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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残剑     千古风流谈笑间txt下载     千古风流谈笑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肆意爱怜

    一片漆黑中,叶知秋昏昏沉沉,犹如漂流虚空,身不由主。迷迷糊糊之间,忽然瞧见不远处七八个辽人正围着华玉公主施暴,领头的正是耶律长胜!他们将华玉公主按在树上,争先恐后的的撕扯她的衣衫,嘿嘿哈哈的淫笑,耶律长胜更褪下外袍,死死抓住她双手,不顾她的哀求啼哭,眼看就要……

    “不要啊,不要伤害华玉!”叶知秋大叫一声,骤然惊醒,眼前一亮,发觉自己正躺在兰薰殿内的卧榻上,身边一个软绵绵、宛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唤道:“叶大哥,你别急,没……没事啦!”却是华玉公主的语调。

    叶知秋气喘如牛,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察觉自己一身冷汗,暗道:“方才是在做梦……好险……好险”朝床边的华玉公主一看,急问道:“我们……我们不是在山洞外么,怎地……怎地却在……”

    华玉公主柔声道:“你晕倒后不久,父皇便率领大队禁军赶到,用马车将咱们接回皇宫……你的伤很重,几个太医忙了一天一夜……”

    话未说完,叶知秋猛地握住华玉公主一双柔荑,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告诉我,你……你真是诗诗,我……我没有做梦?”

    华玉公主情深款款的横他一眼,然后垂下羞得双颊晕红的俏脸,以微仅可闻的语音娇嗔道:“你……你什么都看见了,还……还好意思问,你真是个呆子,大呆子,不折不扣的大呆子。”

    叶知秋长吁口气,虎目芒光烁闪,射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亏得他右肩故折,左臂七八处刀伤,否则早将华玉公主揽入怀中,肆意爱怜。

    华玉公主甜甜浅笑,嫣然道:“你在床上躺了三天,人家可急死啦!好在武太医说,你虽然内外伤都很严重,毕竟正值盛年,加上皇宫里有的是名贵药材,所以呢只要将养大半个月,保证平复如初。”

    叶知秋这才发觉周身缠满绷带,右肩更用夹板固定,但较之受伤当日,痛楚确实减缓不少,感激道:“华玉……诗诗……唉,我究竟叫你什么好啊。”

    华玉公主青春焕发的俏脸忽然变得笑容可掬,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呵气如兰的道:“随便你啦,唤什么都成……啊,不,还是称呼诗诗吧。”

    叶知秋怔了半刻,笑问道:“为什么呢?”

    华玉公主立时霞生玉颊,蚁首低垂的轻轻道:“唤人家华玉的多了去啦,你……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

    叶知秋生平头一遭耍起花枪来,笑问道:“为什么我就非得与众不同呢。”

    华玉公主两边晶莹如玉的粉颊各飞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红云,大滇道:因为你是人家的情郎……是人家最重要的……唉呀,不说啦,羞死人了……”

    叶知秋心神巨荡,珍而重之的抚上华玉公主香肩,柔声道:“诗诗,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会……绝对不会!”

    华玉公主秀眸异彩涟涟,主动倚入叶知秋怀中,俏脸在窗外透入的阳光的衬托下,更显美艳不可方物,接著连耳根都红起来,喃喃道:“叶大哥,你……你待我真好,不枉人家十年来一直……一直惦念着你。”

    叶知秋轻抚着华玉公主的如云秀发,嗅着她清幽健康的迷人体香,瞧着她侧脸优美起伏的轮廓线条,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的娇嫩脸肌,闪闪生辉、深邃不可测的秀眸,霎时心神俱醉。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相偎相依,静静的坐在兰薰殿内,彼此脑海中除了对方,再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其他事物,似乎这一刻已成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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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大门倏地被人推开,华玉公主的贴身侍婢晓彤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颤声道:“公主,不好啦!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忽然晕倒,还……还吐了……吐了好多血!”

    华玉公主、叶知秋猛地一惊,再顾不得什么恩爱缠绵,伤势未愈,疾从床头跃下,飞也似的携手冲出兰薰殿。

    赶到御书房时,不仅昭宪皇后、太子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闻讯而来嫔妃、大臣、皇子、公主甚至将宽敞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显而易见,赵光义病得很重,否则绝不会惊动皇宫内外。

    “母后,父皇他……”华玉公主分开众人,走到昭宪皇后跟前,急问道。

    “唉,八贤王差人送来本章,说扬州贪墨案业已查实,知府钱逸收受的贿赂总计白银四十万两,金银珠宝七大箱。”昭宪皇后目泛泪光,哽咽道:“你父皇急怒攻心,吐血斗升,险些……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那……那现在呢?”华玉公主俏脸惨白,失声问道。

    “众太医正在诊治……”话尤未落,大门“吱”的打开,太医们鱼贯而出。

    众人立刻围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为首的武太医赶紧作个噤声的手势,轻声细语的说道:“圣上并无大碍,但需要静养,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大人,你们还是请回吧,千万别吵着圣上休息。”

    “可是……父皇发病,我们做儿女的若不探视便即离开,岂非有违孝道。”太子赵恒沉吟道,“武太医,还是让我和华玉进去……”

    “恒儿,朕没事。”御书房内传来赵光义清朗矍铄的声音。

    “父皇——”华玉公主喜极而泣,赵光义说话虽然微见虚弱,但中气十足,看样子并无大碍。

    “知秋在外面吗?”赵光义朗声问道。

    “草民在。”叶知秋恭声应道。

    “你进来,朕有话要和你谈,其他人都回去吧。”赵光义示意道。

    众人不敢有违,正待离去,却听华玉娇嗔道:“父皇,知秋的伤很重,你就不能改天再和谈吗?”

    “行,那复诏知秋为附马的事暂且放一放,明年今日再说吧。”赵光义颇有意味的笑道。

    “啊!不成!知秋,你……你快进去啦。”华玉公主立刻态度大变,连推带搡的将叶知秋挤往门边。

    众人哈哈大笑,先前紧张沉重的气氛霎时一扫而空。

    叶知秋强忍伤痛,依言踏入御书房,甫自入内,近侍立刻将大门合上。

    来到内室,绕过阻挡视线的屏风,饶是叶知秋行走江湖多年,心性早已练得处变不惊的,见到眼前一幕依旧骇得愣立当场。

第十五章 天道神功

    病床上的赵光义神情萎顿、面色苍白,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脸颊也亦微微垮塌,那双杀场之上令敌人望而丧胆、朝堂之上令群臣甘心慑服、后宫之内令子女倍感亲切的虎目倍显灰暗,已不再炯炯有神。

    赵光义吃力地抬起倦怠的眼眸,淡淡道:“很惊讶么,武太医当着众人宣布朕并无大碍,朕隔着大门与你们说话更加没有显露半点疲惫,然则现如今你看到的却是这副大限将至、病入膏肓的模样。”

    叶知秋勉强收敛心神,颤声道:“圣上,您……您怎么……怎么会……”

    赵光义露出苦涩的表情,轻声道:“从三个月前朕与群臣在朝会上商议出兵攻辽时菲芸入宫急报,说忠勇王遇害、巽风城被围,激得朕急怒攻心,当场吐血,乃至牵动旧久伤,晕厥三天三夜起,朕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过,甚至处在崩溃边缘,逼得在冠军侯大败辽兵、四方蛮夷闻风丧胆的有利情况下,不得不放弃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打算。三天前,华玉离宫出走,朕情急之下亲率禁军出城寻找,途中不慎染上风寒,按说这点小病本不碍事,偏生今日又被钱逸那厮所气……咳咳,结果内外交攻,再也支撑不住,险些冲断心脉。”言语中充盈的不是被奸臣所误的愤狠抑或辽人生事的恼怒,而是英雄迟暮的落寞与雄心未竟的凄凉,

    叶知秋恭声道:“圣上虽年近六旬,精力却犹盛三十许人,只需静下心来好生调养,假以时日定当平复如初。”

    赵光义长长吁出一口气,轻叹道:“朕今年五十有八,再非昔日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时那个风华正茂、英姿飒爽的小伙子,是该到知天命、了残生的时候啦。”

    叶知秋胸中一恸,哑声道:“圣上……”

    赵光义苍白的面容忽然显现出些微血色,沉声道:“你可知朕为何放弃休息时间,甘忍病痛,也要诏你入御书房详谈。”

    叶知秋老脸微红,轻轻道:“不是要……要商量我和华玉……和华玉的……”

    赵光义失笑道:“哈哈哈,你和华玉既已相认,只欠前往钦天监择定良辰吉日便可奉旨成婚,何必急于一时呢。”

    叶知秋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呐呐道:“知秋愚顿,委实猜不透圣上的良苦用心。”

    赵光义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叶知秋,捋须道:“朕诏你来,是打算传你天道神功。”

    叶知秋虽知这一天迟早会到,却不料竟来得如此突然,沉吟片晌道:“皇上,您还是专心休养的好,传功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赵光义摇摇头,石破天惊的说道:“再不教你,恐怕天道神功就得失传。”

    赵光义仰首望向窗外,双目射出莫以名状的悲哀,长叹道:“实话告诉你吧,朕还有半年阳寿,半年后朕纵然有心教你也……也……”

    叶知秋闻言犹遭五雷轰顶,虎躯剧震,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战栗神色,失声道:“不……不会的……不会的!圣上,您……您一定在说笑。”

    赵光义缓缓道:“我的样子像说笑吗?”

    叶知秋颓然坐倒,颤声道:“可是,圣上,以您的武功难道连区区病魔……”

    赵光义唇角飘出丝充满苦涩和苍凉的笑意,喃喃道:“没有用的,武功再高也难逃脱命运的束缚,想当年太祖皇帝学究天人,修为之深连独孤前辈亦自叹弗如,但谁能想到太祖皇帝……太祖皇帝他四十九岁时便驾鹤西去,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他双眉深锁,带点疲倦和苍白的脸容愈显露出无尽的悲凉。

    叶知秋张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内心受到的强烈震撼却让他半个字也吐将不出。

    赵光义招招手,示意叶知秋进前,淳淳善诱道:“生死凭天定,该来的时候终究会来,绝非人力所能改变,你要做的不是为朕即将辞世感到伤心,而是尽快学会天道神功……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任逍遥练成先天无上罡气的机会几乎为零,偏生独孤前辈年事已高,熊啸天、肖星辰即使能成大气也绝非耶律长胜的对手,所以……”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倏地变得无比凝重,目光灼灼的审视着叶知秋,肃容道:“所以中原武林的安定乃至大宋江山的未来都必须靠你支撑!”

    赵光义拍拍叶知秋肩膀,续道:“身为朕得传人,你的剑术、轻功已趋完备,唯一欠缺的就是内力,而天道神功恰好能弥补这个不足。有朝一日你神功大成,配合太祖皇帝所创的‘君临天下’,即使耶律长胜达至天魔心经的最高境界‘疋殺地蔵’,也休想奈何你分毫。”

    叶知秋恭声道:“天道神功博大精深,只有短短半年功夫,知秋怕辜负圣上重托。”

    赵光义含笑道:“呵呵,天道神功共分七重,是为心意混元、云迦吐纳、九曜星变、灵冥不灭、龙形舞天、寰宇神通、圣道霸强。时至今日朕不过才练到龙形舞天,忠勇王虽在十年前突破寰宇神通,却连圣道霸强的门槛都摸不着,至于秦怀玉、张劲宏、柳凝涛他们练到九曜星变即遭遇瓶颈,再也无法突破。”

    叶知秋诧异道:“如……如此说来,就算给我十年八载也没希望领会天道神功咯。”

    赵光义微微一笑,详述道:“不,朕会指点你条捷径,相信以你的资质半年后就能练成龙形舞天,至于寰宇神通及圣道霸强,朕也只知口诀,完全不懂各中玄妙,日后能否大成唯有靠自己慢慢领悟……怎么样,你愿不愿学?”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却能使人甘心遵从。

    叶知秋热血上涌,毫不犹豫的脱口便道:“愿意!”说罢双膝一屈,欲待跪倒。

    赵光义单手将他扶住,颇有意味的笑道:“且慢,方才有句话我忘了说,你还是听后再……再做决定吧。”

    叶知秋微觉不妙,恭声道:“请圣上言明。”

    赵光义凑近稍许,将声音压至低无可低,耳语道:“修炼先天道神功有个最大的禁忌——突破寰宇神通前必须保持童子之身,碰不得任何女人。”

    叶知秋大吃一惊,讶道:“童子之身!?”

    赵光义肃容道:“对,你能坚持在那之前不和华玉发生**关系么?”

    叶知秋避而不答,反问道:“如果我忍不住呢。”

    赵光义苦笑道:“那就得像朕这样,穷毕止步于龙形舞天,便再勤加修业亦难做寸进!”

第十六章 双宿双栖

    知秋失声道:“圣上,您……连您也……”

    赵光义叹息道:“唉,朕若非当年朕血气方刚,一时没把持住,岂会连寰宇神通都望而却步,好歹太祖皇帝开创天道神功时朕也有份出力,怎么说也该比忠勇王稍胜一筹吧。”

    叶知秋呐呐道:“莫非……莫非太祖皇帝练成寰宇神通前还是……我是问那时候的太祖皇帝大概……”

    赵光义随口道:“二十三岁!”

    叶知秋闻言肃然起敬,咋舌道:“天啊!这……这怎么可能!据四弟所言龙教主的武功不在恨天之下,太……太祖皇帝二十三岁即……即有此修为!”

    赵光义感慨道:“太祖的雄才大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是你我凡夫俗子能够想象的。当时中原武林堪与太祖皇帝争风者不过三四人,待得十年后……哦,也就是朕会同天极教诸元老发动陈桥兵变,拥太祖皇帝登基前的半个月,太祖皇帝终于悟出圣道霸强,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原第一!”

    叶知秋呐呐道:“这么说来天道神功的威力……”

    赵光义正色道:“深不可测,神秒无方,堪比无妄血咒,天魔心经……不,应当说是犹有过之!”

    叶知秋轻声道:“同时付出的代价也要远远超出,对吗?”

    赵光义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在意童子之身的问题,哈哈哈……这也难怪,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当着倾国倾城的华玉却要刻意收敛情念任谁都难以把持。”

    叶知秋老脸通红,尴尬道:“不,圣上,您误会……我不是……”

    赵光义捋须笑道:“我是过来人,岂能不知你心里想得什么。”

    叶知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赵光义默思片晌,沉吟道:“三年,就三年,照朕的估计三年后你定能突破寰宇神通,届时你和华玉……朕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咯。”

    叶知秋心中悲苦,却仍犹疑不决。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什么常相厮守、白头到老都是虚无缥缈空话,唯有灵肉交融才是情感的最高升华,再说华玉已在深宫中等待了十年,难道还要她继续等下去么。

    赵光义深不可测的虎目闪动着顾盼生威神采,眼神罩定叶知秋,缓缓道:“就算是为达成朕的遗愿,就算是为十三省绿林盟的将来,就算是为中原武林的安定,就算是为……”

    叶知秋大觉苦恼,试探着问道:“圣上,能不能让我回去考虑考虑?”

    赵光义断然道:“不能,你现在必须作出决定!”

    叶知秋唇角微微抽动,欲言又止,终没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赵光义目光瞄过叶知秋,缓缓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一时踌躇朕也是能够理解的。但你自己想想,如今江湖兴衰、社稷存亡全然系于你手,若你半途而废,止步于龙形舞天,日后谁来抵挡耶律长胜,谁来保证大宋江山的安宁……假若有朝一日,宋室亡于辽人之手,不光你和华玉的幸福难保,万千百姓从此亦要亦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叶知秋热血上涌,双目露出像烈火般炽热的情感,激昂慷慨的说道:“民族大义当前,知秋若在执拗于男女情感,岂非有负昔日圣上的殷殷教诲。”

    赵光义老怀感慰的笑道:“好,朕明日重新颁旨复诏你为附马,同时对外宣布,你乃朕嫡传弟子,需经三年历练方可成婚……当然这只是敷衍大众的说法,愿不愿意将实情告知华玉你自己掂量着办。”

    烟波浩淼的东海之上,一艘双桅木船正鼓足风帆,破浪前行。

    任逍遥、龙菲芸正屹立船头,迎着清新的海风,举目远眺。

    任逍遥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感慨道:“自从离开椰岛来江湖历练,不知不觉间已两年有余,我以为自己武功大进,远胜往昔,想不到……想不到,唉,你我连手与易前辈切磋,却连百招都挨不过。”

    龙菲芸朝他瞧来,漫不经意的道:“易前辈乃世外高人,自非你我两个学艺未精的后学末进所能比拟,再说……”

    任逍遥忙摆手道:“菲芸,你误会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武学修为究竟有没有终极,如果有,如何才能达到呢。是夜以继日、朝夕不缀的苦练,还是像易前辈那样热衷于比武较技,逐步积累丰富的实战经验;亦或系效仿独孤前辈避世隐居,弃剑修业,追求清静无为的境界。”

    龙菲芸深深瞧他一眼后,幽幽道:“我记得爹爹说过,武学之道永无止境,个人目标不同,所能达至的层次也不同。太祖皇帝一心建立不世功业,造福黎民百姓,故能顺应天命,开创天道神功;任前辈以情悟道,以爱驭剑,所以才有了你学到的凌霄剑诀;鬼冥神君、恨天心狠手辣、残忍暴虐,即便倚仗无妄血咒、天魔心经一时得志,也终将玩火**。”

    任逍遥颇有感触的喃喃道:“那么我该追求又是什么呢?”

    龙菲芸秀眸亮起奇异的亮芒,柔声道:“原本你可以作个依红偎翠,享尽风花雪月、恩爱缠绵的浪子情圣,但自从你接任教主的那一天起,命运的枷锁便牢牢将你套住,从今完后你所做的任何事不光是为自己的将来,是为凤仪、凤姿、芙蓉、秀秀的幸福,更是为天极教的兴衰荣辱乃至……乃至太祖皇帝和当今圣上辛苦打下的万里河山!”

    任逍遥从容笑道:“看来我肩头的担子不轻啊。”

    龙菲芸美目闪亮起来,轻声道:“若非如此,爹爹怎会留下遗命,让你研习先天无上罡气呢。太祖皇帝曾言,先天无上罡气威力奇大,有鬼神莫测之机,但修习过程却危机四伏,非本教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不得擅自研习……怎么样,从你拿到秘籍起已经过了几个月,是否真如太祖皇帝说得那样呢。”

    任逍遥苦笑道:“岂只如此,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休说被龙教主视为瓶颈的第二重心法,就连……就连最基本的气机交感也……也摸不着边。”说着长吁短叹,连连摇头,一副束手无策的苦恼模样。

    龙菲芸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可别小觎这简简单单气机交感,当初太祖皇帝花费三年时间仍是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废,不得不自创天道神功,你才学了不到一百天,就想有所成就,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罢。”

    任逍遥大惊失色,愕然道:“太祖皇帝的事你……你怎么知道?”

    龙菲芸“噗媸”娇笑,嫣然道:“喂,你可别忘咯,教主的位置本是我的,除去先天无上罡气的心法口诀,其他东西该知道我全都知道。”

    任逍遥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啊,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密要或者速成捷径呢?”

    龙菲芸耸耸香肩,迷人娇态不经意的益发流露,皱起鼻子道:“哼,才没有哩,你啊,给我好好练,一天练不成一天就不许碰我!”

    任逍遥虎目闪亮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真的?若我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就肯让我……”

    龙菲芸遽地霞生玉颊,呐呐道:“没有啦……人家……人家只是……唉呀……”说着有点狼狈地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幽怨的眼睛像在说“你这大坏蛋,明知故问嘛”,然后垂下螓首,那种不胜娇羞的动人女儿情态,可以把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溶化打动。任逍遥心头剧震,冰雪聪明的龙菲芸早便看出他因为几次切磋惨败给易天寒,兼之修习先天无上罡气时遭遇瓶颈,自信心受到极大打击,因此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来激励自己,不禁大是感动。

    撇开上天赋于自己的使命不谈,能和如此善解人意的美女双宿双栖,享受真正琴瑟之乐,天下间哪还有比这更惬意的美事?所以无论自己遭遇怎样的挫折,都没有理由就此心灰意冷,半途而废,无论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风刀霜刃的洗礼还是惊涛骇浪的考验,自己都要坚持下去,坚持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任逍遥伸手搂住龙菲芸香肩,感觉着那贴己的温柔,同时凑到她晶莹如玉的耳珠旁,嗅着她秀发散发充盈健康和青春香气,感慨万千的说道:“菲芸,你放心,我决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第一章 不祥预感

    赤尾屿遥遥在望。

    易天寒、任逍遥、龙菲芸等人齐聚船头,举目远眺。

    晨光之中,隐隐可见四周奇峰林立,险岭嵯峨,如经斧削,层岩叠石上树木茂密,翠色浓重,遮天蔽日,郁郁葱葱。临海处因受大江江水冲击,形成危崖峭壁,其上满布岩洞,令峭壁更有横空飞跃之态,无数海鸥翩然飞过海面,点水即起,充满大自然的野趣。

    水芙蓉抚掌道:“师父,赤尾屿的景致不比咱们烟霞岛差哦……啧啧啧,师叔的眼光真不错,很懂得挑地方哦。”

    易天寒感叹道:“是啊,说起纵情山水,付小子可比你师父强得多。”

    南宫凤姿娇呼道:“逍遥哥哥,快看呀,付师叔出来迎接咱们了哩。”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海滩上陆续集中了十几号人,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排,当先那人年在五十许问,身穿宽厚锦袍,背负长剑、轮廓分明,雄伟如山的驱体笔挺如枪,仿似一株能永远屹立不倒的大树,不惧任何风雨的吹袭。

    易天寒细看片晌,愕然道:“咦,怎地不见付小子。”

    水芙蓉讶道:“什么,那人不是师叔?”

    易天寒捋须笑道:“摁,论气势他只有你师叔二十年前的水平,不过能够做到此点,亦相当了得……好个付小子,廿载间麾下倒还招揽不少高手,看起来扶桑之行他是势在必得啊。”

    水芙蓉娇声道:“嘻嘻,师叔的下属再多,到头来还不是帮师父出力。”

    易天寒开怀大笑,信心满满的说道:“说的好,付小子蛰居不出,试图以逸代劳,师父我却斗志正旺,取胜的信心更是十足十!”

    不多时,双桅船靠岸。

    当先那名五旬老者厉立刻迎将上来,拱手道:“易大侠莅临赤尾屿,我等不胜荣幸,请——”言毕,众人立刻朝两边散开,摆出恭迎姿态。

    易天寒拱手还礼,开门见山的问道:“付小……我师弟呢?”

    老者肃和颜悦色的说道:“易大侠入得石头城,自然便知。”

    易天寒问言一愣:“石头城?”

    老者点头道:“是的,请诸位随我来。”说罢,转过身去,当先引路。

    离开海滩后,很快进入一片丘陵起伏的圆野,两侧高低起伏的双峰拔地而起,南北山峦蝈云簇拥,峰顶烟霞迷蒙,云烟缥缈,风光绮丽,美不胜收。圆野外围被密林覆盖,冷杉、云松,白杨,樟树等葱葱郁郁,周围鲜花盛放,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颇有“虽然无画都是画,不用写诗皆似诗”的胜境美态,足以使人沉醉其中,忘却世间的任何凄风冷雨。

    同样是避世隐居,付龙渊的做法却与易天寒截然想反,他先只身独剑访便东海七十二岛,短短三年将周边数千里海域的盗匪一一肃清,接着定居赤尾屿,广纳高手,培植势力,慕名前来投效的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方才那五旬老者名唤雷震,本为东海坎离岛岛主,擅使鸳鸯双剑,武功极是了得,十六年前居家迁至此处,如今已成为付龙渊的左膀右臂,负责掌管赤尾屿大小事务。

    石头城是岛上最雄伟的建筑,位于东南海岸的一处峭壁旁,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修建而筑,三面临水,主建筑物顺山婉蜓,雄踞于山岭间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奇峰耸峙,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伟气概。

    想要接近石头城必须通过蜿蜒数里的栈道,这种盘山迂回而的险要通路,主要是在悬崖绝壁间开凿石孔,孔中嵌入木梁,梁上铺设木板,并由铁链连接而成。

    人走在其上,一边是岩凹凸的崖壁,一边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风吹来,呼啸鼓觞,整个栈道更是摇摇晃晃,使人立足不稳。易天寒、任逍遥、龙菲芸等亦觉步步惊心,胆子最小的林毓秀更不必提,要是没有南宫凤仪从旁照拂,怕早吓得号啕大哭,寸步难行。

    任逍遥牵着龙菲芸当先前行,欣赏被野树草丛覆盖的深山高岭,奇峰异石,只觉沿途美景悦目之极,云杉,冷杉,红杉,铁杉等各式杉树,夹杂银杏、梧桐、红枫,形成千变万化的自然生态,四处飞禽汇聚,走兽栖息,金丝猴、猕猴、牛羚、毛冠鹿出没其间,生气盎然。顿觉心情开朗,连日来旅途的辛劳一扫而空。

    拐过一个弯后,景物骤变。

    先是水瀑声轰然作响,随栈道空间不住开阔,阵阵水气扑面而来,只见远处山壁间大小池潭依山势高低以奔突的飞流相连,山沟地势如层层台阶,高低瀑布如出洞蛟龙般从断崖洞隙喷泻而下,水声鸣鸣,或夺泻而下,或分级飞坠,形成形成无数水流回旋激溅的动人景像,再依山势冲奔而去,直抵崖底,令人叹为观止,更为绝妙的是每逢疑无路处竟别有洞天,大有柳暗花明,寻幽探胜之妙。走着走着,龙菲芸故意拉任逍遥一把,示意他堕后而行,任逍遥不禁纳闷,待要开口询问情由,龙菲芸疾使眼色止住,待得众人走远方道:“逍遥,你知道么,方才迎接我们的十几人中,不光坎离岛岛主雷震,其他的个个都是高手。”

    任逍遥淡淡道:“嗯,他们个个步履矫健、神光内敛……怎么,很奇怪?”

    龙菲芸露出凝重神色,缓缓点头。

    任逍遥诧异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北辰一刀流乃扶桑七大派之首,门人弟子众多,即使击败真宫寺龙弦,也难顺利离开扶桑。是故付前辈大肆招揽高手,防患于未然,倒也无可厚非。”

    龙菲芸秀眉紧颦,沉吟道:“不,让我感觉奇怪的并非他们的武功,而是……”说到这他倏地加重语气,缓缓道:“而是他们的身份!”

    任逍遥听得满头雾水,急问道:“身份,什么身份?”

    龙菲芸美眸闪动着深邃莫测的光芒,油然道:“这群人中除雷震和两名崂山派的剑客外,其他十一人均非善类,既有昔日聚啸山野的绿林盗匪,也有遭仇人追杀不得以而逃离中原的黑道嚣雄,更多的则是曾经为祸一方的海贼头目。他们中随便挑出一个武功比你我都差不了多少,若然……”

    任逍遥打断道:“你怕他们意图不诡?不会的啦,他们既然投奔赤尾屿,那就代表有改邪归正之心。付前辈不但收留他们,且派他们前来海滩迎接,这就代表绝对的信任,我想……总之你不必担心,就算出事也有我和付前辈顶着。”

    龙菲芸玉容平静,唇角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傲然道:“就凭这十一人,也想吓倒我龙菲芸……哼,未免也太小看本姑娘了吧。”

    任逍遥诧异道:“既如此,那你把我拉过来做甚?”

    龙菲芸顿足嗔道:“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啦。”

    任逍遥微微一愣,顺着她话问道:“什么事?”

    龙菲芸别转娇躯,凝望着任逍遥,清丽脱俗的绝世玉容泛起苦恼神色,秀眉轻蹙的喃喃道:“这个……唉呀,一时半会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在刚才……嗯,大概是我看到瀑布的时候,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此次赤尾屿之行即将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而且……而且后果还十分严重。”

第二章 一剑送终

    任逍遥抚上龙菲芸香肩,柔声道:“虽然我从没怀疑过你说的话,但这次你真的错了……真的,我敢保证!”

    龙菲芸秀眸泛着智慧的异芒,坚定的说道:“不,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任逍遥指着远处奇峰林立,险岭嵯峨的山峦,感叹道:“可是……菲芸,难道你不觉得,在这鬼斧神功造就的天然奇景下,所有的斗争仇杀,均变得无关痛痒了么。”

    龙菲芸深邃莫测的眼神往他凝视,回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语调像不波止水般的平静,喃喃道:“我想你我看见得只是表象,真正的杀机就蕴藏在……”

    话尤未落,走在队尾的水芙蓉回头喊道:“呆子,龙姐姐,你们快跟上呀。”

    任逍遥答应一声,不由分说的拉着龙菲芸就往前跑。

    石头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大叹雄伟壮阔,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安详。城内分布著数百间以青砖灰瓦白石等较耐用的建材筑成的房舍,以门洞、长廊、曲廊、庭院作为连接转换的过渡,道路两旁遍植树木花草,更引进山上泉涧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厅、堂、房、斋、馆、楼、台、轩、阁、亭等各类建筑呈现出各式各样的变化,整个空间宽敞舒适,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彼此往来。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比之其他院落,无论立基、装设、栏杆、门窗、墙垣都考究得多,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由檐廊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南北交融,充满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众人随着雷震等在亭台楼阁、花木林园中穿插,来到位於山城尽端的九龙斋。

    雷震止步道:“请诸位入内,一切自由分晓。”说着垂手侍立,却并不引路。

    易天寒沉声道:“怎么,雷老弟不进去?”

    雷震恭声道:“岛主只让我们送到这,斋内另有安排。”

    进门后是一道依屋舍修建的九曲回廊,众人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但见水石为衬,绿荫遍园,以假山贯穿分隔,虚实相生,高低曲折,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穿过九曲回廊,来到第二重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五楹两层,翘用飞檐,像苍鹰般振翅欲飞,非常别致,但见厅堂等主体建兼用穿斗式和抬梁式的梁架结构,配以雕刻精美的梁檐构件和华丽多变的廊前挂落,加强了纵深感,在园林的衬托下,予人明快、通透、幽深的感觉。

    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松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易天寒看得赞不绝口,绕树一圈缓行欣赏个够后,才缓步登上有牌匾刻上“九龙斋”三字的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九龙斋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对大门立在厅堂正中,他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鬓虽已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双手负后,身上不见任何兵器,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以任逍遥这等见惯世面的人,骤然面对这易天寒这被誉为“潇湘剑仙”的超卓人物,亦有点战战兢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易天寒审视他好半晌后,忽然功聚双目,冷冷道:“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付小子!”

    水芙蓉讶道:“什么,他……他不是……”

    易天寒断然道:“哼,你师叔爱剑如命,‘龙之逆鳞’从不离身。何况方圆十数丈内没有半分剑气,别说这间大堂,就算整个九龙斋也没付小子的人影。”

    那人哈哈大笑,旋风般转过身来,朗声道:“岛主临行前便告诉我,无论怎样伪装决计瞒不过易大侠您,起初我还不信,今天一试果不其然。”

    易天寒沉声道:“阁下是……”

    那人拱手作揖,施礼道:“邱风见过易大侠。”

    易天寒脸上震动的神色一闪即逝,沉声道:“邱风?‘一剑送终,浪子邱风’?”

    邱风捋须道:“不敢当,正是区区。”

    水芙蓉拉过龙菲芸,轻声道:“龙姐姐,邱风倒底是谁呀?”

    龙菲芸附耳道:“大约二十三……二十四年前吧,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之王,据说被他盯上的目标没有谁能够逃脱,而且无论对方武功多高,出手时都只需一招,固有一剑送终的称号。后来绝杀兴起,恨天亲自找到邱风欲将他收入麾下,邱风嘛自然不肯答应,于是便动起手来。他武功虽高却怎及得上天魔心经,结果被恨天打得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水芙蓉追问道:“后来呢?”

    龙菲芸肃容道:“后来?没有后来!当时人人都以为邱风一命呜呼,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他竟能死里逃生。”

    邱风含笑道:“呵呵,别说姑娘你,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活着离开中原,最后辗转来到赤尾屿,蒙岛主收留,苟延残喘至今。”

    龙菲芸心头一凛,她说话时刻意压低语调,中间还隔着易天寒、任逍遥等人,邱风依旧听得清清楚楚,看样子他的功力不但没有搁下,比之昔日还有精进,别的不说,单就这份洞察入微的耳力便远非自己能及。

    双方分宾主坐定,易天寒开门见山的问道:“付小子人呢?为什么躲到现在都不敢出来见我。”

    邱风据实答道:“岛主料定易大侠必提早前来,本待亲率我等出海二十里相迎,奈何身有要事无法脱身,短时间内赶不回赤尾屿,只好……不过易大侠放心,迟则五日,快则三天,岛主必当归返。”

    易天寒皱眉道:“要事?什么要事比我们的廿载之约还重要。”

    邱风颇为尴尬的应道:“这个……岛主……岛主他陪小姐外出采药……”

    “砰!”话未说完,易天寒猛地拍案而起,大怒道:“什么!陪小姐外出!”

第三章 生命价值

    “易大侠,您别生气,听我慢慢解释。”邱风陪笑道:“小姐她一直在炼制《青囊医经》中记载的某种灵药,眼看即将成功,偏偏缺少最后一味药引,好在半个月前,火云岛……”

    “够了!”易天寒怒道,“付小子不来迎我,我可以不管,但是……他……他竟然……和女儿……!”他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猛地一掌将身边茶几震成粉碎。

    “师父!您……您怎么啦?”水芙蓉生平头一次见易天寒发这般大火,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我和付小子曾经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事君一个女人,现如今他……他连女儿都有了,还好意思差人送信,让我……让我履行廿载之约。”易天寒气急败坏,扬手朝另一张茶几打去。”

    “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邱风架住易天寒掌劲,笑着解释道,“岛主迄今尚未娶妻,我说的小姐只是他认的干女儿,并非易大侠所想的那样。不过岛主向来将小姐视作掌上明珠,待她比待亲生女儿还亲。”

    “哦,原来如此。”易天寒心中释然,致歉道,“方才老夫一时激动,损毁斋中物事,还望邱老弟莫要见怪。”

    “易大侠哪里话,岛主与您情同兄弟,休说区区茶几,就算把九龙斋拆咯,邱某也不敢阻拦。”邱风微微一笑,打趣道,“倒是您那一掌力道太猛,我这手臂直到现在还辣辣生痛呢。”

    众人相顾莞尔,唯独龙菲芸暗暗皱眉。

    “邱……邱叔,茶……茶……茶来……来了。”一个说话结结巴巴,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厮端着托盘从门外走将进来,动作熟练的为各人送上香茗。

    “来,豆子,见过易大侠。”邱风拍拍小厮肩膀,柔声道。

    “易……易大……侠,久……久仰。”豆子上前半步,恭恭敬敬的向易天寒施礼,他本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脸颊却长满雀斑,加上说话时有气无力,予人的映象甚是不佳。易天寒嘴上没说,心里却甚是纳闷,石头城该不缺侍从,为何邱风却让个不着边际的小厮过来伺候,还有意拔擢他似的。

    待豆子离去,邱风含笑道:“易大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对豆子另眼相看吧。”

    易天寒点头道:“此人根骨粗劣,绝非习武之材,兼之目光呆滞,神情呆板……邱老弟的实在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邱风目中射出追忆往事的坚定神色,长叹道:“如果没有他,直到今天我还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不,或许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邱风说着不禁感慨万千,喃喃自语道:“当年,我被恨天打下悬崖,侥幸未死,自知从今往后无法在中原立足,于是隐姓埋名,只身南下,独自一人在海上飘泊。起初我并没有放弃报仇的意念,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击败恨天,重新成为黑道势力的主载,但我知道自己空有一剑送终的名号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要翻身就只有在武道上达至更高的境界。十五年后,我自忖修为大进,于是只身挑遍东海各派及大小八十余处岛屿。起初我战无不胜,杀人如麻,满拟当年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一剑送终重又回来了,岂知当来到赤尾屿挑战岛主时,却被他的御龙九决杀得一败涂地。心灰意冷之下,我再也支撑不住,从决战的岩壁坠落,瞬间被大海吞没。”他说的绘声绘色,配合适当的手势,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生出身临其境的震撼感觉。

    邱风露出缅怀神色,续道:“多亏豆子救了我,那时的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却愣是用他稚嫩的手臂将我从万倾波涛中拖回船上,而他自己则因劳损过度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从那一刻起,我终于意识到生命的价值,从此放下仇恨,放下刀头舔血的生活,安静祥和的在赤尾屿渡过余生。豆子于我有恩,我自该尽心报答,虽说他的资质很差,但勤能补拙,如果从那时候学起至少也能有我两成功力,然而我并没有传他任何武功,只是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做人的道理,让他能在石头城平平稳稳的渡过一生。”

    任逍遥感叹道:“邱前辈做的很对,赤尾屿如同茫茫大海里世外桃源,没有江湖上的恩怨情愁,没有武林中的争斗厮杀,所有呆在这里的人都应当放弃过去,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享受生活。如果我猜的没错,邱前辈在岛上所呆的几年,得到的快乐远远超过此前半生的总和。”

    邱风望向飘浮的云朵,有感而发的道道:“是啊,我很庆幸当初岛主肯收留我这臭名昭著、十恶不赦的冷血杀手,并且和豆子一起将我引向正轨,我敢说只要是岛主的吩咐,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邱风也在所不惜。”

    易天寒捋须笑道:“看样子二十年来老付积下的功德倒还真不少,未知他的武功比起昔日是否大有精进。”

    邱风神秘兮兮的说道:“呵呵,约定当日易大侠自然知晓。”

    众人在邱风的安排下住进了石头城内最豪华的香秋馆。

    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迫不及待的跑去海边玩耍,临走时还拉上南宫凤仪,诺大的厅堂内霎时空去大半。

    易天寒将端茶送水的侍从支开,沉声道:“赤尾屿当真卧虎藏龙,从登上海滩到现在,除去方才那个豆子,老夫所见的每个人都是高手,别说雷震、邱风,就算招呼我们的两个侍从,也很不简单。”

    任逍遥好奇的问道:“您曾说雷震的气势已经达到付前辈二十年前的水平,那么邱风的修为……”

    易天寒缓缓道:“深不可测!邱风本以快剑成名,实力嘛……估计比林非凡差不了多少,但他内功上的修为很是一般,否则也不会在恨天手里输得一败涂地。先前我在九龙斋大发雷霆,拍向茶几的第二掌至少用了七成功力,然则邱风却轻而易举的接住,而且没有任何不适的征兆。”

    龙菲芸补充道:“显而易见,邱风的武功远在我和逍遥之上,比起易前辈来也差不了多少。”

    易天寒仰首望往屋梁,欣然道:“付小子真是深谋远虑,雷震、邱风都是一等一的决定高手,得此二人相助,救回事君的希望又多添几分。”

    龙菲芸秀眸泛着智慧的异芒,轻声道:“易前辈难道不觉得其中有诈?

第四章 掌上明珠

    易天寒不解道:“有诈?什么意思?”

    龙菲芸压低声音道:“雷震、邱风加上付前辈,应当也能对付真宫寺龙弦吧。”

    易天寒讶道:“你认为付小子想撇开我,独自率众前往扶桑?”

    龙菲芸避而不答,自顾自的说道:“易前辈在烟霞岛苦修二十载,不但练成天雷无妄,还自创出水天一色这样的不世奇招。可付前辈呢?既要打理石头城诸多事务,又要招揽各路高手,甚至连采药这样的小事也亲历亲为,此消彼涨之下,廿载之约的胜负不问可知。”

    易天寒从善如流地微笑道:“哈哈哈,菲芸啊,虽说你熟知江湖轶事、武林掌故,但对于拳剑无双门的密要还是所谙不深。逆天神掌和御龙九决两大绝学走得是截然相反的路子,前者讲究战意旺盛、斗志彭湃、气势恢宏,需要以不断的苦练乃至实战逐步积累。后者强调意境,关键在于‘悟道’,即使纵情山水,游戏人间,同样能够练至最高境界。”

    任逍遥恍然道:“付前辈既有闲情逸致陪女儿外出采药,想必对于廿载之约定信心十足。”

    龙菲芸迟疑道:“可是我总觉得……”

    任逍遥温柔的抚上龙菲芸香肩,含笑道:“好啦,菲芸,难得咱们远离中原的尘嚣,来到这片安详宁和的乐土,你啊别想太多,还是和凤仪、凤姿她们抓紧这难得的闲暇,尽情享受快乐的人生吧……两位前辈的比武一旦结束,接踵而至的便是扶桑之行,不晓得还要等多久才会再有闲暇。”

    易天寒轻叹道:“你放心,我和付小子虽然分别二十年,彼此之间的兄弟情谊却是永恒不变的。老夫保证,赤尾屿上下没有谁敢打咱们的主意。”

    晚膳时间,林毓秀姗姗来迟,南宫凤仪不禁好奇,关切的问起原因。

    林毓秀慵倦的伸个懒腰,玲珑凹浮的动人曲线呼之欲出,娇声道:“秀秀在西边沙滩拾了些贝壳,每一个都很漂亮哟。”

    水芙蓉甜甜浅笑,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道:“五妹,你好像答非所问哦。”

    林毓秀露出一个甜美灿烂的笑容,两手负后,令酥胸更为茁挺,烟视媚行的移到任逍遥触手可及处,撒娇道:“大哥哥,秀秀用捡来的贝壳做了份礼物,所以才回来晚了,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左手穿袖而出,张开纤美温柔至难以形容的动人玉掌,露出一串精巧别致的贝壳手链。

    南宫凤姿赞叹道:“哇,好漂亮啊,五妹,送给人家好不好。”

    林毓秀乌亮得像两颗宝石的眸珠在眼眶内滴溜溜飞快左右转动,略带歉意的道:“不行啦,这是秀秀准备送给大哥哥的。”说着妮移至任逍遥身前,差少许便投进他怀内,柔声软语的道,“大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啊,喜不喜欢?”

    任逍遥珍而重之的接过,欣然道:“嗯,不错,秀秀真是心灵手巧,以后大哥哥定随身带着它。”言毕将贝壳手链套在左腕,亲自离座,拉开身边的座椅,柔声道:“辛苦你啦,秀秀,来,快坐下。”

    南宫凤姿“噗哧”娇笑,宛如鲜花胜放,异采涟涟的美眸瞧着任逍遥,娇憨地道:“逍遥哥哥,赶明我也我给你做一串,带在右手好不好?”

    任逍遥还没开口,水芙蓉秀眉扬起,有些按捺不住的嗔道:“呆子,你就知道讨好凤姿,我……我怎么办。”

    众人相顾莞尔,水芙蓉倒底爱吃醋,连自家姐妹都不肯放过。

    任逍遥意气风发的笑道:“芙蓉,你若真想做呢就做串项链给我,不过呢……你采珠的本事虽是天下一流,把弄这些小玩意倒未必能行。”

    水芙蓉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娇声道:“哼,做就做,你可别小看我,虽然人家以前没摆弄过,但是可以向五妹请教啊。”

    林毓秀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摆手道:“不不不,其实秀秀也不会的啦,都是豆子教我的。”

    南宫凤仪伸手拨弄秀发,让整张使人心迷神醉的脸容露了出来,淡淡道:“豆子?邱前辈的恩人豆子?”

    林毓秀略耸杏肩,神态娇媚的道:“没错啊,可不就是今早给咱们送茶的那个小厮,别看他讲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一双手可灵巧的很……嘻嘻,我说了你们可别不信,他呀也正忙着给心上人置备礼物哩。”她的眸子宛若荡漾在一泓秋水中的两颗明星,极为引人。尤其是说话时眼神随着表情不住变化,似若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涟漪,谁能不为之心摇神动。

    水芙蓉咯咯笑道:“豆子的心上人?是谁呀?”

    林毓秀漫不经意的答道:“好像是叫雷婷吧……对,雷前辈的女儿雷婷。”

    南宫凤姿蓉掩饰不住讶色,惊呼道:“雷婷?不会吧!两个时辰前我还和她在山脚一块抓蝴蝶哩,她……她可是石头城里数二数三的美女,豆子想要追求她简直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龙菲芸微一错愕,笑问道:“什么叫数二数三?”

    林毓秀“噗哧”娇笑,展露她风情万种的一面,解释道:“赤尾屿内外公认最漂亮的姑娘是付前辈的义女,雷婷横比竖比都比不过她,当然只能数二数三。”

    任逍遥眼前一亮,待要开言却被水芙蓉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眼,赶紧将说到嘴边的话咽回肚里,好在易天寒及时冒出一句:“付小子的义女究竟是何许人。”

    林毓秀柔声道:“她姓苏,闺名嘛秀秀打听不着……”

    水芙蓉急忙打断道:“唉呀,肚子饿啦,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易天寒无意中帮了任逍遥一把,沉声道:“芙蓉,你饿就先吃,秀秀,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付小子视若掌上明珠的干女儿究竟是个怎样的姑娘。”

    任逍遥眨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水芙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后者银牙紧咬,鼓起腮帮,差点连筷子都要拧断,当着师父却又不好发作,只在桌下狠狠揣了任逍遥一脚。

    林毓秀喝口茶润润喉咙,续道:“苏姑娘今年芳龄十八,美貌自没得说,就连平常出行也带着面纱,以免引起轰动。她从小跟着付前辈习武,剑法十分了得,且精擅医术,岛上许多高手的久伤疴疾都是叫她治好的……啊,豆子还说只要人没断气,苏姑娘就有把握让他活过来。”

    龙菲芸笑道:“这么说来,苏姑娘倒是个女神医咯。逍遥,待付前辈他们返回赤尾屿,不妨让苏姑娘为你诊治诊治,巽风之战你身上多添的十几条伤疤,能够设法抹去那是最好的啦。”

    水芙蓉急道:“别……”刚开口倏地想到任逍遥前胸后背的伤疤确实不太雅观,沿途她们寻访各地名医探求去除之法,路过花萼谷时还曾向吴涵宇请教,除去后者说得花两三年功夫慢慢调理外,其他人根本束手无策,若苏姑娘的医术真像豆子说的那样神乎其神,倒是不妨一试。

    林毓秀接道:“苏姑娘住得碧景苑距九龙斋不远,往来倒是方便的很。”

    任逍遥问言心中一动,面上却无丝毫表露,自顾自的埋头吃饭。

第五章 欲拒还迎

    用毕晚膳,任逍遥约龙菲芸外出闲逛,沉醉于夜色掩映下石头城美景的同时,龙菲芸心中的诸般疑虑亦逐渐打消。

    来到僻静处,任逍遥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感叹道:“假若有朝一日我能交卸压在肩头的所有重担,带着凤仪、凤姿、芙蓉、秀秀还有你退出江湖,找一处远离世事喧嚣的桃园圣地避世隐居,从此过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那该有多好啊。”

    龙菲芸作出侧耳倾听的迷人神态,幽幽道:“其实,不光是你,爹爹和秦叔、张叔他们还有许多教中兄弟也一直着期待这天的到来,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上天赋于你匡扶社稷的使命,就应当皆尽心力的完成它,无论前路有着多少荆棘坎坷,无论即将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会竭尽心力的帮助你,争取早日迎来武林兴定、天下太平。

    任逍遥沉声道:“距廿载之约尚有半月,或许咱们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龙菲芸秀眸闪亮,轻声道:“你是说……”

    任逍遥含笑道:“十万天极军、五万丐帮帮众、三万绿林群豪加上少林、四大世家、五大剑派、蜀中唐门,中原武林根本不乏人力,缺得只是高手,否则独孤前辈也不会托我南下出海,千里迢迢的邀师父和付、易两位前辈出山,所以我在想如果能说服雷前辈和邱前辈,请他们一并返回中原,那么对抗修罗教及绝杀的胜算又将多添几分。”

    龙菲芸甜甜浅笑,如盛放的花朵儿,嫣然道:“唔,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这样吧,咱们分工而行……”

    任逍遥抢着道:“雷前辈交给你,邱前辈那包在我身上。”

    龙菲芸娇媚地横他一眼,微嗔道:“哼,你啊,明知邱风与恨天有不共戴天之仇,雷震却连中原都没去过,偏要把烫手的山芋推给我。”这种娇美嗔怨的神信罕得出现在她俏脸上,故而格外动人。

    任逍遥故作正色道:“唉哟,我的龙大堂主,你做事不是向来捡最难的吗?怎么,恢复女儿身后胆子也变小了?”

    龙菲芸招架不住的露出女儿羞态,垂首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任逍遥趁机将龙菲芸揽入怀中,咬着她晶莹的耳珠,调笑道:“告诉我,三从四德是什么?”

    龙菲芸被他抱得全身酥软,呐呐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说到这已是晕生双颊,微垂蛲首,轻声道,“可……可是咱们还没成亲哩。”

    任逍遥得寸进尺,从背后将拉住龙菲芸一双柔荑,轻声道:“有区别吗,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

    龙菲芸霎时娇羞无限,摄魄勾魂的美目横他一眼,嘴角含春的道:“你……你还提,我说过的没有练成……没有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就……”

    话至中途倏地打住,原来任逍遥已封住她吐气如兰的鲜红樱唇。

    龙菲芸出于本能地羞涩地银牙轻咬,不让任逍遥得逞,最终还是羞羞答答、含娇怯怯地轻分玉齿,生涩的回应着情郎的湿吻。

    任逍遥顶开她含羞轻合的玉齿,卷住那香滑娇嫩、欲拒还迎的少女香舌一阵狂吮猛吸,但觉檀口芳香,琼浆甘甜,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鼻袭来更刺激得他食指大动、欲火焚身。

    龙菲芸樱桃小嘴被封,娇俏可爱的小瑶鼻不自觉地呻吟婉转,瑶鼻连连娇哼,似抗议、似欢畅,嫩滑的玉舌热烈地与任逍遥缠绕、翻卷,滚烫的娇躯不停的婉延扭转,似乎在迎合著任逍遥的侵袭。

    任逍遥紧紧搂住龙菲芸柔嫩温软的身子,只觉她娇挺丰满、弹性十足的处女玉峰在自己的挤压下急促起伏着,双手肆意地揉捏她丰盈的臀峰,有力的五指完全陷入嫩肉,或轻或重地挤压,品味着美臀的肉感和弹性。

    龙菲芸早换过女装,罗裙下丰盈雪白的大腿和臀峰正被任逍遥的大手在恣情地享受着,浑圆光滑的臀瓣被轻抚、被缓揉、被力捏、被向外剥开、又向内挤紧,一下下来回揉搓,令又急又羞,但被男性抚摩的快感令她下意识轻轻分开**,占据著美女美臀的灼热五指趁势隔探到她更深更柔软的底部。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龙菲芸吓得急忙挣开任逍遥怀抱,匆匆退到一旁,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衣衫。方自抚平散乱的鬓发,道路尽头走来一老一少,当先的赫然正是雷震。

    “任少侠,龙姑娘。”雷震哈哈笑着,主动上前打招呼。

    “雷前辈,这位是……”任逍遥拱手还礼,目光投向雷震身后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美貌少女。她身穿紫色缀花的褂裙,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髻饰,体态婀娜,姿色不俗,清丽宛如水中的芙蓉花。

    “呵呵,是小女婷儿。”雷震颇有意味的瞧了任逍遥眼,介绍道,“今晚她说有些闷,我这做爹的就陪她出来逛逛,两位呢?”

    “没……没有什么啦,散步……散步而已。”饶是龙菲芸聪明绝顶,赧然羞涩下竟也说出如此不打自招的胡话。

    “哈哈哈,不打扰两位花前月下啦。”雷震倒底是过来人,一看龙菲芸说话时的神态和表情立刻便知其中端倪。言毕拉着雷婷快步离开。

    说来也巧,双方擦身而过时,雷婷袖中突然滑下一抹淡绿的丝帕,不偏不倚恰好掉在任逍遥脚边。

    “姑娘,你的东西。”任逍遥毫不犹豫的捡起来,纵身追上雷婷,动作潇洒将丝帕交回她手中。

    “任……任少侠,谢谢你啦。”雷婷充满欢喜欣赏的神色,感激的瞥他一眼,将丝帕纳入香怀中柔声道,她神态温婉柔美,与龙菲芸的刚强迥然有别,却另有一股惹人怜爱,不忍拒绝的神韵。

    “不用谢,这是我份内之事。”任逍遥微笑作答,心中却道别看豆子外表傻乎乎的,眼光倒还不错,这雷婷横看竖看确是百里挑一的美女。

    待雷震、雷婷走远,龙菲芸忽然掩嘴笑道:“呵呵,小姑娘倒还挺有意思的。”

    任逍遥淡淡道:“你是说她故意遗下丝帕,让我捡来还她?”

    龙菲芸好整以暇的说道:“怎么,你看出来了?”

    任逍遥哈哈大笑,傲然道:“想当年我在杭州城闲逛,半个时辰下来满大街都是丝帕,你信么?”

    龙菲芸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捡没捡?”

    任逍遥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打趣道:“呵呵,那会我左手凤仪,右手凤姿,拿什么捡?脚啊?”

    龙菲芸忍不住掩嘴娇笑,好奇的问道:“今日你肯纡尊降贵,是否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任逍遥对她是愈看愈爱,调笑道:“你以为我是淫贼,见一个上一个?”

    龙菲芸狠瞪他眼,没好气的说道:“难道不是么?从你出道至今,但凡有过一面之缘的美貌女子,哪个没成为你胯下之臣,两年来能逃过的唯有唐滟和纤云而已,偏偏她俩都已名花有主,所以……”她有意拉长声音,逼问道:“今晚你的动机很值得怀疑哦。”

    任逍遥洒然转身,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龙菲芸吹弹得破的如花娇靥,一字一顿肃容道:“告诉你,天下间没有能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子,唯独——五福茶馆的芸儿。”

第六章 偎郎大会

    龙菲芸秀眸亮起灼热的艳芒,仰脸横他一眼,微嗔道:“你啊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任逍遥嘻嘻笑道:“我说的本就是事实,你呢是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还是怀疑自己的美貌。”

    龙菲芸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岔开话题道:“平白无故的为什么刻意讨好我,莫非你想把雷婷收在身边,却怕芙蓉她们不答应,想求我作说客?”

    任逍遥淡淡道:“老实说,我对雷婷没有任何兴趣。”

    龙菲芸眨眨明若秋水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任逍遥。

    任逍遥沉声道:“能够陪伴我的女子不光要有绝色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内涵。”

    龙菲芸道微一错愕,喃喃道:内涵?”

    任逍遥解释道:“譬如凤仪高贵典雅,精通琴棋书画;凤姿是个乐天派,心中根本就没有‘愁’字可言,犹为擅长制作机关;芙蓉虽然爱使小性,烹饪技巧却是天下无双;秀秀天真烂漫,甚至能和动物心灵互通,至于你嘛……”说到这他嘻嘻一笑,洒然耸肩道,“本来呢一无是处,好在记忆力还成,武功也不赖,勉强算个绝代佳人吧。”

    龙菲芸神情微怔,旋即嗔怒道:“你……你个淫贼……原来你是这样看待人家的。”说罢扬手纤手朝任逍遥打去,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任逍遥闪身避过,嘻嘻笑道:“来呀,凭你也想挨着我,做梦去吧。”

    龙菲芸顿足嗔道:“你……你别跑,我非把你撕了不可。”

    两人高呼小叫,追追打打,很快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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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任逍遥应雷震之邀携众女参加偎郎大会。

    付龙渊隐居椰岛后,举家前来投效的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几年下来,岛上的青年男女日渐增多,时常因情爱纷扰产生不必要的争执。付龙渊索性参照西域习俗,每半年举办一次偎郎大会,所谓“偎郎”,是少女去依偎情郎,送上自己的礼物,邀情郎跳舞,如果双方两情相悦便定下终生,有点类似于天极教田猎大典中的篝火晚会。

    会场位于南岸沙滩,这里的风景堪成赤尾屿之冠,尤其是在夜晚,海风送爽,月色缠绵,水天融为一体,尤能撩动少女的思春之心。

    傍晚,岛上的青年男女陆陆续续的赶来会场,男子固然衣履鲜洁,容光焕发,女子亦刻意修饰,个个翠钿金钏,瑶簪宝珥,锦袖花裙,鸾带绣履,打扮的花枝招展。

    暮色渐浓,一钩新月自天边升起。

    主持大会的雷震一扬手,会场中心立刻燃起大堆篝火,近百名青年男女从四面八方走来,围着篝火翩然起舞,众长辈则在观礼席大碗酒、大块肉,边吃边聊,时不时爆出爽朗的大笑,周围一片喜乐景象。

    邱风仰望星空,不无遗憾的叹息道:“说起来,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惜她不在岛上,否则今次偎郎大会定比往常热闹。”

    雷震捋须笑道:“哈哈哈,老邱啊,你这话就说错咯,小姐的艳名远播,寻常男子见到她的绝世容光,半眼也不敢多看,谁敢去做她的情郎呢。”

    邱风欣然笑道:“岛上没有,不见得……”说着目光向任逍遥投去。

    若在平日,任逍遥肯定露出个充满自信的表情,假意谦虚两句,可如今水芙蓉就坐在身旁,胳膊肘还狠狠撞了他下,两道充满煞气的目光像是能把他吃了似的,逼得任逍遥嘿嘿干笑,抓头道:“早就听说苏小姐风华绝代、清丽脱俗,逍遥自忖才疏学浅,不敢有任何奢望,唯盼苍天眷顾,赐我得睹凤颜。”

    雷震摆出过来人的架式,油然道:“老夫生平阅人无数,像任少侠这等内外兼修、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句不该说的,小姐若是委身于任少侠意外的任何人,我雷震第一个反对。”他心直口快,几大碗酒下肚,什么话都说将出来。

    任逍遥满脸尴尬,刚要开口,肋下又叫水芙蓉捏了把,霎时痛得挤眉弄眼,不敢吱声。

    龙菲芸忙岔开话题道:“邱前辈,豆子今晚也来了吧。”

    提到豆子,邱风立刻放下酒碗,欣然道:“是啊,昨儿个这傻小子在海滩鼓捣了大半天,说是要做串贝壳手链送给心上人。”

    周围响起柔和缠绵的乐曲,许多少女走到意中人身旁,就解下腰间锦带,套在他项颈之中,于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开始载歌载舞,歌声四起,欢笑处处。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乃是雷婷和“东海飞鹰”邵清伟的女儿邵怡佳,两女的姿容虽不及南宫凤仪、南宫凤姿等,却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一颦一笑乃至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引得场中青年人人侧目,大为兴奋。围观的前辈高手们亦窃窃私议,猜测究竟谁能获取她俩的芳心。

    南宫凤仪、南宫凤姿出身于严守礼法的世家,从来没遇到过这般幕天席地、欢乐不禁的场面,歌声在耳,情醉于心,兼之在任逍遥的相劝下喝了几杯岛上自酿的清酒,不禁俏脸微红,甚是欢畅。

    任逍遥拉过龙菲芸,附耳笑道:“喂,如今你女扮男装,别说其她姑娘,连雷婷都未必看的出来,待会若是送锦带给你,看你怎么应付。”

    龙菲芸扁扁秀美的樱唇,故作淡然的道:“无妨啊,我又不是……”

    突然之间,乐声一停,随即奏得更紧,邵怡佳拥着岛上有名的花花公子彭俊明退到一旁,其余正在歌舞的男女纷纷手携手散开,雷婷姿态轻盈的转几个身,双手拿着一条灿烂华美的锦带,婷婷袅袅的朝贵宾席走来。

    众人脸上均露诧异之色,任逍遥偷瞟龙菲芸一眼,心忖这回定有好戏看,不禁心头怯喜,端着酒碗暗暗发笑。

    雷婷便走边唱:“我的情哥哥押,你快出来哟!我在找你啊!”

    任逍遥听她声音娇柔,温婉动听,耳中嗡的一声,赞赏同时也为龙菲芸感叹,伤害一个柳纤云还不够这回又害雷婷空自动情。

    忽然雷婷的纤纤素手轻轻搭上他肩头,那条锦带套到了他头颈之中,轻轻向上拉扯,任逍遥微微一怔,发觉雷婷选得竟是自己!

    众人一阵欢呼,高声唱起歌来,男男女女拥了上去,向两人道喜。

第七章 热恋情侣

    任逍遥便再聪明绝顶,此时也自手足无措,呐呐道:“雷姑娘,我……”

    雷婷甜甜一笑,仰起俏脸,嫣然道:“任少侠,来啊,陪人家跳个舞嘛。”不由分说拉着任逍遥便朝场中走去。

    任逍遥心乱如麻,疾使眼色向众“娇妻”求救,岂知龙菲芸眨眨眼睛,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南宫凤仪两手一摊,表示无计可施;水芙蓉、林毓秀则笑得花枝乱颤;水芙蓉更插着小蛮腰,杏眼圆瞪,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说“哼,当着我面拈花惹草,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身旁随之响起阵阵议论“瞧,他们好般配哦”“是啊,郎才女貌,简直是天生一对”“哇,连手链都一摸一样。”

    任逍遥听得暗暗皱眉,定睛看时不由大惊失色,雷婷右腕赫然带着串贝壳手链,想必是豆子送给她的。在偎郎大会这种尴尬场合,两人的手链一左一右,无论样式还是材质几乎找不到任何差别,就像定情信物似的,让人不误会也难。

    海风徐徐,月光朦胧,本是谈情说爱的最佳场合,若然拥着苏姑娘娇软的身躯,淡淡幽香传入鼻端,任逍遥定然觉得神魂飘荡,不知是身在梦境,还是到了天上。可惜任逍遥对怀中的雷婷没有半点感觉,与其说在跳舞,倒不如说像个扯线木偶般在任由对方操控。雷婷很快察觉到异样,柔声问道:“任少侠,您怎么了啦?是不是不舒服。”

    任逍遥忙道:“没……没有,只是感觉很闷。”

    雷婷从他怀里仰起螓首,柔声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妨走远些,行么?”

    任逍遥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沙滩朝树林走去,刚到僻静处任逍遥还没开口,雷婷竟主动退开两步,向他施了个全礼,幽幽道:“任少侠,委屈你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将锦带拿给你的。”语调温柔悦耳,充盈着发自内心的歉意。任逍遥被她弄得满头雾水,愕然道:“雷姑娘,你是说……”

    雷婷抢着道:“豆子想追我,我却不喜欢她,偏偏……偏偏爹爹欠邱大叔人情,想把我许配给他……”说着说着她眼眶竟微微红肿,似欲哭将出来,满怀哀怨的道,“我……不是我自恃美貌,实在是豆子……豆子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怎么能将终生大事托付给……托付给他呢。”

    任逍遥恍然大悟,敢情自己被雷婷利用,平白无故的成了她的挡箭牌,其实想想也是,豆子虽然老实敦厚,却痴痴呆呆、憨憨傻傻的,雷婷若是嫁给他,说好听点叫配错对,说难听点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雷婷俏脸微红,垂首轻叹道:“我知道任少侠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年英豪,身边更不乏美女相伴,我……我并不想角逐其中,只是……只是想请你帮帮我,帮我渡过眼前危急。”说到激动处眼角溢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任逍遥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立时慌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安慰道:“雷姑娘,你别哭,你说想我怎样帮你,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在所不辞。”

    雷婷美目闪亮起来,破涕为笑道:“真的么?任少侠,你真的肯帮我?”

    任逍遥取出锦带,欣然道:“别的不说,冲着它我也得答应你啊。”

    雷婷犹是泪渍未干的俏脸现出又喜又羞的欢乐悦神情,秀眸一闪一闪的盯着他,抚掌道:“好耶——有任少侠出马,我的终生幸福有希望咯。”

    任逍遥微微一笑,轻声道:“恕我多嘴,敢问雷姑娘的心上人倒底是谁呢?”

    雷婷轻抚酥胸,嫣然道:“说实话,赤尾屿的男子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眼,不过我相信姻缘乃天定,上苍会赐给我一份美好的爱情。”

    任逍遥倒真还有点想把眼前这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当妹妹看待,微笑着问道:“你打算让我怎样帮你呢?”

    雷婷带点娇嗲的柔声道:“我也不懂啦,人家又没经历过……总之能让豆子死心那就最好啦。”

    任逍遥心忖打消豆子的念头固然轻而易举,但未免对不起邱风,还是先设防设法拖一拖,至于日后的发展还是顺其自然。于是道:“这样吧,待会咱们表现的亲密些,相信短时间内豆子不会再来纠缠你,剩下的嘛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回到会场,果然相偎相依,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豆子尽管伤心,也算尚有自知之明,讪讪退到一旁,垂首不语。看他悲苦落寞的样子,任逍遥虽于心不忍,却也清楚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沉浸在对雷婷的单相思中无法自拔,倒不如及时脱身,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

    总算熬到偎郎大会结束,任逍遥将雷婷送回香闺,胆战心惊的返回住所。

    还没进门,大老远的就听见水芙蓉唧唧呱呱的叫嚷道:“哼,待会呆子回来,本姑娘非把他剥皮拆骨、大卸八块不可!你们不许拦啊,谁拦我跟谁急!”

    南宫凤仪劝道:“三妹,逍遥只是逢场作戏,你就放过他吧。”

    龙菲芸附和道:“对啊,明摆着是雷婷主动,逍遥总不能傻愣愣坐着,当众让人家姑娘难堪吧。”

    水芙蓉不依不饶的说道:“哼,别以为我没看见,从雷婷进到会场,呆子就和她眉来眼去,分明是想勾引人家小姑娘,你们啊都被蒙在鼓里。”

    南宫凤姿急道:“才不呢,逍遥哥哥他不是这种人。”

    林毓秀娇声道:“对啊,我也相信大哥哥。”

    水芙蓉没好气的道:“美色当前,死呆子若能把持得住,就不叫风流盗侠啦!”

    任逍遥欲待入内解释,屋内忽然响起连串乒乒乓乓的声响,竟是水芙蓉开始摔砸家具器皿,透着半掩的花窗,只见她怒不可遏的举起茶碗、瓷盘、花瓶,狠狠的丢在地上,南宫凤仪、龙菲芸上前阻拦,水芙蓉竟运起逆天神掌,将周围桌椅打个粉碎,愣是不让她们近身。

    任逍遥情知此刻若是回去,只会越闹越糟,索性转身离开,打算熬到二更天,再悄悄溜回水芙蓉房中,上床和她慢慢解释。

    映着朦胧的月色,他漫无目的在附近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清幽雅致的楼台旁,门口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碧景苑”三个大字。

第八章 春药迷情

    “碧景苑?好像是苏姑娘的香闺哦。”任逍遥心念微动,“左右无事,索性进去看看,反正里面没亮灯火,八成婢女什么的也不在。”他穿墙入户惯了,没废什么力气便打开大门,闪身掠进碧景苑。

    花香扑面而来,任逍遥感觉到窗台两旁种摆满了很多花卉,还布置了各式各样的盆景,虽然看不太清,却能从中体会出精致灵秀的独特韵质。

    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任逍遥凝聚目力仔细打量着碧景苑内的陈设,宽广的厢房内左右靠墙处排满以杞梓木造的套几和太师椅,不但精雕细作,部件衔接得紧密无缝,有若独木雕成,椅背几面还嵌以大理石,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予人脱尽繁嚣、幽雅静谧的高雅意境。

    左右墙壁各有一联,左为:“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右为:“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苁蓉出阁,宛如云母天仙。”任逍遥阅毕,不禁暗自叹服,此联妙就妙在将十余种中药名自然编入联中,对仗匹配工整,意境诙谐生动,不仅读起来隽永悠长,朗朗上口,更契合碧景苑女主人秒手仁心的神医身份。

    任逍遥进入内室,愈发浓郁的馥郁幽香直冲鼻端,似桂花而非桂花,似幽兰而非幽兰,闻后清沁肺腑,精神为之一爽。

    任逍遥见内室四壁密封,不虞被人发觉,索性合上房门,引燃火折,但见锦床青毡、宫灯画屏,描绘山水奇景的画卷挂了满房,茧纸泛黄,题印宛然,无一不是历朝珍品,各类玉石、翡翠制作的中医器具四处陈列,俯拾即是,可见苏小姐在香闺休憩时仍不忘研究医理。

    桌角摆放的是几本医书和三两张尚未完成的药方,任逍遥随意翻看几眼,但见医书内的批注详尽细致,药方里的字迹工整娟秀,不禁大是赞叹:好一个慧质兰心的姑娘,真恨不得能立刻见她一面。情丝起处登时词兴大发,提笔写到:“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流黄,柏影桂枝交映,从容起,弄水银塘。连翘首,惊过半夏,凉透薄荷裳。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老菊花荒。”

    词中巧借二十四味中药名,活龙活现地刻画出一位怀春少女的形象。将她思念远征沙场情郎的那一腔缠绵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至,同时暗暗提醒苏姑娘“你也到出阁婚配的年龄,是该去寻觅那份属于自己的真爱。”

    说来倒也奇特,这位苏姑娘似是对各类香料情有独钟,芙蓉暖帐、绣被锦榻自不待言,就连用墨也散发着别具一格的清冽幽香,任逍遥落笔前尚为如何向众女解释感到困惑,待书毕一阙《满庭芳》,霎时将全部烦恼抛诸脑后。

    提词的墨迹尚未干透,任逍遥坏心再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取出纸逍遥笺,书到:“久仰苏小姐风华绝代、秀外慧中,不胜心向往之。今夜误闯香闺,甚觉唐突,故即兴做《满庭芳》赠之,望卿笑纳,以宽余过——逍遥。”

    处理停当后,任逍遥依依不舍的退出卧室,出门刹那忽觉脚下一滞,竟似被什么东西阻着。任逍遥微觉诧异,进来时他记得清清楚楚,门口应该没有别种物事,捡起看时原来是个碧光流转的玉瓶,上面写着“**香”三个大字,赫然正是苏姑娘的笔迹。

    任逍遥知她钟情于香料,料定是她临行前不慎遗落的,登时兴趣大起,想也不想便即打开。幽幽甜香扑鼻而来,直冲脑门,任逍遥只觉得全身通泰,五脏六腑说不出的畅快,暗忖既然让我拾到,想必出于天意,若是放回去实在有些不近人情……嘿嘿,干脆来个顺手牵羊,也算不虚此行。

    出得碧景苑,任逍遥抬头仰望,发觉已是月上中天。

    绕过花径,迎面走来两女,定睛看时除了雷婷和邵怡佳还有谁人。

    任逍遥主动上前,招呼道:“雷姑娘、邵姑娘,天色已晚,两位怎地……”

    邵怡佳咯咯娇笑,抢着道:“任少侠不是也在街头游荡吗?哦,我知道啦,你和婷儿约好的是吧……嘻嘻,偎郎大会后本就该呆在一块,何必等到半夜哩。”

    任逍遥颇觉尴尬,陪笑道:“邵姑娘,你误会啦。”

    邵怡佳娇声道:“唉哟,你们啊就甭装了,我说婷婷怎么觉都不睡,让我陪她出来走走,敢情是赴任少侠……好啦,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们咯。”说着朝雷婷眨眨眼睛,娇笑着跑开。

    任逍遥朝雷婷致歉道:“不好意思,连累你被邵姑娘误会。”

    雷婷柔声道:“没关系,反正咱们是在演戏,不在乎多这一场。”

    任逍遥暗暗叫苦,众女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若是明早邵怡佳将事情添油加醋的到处乱说,势必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地步,看来只有尽快赶回住所负荆请罪,才能平息“娇妻”们的怒意,免得后院起火。

    “雷姑娘,我还有事……啊!”说到一半,任逍遥忽觉突觉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速上升,胸腹四肢、头脸项颈,却没处不是热得火滚。

    “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雷婷见他额角渗汗,气喘吁吁,鼻孔一张一缩,神态表情极不自然,关切的问道。

    “我……我没……没事。”任逍遥强自支撑,颤声道。这时他全身发滚,犹如在蒸笼中被人蒸焙相似,别说展动身法,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这……这可怎么办。”雷婷毕竟是个小姑娘,乍逢异变,急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扶住任逍遥,取出香帕为他擦汗。

    任逍遥正自诧异何以身体出现如此异状,骤忽触碰雷婷软绵香滑的娇躯,霎时血脉贲张,**如潮,不由自主将她揽入怀中,俯身朝她唇上吻去。

    雷婷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小猫一般倦缩在他怀中,呢喃道:“任少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我。”

    任逍遥神智虽乱,这句话却如晴天一个霹雳,一呆之下,急速放开了她,倒退三步,哑声道:“不,不,你快走!”心中慌乱无余,那玉瓶内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香料,而是——其烈无比的春药!

    雷婷怎知其中端倪,还道对方虽然情动,却顾忌自己清誉,强忍着不做逾礼举动,心中大是感激,主动将半边娇躯挨往任逍遥,喃喃道:“如果你……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可以……可以给你的。”

    任逍遥见雷婷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艳可爱,秀眸水汪汪的,荡漾着无限春意,霎时间情念大起,不可遏止,伸手去解雷婷衣带。

    男女大欲,人之天性,任逍遥素来风流倜傥,简直被**香激发有生俱来的**,使之变本加厉,纵然有心抑止,也难克制心猿意马的燥热。

    忽然之间,任逍遥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个念头:不可,不可!任逍遥啊任逍遥,你可不能因为一念之差,破去雷婷的处子之躯,毁灭她美好的未来啊。”

    欲忘与理**缠的紧要关头,雷婷竟“嘤咛”一声,纵体投入任逍遥怀中。

    堤防彻底崩缺……

第九章 芙蓉初放

    巫山**,魄荡魂销

    任逍遥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处。

    待得清晨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挂著藕色薄纱的柔软锦床上,周围凌乱不堪,到处都是衣裳碎片。身侧伏著一抹曲线撩人的裸裎艳色,赫然正是与他缠绵整晚的雷婷。望着佳人海棠春睡般的脸庞、芙蓉初放般的身子,任逍遥不禁懊悔无余,紧要关头怎地把持不住,做下这等凌辱少女的丑事。

    雷婷在被窝里伸个慵倦的懒腰,秀眸睁开,呢喃道:“你醒啦,睡得还好么?”

    任逍遥抓抓头,苦笑道:“昨晚……昨晚我们……”

    雷婷霎时娇羞无限,腻声呓语道:“你这坏蛋,还好意思……还好意思说,人家第一次、第二次……总之被你折腾的要命啦。”

    任逍遥大呼不妙,看雷婷这样子,显是尝到了男女欢爱的好处,若是日后天天缠着自己,那可就糟糕透顶。

    忽听门外响过一阵脚步声,邵怡佳的声音跟着传来:“婷婷,你在么?”

    任逍遥大惊失色,疾使眼色让雷婷别说话,雷婷慵懒一笑,含羞点头,腴嫩如雪的玉臂紧紧抱住任逍遥虎背,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道:“怡佳是我最帖心的姐妹,就算让知道也没什么的啦。”

    任逍遥心中叫苦,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脚步声响,原来是邵怡佳听无人回应,又已走了,这才心神稍定,伸手去拿衣服。

    雷婷忙打断他的动作,娇喘几声,满腔地难耐寂寞的道:“任少侠,你别走嘛,再陪陪人家好不好。”她粉嫩的肩头起了层薄汗,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簌簌悸顫,乍看之下任谁都会心生爱怜。

    任逍遥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赶回九龙斋,随口敷衍道:“我很累,想要回去歇歇,午后再来找你。”

    雷婷抬起下颚,修长如弯月的眼睫下倏地伸出股惶惑之意,喃喃道:“是不是人家没服侍好你,所以急着要走。你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对了,我改,我这就改。”

    任逍遥分外感受到雷婷对自己的依恋,伸手捉住她纤手,深情道:“不,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

    不待任逍遥把话说完,雷婷甩开绣被,上半身立时裸露出来,现出半段柔肌,一双软玉,端的肤如凝脂,香温雪艳,幽幽切切的唤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走,留下陪我。”含有无限深情的明眸觑定任逍遥双目,当真是媚态横生,风情万种。

    但见朱唇皓齿,红白相映,款启之间,温香微逗,雷婷紧紧偎入任逍遥的怀中,任逍遥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抱柱,用力压在身下,顿觉柔肌凉滑,软玉盈怀,深情的向她樱唇吻去。

    雷婷蜷起**围护在任逍遥腰间,纤手去拉枕边帷幔,床榻之上春色盎然。

    忽听门外脚步声又再次响起,停在门前,一个女声叫道:“婷婷,原来你在里面嘛!怎么不回我一声……”任逍遥心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门板呀然打开,邵怡佳拿个香囊自顾自的走进屋内,说道:“喏,你的……”才说出两个字,喉咙登时塞住了,睁大眼睛,呆在当场。

    眼前所见,雷婷全身**,被任逍遥紧抱怀中,与他唇舌交缠,口中还回荡着诱人的春声浪吟。

    邵怡佳仿若五雷轰顶,骇然尖叫,倒退几步,支支吾吾地道:“婷婷,你……你跟……任逍遥……这么快……这么快就……”她从未见过闺中最要好姐妹有如此放浪形骇的模样,惊得愣立当场,一张脸红得如苹果一般。

    雷婷慌忙绣被遮住身子,轻声问道:“怡佳,你怎么回来啦。”

    邵怡佳低头跑到桌前,将手中香囊搁下,紧张兮兮的道:“这是……这是你的配饰,昨晚掉……掉在我那,所以我……我拿来还你……”望着雷婷身旁的任逍遥心中一急,更说不好话,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我……我……我出去了!”一个箭步冲出门去,砰地关上了门,廊上脚步声飞快响过。

    任逍遥急叫道:“邵姑娘,别……”

    雷婷忽然身子一软,伏在任逍遥肩头号啕大哭。

    任逍遥大惑不解,愕然道:“婷婷,你没事吧?”

    雷婷呜咽道:“我们在床上……都被怡佳看到啦,她……她一定把我当成的随便的女孩,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任逍遥柔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待会我去和邵姑娘解释。”

    雷婷急道:“来不及的,怡佳嘴巴碎,唧唧呱呱的到处瞎说,不消半天功夫整个石头城都会知道。”念及此处,当真羞惭无颜,双手掩面,泪水滚滚而落,几乎泣不成声。

    任逍遥大惊,若邵怡佳的举动正如雷婷所说,自己当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赶紧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

    雷婷哽咽道:“你要作什么。”

    任逍遥束好腰带,沉声道:“追邵姑娘啊,再不截着她咱们都得完!”

    到得门外,邵怡佳早没了踪影,任逍遥心念微动,沿着仅微可查的足迹紧跟在后,他轻功绝顶,追个姑娘家本非难事,但昨晚受到**香的影响,拥着雷婷不知大战了几百个回合,如今腰酸背痛、脚步虚浮,没跑两步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心念微动间,隐隐察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至于问题出在哪偏生又说不上来。

    无奈他只好拖着疲乏的身子返回住所,打算找龙菲芸、南宫凤姿商量后再做打算。甫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角落的水芙蓉,她容色憔悴,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估计哭了整整一宿。

    任逍遥顿时涌起千般惜爱万般愧疚,疾步冲到水芙蓉跟前,单膝跪倒,柔声道:“芙蓉,我回来了,你……你还好吧。”

    水芙蓉出人意料的没有大发雷霆,嗔怪地瞪他一眼,低骂道:“托你的福,总算没给气死。说,昨晚在哪过夜?”

    任逍遥大是尴尬,调转话题道:“菲芸和凤仪呢?我有要事找她们商量。”

    水芙蓉现出一个没好气的动人表情,低斥道:“少在本姑娘面前打岔,老老实实的交待。”

    任逍遥情知如果实话实说非搅得水芙蓉大发雷霆,可要瞒也瞒不了几时,正踌躇间,忽觉香风袭至,南宫凤仪犹若天籁的甜美声音在背后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啊还是实话实说,姐妹们能理解的。”

    龙菲芸自内室盈盈步出,轻笑道:“放心吧,我和凤仪苦口婆心的劝了芙蓉整晚,她不会再生你气啦。”

    任逍遥这才将三女拉到僻静处,一五一十的把实情始末叙述出来。

    水芙蓉听罢虽未怒不可遏,着恼自是在所难免,狠狠掐了任逍遥几把;南宫凤仪则惊得掩住樱唇,难以置信的望着情郎;唯独龙菲芸颦起秀眸,半晌不语。

    任逍遥小心翼翼的问道:“菲芸,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眼前困境么?”

    龙菲芸沉吟道:“昨晚之事绝非偶然,我想应该有人故意陷害。”

    任逍遥讶道:“故意陷害!?不会吧?”

    龙菲芸抿嘴浅笑,与弯弯秀眉相得益彰的修长凤目,射出智慧锐利的采芒,淡淡道:“你啊,平日里聪明绝顶,但叫遇上男女之事简直比猪还苯。”

第十章 宝贵贞操

    任逍遥、南宫凤仪、水芙蓉面面相觑。

    龙菲芸深邃莫测的眼神往任逍遥凝视,回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语调像不波止水般的平静,分析道:“苏姑娘是个天真无邪的妙龄少女,闺中怎会有**香……不对,**香确是波斯的一种香料,至于玉瓶中的春药应该是阴阳合和散或者奇乐淫花毒,否则以你的功力不可能抵受不住。”

    任逍遥恍然道:“我说怎地标签上的笔迹毫无纰漏,原来早已被人暗中掉包。”

    南宫凤仪置疑道:“虽然香料给偷换成春药,但针对的未必就是逍遥,或许是谁处心积虑用来算计苏姑娘结果被他撞上也不一定哦。”

    龙菲芸含笑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逍遥他素来谨慎,穿墙入户尤其是进出女子香闺特别小心翼翼,像门廊、玄关之类的地方从来都会详加检视,不可能连玉瓶这样明显的东西都没发现。”

    任逍遥回忆道:“嗯,看来玉瓶是我在苏小姐闺房内题词时有人故意放在门外的,算准我被房内的香气吸引,捡到**香后定会去闻。”

    南宫凤仪娇声道:“没理由呀,如果对方紧随其后偷入苏小姐香闺,怎能逃过逍遥敏锐的灵觉。”

    水芙蓉狠狠瞪着任逍遥,撅起小嘴刁蛮的道:“哼,他那会满脑子都是苏小姐的花容月貌,别说外头有人,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搭理。”

    任逍遥被说个正着,颇觉尴尬,追问道:“难道说雷婷和邵怡佳也是对方故意安排才出现在碧景苑附近的。”

    龙菲芸淡淡道:“那当然,否则平白无故的让你闻春药干嘛。”

    任逍遥皱眉道:“你是说雷婷、邵怡佳和陷害我的人是同伙?”

    水芙蓉推了任逍遥一把,没好气的道:“拜托,雷婷可是受害者耶!你和他一夜**,无非是多添笔风流债,可人家呢?连最宝贵的贞操都给了你,你还好意思怀疑她。”

    南宫凤仪猜测道:“既然不是雷婷,那就只能是邵怡佳了。”

    任逍遥摆手道:“没可能的,邵姑娘天真无邪,怎么会做这种事。”

    龙菲芸表现出老练的一面,油然道:“邵姑娘或许没心思害你,但他爹邵清伟就不一定咯。”

    任逍遥道:“此话怎讲?”

    龙菲芸笑问道:“你和雷婷的事情闹大,谁最生气?”

    任逍遥想也不想,便道:“豆子啊。”

    龙菲芸断言道:“错,邱风!”

    南宫凤仪续道:“嗯,豆子还小,加上痴痴呆呆,未必就懂男女之事。但邱风不一样,他知道豆子喜欢上个女孩不容易,如今见你横刀夺爱,还不气翻天。”

    任逍遥不屑道:“挑拨我和邱风?哼,开玩笑,邱风的武功是比我高,但作为昔日的杀手之王,冷静、沉着乃是最基本的素质,就算他再宠豆子也不会因此和我兵戎相见。”

    龙菲芸含笑道:“呵呵,对方的目的不是你,是雷震?”

    任逍遥讶道:“雷震?”

    龙菲芸肃容道:“对,赤尾屿的分三股势力,一股以正道中人为主,依附于雷震;一股是昔日的邪派中人,唯邱风之命侍从;还有一股则是付前辈收编的海盗,由“东海飞鹰”邵清伟掌控。或许因为人数少、武功弱,海盗们总是被另两股势力看不起,处在黑白两道的夹缝下生存。雷震与邱风本就交情笃厚,若是再结成儿女亲家,石头城岂有邵清伟的立足之地。”

    任逍遥笑问道:“所以邵清伟才借我之手拆散雷婷和豆子?”

    龙菲芸仰起秀丽的俏脸,微笑道:“对啊,有疑问么?”

    任逍遥沉吟道:“我和雷姑娘已在偎郎大会中表明情侣关系,按说豆子早该死心,况且邵清伟有勇无谋,当该想不出如此奸滑狡诈的诡计。”

    龙菲芸香肩微挨任逍遥,幽幽道:“可是除去邵清伟,谁还有促成和你和雷婷的动机呢?”

    任逍遥苦笑道:“话虽不错,但我总觉得其中有诈。”

    水芙蓉别转清丽脱俗的俏脸,娇声道:“好了啦,只要呆子没损失,管他是谁设的局,咱们还是想想雷婷那怎生处置吧。”

    说起雷婷,任逍遥一阵迷惘,垂首不语。

    南宫凤仪容色平静,美眸散发着神圣的光芒,语带相关的道:“既然你和雷婷已经发生关系,那就把她收在身边把,反正我们也不在乎多个妹妹。”

    水芙蓉轻跺蛮足,急道:“二姐不在乎,我在乎!雷婷她凭什么,凭什么呀。我们哪个不是历经重重磨难才能陪着呆子,她……她无非是陪呆子……陪呆子睡了晚,就想分一杯羹,门都没有!”

    龙菲芸忍不住俯身凑到徐子陵耳旁,柔声道:“逍遥,你喜欢雷姑娘么?”

    任逍遥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喜欢,雷婷天真活泼,娇悄可爱,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想着和她亲近。”

    水芙蓉想不到任逍遥的回答如此干脆,浅叹口气,投他一抹幽怨的眼神,秀眸微微泛红,眼看就要哭将出来。

    任逍遥话锋一转,续道:“喜欢不等于爱,我和雷婷之间的情感只是出于对大哥哥对小妹的关爱,决无半分男女之私。”

    龙菲芸仍保持原有的仙姿娇态,嫣然笑道:“既然这样,就算你把雷婷带在身边,她也不会感觉到幸福的。你是愿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从而毁去雷婷宝贵的的青春,还是背上始乱终弃的骂名,换取她的终生幸福呢。”

第十一章 狐媚娇嗲

    酉末戌初,任逍遥乘着月色,赶去雷婷居住的彩蝶轩。

    龙菲芸一番言语,令他彻底惊醒过来,雷婷为他无私的付出,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沉溺在这段有始无终的情恋中呢。所以他决定,立刻和雷婷交待清楚,两人之间只有性没有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常相厮守,否则这天真无邪的纯情少女必越陷越深,终有一日将无法自拔。

    两人在偎郎大会“定情”后缠绵渡宿的事经由邵怡佳之口在赤尾屿传的沸沸扬扬,雷婷怕羞,整天呆在闺房没有出来,任逍遥脸皮再厚也不好大白天去找,晚上呢又怕落个贪恋美色的骂名,只好让龙菲芸易容成他的模样,大模大样的去找邱风喝酒赔罪,自己则胡乱换了身衣衫,粘上两撇胡子,从小路出发。

    来到彩蝶轩,内里灯火尽灭,空无一人,连隔壁雷震的住处亦是如此。

    任逍遥暗自纳闷,不久前他还让南宫凤仪来看过,确认雷婷并未外出,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她能上哪去呢。

    任逍遥见房门未锁,心忖索性进去等,免得在外吹风。这时远处忽然走来两人,虽然隔着大老远看不太清,但听声音其中一个是雷婷,另一个则是彭俊明。

    任逍遥甚是诧异,彭俊明乃岛上有名的花花公子,按说此刻该陪着邵怡佳才对,怎么会和雷婷在一块。

    心念微转间,他闪身掠往屋后,伏在窗棱下悄然注视着两人的举动。

    雷婷、彭俊明神色如常,虽然并肩而行,依旧保持相当的距离,彼此之间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朝前走。

    但进门后,味道却立刻大变。

    雷婷的娇笑声响起来道:“俊明,我演得戏漂不漂亮,连名动江湖的风流盗侠都被蒙在鼓里,你该怎样赏人家哩!”声音竟是出奇的狐媚娇嗲。

    接着云玉真低呼一声,然后是她咿咿唔唔的喘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任逍遥大是恼怒,想不到雷婷看起来像个纯真少女,骨子却骚媚得紧。

    彭俊明哈哈笑道:“宝贝,你还真行啊,现在人人知道你和任逍遥勾搭上,咱们偷情的事自然瞒得滴水不漏……哈哈哈,你陪任逍遥睡过一晚,好像变得更丰满了嘛,怎么样他的床上功夫是不是比我好啊。”

    雷婷喘息道:“你给他下的那什么奇乐淫花毒还真厉害,折腾了人家整整一宿,直到现在我那里还隐隐生痛呢。”

    彭俊明淫笑道:“小**,痛还让我来陪你。”

    雷婷腻声道:“人家想你嘛……啊、啊……轻点……”

    彭俊明轻笑道:“你就不怕任逍遥来找你,撞破咱们的好事。”

    雷婷娇吟道:“这会啊他正在邱风那赔罪呢,方才我把爹爹也骗了去,他们仨凑一块,不喝几个时辰回得来么。”

    彭俊明嘿嘿笑道:“你为掩饰自己失贞,白白让任逍遥占便宜,这代价未免大了些吧。”

    雷婷娇喘道:“你懂什么,不和任逍遥勾搭上,我迟早得嫁给豆子,若给他知道我早非处女,后果咱们承受得了吗?”

    彭俊明沉声道:“嗯,这事若让邱风知道,你我都不得好死,想想他‘一剑送终’的名号……啧啧啧,不寒而栗。”

    雷婷腻声呓语:“真要说起来还不都得怪你,要不是……要不是半个月前你破了人家身子,人家……人家哪用得着出此下策。”任逍遥听得心中大恨,想不到自己纵横情场,御女无数,到头来竟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

    彭俊明嘻嘻笑道:“没错,我是给你开了苞,可那之后呢,天天缠着我的是你吧。小**,每回不干上大半个时辰你还不知足,嘿嘿,现在倒好,两个男人陪着,不愁寂寞了啊,哼,今日不把你**得虚脱,我就不叫彭俊明!”

    “啊……唔……”两人顿时又缠绵起来。

    任逍遥脑内犹如响起晴天霹雳,惊怒交加,雷婷哪是什么他想象中那天真无邪的纯情少女,分明就一荡妇**。若非顾及雷震颜面,他真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内,揭破这对奸夫淫妇的无耻浪行。

    彭俊明正在兴头上,喘着道:“你……你还真聪明,竟然弄来两串一摸一样的手链,骗着任逍遥带上,弄得别人以都为你们俩早在偎郎大会前就勾搭上。”

    雷婷娇喘细细,腻声道:“豆子是个呆瓜,林毓秀也没半点心机,稍微动点脑子,随口撩拨两句不就水到渠成。”

    任逍遥气得咬牙切齿,趁彭俊明、雷婷忘情缠绵的当儿转身便走,想到林毓秀被人利用尚不自知,他心中怒火更盛,扯下贝壳手链往地上一砸,足尖微晃,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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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所,任逍遥胡乱编了个理由将众“娇妻”搪塞过去,独自呆在屋内思揣良久,待得龙菲芸归返,悄悄将她拉到僻静处,把方才所见情形和盘托出。

    听罢他的叙述,龙菲芸亦自惊诧不已,任逍遥连赌咒带发誓,保证所说句句属实,龙菲芸这才“噗哧”娇笑,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变得异彩涟涟,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个转,唇角逸出一丝带点促狭意味的轻柔笑意。

    任逍遥大觉尴尬,老脸通红,低声道:“别笑啦,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吗?人道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死于兵,想不到我自诩风流,结果却栽在女人手里。”

    龙菲芸伸出纤长玉手,轻抚他的脸庞,柔声道:“我笑不是因为你被雷婷设局所骗,而是因为现在的你较之往日成熟许多。”

    任逍遥用力一拍额头,喃喃道:“明明是越活越糊涂,你还说……”

    龙菲芸收回令他意乱情述,差点溶化的纤手,幽幽道:“换成以前的你,当此情形不是立刻冲进房内,将两人杀死,然后全身**的吊在城门示众,一旁再挂上条书有‘奸夫淫妇’四字的布幡,要么就装作全然不知,待哪日与那女子交欢,于濒临圣境前的刹那道破实情,随即弃之不顾,扬长而去。如今你却能顾及雷前辈的颜面和被雷婷利用的豆子、秀秀的感觉,难道不是比往昔成熟了么?”

    任逍遥知龙菲芸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安慰自己,大是感动,喟然道:“夸我的话就不必说啦,还是想想如何渡过眼前难关吧。”

    龙菲芸见任逍遥真心向自己求教,绽放出一个发自真心充盛愉悦的笑容,语调却故作冷淡的道:“此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常言道‘捉奸捉双’,只要雷婷和彭俊明下次苟合时被抓,一切便水到渠成。当然我说的抓并非冲进屋内,当场揭破,而是让作为长辈的雷震、邱风和彭俊明他爹彭随风亲眼瞧见。”

    任逍遥动容道:“妙啊,彭随风是邵清伟的副手,这样一来岛上三大势力都给牵扯进事件之中,为保存各自颜面,他们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自然不用担心传到豆子和秀秀耳中,而雷婷也不得不主动放弃对我的纠缠,免得我落个始乱终弃的骂名。”

    龙菲芸微微一笑,续道:“我说容易是因为雷婷和彭俊明偷情的时间容易掌握,而难就难在要把雷震、邱风和彭随风同时引来。”

    任逍遥双目闪亮起来,哈哈大笑道:“你夫君我别的不行,这个嘛……嘿嘿!”

第十二章 旱苗喜雨

    精制的花厅里坐着位年余五旬的中年汉子,体态均匀完美,身型强悍壮实,肤色黝黑,显是长时间接受烈日曝晒,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拥有一对使人望而生畏精明而眸神深逢的眼睛,他的面色十分沉重,锐利的目光自窗于瞧到门,又自门瞧到窗子,来回瞧个不停。

    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中年汉子霍地站起,疾步超大门走去。

    没等他伸手,木门倏地打开,一人油然步入,背负长剑、轮廓分明,雄伟如山的驱体笔挺如枪,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不是“一剑送终”邱风还有何人。

    邱风见到中年汉子,微微一愣,讶道:“彭兄,你怎么在这?”

    彭随风沉声道:“是易大侠约我来的,难道邱老哥也……”

    话音未落,雷震从远处走来,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付之一笑。

    邱风欣然道:“看来易大侠是想探询有关岛主的情况,为廿载之约的比斗准备,否则也不会深更半夜的把你我邀来。”

    雷震捋须笑道:“明明约在戌时,邱老弟、彭老弟怎地酉时二刻便到。”

    彭随风肃容道:“岛主对咱们恩重如山,易大侠是岛主的师兄,你我自当自当倍加尊崇。”说道这他微微一笑,油然道,“再说,雷老哥不是也早到了么。”

    三人环桌而坐,眼看戌时将至,窗外忽然闪过一个疾速纵跃的身影。

    “什么人!”彭随风反应最快,箭步冲到窗前,挥掌震开窗户,远处楼顶上赫然卓立着一个黑衣人,他见彭随风正盯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转身欲走。

    “休走!”彭俊明大吼一声,直追过去。

    烛影摇红、风声响动,邱风、雷震毫不犹豫的穿窗而出,紧随其后。

    彭随风掠上屋脊,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有种就和我姓彭的一较高下,就知道跑,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知他话还末说完,骤见人影一闪,黑衣人纵身掠到另一重屋脊上,冷然道:“就凭你们仨,还没资格和我斗。”

    彭随风怒喝一声,挺剑扑将过去,奇快绝伦,但等他掠上那面屋脊,黑衣人却已又远在七八丈外,望他不住冷笑。

    雷震、邱风对视一眼,同时拔身而起,分从左右包抄。赤尾屿两大高手同时出击,声势果然不同反凡响,强大的劲气立刻密弥漫四方,似要将对手笼罩紧锁。

    黑衣人目露讶色,情知难以抵挡,拔腿便溜。

    彭随风、雷震、邱风岂肯善罢甘休,四人一逃三追,眨眼间便隐没在夜色中。

    黑衣人的轻功极是高明,彭俊明得纵然用尽全力,彼此间距离反而越拉越远。

    惶急间,黑衣人忽然掠下屋脊,不走大路,专穿小巷,只见他身形如游鱼般东一滑,西一折,忽然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雷震动容道:“好快的身法,想不到赤尾屿上竟有如此高手。”

    彭随风沉吟道:“可惜被他跑了,否则……”

    邱风冷然道:“放心,他跑不掉的。”

    雷震闻言,双目亮起精芒,急问道:“邱老弟,你有法子逮着他?”

    邱风功聚双目,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缓缓道:“黑衣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我想他必定藏在附近某处房舍中,所以才能避过你我耳目。”

    雷震猛然醒觉,失声道:“不好,婷儿独自呆在家中,倘若黑衣人对她不利……前面转角,快!”

    邱风却微徽摇头,冷笑道“哼,调虎离山之计,彭兄你随雷老哥去,我在这守着”说罢纵身跃上附近最高的一处屋脊,居高临下,俯瞰周围境况。

    望着雷震、彭随风朝雷婷闺房飞纵过去,道路左侧的木屋内响起一声细如蚊呐的轻笑,听声音可不正是龙菲芸:“逍遥,你教的办法还管用,先以易前辈的名义把他们聚在一起,然后化作黑衣人前去滋扰,引得他们来追,顺路到得此地。”

    任逍遥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欣然笑道:“怎么样,沿途没有遇到凶险吧。”

    龙菲芸微耸香肩,姿态神情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白他一眼道:“哼,亏你还好意思提,明明轻功比我高,却非让我去引诱雷震他们。你知不知道方才人家若慢得半步,或许尚来不及表露身份,便给这三大高手立毙当场。”

    任逍遥油然道:“正因为对方是高手,所以才得你出马。一则飞仙化羽太过明显,凌空纵跃的身法一使,他们肯定知道黑衣人是我,哪还会继续追来;二则你在摄空幻影上的修为也有相当根底,被阻截的可能性很低;三则我得留在这里,确保雷婷和彭俊明的确躲在屋内‘办事’。”

    龙菲芸好奇心起,追问道:“起初我说他俩偷情的时间好掌握,那是建立在跟踪盯哨的基础上,可你什么都不做,却敢和我打包票,保证彭俊明定在酉时二刻赶到雷婷闺房,接着便和她开始颠鸾倒凤,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任逍遥嘿嘿笑道:“今早我摸入药房,取母丁香、蛇床子、白茯苓、甘松、白矾、肉苁蓉、紫稍花各五钱,细辛二钱半、麝香五分,碾为细末,再调入官桂、蛤蚧、菟丝子各一钱,制成旱苗喜雨露,半个时辰前搀在雷婷的茶水中。”

    龙菲芸讶道:“你给她下春药?”

    任逍遥泛起丝冷酷的笑意,淡淡道:“是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谁叫雷婷先用这招陷害我来着。当然我放的分量很少,不虞她有所察觉,只会觉得春心难抑,非得找男人发泄。”

    龙菲芸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上午雷婷来客房约你出去走走时,你故意惹芙蓉生气,激得她对雷婷破口大骂,还把你锁在屋里,原来是断绝雷婷找你的念想,逼得她不得不去和彭俊明偷情。”

    任逍遥压低声音,轻笑道:“方才他俩正在兴头时,我把上回那玉瓶打开,悄悄扔了进去……嘿嘿,里面的春药可比旱苗喜雨露厉害得多,这会儿估计雷婷和彭俊明正干得欲仙欲死,畅快得紧哩!”

    龙菲芸忍不住掩嘴娇笑,喘着道:“咱们要不要过去,感受感受……”

    任逍遥笑着打断道:“再等等,起码也得让人家穿好衣服嘛。”

    两人躲在屋檐下,静静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出乎意料的是透着灯光,闺房内横看竖看都只有两个人影,且莫名奇妙的来回移动,完全不像是看见雷婷、彭俊明偷情后该有的反应。

    任逍遥、龙菲芸愈发感觉奇怪,前者打个手势,示意龙菲芸稍候,自己则伏低身子,打算避过邱风敏锐的视线,绕过去看个究竟。

    就在此刻,雷震、彭随风同时从房中掠出,沿着附近房舍一间间搜索起来。

    邱风高叫道:“雷老哥、彭兄,怎么啦?”

    雷震、彭随风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眼看任逍遥、龙菲芸藏身处越来越近。

    任逍遥、龙菲芸本不愿现身,奈何邱风把住要道,想溜也没法溜,只好拍拍龙菲芸肩膀,让她兀要现身,自己则硬着头皮迎将出去。

    见此情形,雷震、彭随风齐齐色变,不约而同的厉吼一声,朝任逍遥扑去。

    任逍遥大吃一惊,急忙闪身避开,愕然道:“两位前辈,你们这是……”

    雷震怒吼道:“婷婷背着你和俊明偷情固然有错,但也用不着杀了他们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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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尽天下美女,诛尽世间妖邪。 任你天下首富的千金、武林盟主的孙女、艳冠秦淮的名伶、还是邪教首领的女徒、大宋王朝的公主……个个婉转承欢,曲意奉迎。 纵横情场,驰骋江湖,风流传遍五湖四海,侠名泽及六合八荒,甚至以一己之力独对百万大军,救社稷于水火,挽家国于倾颓。 他要你死,你就得死,他看上的女人,皇帝也得让!千古风流谈笑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古风流谈笑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古风流谈笑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