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场身死
形势千钧一发,任逍遥自知无力阻拦,只得期盼船头观战的龙菲芸能够及时出手。凭龙菲芸的箭术,的确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然而事情来得突然,谁都没有准备,众女对他又信心十足,根本没有想到神功初成的任逍遥竟会遭遇如此窘境。
忽听白衣老者一声嘶吼,挣开任逍遥左臂,用尽生平最后一丝气力飞扑出去,用胸膛为男孩挡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任逍遥待要阻拦已是不及!
箭矢直贯白衣老者的血肉之躯。
疾如电闪,势似惊雷,带起一蓬鲜血,再穿背而出。箭上的劲气,震得白衣老者五脏俱碎,“哇”吐出口鲜血,喷的任逍遥一脸一身。
“老人家!”任逍遥惊呼着去抓白衣老者的手臂,白衣老者却摇摇头,向男孩投去个充满关切与希冀的眼神,就此堕入大海,眨眼间被翻腾起伏的浪涛吞没。
“涵碧,快看看,他有哪受伤没。”任逍遥带着男孩回到楼船,将他交给苏涵碧,心中涌起无尽感慨、万般愧疚,老者舍命救护男孩,近在咫尺的他却无力挽救,这份忠心护主的决心,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气概,乃至对方暗施偷袭的卑劣手段,当他面伤人至死的莫大耻辱,必须用鲜血偿还!
“菲芸,今天我要打开杀戒,你别拦。”任逍遥胡乱抹去脸上鲜血,狠声道。
“大哥哥,你快看!”林毓秀指着远处,娇呼道。
任逍遥循声望去,但见远处海面疾速驶来两艘大型战船,外形似中原的鹘船,左右置浮板,形如海鹘翼翅,履风浪如平地,若鸥翔于水面,但其气势却如蒙冲斗舰,且船头装了铁角,能于作战时冲撞敌船,犹如犁铧耕地,船头满竖旌旗,夹板上立有将近百名黑衣武士,就连操船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看它破浪前行,无惧风涛怒潮的雄姿,便感到其凌厉无伦的霸气。
“这算什么?扶桑水师?”龙菲芸讶道。对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若说是普通的江湖组织,打死也没人相信。
“不,海鹘船是大纳言命家臣私下建造的,船上武士全部来自伊贺谷。”男孩怯生生的道,说的竟是口流利的汉话。
“小弟弟,你怎么会讲我们宋人的话?”苏涵碧怕吓着男孩,甜甜浅笑,轻声问道,边说边朝任逍遥打眼色,示意男孩并无大碍。
“是左……爹爹教的。”男孩垂首答道。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任逍遥问道。
“我……不知道,是爹爹让高桥伯伯伯带我逃难的。”男孩战战兢兢的道。
任逍遥还待再问,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喂,快把孩子交出来!”说话的是个手持攻弩的长瘦汉子,因为相隔太远,所以看不清面容。
龙菲芸朗声道:“你们已经杀了十几人,难道还不够吗?”
长瘦汉子哈哈大笑,冷然道:“我们要得是那个男孩……哼,高桥広瀬的下场你们看到了吧,如果不想死就立刻交人。”
苏涵碧久居赤尾屿,最是精通扶桑语,当她把这几句话的意思告诉任逍遥,后者勃然大怒,举掌拍在船舷上,厉声道:“菲芸,召集教中兄弟,准备应战!”
龙菲芸迟疑道:“伊贺谷是扶桑有名的暗杀组织,虽然势力未必及得上绝杀,但徒众近千,高手亦自不少,况且有扶桑王室在背后撑腰,连七大派也不敢擅自招惹,我看还是暂避其锋。”
“怕什么,打就打!有我们在,区区伊贺谷何足惧哉。”邓磊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多时,易天寒、付龙渊、孟飞亦接踵而至。
“逍遥,你知道么,当年我带着你逃离中原,途中曾被修罗教、绝杀联手追袭。”孟飞拍拍徒弟肩膀,仰首望天,目泛泪光,满怀感触的道,“那时你我师徒的落魄情况与这孩子何其类似。”
“没错,既然对方要赶尽杀绝,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中原武学博大精深!”邓磊震臂高呼,神态表情竟与孟飞有七分相同。
“哈哈哈,行啊,最厉害的那个留给老夫。”易天寒最是好战,情不自禁现出狂喜之色,欣然笑道。
天极教教众果然训练有素,在眨眼的工夫下,用于加速的两张副帆已往上升,接着左右舷下方船身略高于水面三尺许处,各探出八枝长达丈余的木桨,四桨一组,组于组间相距一丈,划进奔腾的海水中。
鼓声响起,先擂四下,然后不急不缓的一下一下的敲着,震彻星夜覆盖下的湖面,楼船全速启动,朝敌方的两艘海鹘船驰,比起方才单靠主帆行驶不可同日而语,的确当得上‘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八字。
同一时间,左右两侧侧竖起挡箭板,挡着敌人即将射来的箭矢。
正前方的防御则完全无须担忧,任逍遥、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五大绝顶高手,岂是区区百十支弩箭奈何得了的。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竟决意死拼,仓促间纷纷拥向船头,在长瘦汉子的指挥下,各执攻弩,密如飞蝗般朝楼船射来。海面风大,仅有五六成得以命中,但不是射在船舷高竖的挡箭板上,便是给众人运劲击落,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由于未曾想过进行大规模海上做战,随性的天极教教众除去操舟行船外没剩几人,兼之易天寒、付龙渊等自重身份,不屑使用投石机等、弩机等大型器械,因此只能采用登船肉搏的“原始”战术。
鼓声愈发急促,愈发激昂,四组十六支枝船桨随鼓音的节奏整齐有力地划进河水内去,速度遽增,或沉或垮的几艘艨艟斗舰早给冲得溃不成军,男孩和白衣老者先前立足的大船,被它狠撞过去,立时四分五裂,十几名黑衣武士纷纷落水。
长瘦汉子名唤福山润,在伊贺谷身份不低,亦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方才隔着两百步远、在任逍遥眼皮低下射死白衣老者高桥広瀬,足见其功力不俗。显然,他已经已猜到任逍遥的战术,下令船队后撤的同时,沉着若定的指挥众武士全力进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楼船迫近。
忽然,福山润涌起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虽然任逍遥距他仍有几十丈远,且有雾气阻隔看不清他的动作,但福山润却敏锐的感觉到任逍遥正锁定自己为目标,在船头弯弓搭箭。
以他修习多年的忍术心法,亦生出心惊胆寒的战栗感觉,晓得在气势上逊对方一筹,就算聚弓对射也占不到便宜,忙跃离指挥台,落往下层的甲板,由左右两舷的挡箭栅墙保护。
海鹘船上的挡箭栅以厚实坚木制成,外覆生牛皮,涂上厚厚的防火药,更开有箭孔,供船上战士向敌发箭,自然而然也阻断了任逍遥的视线,可是当福山润落在甲板上,仍感到对面那英俊男子的注意力阴魂不散似的紧锁着他。
福山润心道不妙时,前方护栅异响传来。
难以置信的事情就在眼皮低下发生,劲箭带着破空呼啸的“飕飕”急响,瞬间穿过护栅,望他颈项激射射至,势大力猛、运劲十足,角度方位掌握的更丝毫不差。这哪里是两船对垒交互厮杀,简直就是与任逍遥面对面的单打独斗,他身旁武士虽众,却无一人插得上手。
福山润根本来不及思考任逍遥的箭术怎能准确至如此神乎其技的地步,只能仓促退步,挥刀迎击。“叮”的一声,武士刀正中来袭劲箭,但没有如愿以偿的地将其击飞,反是断成数截,箭头粉碎。
福山润全身剧震,虎口应声爆裂,兵刃脱手飞出,“腾腾腾”倒跌数步,若非背靠舱板,怕是连站都站立不稳。要知此箭乃任逍遥全身功力所聚,他不识实务的强行挡拆,等若硬碰硬的直撼先天无上罡气,焉能不身受重伤。
更绝的还走后头,福山润心中叫糟时,第二支羽箭无声无息地透墙续至,他明明掌握到敌箭的来势,愣是力不从心地任箭矢透胸而入,当场身死!
第二章 耀武扬威
眼见首领隔着几十丈远被活生生射死,众武士莫不胆战心惊,奈何身为伊贺谷门下,若不能顺理完成任务,就算全身而退,回去也得切腹自裁,因此人人抱定拼死一搏的决心,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杀死躲在对方船上的男孩。
任逍遥唇角泛起丝不屑一顾的冷笑,沉声道:“菲芸,涵碧照顾好这孩子。”足尖微晃,腾空而起,大鹏展翅般往敌船掠去。
身处离海面近丈的高度,双方战况尽收眼底。先前五艘艨艟斗舰早已完全沉没,被撞成两截的大船在火箭的侵袭下燃起无数火头,迅速蔓延成燎原之势,生起滚滚浓烟,尽管仍在苟延残喘,焚毁却是迟早的事。
弩箭、巨石、火箭漫空投至,楼船在龙菲芸的指挥下破浪急弯,成功避过一轮矢石,左右挡板则被随后掷来的火油弹燃着,形势稍显混乱。
“轰”!十几块巨石从前方投掷,易天寒、付龙渊掌剑其施,勉力挡开五六块,孟飞使出浑圆无极将最大的两块侧移开来,邓磊、龙菲芸不甘示弱,一仗暗器强行击毁,一仗九天玄穹剑挥舞斩劈,亦自“处理”不少。
唯独最后打来的那块因有浓烟映避,瞒过众人视线,正中船首侧舷处,登时木屑飞溅,整艘船往左倾侧,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苏涵碧皆花容失色,胆子最小得林毓秀更是伏在龙菲芸怀中哇哇大哭。
八纵八跃,扶摇直上,任逍遥俊极无双的身影落在海鹘船的甲板上,十几柄闪着寒芒的武士刀立时朝他招呼过来。任逍遥有心试试新近练成的九转归原劲,竟不躲不闪、不让不避,连冰魄玄霜剑都未出鞘,任由敌刃朝他攻来。
众武士见状大喜,齐声呼喝着要将他砍成肉酱。
岂知,武士刀及体的刹那,任逍遥周身忽然涌出一股拂然而不可御的强大气劲,瞬间将众武士的灌注锋刃的真力倒冲回去,武士刀自然而然的调转方向,划出一道迄合天地物理的美妙弧旋,径直戳入使用者的胸膛。
这是九转归原劲首次正式用于对敌,别说附近百多名武士,就连对面船上的易天寒、付龙渊等也看得目瞪口呆。最为惊讶的是九转归原劲的开创者孟飞,他在椰岛苦修十余载,尚需依靠掌风来转移对手的劲道,任逍遥总共才练了不到三个月,竟能手不抬、脚不动,纯凭护体真力达此神效,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眼睁睁看着同伴死于非命,哪个不要命的还敢拿家伙往任逍遥身上招呼,任逍遥冲到哪,众武士便退到哪,个个将兵刃舞成一团疾风,护住周身要害,混不敢进一式半招,那架式就像老鼠见到猫般。
任逍遥恼对方行事毒辣,连一老一少都不放过,出手毫不留情,虽说使得拳脚功夫,但招招式式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绝学,龙爪手、罗汉拳、降龙十八掌、如影随形腿……虽然都是从武林大会上“偷学”而来,空有其形,而无其实,但在先天无上罡气的催动下,威力丝毫不减,迅猛快捷更犹有过之。
不敢进攻,一昧防守,换成伊贺谷的上忍,怕也撑不过三招两式,何况是些个执行任务的低级武士,任逍遥所到之处,如虎入羊群,肆意图戮,骨折肉裂的惨嘶声响夹杂着疼痛哀嚎的凄厉惨呼,催人心魄,震人耳鼓。
任逍遥纵身略起,跃至第二层舱楼的平台上,这里的几十名武士忙于发射火箭、巨石,完全没有注意到甲板发生的变故,发一声喊齐齐冲将上来,喘口气的功夫就被任逍遥杀得前仰后翻,四散奔逃。
另一艘海鹘船似是抱定决死之心,扯紧风帆朝楼船撞去。
孟飞见势不妙,纵身跃起,凌空几个肋斗,落往船头处,逍遥无极掌运空当强,劲力迸发,周围的七八名敌人齐齐虎口震裂,兵刃脱手,四散避开。孟飞疾速迈步,冲往船舷,待要击毙命舵手,阻止海鹘船的去势。
一名蓄着小胡子的武士头目似乎看穿他的用意,领着众武士上前阻拦,孟飞狠下重手,接连击毙好几人,却叫数以十倍计的顽敌围在垓心。他本想倚仗轻功脱困,奈何武士头目刀法狠辣,招招进逼,门户却把守的十分严密,余众亦勇悍非常,纵有九转归原劲在手,段时间内也难将其诛杀尽绝。
两船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龙菲芸正待下令收帆后撤,易天寒、邓磊放声长啸,不约而同冲上敌船。尚未落地,易天寒扬手便是一计天雷无妄,高度凝聚的真力仿佛陨石从天而降,崩天裂地般的强猛威力悍然爆发,船头方圆两丈之内真气摇撼不绝,轰轰闷响,宛如穹苍异变,阴霾蔽空,漫天惊雷随之而来,骇气奔激,震响交搏,掌舵的几名武士连带身旁护卫的十几人霎时被卷入恐怖的杀着之中,惨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给震成数团肉泥。
邓磊更是了得,袖袍拂扬间,铁蒺藜、蚊须针、穿心刺、夺魂镖、追心箭等大大小小十余种绝毒暗器源源不断的激射而出,有的斜飞,有的横削,个个方向不同,乍眼看去虽似凌乱,却无一不正中目标。
众武士死伤枕籍,哀嚎连连,但在所谓“武士道”精神的鼓动下,依旧潮水般冲将过来。邓磊的目标是摧毁桅杆,哪有空与他们纠缠,从怀中摸出几颗赤红色的丹丸,窥定目标,运劲掷出。
只听只听“啪”“啪”“啪”数声,漫天弹丸尽数爆开,卷起一团团色彩斑斓的毒雾,迎面飘向众武士。这是江湖中极其罕有霹雳雷火噬心弹,内藏硝石、火药及十余种剧毒,一旦引爆方圆数丈之内皆受波及,纵使能以精妙身法避开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也难躲过毒烟瘴气的侵蚀。
众武士或被炸的横尸当场,遍体鳞伤,或给熏得咳嗽连连,头晕脑胀,相互挤压践踏,乱成一团。邓磊闪身跃上高台,手中倏地窜出柄飞刀,旋即幻化成强烈至今人不能直视的璀璨烈芒,随着一声闪电激雷般的爆响,碗口般粗细的桅杆瞬间断折,厚实油布制成的船帆连带几根固定揽绳的举目“轰”的坠落下来,将几名躲避不及的武士砸得头破血流。
既无人掌舵,亦失去船帆,海鹘船立告倾斜,开始原地打转,激起的浪花直卷上来,溅得众武士满身满脸。他们虽然训练有素,却无多少海上作战的经验,顿觉天旋地转,立足不稳,本就七凌八落的阵势愈发混乱。易天寒、孟飞、邓磊久经战阵,自是毫无影响,四下一冲直杀得对方狼奔豹突、哭爹喊娘。众武士或立毙当场,或给砸成重伤,或在仓促间堕入大海,方才还凶神恶煞,叫嚣着“如果不想死就交人”的伊贺谷徒众眨眼间便“全军覆没”。
三人转头望去,任逍遥那边的战斗业已结束,与易天寒、孟飞、邓磊的斩尽杀绝不同,除去先前不知死活冲上来阻拦的几十名武士没有一个放过外,其他主动缴械投降的,在船头甲板整整跪了七八排,个个高举武士刀,不停的磕头求饶,任逍遥则坐在船舷上,高架二郎腿,嘴里叼着根不知哪弄来的稻草,笑眯眯的朝众女招手,不知是在自吹自擂还是在耀武扬威。
两船逐渐靠近,龙菲芸、苏涵碧带着那小男孩一并来到海鹘船船头,任逍遥转向众武士,沉声道:“说罢,为什么要追杀他和那位老者。”
众武士面面相觑,皆自不答。
任逍遥双目杀气遽盛,语调寒如冰雪,冷然道:“怎么,不肯说?”唇角溢出丝孤高绝傲的笑意,缓缓抽出冰魄玄霜剑。
蓝芒乍现,璀璨耀眼,月光、星光、火光俱被压将下去。
众武士几时见过这等华美瑰利的神兵,个个瞧得目瞪口呆。
任逍遥故意一松手,冰魄玄霜剑顿时没入甲板两尺有余,直抵剑柄。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
任逍遥哈哈笑起来,自有一股豪迈不羁的英雄气概,朗声道:“现在呢?各位可以说了罢。”
众武士面露惧色,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时,几十名武士忽然齐齐调转刀锋,猛然刺入自己的左侧肋骨,接着锋刃上翻,一字状横拉到右侧腹股。随着鲜血喷溅而出,众武士“扑通”“扑通”伏倒在地,生机尽绝。
第三章 如此血性
惊变仓促,饶是任逍遥反应之快天下无双,此时也来不及出手阻止,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几十人变成一具具再吐不出只言半语的尸首。
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但仍为眼前大批武士挥刀自刎的场面深深震撼;任逍遥、龙菲芸亲历战阵,几万具尸首躺在巽风城下尚面不改色,如今才死去几十人,竟莫名奇妙的泛起阵阵恶心,只觉多看一眼全身便泛起鸡皮疙瘩。
南宫凤仪颤声道:“这……这就是所谓的武士道精神?”
龙菲芸肃容道:“没错,任务失败既切腹自裁,以死明志。”
任逍遥脸上泛起深思神色,苦笑道:“伊贺谷众皆悍不畏死,若是北辰一刀流上下亦有如此血性,那……”
龙菲芸淡淡道:“怎么,你怕了?”
任逍遥哈哈大笑,傲然道:“当日我只身独剑死守吊桥,面对四十万如狼似虎的辽军兀自不退,区区扶桑七大派……哼,本教主还没放在眼里。”
易天寒沉吟道:“船和尸首怎么处理?”
邓磊断然道:“烧吧,免得留下痕迹。反正没留活口,一把火下去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
任逍遥缓缓点头。
众人返回船舱,开始向男孩问起他被追杀的原因。
男孩自称黑崎正良,是已故左大臣黑崎秀康之子。黑崎秀康因与把持朝政的太政官藤原道隆政见相左,且牵涉废立皇太子之事,因此被藤原道隆扣了个意图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黑崎正良在家臣高桥広瀬的保护下秘密出逃,方出京都便给藤原道隆发觉,派出伊贺谷武士沿途追杀,直至海上。
苏涵碧大是怜惜,将黑崎正良揽入怀中,温柔的抚摸着他额头,柔声道:“小弟弟,有我们在你不必害怕,就算伊贺谷倾朝而出也休想伤你分毫。”
黑崎正良乖巧的点点头,喜滋滋的道:“嗯,方才我都看见啦,大哥哥和几位伯伯的武功都好厉害哟,伊贺谷的武士在你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易天寒哈哈大笑,傲然道:“休说区区武士,就算来得是伊贺谷宗主,老夫也没放在眼里。”
龙菲芸肃容道:“扶桑各忍术流派的徒众分成四等,上忍、中忍、下忍和最低级的武士。投入流派后经三载学艺始领武士衔,每十名武士经由甄选只产生一名下忍,每二十名下忍通过比试选出一名中忍。”
林毓秀娇声问道:“那上忍呢?”
龙菲芸秀眸亮起奇异的亮芒,解释道:“成为上忍是每一名武士……不,应当说是每一个扶桑人梦寐以求的宏愿。上忍两字不光是一个称谓、一个职衔,更是一种荣誉,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成为上忍难上加难,不光要有二十年以上的修业经历、三十场比武的连续胜利、五十项任务的完成指标,更要经过严岢的考核,至于具体方式嘛就不得而知了。”
黑崎正良插言道:“方式有三种,第一,在包括宗主在内的三名上忍的见证下通过考核;第二,得到六名上忍的推荐,并得到门中所有上忍的认可;第三,在两百名同门的见证下砍倒现任上忍。高桥叔叔本是神谷活心流的上忍,若非因为保护我也不会被福山润所害。”说着眼眶通红,看看要掉下泪来。
南宫凤姿眨眨秀眉的大眼睛,娇声道:“福山润,啊,就是被逍遥哥哥射死的那个长瘦汉子,他……他也是上忍么?”
黑崎正良摇头道:“伊贺谷只有九大上忍,哪里轮得到他。”
众人皆自一惊,福山润隔着几十丈远射死高桥広瀬,虽然被任逍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送去见阎王,但那手百步传扬的功夫即使在中原亦不多见,此等擅射之人只能屈居中忍,看来扶桑武林确是卧虎藏龙。
水芙蓉俯前问道:“正良,今后你打算怎样,要不要我们派人把你送去中原。”
黑崎正良默思片刻,恳求道:“你们能不能把我送去奈良?”
龙菲芸借口道:“你是说两百年前贵国的国都——平城京?”
黑崎正良点头道:“嗯,爹爹的好友真宫寺龙炫叔叔住在奈良城西的虚夜宫,只要找到他我就安全啦。”
易天寒、付龙渊对视一眼,齐声道:“北辰一刀流掌门真宫寺龙炫?”
黑崎正良道:“是啊,虚夜宫乃北辰一刀流总址所在,非门人徒众不得擅入,真宫叔叔安排我住在里面,包管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任逍遥心念微动,朝龙菲芸打个眼色,后者立刻笑嘻嘻的抱起黑崎正良,柔声道:“藤原道隆把持朝政,伊贺谷更高手如云,北辰一刀流固然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派,未必就能护得你周全。”
黑崎正良挺起胸膛,油然道:“北辰一刀流、飞天御剑流、神谷活心流在七大派中实力最强,并称三绝流,真宫叔叔坐下的十三上忍个个都是人中翘楚,实力比起某些小流派的宗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伊贺谷除了门主久保功介、副门主武藤兰还有九大上忍中的五艳姬长谷川泉、大石彩香、吉泽明步、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外,其他的就根本没法比。”
水芙蓉急问道:“五艳姬都是女子吗?”
黑崎正良应道:“嗯,她们个个年逾四十,瞧起来却像豆蔻年华的少女。”
苏涵碧愕然道:“这……这怎么可能,就算驻颜有术也……”
黑崎正良猛一顿足,狠狠道:“她们都练过上乘的媚惑、采补之术,男人若禁不住勾引和她们**交欢,自身精元就会被吸得一干二净,这就是她们容颜不老的原因……唔,用你们汉话形容就叫艳若桃李,毒如蛇蝎!”
水芙蓉似有意、似无意的瞪了任逍遥眼,冷冷道:“男人嘛,哪个不好色,更何况是人家主动投怀送抱,想要坐怀不乱,难哦。”
任逍遥讪讪一笑,轻声道:“正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北辰一刀流中有人奈不住性子,着了五艳姬的道,放她们进虚夜宫,你就危险啦。”
黑崎正良断言道:“不会的,真宫叔叔乃七大派总掌门,给久保功介个天胆,也不敢派人来虚夜宫闹事。”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水芙蓉口吃艰涩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七大派中人都对真宫寺龙炫俯首贴耳、唯命是从?”
黑崎正良随口道:“岂只如此,国中四十七个忍术流派都奉北辰一刀流为主。”
易天寒、付龙渊勃然色变,照黑崎正良所说,真宫寺龙炫不但掌控北辰一刀流,更可随意调动七大派乃至任何扶桑武林中人。看样子援救事君决不仅仅是一场比试这么简单,弄不好真要惹出两国武林之间的争斗。
龙菲芸试探着问道:“你亲眼有见过真宫掌门施展忍术么?”
黑崎正良摇头道:“当然有啦,去年龙炫叔叔来皇……左大臣府拜谒爹爹,与禁……爹爹的贴身侍卫拆过几招,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龙菲芸指着任逍遥,笑问道:“那你觉得真宫掌门的修为比起救你的大哥哥,孰高孰低呢?”
黑崎正良毫不犹豫的答道:“哥哥差远啦!”
第四章 美艳姬人
任逍遥闻言一愣,涩然道:“差……差在哪?”
黑崎正良直言不讳的道:“龙炫叔叔用他的五行遁术能够在我眼前突然消失,怎么找也找不着,大哥哥却只能掠向远处,仔细看看便瞅见啦。”
众人相顾莞尔,五行遁术乃扶桑忍术的根本,通常用来逃跑。例如金遁术是利用金属反射光线伤害对方眼睛;木遁术是利用攀爬跳跃和各式伪装混淆对方视听;火遁术是利用焰火烟雾造成大范围的视线阻隔。凡成为忍者都有资格修习,只不过攻力有高下之分,技巧有巧拙之别。黑崎正良不过九岁,哪里弄的清个中玄妙,真宫寺龙炫冠军扶桑的五行遁术在他眼中和普通忍者施展的根本没有区别,自然错误的以为任逍遥和他相差甚远。否则凭八纵八跃、倏忽横传十几丈空间的扶摇直上怎会输给区区五行遁术。
黑崎正良呐呐道:“大哥哥,你和诸位伯伯还有姐姐们不会另有要事,没空送我去奈良吧。”
龙菲芸轻笑道:“怎么会呢,我们来此只是观光旅行,饱览异国风土,奈良即为扶桑旧都,想必多风物名胜,去去倒也无妨。”
任逍遥油然道:“咱们在此相逢,也算有缘。你放心,大哥哥定将你安全送到真宫寺掌门手中。”借着黑崎正良,众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北辰一刀流,甚至搏得真宫寺龙炫的信任,趁机进入虚夜宫,暗中打探花事君的消息,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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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众人在鸟取登陆,走在延绵着白砂青松的海岸上,望着四周足蹬木屐、身着和服的各式百姓,分外感受到浓郁的异国风情。
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除了他们外竟还有不少操着汉话的宋人,街边甚至还有几间听雨轩开设的店铺。原来鸟取是扶桑最大的通商口岸,各国商旅汇聚,百业兴旺,自然少不了掌握大宋经济命脉、富可敌国的听雨轩。早在数年前,南宫不败便派出得力手下,驾着四艘商船东来,以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等换取扶桑特产,久而久之索性直接开设店铺,作为两国贸易的中转站。
未免曝露行藏,众人并未表露身份,也没有到汉人的酒楼用饭,而是跟着黑崎正良来到当地最著名的料理店,品尝正宗的扶桑美食。
趁着上菜的余暇,黑崎正良介绍道:“料理又名“和食”,起源于三百年的扶桑王室,逐渐流传到民间,发展为独具特色的各色菜肴。主食以米饭、面条为主,副食多为新鲜鱼虾等海产,配以我国独有的清酒,包管一尝难忘。”
水芙蓉接口道:“扶桑料理的制作,要求材料新鲜,刀功讲究,摆放艺术化,注重“色、香、味、器”四者的和谐统一,尤其是不仅重视味觉,而且很重视视觉享受。和食要求色自然、味鲜美、形多样、器精良,材料和调理法重视季节感,且食种类繁多,各地都有自己的地方风味特色。”
说话间刺身、寿司、天妇罗、寿喜火锅、石烧、烧鸟等陆续送将上来。
刺身,即生鱼片,主要以鲷鱼、鲆鱼、鲽鱼、鲈鱼等为材料,厚薄均匀,长短划一,盘中点缀这白萝卜丝、海草、紫苏花,既美观又雅致。黑崎正良点的一道“怀石刺身”更是生鱼片中的佼佼者,乃去掉河豚毒,切成薄片的河豚鱼制成,选取的是腹部油脂最多的地方,味道特别鲜美。
寿司,又称四喜饭,是日本饭的代表,制作寿司要在米饭中加醋、糖、盐、料酒等调料,还要加海藻、辣根等,将其攥成小饭团,上面放上各种生鱼片、鱼仔、鲜虾肉、贝类等,这叫“攥寿司”。将米饭铺在寿司上,然后加生鱼片、紫菜等,卷起来成圆柱形,就成“卷寿司”。
天妇罗是什锦式的油炸食品,用面粉、鸡蛋、水和成浆,将鱼、虾、蔬菜裹上浆放入油锅炸成金黄色,吃时蘸酱油和萝卜泥的调汁,鲜嫩美味,香而不腻。
寿喜火锅与中原的火锅大致相同,是将牛肉切成薄片和海鲜、蔬菜等一起煮,沾上生鸡蛋汁、酱油和糖作成的调味料一起食用。
石烧和烧鸟都是烤制类的菜肴,区别是石烧乃将牛排放在烫石上烧熟,蘸鲜酱油食用,烧鸟则将鸡肉切成片串在细竹签上,蘸上酱油、糖、料酒等配制得味汁,放在火上烤。
黑崎正良摆出主人的姿态,逐个介绍完毕后,笑着道:“吃寿司,口味应由淡而重,先吃生鱼片尔后品尝,这样能更好地体会其中滋味,我们扶桑人讲究‘冷品趁冷吃,热品趁热吃’,即使是在王室也吃起来也比较随意,不像你们中原的世家大族有着繁复的礼仪规条,吃个饭还讲长幼尊卑、先后有序。”
见众人吃得津津有味,黑崎正良显得十分欣喜,续道:“扶桑菜极其讲究形与色,极工盛器,配合食物,造型美轮美奂,每一道菜都犹如你们中原的水墨画,细致入密,更有留白,让人不忍下箸。但却都是冷冷的,决不以香气诱人,一如本国的艺妓,冷艳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骨子里更矜傲异常,在秀色可餐和可餐秀色之间,让品尝者对扶桑的饮食文化有一种爽朗却又朦胧的感觉。
任逍遥、龙菲芸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个略带惊诧的眼神。起初,他们只当黑崎正良是个养尊处优的官宦子弟,万万想不到他对扶桑武林的状况竟了如指掌,如今见他本国饮食的了解甚至比出生世家的南宫凤仪对浙菜的熟谂犹有过之,加上他为众人介绍菜品时好整以暇的姿态、头头是道的评说,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或许什么左大臣黑崎秀康的遗孤根本就是他胡乱编造的假身份,想骗众人带他前往奈良,面见真宫寺龙炫才是黑崎正良的最终目的。
黑崎正良察觉两人神态有异,似有意似无意的解释道:“这些都是爹爹宴请高丽使臣时说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倒让大哥哥和各位见笑了。”
任逍遥、龙菲芸何等聪明,岂会因此打消对黑崎正良真实身份的怀疑,正要设法套话时,门口忽然走入两个妖媚女子,当先一个年在十**许间,体形丰腴,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长裙前据拂地,后裙拖拽尺余,双垂红黄带,无论头、颈、手、腰、脚都挂上以宝石、美玉、珍贝等造成的各类饰物,在空中掠来时叮当作响,秋水盈盈的美目透出狐媚的味道,神态优美,但看人的眼神轻佻冶荡,似乎只要是她看得上眼的,就会逢场作兴的来者不拒。
后面那位盈盈俏立,肤色胜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横看竖看都不该超过二十岁,一身黑色武士服,衬托出她美好的身段,表面看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但她的美丽与南宫凤仪的不食人间烟火是截然不同的,她有种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狐媚和含蓄的野性,对男性有极大的煽动和引诱力。当她把眼睛瞄向你的时候,你会感到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眸子内妖媚的热力,磁石般地吸引人,总像在挑战男人的定力,令人想到她放纵时的情态,勾魂摄魄,百媚千娇,似在激励你去和她**欢好,撩人**之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两女见满厅食客投来火辣辣的目光,非但不以为忤,反倒两手负后,令酥胸更为茁挺,烟视媚行的移到临桌,勾魂慑魄的目光环厅扫过,不知引得多少男人心旌神摇。
任逍遥敏锐的察觉到两女不同寻常,故意装出意乱情迷的模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俩,暗中却提聚内息,查探对方虚实。坐在左边的水芙蓉醋意大生,探手往任逍遥肋下狠狠一掐,痛得他险些叫出声来。
任逍遥讪讪回头,正想说两句解释的话,倏地感觉有人在扯自己袖子,凝神看时见是黑崎正良,他缩紧身子,低头不语,伸出食指蘸了些酒,在桌面写下了触目惊心的九个大字“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
第五章 异国佳人
任逍遥微微一惊,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是黑崎正良所说的伊贺谷五艳姬,当即运起传音入密的功夫,沉声问道:“她俩是来找你的?”
黑崎正良摇摇头,露出沉思不解的神色,两艘海鹘船和五条艨艟斗舰沉的沉、烧的烧,随船武士一个也没留下。众人怕伊贺谷收不到福山润的传信引起怀疑,还特地杨帆北上,远在几百里外的鸟取登陆,久保功介再聪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派出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来此堵截。
任逍遥拍拍黑崎正良以示安慰,盯嘱道:“安心吃,他们认不出你的。”龙菲芸心思细密,临离船前特地为黑崎正良易容,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黑崎正良听他言辞稳凝,心中稍安,却怎么也说不出介绍菜肴的话,只一个劲埋头吃喝。付龙渊、孟飞、邓磊醉心品尝扶桑美食,倒也不怎么在意,唯独向来“好勇斗狠”易天寒看不过去,猛地一掌拍向桌子。
孟飞急使浑圆无极接住,压低声音道:“易兄,切莫轻举妄动。”
易天寒怒道:“哼,就算是鬼冥神君和恨天亲临,老子也用不着忍气吞声。你们不敢动手,我去!”他性烈如火、嫉恶如仇,几十年来一直是宁折勿弯的脾性,要他在两个女人面前强自隐忍,简直比斧钺加身还要难受。
话说到这份上,再要退让确实拂了易天寒的颜面,任逍遥压低声音道:“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联手把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一并做掉!”
易天寒唇角溢出丝充盈信心的笑意,傲然道:“不必,你们守着,我去就成。”
付龙渊沉吟道:“五艳姬精擅遁术,若给她们逃走,后果不堪设想。我看还是咱师兄弟一起上,孟兄、邓先生和逍遥才从旁压阵。”他自重身份,即使认定非杀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灭口,也不愿以多欺少。
众人正待动手,门口忽然走入大批武士,走到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跟前,恭恭敬敬行过礼数,垂首侍立两旁。
任逍遥、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等面面相觑,这批武士足有三四十名,就算他们骤然发难,也难保证诛杀尽绝,再说吃饭的地方是在闹市,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惹得官府前来拿人,想必更加难办。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任逍遥,等他拿定主意。
任逍遥摇摇头,示意暂缓动手,静观其变。
黑崎正良面露讶色,喃喃道:“奇怪,怎么连半藏门的新撰组都出动了。”
龙菲芸愕然道:“半藏门?新撰组?他们也是隶属扶桑王室的忍者流派?
黑崎正良压低声音道:“不,半藏门是伊贺谷的分支,也是扶桑武林最神秘的江湖组织,久保功介执掌伊贺谷十几年,向来不轻易动用。半藏门分三大党组,赤报队、彰义蕃、新撰组,赤报队负责收集情报,彰义蕃负责整理分析,新撰组负责行动暗杀。”说是最神秘的江湖组织,他却了如指掌。
黑崎正良顿了顿,续道:“加入新撰组必须舍弃忍者头衔,所以表面看来,新撰组成员都是武士打扮,实则每一个的实力都媲美中忍,犹在王庭戍卫之上。”
任逍遥哑然失笑,轻轻道:“呵呵,你小子的命看来挺珍贵啊,连……”
黑崎正良摇摇头,断然道:“我敢保证,他们不是来对付我的。”
任逍遥讶道:“哦,何以见得。”
黑崎正良俯前道:“起初看到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我还以为是消息泄露,久保功介派她们来追杀我,万万没有想到新撰组会在这里出现。虽然新撰组隶属伊贺谷,须奉五艳姬节制,但每位新撰组成员都必须遵受半藏门门规,稍有逾越轻则逐出伊贺谷,重则切腹自裁。”
任逍遥笑问道:“难不成门规里有说不准伤你。”
黑崎正良道:“对,门规第一条:凡我半藏门子弟,刀刃不得加诸童子之身。所以新撰组此行绝非为我而来。”
正说着,一名武士跌跌撞撞的冲进店里,凑到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耳边说了些什么。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齐齐色变,连刚上的刺身、寿司都来不及品尝,丢下锭银子领着众武士转身便走。
龙菲芸轻笑道:“哈哈哈,果如正良所说,伊贺谷的目标另有其人。”
易天寒虎目精芒迸射,冷然道:“各位先吃着,我跟上去看看。”
付龙渊赶紧扯住他衣袖,沉声道:“这里是扶桑,不是中原,你我办正事要紧,哪有功夫节外生枝。”
易天寒虎躯猛地一震,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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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众人回到码头,待将楼船妥善安置,取些必备物事立刻赶往奈良。
他们出码头走得是西边大道,店铺屋舍、鳞次栉比,回去却是由经东面。东面是一片杂货摊,也是穷苦百
姓的聚集地,街道两侧站着不少衣衫褴缕、骨瘦如柴的平民,有的支起大锅,熬那稀的不能再稀的糙粥;有的挨在墙角,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有的索性拖妻带子,哭着喊着向路人乞讨。
南宫凤仪轻叹道:“唉,想不到繁华丰贸的鸟取也会有这般穷困潦倒的民众。”
龙菲芸满怀感触的道:“贫与富的对立是永远不可能消弭的,杭州、卞京乃至巽风城,何处少得了……”
任逍遥打断道:“别说啦,拿些银子给他们。”
龙菲芸嗫嚅道:“这里是扶桑,不该管的最好……”
任逍遥旋风般转过身来,肃容道:“天下百姓是一家,扶桑也好、大宋也好,都应当一视同仁。”
龙菲芸深有所悟的点点头,刚探手入怀,身后忽然响起个天仙般温柔素净的声音的女子声音:“翔太,把这些饭团分给百姓。”
众人回头望去,但见十丈外停着顶做工精美的软轿,两侧侍立着四名面无表情的黑衣武士,轿帘掀起一角,从中伸出只窈窕秀丽,提着食篮的仙手,五指修长柔美,姿态轻盈,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比任何珍珠美玉更炫人眼目。
武士迟疑道:“小姐,这是夫人特地为您制作的鳗鱼饭团,怎能随意……”
轿内传出女子温婉清柔的声音:“拿去短三个字,言辞简约、语调轻柔,却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奇异魅力。
武士不敢违扭,乖乖接过食篮,从中取出饭团,逐个分给周围乞讨的百姓。
众百姓感激涕零、声泪俱下,围着软轿不停的叩头谢恩。
南宫凤姿愕然道:“区区几个饭团,用得着如此做作么?”
黑崎正良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咱们扶桑等级森严,鳗鱼饭团是贵族的专有食物,寻常百姓别说是吃,见都很难见到。”
南宫凤姿恍然道:“原来如此……啊,这么说软轿里坐着的是贵族女子咯。”
黑崎正良点头道:“没错,而且不是一般的贵族。”
正说着,一阵清风徐来,拂起轿帘,任逍遥凝聚目力,朝前望去,清楚的看见轿中坐着的是位身着武士服、仪态万千的垂鬓少女,她头戴竹笠,垂下两重轻纱,换过别的人,当然不晓得纱内的玄虚,但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后的任逍遥却“神通广大”,一眼扫去,毫无阻隔的看到重纱后那对明亮深邃、顾盼生妍的美眸,更得窥她美若天仙般的如花玉容。黛眉凝翠,桃腮含春,乌黑柔软的秀发宛如清涧幽泉、倾泻而流的秀瀑,自由写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年纪横看竖看都不该超过二十岁,两汁带露花瓣似的红艳香唇,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
长盈笑意的酒窝,宛若与生俱来略带羞涩的动人神态,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
任逍遥顿时看呆了眼,浑没注意到身旁水芙蓉满怀妒意的目光。
第六章 惊鸿一瞥
龙菲芸悄悄用手肘撞了下任逍遥,后者立刻会意,装出副仔细观查、全神思索并深有所悟的模样,动容道:“神光内敛、步履沉稳,举手投足间隐有杀气展露,若我所料不错,四个抬轿武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话并未信口胡诌,他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后,对气脉内息的感知和灵觉远胜往昔,除非是易天寒、付龙渊这等级数,稍次些一眼望去就能看穿深浅。[]
水芙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冷冷道:“那轿子里的姑娘呢?”
任逍遥微微一笑,故作正色道:“别的嘛,,我不敢说,起码比芙蓉你厉害。”
水芙蓉气得杏眼圆睁,刚要发作,易天寒沉吟道:“逍遥没有说错,这姑娘的的确确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休说你了连菲芸都未必及得上她。”
水芙蓉赌气似地撇着小嘴,满脸不屑的神气,傲然道:“哼,我才不信哩。”
付龙渊淡淡道:“事实如此,容不得你不信。”
孟飞、邓磊相视一笑,亦自点头。
水芙蓉愈发恼怒,但听得师父、师叔和几位前辈都如此肯定,便知任逍遥所说乃是事实。她由易天寒一手带大,性子执拗、死不认输的脾性学了个十足十,既然武功比不过人家,那就只好比大方咯。
水芙蓉猛一顿足,从南宫凤姿手里夺过银袋,大步走上前去,看也不看抓出张五十两银票往对乞讨的母女眼前一晃,操着半生不熟的扶桑语道:“大婶,拿去吧,给孩子买些吃的。”
那妇女闻言一愣,抬头瞧向水芙蓉,眼中非但没有半分感激反倒夹杂着几丝惊愕,水芙蓉只道她见银子太多,看呆了眼,含笑把银票塞在妇女手中。
妇女呆了片刻,用银票包住刚拿到手的饭团,抱着孩子踉踉跄跄的往远处跑去。水芙蓉见她跑向港口市集,美目立时明亮起来,嫣然一笑,喜滋滋的抬起皓首,也不知是在任逍遥炫耀自己的聪慧还是向轿中女子示威。
谁曾想妇女来到转角,忽然停将下来,将饭团连带银票递给街口的一位白发老者,白发老者目泛泪光,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眨眼间功夫连带银票一并吞进肚中。
众人面面相觑,愣立当场,扶桑物价远比大宋来得要低,五十两足够普通百姓十几年所用,为什么要把它吃了呢。
黑崎正良含笑解释道:“在我们扶桑,买卖货物只能使用金银或是铜钱,贵国的银票虽然通行大辽、西夏、大理、吐蕃,但在我国百姓看来却和普通纸张没有区别。想来那位大婶以为水姐姐的给他的是包裹饭团的油纸,所以才……”
水芙蓉摆阔不成反闹出笑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爱玩闹的南宫凤姿、林毓秀早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任逍遥本欲说几句话帮水芙蓉解围,轿中女子那不带半丝烟火气的娇柔声音幽幽响起,“这位姑娘也是一片好心,你们何必取笑她呢。”说的竟是口流利汉话,吐字压韵听起来比黑崎正良还准确许多。
任逍遥好奇心大起,但没等他拿出接茬套话的本事,与这天香国色的扶桑美女聊上,四名武士已然抬起软轿,疾速朝巷外走去。
任逍遥急叫道:“姑娘,等等……”话至中途,耳朵倏地被人揪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水芙蓉。
水芙蓉现出个气得差点吐血的神态,忿忿道:“哼,我出丑你不闻不问,全副心思都放在人家漂亮姑娘身上,死呆子,臭呆子!”一双又白又撇的小手,拼命猛擂着任逍遥胸膛,这还是她不知任逍遥有透过轻纱,直窥少女如花玉容的本领,拿不准他是否见色起意,要不然用得起逆天神掌咯。
任逍遥哈哈一笑,将水芙蓉揽入怀中,水芙蓉拼命想要挣脱,却给紧抱住盈盈一握的纤腰,丝毫动弹不得。
水芙蓉想骂骂不出,樱唇早给封住,任逍遥顶开他晶莹整齐的贝齿,舌头探入她湿润芬芳的檀口之中,当着众女的面来了个缠绵悱恻的热吻,众女看得脸都红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盼着被任逍遥这般“欺侮”。
任逍遥放开水芙蓉,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水芙蓉立刻双颊晕红,不胜娇羞的垂下螓首,方才的那点怒气早给抛到九霄云外。
她肯定不知道,此时此刻任逍遥心中满是方才轿帘吹起时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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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楼船后,众人分为两拨前往奈良,一批自是任逍遥、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黑崎正良及众女,另一批则是随行的天极教教众和通译。
虽说有要事在身,也免不了沿途欣赏欣赏别具情调的异国风光。
来到鸟取,自然得去位于鸟取县东部、扶桑最著名的奇景之一鸟取砂丘。
别看黑崎正良年纪小,介绍起风景来却头头是道:“鸟取砂丘东起驷驰山,西至气多岬,东西长约三十里,宽约五里,由飘落到千代川的泥砂之上而堆积起来的火山灰,经由大海风吹浪击,历经数千年创作出来的自然杰作。”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但见雄奇壮美的砂丘,变化万端,无有止歇,如雪崩般滑落下来的砂簾、各式各样被海风吹拂出的图案,高低起伏的凹地丘陵共同描绘出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
任逍遥环目四顾,忽然问道:“正良,这里的景致在扶桑独一无二?”
黑崎正良点头道:“没错,鸟取砂丘位列乃本国十大胜景,素来游客云集,即使是王室贵族每年也会抽出时间来此观赏”
任逍遥打断道:“为何附近没有半个人影?”
龙菲芸指着周围沙地,神色凝重的说道:“是啊,你们看地上还有残留的脚印,显然不久前这里还有许多人。”
黑崎正良倏地一惊,喃喃道:“不会……不会是伊贺谷识破我……我的身份,打算……打算在此聚众伏击吧。”
龙菲芸摇头道:“没可能的。第一,我的易容术绝无破绽,没那么容易让对方辨别出来;第二,如果存心引咱们入局,没必要做的这么明显,平白引起咱们的怀疑;第三,以伊贺谷的实力……”
“等等!”任逍遥猛一挥手,打断龙菲芸言语,双目神光陡现,似在凝聚功力,查探周围动向。片晌后,将的目光投向西南方三十丈外的一座沙丘,深吸一口气,沉吟后:“沙丘后面有人厮杀!”足点微晃,展开身形疾速冲前。
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相互使个眼色,各自迈开大步,紧跟在后,龙菲芸、苏涵碧左右护持着黑崎正良,连带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则小心翼翼的待在原地。
当先跃上沙丘的自然是任逍遥,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凝神俯瞰之下仍不由愣立当场。十几丈外的一块大圆坪上密密麻麻的杵着大批武士,正围着四名黑衣忍者……应该说是前在码头附近见过的四名黑衣轿夫酣战不休,那精通汉话的贵族少女乘坐的紫妮软轿停在圆坪左首,轿帘无风自动,隐约可见她窈窕动人的体态。如果对上的是普通武士,任逍遥自然无须担忧,可十几名武士全都是新撰组成员,更有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两艳姬在一旁掠阵。
黑崎正良果然没有说错,新撰组中每一名武士的实力都媲美中忍,四名黑衣轿夫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数倍于己的强敌围攻下只能结阵守御,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晃眼间功夫已有两人被对方砍伤,形势愈显被动。
任逍遥素来见不得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更何况行侠仗义的同时还能来个英雄救美,何乐不为?任逍遥暗自提聚功力,伸手去抽冰魄玄霜剑,打算以雷霆万钧之势骤然发难,抢先收拾掉领头的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
宝剑刚抽出半寸,手腕已给按住,接着耳畔想起低沉而肯定的声音道:“这四人使得是北辰一刀流的武功,让他们和伊贺谷徒众狗咬狗,别多管!”
任逍遥一愣,沉吟道:“前辈确定没有看错?”
付龙渊随后赶至,断言道:“哼,我俩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付真宫寺龙炫,他用过的一招一式从来不曾忘怀!”[]
话已至此,任逍遥实在不便悖逆两位前辈的意思,只得还剑入鞘,继续观望。
过得约莫盏茶功夫,已有三名轿夫倒地而亡,余下一人状若颠狂,发疯似的冲进人群,刀锋戳入距他最近的武士胸膛,自己却也给乱刀分尸。众武士一拥而上,将软轿围得水泄不通,久纱野水萌缓步上前,冷然道:
“真宫寺小姐,事到如今你还要摆名门闺秀的架子,坚持不肯出来吗?”
第七章 美女施威
贵族少女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伸出纤纤玉手揭开轿帘,缓步踱上圆坪,其动作优美慵懒,且强调出迷人的曲线,诱人至极点。
新撰组成员本都是定力超卓的武士,却无不被她艳绝人寰的绝世芳华勾得呼吸顿止,只听贵族少女以她堪称当今之世最动人的声音语调道:“北辰一刀流与伊贺谷素无冤仇,想不到你们竟下如此狠手,难道久保功介不怕惹怒我爹,不怕引起七大派公愤么。”说的虽是斥责言语,仍勾得众武士差点灵魄出窍。
羽田夕夏自恃媚术了得,竟及不上对方未加半分矫揉造作、纯粹发乎自身的天然魅力,心中大是恼怒,戟指喝道:“真宫寺美奈,别以为江湖朋友看在真宫寺龙炫的面子上尊你声‘忍影女侠’就可以在这面前显摆。哼,实话告诉你,除了你爹,北辰一刀流上下没一个我们放在眼里。”
真宫寺美奈淡淡道:“哦,即是说由本门十三上忍统率、负责驻守虚夜宫、令奸佞嚣小闻风丧胆的护廷十三番你也不在乎。”
羽田夕夏面色微变,语气为之一塞。护廷十三番威震扶桑,是所有忍术流派中实力最强的战斗组织,不仅北辰一刀流引以为傲,甚至每一名扶桑百姓都把他们当成精神上的希冀与依拖。一番队队长、兼护廷十三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年逾六十,兀自老当益壮,是真宫寺龙炫的左膀右臂,武功不在其余六大派掌门之下;
二番队队长矢藤砕蜂,精于暗杀偷袭,连新撰组副组长吉崎宗次郎亦自叹弗如;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人称笑里藏刀,出手毫无先兆,令对手防不胜防;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经擅医术,扶桑国内无人能出其右;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真宫寺龙炫首徒、最为倚重的心腹大将,武功尽得其传,曾访遍北海道、四国、九州二十七处忍术流派未逢敌手;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扶桑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长男,号称扶桑第一美男子,平素甚少出手,出则必杀;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擅长驯兽,狮虎豹狼等皆能驾驭;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首创双刀连击之术,绝对的宗师级高手;九番队队长东仙要,双目虽盲,听风辨器功夫却独步扶桑;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忍,实力不问可知;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战斗狂人,八年前当着北辰一刀流近千名徒众活生生砍死前任十一番队队长,由武士直接晋身为上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超级天才,无论制作机关、开发器械,七大派中无人能出其右;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长年疾病缠身,却能代真宫寺龙炫发号施令,左右整个北辰一刀流的动向。伊贺谷五艳姬固然忍术精湛、媚功超卓,但以一对一没哪个有把握取胜。
久纱野水萌微耸肩胛,作了一个能使任何男人动心的娇娆神态,淡淡道:“没错,我们确实不敢轻易招惹护廷十三番。只是现在的你孑然一身、孤立无援,就算死在鸟取砂丘,也没人知道事情是我们伊贺谷干的。”
真宫寺美奈悠然道:“这么说来我把诸位杀光也没人知道是我出手的咯。”
羽田夕夏的眼神倏地变得锐利如刀刃,盯着真宫寺美奈道:“哈哈哈,伊贺谷从来不干没有把握的事,你实力如何我们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实话告诉你,今天的行动我们经过深思熟虑,确保准备周详,万无一失。”
久纱野水萌续道:“你的武功由真宫寺龙炫亲自传授,忍影分身、火龙炎弹、龙槌翔闪几大绝招都已练成,比起扶桑武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忍日番谷冬狮郎怕也不差多少,作为一个女子也算是难得的啦。”
羽田夕夏有心打垮真宫寺美奈的斗志,阴恻恻笑道:“不可否认,你的资质远在同龄人之上,别人十年二十年才能练成的遁术,你花个三五载便了如指掌。所以年芳十九的你精通金、木、水、火四大遁术,不过可惜啊,你生**洁,受不了污浊的泥尘,向来不屑研习土遁术……”
真宫寺美奈香肩微耸,似是漫不经意的道:“所以你们把伏击地点选在鸟取砂丘,认定就算我战败想溜也溜不走,对么。”
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齐齐拔刀,指向真宫寺美奈,冷声道:“知道就好,看在你识实务、明进退,我们也不想强逼,自个儿切腹吧!”
真宫寺美奈幽幽叹道:“我有几句话想说,或许你们听后会改变主意。”
久纱野水萌毫不掩饰的冷哼道:“想说服我们放你条生路,做梦!”
真宫寺美奈透过重纱朝她望来,淡淡道:“今次我奉父命赶来鸟取,临行前已然通过考试,成为新组建的北辰一道流隐秘机动部队队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忍不再是日番谷冬狮郎,而是我——真宫寺美奈!”
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微微色变,相互交换个难以置信的眼神,真宫寺美奈踏前半步,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续道:“左大臣黑崎秀康遇害后,爹爹便料定伊贺谷会将目标转向北辰一刀流,这次任务他老人家本想派出朽木队长、京乐队长、更木队长共同执行,是我执意想会会伊贺谷的高手所以才只身南来。爹爹既担心我的安全,又不忍拂逆女儿心意,所以把他视若珍宝的兵刃借给了我。”
众武士闻言,不约而同的身形暴退,久纱野水萌面露惊惧,颤声道:“你……你带着……带着流刃若火!?”
真宫寺美奈笑而不语,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缓缓伸向腰间,动作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
躲在丘顶观战的任逍遥大觉诧异,按说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这等高手,纵使对神兵利器有些忌惮,也不至于害怕到如此程度,付龙渊看出他的疑窦,轻声道:“流刃若火不同于寻常兵刃,既非以锋锐见长,亦不以重量制敌,当年我和易老鬼不识其中玄妙,甫自交手便吃大亏。”
任逍遥将信将疑,凝神窥定真宫寺美奈的一举一动。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很慢,仿佛是在绣花而非生死攸关的搏斗,然而在真宫寺美奈纤手握住剑柄的刹那,速度竟骤忽增长十倍!
“唰啦——轰!”流刃若火骤然出鞘,带起的不光是凛冽的杀气、迫人的剑风,还有夺人心魄的璀璨烈芒……不,应该说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烈焰?没错,任逍遥看得清清楚楚,从流刃若火锋刃处席卷出的芒影正是一道高度凝聚、似欲将对手活生生烧成灰烬的烈焰!
任逍遥、孟飞、邓磊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情形。换成以刚猛内劲见著称的鬼冥神君或者已然练成先天无上罡气的任逍遥或许能将真力强行聚集,使得周围空气的温度突然升高,让对手产生如同置身火海热浪的错觉,“棋圣”祁文东自创的弹指烈焰也仅能在攻敌刹那造成些许一闪而逝的火光,真宫寺美奈既未做势、亦未蓄力,扬手一挥轻而易举的划出漫天烈焰,简直不可思议。
“扶桑武林有句谚语‘流刃若火当空舞,森罗万象皆尘土’说的正是北辰一刀流镇派之宝,虚夜宫七大秘剑之首——流刃若火”黑崎正良稚嫩的童音自背后响起,“此剑通体由产自富士山、在炎浆中浸泡千万年、世所罕见、绝无仅有的魂狩石制成,自身热力极强,犹似烙铁,兼之长年在盛有腊水的缸罐中侵泡,拔刀瞬间刀身与刀鞘中的预先放置的磷粉相互摩擦而燃起火焰。”
“北辰一刀流本就以火系忍术见长,功法要诀中的七字箴言‘瞬息心气力一致’与流刃若火更配合的天衣无缝,因此龙炫叔叔才能在五年一度的忍术大会上四次击败坐拥三大神器之一‘草雉剑’、号称的‘无双拔剑斋’的飞天御剑流门主加腾鹰,连续二十年登临七大派总掌门。”
第八章 三女大战
任逍遥露出不解神色,喃喃道:“流刃若火虽威势骇人,但真正的绝顶高手完全可以凭借内劲将烈焰荡开,何以……”[]
付龙渊接口道:“此剑若由真宫寺龙炫运使,熊熊烈火将包裹整个剑身,刀焰一体,无懈可击,绝非外力所能阻隔。”
说话间,真宫寺美奈全身衣袂飘飞,刀芒暴涨,弥漫全场的凛冽杀气,呼啸着攻向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尽管相隔甚远,两女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痛,没等身子伏低,躲避退让,劲力骤然四散,波浪般沿脸门生起的气罩卸滑过去,登觉置身火海热浪之中,喉间口干舌燥,两耳嗡嗡异鸣,说不出的疲累难受。久纱野水萌跻身上忍十几年,绝非浪得虚名,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取得先机,娇斥一声,人随刀进,化作滚滚刀影,左突右移,往真宫寺美奈潮冲而去,诡异灵动的步发让对手完全把握不住她下一刻立身的位置。
羽田夕夏双目神光闩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感到他并非直线进击,而是不断改变角度方向,避过重重刀焰,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任逍遥等旁观者尚颇感头痛,与她正面对敌的真宫寺美奈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新撰组成员齐声呼喝,高叫着上前助阵,他们的实力不及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自知躲不过刀焰的侵袭,人人抱定必死之心,悍勇非常。真宫寺美奈娇咤一声,斜掠而起,飞临半空,在把气势推高至巅峰的状态下,流刃若火闪电劈开,刀焰划过与久纱野水萌对峙的空间,疾取久纱野水萌胸口,人刀合为一体,直有撼岳摇山之势。
久纱野水萌使出伊贺谷秘传心法,挥刀击散刀焰,却被随后迫至的劲气逼得全身衣袂拂舞飘飞、呼吸不畅。待她反应过来真正作为主攻的是流刃若火的锋刃,灼热滚烫的刀尖已离胸口不到尺余。
仓促间,久纱野水萌回刀挡架,使出的功力不到平时的三成。“当!”双刀交击,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刀而入,久纱野水萌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如此一个照面就吃大亏,几十年来她还是首次尝到,足见真宫寺美奈绝非徒仗神兵,战略战术乃至自身修为均不可小觑。真宫寺美奈扬手劈出道刀焰,迫得羽田夕夏趔趄跌退,接着凌空一个翻腾,落到刚赶至战场的两名大汉间,身随刀走,力贯刀梢,流刃若火闪电下劈,击的两人打着转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新撰组成员均是刀头舔血,好勇斗狠之辈,知道若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非但不没有丝毫畏惧,反激起凶性,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真宫寺美奈冷哼一声,流刃若火化出百千刀芒,鬼魅般在众武士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刀锋到处,总有人倒跌丧命。中刀者无论伤在何处,俱是剑到丧命,五脏给劲气震碎而亡,攻力稍差的甚至给被烈焰焚着衣服,惨叫在地上翻滚。
久纱野水萌回过气来时,只剩**名武士仍在苦苦支撑,不由热血上涌,刀锋一颤,化成三点精芒,品字形的往真宫寺美奈印去,同时脚踏奇步,移形换影,倏忽间移往真宫寺美奈身后,攻势从她的左侧倏忽移至厚背,迅疾如鬼魅,疑幻似真,正是伊贺谷的绝技“斩空极波”。
羽田夕夏刀法骤变.幻出流沙滚动般的刀浪,直扑真宫寺美奈,这招“千杀水翔”看似一刀,却由十多重连绵的波卷组成,每个波卷、时间和攻击的角度都有精微的转变,送出卷卷刀劲,汇为成能被墙裂壁的凌厉刀气,威力无涛。旁观诸人无不看得呼吸顿止,险些透不过气来。
其他人亦同时发动,一时刀光剑影,全向核心处的真宫寺美奈狂攻过去。
透过重纱,隐约可见真宫寺美奈美目凄迷,似丝毫不觉身在险境中,忽然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充盈著庞大信心的笑意,窈窕动人的娇躯从空中落到地上,直往迎来拦截的羽田夕夏施出“迎风一刀斩”,流刃若火劈在空处,竟然使周围的空气全部聚集到刀锋去,生出道铁柱般的烈焰,劈头盖脸的扫向众敌。
久纱野水萌吃过次亏,不敢强行挡拆,无奈下一个旋身避让开去。真宫寺美奈穷追不舍,一时“铿锵”之声连串响起,流刃若火化繁为简,一刀接一刀往久纱野水萌劈去,刀刀疾如闪电,角度时间精准无伦,无一着不是针对久纱野水萌的强弱处而发,忽似撼强,忽又寻弱而攻。
“当当当”兵刃交击之声不绝如镂,久纱野水萌不断往外旋开,真宫寺美奈则如附骨之蛆,狂风骤雨的朝她强攻硬击,不予对手喘息机会。久纱野水萌心叫救命,虽明知真宫寺美奈要以游斗的方式损耗自己的真元气力,偏是无法从她手上抢回主动,只能见招拆招,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心里则更纳闷,明明羽田夕夏和新撰组武士就在身旁,何以对真宫寺美奈犀利的攻势起不到半点阻碍。
高手如任逍遥、易天寒、付龙渊、孟飞和邓磊,却清楚看到她是仗着鬼魅般飘忽难测的绝世身法,穿行于兵器的间隙中,新撰组武士非但帮不上忙,反倒成为阻碍久纱野水萌闪躲挪移的累赘。
易天寒沉吟道:“此女的忍影分身术尽得真宫寺龙炫真传,在我们眼中或许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移动的稍微快些,但功力较次者看来,却觉四面八方尽是她的分身,完全琢磨不透真身究竟在哪。”
付龙渊接口道:“中原武林三大轻功,飞仙化羽讲究凌空纵跃;一苇渡江强调闪躲挪移;摄空幻影以迅捷灵动著称,可谓春兰秋菊、各扬胜场,而忍影分身术作为北辰一刀流秘传绝学,要旨在于以其快无伦的身法配合独门忍术混淆对手视线,造成处处皆敌的错觉,实在是另辟蹊径,妙不可言。”
任逍遥愈发好奇,一瞬不瞬注视着场中局势。
在真宫寺美奈长江大浪般强横的攻势下,久纱野水萌只能边退边挡,当然身为上忍的她并非不敌败退,而是先避其锋,再寻反击的机会。际此生死关头,久纱野水萌倏地立定,杀机盈胸,刀化长虹,雷霆电闪般往前疾挑,此着显是大出真宫寺美奈意料之外,她没有想到久纱野水萌能逆转真气,动静銮换,身形说变就变,脚步说停就停。最厉害是此一刀乃同归于尽的招数,完全漠视面前呼啸卷涌的火焰,刀锋疾袭她咽喉要害。
羽田夕夏和新撰组武士的兵刃同时攻向她的后背、前胸和腰胁。
形势危急,真宫寺美奈急旋了一圈,衣袂飘扬,几柄寇刀全给她带得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虚处。血花迸溅,流刃若火锋芒到处,久纱野水萌右肩皮开肉绽,衣服破碎。真宫寺美奈则于寇仲刀锋及喉前的毫厘之差,退往两丈之外,回复对峙之局。
剧痛从久纱野水萌的伤口蔓延全身,犹幸真宫寺美奈为避开刀锋,未能及时吐出真劲,故只是皮肉之伤。
伊贺谷五艳姬虽以媚术成名,各自业艺却也十分了得,久纱野水萌连众凌寡竟给被对方所创,不由气急败坏,倏地纵身抢前,挥刀猛扫,化作黄芒,疾取真宫寺美奈胸口,凌厉如电闪,好不骇人。
真宫寺美奈见久纱野水萌窄长的武士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无有穷尽、似实还虚,让人难以琢磨,其间更隐含着一股吸啜拖拉的怪劲,令她觉得若强行挡架,便会掉进一个不可测知的险境里。
真宫寺美奈当机立断,虚晃一招,朝后飘退。
任逍遥看得真切,不禁心中叫遭。论实力真宫寺美奈本及不上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所以杀得久纱野水萌狼狈万状,全仗流刃若火激射出的熊熊烈焰和诡奇灵动的身法阻隔、迷惑羽田夕夏和新撰组武士,看似以寡敌众,实际上和单搠久纱野水萌根本没多大区别。久纱野水萌对流刃若火过于忌惮,起初更被对手占得先机,自然处处受制,陷身被动挨打的局面,难以挽回颓势。[]
真宫寺美奈此时避让,等若将先前的所有努力毁于一旦,非只久纱野水萌得到喘息之机,更让羽田夕夏和新撰组武士觅得空隙,重新整备战略,说来说去,还是真宫寺美奈轻敌大意,经验不足,如果她能咬紧牙关撑一撑,捱过久纱野水萌的全力反击,彻底催垮她的斗志,那么将优势转化为胜势不过是时间问题。
久纱野水萌放手进击,全力反扑,刀刃织起一片剑网,以居高临下之势正面往真宫寺美奈罩去,剑气嗤嗤,风声虎虎,尽显身为上忍的超卓功架,更要命是她的每个变化,都令真宫寺美奈预先拟定的对抗方法变成败著,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用刀至此,的确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第九章 事君再现
眼见对手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真宫寺美奈甚至没法捉摸两姬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龙菲芸、水芙蓉等暗自为她捏了把汗,唯有任逍遥信心十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真宫寺美奈并未全力出手,尚自留有余力。
面对如此可怕的强敌,真宫寺美奈非但不惧,反生出强大的斗志,秋水盈盈的凤目赫然迸射出前所未见的精芒,眨也不眨地注视对手,[]待敌刃离他只三尺许,汹涌彭湃的杀气狂涌而至时,倏地娇斥一声,疾步抢前,流刃若火连环劈斩,烈焰层层叠叠,数之不尽,佐以忍影分身术,当真是绚烂夺目,神妙无穷。
“当”!两刀交击。羽田夕夏闷哼一声,连人带刀给真宫寺美奈扫得跄踉跌退,久纱野水萌则趁机掠至真宫寺美身后,千万点刀光,像无数逐花的浪蝶般朝她背心疾劈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壮土一去兮干复还之势。
真宫寺美奈应变其快,猛然倒转娇躯,步法陡变,身形回旋,避过锋锐的刀锋,脚下如生飞云,从久纱野水萌身旁极窄的寸地绕过去。
久纱野水萌岂肯擅罢甘休,足尖微晃,扬刀追击,身子如箭迫至,快得不可思议,闪耀着寒芒的武士刀攻向真宫寺美奈下盘,萧然寒气于身前数尺之地扫开,后着之变化亦极尽奇奥之能事。
真宫寺美奈见久纱野水萌招数凌厉,追击迅猛,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当下再提内息,趁着先前一纵余势未尽,转而使出北辰一刀流独门忍术“潜影奥义”,两股劲风向下激去,第一股止住坠势,竟将她本该落下的身体托高数尺,直如飞鸟翱翔,巧妙绝伦,再度避开对手的的猛攻。
久纱野水萌刀招接连落空,不由面色微变,冷喝道:“斩空极波!”无数刀光凌空急扫,人刀合一的朝真宫寺美奈扑去,刀未至,凛冽的刀气早将她完全笼罩锁紧。便在此时,羽田夕夏也已赶至,甫一出手,便是“木叶旋风”的杀招。两大上忍合力出击,双刀左右包抄,纵横杀气之中,穿梭着无数幻丽异芒,两种绝招相辅相成,互补破绽,叠增攻势,刀路越行越快,配合的天衣无缝
真宫寺美奈凝立原地,瞧著双刀尚差尺许就往胸胁扫至时,双手握刀,不退反进,凭借灵动缥缈、曼妙无方的身法在刀光中穿插自如,待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锐气尽消,流刃若火催发出千百道熊熊烈焰,把随后赶至新撰组武士连人带刀笼罩其中,招式精妙绝伦,角度方位,计算的分毫不差,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新撰组武士遭烈火焚烧,不得已后撤避让,久纱野水萌恼羞成怒,正要招呼他们使出“水阵壁”强行突前,真宫寺美奈已然掠至身后,流刃若火像活转过来般自具灵觉的寻找对手,遁由充满线条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弧线,往久纱野水萌背心砍去,她的躯体完全由刀带动,既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精彩绝伦。任逍遥瞧得心领神会,差点鼓掌喝采,他他生性好武,最喜见识各类绝学,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后,对所有武学的认知远胜往昔,凡举拳法、掌法、掌法、棍法、暗器等莫不熟识。刀乃百兵之王,招式雄奇,变换万千,最是值得探究,偏生中原武林并无用刀好手,勉强挑出一个外号“刀王”的丐帮执法长老丁松强,用得还是厚重呆板的九环金背大砍刀,哪及凤姿绰约的异国少女真宫寺美奈以流刃若火施展出的北辰一刀流绝学,进退间举重若轻、潇洒如意,身影似花间蝴蝶,蹁跹不定,招式威力却不因此稍有衰减,[]犹胜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加上她那曼妙多姿的体态,靓丽优雅的身形,直叫人心旷神怡。
真宫寺美奈招招进逼,留任流刃若火运转如环,绝无半分破绽,漫天烈焰如涟漪圈荡,潮涌般透将出来,三人身周隐然为迷蒙蒸气覆盖,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生恐肌肤为烈焰灼伤,忙加摧内劲护身,对敌所用的气力自然而然的相应减少,更加抵挡不住真宫寺美奈迅若雷霆的猛攻。
龙菲芸喃喃道:“最多十招,胜负必分,北辰一刀流果然名不虚传。”
水芙蓉见任逍遥看得目不转睛,醋劲顿起,没好气的道:“哼,徒仗兵刃而已,若她没那柄会喷火的怪刀,早给对方砍成肉泥啦。”
易天寒功聚双目,双目精芒烁动,沉声道:“此女无论刀法、轻功、忍术均不在真宫寺龙炫昔日之下,唯独欠缺的是实战经验,因此对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战略战术的判断经常出现偏差,平白无故的错过许多克敌取胜的良机。流刃若火的最大功效就是不断为真宫寺美奈创造机会,直到她把握住为止。”
付龙渊借口道:“没错,以真宫寺美奈的修为,与两姬中的任何一个单挑,都能战成平手,但收到的成效并不明显,眼下以一敌二,正是从中汲取教训,完善自我的天赐良机。新撰组武士功力不足,纱野水萌、羽田夕夏爱惜容颜,这烈火进可伤敌,退可自保,用来对付他们再合适不过。”
孟飞捋须笑道:“可惜胜负将分,如此美轮美奂的招式再也看不到咯。”
邓磊谈谈道:“把正良送到虚夜宫后,还怕没机会吗。”[]
水芙蓉推任逍遥一把,娇斥道:“喂,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否看呆眼,盘算着如何把人家骗上床。”
任逍遥动也不动,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前方,喃喃道:“不对……不对……”
林毓秀诧异道:“大哥哥,怎么啦?”
任逍遥现出思索神色,沉吟道:“虽然真宫寺姑娘明显占据优势,但我总觉得……总觉得局面有些古怪……唔,一时半会却又说不上古怪在哪。”
羽田夕夏眼前陡现一道红芒,如是火龙翻腾、气势恢宏,速度更快得惊人,待要先避其锋,已是不及,匆忙间横刀一格,真宫寺美奈发出银铃般娇笑,右手依旧握刀,左手腾将出来,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法,穿过绵密的刀网,划在羽田夕夏左腕脉处,同时流刃若火发出的热劲透刃而至,直催心脉。
羽田夕夏娇呼失声,半边手臂立时酸麻,知道若再逞强硬拚,和自尽没多大分别,无奈下只好提气后翻,远远飞退,好化去对手凌厉的真劲。
新撰组武士呼喝着从四面八方赶来救援,真宫寺美奈使出忍影分身,倾刻间晃过众人,穷追不舍的朝羽田夕夏迫去。
任逍遥猛然醒觉:“不好,诱敌之计!”
果然,羽田夕夏凌空一个转折,使出土遁术中的“砂缚柩”反冲回来,卷起漫地黄沙,劈头盖脸的罩向真宫寺美奈。
久纱野水萌随后掩杀,尽展伊贺谷秘传忍术的诡奇狠辣,真气似是无穷无尽,催动招招夺命的骇人攻势,忽左忽右,上攻下袭,其诡奇变化,非是目睹难以相信。她俩忌惮流刃若火,打算让新撰组武士先行狙击,故并未出尽全力,眼见形势危怠不容有所保留,这才使出绝招。
正如易天寒所说,真宫寺美奈缺乏施展经验,尽管她经擅忍术,眼光敏锐,仍在判断上出现失误,当然也猜想不到羽田夕夏能硬接一记后如此快回复过来,也想不到他在退跌的中途能反退为进,更为头痛是眼看羽田夕夏只简简单单的一刀溯至,竟生出一堵方阔的气墙,迫身而来,令她不敢冒进,最威胁他是刀锋射出一柱浑圆的气劲,瞬间破开烈焰,如铁柱般朝她胸口直捣。
南宫凤姿柔声道:“逍遥哥哥,这就是你说的古怪?”
任逍遥缓缓摇头,不发一言。
漫天刀影中真宫寺美奈宛若鬼魅般化作一缕轻烟,兔起鹘落般左右闪移,虽然包围圈不断缩小,她的活动范围被也被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的狂攻严厉限制,但始终能守稳那半丈许的地盘,以严谨绵密的招式应付从四方八面攻来的刀芒。
“嗖!”羽田夕夏从左侧攻到,虽是简单无比的招式,却让真宫寺美奈生出无法闪躲的感觉,不得不运刀还击。
流刃若火烈芒再盛,架开敌刃,嘈吵的磨擦声刺得众人耳鼓辣辣生痛。[]
羽田夕夏被震得退开三步,真宫寺美奈亦止不住势头向后抛跌,心中之惊骇难以言谕,对方这一刀无端威力骤增,远胜先前,震的她气血翻涌,假若他下一剑亦照此比例增进,不吃败仗才是怪事。
真宫寺美奈尚不及回气调息,背后刀刃劈风之声又至,她心念电转,知道如不设法改变局面,必将陷进完全捱打和被动的形势中,宝刀舞成一团疾风,似是迎向左侧的久纱野水萌时,蓦地似蟹儿般侧移,变成面对右方攻来的羽田夕夏,流刃若火芒气剧盛,斜指敌人。
羽田夕夏措手不及,只觉刀气迎头冲至,大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之势,登时锐气全消,窒了一窒,不知该进还是该退。透过重纱,隐约可见真宫寺美奈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笑意,娇躯闪电前移,仗着鬼魅般飘忽难测的绝世身法绕过赶来应援久纱野水萌,流刃若火带起漫天烈焰,有若迅雷激电般劈向久纱野水萌,正是北辰一刀流绝学——潜影一刀斩!
但凡稍懂武功的都看出,真宫寺美奈全力施为下的绝招久纱野水萌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开战以来最佳的取胜良机就在眼前!
当此情形,众人表情各自不同,易天寒、付龙渊与真宫寺龙炫仇深似海,巴不得北辰一刀流中人通通死绝,可真宫寺美奈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就这么香销玉陨,良心上实在过不去,当真左右为难;孟飞、邓磊纯粹站在武学角度考虑,则希望双方越打越久,好让他们尽窥扶桑武学的密要;龙菲芸、苏涵碧、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林毓秀当然盼着心地善良的真宫寺美奈取胜;至于水芙蓉嘛死命呷醋,既怕真宫寺美奈赢,惹得任逍遥对她好感大增,又担心真宫寺美奈陷于危境,任逍遥来个英雄救美,讪讪站在丘顶,俏脸涨得通红。
任逍遥依旧凝注着场中局势,忽然面色大变,失声道:“不好,沙下有人!”
只听“蓬!蓬!”两声巨响,真宫寺美奈前方的沙丘突然爆炸开来,一道人影伴随着劲厉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气,高举武士刀,如裂岸惊涛般直扑真宫寺美奈。他全身包裹在土黄色的长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像融入了沙丘的幽灵,加上其惊人的速度令真宫寺美奈生出疑幻疑真的感觉,最奇怪是眼前点点芒影,不断炫闪,使她睁目如盲,完全作不出任何反应。
好一个杀局,天衣无缝的杀局!
先用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和新撰组武士探察出真宫寺美奈的根底,在她自以为取胜在即,全神贯注的施以猛攻时,骤然出手,务求一击必杀!
黑崎正良惊呼道:“新撰组组长、千忍绝斩——富坚义搏!”
就在这使人呼吸顿止的紧要,真宫寺美奈檀口微张,吐出股劲气,借势身形暴退,延长攻击及身的少许时间,接着武士服像被灌足气劲般离体扩张,她身上只剩下白色的亵衣,玉臂粉腿,全暴露在众人眼下,曼妙的线条,美得教人屏息。
“蓬!蓬!蓬!”武士服从真宫寺美奈肩头滑落,迎上富坚义搏凌厉的攻势,瞬间化成碎粉,真宫寺美奈则趁机掠上半空,避开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没等众女大声叫好,富坚义搏袖中倏地窜出三枚忍者镖,真宫寺美奈情急转身,奈何气力将近,只避过胸口要害,双肩各着一枚,头戴的竹笠亦给击飞。
易天寒、付龙渊得窥少女真容,齐齐色变,不约而同的失声道:“师妹!”
第十章 英雄救美
真宫寺美奈褪去面纱后的样貌活脱脱一个花事君,二十五年前的花事君!
二十五年的期盼,二十五年的希冀,今朝“重逢伊人”,易天寒、付龙渊毫不犹豫的狂吼一声,齐齐掠下沙丘,奋不顾身的朝富坚义搏扑去,只要从对方手中救下“师妹”,偷施突袭又如何?以二敌一又如何?
富坚义搏身为新撰组组长,武功何等了得,即是蛰伏沙下,窥定真宫寺美奈最疏忽大意的当口骤然出手,自是抱有数招内解决战斗的把握,岂容远在丘顶的易天寒、付龙渊赶来救援。
二老尚在中途,锋锐的刀刃已离真宫寺美奈胸口不及两寸,沙丘上的所有人莫不失声惊呼,谁都知道时间根本来不及,就算易天寒、付龙渊绝招尽出,将富坚义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全数击毙,也难赶在真宫寺美奈香销玉陨的前,阻住那柄罪恶滔天的寇刀!
易天寒、付龙渊绝望了,虎目齐齐涌出热泪,两大绝顶高手,隐居荒岛苦修廿载,满腔雄心壮志要踏平北辰一刀流,击败真宫寺龙炫,到头来却救不了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她”,短短五六丈地,成为二老今生今世永难跨越的遥距。
好在还有他——风流盗侠任逍遥!
轻功身法,纵横宇内,机敏应变,天下无双。
早在富坚义搏破沙而出之时,任逍遥已然料到真宫寺美奈万难抵挡,想也没想便纵身跃起,尽展扶摇直上八纵八跃的绝顶步发,流星电闪般冲向富坚义搏。他并不知道真宫寺龙炫的女儿会与花事君如此相似,也没想过出于何种原因去救真宫寺美奈,他只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决不容任何女子、尤其是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奇快、奇狠、奇准的“曾经沧海难为水”融汇十成的先天无上罡气,威力遽增倍蓰,彷彿一道惊雷当空劈落,照临天下,无缺无遗。
富坚义搏陡觉背后风声劲急,挟带着霸道绝伦的凌猛气势迅速迫近,情知若不闪躲退让纵能击毙真宫寺美奈,自己也要落得个五脏剧烈、命丧当场。急忙使出土遁术中的密法“砂瀑送葬”,卷起漫天狂沙,当头罩向任逍遥,同时手腕疾抖,刀尖上扬,划向真宫寺美奈的俏脸。他知背后攻来那人武功极高,砂瀑送葬虽是高级忍术,最多只能阻他片刻,未必就有足够时间杀死真宫寺美奈,只盼抓住仅余的空隙毁去她的容貌,也算不虚此行。
任逍遥怎能容富坚义搏得逞,九转归原劲全力发动,如墙如堵的黄沙悉数倒卷,劈头盖脸的罩向富坚义搏。富坚义搏做梦也想象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武功,饶是他纵横黑道,暗杀偷袭的本事冠绝扶桑,此时也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只能狼狈退避,闪往一旁。
任逍遥趁机抢上,揽住真宫寺美奈绢束般的纤腰,足尖往轻轻一点,借力腾升而起,复又冲上半空,疾速掠向丘顶。富坚义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均乃上忍,反应不可谓不快,眨眼间功夫,各自紧握兵刃,虎吼着追杀过来。
便在此时,易天寒、付龙渊双双赶至,“天雷无妄”、“圣龙断九天”两大绝招促然迸发,挟着崇山峻岭般的巨力扑面压至,也算富坚义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识相,各自侧移闪避,没有强行挡架,否则鸟取砂丘怕又得多上三条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怨魂。
任逍遥把真宫寺美奈放在地上,正要俯身为她简查伤势,陡地被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倾国倾城的如花玉容所慑,起初隔着轿帘和面纱尚不觉的,如今近在咫尺,单看她乌黑的发质,雪白的肌肤,便如天生丽质该作何解,包括龙菲芸、南宫凤仪诸女在内,无不被她从淡妆秀出来异乎寻常的迷人美态慑服得屏住呼吸,虽然处在昏迷中,淡淡的斜阳依旧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态仙姿只有“超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
任逍遥品评美女的本事堪成天下无双,但把真宫寺美奈由头瞧到脚,却没法在这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的眩人诡艳。
这时耳畔忽然响起苏涵碧温柔而肯定的声音道:“她中毒了,奇毒!”
任逍遥闻言一愣,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讶道:“不会吧,她双肩伤口的血迹并未发黑,脸色亦是受伤昏迷后的正常情状况,我看应该没……”
苏涵碧分开众女,来到真宫寺美奈身前蹲下,幽幽道:“你想想,她与伊贺谷众酣斗良久,此刻却气不喘、心不跳,就连脉搏也平稳的很。”
林毓秀插言道:“或许是她内功深厚,所以未曾显露。”
苏涵碧轻摇螓道,口角飘出一丝苦涩的表情,低声道:“真宫寺姑娘以寡敌众,战斗的激烈程度你们是看到的,除非场中的是逍遥,否则谁还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应付呢。且不说这极其反常的状况,单看她肩头的两支忍者镖便知上面定然淬有剧毒。”
南宫凤仪问道:“何以见得?”
苏涵碧指着伤口,轻声解释道:“剧斗之中,脉行加速,受伤后必大量出血,而真宫寺姑娘伤口附近的衣衫却并未沾染多少,显然这毒极其猛烈,进入身体后直攻心脉,好在她的内功颇有根底,自动减缓血行速度,抵御毒素入侵,所以现在她看起来就和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异状,实则体内惊险重重、危机四伏。”
任逍遥急问道:“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苏涵碧黛眉浅蹙,苦笑道:“我若知道名字,就不叫它奇毒了。”
林毓秀试探着问道:“苏姐姐,你也有分辨不出的……”
苏涵碧秀眸射出复杂的神色,幽幽浅叹,打断道:“我之所学来自青囊医经,加上分析和辨认义父及岛上几位前辈捎来的各种奇毒,勉强算是对中原、西域、北疆的毒物有个大致了解,至于扶桑……唉,相信这是伊贺谷的密制剧毒。”
任逍遥断然道:“这好办,擒住富坚义搏自然便有解药。”霍地站起,待要纵身冲入战团,易天寒、付龙渊已然掠回丘顶,劈头便道:“三个都是高手,百十招内拾缀不下,我俩记挂她的安全,丢下对手便回来了。”
任逍遥顿足道:“唉呀,真宫寺姑娘身中奇毒,得从富坚义搏手里抢解药啊。”
付龙渊惊道:“怎么,涵碧解不了?”
任逍遥默不做声,扶起真宫寺美奈,举掌按向她玉背。
苏涵碧架住他手,不解道:“你干嘛?”
任逍遥一本正经的道:“既然借不了毒,那就逼出来啊。”
苏涵碧秀眸闪闪的瞧着任逍遥,忽然“噗嗤”失笑,掩嘴道:“我只告诉你认不出这毒,没告诉你化解不了吧。芙蓉说的果然没错,你啊,看到漂亮姑娘就失魂落魄,完全没有平常的镇定自如。瞧,断章取义,闹出笑话咯。”
任逍遥欣喜若狂,顾不得众女叫苏涵碧这话逗得咯咯娇笑,急叫道:“快!快帮真宫寺姑娘解毒啊!”
苏涵碧唇角飘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白他一眼,似在说早晓得你会有此一言的动人样儿,漫不经意的道:“急什么,我身上没带对症的药物,得先把他送回鸟取,找间客栈安顿好,再慢慢医治。”
任逍遥顿足道:“唉呀,救人如救火……”
苏涵碧“噗哧”娇笑,有若鲜花盛放,嫣然道:“放心啦,凭她的功力撑上半个时辰绝对没有问题,你使点血截脉封住她‘天泉’‘曲泽’‘紫宫’‘中脘’‘气海’‘关元’‘灵道’七大要穴,三日内包管真宫寺姑娘安然无恙。”
任逍遥喜出望外,失声道:“此……此话当真?”
苏涵碧白他一眼,会说话的眼睛清楚传出“亏你敢问出来”的心意,淡淡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呢,还是怀疑自己的内功?”
第十一章 心如鹿撞
客栈厢房外,易天寒、付龙渊面色凝重,来来回回的不停踱步。
真宫寺美奈送来已有大半日,苏涵碧拉着、南宫凤仪、龙菲芸忙里忙外,买药、配药、捣药折腾了好几个时辰,但就是不让其他人入内探视。[]
易天寒、付龙渊都是老江湖,不会猜不到真宫寺美奈和花事君和花事君如此相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毫无疑问她和花事君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就是她和真宫寺龙炫的女儿。花事君被掳走这些年,什么样的结果二老都想过,唯独没有料到此节。并非他们不曾念及真宫寺龙炫强迫花事君下嫁,而是从来没有想过真宫寺龙炫会对他和花事君的女儿如此看重。毫不夸张的说一句,真宫寺龙炫毕生所学完完全全教给了真宫寺美奈,没有任何保留与隐藏。十九岁跻身上忍,创造扶桑武林的奇际,连北辰一刀流的震派之宝也随
时带在身边,桩桩件件都能看出真宫寺龙炫对她的恩宠。
易天寒、付龙渊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现在的花事君究竟怎样,是否如他们之前猜测的被逼嫁给真宫寺龙炫,受尽非人的虐待、欺辱,亦或籍着女儿受到的恩宠,过着稍微宁和一些的日子。还有花事君被掳走前,武功犹在他俩之上,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是在异国他乡忍辱负重,暗中修习逆天神掌、御龙九决,以图脱离苦海,还是被真宫寺龙炫废去武功……总之,他们想知道、想打听的太多太多,原本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在见到真宫寺美奈后悉数迸发,若非苏涵碧再三盯嘱,解毒过程不得打扰,怕是他俩早便冲进屋内,迫不及待的守
候在侧。
“吱呀——”大门缓缓开启,苏涵碧盈盈步出。
“涵碧,她……”付龙渊刚开口,苏涵碧便做个噤声的手势,把众人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这毒好生厉害,即使封住穴道,仍有部分毒质侵入心脉,好在真宫寺姑娘内功了得,我配的解药也还对症,勉勉强强算是化解了。不过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受不得任何刺激,义父和师伯若有话想问还是……”
“还是什么?”易天寒急问道。
“还是让逍遥进去,想方设法套出点什么。”苏涵碧微耸肩胛,挨往任逍遥,仰首失笑道,“你不是自诩任何涉世未深的少女在你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吗,我想真宫寺姑娘应该也不例外。”
“行行行,快,快去问呐!”易天寒催促道。
“嗯,两位前辈的事就是我的事,套不出花前辈的近况,我决不离开。”任逍遥朝水芙蓉眨眨眼睛,故意装出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气得她俏脸带煞,杏眼圆睁,自个心里却乐开了花,跟着苏涵碧悄然进入厢房。
躺在床上的真宫寺美奈仍是先前那长眠不起的样儿,但俏脸已多了点血色,秀发像瀑布般往四方倾泻,衬着她在烛火映照下美艳无伦的玉脸朱唇,使她更显娇艳欲滴,哪有半点中毒后的虚弱模样,即管苦修多年的高僧,亦要凡心大动。
任逍遥越看越是纳闷,轻声道:“涵碧,她……她真的……”
苏涵碧颔首道:“这就是伊贺谷密制奇毒的功效了,记得你刚救下真宫寺姑娘时,她的状况半点不像中毒,起初我以为是毒性猛烈,只攻心脉,却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此毒最厉害处在于能让中毒陷入昏迷,外表却和睡着无异,若非我医术精湛,根本看不出来她身中剧毒。”
任逍遥动容道:“你的意思是……”
苏涵碧扁扁秀美的樱唇,故作淡然的道:“如果我们没有察觉,只把真宫寺姑娘当成重伤晕迷,那么最多大半个时辰,毒质冲破内劲的阻隔,直透脏腑,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任逍遥咬牙切齿,狠狠道:“好个富坚义搏,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定要将他碎尸万断,以泄心头之恨!”
苏涵碧瞥他一眼,吃吃娇笑道:“好啦,我知道为了漂亮女孩你什么都可以不顾,但现在不是图口舌之快的时候。记住,真宫寺姑娘余毒方清,身子十分虚弱,你只有盏茶功夫和她叙话。”
任逍遥缓步走到榻边,半蹲着跪下,柔声道:“姑娘,感觉好些了么?”
真宫寺美奈张开那宛如一湖秋水、配得超她绝世花容的美眸,轻轻道:“公子救命之恩,美奈感激不及。”
任逍遥正色道:“见义勇为乃我辈江湖中人的本分,姑娘何须言谢。”
真宫寺美奈感激道:“公子能从富坚义搏手中把我救下,并击退伊贺谷众,定然武功高强,不知中原武林的四大世家还是五大剑派。”
任逍遥心念微动,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姑娘似乎对中原武林很是了解。”
真宫寺美奈柔声应道:“嗯,我母亲大宋,是一位前辈名宿关门弟子。母亲常常和我提起昔日她在江湖中闯荡的情形,还教我说汉语、识汉字、学习宋朝文化。对啦,你还没告诉我姓甚名谁,何门何派哩。”
任逍遥现出个充满魅力的微笑,油然道:“在下任逍遥,天极教现任教主。”
真宫寺美奈喃喃道:“天极……天极教……啊,天极教教主不是大宋皇帝么。”
任逍遥赶紧将赵匡胤驾崩传位龙吟啸,龙吟啸辞世命自己接任教主的事简略叙述了遍,最后补充道:“我此次东来,是奉大宋皇帝之命来与扶桑天皇商议两国建立通商口岸,进行大规模商品交易的种种事宜。”易天寒、付龙渊与真宫寺龙炫之间的恩怨不便明言,只好先胡乱编个借口,暂时搪塞过去。
真宫寺美奈现出微笑,旋又被担忧的神色替代,歉然道:“贵教在大宋固然雄踞西北,称雄武林,但这里是扶桑……你们中原有句谚语,强龙不压地头蛇,伊贺谷……咳咳……”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显是太过虚弱的缘故。
任逍遥忙道:“你损耗过剧,不宜太过劳累,我给你输些真气,助你调匀内息。”说着把将真宫寺美奈扶了起来,只觉触手处充盈着柔软的弹性,不由地心中一荡,吓得他忙收摄心神,压下心中绮念,接着盘膝坐在她身后,只以单掌抵着她背心,另一手托起她后仰的螓首,轻声道:“凝神内敛,抱元守一。”凝神专志,将精纯混厚的先天无上罡气,缓缓注入她脊椎的督脉里去。
真宫寺美奈只觉任逍遥输送来的这股力道精纯醇正、雄强无比,无止无歇、无穷无尽,竟不在其父真宫寺龙炫之下,赶紧收敛杂念,依法施为,先让内劲在七经八脉内来回往返,阴阳元气上下升降,俄而全身窍穴一齐跳动,流转三个周天后,周身胀痛消失得无影无踪,浑体舒泰,说不出的受用安适。
任逍遥取过软枕,让真宫寺美奈倚在上面,还为她盖上绣被,动作说不出温柔体贴,关怀倍至,令还是纯情少女的她感动莫名,心如鹿撞般扑通扑通的乱跳,呐呐道:“任少侠,其实……其实你……不用……”
任逍遥微微一笑,柔声道:“放心吧,今次随我前来的有本教五位堂主,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伊贺谷若是搞什么暗杀偷袭的把戏,休想讨得了好。明的来嘛,呵呵,我想凭贵派在扶桑武林的地位,给久保功介个天胆,他也不敢乱来。”
真宫寺美奈把螓首枕贴在软垫上,轻声问道:“你想把我送回奈良?”
任逍遥好整以暇的笑道:“呵呵,准确来说是送回虚夜宫。”
真宫寺美奈歉然道:“那……那怎么好意思,已经麻烦你……”
任逍遥把注意力从她香软娇柔的**收回来,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示出强大无匹的信心,浑身散发着坚凝雄厚的气势,打断道:“没关系,第一,我任逍遥做事从不半途而废,既然救你,就一定要把你安安全全的交给北辰一刀流;第二,令尊威震扶桑,我在中原便闻名久矣,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结识他老人家,以便与天皇洽谈通商事宜时,令尊能出面说项;第三,救你的时候我的几名手下被新撰组武士砍死,本教与伊贺谷从此势不两立,我们沿途护送你,伊贺谷必派出杀手设法阻截,届时就是我为下属报仇雪恨的良机。”
真宫寺美奈被他充溢傲气的言语深深打动,秀眸射出炽热的神色,令她更是艳光四射,憧憬的道:“爹爹见到你,一定也很高兴。”[]
任逍遥笑问道:“你说你和你娘学过中原武功,为什么我半点都看不出来?”
真宫寺美奈噗哧”娇笑,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滴溜溜的在任逍遥俊极无匹的脸上打了个转,凑近把声音压至低无可低,但仍字字清晰,呵气如兰的柔声道:“告诉你哦,我娘会武功是个天大的秘密,护廷十三番上上下下乃至整个扶桑武林都没有几人知道。”
第十二章 用情至深
任逍遥心中一凛,面上却装出兴趣大起的模样,笑问道:“这倒奇了,按说女子会武是件了不起的事啊,为何你娘要可以隐瞒呢?”
真宫寺美奈美眸闪动着深邃莫测的光芒,油然道:“你不懂啦,在我们扶桑只有武士和忍者才能习武,外族是不允许修习的,偏偏娘亲又恪守汉人身份,不肯加入扶桑籍。你想想,身为北辰一刀流掌门夫人,若在公开场合施展汉人武功,违背规条不说,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在指责爹爹管不好妻子,有悖七大派总掌门的身份。所以娘亲只好装作不懂武功,一门心思的相夫教子,要不是我七岁时看见她和爹爹在后殿切磋较技,打得难分难解,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竟如此厉害哩。依我说呀,娘亲的武功尤在十三番队队长之上,或许连你都
比不上哟。”说到最后一句,罕有地毫无戒心的甜甜浅笑,宛如盛放的鲜花般的灿烂。
任逍遥轻笑道:“听起来你母亲和真宫寺掌门的感情似乎挺好的嘛。”
真宫寺美奈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极点,喜孜孜的道:“那当然,扶桑和你们中原一样,身居高位者也有三妻四妾,尤以平、源、真宫寺、朽木四大家族为甚,爹爹身为真宫寺族族长,统率七大派,执掌扶桑武林,纵使天皇亲临也要礼让三分。然而爹爹自始至终只娶了娘亲一个妻子,用情至深四字可谓当之无愧。”
任逍遥闻言大愣,易天寒、付龙渊明明说花事君是给真宫寺龙炫掳走的,怎么在真宫寺美奈口中竟变成伉俪情深、夫唱妇随的一对爱侣。
正自诧异间,真宫寺美奈察觉他神情有异,手肘斜枕软垫,托着娇悄可人的香腮,幽幽道:“任少侠,想什么呢?”慵倦柔媚的动作格外强调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看得任逍遥心中一荡,不能自主的回答道:“我……我在想……你娘武功既如此了得,定是中原武林的名门大派……不知……”目光停留在真宫寺美奈吹弹得破、娇艳欲滴的秀靥上,再难离开。
真宫寺美奈遽地霞生玉颊,深情回望着任逍遥,两人目光像磁石一般,相互吸引着,谁也移不开去,爱的火花在不经意间悄悄引燃。
这时窗外传来水芙蓉的一声轻咳,任逍遥猛然一震,急问道:“不知令堂何门何派,与我天极教是否有甚渊源。”
真宫寺美奈俏脸红晕犹自未退,娇声道:“我母亲的是跟着一位江湖前辈修习武功的,派别嘛我不曾听她提起,但母亲有两位师弟,一位叫做易天寒、一位叫做付龙渊,或许你在中原定然听过他们的名头。”
此话既出,躲在门外的易天寒、付龙渊的呼吸立刻浊重起来,任逍遥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动容道:“付、易两位前辈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六、第七的宗师级人物,在下仰慕久矣,不想竟和令堂份属同门。”
真宫寺美奈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极点,喜孜孜的道:“真的么,爹爹和娘亲果然没有说错。”
任逍遥心念微动,笑问道:“令尊、令堂时常提起付、易两位前辈么?”
真宫寺美奈别转香躯,目光重落在窗外后园的美景处,轻柔的道:“是呀,爹爹曾和娘的两位师弟交手,出尽北辰一刀流秘传忍术方才勉强取胜,当时娘的两位师弟……也算是我师叔吧,武功只练了些皮毛,因此爹爹一直认为,两位师叔若能将本门所传融会贯通,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如果他们的比试放在二十年后,两位师叔武功大成,或许败北的会是爹爹。哦,对啦,爹爹还说若是有空,希望能请两位师叔来趟扶桑,既可一叙当年情谊,还能饱览异国风土。”
任逍遥越听越是惊讶,易天寒、付龙渊把真龙寺龙炫看成不共戴天的仇敌,真龙寺龙炫却似当他们是远在中原的老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虽然想不通,但从真宫寺美奈身上肯定问不出答案,任逍遥知她身子虚弱,柔声安慰几句,嘱咐她好生将养后,依依不舍的离开厢房。
出得大门,易天寒、付龙渊已然气得吹胡子瞪眼,个个卷起袖子,待要发作,若非众女一直拉着,且恐被真宫寺美奈听见曝露身份,怕是早便破口大骂,直斥真宫寺龙炫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任逍遥倒觉得真宫寺美奈的语气、神态纯粹发于自然,不像是在说谎,真宫寺龙炫和花事君也没必要欺骗女儿,其中定有内情,赶忙将易天寒、付龙渊请到另一间房,打算仔仔细细问个清楚。
谁知他还没开口,易天寒、付龙渊便异口同声的说道:“哼,什么‘自始至终只娶了娘亲一个妻子’,什么‘用情至深四字可谓当之无愧’,根本就是瞎扯!真宫寺龙炫性情暴虐,喜怒无常,这是我俩亲眼所见的事实,事君被逼下嫁,不受虐待已是万幸!”
任逍遥嗫嚅道:“可是……”
易天寒怒道:“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真宫寺龙炫担心我和付小子武功大成,千里迢迢的赶来扶桑找他报仇,因此故意放出谣言,造成他和事君伉俪情深的假像,为的就是防止我们掌剑合壁,杀尽北辰一刀流的奸佞嚣小!”
付龙渊拍案而起,续道:“哼,真把咱俩当成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胡乱编些个瞎话就想蒙混过去,做梦!”
任逍遥沉吟道:“两位前辈冷静啊,此事大有蹊跷……”
易天寒冷然道:“哼,蹊跷?逍遥啊,你仔细想想,凭真宫寺龙炫在扶桑武林的地位,娶个懂武功却不肯加入扶桑籍的女子谁敢多话!用得着刻意隐忍,瞒着北辰一刀流上上下下,乃至驻守虚夜宫的护廷十三番么。”
任逍遥无言以对,却始终不敢相信真宫寺美奈会欺骗自己。
付龙渊是过来人,岂能不知任逍遥所想,正色道:“唉,你不用怀疑的判断力,或许事君被真宫寺龙炫所迫,不得不瞒着女儿,真宫寺姑娘看到的也是假像。”
听他这么一说,任逍遥倒信了三分,沉声道:“敢问两位前辈,逆天神掌和御龙九决花前辈是否都曾研习。”
付龙渊点头道:“事君的资质犹在我俩之上,师父早将掌剑无双门十几样武功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任逍遥苦笑道:“真宫寺姑娘随花前辈习武多年,两位前辈万勿当着她面施展本门绝学,以免被看穿身份。”
易天寒捋须笑道:“哈哈哈,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既然你告诉她我们几个都是堂主,那我们就用天极教的武功。不过你小子记着,伊贺谷若再敢派人前来捣乱,务必让我对付。哼,谁敢打我师侄女的主意,老夫要他好看!”
付龙渊瞧瞧窗外,见水芙蓉没在,笑问道:“若是逍遥打她主意,你怎么办。”
易天寒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欣然道:“能怎么办,听之、认之咯,若得逍遥垂青,长侍左右,总比待在扶桑这蛮荒之地要好的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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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任逍遥带着黑崎正良来到真宫寺美奈的房间,既然暂时到不了虚夜宫,见见真宫寺美奈也好,起码让他心里有个底,不用继续担惊受怕。
经过大半日修养,真宫寺美奈的状况已然好转许多,两人来到时,她正手捧小银碗,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水芙蓉、苏涵碧合力烹制的药膳。
任逍遥轻声道:“美奈,你快看,我带谁来了。”
真宫寺美奈愕然抬头,朝着黑崎正良瞧去,忽然娇躯剧震,抑制不住的现出讶色,险些从卧榻栽倒下来。
任逍遥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急问道:“美奈,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涵碧,快来啊!”
黑崎正良眨眨如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柔声道:“姐姐,是我呀,黑崎正良。”
真宫寺美奈急促的喘几口气,瞪着他沉声道:“你……你……你是……”
黑崎正良柔声:“姐姐,你真的忘了么,左大臣黑崎秀康是我爹爹,藤原道隆借废太子之事污蔑他老人家意图谋反,将我们黑崎一族斩尽杀绝,多亏高桥叔叔保护逃出京都,后来在海上遇见任大哥,这才得保平安。”
真宫寺美奈微一定神,恍然道:“啊,是你,你……你打算去奈良找我爹爹?”
黑崎正良连连点头,正色道:“对呀,现在只有真宫寺掌门能够保护我。”
真宫寺美奈秀美目变得深遽无尽,忽然抬起皓首,向任逍遥展露一个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容,娇柔的道:“任少侠,我和正良几年没见,有很多话想单独谈谈,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任逍遥立时会意,含笑道:“呵呵,你们聊,你们慢慢聊,我去芙蓉那吃些夜宵,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第十三章 以身相许
任逍遥来到大堂,忙了整天的苏涵碧、南宫凤仪、龙菲芸都在,正和水芙蓉商量着待会吃些什么。任逍遥厚着脸皮走上前去,嘿嘿笑道:“芙蓉,给我煮碗阳春面吧。”自打守卫巽风城那夜尝过她做的的阳春面,任逍遥反倒吃不惯山珍海味、精制小点,乐此不疲的好起这口街边小店、酒肆都有卖的阳春面来。
水芙蓉没好气横他一眼,气鼓鼓的道:“哼,想吃面,自个做去。”
任逍遥陪笑道:“芙蓉,我……我哪会呀。”
水芙蓉讥讽道:“怎么,肚子饿时才想起我,不用去陪你的美奈了?”
任逍遥嘿然道:“唉哟,我哪会忘记你呀,昨晚咱们不是还在榻子上……”
水芙蓉立时霞生玉颊,滇怒道:“你……当着几位姐姐,你还好意思说……”
任逍遥握住水芙蓉一双柔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水芙蓉既不吵、也不闹,眸采芒大盛,喜孜孜的往厨房去了。
苏涵碧诧异道:“逍遥,你和芙蓉说的什么,怎地她不吃醋啦。”
龙菲芸淡淡道:“还能说什么,横来竖去也就那几句……唉,今晚你答应的谁来着,要不要我帮你解释解释。”
任逍遥不答,转而望向南宫凤仪,歉然道:“凤仪,你看……二更、二更我去找你,行不行?”
南宫凤仪双颊晕红,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轻摇嫁首,幽幽道:“随你便啦,能来就好。”这种神信罕得出现在她俏脸上,故而格外动人。
龙菲芸、苏涵碧对视一眼,各自苦笑。换成其他夫妇,彼此间商量这事不闹翻天才怪,偏偏每个爱上任逍遥的姑娘都乐得由他安排,一方面是众女姐妹情深、相谊笃厚,另一方面则缘于他超卓个人魅力及风流倜傥的浪子脾性。
龙菲芸笑问道:“说真的你不是带正良去看真宫寺姑娘了么,怎地跑来这里。”
任逍遥随口道:“美奈想和正良单独叙话,我不便留下,所以……”
南宫凤仪颦起秀眉,喃喃道:“你们觉不觉得,正良这孩子有些奇怪。”
龙菲芸接口道:“是啊,我自诩搏闻强识、过目不忘,武林轶事、江湖奇闻无所不知、无所不通,但在九岁时也难将中原武林各大派的情况娓娓道来。”
任逍遥缓缓点头,附和道:“他对北辰一道流及伊贺谷情况的熟悉,远远超出一个孩子应该知道的范围,甚至……我想即使是五艳姬或者北辰一刀流十三上忍也不会比他通晓的多,更奇怪的是正良出生官宦世家,半点武功也不懂,为何偏对江湖中事如此熟谂。”
南宫凤仪猜测道:“会不会是他深藏不露,你没看出来。”
龙菲芸断然道:“没可能的,且不说正良是个孩子,纵然习武也所知有限,万万骗不了咱们。就算是鬼冥神君、恨天想在逍遥面前隐藏实力,也难瞒过他习练先天无上罡气后的敏锐灵觉。”
南宫凤仪玉容平静,唇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摇头道:“唉,龙姐姐和逍遥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到头来却被个孩子弄得满头雾水。”
龙菲芸沉吟道:“依我看……唔,正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说不准连他的身世、来历……”
任逍遥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一字一字缓缓道道:“你的意思是他并非左大臣黑崎秀康之子。”
龙菲芸缓缓点头,深邃莫测的眼神往任逍遥凝视,回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语调像不波止水般的平静,淡淡道:“我已打听清楚,左大臣是扶桑国内太政大臣以下的最高级官员,相当于本朝的参知政事,历来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黑崎秀康乃当朝名臣,素以博学著称,但只限于经、史、子、集及儒学、佛学,对武功一窍不通,要说正良是他遗孤,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苏涵碧幽幽道:“或许左大臣府藏书甚多,内中恰有各忍术流派的情报,黑崎秀康专攻政务,未曾研读,正良闲来无事遂……”
龙菲芸打断道:“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均公开授徒,规条远不及扶桑各忍术流派严岢,尚且各自存有不为人知的机密,何况是七大派之首北辰一刀流和只奉王室调遣的杀手组织伊贺谷呢。然则正良他非但对五艳姬、护廷十三番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连流刃若火的秘密、半藏门三大党组的任务分配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任逍遥轻叹道:“算啦,咱们也别妄加揣测,待我回去问问真宫寺姑娘。”
南宫凤仪仰起俏脸往他瞧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嗨,人家若肯告诉你,用得着赶你出来?她和正良单独叙话,摆明是统一口径,除非你有本事把她弄上手,否则……嘻嘻,返回虚夜宫前是,咱们就当糊涂蛋吧。”
任逍遥故作惊讶道:“哇,那岂不是很丢人。”
苏涵碧嘴角笑意扩大,化作灿烂的笑容,顽皮的道:“当然咯,想想看吧,纵横缰场、叱咤风云,令四国蛮夷闻风丧胆的冠军候,愣是奈何不了个小娃娃,这要传将出去还不给笑掉大牙。”
任逍遥心中暗笑,扳起脸孔,一本正经的道:“唉呀呀,既然事关朝廷颜面,那便由不得我视若罔闻、听之任止。这样吧,我就受点累、吃点亏,勉为其难的费些功夫,争取十日内将美奈拿下,给你们添个妹妹,如何?”
水芙蓉从厨房走了出来,嗤之以鼻道:“哼,明明是你想勾搭人家,还千方百计的找借口,真不要脸!”端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往任逍遥跟前狠狠一摔,佯怒,“吃吧,噎死你才好哩,免得四处糟蹋姑娘家。”
龙菲芸咯咯娇笑,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手肘枕在桌面处,托起香腮,幽幽道:“嘻嘻,诡计被看穿了吧。你啊你还是安守本分,别再想着打真宫寺姑娘的主意,免得芙蓉呷醋,生起气来痛楱你顿。”
任逍遥不答话,端起面碗埋头吃将起来,吞咽声隔着门窗都清晰可闻,那姿态就像阎王殿里放出来的恶鬼,几个月没进膳食,惹得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水芙蓉鼓着气来到任逍遥面前,轻跺小蛮足道:“喂,你听没听见芸姐说话。”
任逍遥含糊不清的答道:“别……别急,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水芙蓉“啪”的从任逍遥手中夺过瓷碗,嘟起可爱的小嘴道:“不,现在就说,说不清楚不许吃!”
任逍遥拿她没辙,陪笑道:“芙蓉,你是知道的,真宫寺姑娘余毒方清,身体十分虚弱,没有人照顾是万万不行的。”
水芙蓉冷然道:“哼,涵碧、大姐、芸姐谁都能照顾,没你什么事。”
任逍遥怔了半刻,肃容道:“富坚义搏心肠歹毒,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亦非善类,若然他们招来另外三艳姬,联手新撰组甚至是整个半藏门向咱们发动袭击……没有我贴身保护,美奈和正亮的安全谁来负责。”
水芙蓉像瞧通看透他般,樱唇角逸出一丝微仅可察的笑意,漫不经意地油然道:“有我师父、师叔和孟前辈、邓先生在,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伊贺谷,用得着你大献殷情,讨好卖乖,在人家面前显摆武功吗?”
任逍遥被她说中心事,语气为之一滞,讪讪道:“为免被真宫寺姑娘看穿身份,付、易两位前辈不能施展本门武功,对抗五艳姬之辈恐力有不歹;我这做徒儿的若是在旁干看,让师父他老人家独自动手,岂非违背尊师重道的本分;邓先生暗器功夫虽好,以寡敌众难免力不能支;你们几个的武功固然不错,但我又怎舍得让几位娇妻亲临战阵呢。所以啊……”
水芙蓉扳起俏脸,截断道:“所以若是强敌来犯,你只管戮力接杀,众姐妹和我师父、师叔负责保护真宫寺姑娘,行了吧。”
任逍遥脸色变得颇为难看,唇角微动,还待分辩,水芙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听好,从今往后,你要敢再接近人家,休怪我翻脸无情。”
龙菲芸嘻嘻笑着瞥任逍遥眼,伸个懒腰,尽展动人的线条,懒洋洋的道:“芙蓉,你说的翻脸是不给逍遥做东西吃呢,还是晚上不跟她……”
水芙蓉秀靥微红,抢着道:“我……总之,他要四处拈花惹草,我便不再理她,我便独自回中原去。”她的脾性像极了易天寒,从来说一不二,虽然全是气话,任逍遥也不敢小觑,陪笑道:“芙蓉,我答应你决不刻意接近美奈,决不……”
水芙蓉冷然道:“美奈、美奈,叫得真亲热啊。”
任逍遥忙改口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决不刻意接近真宫寺姑娘,决不独自和她相处,决不过分做作,炫耀武功,行不?”
水芙蓉尚未说话,门外忽然传来易天寒清朗的声音:“不,你不但要接近美奈,还要设想方设法她喜欢上你,纵然以身相许亦无不可。”
第一章 熊熊欲火
水芙蓉大急道:“师父,您说的……您说的是什么话嘛,都到这时候啦,还要戏耍徒儿。”
易天寒大步入内,正色道:“为师可是很认真的,决没有信口开河。”
付龙渊随后跟着进来,捋须笑道:“不错,我和付老鬼已然商量过,她虽是真宫寺龙炫的女儿,身上却也留着事君的血,换言之就是我和付老鬼的大侄女,且不说她天生丽质、风华绝代,像极了当年的事君,一身武功亦自不俗,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丑姑娘,也决不能嫁给扶桑蛮夷。”
龙菲芸“噗媸”娇笑,嫣然道:“所以前辈才打算让逍遥出手,将真宫寺姑娘收入房中,免得她嫁给凡夫俗子,把终生毁在扶桑。”
水芙蓉没好气道:“难道七大派中就没有配得上美奈妹妹的少年英豪,非要……非要和我们争吗。”换成是别人,她才不分青红皂白,早破口大骂“狐狸精”了,但易天寒既把真宫寺美奈当侄女看待,便由不得她不唤声妹妹。
易天寒笑道:“论武功,逍遥此时的修为已在我等之上,真宫寺龙炫都未必能及,何况是年轻一辈呢;论谋略,逍遥初临战阵便用计逼死大辽战神耶律斜轸,威震华夏,扶桑国内谁有这等本事;论才华,逍遥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论人品,逍遥言而有信,事必躬亲……总之啊,世上再没有比逍遥更好的男人,大侄女不嫁她还能嫁谁。”
龙菲芸扁扁秀美的樱唇,故作淡然的:“就是嘛,这话芙蓉也常提起哦。”
水芙蓉遽地霞生玉颊,有点狼狈地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娇声道:“芸姐,我那是对姐妹们说的,你怎么……你怎么……”
南宫凤仪接口道:“难道三妹不承认逍遥是个好男人、好丈夫。”
水芙蓉俏脸立告通红,过得许久才呐呐道:“是……就算是啦。”
苏涵碧接口道:“义父和师伯痛爱真宫寺妹妹,当然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逍遥不正是她的最佳选择吗。“
南宫凤仪附和道:“三妹,你我跟着逍遥已快两年,期间从没受到半分薄待,亦未吃过任何苦头,足见逍遥是真情挚意的对待咱们,后来多了五妹、龙姐姐、涵碧不是一样和睦相处,既如此何彷再添个真宫寺姑娘呢。”
付龙渊欣然笑道:“其实我和易老鬼并非硬要撮合他们,只是想着与其让美奈将终生托付给旁人,倒不如……”
水芙蓉抢着道:“好了啦,我知道了。”俏脸涨得通红,逾看逾惹人爱怜。
任逍遥情念大动,猛地将水芙蓉揽入怀中,附耳道:“今晚我哪也不去,就到你那陪你好不好,多多少少算是补偿。”
水芙蓉娇羞无限的偎依在任逍遥怀中,呢喃道:“呆子,你说的是真的么?”
任逍遥深情凝望着她,情深款款的说道:“那当然,本来我和美奈约好待会见面的,现在只能让菲芸代我推掉,专心致志的陪你咯……倒底谁在我心里最重要,你该知道了吧。”趁着水芙蓉意乱情迷、芳心怯喜的当儿赶紧向南宫凤仪、苏涵碧、龙菲芸点头致歉。在他看来,龙菲芸文武双全、智计百出,是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南宫凤仪温婉体贴、贤良淑德,堪称最称职的贤内助;苏涵碧医术通神,且助自己练成先天无上罡气,更加不可或缺;南宫凤姿娇悄可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开心果,林毓秀天真烂漫,尤其讨人喜欢。众女在他心中的地位同样重要,从来不较高下,不分彼此,任逍遥也同样尽心呵护,同样给予无私的关爱。
龙菲芸白他千娇百媚的一眼,俏脸冰雪溶解,大地春回,嫣然道:“拆东墙、补西墙,临了还要我帮忙收拾,你啊就到处许诺,到处惹祸吧。”
易天寒哈哈大笑,油然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你们不是不知道,逍遥就这脾性,否则怎给唤做风流盗侠呢。”
南宫凤仪幽幽道:“看来得叫逍遥改改,否则……”
苏涵碧现出一个没好气,充满少女气息的表情,轻叹道:“改?改得了吗,要让逍遥安分守己,不再撩拨别家姑娘,倒不如让师伯从今往后别再争强好胜、动不动便找高手比武。”意思是任逍遥“劣根难改”,比易天寒还要顽固。
易天寒哑然失笑,打趣道:“嗨,要让逍遥放乖些,这还不简单。”
水芙蓉立刻望向任逍遥,俏脸现出探询之色。
易天寒故作正色,扳起脸道:“不是说五艳姬经擅媚惑之术嘛,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若是再来,合力把她们逮着,问清楚后自然便知道如何拴住逍遥的心。”
水芙蓉阵脚大乱,粉脸通红道:“师父,你……你个老不正经。”
众人相顾莞尔。
任逍遥拥着水芙蓉回到她房间,一手掩住房门,一手掀起她的裙摆,扯开她的亵衣,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缎的雪股**。
水芙蓉的娇躯早已变得滚烫,火热的樱唇吻到任逍遥颈上,她的性情较其他诸女奔放,自从在永和山庄和任逍遥尝过**滋味之后,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本性,加之两身处黑暗之中,更多了一份偷情的新奇和刺激。
任逍遥和水芙蓉互相拥吻,摸索着来到床前,双手在她坚实的大腿及浑圆的臀部间不停游移、轻柔的抚摸,时又像好奇的顽童试探性的滑入雪嫩臀间的沟渠,水芙蓉胸前**涨了起来,各处升起似麻似痒的滋味,春情荡样溢满双眼,难受又快乐的欲火开始腾升。
黑暗中两人替彼此除去了衣物,**的身躯紧紧贴合在一处。
任逍遥的目光渐渐适应了房中的环境,但见水芙蓉雪白耀眼的美艳**上抹了层层红霞,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胸前高挺坚实的双峰,波涛般的起伏跳动,幻出了柔美无瑕的汹涌乳波,身上沁出的香汗点点如雨,混着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微薰,如泣如诉的娇吟声,听得人心痒难熬,闻得人**大动。
任逍遥缓缓地一扳水芙蓉香肩,将她娇软无力、一丝不挂的美丽**按倒在床头,芳心迷乱如醉的她像一只柔顺温婉的雪白小羊羔一样,含羞楚楚、娇羞怯怯地缓缓平躺在枕上,秀美的桃腮娇羞晕红,美眸含羞紧闭。
任逍遥俯身将手轻轻的捥在水芙蓉细滑如丝缎般的腿弯处,另一手搂住她的胁下托起她柔软玲珑的身躯,水芙蓉没有挣扎,只是软绵绵的贴在我身上,她的左房紧贴着任逍遥的右胸,红通通的脸颊依在任逍遥的肩颈处,轻柔的喘着气,芬芳的少女气息吹着他颈部的肌肤,麻麻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
伴随着水芙蓉的一声轻吟,让人迷醉的湿热轻轻将任逍遥包容。
任逍遥抓住她充满弹性的丰臀,帮助她在自己身上充满韵律的摇曳。
水芙蓉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艳比花娇的美丽秀靥丽色娇晕如火,芳心娇羞万般,一双柔软雪白的如藕玉臂羞羞答答地紧紧抱住任逍遥宽阔的双肩,如葱般的秀美可爱的如玉小手紧紧地抠进他的肌肉里。
水芙蓉春情如潮,媚态娇艳,紧紧搂着情郎,香汗淋淋,媚眼如丝,娇喘吁吁的呻吟着、享受着任逍遥给予她的无尽快感,她感觉到浑身好像在火焰中焚烧似的,全身四肢像在一节一节的融化,说不出的数刷过刺激,拼命抬高香臀,迎和着任逍遥的冲击。
身体的欢娱宛如涨潮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传来,令水芙蓉无力招架,也无意招架,只觉得所有的意识仿佛都被抽离了似的,整个灵魂仿佛飘浮在云端,滚烫的娇躯不停的婉延扭转,似乎在迎合著任逍遥的侵袭,一声声荡人魂魄的婉转娇啼,将他的欲火推到了顶点……
第二章 赤裸玉体
云消雨散,水芙蓉娇喘嘘嘘,香汗淋漓,宛若一朵饱含露水的海棠花,紧闭双目躺在情郎怀中,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任逍遥望着她清丽绝伦的绝色娇靥,双手抚摸在他一丝不挂、滑如凝脂的**玉体之上。
水芙蓉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的娇羞和GC后的红韵,为她平添了几分媚色。任逍遥咬住她晶莹的耳珠轻声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水芙蓉将螓首深埋入任逍遥我的怀中,呢喃道:“嗯,如果……如果你每晚都能来,那多好呀。”
任逍遥紧紧拥着水芙蓉,柔声道:“我也想日日夜夜陪着你,可……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厚此薄彼,舍下凤仪、风姿、秀秀、菲芸、涵碧,整天呆在你身边,否则岂非怠慢她们,成了负心薄性的小人。”
水芙蓉轻吟道:“你就不能……”
任逍遥情深款款说道:“你放心,但叫我有余暇,定来找你。”
水芙蓉轻摇皓首,喃喃道:“我的意思是……”
任逍遥抢着道:“你看,我都接连两日来你这了,接下来几天怕是不能……”
水芙蓉大窘,玉颊霞烧道:“我……我不是想缠着你,我是想说前半夜你去陪其他姐姐,后半夜再来找我。”
任逍遥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笑道:“哇,你想我累死不成。”
水芙蓉秀眸射出炽热的神色,令她更是艳光四射,娇声道:“哼,龙姐姐早便告诉我啦,你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后,元阳汇聚,精力百倍,每次都能和她做到第二天早上,难道就不能省省力气来我这吗。还有啊,昨晚你才陪我大半个时辰就……我不依、我不依……”说罢,春葱般的小手死命擂着任逍遥胸膛。
任逍遥咬着她耳朵,轻笑道:“唉呀,你身子娇弱,远不及菲芸刚健,我怎舍得折腾你整晚。喏,现在要是再来……”
水芙蓉两边晶莹如玉的粉颊各飞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红云,大滇道;“算你……算你说对啦,前些天人家才来过月事……唔,你走吧,我知道你答应过二姐的。”
任逍遥故作惊讶道:“哟呵,我的宝贝芙蓉几时变得这般开明。”
水芙蓉悠然道:“人家是喜欢吃醋,但要是自家姐妹当然乐得把你送过去咯。”
任逍遥笑嘻嘻的道:“哇,你把我当什么啦,货物么?”
水芙蓉娇声道:“货物?那是抬举你,明明就是狂蜂浪蝶,还是为了女人可以不要性命的那种。”
任逍遥哈哈大笑,意犹为尽的搂着水芙蓉,又吻了一个嘴儿,安顿她睡下后,这才意犹为尽的离开。
出得大门,已是两更左近,走道上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当然,这难不到现在的任逍遥,凭他修习先天无上罡气后的敏锐灵觉,就算蒙住双眼,走在悬崖峭壁上,也能保证毫发无伤。
走着走着,任逍遥心中忽然涌起异样的感觉,那很难说出自己感应到什么,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无形压力,正从不远处真宫寺美奈的房间透出。
任逍遥的精神倏地提升至限,真充盈经脉,毫不犹豫地朝前望去。
周围立时明亮起来,那并非有人刻意燃点灯火,而是真气运转下,任逍遥的目力骤然以倍数的增强,连地上经打扫后仍留着的尘屑遗痕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这是任逍遥从未达到过的境界,以前虽屡有因全力运功而强化了感应的情况,但都还不及今趟的清晰玲珑,这不但由于他内功大增,更主要是心系真宫寺美奈安危,因而爆发出体内深藏的潜力。
然则是危险的感觉一闪即逝,现在的他竟似再感应不到任何危机的气氛,本待破门而入,出手救人的行动只得生生中止。
倘在其他人的住处出现这种状况,任逍遥会毫不犹豫的过去看个究竟,但这深更半夜的别说去真宫寺美奈房间查探,就是敲敲门也会闹出解释不清的误会,里面若真有危险倒还好办,要是没有……给芙蓉骂上一顿没什么,给凤仪抱怨也没什么,若被真宫寺美奈误会,把自己当成贪花好色、夜窥香闺的登徒浪子,从此不在搭理,那可就得不偿失,悔之晚矣。
任逍遥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为什么杀气和压力会突然消失?是对方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瞒过他敏锐灵觉,还是**过后,精神略有疲乏,以致他的判断出现失误?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里面真有杀手,真宫寺美奈的生死势必悬于一线。
任逍遥缓步前移,同时将先天无上罡气提至目前他所达到的最高境界。
果然,在内息贯通七经八脉的刹那,任逍遥重新捕捉到那股已趋消失的压力,虽然在对方的刻意施为下,压力似实还需、若有若无,很难确定他的具体方位,但从真宫寺美奈平稳、宁和的呼吸中却不难判断她的状况并没有想象中糟糕,甚至乎对方刚准备行凶便察觉到屋外有个高手正朝这边行进,不得不停止动作、收敛内息,以免被他发现踪迹,破坏整个行动。
任逍遥的脚步逐渐放缓,到得真宫寺美奈房前,完全停将下来。
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任逍遥鼓动真气迫入房中,全神贯注的展开灵觉,试图锁定对手的位置,在他出手到伤及真宫寺美奈的刹那,以最快的速度冲将进去,拦住他的致命杀招;同样,对手也要在避免被任逍遥发觉的情况下,尽可能的集聚功力,务必在他赶来阻拦前,完成自己的任务并成功遁逃。
生死攸关、一触即发。
饶是任逍遥久经战阵,武功超卓,此时也不免紧张起来。
自他出道至今,从未遇到过如此状况,明知杀手就在里面,却不能立时入内搭救。眼下就算昔日中原武林八大高手齐聚与此,也没法保证能在抢先出击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把握住对手位置。试想若然一击不中,被他躲开,非但真宫寺美奈必死无疑,自己也将陷于彻底的被动,落入先手尽失、破绽毕露的窘迫境地。换言之,对方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取不走真宫寺美奈的性命,反让任逍遥占得先机,很可能连活着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双方比拼的再非武学修为、内功深浅,而是意志、耐力与信心。
谁能坚持下去,坚持到对方忍不住出手,谁就将是最后的胜利者。
表面看来,任逍遥形势占优,只要继续僵持下去,待真宫寺美奈醒转,对方只能选择逃走,或是贸然出击。实际上主动权却牢牢掌握在对方手中,他可以暂缓提气、可以收敛内息、甚至是中止对真宫寺美奈的袭击,但任逍遥却必须时时刻刻保持高度紧张,绝不能有半分泄怠,因为他根本拿不准,对方会在何时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逍遥仍保持同样的姿势,凝立原地。换成孟飞、邓磊甚至易天寒、付龙渊或许会因为长时间、大批量的内劲消耗而难以久持,但身兼第一神功的任逍遥早在体内各窍穴相互贯通、周身经脉重新续接后达到先天无上罡气秘籍中所载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通玄妙境,即是说双方的对峙纵然持续三天三夜,任逍遥仍能保持与开始时几乎同样的状况。
过得约莫半个时辰,任逍遥忽然感觉到一丝气息的波动,虽然幅度十分微弱,仍足以证明对方按耐不住,正待一鼓作气,狠下杀手。
任逍遥心下暗笑,对方的疏忽大意已然暴露他的位置,自己只要抓住他攻力提至颠峰,骤然出手的刹那冲将进去,包管能赶在对方伤及真宫寺美奈前拦下他的致命一击。如今他要做的不再是担心佳人安危,而是怎样才能封住杀手的所有退路,不让让他逃离客栈。
正当任逍遥费心思量时,屋内杀气猛增,接着便听见兵刃破空的声响,显然对方毫无顾忌的全力出手,速度之快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任逍遥失算了,他太低估对手,太看高看自己了,他以为对方会忌惮门外的自己而放缓内息的提聚,免得被他掌握位置身形,谁想对方竟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宁可在杀死真宫寺美奈后牺牲自己,也要不惜一切的代价的达成任务。
任逍遥虎吼一声,施尽浑身解数冲进屋内。
仅仅迟得半拍,任逍遥的功力却不敢有半丝保留,他知道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功夫,足以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他先使出晓尘大师的绝学“金刚狮子吼”,借以扰乱对方心神,再用降龙十八掌中的绝招“伉龙有悔”轰开大门,并使出天极教“摄空幻影”的绝妙步法,疾速冲击屋内,左手“九转归原劲”借以化解对方杀招,右手“天雷无妄”攻敌必救!
五大决绝同时施展,尽管大多数只得其形、未明其妙,但在先天无上罡气的运使下威力绝无丝毫衰减。
这就是任逍遥,为女人可以爆发出无尽潜力的任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