那辆陈雅君越野车的那帮人。
车上那些人有些惊讶地打量了独自行走在山路上的包飞扬几眼,大概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上山,现在还居然一个人孤零零的行走在盘山公路上。而且看着这个年轻人行走如此险恶的山路上,却仿佛如同在自家后花园一样闲庭信步般那样不慌不忙地走着。当然,也有人在心里恶意揣测,暗自想着这个年轻人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想不开,所以故意跑到山上在狂虐的台风雨中自虐一下,以发泄内心的情绪。
车上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看包飞扬面相似乎是华裔,所以还好心地询问包飞扬要不要顺路带他下山。不过他的好意却遭到了包飞扬的拒绝。不过包飞扬拒绝的态度不那么生硬,是在表示了诚挚地感谢中年人的好意之后才礼貌地拒绝了。包飞扬心中暗自估计,陈雅君应该已经帮他联系上了大陆招商团这边的人,所以才选择了边走边等。认为自己可能就会在路上遇到招商团过来接他的人。
包飞扬现在走的是山上唯一的一条盘山公路,若是招商团方面派人开车过来是不可能错过的。他也不想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和陈氏家族派过来的人发生什么联系,免得引人怀疑。让人发现了一些端倪后有一些不好的联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对陈雅君不好!
也幸亏包飞扬参加工作之后没有忽略身体的锻炼,在加上年轻体质好,所以这么漫长的盘山公路,他除了中间休息了两次之外,大概就这样一直持续走了一个半小时。而每次休息的时间也就五分钟左右,不过是随意地坐在路边歇息一小会儿。
就在包飞扬感觉身体有些疲惫的时候。终于迎面看到一辆绿色的马来西亚本地的出租车朝自己方向开了过来,车上的人把胳膊伸出车窗外边朝包飞扬招了招手。包飞扬这边尚未看清车上坐的是谁,那出租车已经慢慢减速,行驶到包飞扬的身边停了下来。一个中年人敏捷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包飞扬终于碰到前来接他的人。管委会招商局的局长纪任穹。
纪任穹是原定招商团的正式代表,包飞扬空降到高新区任管委会主任,临时加入此次马来西的招商行程以后,他就顺次被挤出了招商代表团的正式代表名单,成了编外人员,和颜宝笙、林子琪都是自己报名领受任务才得以成行。
包飞扬正式来海州市临港开发区上任以后,平时与管委会分管招商工作的副主任于海兰接触较多,有关招商工作的具体情况都经同于海兰向他汇报,并没有直接插手招商这一块的工作。因而在之前与在下面负责具体事务的纪任穹有过一些简单的接触,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
这一次江北省赴东南亚招商代表团大部队离开吉隆以后,代表团中的部分人员留下来。主要是对在这两日招商活动中表现出来有意向来江北投资的商人进行进一步的跟进,洽谈以后具体的投资合作如何开展,并且双方就具体的投资协议条款进行磋商。颇具招商业务能力的纪任穹在此次海州市招商工作四面受敌,被招商团中同行的其他一些兄弟县市恶意竞争的环境下,通过努力好不容易寻找到有意向的客户,当然是要进一步跟进这个手头上的项目。希望自己加把劲之后,达成自己的理想。能在马来西亚的这几天就与客户初步签订下投资协议,便也留了下来,另外留下来的还有自动请缨同样也领受了招商任务指标的颜宝笙和林子琪,包飞扬让陈雅君找对自己来说更为疏远陌生的纪任穹而不是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颜宝笙和林子琪,也是考虑到纪任穹作为男性,与其他两位女性工作人员相比,在马来西亚这个异国他乡,他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应该很强,而且这其中也不乏有借此事考验纪任穹的意思。
包飞扬不知道陈雅君在电话中是如何跟纪任穹说的,但是纪任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说明他还是用心的,在接到电话后就立刻赶赴这里,而且能在完全陌生,语言也不是是十分方便的国外,迅速找到交通工具来到气候恶劣的大雨天许多司机不愿意到的盘山公路,能力也确实很强。
“主任,这个保温杯里水是我来之前刚刚灌好的,应该还是热的,你先喝一点,暖暖身子,这里面的汉堡有些凉了,你要是饿的话,先将就着吃一点,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再往前开大概三十多分钟路,就有一家小饭馆,我们等下可以下车去吃点热的。”见面以后,纪任穹并没有询问包飞扬为什么会在山上,而是非常细心周到地拿出了吃的与喝的,他带来的这些水和食物很简单,都是可以在最短时间取得的,应该是在他出发前匆忙之中准备的,为了是争取时间尽快地赶来。
包飞扬接过纪任穹递过来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里面的水果然还是热的,马来西亚的气温虽然不低,但是包飞扬淋了一场大雨后又在山上吹了这么时间的山风,身体还是觉得有些起寒意了,这时喝了一口热水以后,正如雪中送炭般。顿时感觉原先冷冰冰的身上舒服了不少。
包飞扬转过头满意地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纪任穹一眼,虽然想不出他这么短的时间是从哪里找到的保温杯,但是能够想到还能够做到。说明他是真的用心了。
“麻烦你了。”包飞扬微笑着对纪任穹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颜主任和林子琪她们两个人呢?”
纪任穹飞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听到消息,我就连忙找了一辆车,然后赶过来,还没有跟她们联系。”
包飞扬笑了笑,他问颜宝笙和林子琪的情况。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们现在去哪里了,只不过是用这种婉转的语句来了解这两人是否知道今天的事情。纪任穹有没有告诉过她们,纪任穹非常聪明,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过,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
“好吧。我们上车,这个汉堡还有点温度,我看就不用在路上停下来吃饭了,我们直接回市区。这次在山上淋了雨,我要回去洗个澡,不然身上难过得很。”包飞扬又接过纪任穹递过来的汉堡,咬了一口说道。
纪任穹没有国际驾照,当然他在马来西亚也没有车,而是从市区叫了一辆出租车过来。一来一回,估计花费不菲。
一九九七年的时候,国内的外汇储备已经非常可观。不像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外汇特别紧张,出国的时候看到想买的东西也会因为没有外汇只能够望洋兴叹。现在出国,每个人都能兑换出不少的外汇,纪任穹这一次也兑了好几千人民币的马来币,但是这一趟就要花掉不少。不过能够交好新上任的管委会一把手,他还是觉得很值。
包飞扬来管委会的时间并不长。和纪任穹的接触并不多,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包飞扬没有直接去插手于海兰分管的招商工作,另外一方面,纪任穹也没有主动找包飞扬汇报工作,这也是不正常的,起码表明了纪任穹并没有主动靠向包飞扬的想法,甚至观望的态度比较明显。
纪任穹原来确实想观望一下,毕竟包飞扬在望海县的时候虽然风头很劲,但是他确实太年轻了,纪任穹有观望的想法并不奇怪。
这一次到马来西亚以后,虽然有省里搭台,但是下面招商工作进行的还是很困难,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招商成绩更是乏善可陈,原本大家的士气都很受打击,谁也没想到看上去一直不声不响的包飞扬突然就跟马来西亚最顶尖的华商鼎峰集团陈氏家族联系上了,一举扭转了不利局面。
陈雅君在给纪任穹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为了取信,她还是说明自己是鼎峰集团陈氏家族的人,纪任穹又不笨,自然就联想到昨天晚上酒会时曾经出现过的陈氏家族的大小姐。
纪任穹不敢打听具体的情况,只是猜测包飞扬与陈氏家族的关系很密切,而且看样子是跟陈氏家族的大小姐跑到这边的荒山野地来了,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被扔下了。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在纪任穹心目中的地位,反正现在在纪任穹看来,包飞扬就是一个很有能量,而且到哪里都能打开局面的牛人,有这样的领导,他就算不能够改换门庭,但是也要跟对方相处好关系。
“任穹,事情谈得怎么样?”包飞扬吃了一个汉堡,又喝了点水,才觉得久未进食的空荡荡的肚子现在好受了一点。
纪任穹连忙说道:“基本上谈妥了,那家做港口服务的华商近期可能会去国内看一看,也答应跟我们先签一份投资意向。”
“嗯,那你就继续跟进,尽量让对方早日成行。”包飞扬鼓励地说道。纪任穹提到的这个项目之前就已经向他汇报过,那家华商是一家规模并不大的港口服务公司,主要经营真空包装、设备喷蜡防腐、货物仓储、打托缠膜、数码监装、熏蒸、蓬布更换、吨袋销售、疑难大重型设备和普通货物加固等业务,这种服务业对本地企业来说可能更具优势,而且就算对方真的愿意投资的话,投资额也不会很大。不过包飞扬对纪任穹能够将对方谈下来还是给予了鼓励。而且真正做得好的港口服务公司进入到国内,对于本地公司服务水平的提升也有好处,这就是鲶鱼效应。
回到酒店。包飞扬赶紧先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好几个小时身上那种被湿衣服贴着的粘糊糊的感觉终于不见了,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想了想,还是主动给陈永智打了个电话。
“陈总,今天不好意思,让令嫒受惊了。”
“哪里。具体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问过雅君了。是她不懂事,连累包先生了。”陈永智笑着说道,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满:“还要感谢包先生照顾雅君,要不然。今天的事情恐怕还会有些麻烦。”
包飞扬知道陈永智担心的是什么,他笑了笑说道:“陈总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雅君小姐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她现在好得很,只是好像被你洗脑了一样,不停地向我游说去华夏投资的重要性。”
包飞扬不由微微一愣,此前在山上的时候,陈雅君还一直跟他争辩华夏国是不是值得投资,争论半天。一直到最后,陈雅君都没有服气,没想到回过头她就会劝说陈永智去华夏国投资。顿时让他迷糊起来,不知道陈雅君是怎么想的。
“是吗,这倒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在山上的时候,我与雅君小姐确实谈到这方面的话题,我当然是极力分析解释到我们华夏国投资的机会。而雅君小姐一直充当反驳的角色,我还以为雅君小姐不认可我的意见呢!”包飞扬笑着实话实说。
陈永智顿时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雅君她就是这样,她那不是真的反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尽可能地了解各方面的情况,我看她是彻底被你说服了,一直在跟我说去华夏国投资的好处呢,我看那些话应该就是你说过的。”
包飞扬也笑了:“我想,雅君小姐一定是认为我说的话不错,才会这样。不过我想陈总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陈总有时间的话应当尽快去华夏国走一趟,实地看一看,就会知道我说的话并没有半分虚假了。”
“不用去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很中肯。”陈永智说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想或许这几天我抽出时间就会去华夏国大陆地区看一看。”
虽然陈永智还没有松口,不过包飞扬还是能够从话里感受到他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开始更加倾向于到华夏国进行投资。
包飞扬又给陈雅君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陈雅君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包飞扬如果你是为了感谢我,那就不用了,因为这样做太庸俗了。”
包飞扬笑了笑:“那我就不说了,其实我还想问一问你的身体怎么样,听到你的声音,我想这个问题也不用问了,你的状态一定好得不得了。”
“有什么好的,我在流鼻涕,我想我应该是感冒了。”陈雅君撅了撅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是吗,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包飞扬说道,两个人突然遭到雨淋,又没有能够及时换掉湿透的衣服,确实很可能得感冒:“如果只是流鼻涕的话,情况还不是很糟糕,你可以吃点药,然后熬一碗姜茶喝,效果很好。”
包飞扬安慰了陈雅君几句,放下电话的时候,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似乎他和陈雅君的关系,因为上午一起淋过雨,变得非常近。
陈氏家族的效率果然很快,当天晚上,就让人将包飞扬丢在车上的包送了过来,包被装在一个密封的纸箱里,包里的东西也原封未动。包飞扬还特地将纪任穹,以及刚刚回来的颜宝笙和林子琪叫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纸箱,取出里面的东西。
“我的包落在鼎峰那边了,他们让人给我送过来,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他们没有行个贿,送个礼物什么的——”包飞扬话音刚落,目光突然落在皮包下面、纸箱的里面还有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
“嗯哼!”纪任穹等人都彷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转开目光,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盯着旁边看个不停。
包飞扬伸手取出那只礼盒:“行啦,都别装得那么辛苦,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客气,将东西送回来居然还附赠了礼物。这样也好,反正你们都在这里,可以为我作证,要是超标的礼物,那我就叫回去,要是普通礼物,那我收下来也没有关系。”
包飞扬解开系在礼盒上的彩色绸带,打开礼盒,发现里面装的是一把制作精美的折叠雨伞,虽然里面并没有留言什么的,但是包飞扬知道这应该是陈雅君送给他的,只是他不明白陈雅君送这样一把雨伞给他是什么意思。
包飞扬将雨伞打开看了看,然后又收了起来:“好了,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里面并没有夹带什么外汇,只是一把雨伞,那我就收下了。”
“对对对,主任,这不就是一把伞嘛,收下吧收下吧,这是正常的礼尚往来。”纪任穹连忙跟着说道。
颜宝笙奇怪地看了纪任穹一眼,敏锐地发现他的态度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纪局长说得对,一把雨伞,并不违规,包主任你当然可以收下来。”
第二天,包飞扬没有继续在马来西亚停留,而是直接坐飞机前印度尼雅西亚的雅加达,他要说的昨天在山上都已经和陈雅君说了,陈雅君也很尽职地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当家人陈永智,如果陈氏家族能够从中看到在华夏大陆地区投资发展给自己的企业所能带来的广阔的机会,他当然会发自内心的热烈欢迎,如果他们还是有自己的考虑,暂时不想到华夏投资,强扭的瓜不甜,包飞扬也不会觉得自己还要再去额外地花功夫去劝说他们。
黄氏家族与方夏陶瓷集团的合作一直很多,也进行得好,对于方夏陶瓷幕后真正的大老板包飞扬的到来,整个印度尼西亚的黄氏家族都给予了高度的重视,除了黄述杰,黄氏家族的二代,乃至依然掌握着大权的黄氏家族一代人物黄宗汉都亲自跟前来印度尼西亚的包飞扬进行了会谈与交流。
黄宗汉今年已经高龄七十八岁,印度尼西亚黄氏家族虽然迄今为止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但是说起来黄氏家族在战后的突然崛起和现代化,可谓是当初黄宗汉一手打造,虽然他现在因为年事已高,已经不再过问集团内企业运作的具体的事情,但是涉及到黄氏家族的重要决定,依然需要他本人亲自点头。
“听述杰说,你对东南亚的经济局势疑虑很大?尤其是对印度尼西亚,有一些很不乐观的看法?”以黄宗汉的身份和年龄,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谈正事前先要扯一些闲篇,跟包飞扬绕来绕去,见面双方略作礼貌上的寒暄过后,便开门见山地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包飞扬问道。
包飞扬看了黄宗汉一眼,发现对面这位衣着整洁的老人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于是非常恭敬地说道:“是的,黄老您洞悉世事,应该能够看出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作为雁行阵列的一员,与日本、新加坡、新港等地的不同。以印度尼西亚来说,印度尼西亚有两亿人口,近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印度尼西亚这些年的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但是这两亿人,真正享受到经济增长好处的,只能是一小部分人。或者可以这样说,高速的经济增长,必然导致巨大的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这个在西方发达国家发展的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与黄氏家族的对话
包飞扬的观点引起了黄宗汉认真倾,他继续说道:“西方在工业化的过程中,伴随着多次战争,我们不能够说战争与工业化、与这种两极分化有关,但是当贫穷、落后与腐败同时存在,而政府的控制又不力的时候,很可能会引起社会的动荡。”
黄宗汉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小伙子如此年轻,既然会对国际局势和历史演变有这样深刻精辟的见解,他沉吟了一下,问道:“刚才所说的是你自己的观点,还是华夏地区整体上对于印度尼西亚目前政局的判断?”
“黄老,这是我个人的观点。至于在我们华夏国内,还没有人在这之前公开发表类似的想法。不过我和其他人交流过,他们对我的分析与判断持有谨慎的赞同,认为起码应该引起注意。”包飞扬说道。
一九九七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对暹罗经济的打击最大,自那以后,暹罗政局一直不稳,此前速度比较迅猛的经济发展也再不复往日辉煌,难见起色。而在政局上受到影响最大的则是爪哇,并发生了后来国际上著名的令人发指的排夏事件。
东南亚国家向来有排夏的传统,但这时候的排夏与后来在新港以及西方出现的排夏性质完全不同。东南亚国家都可以视为新兴的发展中国家,他们原来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一般,存在经济落后、人口众多、百姓贫穷、贫富差距过大等严重的问题。
而这些在海外谋生的华人因为勤勉、老实、好学、灵巧等原因。不但涌现出像黄氏家族、陈氏家族这样的工商业巨头,渗透到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成为国家经济中举足轻重的一部分;而且在底层。华人的生活状态也普遍比较好,不管是小商小贩和小工厂主农场主,还是普通的工人职员,华人靠自己的努力,都表现得很出色。
在华人看来,这是他们自己勤劳努力,并且好学上进的结果。但是很多当地人比较懒散,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这些外来的华人跑到他们的地盘抢走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工作机会,他们贫穷,就是因为这些狡猾的华人将本来属于他们的钱赚走了,加上当局政府为了转移社会矛盾。有意无意的误导宣传,一些国家对华人都很敌视。
历史上,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最近的十几年,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发展比较快,在经济高速增长的情况下,很多社会深层次的矛盾都被暂时掩盖起来,从表面上看来华商得到的各种机会也越来越多,这些国家看到了华商的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为了大力发展本国经济,都改变了七十年代以后对华裔的排斥和限制政策,改为同化。令那些聪明的政府当局执政者们没有失望的是,自从新政策推行以来的二三十年,也是东南亚国家在历史上发展最快的一段时间,甚至整个国家都出现了一股蓬勃向上的新气象,一改以前的贫穷落后状况。
除了黄宗汉,包括黄述杰等还有几位黄氏家族的人在会谈现场。黄述杰的二叔黄宏良就对包飞扬的说法不以为然。在家族中,黄宏良负责管理金谷银行。金谷银行在成立之初的时候,现任爪哇总统的兄弟和印尼本地人中最具权势的商人伊布拉汗.里斯亚德就有股份,后来又和总统的儿子合作,有这样的政商背景,黄宏良心中当然是底气十足,觉得包飞扬的对黄氏家族未来在印度尼西亚发展前景的担心就是一个笑话,包飞扬可能连黄氏家族在印度尼西亚政界那边的关系都不知道。
“包先生,你们在华夏国,对印度尼西亚的了解可能会比较有限,事实上我们金光集团一直与印度尼西亚的政界有非常良好的合作。虽然我们黄氏家族人很少直接插手政治,但是我们并不缺乏保护。”黄宏良带着一些骄傲,十分自信地对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笑了笑,华夏地区的传统文化上认为商人逐利,投机取巧,不从事实体经济,并且商业会影响国本农业的发展,虽然历代统治者们一向都有抑商的传统,但其实聪明的华夏人都很会做生意,尤其是在官商结合方面。可是自信心膨胀的黄宏良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那就大错特错了。官商结合,甚至成为红顶商人,得到当局政府很多倾斜性支持,确实可以事半功倍。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就是他们依靠的官方关系一旦发生意外,那么他们的商业帝国也会被波及,从而遭受随之而来的巨大打击。
爪哇现在的那位总统是个政治强人,已经统治印度尼西亚三十年的时间,三十年这个数字足以说明对方的强势,但同样这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因为物极必反,在权力登上顶峰的同时,各方面的矛盾也几乎积压到一个很尖锐的程度,一旦遇到某个契机,就会迅猛地爆发出来。
包飞扬看了黄宏良一眼:“事实上我们对东南亚的了解可能比黄总认为的要多,我知道你们金光集团与政界有很多合作,尤其是与印度尼西亚台上正当政的那一位关系匪浅,对此我无意做出评判,但是我想大家肯定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政治就是阴谋,玩政治的就是最善变的。”
有些话包飞扬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比如现在爪哇的那一位当初就是靠屠杀上位的,他上位的930事件当中,至少三十万华人死亡,而就在明年,即将倒台的这位政治强人再一次挑起排夏事件,试图借此引起社会混乱,从而找到机会对国家实行军事管制,为这个国家做出很多贡献的华人再次成为政治阴谋的牺牲品。
黄宏良看了看包飞扬,耸了耸肩膀向包飞扬问道:“包先生这样说,是想让我们不要跟你合作,还是说你是官员当中的另类?”
除了黄宗汉与黄述杰,其他在场黄氏家族的人都笑了起来,似乎他们都没有将包飞扬的话放在心上。
包飞扬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黄氏家族能够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与他们采取的这种政商结合的路线分不开。也正因为他们有这样的传统,黄氏家族才会特别重视与有着官方背景的包飞扬的关系,希望在华夏地区也复制他们曾经在爪哇做到过的事情,再一次通过走当地的官方路线,获得他们在华夏商业上的成功。
另外有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包飞扬实在太过年轻,所以出于习惯性的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轻视,不是非常信任他的话。
“飞扬这句话说得坦诚,也有道理。”让人意外的是,听着二人对话,沉吟良久的黄宗汉突然开口说道。
黄氏家族的家主黄宗汉一开口,黄宏良等人立刻就正襟危坐,他们都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黄宗汉,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开口对包飞扬表示支持。
黄宗汉缓缓看了看其他人:“有些事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好好想想,想想我们黄家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都经历过什么,然后再来下结论。”
黄宏良阴沉着脸,神态不复之前的轻松,看到周围没有人说话,他突然开口说道:“对,这句话是说的有道理。我们黄氏家族走到今天,也几乎就是在夹缝当中走到今天,那时候,没有人支持我们,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就像包先生所说的那样,万一将来印度尼西亚发生了大政治的动荡,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没有人会来保护我们。但是我们能够怎么办?我们的根已经深深扎在这里,荣辱与共了。”
听到黄宏良的话,包飞扬沉默了,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办法给出任何承诺,华夏国没有双国籍,黄宏良等人现在都是爪哇人,虽然华裔的身份会让他们对华夏国产生认同,但他们与现在入籍的印度尼西亚确实荣辱与共,一旦印度尼西亚发生动荡,他们都肯定会受到影响。
黄宏良瞪着包飞扬,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包飞扬,显然他们希望得到某种答案,因为包飞扬的身份是华夏官员,而且还很有来头。
包飞扬有些苦涩地朝众人笑了笑,他挠了挠头发,无奈地说道:“各位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个时候我确实可以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但那不过是外交辞令,我没有办法做出承诺,其实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有办法采取多么强力的行动。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施加积极的影响,避免最糟糕事情的发生。”
包飞扬顿了顿,现在这个时候,或许还没有人意识到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而他之所以想要说服陈氏家族、黄氏家族这些东南亚的华商巨头,也是想避免某些事情的发生:“作为一个个人,在商言商,我想诸位都应该知道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八章 韩起文的压力
“或许,但我们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黄宏良大声说道,刚刚那一番话,似乎让他将包飞扬当成了敌人,情绪略显激动。
包飞扬点了点头:“当然,你们可以有各种选择。我这次来印度尼西亚,并不只是为了说服你们到内地投资,虽然我认为这从商业上来说,肯定会是一次成功的选择。”
包飞扬乘坐飞机抵达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的第二天晚上,江北省的招商代表团也结束了新加坡的行程来到了雅加达,代表团找到入住的酒店简单地安顿好以后,海州市的领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副市长韩起文就即刻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借用酒店会议室开了个临时工作会议。
此次参加工作会议的不但包括海州市招商代表团的正式成员,还包括部分编外成员。
韩起文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坐在会议室中的众人,态度严厉地说道:“我们招商代表团这一次的招商活动已经日程过半,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将是我们招商代表团这次招商行程的最后一站,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海州市招商代表团代表团所取得的招商成绩还是乏善可陈,甚至远远不如与我们相邻靖城市。要知道,以前历次的海外招商活动中,靖城市的招商成绩可是远不如我们海州市的。在这里我不得不对大家提出批评,尤其是原本市里领导寄予厚望的某些单位。到现在还没有取得像样的成果,严重拖了我们海州市这次招商活动的后腿。”
虽然韩起文在话里并没有指出这个某些单位具体是哪家单位,但是听到韩起文这样说。大家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纷纷落在包飞扬和其他在座的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官员身上。这一次刚刚赴任的包飞扬是临时加进此次招商的行程来,又在出发前在整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搞了个英雄贴,以招商任务来定下编外的自费人员名单,看那大刀阔斧来势汹汹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包飞扬准备充分,会将这一次东南亚招商之行作为他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来烧。这把火当然是烧得越旺越好。但是没有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当初那位曾经在望海县搞的风生水起。成绩斐然的包飞扬此次调任海州赴东南亚招商之行简直就是雷声大、雨声小,从来到东南亚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取得像样的招商成绩,让那些四面环视同来招商的兄弟县市们白白看了海州市的笑话。
虽然之前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的时候,包飞扬宣称自己私下里已经与鼎峰集团的陈氏家族建立了联系。并与之有了一些投资方面的交流,但在马来西亚的几天里最终并没有能与陈氏家族签订正式的投资协议,甚至连非正式的意向性的协议都没有。
这一次赴东南亚的招商工作,除了身为开发区管委会一把手的包飞扬本人并没有任何建树,自管委会主任以下的开发区的其他人所取得的招商工作成绩也很可怜,根本就拿不出台面,难怪海州市招商团的负责人、海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韩起文几乎就要在会议中点名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这次招商工作进行批评。
临港经济开发区代表团中大部分成员的脸色不禁都有些难看,一个个都尴尬地低着头不敢吭声,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副主任阎平安虽然面色难看。心中却是暗喜,恨不得韩起文副市长能够直接指着包飞扬的鼻子开骂!他偷眼往包飞扬的方向望过去,却见被韩起文严厉批评重点敲打的包飞扬却仿佛似无动于衷一样安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包飞扬头脑迟钝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仅仅从这位临港经济开发区新任一把手的表现来看,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韩起文在刚才话里批评的某些单位就几乎是在半公开说临港经济开发区一样。
包飞扬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只是脸色平静地低着头,手指在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签字笔,眉头微微拧在一起,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韩起文看了包飞扬一眼。见他居然还神色自若,毫无愧意。心中对其更增加了几分厌恶和不满,不由皱了皱眉头:“雅加达是这次招商活动的最后一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希望大家都能够紧张起来,鼓起士气,全力以赴,不要再有所保留,力争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做出成绩来,好好打一个翻身战,圆满漂亮地完成此次的招商任务,凯旋而归。”
“下面,大家都说说在雅加达的工作计划和目标,我请大家注意,目标要有,但是定下的目标就一定要去踏踏实实地完成,不要让目标到最后还是目标,成了一句空话。”韩起文伸出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似乎要加强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此次赴东南亚,海州市的招商工作成绩不佳,让身为海州市领队的他很恼火,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海州市的招商代表团正式成员主要来自海州市招商局、海州市外经贸委、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这几家单位,但是编外成员就比较复杂,人数甚至超过了正式成员。除了那些纯粹是来游玩的,包括市东区、市西区、望云区、电子工业局等单位都有派人参加,目前招商成绩最好的就是电子工业局,谈妥了好几个项目。
实际上除了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其他几个单位的成绩目前都还不错,不过开发区原本就是重点,占整个招商工作任务指标比例的大头,他们的成绩没有起色,一下子就让海州市的成绩落下一大截,因为其他单位即使全部完成了自己的招商任务。占整个海州市的招商任务比例也比较小,对整个海州市的招商成绩来说仍然是无济于事。。
几个完成招商任务比较好的单位的负责人先后主动发言,谈了谈本单位在此次招商工作中的完成情况。海州市电子工业局的副局长吴大伟笑着说道:“这一次我们与市东区的合作很成功,我们的目标就是在印度尼西亚再谈几家电子产品的生产商,然后在市东区搞一个电子产业园。”
“好,只要你们能够找到投资,电子产业园的事情,我来给你们跑。”韩起文朝吴大伟点了点头,大声勉励。
“包主任。临港经济开发区目前的工作进度可算是大大落后了,你们有什么计划。你来说说。”韩起文看了包飞扬一眼,冷冷地说道。
包飞扬抬起头,看了板着面孔的韩起文一眼,又看了看在场其他的参会人员:“这一次。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确实落后了,不过我所说的落后,指的是时间上的,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甚至可能直到回国时,我们开发区的招商成绩可能并不显眼,但是我觉得我们出来招商,并不仅仅只是这几天的工作,就一定要在这几天里面出成绩。出国招商只能算是我们招商工作的开始。通过这些招商活动,我们让这里的商人了解我们的情况,产生接触。能够说服的尽量说服他们马上签订投资协议,但是对那些暂时签不了协议的,也可以通过日后的接触和实地考虑,最终签订投资协议,并最终投资。”
韩起文皱了皱眉头,这个包飞扬太巧言令色了。还真能说,照他这样说即使到现在都没有取得招商成绩也不是什么丢脸和要紧的事情了。吴大伟见了。马上笑了笑,意含挖讽地对包飞扬说道:“呵呵,包主任的意思,是说我们急功近利,急着现在就签投资协议不妥了?”
包飞扬看了故意挑他话里毛病的吴大伟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吴局长,那是你自己的理解而已,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知道吴大伟在会议上故意与自己发难,是为了向对自己已经久恶的副市长韩起文示好呢,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对于这些小人物,他还没有放在心上。
包飞扬转头对韩起文很诚恳地说道:“韩市长,临港经济开发区现在的招商引资成绩眼下或许并不尽如人意,如果说这有问题,那么对此我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包飞扬说道:“这一次,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招商引资的时候,遇到的竞争空前激烈,为了避免过于激烈的竞争,我要求大家将招商的重点放在那些对那些我们开发区具有优势的产业上,比如港口产业和临港产业,与大家进行错位的竞争。”
外经贸委副主任高敬良与包飞扬在酒会中早已经有嫌隙,听到这里笑了笑,趁机挖苦地说道:“错位竞争?包主任口中的错位竞争,莫非就是放弃大家都认为好的项目,然后去找那些大家都不感兴趣的项目?不知道包主任这个错位竞争的成绩又如何?”
高敬良是韩起文的嫡系,知道包飞扬得罪了韩起文,这一路上就没少找包飞扬的麻烦。包飞扬抬头看了高敬良一眼,见对方一副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短期的成绩,并不能够说明问题。错位竞争也并不是一味地避开,而是重点关注那些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有竞争优势的项目,高主任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优势在那里,那就是港口服务和运输等港口产业,以及临港的炼化、船舶制造等大工业项目,这样的项目,就算对方有投资的想法,也不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够谈成的。”
“呵呵,包主任这意思是觉得我们谈成的这些项目都太小啊!”吴大伟听到这里,心中暗暗不服气,你到现在还没招到商,还有什么脸说我们已经招到商的单位项目小,有本事你倒是签一个大单给我们看看啊,这时说话的声音中不免就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
包飞扬看了看吴大伟,吴大伟是电子工业局的,与自己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和吴大伟以前的接触并不多,按道理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私怨和仇隙的,看来吴大伟是想抱韩起文的大腿,像疯狗一样盯上他了,自己刚刚说上一句,他就立马跟上一句来挑刺儿。
包飞扬淡然一笑,也懒得跟这样一条疯狗磨叽:“吴局长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
“你——”吴大伟原本是想在话里挑刺儿让包飞扬为难,让对方再做一番解释,然后自己可以在对方解释的话语中又继续挑刺儿,没有想到包飞扬居然毫不辩解,会是这样的回答,简直就是直接承认自己签到的项目太小,算不了什么成绩,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气得差点要忍不住要当场发作拍案而起,最后想到副市长韩起文还在场,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态,他伸出手臂远远指着包飞扬冷冷地说道:“你不要说大话,有本事先拿下一个大项目再说。”
“嗯哼!”韩起文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人停止争论,等到底下嗡嗡嗡的议论声都停止了,大家都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才冷冷地说道:“包主任,你先说说,这次招商活动结束,你们要交出怎样的成绩单,有些项目确实不会很快确定,但起码你可以先跟他们签订投资意向。”
“对啊,总不能到时候,我们在向省里、回市里汇报的时候,就说我们跟多少多少投资商谈了投资的事情,结果什么协议都没有,甚至连投资意向书也没有吧?”吴大伟赶紧又跟着说道,用一种不屑地眼神斜睨着包飞扬,话语中充满了揶揄和幸灾乐祸,伸长了脖子,一副看好戏的势态。
包飞扬并不理会一边吴起文的狂吠,他转过头看向韩起文:“请韩市长放心,在代表团回国前,我们一定会完成出发前制订的目标。”(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 提前回国
“呵呵,包主任很有信心嘛,就凭你那个差异化的招商策略?”吴大伟有些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包飞扬这个所谓的差异化简直就是找死,现在大家招商引资竞争这么激烈,当然是有什么好项目的都要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抢过来,还想挑三拣四,那不是找死的节奏是什么?
会议最终在充满着火药味中不欢而散,最后韩起文甚至也婉转地提醒包飞扬要注意工作方式,其实潜台词就是想让他改变所谓差异化的策略,不要再去找那些并不容易谈下来的冷门的项目,以降低招商工作的难度,但是包飞扬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这个包飞扬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就不明白他的那一套根本就没有用?”会议结束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韩起文恼火地大声说道。他在会议上已经软硬兼施,没想到包飞扬一点眼力介都没有,就是不肯改变他的那套方法,真是太固执了,看来是要死嗑到底了。
房间内除了与他同住一间房的政府办副主任苏青华,外经贸委副主任高敬良也在,他也马上附和着说道:“是啊,我看他这是明知道这一次找不到投资,所以就提出这样一种不靠谱的做法,简直就是破罐子破摔。”
韩起文皱了皱眉头,包飞扬工作的成绩是好是坏,他并不是很关心。但是包飞扬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开临港经济发区的招商成绩一塌糊涂,回去以后他包飞扬当然会受到市里的申饬,但是作为这次海州市的领队。韩起文也定然会受到牵连。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其实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因为海州临港前几开发区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现,导致海州市的总体成绩也很一般,为了这个,韩起文在其他地市的官员面前,很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能让他这样下去。青华你明天再找他谈一谈,如果他不改变主意。工作又没有什么起色,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一块的招商工作,我就亲自兼起来。”韩起文说道。
第二天早上,苏青华刚准备找包飞扬谈话。没想到包飞扬主动找了过来:“苏主任,请问韩市长在吗,我想跟韩市长请个假,我有点事情,今天就要回国。”
“回国?”苏青华不由愣了愣,他立刻想到,包飞扬这是临阵脱逃,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完成任务,索性趁活动还没有结束就中途退场。这样的话,就算最后成绩很差,他也有理由说那是因为他有事提前离开。将责任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苏青华不敢怠慢,连忙向韩起文汇报,韩起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大怒,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乱弹琴。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韩起文让苏青华马上将包飞扬叫到自己房间来,怒气冲冲地对包飞扬喝问道:“包飞扬,你怎么回事,说走就走?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这是省里组织的招商活动,省里是有规定的,没有特殊原因,不能够随便中途离开。”
“你是不是觉得你没有办法完成既定的任务,所以想要先离开?我告诉你,越是这样你越是不能够离开。”韩起文越说越恼火,最后简直是拍着桌子冲着包飞扬大声嚷起来。
韩起文平常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发脾气,这次在房里居然也被气得拍起桌子,显然包飞扬的行为已经让他忍无可忍,胸中的怒火已然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
包飞扬脸色平静地看着怒气冲冲,脸都涨得通红的韩起文说道:“韩市长,我记得有关代表团的纪律当中,没有说代表团成员中途不能够离开,而且我这次回国,也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就算是纪律当中没有写出来,但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还是临港经济开发区招商代表团的负责人,招商任务远远没有完成,怎么能够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再者说来,你能有什么事情?”韩起文瞪着眼睛,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冲着包飞扬大声说道。
包飞扬低下头来沉吟了一下说道:“韩市长,具体什么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够跟你说得很清楚,因为这涉及到一些非常敏感的商业信息。不过我可以告诉韩市长,我这次回国,是因为有朋友介绍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我要回去看看能不能够拿下来。”
“很重要的项目?”韩起文气乐了,心想包飞扬你还真会演戏啊!你就算真的要找借口,那也要把借口想得好一点,具体是什么项目总归要说出来,难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要得到放行?
“不行,我说了你不准回去,除非你完成招商任务以后,才能提前离开。”韩起文非常强势不容置辩地说道:“当然,你要是能够将回去的目的说清楚,我也可以考虑批准你离开。”
韩起文说的话,同样无懈可击。
“韩市长,回去的原因,我刚刚已经解释了,但是更具体的情况,我确实不能说,因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会来同我们争抢,这一样来一,说服对方来到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的难度和代价都要更大。”包飞扬深深地看了韩起文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苏青华在旁边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愤怒地呵斥道:“包飞扬,你这是什么话,如果真的有需要,难道韩市长还不知道保密,还会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别人知道?”
包飞扬看了看韩起文愤怒的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庞:“抱歉,韩市长,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能提前说,还请你理解。”
包飞扬很清楚官场上所谓的保密究竟是怎么回事,往往常委会上一再强调要保密的事情,常委会还没有结束,外面就都知道了,保密就形同虚设。
他当然不能说韩起文会故意泄露消息,但是这件事也确实事关重大,很难说韩起文知道以后会不会插手。
“够了!”韩起文非常恼火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将头扭过去都不愿意看包飞扬:“包飞扬,作为一名党员,希望你遵守组织纪律,这一次不是市里的活动,而是省里组织的,如果你就这样离开,市里也无法向省里交代。”
苏青华也大声说道:“是啊,包飞扬你如果不作出解释就离开,那就是违反组织纪律、无视领导的指令,这是要接受组织处分的。”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突然站起来,向韩起文深深一躬:“韩市长,请原谅,这件事我以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的,希望你能够理解,并批准我提前离开。”
韩起文板着脸,冷冷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请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包飞扬见韩起文执意不准他请假,也就不打算再在韩起文这里浪费什么时间,他直起身子,看了韩起文一眼:“韩市长,很抱歉,我必须得离开,王省长那边,我会亲自说明,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也会向市里、向韩市长你解释。”
“早上第一班飞往国内的航班就要起飞了,那我就先走了。”包飞扬说完又向韩起文微微一躬,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韩起文,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包飞扬,你不能够走,你现在走,就等着回去挨处分吧!”苏青华大声叫道,不过这一次包飞扬并没有理会的意思,依然大步不停地走出了房间。
韩起文阴沉着脸,包飞扬突然离开,对他个人而言,无疑会引起很多非议。而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下面一个属官不顾他这儿主官的指令,拔起腿来说走就走,他的脸还要往哪里放?
韩起文非常生气,可是包飞扬要走,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人将包飞扬抓起来。不过等回到国内,他一定会向市委反映这件事,一定会要求市委追究包飞扬的责任,而且这一次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招商工作完成的这么差,两件事加在一起,他有足够的信心将包飞扬从他还没有坐热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上撵下去。
包飞扬的突然离开,果然在整个招商代表团中引起轩然大波,海州市代表团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会议,吴大伟哈哈大笑:“高明,果然是高明,我昨天晚上就在奇怪,不知道咱们这位全省最年轻的基层正处级地方一把手为什么那么有信心,原来人家是早有定计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果然高明!”
吴大伟毫无忌惮地嘲讽说道。
其他人的看法其实也和吴大伟想的差不多,都觉得包飞扬是看到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一次的成绩实在太差,作为单位负责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于是就找了一个接口提前离开,溜之大吉,这样最后他也有理由说是因为临时有事突然离开才会导致完不成任务,有一个保存颜面的台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