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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大唐将军烈txt下载     大唐将军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3章 盟誓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按说要吃粽子,但西林守捉这地方地处大西北,哪里来的粽叶包粽子?粽子吃不到,赵子良只能提前安排杀牛宰羊,犒劳将士们。士兵们一天三餐都加餐,有酒有肉,管饱管够,而官吏和将校们每家每户都发了一些肉食和银钱,算作过节的福利,这让官吏们和将校们心里感叹这次算是押对了宝,没来错。

    赵子良打算夜间回去再与家人团聚一起过节,中午就呆在军营与三军将士一起吃个饭,午饭刚吃到一半,一个哨骑就飞马来报:“启禀将军,第一牲畜运到了,商队派人来报告说他们昨日傍晚时分已经过了东林守捉,估计今日下午就会抵达,牲畜由余烛公主和依然可汗的可敦余塞匐的人马负责照料和驱赶,途中损失不大”。

    和赵子良一样在军营和兵士们一起过节的将校官吏们听见哨骑的报告都纷纷喜形于色,这几个月来他们天天吃包子馒头和野菜,很少能吃到肉食,买来的牛羊都全部供给了训练量比较大的新兵们,就连这次过端午节犒劳将士们的牛羊都是派人从附近的蛮人部落买来的,花费不可谓不大,如今从漠北运来了第一批牲畜,以后就再也不缺牛羊了,战马也有了,他们当然高兴。

    赵子良当即让勃勒罕派人去迎,从东林守捉到西林守捉这一带虽然说很安全,但是商队之中毕竟有余烛公主、余塞匐和她们的族人,而且他们是初来乍到,派人去迎接也算一种礼遇,更何况这批牛羊马匹是赵子良的命根子,在最后这段路程上万万不容有失。

    下午五点左右,余烛公主和商队终于赶着一万匹马、一万头牛和一万两千只羊抵达了西林守捉,赵子良携家人、官员和将校们出城迎接。

    二十多岁的余烛公主、余塞匐带着她们的侍女和护卫骑着马小跑过来停下向赵子良行礼道:“余烛、余塞匐总算是不辱使命,把第一批牲畜给侯爷带来了!第二批和第三批将分别于半个月和一个月之后抵达”。

    赵子良笑道:“如今我已经不是什么侯爷了,公主、可敦和族人们不远万里为我驱赶牲畜而来,辛苦了!公主和可敦显示了诚意,我赵子良也是守信之人,今日请在场所有人:我赵某向天盟誓,按照我和余烛公主、余塞匐可敦之前定下的契约,从今以后,公主和可敦、族人们将受我所庇佑,只要有我赵子良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只要我赵子良还在世,就绝不容许公主、可敦和族人们受到欺凌!就算我们死去,我们的后人也要遵守我们的契约,我们三族世代友好,永不背弃,如有一方率先违背契约,将受国破、族灭、家亡之惩罚!”

    见赵子良立誓,余烛和余塞匐二人也开始一起起誓:“请昆仑山和所有人见证:我余烛(余塞匐)向天盟誓,我们两族将托庇于赵子良将军,永生效忠将军,就算我们死去,我们的后人也要遵守我们的契约,世代友好,永不背弃,否则将受国破、族灭、家亡之惩罚!”

    双方都正式盟誓,契约仪式就算完成了,赵子良当即道:“公主、可敦,本将已经准备好了酒食,二位可先随我前往就食,让族人们把牲畜赶到我们制定的地点去放养,我们会派人给他们送去酒食!”

    “好的!将军,如今我们已经不是什么公主和可敦了,只是一个想要带着族人们活下去的可怜人而已!”余塞匐对赵子良说道,她和余烛公主都是伊然可汗的儿女,两人是两姐妹,只不过余塞匐后来做了登利可汗的小妻。

    赵子良见她们二人不想再要以前的称号,于是点头道:“好,二位族长,请!”

    “将军先请!”

    在回城的路上,余塞匐向赵子良介绍了一遍这次从漠北来西林守捉的经过,他们沿途一直打着赵子良的旗号,刚开始又有漠北军一路护送了两千多里,因此沿途经过的一些大部族慑于赵子良和漠北军在漠北草原上的赫赫威名,没人有胆子敢打这批牲畜的主意,不过当商队赶着牲畜向西进入蒙古高原之后,草原上就出现了一些马匪,这些马匪想要打这批牲畜的主要,不过这些马匪的实力都不足,又没有联合起来,单股马匪前来在商队护卫们的攻击下反倒被杀得落花流水,毕竟这些商队护卫的成员以前都是赵子良手下的精锐,只要他们愿意,瞬间就能组成军阵队形进行战场攻杀。

    第一批牛羊运过来之后,由余塞匐和余烛的族人们负责替赵子良放牧,这是他们的工作,而余塞匐和余烛两人就专门负责牲畜放养的事务,管理好族人们,有时候还派人负责教授新兵们练习骑术,行军打仗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半个月后,第二批牲畜也运到了,这次同样运来了一万匹马,一万头牛和一万五千只羊,路上因为疾病病了一些,不过负责运送的商队和余塞匐以及余烛的族人们及时发现和处理,没有让染病的牲畜把疾病传染给其他牲畜,避免了大规模、大面积传染,遇到这种情况完全就要靠经验了,这幸亏有余塞匐和余烛的族人们一路随行。

    六月初六,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牲畜全部运抵西林守捉,六千匹战马、一万头牛和两万只羊,如今赵子良手里一共有三万匹马、三万头牛和四万多只羊,这么多牲畜的放养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天赵子良派人把郑三、余塞匐和余烛几人请来商议此事。

    赵子良说道:“咱们的牲畜比较多,属于我们管辖的地盘虽然不小,但是适合放牧的草场却不是无限的,几个月甚至半年在一处放牧还可以,但是长时间在一处放牧,野草会来不及生长,也容易造成草场沙漠化,这一点相信二位族长应该都有所了解!”

    余塞匐和余烛两人点头道:“将军所说不错,如果不是对将军有所了解,别人只怕会以为将军是一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我们草原部族放牧,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赶着牲畜转移位置,到水草更加丰富的草场去放牧,让已经放牧过的草场修养生息”。

    赵子良点点头,说道:“我的想法是把适合放牧的草场划分区域,每隔一段时间换草场放牧,现在是夏季还好,等过了秋季要入冬了,这里虽然不像漠北那般寒冷,但天气也不会太好,同样气候寒冷,牲畜们只怕抵挡不了,所以我想在每个适合放牧的区域搭建马厩、牛棚和羊圈,如今正是草木丰盛之时,天气也好,砍伐树木运过去也容易很多,如果等到了秋季再做这件事情,就会显得太过仓促,你们觉得呢?”

    余塞匐和余烛互相看了一眼,余塞匐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我们两族人口不多,又有放牧的任务,因此只怕抽不出人手来搭建房屋!”

    赵子良笑道:“此事由郑三来安排,你们只要找好适合的地点就行,最好是靠近水源,方便驱赶牲畜,搭建房屋的事情就交给郑三来负责,他会从军中抽调人手做这件事情”。

    两女连忙答应:“好的,我们会尽快确定位置!”

    郑三问道:“将军,这需要搭建的马厩、牛棚和羊圈的规格如何,是要大兴土木还是只是临时搭建?”

    赵子良道:“虽然不是大兴土木,但是一定要坚固耐用,不能到了冬天被大风雪刮倒,也不能被大雪压垮,能用十年八载最好,为了节省人力和工期,最好是全部用木料,草原上狼群比较多,所以要能够防狼群攻击,还要搭建可以供人居住的木屋让放牧人居住!”

    余烛说道:“是的,草原上的狼群很可怕,放养牲畜最怕的除了天灾之外,为祸最大的就是狼群了,按照我们草原上的惯例,都是要定期对狼群进行清理的,既不能杀光它们,又不能让它们的数量形成一定的规模,否则牲畜就会大规模遭到捕杀!”

    郑三答应道:“好的,建造时我会让他们进行加固加高”。

    牛羊可以随意放养,但是马匹对于赵子良有大用,他余塞匐和余烛说道:“这些马,我准备用来做战马的,所以需要你们用心的驯马,特别是要让战马养成走马的习惯”。

    余塞匐点头道:“明白,走马可以让战马长时间行军而不会劳累,不过这种驯马技巧很耗费时间”。

    “本将知道,所以为了减轻你们的负担,我会定期派兵士们过去你们放牧的地方,你们抽出一些人手专门教他们如何走马、控马等等这些骑术技能,五年之内,我要练出三万骑术精湛的骑兵,你们要做的就只是教会他们骑术!”

    “虽然任务很艰巨,不过将军既然开了口,我们一定会克服困难!”余塞匐没有叫苦,而是保证完成这个任务,他又疑惑道:“将军,这三万匹马在五年以后的数量至少可以达到八万匹,按照如今这个公母配比,五年以后母马的数量只怕要占大多数,难道将军要全部以母马做战马不成?”(未完待续。)

第494章 出兵集结

    赵子良笑道:“虽然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是母马,少部分是公马,公马不是用来作战,而是用来配种!而且用作战马的母马都是要生产过小马驹的母马,而且还不能断奶,日后马奶将成为我们兵士们的一种主食,由他们自己照料自己的战马,自己喂养、自己挤奶自己饮用,并且骑乘它们进行征战!”

    “嘶——”余塞匐和余烛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她们作为游牧部族,听了赵子良所说的之后,哪里不明白这种矮脚漠北母马作为战马的好处,既作为脚力,又是自带食物的一个移动餐桌,如此一来,这样的军队基本上可以不需要后勤了,而且漠北矮脚母马的耐力十足,它不适合冲锋,但用来骑射完全绰绰有余,而且它们的耐力性、耐寒能力远超其他马种,即便是在极为艰难的道路上也可以照常行军。

    赵子良除了打算要以这批战马为基础花费数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来组建一支兵力超过三万、适合远程长途奔袭的轻骑兵军团之外,他还决定要组建一支重骑兵军团,如今他并不缺钱,历年来打仗的缴获和之前在漠北卖草场他也狠狠地捞了一笔,所得的钱财用来组建这两支军队足够了。

    关于重骑兵军团的组建,赵子良另外有一点打算,组建重骑兵所需要的战马当然不能是矮脚马,就算漠北马中的高大战马在他心里都不合格,何曲马和伊犁马勉强可以,要搞到高大健壮冲刺速度迅猛的伊犁马不是很难,可以与伊犁河流域的蛮族部落们进行交易,当要搞到何曲马却不太容易了,如今吐蕃人又重新占据了黄河九曲地区,何曲马的产地再次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就算是用走私都不容易弄到。

    赵子良对于这件事情也不急,如今组建重骑兵的士兵都还没有着落,就算把战马弄来没什么作用,反而要派人放养照看。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与各族约定一起出兵讨伐踏实力部的日子,按照约定,六月二十日,各族就要在葛逻禄谋落部的领地阿拉湖畔汇合,而赵子良这边到了六月十二日还没有启程。

    因为这事,王灿六月十二日夜间特意来到守捉府提醒赵子良,赵子良了王灿的话后说道:“我怎么能忘了这事呢?我已经决定了,六月十五日启程出发,我们用五天时间赶到阿拉湖湖畔!”

    “五天?嘶——将军,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从我们西林守捉到阴山都督府足有一千里啊,就算全部是骑兵,五天时间赶到也够呛的,更何况我们还要带步兵!”

    赵子良反问:“很困难吗?其他步兵做不到,但是我赵子良的步兵五天时间行军一千里不算一件难事!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日次,赵子良召集将校官吏们议事,下令让郑三准备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兵五天的干粮和饮水,再准备马车装载大军一个月所需的粮草,为了谨慎起见,他还自己在扳指空间内装了一个月的粮草和一些饮水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两千骑兵勉强可以骑马打仗了,虽然还算不上精锐,骑术也比不上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部族,但是战斗力却是不差。

    大比武也在一个月以前举行,伙长、队正和旅帅都从士兵当中选拔出来,不过校尉、副尉及其以上将校基本上都是由赵子良手下的扈从们担任,这种选拔基层军官的机制让普通士兵们看到了晋升的希望和公平性,而且用这种办法选出来的基层军官们普遍都受到士兵们的拥护,这些军官对底层士兵管理起来得心应手,军队的凝聚力远不是其他军队可比的,而且负责教导他们的扈从们从一开始就对士兵们进行思想方面的教育,让他们忠于赵子良、效忠国家、保护百姓,这支军队的军魂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铸成了,它只要经历几场战斗就会成为一支打不垮、拖不烂的军队。

    北庭派来的一千骑兵已经完成保护任务,回转了庭州,西林守捉的城墙和城内房屋也被他们修建完成,而且赵子良的新兵们初步训练已经完成,已经具备一战之力,因此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庭州去了。

    新兵中如今只有两千可战骑兵,剩下五千多人都是步兵,赵子良的想法是把这两千骑兵训练成专门的骑兵,以他们作为基础再训练重骑兵,而这些步兵,赵子良的想法是把这些人训练成可步战的轻骑兵,再以他们为基础训练出可步战可骑射的轻骑,不过如今这西林守捉可以征收的过往商税实在少得可怜,别说训练出一万重骑兵和三万轻骑,就连如今不到八千人马都难以养活。

    六月十五,赵子良留下判官高适和勃勒罕领两千步卒驻防西林守捉,他则以王灿为先锋领一千骑兵为先导先行向谋落部进发,他自己则带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卒为主力随后而行,这次行军司马陈青、录事参军岑参、巡检都尉龚仁等人随行,同时他派驻军中当任军官之后剩下两百护卫和旋风十八骑也同样随行。

    赵子良给步兵下达了行军指令,日行军速度必须达到二百里,五天之内抵达阿拉湖湖畔,西北白天气温高,夜间冷,为了更好的行军和让兵士们都有足够的修习时间,赵子良安排行军的时间特意避开中午最热和午夜最冷这两个时间段,每日行军时间达到十六小时,每小时行军达十三里左右,这种行军速度虽然不是极快,但也不慢了,连步行都要快走才能完成要求。

    赵子良也想通过这次长途急行军给这些新兵们完成最后实战前的一次洗礼,也是对前一段时间训练成果的检验。

    每天长达十六个小时的急行军,每小时行军六点五公里,对于经历过这么长时间训练的新兵们来说刚开始两天还能撑得过去,直到翻过阿拉山口,便开始有许多士兵行军速度明显下降下来。

    几乎每天上午和夜间行军完毕进行休息吃饭时,兵士们到头就睡,实在是太累了,一天还行,两天也能咬牙撑过去,但连续几天这么大强度的行军让这些新兵蛋子们实在撑不住了,特别是在翻越阿拉山口时,海拔有点高,不少兵士们出现了强烈的反应,赵子良不得不在翻过阿拉山口后停下来休整半天。

    相比步兵,随行的一千骑兵尽管骑马要舒服很多,但是长时间骑马对于他们也是一种折磨,一路颠簸让他们下马休息时都感觉全身要散架了。

    在行军途中,有一些士兵因为太过劳累而病倒了,对于这些人,赵子良下令让他们和骑兵一样骑马随行,但不能掉队,并派专人看管照料,让他们跟在在大军后部,实在病得不能骑马就乘坐辎重马车队的马车,大军的行军速度不能因为他们而拖慢下来。

    第四天,主力步兵们追上了在前面开路的一千骑兵,这让骑兵们感觉非常没面子,他们是四条腿,而步兵们只有两条腿,两条腿赶上了四条腿,这让这帮很是高傲的骑兵们情何以堪?特别是训练教导他们的军头们,从前都是赵子良的扈从,如今做了军官,却被以前袍泽或兄弟带出来的步卒们给必下去了,这脸都丢尽了,于是骑兵们一个个被骂得狗血淋头。

    第五天傍晚,赵子良率唐军主力抵达了阿拉湖湖畔,王灿带领的一千骑兵先锋与当日上午已经先行抵达,并为主力立下营寨。

    赵子良率军抵达时,各部首领都亲自出营迎接,场面浩大。

    步兵们这五天来的行军确实劳累了,吃过晚饭之后,赵子良就安排他们入睡休息,行军司马陈青负责安排巡逻和警戒事宜。

    赵子良派人请各部首领到他的中军大帐商议出兵和进攻事宜,各部首领很快陆续到来,赵子良让人准备酒肉招待。

    “各位可汗、首领,感谢诸位履行约定领兵前来汇合!来,本将代表数千大唐将士和西林守捉府上下官员敬你们一杯!”赵子良说着端起了酒盏。

    赵子良的话让这些可汗首领们感觉倍有面子,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纷纷谦虚说“将军太客气了,我们一起敬将军!”

    大伙儿连续干了三杯,赵子良这才招呼他们吃肉,一边吃一边说:“诸位可汗首领有的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的,例如贺逻施部的移拨可汗和他的一千兵马,也有本地的地主,如谋落部,远道而来的兵马这么远行军过来不易,理当略作休整再拔营出兵,所以何时出兵、各部在出兵途中的位置要征询一下诸位的意见!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移拨可汗放下一根羊腿,高声道:“将军,既然我等受将军之邀而来,那么一切就以将军之号令为准,岂能讨价还价?”

    其他可汗首领见移拨可汗这么说,也都纷纷道:“是极是极,就请将军下令吧,我等绝无二话!”(未完待续。)

第495章 自保之法——养贼自重

    赵子良见这帮人这么上道,心下也很满意,他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不矫情了,我意以谋落部三千兵马为前军,以贺逻施部一千兵马为后军,以摄舍提部两千兵马为左军,以胡禄居部两千兵马为右军,我唐军五千人马为中军,诸位以为如何?”

    其他人还没开口,移拨可汗却又先开口说:“将军,我部为后军自无不可,但以谋落部为前军的话,小汗却是有些担心!”

    “哦?这是为何?”赵子良奇怪道。

    其他几个首领也是不解,谋落部可汗更是怒气冲冲盯着移拨可汗,只见移拨可汗道:“谋落部与踏实力部同为葛逻禄人,虽说两位首领之间没有血亲关系,但他们毕竟有同一个先祖,焉知谋落部不会派人向踏实力部通风报信,然后两族联合起来在前部设下陷阱等待我们?”

    这话明显是不信任谋落部,这也难怪移拨可汗不相信,谋落部和踏实力部确实是同族,连衣带水,不得不让人防备一些。

    谋落部气得七窍生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发作,赵子良立即举手示意:“稍安勿躁!”

    “哼!”谋落部首领盯着移拨可汗狠狠坐下,眼神之中不善之色流露于表。

    赵子良笑道:“移拨可汗的担忧可以理解,这毕竟是人之常情,但本将用人一向不拘一格,既然谋落部同意和我们在此盟誓,我们为何不能相信他?我们唐人有一句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我们既然已经在此汇合,就不能再互相猜忌,必须同心同德,把力量凝结在一起才能取胜,否则大家互相猜忌、各行其是,力量就会分散,那我们再次集结出兵又有何用呢?这次出兵是我赵子良主导的,请诸位相信我,如果是因为我们内部有人吃里扒外而造成了诸位的损失,都由我赵子良一人承担,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众首领见赵子良这么说,都纷纷表示愿意相信赵子良,从此不再互相猜忌,而移拨可汗也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赵子良见众人都没有再反对,于是继续道:“至于以让谋落部为前军,本将是考虑到谋落部距离踏实力部最近,而且熟悉踏实力部和周边地形情况,所以以谋落部为前军最好。另外,本将军决定全军在此休整三日,三日过后全军拔营启程向踏实力部进发!”

    众首领一起站起来行礼道:“谨遵将军号令!”

    吃吃喝喝一番后,众首领纷纷告辞回营,大帐内只留下赵子良和手下一干亲信将校。

    行军司马陈青说道:“将军,如今我军兵力两倍于踏实力部,又有处木昆部在东面牵制,我军必然可以大败踏实力部!”

    “是的,是的!”其他将校官吏闻言纷纷附和。

    赵子良面色沉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情绪,“咳咳”这时录事参军岑参咳嗽两声说道:“将军,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子良指着帐内将校笑道:“如今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岑先生有什么话只管说!”

    岑参点点头,沉吟片刻便道:“将军,你自从碎叶都督府重新大通了丝路开始,便调往京城,每任一职便不出一两年就被调走,在河西也只呆了两年,在河东只待了一年,在漠北同样只待了一年多,以将军之战功赫赫,不但不升官,却反而遭贬,将军可知为何?”

    众人听了岑参的话,都想起来,赵子良确实在一处任职期限从来没有超过两年以上,就比如在河西,到任之后重建了大斗军,并且带兵解了凉州之围,还出兵打退了吐蕃军,时隔半年以后出兵开始全面反击,以一军之力打得吐蕃军溃退千里,收复和占领了大片土地,但他很快就被调走了。

    不仅是在河西,就是在河东和漠北同样也是如此,任职期间都是政绩和战功彪炳,但很快就被调离,这是为何?

    赵子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岑参提出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任职超过两年以上,天大的功劳不但没有获得相应的提拔和奖赏,反而换来了皇帝和朝中大臣们的猜忌。

    想到这里,赵子良起身向岑参行礼道:“先生高士,请先生教我!”

    岑参连忙让开,说道:“将军切不可如此,下官不敢受将军之礼!将军请坐,下馆子这就为将军一一道来!”

    赵子良连忙坐下,向岑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岑参便向赵子良和在座其他将校拱了拱手,说道:“将军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

    赵子良点头道:“这个自然,本将军虽然驽钝,但也读过不少书,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先生的意思是·······?”

    岑参说道:“就好比将军在碎叶都督府时,以将军之威名,很快便让西突厥各部俯首,并与各部约定成俗,重新打开了丝路,而且各部稳定,不再叛乱,将军之功不可没,但将军对于朝廷来说,在碎叶都督府的作用就结束了,为了避免将军长时间待在碎叶都督府可能造成的尾大不掉或拥兵自重,皇帝或朝中有人忌惮这一点,更忌惮将军之战功,因此把将军调离!同样,将军在河西、河东和漠北都是如此,将军大败了吐蕃人,打得吐蕃摇尾乞怜、处处告饶,吐蕃从此老实了,因此将军在河西的作用也就没有了,朝廷因此把将军调走去河东,漠北,以至于将军一直被调来调去,边疆地带哪里有危局、哪里有叛乱,将军就被调去哪里平乱!”

    赵子良整个人魔怔了,其他将校更是义愤填膺,这他吗算什么?皇帝和朝廷过河拆桥也做得太他吗的恶心了吧?而且做得这么明天,在座这些人除了岑参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还是大局观差了一点啊!

    良久,赵子良才回过神来,并破口大骂:“擦,竟然把老子当成了救火队长!可恶!”

    骂了一通之后,赵子良平息一下愤怒,问岑参:“先生,如今本将该何以自处?”

    岑参沉吟片刻道:“将军若不想很快再次被打发走,这踏实力部叛乱就不应当这么快被平定下来,否则踏实力部叛乱被平定之后,可以预见将军被调走之期就不远矣!而且将军若想长期待在这里,不但暂时不能平定踏实力部,而且还要制造与各部的矛盾,或暗中使他们壮大,如此一来,这里就更需要将军镇守,朝廷就不能轻易把将军调走,否则谁来收拾这烂摊子?”

    赵子良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词,并脱口而出:“你是让我养贼自重?”

    众将听了这个词,都是心头一凛,这事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由不得不他们不心惊肉跳。

    岑参连忙道:“将军,下官可没这么说!下官无意冒犯将军对大唐之忠心,但以将军所遭受之待遇,将军必然是被朝中某些人所忌,因此将军若想保全自身、继续为大唐尽忠,适当地改变策略也是必须的,否则将军如果还按照以前方式行事,将军之下场只怕与皇甫惟明无异也!”

    想起皇甫惟明的下场,赵子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猛地拍案而起,大怒道:“皇甫将军死得冤枉!”

    帐内将校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发出声响。

    赵子良一双拳头捏得咋咋作响,过了好几分钟才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愤怒,缓缓坐下闭上了眼睛。

    皇帝老了,只听得进好话,好大喜功的弱点被李林甫等人揪住,并且不断地放大利用,朝中许多忠心耿耿有才能的大臣和武将都遭到了这帮人的毒手,再不做出改变,赵子良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死期只怕也不远了。

    他可不想死得如皇甫惟明那样冤屈,也不想死得像王琚那样窝囊!所以他决定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而且他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颠沛流离,被调来调去。

    吗的,老子就在西域扎根不走了!赵子良心中恶狠狠地想到,他突然睁开眼睛,一双虎目扫视着帐内所有将校冷冷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泄露一个字,否则别怪本将翻脸不念旧情!”

    众将校闻言一起霍然起身行礼齐声道:“我等受将军提拔大恩,没有将军提携,就没有我等之今日,我等誓死效忠将军,绝不敢有二心”。

    赵子良点点头,说道:“王灿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众将校纷纷起身告辞,王灿等其他人都走后问道:“将军为何单独留下末将?”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刚才之事你也看见了,我们想要在这里扎根,这大西北就不能太平静了,否则我们又被朝廷牵着鼻子走,我想让你派一队夜不收跟着前军谋落部大军,这帮人军事素质奇差,让他们做前军我始终不是太放心,万一我军中了踏实力部的埋伏,以我们这临时组合起来的大军只怕瞬间就得崩溃,我们现在败不起,但又不能太顺利地抵达玄池,否则本将军后面的计划就难以展开了!”

    王灿心头一跳,忍不住问:“将军是要按照岑先生所言·······”。

    “嘘——”赵子良竖起了手指,低声道:“此事只有我知你知即可,万不可示他人!”

    王灿咽了咽口水,郑重地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明白该怎么做了!”(未完待续。)

第496章 遭伏击(1)

    六月二十一,唐军与诸族大军共计一万三千人马,号称两万,拔营启程向踏实力部进发。

    踏实力部散居在玄池周围,玄池即斋桑泊,是一个较大的淡水湖,多逻斯水(今额尔齐斯河)流经其中,周围大片草场,水草极为茂盛,是放牧良地。

    尽管赵子良事先一再嘱咐各族首领严守秘密,防止走漏消息,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踏实力部当然不可能不得到一丝风声,踏实力部的细作在得知周围各部的兵力都在调动时立即向首领禄力进行了报告,禄力得到消息后很快派人打探,得知唐军发动了周边各部族共同出兵准备攻打他,于是立即组织兵力准备对抗。

    踏实力部有兵马八千余人,如果发动全族,可再得兵马两千,也就是说踏实力的总体实力在一万人马,而唐军和各族联军虽然号称两万,但是踏实力部的细作了不是吃素的,在唐番联军进入踏实力部的领地之后,他们就隐藏在暗处观察了唐军营地内的军帐数量和灶垒数量,判断出了唐番联军的大致兵力不会超过一万四千人。

    之前赵子良还准备派人做一些手脚,在扎营和烧火时多添加一些军帐和灶垒,这种壮大声势震慑敌胆的策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不过在他已经确定要养贼自重进行自保的策略之后,他就没有这么做了,这一战不能赢得太痛快了,也不能把踏实力部打残废了,要把踏实力部打疼,让他们暂时不得不屈服,但又不能让它的势力损耗太大,同时又要挑起它和周边其他各部的矛盾。

    六月二十三,唐番联军行军至多坦岭南面山脚下(今塔尔巴哈台山),王灿策马来报:“将军,前面已经到了多坦岭了,现在天色已晚,是否要下令大军在山脚驻扎,明日再上山?”

    赵子良心中一动,拿起望远镜看向多坦岭山顶和山腰,山顶和山腰碧绿葱葱,树木荆棘灌木丛生,密密麻麻,什么也看不清,他放下望远镜问道:“谋落部三千人马现在到了何处?”

    王灿道:“将军,他们现在准备向翻越多坦岭!”

    赵子良闻言,再次拿起望远镜向远处山脚看去,果然看见山脚狼旗狼皮狼尾招展,想了想说道:“传令各部从前左右中后的顺序各部依次连夜翻过多坦岭,在多坦岭北面山脚扎营!”

    王灿拱了拱手:“领命!”

    以赵子良的军事才能,如果是以前,断然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这多坦岭山高林密,山口处两侧可埋伏数万人马,如果山上真埋伏有敌军,连夜翻三越岭对大军的威胁太大,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大败亏输,不过赵子良就是要故意这样做,先让谋落部的三千人马先行,然后再让胡禄居的两千人马和摄舍提的两千人马继续探路,如果真有敌军,待前面三拨人马通过后必然会杀出来,让这三部人马受一些损失,加深他们与踏实力部之间的仇恨和嫌隙,这就是赵子良想出来的制造周边各部矛盾的一个办法,以后的事情再按照计划行事,让他们这些部族与踏实力部之间结下仇恨,无法调和,他们只有依附赵子良,但彼此之间又互相猜忌,一旦两部族之间要打起来,他就会出来调停,制止他们之间大打出手,但同时又对他们之间的小摩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而言之,不让这一片安宁下来。

    随着赵子良的命令下达,联军依次上山,最先开始爬山的当然是谋落部的三千骑兵,骑兵上山的速度要比步兵慢得多,只能下马牵着战马步行,一边爬山还要一边照看战马,这速度都要比步兵慢下来一倍不止。

    看着太阳落下了地平线,而谋落部的三千骑兵最前面的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赵子良想了想,找来传令兵吩咐道:“你去给各部的可汗们传令,就说天黑之后传达军令不便,因此采用火箭传达军令,如果天空中出现红色的火箭,便是有敌人攻击,还在山南军队退到山脚下防守,已经到了山顶或山北的军队各自为战顺势冲下山坡抵达山北脚下之后再另行聚拢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如果天空中出现绿色的烟花,各军迅速向中军靠拢,去吧!”

    “诺”传令兵答应一声立即去转达军令。

    入夜后,野外蚊蝇多了起来,山脚下还没有开始上山的唐军还好一些,已经开始爬山的胡娽居部兵士们盯着蚊虫的叮咬强行上山,山间林密,又热又潮湿的空气弥漫期间,胡娽居部的兵士们很多人都累得喘不过气来。

    胡娽居部的兵士们都上山之后,摄舍提部的兵士们在其女首领暾朵的带领下开始上山,队伍有些乱糟糟的,毕竟野蛮人的军队几乎都缺乏训练,说是军队,其实都是牧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几乎没有什么军纪可言,因此叫骂声、抱怨声、马匹嘶叫声混杂不堪。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摄舍提部两千人马才全部上了山腰,王灿看了看夜间山间隐约传来的火把,对赵子良道:“将军,该我部上山了!”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让步兵先上山,骑兵殿后!”

    王灿对赵子良的这个命令感觉有些奇怪,按照行军惯例来说,一般都是以骑兵为先遣,步兵在后,但是今天赵子良却下达了完全相反的行军秩序命令,他想不明白,想问又觉得不妥,毕竟军令就是军令,再有疑问也得先执行了再说,于是他只得让传令兵去传达命令!

    很快,三千步兵开始从第一营依次上山,但还没等先头步兵爬到半山腰,山顶就闪现出大量的火光,喊杀声也很快传来,各军兵士们大惊失色。

    王灿也脸色剧变,惊道:“将军,看来应该是摄舍提部和胡娽居部遭到了敌人的埋伏!”

    录事参军岑参神色凛然道:“只怕不仅仅只是这两部遭到了敌人的埋伏,谋落部可能也没能幸免,毕竟我们看不到山北的情况!”

    王灿有些焦急,问道:“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赵子良皱眉,呵斥道:“慌什么?我看你是多年没有打过仗,心生胆怯了!”

    王灿被赵子良一番训斥得心生惭愧,低下了头。

    赵子良对行军司马陈青吩咐道:“传令发射红色火箭!命令我本部步兵不可慌乱,让开山间小道让友军撤下来,如有敌军追击,便射箭掩护友军、阻挡敌军追击!”

    “遵令!”陈青拱了拱手答应一声,很快就把命令传达下去。

    只见一支红色的火箭射向天空,正在遭到攻击的摄舍提部兵士和胡娽居部兵士们就在两部首领的带领下各自开始了行动,摄舍提部的大部分兵士都是刚刚上山就遭到了攻击,因此他们立即向山南顺坡回撤,而胡禄居部的兵士们着在首领巴布力的带领下顺势向山下冲去,但山路崎岖,骑兵难以疾驰,很多兵士的战马由于地势崎岖而栽倒,从而把前面的人也撞倒,造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山上火光冲天,联军方面每一个士兵上山时都举着火把,现在遭到了伏击,不少人把火把都扔了转身逃命,掉落在地上的火把将地上的朽木和枯树叶点燃,很快燃起了大火,强烈的火光把山顶和山腰照得通量,就算身在山脚下的赵子良等人都能看见山腰上的情况,摄舍提部的溃兵们惊恐地狼狈而逃,而后面的敌军追兵一个个面露峥嵘。

    看到这种情况,行军司马陈青不由担忧道:“将军,如果让踏实力部的兵马顺势冲杀下来,我军只怕难以抵挡啊!”

    陈青一直在京城军中,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实战经验不足,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慌张,在他学到的军事知识里,一旦一方遭到伏击,十有**是会溃败的,他这种担忧也属正常。

    不过赵子良领兵作战经验极为丰富,这种在他下令连夜上山时早就料到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因此神色极为淡然,“不必慌张,特别是遭遇伏击时更加不能慌张,摄舍提部的溃兵们情况可能会糟一些,不过我军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尽管兵士们是新兵,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事,但是军官军头们都跟跟随我本将多年的人,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有他们压阵,必然可以挡住踏实力部的追兵,你看山间小道并不宽敞,最宽时只能容纳三四人通过,最窄时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这就让追兵无法大规模冲下来,投放的兵力不足以造成巨大冲杀声势,只要我军断后的人马压住阵脚,一通箭矢就射去就能压制敌军,阻止他们继续追击”。

    “将军睿智!末将望尘莫及,佩服!”陈青说着,又叹道:“这次摄舍提部的损失只怕大了,总共才两千人马,能退下来一千五百人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未完待续。)

第497章 遭伏击(2)

    山腰和山顶在高处,喊杀声传出来很远都能听到,伏兵们射出的火箭雨像流星雨一样绚丽夺目却又连绵不绝,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的惨叫声、呼喝声。

    “后部变前部,前部变后部,后撤、后撤,不要慌!前部撤退,后部给我顶住!”摄舍提部的女首领暾朵提着大砍刀大声呼和着,并组织兵力抵挡府兵的攻击。

    这些蛮族兵士们都是牧民,没怎么经过训练,撤退时毫无章法,人人争先,唯恐自己落后被伏兵射杀,因此纷纷向后逃去,暾夺想要组织一部分兵力阻挡伏兵追杀,却没能如愿,缺乏训练和毫无军纪的蛮族士兵们此时如丧家之犬一样,乱糟糟地向山下狂奔而逃,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战马被推搡挤弄得滚下山涧之中,惨叫声络绎不绝,真是惨不忍睹。

    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唐军步兵们得到命令之后立即退到山间小路两侧,并对逃下来的蛮兵们大声呼喝:“不要乱,一个一个跑下去,不要慌!”

    尽管有唐军将校和兵士们呼喊,但现在这些蛮兵们已经吓破了胆子,只管只要自己如何逃到山下,哪管别人死活,因此对唐军将领和兵士们的招呼声充耳不闻,以至于造成了更多人被推挤得滚下去不知死活。

    最前面的唐军将领知道如此下去只怕伤亡会更加惨重,于是下令唐军士兵挥刀砍杀,唐军兵士们便提到冲上去对那些不听招呼的蛮兵们大肆砍杀,直到斩杀了百十人之后,蛮兵们才因为害怕变得老实起来,开始按照唐军的要求一个个依照顺序快速下山。

    直到最后一个摄舍提部的蛮兵经过身边,负责断后的唐军将领才松了一口气,但现在还完全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踏实力部的伏兵们很快追杀而来,这些踏实力部的蛮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明晃晃的兵器大声喊杀,一个个面目狞狰,凶恶非常。

    “弓箭准备——”唐军校尉大手一挥,兵士们迅速冲山间小路边站在小路中间并取下背后的步弓,一手持弓,一手取箭,再张弓搭箭瞄准冲过来的追兵。

    新兵毕竟是新兵,尽管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在真正面临敌人、面临生死之时,还是有大部分人心生怯意,四肢颤抖不已,脸色苍白、呼吸困难、头脑一片空白。

    唐军校尉原来是赵子良的扈从,久经沙场,战斗经验及其丰富,他当然知道此时正是士兵们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这个领兵校尉稳住阵脚,绝对不能出现逃兵,否则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所有人都不要慌,镇定!镇定!听我号令,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袭击我们的蛮兵没什么可怕的,要知道这里是山腰,不是平地草原上,没有了马的蛮兵狗屁都不是,论步战,我们唐军才是天下第一!敌人近了,没关系,山间小道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他们近不了我们的身!全体仰射准备——放箭——”

    经过一番组织、鼓劲打气的唐军新兵们紧张、恐惧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听到命令后,他们纷纷送来手指,箭矢飞射而出,“嗖嗖嗖······”一轮箭雨密密麻麻射出去。

    紧接着山坡上传来“啊啊啊······”的惨叫声。

    “准备——放箭——”

    “嗖嗖嗖·······”

    “准备——放箭——”

    “嗖嗖嗖·······”

    几次连射让正在追击的踏实力部蛮兵伤亡惨重,领兵的蛮将知道这阻挡他们的只怕是唐军精锐,否则在他们的伏击和追杀之下,不可能还有其他部族的兵马有这种临战而不乱的定力,看到己方在唐军的弓箭打击下损失惨重,知道不能再追杀下去了,于是下令撤退。

    总算看着蛮兵们退去不再追杀下来,唐军校尉这才舒了一口气,下令道:“依照顺序下山,拥挤推搡者立斩不赦!”

    经过初战的唐军新兵们渡过了这次首战,也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有了这第一次作战的经历,以后他们临敌就不会再慌乱了。听到命令后,唐军士兵们按照命令转身依次下山,而唐军校尉则留在最后。

    摄舍提部的溃兵们在山下被唐军拦了下来,女首领暾朵气急败坏地连续砍杀了好些个溃兵泄愤才停下来。

    在安顿好摄舍提部的溃兵和唐军步兵之后,赵子良连夜召集暾朵和移拨可汗议事,他手下的官吏将校和全部被召集过来一同参加。

    人员都到齐后,赵子良看着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暾朵的身上,问道:“暾朵首领,你部伤亡如何?统计出来了吗?”

    暾朵一脸血污,头盔也掉了,一头秀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看上去十分狼狈,她喘着气站起来道:“将军,具体数目还没有清点出来,不过大致应该损失了六百人左右!”

    赵子良猛的一拍桌子怒道:“肯定是有人事先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否则踏实力部的人怎么会在多坦岭伏击我军?我军总共才一万三千人,每一个都金贵得很,一次伏击就损失了六百,这禄力实在太可恨了!”

    这话成功挑起了暾朵对禄力和踏实力部的仇恨,她站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对赵子良道:“将军,如果能擒住禄力,请将军让我亲手刮了他为我部死去的儿郎们报仇!”

    赵子良满口答应:“好,本将军一向崇尚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忘记仇恨和耻辱就是背叛自己!本将军答应你,如果能生擒禄力,就让你刮了他!”

    暾朵立即行礼:“多谢将军!”

    赵子良点了点头,又道:“也不知胡禄居部和谋落部的人马怎么样了,我们在山南,他们在山北,现在夜已深,山上又有踏实力部人马,消息传递不便,想要得到他们的消息,只怕要等到明日,而今再派大军山上又担心山上还有敌人设伏,为乐安全起见,本将军的意思是等明日再派人上山去查探情形,如敌人已经推却,我们再迅速派人抢占山顶,然后再派人去山北寻找胡禄居部和谋落部,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谋落部和胡禄居部与暾朵和移拨可汗根本就没关系,这两部兵马的死活与他们毫不相干,暾朵和移拨可汗想也不想,两人当即同意道:“将军所言甚是,如今夜已深,山间林密,恐藏有大量伏兵,如若我们再派人山上,只怕会再次遭到毒手,也许胡禄居部和谋落部已经到了山北脚下安全了,咱们在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贸然派兵上山实在不妥!”

    赵子良于是拍板道:“好,既然二位首领都没什么意思,那就照此办理,今夜警戒任务由唐军负责,二位尽可放心休息!另外,暾朵首领,你回营之后要好生安抚好麾下儿郎们,要尽快把军心稳定下来!”

    “明白!”两人答应后起身告辞离去。

    在这两人走后,岑参道:“今日傍晚时分,将军本可以下令全军就在山脚扎营,等待明日再登山,以将军之才能,可不能没有想到山上可能会藏有敌军设伏,将军是想让这几部受一些损失,加深他们与踏实力部之间的矛盾吗?”

    岑参自从前几天为赵子良分析他的处境之后,就已经算作是自己人了,找朱丽叶没有打算瞒他,于是道:“不瞒先生,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前几日听了先生之言,子良茅塞顿开,如今朝中有人一直盯着我,我不能不先进行自保,因此踏实力部暂时还不能被灭掉,我还需要它在这里继续制造边患矛盾,还需要这些部族与它进行牵制,让他们摩擦不断,但摩擦的大小和程度又不能脱离我的控制,如此朝廷就不能随便把我调走!”

    岑参很是高兴,他道:“将军能想通这一点真是可喜可贺,我们每个人并不缺乏对大唐的忠诚,但是有的时候却不能愚忠,要注意方式和方法,否则不但施展不了平生抱负,还可能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赵子良起身拱手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日后,如子良有不当之处,还请先生能直言训诫!”

    岑参连连还礼:“不敢不敢!”

    赵子良说道:“据我所知,踏实力部是有若干小部族组成的,禄力可汗的下面还有不少小首领,本将军相信踏实力部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虽然我军今夜遭到伏击损失不小,但总体实力却不是踏实力部可比的,这一点踏实力部的人不会不知道,本将军想派人过去联系禄力手下的那些小首领们,向他们言明此次我们的目标只是禄力,而并非整个踏实力部,只要他们交出禄力,我们可以对他们之前突袭西林守捉之事既往不咎,即刻退兵!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灭了整个踏实力部!这件事情能否成功关键在于前去与他们进行秘密谈判的人,岑先生,我想请你负责此事,不知先生·······”。

    要与踏实力部的若干小部落的首领进行接触,并且说服这些小首领联合起来把禄力抓起来并交给唐军,这件任务的危险性相当高,弄不好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但是这个任务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做的,必须要有一定的口才、急智且随机应变能力强的人当任,在整个唐军当中,能被赵子良信任,又有这个才能的人现在只有岑参一人而已!

    岑参也深知此次任务的危险,但他身为士人、能被赵子良看重并且信任,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他当即毫不迟疑地站起来行礼道:“在下必不负将军重望!”

    赵子良当即大喜,大声道:“来人,准备酒席,本将要为先生践行!”。(未完待续。)

第498章 主动决战

    六月二十二清晨,赵子良下令让王灿派人爬上多坦岭探查,如果发现前一队夜不收留下的暗记,就想办法秘密与他们取得联系,同时把被打散谋落部和胡禄居部的消息带回。

    上午巳时许,派出去上山探查的一队夜不收回来一人,带回了山上的侦查情况,并且带回了谋落部和胡禄居部的消息。

    王灿得到消息后立即来到中军大帐向赵子良禀报,“将军,探查清楚了,山上已经没有踏实力人的踪迹,想必他们昨夜伏击成功后就迅速撤离了,另外探哨也与前面一队夜不收取得了联系,前面一队夜不收跟着谋落部的人马刚刚走下山北坡的中部就遭到了伏击,损失颇大,还在山腰以上的胡禄居部更是伤亡惨重,如今这两部人马分散在山北脚下各地,正在遭到踏实力部的追杀!”

    形势严峻程度要超出预计,谋落部和胡禄居的损失也比赵子良预计要大得多,赵子良起身道:“看来要立即翻过多坦岭收拢被打散的胡禄居和谋落部的人马,否则迟了只怕他们会被踏实力部全部吃掉!”

    说完,赵子良大喝道:“来人,传令各部火速向多坦岭进发,唐军先行、贺逻施部其次,摄舍提部断后,今日一定要翻过多坦岭在山北脚下扎营!”

    “遵令!”

    军令下达后,唐军以步兵为先导,手持盾牌快速上山,很快占据了山顶,在确认山顶没有敌军后,立即留下一部接应,大部分向山北脚下开去。

    大几千人要翻过一座不小的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多坦岭山南山北的山间小道上,唐番联军密密麻麻分布期间快速前进,唐军士兵们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爬上涉水的本事要比这些平时只骑过马的蛮族兵士强得多,他们很轻松地快速行走在山间小道上,而蛮族士兵们一个累得如牛喘一般。

    等到黄昏时分,全军终于全部翻过了多坦岭到达山北脚下,赵子良一边下令全军扎营,一边下令向天空发射集结的绿色烟花,这是向被打散的胡禄居部和谋落部发出的在此集结的命令。

    营地刚刚扎好,发射的绿色集结烟花已经有了效果,一些零散的胡禄居人和谋落部人纷纷赶来集结,这些人一个个极为狼狈,有的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赵子良不得不一边派人给这些人准备食物和水,一边派人向这些人询问两部首领屈突和巴布力的消息,同时命人继续向天空发射绿色集结烟花,给前来集结的人指明方向。

    到了六月二十三日清晨时分,被打散的胡禄居人和谋落部人已经有三千人赶来汇合,这两部一共五千人马,遭到伏击能够回来三千人,已经是很幸运了,而且两部首领屈突和巴布力也赶了过来,不过巴布力受了不轻的伤,而屈突的头盔和甲胄都在逃命中丢弃了,可谓是狼狈至极。

    巴布力和屈突二人见到赵子良后声泪俱下,“将军啊,我们太惨了,我部三千人损失了一半人马,为了逃命,小汗不得不把受伤的乌稚马都丢弃了!”

    赵子良连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本将军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两位这一天一夜肯定受到了惊吓,我已命人准备了酒食,同时也会派人安抚你们的部下,你们只管吃完了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说!”

    两人听了赵子良的话后开始大吃大喝,那副吃相实在难以恭维,活像饿死鬼投胎转世一般。

    经过这次伏击,唐番联军原本的一万三千人马损失了三千,只剩下一万人马,正面对抗上,唐番联军在兵力上已经布占多大的优势了。

    在原地休整三日后,赵子良下令全局继续向玄池进军,因为谋落部、胡禄居部和摄舍提部都遭到敌军伏击而损失颇大,只有贺逻施部还完好无损,因此赵子良下令唐移拨可汗带领本部人马为前军,而受损失最大的谋落部这次负责断后,胡禄居部和摄舍提部还是负责左右两翼。

    从这里通往玄池可谓是一马平川,再也没有可供踏实力部设伏的地方,踏实力部所居之地在玄池周围,面积并不是很大,其西边是关系并不怎么和睦的车鼻人,东面是处木昆部,与踏实力部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北面是金山,唐番联军正从南面而来,踏实力部没有广大的战略纵深进行迂回作战,向东或向西撤退均不可行,车鼻人和处木昆部都不会允许踏实力部撤入他们的领地内,踏实力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与唐番联军决战,首领禄力深知不能让唐番联军挺近到玄池再与之决战,因此决定领兵迎击唐番联军,他在玄池牙帐留下一千精锐兵马看守老弱妇孺和牛羊马匹,自己亲率七千主力和两千临时抽调的牧民组成九千大军迎击唐番联军。

    六月二十七日上午,唐番联军与踏实力部大军在玄池以南二百里处遭遇,双方都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互相派出小股人马进行试探对方战力。

    前三天,双方战斗六场,每次投入的总兵力不过两千人,双方互有胜负,谁都没有站到便宜,这六次战斗中,唐军只派出了一千骑兵,以微弱的优势取得胜利,歼灭踏实力部五百人,自身损失三百余人,而唐军步兵则没有参加战斗。

    七月初一夜,唐军中军大帐。

    贺逻施部移拨可汗对赵子良说道:“将军,这几天与踏实力部的战斗,敌我双方互有胜负,我们也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小汗觉得是时候与踏实力部进行决战了!再者,我部出来已有近一月,所带粮草已剩不多,如果再拖延下去,等到我军粮草耗尽,就会丧失战力,而踏实力部可以就近取食,那是我军就危险了!”

    贺逻施部离这里最远,也是最早出发的部族,六月初就出发了,到现在确实快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都是骑兵,骑兵部队能够携带的粮草本来就不多,经过一个月的消耗,又没有补充,哪里还剩多少?这也是移拨可汗急着与踏实力部决战的原因,如果能够击败踏实力部,就可以获得一些缴获进行补充,至少踏实力部这次出来作战带来的牛羊肯定会被缴获。

    移拨可汗说完后,其他几部首领也都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赵子良见状咳嗽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道:“今日本将军把诸位首领请过来也是说这件事情,今日已经是我们和踏实力部遭遇的第四日了,之前三天我们与踏实力部战斗六场互有胜负,再进行小规模的战斗也只是添油战术,互相拼消耗,实属不智,本将军相信踏实力部首领禄力肯定也会有同感,所以即使我们不决战,他们也会主动与我们决战,本将军的意思是与其让对方占据主动,不如我们掌握主动权,逼迫禄力与我军决战,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移拨可汗立马接口道:“小汗同意!”

    其他几个首领见移拨可汗同意了,也都纷纷表示同意与踏实力部进行决战,赵子良当即下令:“明日拂晓时分生火造饭,吃完后辰时全军集结摆开阵型向踏实力部大军营地挺近,逼迫禄力进行决战!”

    众首领一起站起来道:“遵令!”

    次日拂晓,唐番联军开始生火造饭,全军一万余人吃过早饭又休息了一阵就到了辰时,随着一声悠长而又苍凉的号角声,各部族大军和唐军开始集结,赵子良随即下达命令,由贺逻施部一千人马为前军部署为横排长方阵,贺逻施部一千人马后面是唐军三千步卒,是此次作战的主力,有贺逻施部的骑兵挡在前面,敌军不会发现唐军中有步兵。步兵后面是一千七百唐军骑兵,负责断后和支援。摄舍提部的一千三百骑和胡禄居的一千二百骑部署在左翼,谋落部的一千五百人马部署在右翼。

    踏实力部首领禄力听到手下报告唐军全军出动向己方营地逼来,不敢怠慢,当即下令全军七千八百人进行集结。

    禄力决定把全军一分为二,派出四千人与唐番联军进行正面对决,另外三千八百人骑从侧面迂回攻击唐军兵力相对薄弱的右翼,正面只要能暂时顶住唐番联军攻击,等迂回的另一半兵马抵达后就能从侧翼击溃唐军,为了迷惑唐军,禄力还让负责正面作战的兵士每人骑乘两匹马,也就是说在战马的数量上不会少于本身兵力数量,如果唐军侦骑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大军以军阵阵型向踏实力部营地挺进的途中,侦骑来报:“启禀将军,敌军见我军全军出动,也出动了所有兵马,大约八千人马正在向我军迎面而来!据此不过十里”

    “再探!”赵子良听了后摆了摆手。

    “诺!”探哨答应后打马离去。(未完待续。)

第499章 步兵出击!

    赵子良想着此地距离敌军已经不远,为了能够更好的观察敌军阵势和动向,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爬上专门打造的帅台,陈青、岑参等将校和官员纷纷跟着爬上帅台。

    帅台高十丈,顶部面积四十平米左右,备有战鼓、号角、鼓手和号手,另有传令兵数人、旗手数人、旗牌官一人、观察员数人,周围便插旌旗,赵子良的帅旗插在正中间,高耸入云。

    赵子良来到帅台前面横栏处,拿着胸前望远镜向远方看去,十丈高处可以看很远,十里外的敌军已经进入了望远镜的视野当中,虽然还看不太清晰,但是已经能够看到大致情况,看骑兵规模,确实有八千骑左右,不过阵型散乱,具体情形看不到清楚。

    放下望远镜,赵子良打量周围地形,此时唐番联军正处在一片洼地当中,这里野草格外茂盛,两侧地势稍高,如果在向前一里就走出洼地,他便下令:“左右两翼骑兵向两侧稍高地移动,前军出洼地立下阵脚,步兵立于洼地之中,全军就此停止前进等待敌军决战!”

    唐番联军刚刚立下阵脚,禄力就领着踏实力部大军来到了阵前四里处,行军速度不快,但阵型已经在行军途中调整过来,士兵们还保有充足的体力,赵子良知道此时发动攻击必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便等继续等待。

    再次拿起望远镜观察敌军军阵,此地到处都是草场,没有黄沙漫天,赵子良这次很清晰地观察到了敌军军阵情况。

    “咦——”赵子良发现了对方军阵中的异常情况,一人双马?他立即警惕起来,这军阵有八千人的规模,但却是一人双马,那岂不是说只有四千骑?另外一半人马去了哪儿?

    赵子良眉头一挑,放下望远镜看向自己右翼,右翼是谋落部一千五百人,原本有三千人马,不过在上次的遇袭中损失了一半,一千五百骑对于整个军中来说,右翼却是太单薄了一些,如果敌军侦骑探查到这个情况,禄力想要分兵偷袭侧翼,必然会选择唐军兵力薄弱的右翼!

    想要以四千人马顶住我主力全面进攻,而以另一半兵马突袭我右翼?难道你就不怕正面先顶不住被我击溃吗?除非你正面和侧翼配合默契,在我投入全部兵力并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对我右翼突袭,这才有可能成功,但是如今你的想法被我洞悉,我怎么还能让你成功?

    想到这里,赵子良沉思片刻,对陈青道:“传令下去,命令玄一带一千骑兵从后部迂回到右翼,如发现有敌军前来,不必与之死战,只可缠斗拖住对方,不让对让攻击我军右翼,如对方不加理会,则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对方前进!让他把旋风十八骑全部带去,以防万一!”

    “诺!”陈青神色中带着一丝疑惑,答应一声后对一个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玄一接到命令后立即带着旋风十八骑剩下十七人和一千骑兵从后面悄悄离开本阵向右翼迂回过去。

    禄力的另一半人马到底会不会从右翼发动突袭,赵子良不敢确定,这里是踏实力人的主场,侦查方面受到了踏实力探哨的全面压制,因此赵子良对周围十里以外的情报毫不知情,在探查不到更多情报、更远的地方的情况下,赵子良只能做多手准备,他于是又找来努尔,下令让其率领唐军剩下的七百骑兵随时准备增援左翼或防备敌军从后面杀过来。

    禄力他的人马终于来到了唐军阵前两里处,通过望远镜,赵子良发现禄力很会控制大军前进的速度,并能调整队形,虽然对方还有没有站稳脚跟,但此时想要发动攻击却是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率先发动攻击会暴露他的意图,因此他没有先下达攻击指令。

    在等待的时间中,唐军也在恢复体力,对方在整理队形,并很快立下军阵,尽管队形上有些散乱,做不到唐军这样整齐严密,不过这算是不错了。

    赵子良对传令兵下令:“告诉前军移拨可汗,如若本将下令发起攻击,他的前军一千人马迅速分成两队向敌军两翼包抄,我军左右两翼的胡禄居部、摄舍提部和谋落部会立即前往增援他!一定要将敌军夹在中间!”

    “诺!”

    移拨可汗接到赵子良的军令后有些纳闷,如果按照赵子良的部署,他的前军向两翼运动包抄敌军两翼后,面对敌军来势汹汹的就变成了中间的三千唐军步兵,这三千步兵能挡住敌军八千骑兵的攻击?就算敌军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到左右两翼抵达我军从两翼的包抄,冲过来的敌军骑兵也不是区区三千步兵可以挡得住的吧?如果中军被击溃,就算两翼取得了进展岂不也是白搭?

    尽管疑惑归疑惑,但移拨可汗还是决定按照赵子良的军令执行,而且执行这个军令会让他的兵力损失减少很多,他的部下不用直接面对敌军冲击,伤亡自然会减少到最低。

    双方对峙了一个小时过后,禄力首先沉不住气了,他的军阵是面向东南方向,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七月的太阳尽管是刚刚升起不久,照射在人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太阳光刚好迎面照到他的军阵,而唐番联军则是面向西北,背对着太阳光,几乎每什么影响,只要不过正午时分,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对踏实力部越不利,如今这个时代又有几支军队可以保持姿势不变而站一个上午呢?

    禄力不是傻瓜,为了不让自己在形势上处于不利地位,他决定立即发起攻击,他不懂什么军阵阵势,直接挥兵发起全面进攻,蛮族号角兵拖着长长的号角吹出苍凉的声音,这就是攻击命令。

    各派各列百夫长听到这个声音后当即举起兵器向唐番联军军阵一指,策马当先向前冲去,后面的蛮兵们也纷纷打马保持队形跟着百夫长们冲向前方。

    踏实力部骑兵的兵器五花八门,有长枪、有铁矛、有狼牙棒、有大斧、有铁棒等等不一而足,虽然蛮兵们人人都有重兵器或长兵器,但却不能形成统一和制式,再加上缺乏统一严格的训练,因此踏实力部始终只能窝在金山西南玄池周围这片区域放牧,无法坐大。而当年的西突厥王国不但对军队进行了分兵种,而且还把兵器和装备进行统一起来,形成制式化,对军队的训练也有统一的安排,远远是这些小部落无法相比的。

    站在帅台上的赵子良第一时间发现敌军发动了全面进攻,当即下令:“擂鼓,传令前军进攻!”

    行军司马陈青点了点头,对鼓手们下达了命令,拳头大的鼓锤敲击在牛皮打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这鼓声穿透力极强,传输距离也很远,士兵们听了这鼓声热血上涌,战意升起。

    移拨可汗当即举起寒光闪闪的狼牙棒大吼:“儿郎们,随我杀!”

    “杀!”随着移拨可汗举着狼牙棒冲出去,他身后一千贺逻施骑兵也纷纷举着兵器冲向迎面而来的敌军。

    冲锋时把军队一分为二包抄敌军左右两翼这种战术对于移拨可汗来说不算陌生,但是他的部下却是从来没有练习过这种战术,想要完美的完成这个战术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在冲出一段距离之后,他举着狼牙棒发出了指令,幸亏之前已经与手下十个百夫长商议妥当,做好了准备工作,如果是临时分兵,只怕后排的兵士们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就在贺逻施部快要完成一分为二的战术时,赵子良下达了第二道军令,命令左右两翼冲上去支贺逻施部的两部兵马。

    左翼的摄舍提部和胡禄居部以及右翼的谋落部兵马在接到军令后动了,不过此时贺逻施部后部士兵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分割,一截尾巴大约二百多人马被迎面冲过来的敌军前部撞上,当即被撞得七零八落,尽管对于只有一千人马的贺逻施部损失了两百人都觉得损失颇大,但是好歹他们已经完成了这个战术,并且开始对敌军的左右两翼进行包围。

    这时禄力正在带队冲在最前方,他发现了唐军前部向自己的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当时就急了,此时想要发布命令已经来不及,他身在战场上,而且身先士卒,命令根本无法传递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冲。

    撞碎了贺逻施部的尾巴只有,禄力发现前面一空,他和他的军队好像忽然之间失去了敌人,没有了可以攻击的对手,但此时前面不远处却是一片密密麻麻步兵。

    呃?怎么会有步兵?想要以步兵硬抗我的铁骑?禄力很是愤怒,唐军也太瞧不起人了,我踏实力部的铁骑就算再不济,也绝不是你区区步兵可以抵挡的!他当即挥舞着血淋淋的狼牙锤毫不停歇地继续快速向对面的唐军步兵方阵冲过去,尽管此时他身后的踏实力部大军的阵型已经有一些散乱,当还能看见军阵形态,以他为尖点形成的一个矛头的阵型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并且变形。(未完待续。)

第500章 逼死禄力

    身在帅台上的赵子良发现敌军没有任何停歇地向步兵方阵这边冲过来,就知道敌军已经没有了指挥,而且禄力此时就应该在前排敌军当中,否则他的两翼都被包抄了竟然还不分兵迎击保护左右两翼,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

    赵子良当即下令:“前排陌刀队出击!后排步兵跟上!”

    唐军三千步兵当中有一千人是陌刀队,这一千陌刀队队员每一个都是身高体壮力气大的壮汉,否则一般瘦小之人根本无法挥动厚重的陌刀,还要穿上重甲对身体的负荷就更重了。

    赵子良手下这支陌刀队没有一个好的陌刀将,赵子良本想把李嗣业调过来,不过李嗣业现在的官职可比他这个守捉使高得多,他可没权利调人家过来,再说了,夫蒙灵詧只怕也会舍不得这员爱将。

    在没有好的陌刀将的情况下,赵子良只能让自己的亲侄儿赵虎当任这支陌刀队的领兵官,一方面是加强对这支战力强悍的陌刀队的控制,另一方面,赵虎的武艺和指挥陌刀队作战的战术思想已经经受过赵子良的亲传,如今虽然可能还比不上李嗣业,但也应该相差不远了,而且赵虎现在还年轻,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长得身强力壮,远超常人,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不属于李嗣业的陌刀将。

    随着赵子良的命令下达,站在陌刀队前排的赵虎盯着前面冲锋而来的踏实力部骑兵大喝道:“陌刀队全体听令,亮兵器——”

    陌刀队兵士们听到号令,当即把扛在肩膀上的长柄陌刀放下,把套在刀身上黑布套取下塞入怀中,“唰唰唰·······”随着黑布套取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光闪闪的陌刀林,一道道刺目的白色刀光射向四方。

    “举刀——”随着赵虎一声大吼,排着十列横排队形的一千名陌刀队士兵双手斜举起了大陌刀,“唰——”整齐的一声,刀林森然,寒光闪烁,仿佛这一个整个战场的气温都下降了。

    “陌刀队——前进——,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赵虎那富有节奏的号令声,陌刀队排着整齐的队形,整个陌刀队呈菱形缓缓向前移动,每一次落脚,地面都会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迎面冲过来的踏实力部骑兵们的队形都被震得更加散乱起来。

    骑兵冲击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冲到了眼前,赵虎咬着钢牙,面目狞狰,手中陌刀猛地劈下,同时大吼道:“第一排,劈——”

    第一排陌刀队兵士一起挥刀劈下,迎面而来的第一排踏实力骑兵顿时被劈得人马分成两半,血水飞溅!

    第二排敌军又冲了上来,赵虎已经下达了第二道命令:“第二排,砍——”

    第一排陌刀队完成一次攻击后停止前进,第二排每个士兵从前面两个士兵中间穿过,斜斜地对着冲过来的敌军骑兵砍下了陌刀,这次敌军骑兵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段。

    随着第三排、第四排······以及后排的陌刀队士兵不断顶上去,原本是菱形阵尖头变了方向,每一轮中的每一排都有一次攻击的机会,一次攻击完毕后就是停下休息,等第十排顶到最前面,原来的第一排也成了最后一排,但整个阵型却是一直在缓慢向前推进而没有停下!一排排陌刀队士兵的劈砍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非常顺畅,但它的杀伤力却是让敌军胆寒,用入墙推进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在这种密集的陌刀阵面前,几乎没有漏网之鱼可以侥幸存活下来,这就是为什么用“入墙推进”来形容它是杀伤力的原因。

    陌刀队所过之处地上铺满了一层层残缺尸体,人尸和马尸,敌人的兵器掉了一地,禄力躲过了连续几波劈砍,侥幸存活了下来但是他此时已经是极为狼狈,头盔调了,甲胄被刀锋割开了一条长口子,还要不断躲避迎面而来的陌刀的劈砍,他不得不连续后退,抓住一个机会转身砍翻几个手下骑兵夺了一匹战马转身逃去。

    将是兵之胆,禄力的逃走让原本就已经极度畏惧陌刀队的踏实力部骑兵们军心大乱、士气大跌,纷纷掉头向后逃去。

    就在这时,战场右侧上方升起了烟尘,隐约从空气中传来喊杀声,赵子良疑惑地看向右翼远方烟尘升起处,不久就有一骑探马来报:“启禀将军,玄一将军领着旋风十八骑和一千骑兵在右翼五里处拦截了前来突袭我军右翼的四千敌军,如今双方正在缠斗不休,敌军似乎不欲与我军纠缠,但被玄一将军领兵死死拦住不得寸进!”

    赵子良点了点头,吩咐道:“再探,有消息立即来报!”

    “诺!”

    赵子良随即又把目光投向正面战场,如今正面战场上的敌军已经抵挡不住陌刀队的推进,前面一千多人的敌军被砍杀,后续敌军见势不妙开始掉头溃逃,但此时唐番联军已经快要从左右两翼完成对敌军的包围。

    迂回到左右两翼的联军蛮族骑兵们开始开弓向被围踏实力部骑兵射箭,而踏实力部骑兵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想突围更加困难。

    最先迂回左右两翼的贺逻施部在移拨可汗的率领下最终完成了对踏实力部的最后包围,禄力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十足的困兽,包围他们的左右两翼蛮族士兵不断地策马来回飞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向空中落在他们身上,大批大批的踏实力部骑兵中箭落马身亡。

    “突围,快随本可汗突围!”惊恐的禄力挥舞着狼牙棒砸死一个冲上来的胡禄居部骑兵大喝着。

    但在此时,唐军帅台上传来了号角声,唐军步兵快速移动起来,两千步兵背着弓箭和盾牌,手持长枪分做两部分迅速向包围圈围过去。

    在禄力做困兽犹斗之后终于冲开一条血路,本以为可以逃出升天,但此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几排唐军步兵,这些唐军步兵将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大盾牌顶在前面,禄力打马冲过去,却突然从盾牌空隙之间刺出来几杆长枪,禄力他和手下几个护卫的战马转眼之间全部被刺死,他们几个狼狈地倒地,随之冲过来的踏实力部骑兵纷纷被盾牌墙给挡住,向其他周围突围的踏实力部骑兵们也都遇到了这种情况,失去了冲刺速度的轻骑兵根本不是步兵的对手,唐军步兵四米多长的长枪让踏实力部骑兵的兵器简直望尘莫及。

    为了不让自己被唐军步兵刺死,失去了战马的踏实力人不得不连连后退,随着帅台的推进,赵子良站在帅台上清楚地看到被围在中间的踏实力两千多人已经惊慌失措,随着联军骑兵撤到包围圈之外,被唐军步兵围在中间的只剩下踏实力部的人马了。

    赵子良举手下令:“步兵前进!”

    行军司马向传令兵点了点头,一个嗓门大的传令兵大吼:“将军有令——步兵前进——”

    命令下达后,盾牌阵向前移动两步,随着盾牌阵落下,从各盾牌缝隙中再次刺出一杆杆锋利的长矛,被顶在前面的踏实力士兵纷纷被刺死,后面的兵士看见前面士兵纷纷被刺死,顿时惊恐万分,害怕自己也被刺死,于是接连后退。

    “步兵前进——”

    盾牌阵再次向前移动,包围越来越小,被包围在盾牌阵中的踏实力士兵们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少,很大一部分已经是拥挤不堪,在大量的拥挤挤压之下,被围在中间的许多人都被挤得无法动弹!

    岑参终归是文人,深受儒家思想教育,见到这种一面倒的屠杀于心不忍,于是对赵子良道:“将军,我军胜局已定,再杀下去也只不过是徒增杀孽而已,不如下令停止攻击,让人喊话叫他们投降吧?”

    赵子良摇头道:“本将可以不灭了踏实力部,但是禄力必须死,否则我大唐对这周边地区的蛮族们再无威慑之力可言!先生不必再说,等杀了禄力,先生就准备前往玄池与踏实力部其他小部落进行接触,让他们归顺,献上禄力的家眷和一万战马、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将军还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

    岑参心中叹息一声,拱手退下。

    唐军盾牌阵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大量的被围在中间的踏实力兵士被刺死,而其他人的生存立足空间也会越来越小,他们担心下一个轮到自己被刺死,因此不断后退,包围圈中间的空间越来越小,挤压之力越来越小,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唐军步兵们踩着敌人的尸体站在高处对低处的敌军进行攻击,杀起来越来越顺手。

    半个小时候,随着包围圈被缩小到只有十几个平方大小,被围在中间只剩下禄力和他手下四个护卫,四千人的踏实力大军在此一战中全军覆没,尸体在周围堆成了一个环形的小山。

    正在禄力等人惊恐万分的时候,唐军后阵一阵喧闹声传来,很快包围圈空出一条通道,赵子良骑着黑色乌力马走进了包围圈内,身后跟着岑参、陈青、王灿、移拨可汗、巴布力、屈突、暾朵等蛮族首领们。

    赵子良勒马停下看着惊恐的禄力问道:“禄力,本将问你,你为何擅自带兵突袭我西林守捉?”

    禄力听了这话,转惊恐变为愤怒:“你在漠北使诡计杀了我弟弟兀力,我与你们唐国有不共戴天之仇!”

    赵子良摇头道:“兀力啊,你活了这么久还是没活明白,我与兀力之事是国之争斗,我们各为其主,他为了他的部族,我为了大唐王朝!兀力确实是死于我的计谋之下,你可以找我报仇,但是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把整个踏实力部都牵扯进来与整个大唐为敌,从这个就可以看出你并非是一个合格的首领,因此你才有今日之败!禄力,事到如今,你已插翅难逃,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首,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裁吧!”

    禄力一脸悲愤地看着赵子良身边几个部落首领,惨然一笑:“哈哈哈······你们这些帮凶,今日我禄力之死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们,你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说完,禄力丢下手中狼牙锤,拔出插在身前一具尸首上的长刀横在脖子上自刎而死!(未完待续。)

第501章 压服

    歼灭踏实力部的正面主力之后,赵子良当即下令由摄舍提部、胡娽居部和谋落部大军共四千余骑向右翼运动,前往支援玄一带领的旋风十八骑和一千唐军骑兵,现在这支兵马正在与踏实力部的偏师在右翼十里处进行缠斗无法脱身。

    送走这三部兵马后,赵子良组织贺逻施部和唐军步兵们打扫战场,又派人去正前方三十里处接收踏实力人留下的粮草军资和牛羊马匹。

    正在与玄一率领的一千唐军骑兵缠斗的踏实力部偏师大将从探哨口中得知己方正面主力被唐番联军全部歼灭,并且又有一支近四千骑的蛮族骑兵正赶来时,踏实力部偏师大将惊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为了活命和保存实力,不得不立即下令撤退,好在玄一在领兵出发之前早就有赵子良的暗令,放了这支偏师离去。

    等暾朵、巴布力和屈突等三个蛮族首领带领大军赶来时,踏实力部偏师早已跑远,与玄一汇合后,谋落部首领屈突向玄一行礼道:“玄一将军,踏实力人呢?”

    玄一道:“估计是得知你们领大军赶来增援,因此弃了我军逃走了,我军因兵力太少,又战斗太久,马力和兵士们都很劳累,因此我就没有下令追击。对了,正面战场的情况如何?既然诸位领兵前来增援,想必正面战场的情况应当很好吧?”

    巴布力很高兴,手舞足蹈地说:“玄一将军,我们已经在正面歼灭了踏实力部的主力,他们的首领禄力被我们围住后自杀身亡了!”

    “感谢几位首领带人来增援,待我命人打扫战场之后再与诸位一同领兵与主力去汇合!”

    等玄一等人带兵与主力汇合时,正面战场已经到打扫完毕,尸体全部掩埋,跑散的所有战马已经收拢回来,缴获的敌军兵器、弓箭、盔甲、粮草牲畜全部集中起来清点。

    当日夜里,赵子良命人杀牛宰羊设宴宴请几个蛮族首领,并犒赏所有兵将,整个唐番联军营地内热闹非凡,斗酒的场面比比皆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赵子良还是派了自己的亲卫扈从担任警戒任务。

    “来来来,诸位首领,本将军敬你们一杯,大家一起喝,庆祝我们这次大胜!”赵子良端起酒盏大声吆喝。

    “多谢将军,我等一起敬将军!”

    其他几个首领此时也完全把前几天因遭遇埋伏而损失惨重的糟糕心情抛在脑后,一个个笑容满面,兴奋异常,就连摄舍提部女首领暾朵此时也颇为豪爽,一张粉脸因喝酒变得通红,让在座的几个蛮族首领们心动不已。

    酒过三巡,赵子良招呼众人吃肉,众人一边吃一边说笑,气氛很是融洽。

    赵子良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对众人说道:“刚才部下前来报告了战利品的清点情况,数目已经出来了,本将在这里给诸位说一说,此次大胜,我军一共杀死踏实力人四千六百人,包括他们的首领禄力也死了!另外我们缴获了完好战马七千匹、兵器八千二百支、骑弓三千张、铁甲二百套,皮甲三千六百套,粮草五千多石,牛两千头、羊三千只,金五百两,银五千两,各种珠宝玉器一百七十八件!以上就是我们战斗的缴获清单,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战利品的分配按照出兵多少、损失和功劳大小来进行分配,我唐军将获得三成、贺逻施部获得一成、摄舍提部获得两成五、谋落部获得两成五,而胡娽居部获得一成,诸位以为这个分配方案如何?

    众首领对自己的部族在这次战斗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心里都有数,各部损失兵力有多有少,出兵兵力人数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些都做不了假,因此他们对赵子良的分配方案很满意。

    说完战利品的分配方案之后,头脑比较简单的胡娽居部首领巴布力一边用小刀割着牛肉,一边说道:“将军,今日大胜,儿郎们和将军麾下的将士们士气正盛,以小汗之见,不如我们明日携大胜之威迅速北上灭了踏实力部,杀光他们的男人和老弱,抢光他们的女人、草场和牛羊马匹,岂不快活?”

    打了胜仗,获得了大量的缴获,分配到如此之多的缴获让这些蛮族首领们上心了,这还只是歼灭了四千踏实力人,如果把踏实力人在玄池边上的老巢给端掉,缴获岂不会更多?因此在巴布力说了明日继续出兵,一鼓作气打到踏实力部的老巢之后,其他几个首领也纷纷附和,支持巴布力。

    赵子良还想养着踏实力部在边境上制造摩擦,当然不能允许他们这些人把整个踏实力部给灭了,于是放下酒盏说道:“诸位的求胜之心,本将军理解,也很赞赏,不过我们汉人做事讲究‘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人做事都不能做得太绝!侵犯我大唐天威的罪魁祸首——禄力,此时已经伏诛了,踏实力部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本将军认为还是应该要给其他踏实力人一个改过自新和认错的机会,本将决定明日派使者前往玄池面见踏实力部的长老们,如果他们愿意表示臣服,允许我大唐在玄池周围驻军,向我上供一些礼物作为赎罪之资,本将军就决定饶过他们!”

    获得战利品最少的移拨可汗和巴布力有些不甘心,移拨可汗说道:“将军,我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粮草消耗无数,兵士死伤惨重,难道只缴获了这么一点战利品就撤军回去?要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来呢!”

    巴布力也跟着附和:“不错,这么一点战利品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将军,既然如今各部聚集在这里,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不一鼓作气消灭踏实力部还等什么呢?”

    赵子良吃着牛肉,听这话看了二人一眼,放下割肉小刀笑问:“不知二位麾下如今还剩下多少兵马?移拨可汗,你手下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吧?巴布力,你麾下还剩下一千人?如果再打下去,二位能够保证你们回去的时候能带多少人回去?有足够的人手把分到的战利品都带回去吗?难道你们不怕因为兵力不足在半道上被马匪们抢走所有的战利品吗?你们作为一族首领,却被下三滥的马匪抢劫了,闹出这种笑话只怕会让二位在这草原上再也无立足之地吧?”

    巴布力和移拨可汗二人被赵子良这番话说得目瞪口呆,转念一想,还真可能会如赵子良说的那样,兵士损失过多根本就没有能力把战利品带回去啊!

    赵子良继续道:“如果踏实力人认怂了,对我大唐臣服、允许我大唐驻军,并且给我上交一万匹马、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对于这些礼物,本将军会按照战利品的分配方案按照比例分配给诸位,你们二位就算获得的战利品最少,但对于你们本身的本钱来说已经赚到很多了!这是第一;第二,踏实力部如今并非待宰的羔羊,他们如果动员全族,还可以组织出两千兵马,再加上逃走的那支偏师近四千人,也就是说他们还可以凑出六千骑兵,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只怕也要崩掉几颗大牙,更何况他们为了活命,只怕会与我们拼死一战,那样我们的损失会更大,诸位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难说得很!”

    被赵子良这么一说,巴布力和移拨可汗也不敢再说这事,巴布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一副憨厚的样子道:“既然将军说不打了,那我们就不打了,在这里休整即日,等将军派使者前往玄池,让他们送来赔礼,大家分配了战利品就各自散去吧!”

    赵子良看向其他首领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高见吗?”

    暾朵说道:“出来时就已经说好了,一切听将军号令,将军说不打了,那我们就不打了!”

    屈突也说:“不错,我等一切以将军为马首是瞻!”

    赵子良这才换上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再次举起酒盏道:“好,我们再一起喝一杯!”

    次日,赵子良派岑参持节带着几个随从骑马前往玄池与踏实力部进行接触,说服踏实力人臣服并献上贡品。

    这次踏实力人出兵,被唐番联军灭掉了大半,让许多踏实力人对唐军和其他各部恨得咬牙切齿,当岑参等人刚刚进入踏实力侦骑警戒范围后就立即被抓了起来,这些踏实力部侦骑虽然看见岑参持有唐军节杖而没有杀了他们,但是一顿毒打却是难免的,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这些踏实力的侦骑根本就不听岑参讲道理,把他和两个随从打个半死。

    后来有一个踏实力的百夫长把岑参等人领走了,他们被关在一个羊圈内呆了三天,才被洗刷一番穿上干净衣服送往玄池边上的踏实力部牙帐。

    走进牙帐,岑参看见一个蛮族老者笑容满面的走过来笑道:“哎呀,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怠慢了尊使,让尊使和贵随从受委屈了,老夫已经下令严惩了为难尊使的哨骑,还请尊使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岑参心里好受了许多,他看着这老者问道:“不知阁下是?”

    “哦,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就忘了给尊使介绍自己了,老夫葛延,原本是踏实力部的一个小首领,如今禄力可汗死了,老夫受其他首领推举,暂时署理族中事务!怠慢了尊使,尊使高雅之人,还请别跟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未完待续。)

第502章 谈判达成

    岑参见这位叫葛延的老首领姿态放得这么低,他也不好意思再做计较,以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没风度,当即摆手道:“好说好说,葛延首领如此明事理,看来咱们之间就好说话了!”

    葛延连忙招呼道:“尊使请上座,请请请!”

    岑参推辞道:“岑某是客人,岂能喧宾夺主?葛首领还是让准备一个座位,在下就在这里坐下好了”。

    一再相请却被推辞之后,葛延也不在强求,吩咐其他人搬来一个座位,岑参就在葛延的下首坐下了,在座的还有十个小首领,禄力死后,踏实力再也没有权利更大的人来接管族中大权,现在是这十一个小首领共同决定,只不过葛延负责主持罢了。

    岑参坐下后,葛延命人送上酒肉,又找来几个美女现场献舞,旁边有人吹拉弹唱,好不快活热闹,如今这个时代,贵族们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娱乐。

    吃喝了一阵,葛延就问道:“不知尊使这次来我们牙帐有何贵干呢?”

    岑参闻言丢下羊排骨,拿过干净手巾擦了擦手,对葛延和其他十个首领拱了拱手道:“既然葛延首领问起,那岑某也就实话实说了,岑某此次前来是为救诸位和踏实力部所有人的性命而来!”

    他这话刚落下,对面就有一个首领忍不住冷笑道:“嘿,真是天下奇闻了,你们刚刚才杀了我们四千余人,现在却又跑过来救我们,难不成把我们都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岑参正色道:“这位首领知道我家将军为何要攻打贵部吗?这其中原因,想必我不说,尔等也知道吧?”

    那首领冷哼道:“哼,那是因为你们唐人先使计谋害死了禄力可汗的兄弟,他因愤怒才出兵报复的,是你们有错在先!”

    岑参摇头道:“首领此言差异,东葛逻禄部被灭之事是国与国之事,兀力可汗和我家将军都是各为其主罢了,禄力可汗是兀力可汗的兄长,他找要我将军报仇无可厚非,可他为何攻打我大唐军事驻地?他以一己之私而发动国战,这本身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合格首领,他有今日之结局是他活该,也是他把如今的踏实力部带入了深渊之中,而现在在下来到这里,踏实力部在诸位的手中就还有机会重获新生,诸位是想要让踏实力部覆亡呢,还是想让踏实力部延续下去,诸位还想活命否?”

    “砰!”的一声,另外一个首领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岑参大怒:“你这唐贼如今身在我营竟然还敢出口威胁,真当我手中刀不锋利吗?”

    岑参毫不害怕,丝毫不想让,盯着那首领淡然道:“这位首领可以杀我,但是杀了我就等于绝了你们的活路,在下是赵子良将军的使者,是被他派来负责与诸位全权谈判的代表,如果在下在这里身死,我家将军就会认为诸位想要与大唐决战到底,届时必然兴兵前来把整个踏实力部杀得鸡犬不留!小小一个踏实力部,兵不过数千人马,也敢与我大唐相抗衡?”

    “你”那首领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冲过来搁在岑参的脖子上,却怎么也不敢下手,这里都做首领的人没有一个是蠢人,知道这一刀如果真砍下去,整个踏实力部就完了。

    葛延走过来把那首领的刀从岑参脖子上取下来,对岑参淡然道:“尊使何必吓唬我们呢?尽管唐军骁勇擅自,但我踏实力部的儿郎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如我所料不错,如今贵军可战之兵不到九千人,而我还可以拉出六千人马,兵力相差悬殊并不大,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尊使以为呢?”

    岑参知道对方是想显示自己的实力还很强大,为接下来的谈判中增加自己的筹码,于是他道:“葛延首领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葛延首领你知道吗?这次我唐军出兵的只是西林守捉,在北庭都护府辖下,像西林守捉这样的军事驻地还有大小数十个,兵力多则一万以上,少则两三千人,就算我们这次败了,贵部想要打赢只怕也会损失不小,难道贵部还有能力打下一次或下下次?”

    岑参这番话中有真有假,在兵力数目上他夸大其词了,但北庭都护府辖下确实有大小军事驻地数十个,如守捉这样的军事驻地最多的不过千余人,有上万兵马驻扎的也只有天山军、瀚海军和伊吾军。

    葛延哑口无言了,他对唐军在北庭的军事力量也不是很熟悉,如果真如岑参所说,唐朝要灭了踏实力部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葛延与其他十个首领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后他作为代表对岑参道:“好吧,尊使既然说为救我们而来,那么如何救法,还请尊使名言!”

    岑参精神一震,正色道:“很简单:第一,贵部臣服于我家将军,贵部首领对我家将军以属下自称;第二,最近玄池西北方向的车鼻人很不老实,我家将军奉命监视他们,贵部要允许我家将军在贵部领地上驻军;第三,贵部要向我家将军送赔罪之礼,一共一万匹马、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

    葛延还没有说话,另外十个首领当中立马就有人叫道:“不可能!我踏实力部好歹也是一个大族,我们的首领在以前都自称可汗,而你的将军只是一个小小的西林守捉使,凭什么让我们的首领对待你家将军要以属下自称?还有,玄池周围一千里都是我踏实力部的草场,你们竟然想在我们的领地上驻军,这不可能,真当我们好欺负吗?再有,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竟然要一万匹马、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当我们是摇钱树吗?想要就要?这三个条件,我们一个都不会答应!”

    岑参冷笑,也不理会那人,盯着葛延问道:“这也就是说此事没得谈喽?”

    葛延当然不能把话说绝了,真谈崩了的话,踏实力部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他装作一脸苦相,对岑参说道:“尊使,不是我们不答应尊使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尊使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了,还请尊使说几个可行的条件吧,这三个条件,我们实在无法接受啊!”

    岑参问道:“葛延首领,问你一个问题,命、尊严和钱,哪一样重要一些?”

    葛延又不是傻瓜,岂能不明白岑参为什么这么问,他道:“这看对什么人而言了,怕死之人认为命比尊严和钱重要,而爱财之人会认为钱比命和尊严都重要,而有些人则认为活着就是要活得尊严,因此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岑参继续问:“如果非要在这三者之间进行一个选择,而且只能选择一个的话,那敢问葛延首领和诸位会选择什么呢?”

    首领们听了岑参这个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后都十分愤怒,有人甚至气得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气喘如牛。

    岑参提出的三个条件中前两个都与尊严有关,第三个是与钱有关,不论是谁,作为人而存活世间,就算是再不要脸的人,也会多少存留一丝尊严,更何况作为首领的这些人,岑参提到这三个条件有两个在打他们的脸,这帮人当然不干了。

    不过葛延显然知道此时不是翻脸的时候,一定要忍住,否则一旦谈崩了,后果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承受的。

    岑参又淡淡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东面的处木昆部已经出兵三千人马,正在向玄池逼近,诸位想想胡乱做决定的后果!”

    首领们听到岑参这话,顿时人人色变。

    葛延稳定了一下情绪,想了想对岑参道:“尊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今日刚到,想必也累得很,不如先休息一下,至于尊使提出的三个条件容我等商议商议,再给尊使一个答复,不知尊使以为如何?”

    岑参也知道这谈判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他也不急,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天养养伤,于是答应道:“好,诸位慢慢商议,不过在下给诸位提一个醒,我家将军只给了我七天时间,如果七天之内在下还没有回去,我将军必然会率大军前来攻打,那时诸位就算再答应也晚了!”

    在来的路上已经耽搁了三天,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四天时间了。

    葛延等人脸色难看地送走了岑参,他们在大帐内进行着激烈的争吵,全都是围绕岑参提出的三个条件而展开的争论。

    次日,岑参被请了回来,见到众首领问道:“不知诸位首领商量得如何了?”

    葛延笑道:“尊使,如果拿掉第一条,第二和第三条就好商量,这是前提!”

    其实这帮蛮族人的自称对于赵子良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作用和意义,只要他们不擅自称王,他都可以不管,这第一条确实可有可无,不过这一条对于踏实力人来说又非常重要,如果踏实力部的首领要对赵子良自称属下,那岂不是说他们比周边部族都要矮一大截?好歹也是一个实力比较强的部族,如果在很多事情上不能与周边部族进行平等对话,会很吃亏,而且这关系到全族的脸面,国家有国家的尊严,部族当然也有部族的尊严,所以这帮人坚持要拿掉这一条。

    岑参略作思考,然后对葛延道:“好,这条可以改一改,踏实力部首领与我家将军身份平等,周围各个部族也都是如此,我想踏实力部也不能搞特殊吧?”

    葛延与其他十个首领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葛延这才对岑参道:“可以!现在我们说第二条,我们允许在贵军在我部领地的西北金山脚下驻军,但人数不能超过一百!第三,我们可以给你家将军献上牛两千头、马两千匹、羊两千只!”

    岑参道:“第三条不可更改,没有足够的好处,我家将军无法说服其他各部退兵,这些牛羊马匹实际上就是打发他们的!第二条,驻军人数不能少于一千骑,否则无法保证驻军的安全!”

    葛延知道要送上去的牲畜数量只怕不能少了,但驻军兵力应该还可以争取一下,于是他说道:“好,我们同意送上尊使所说的牲畜数量,但是驻军兵力最多只能五百骑!”

    岑参眉头一皱,摇头道:“不行,五百太少了,最少八百,不能再减!”

    于是双方达成协议,踏实力部臣服于赵子良,不过其首领在身份上与赵子良平起平坐,允许唐军在玄池西北金山脚下驻军最多八百人,同时向赵子良送去赔罪之礼三万头牛羊马匹。

    赵子良收到赔礼之后分配完战利品,就派人在玄池西北进行驻军,监视金山以西的车鄙人和踏实力部,而各部首领们得到战利品后就各自带兵返回了。(未完待续。)

第503章 程千里来了!

    天宝六年七月,唐军在河西做好准备,与陇右道一同攻打吐蕃。

    其实在王忠嗣被任命兼任河西节度使之后并亲身抵达凉州主持河西防务之后就一直想办法如何削弱吐蕃的军事实力。不久,王忠嗣见吐蕃富有战斗力的军队主要是骑兵,而且吐蕃人又占领九曲黄河之地后取得了河曲马的放养之地,河曲马尽归其所有,因此想要削弱吐蕃军队的战斗力就要想办法削弱吐蕃的骑兵。

    王忠嗣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下令在边境马市抬高马价,并出资大肆收购河曲马,如此一来,胡人们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财,想尽办法把吐蕃人的河曲马贩卖到河西之地,王忠嗣尽数买下,从此吐蕃人战马减少,而河西唐军战马数量大增,唐军骑兵实力也大增。这个办法就是赵子良当场在河西之时都没有想到过。

    七月初二,王忠嗣集中优势兵力发动了对吐蕃人的青海湖会战,麾下大将李光弼、安思顺、哥舒翰、马璘等人尽数领兵出场,在青海湖北岸大破吐蕃军主力,这次作战,吐蕃在青海、甘肃交界处设置的堡垒几乎被全部摧毁,死伤数万人,两个王子战死,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唐朝倾斜,唯一遗憾的是石堡城还在吐蕃人的控制之下,战略势态还没有完全扭转。

    北庭都护府,西林守捉。

    守捉府后院的院子里,赵雷和赵霆兄弟俩分别坐在一个浴盆里,浴盆内是气味难闻的汤药,赵子良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

    兄弟俩被这汤药的药力整治得极为难受,浑身上下犹如身处烈火之中,一股股气流在他们体内到处乱窜,时而疼得两人额头上直冒冷汗,时而痒得让人受不了哇哇直叫。

    “父亲,受不了了,太疼了,太痒了!”老大赵雷脸色胀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而年纪稍小的赵霆却一直咬着嘴唇却默默地忍受,但他忍受着这种折磨却更加辛苦,一张小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赵子良听了大儿子赵雷的叫喊,忍不住训斥道:“叫什么叫?这点苦头都吃不了,你以后如何练出高深的武艺?怎么领兵打仗?你知道这副汤药花了多少钱吗?你爹我半年的俸禄全花在这里了,你小子要是不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看老子不揍死你!”

    赵雷听了这话,原本一张胀得通红的脸霎时间就变成了苦瓜脸,再也不敢叫嚷了,只能咬牙默默忍受着。

    他如今已经八岁,长得比同龄的小孩要高大壮实许多,从小就性格粗狂,而弟弟赵霆则像个闷葫芦,但性子极为倔强,忍耐力极强,遗传了他娘聂三娘的很大一部分基因。

    赵子良背着手在两个大浴盆之间走来走去,这时王灿匆匆走进来急切道:“将军,河西和安西有紧急消息传来!”

    赵子良神情一变,很快恢复正常,对两个儿子道:“好好呆在里面等药效过去了再出来,如果被老子发现你们早出来,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王灿看见赵子良这么教育儿子,不由摇头苦笑不已。

    赵子良说完对王灿招了招手,两人当即从后院来到前堂,分别坐下后,赵子良问道:“说说具体情况吧,一件一件说”。

    王灿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说道:“先说河西那边的消息吧,马璘从河西传来飞鸽传书说半月前王忠嗣将军出动优势兵力与吐蕃军在青海湖北岸,也就是原龙耆城周围进行一场青海湖会战,大破吐蕃军,斩首数万人,吐蕃两个王子战死!前几日王忠嗣将军又乘胜追击,在积石山附近进行了积石会战,全歼了吐蕃军残部,这连续两场会战为攻打石堡城扫清了周边障碍,同时也大幅度削弱了吐蕃的军力!吐蕃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了!”

    原本王忠嗣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简直可以用大胜来形容,但赵子良完全高兴不起来,他脸色黯然道:“这两次会战取得的战果越大,李林甫那边对攻取石堡城的信心就越大,这次强行攻打石堡城只怕在所难免了!而现在吐蕃人已经警惕,并且有了准备,想要偷袭几乎不可能,唯有强攻一途,以石堡城的地势,我赵子良亲自领兵打过它,想要强攻,在守军准备充足的情况之下,最少也要死两三万人才有可能拿下它,死这么多拿下石堡城又有何意义呢?”

    “唉”赵子良叹息一声,又道:“你刚才说吐蕃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河西这边,难道高仙芝这一路取得了进展?”

    王灿见赵子良问起,他当即兴奋起来,说道:“是的,将军!根据我们在高仙芝军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显示,高仙芝从三月中旬率领大军开始从龟兹镇秘密出发,随行之人有李嗣业、段秀实、封常清、席元庆和贺楼玉润,经过十五日行军后抵达拨换城,与拨换城守捉使贾崇瓘带领三千兵马汇合后继续向疏勒镇进发,又经过二十日的行军抵达了疏勒镇,并与疏勒镇镇守使赵崇玼率领的三千兵马汇合,约莫五月初高仙芝率一万余人从疏勒镇挥兵南下向葱岭进发。途径青岭(海拔7564米),经过二十余日抵达了葱岭守捉。然后再次向西,沿兴都库什山北麓西行,又经二十余日到达播密水。唐军继续前行,再经二十余日到达特勒满川。经过百余日的跋山涉水,于六月底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行军。这是我们收到的半个月之前的消息了,如今高仙芝大军在绝岭之上,消息传递困难,想要得到消息,只怕还要再等待一段时日!”

    赵子良点点头,在穿越以前,他就对高仙芝领兵长途奔袭小勃律国有过详细的了解,因此很熟悉这段历史,如果这次没有意外,高仙芝必然会凭借此战而一战成名,并威震西域。

    “继续关注河西和小勃律之战的后续进展,有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王灿答应,随后又道:“将军,我们在西边恒逻斯城的探子传来消息说这段时日西边的大食国好像在向石国西部边境增兵,石国的压力大增,而且兵力部署的方向都指向恒逻斯城,从目前种种迹象看来,恒逻斯城非常危险,大食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攻打恒逻斯城!”

    赵子良皱起了眉头,说道:“看来大食国只怕又不老实了,只是如今我已经被贬为西林守捉,以我的官职别说管恒逻斯城,就算连碎叶都督府都管不了,就算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恒逻斯城如今是属于石国最西北的城池,而石国属于昭武九姓诸国之一,属于安西都护府管辖范围,北庭都护府根本无权管辖,就算要管,也要跟安西都护府打招呼。

    过了十天,七月二十六日,这天赵子良在教导完两个儿子练习武艺后前往军营巡查操练和巡逻、站哨事宜,刚刚进入军营没多久,就见勃勒罕骑马飞速跑进了军营内,急匆匆来到赵子良身边行礼道:“将军,从庭州有八百里加急前来,来人说紧急军情,请将军速速回府!”

    “庭州来的八百里加急?”赵子良一愣,随即对玄一吩咐道:“操练不能松懈,除了必要的操练科目之外,还可以增加一些智趣类的科目,另外岗哨和巡逻之人不能完全靠监督,要让他们从根本上认识到岗哨和巡逻的重要性!”

    玄一拱手道:“末将明白!”

    赵子良交代一些事情后出了军营回了守捉府,刚走进守捉府大堂,迎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站在墙边看着墙壁上的壁画,原来此人竟然是昔日的老熟人——程千里,现在是北庭副都护、北庭行营节度副使!这个官职比赵子良官职最高时期河东左厢兵马使的官职都要高!程千里的才能一般,但他是夫蒙灵察的心腹,跟着夫蒙灵察打了几场仗混了一些军功,提拔起来的速度飞快,在军功上来说,他与赵子良相比简直是望尘莫及,可谁让他有一个看重他的好领导呢?

    竟然是熟人来了,赵子良忍不住横了勃勒罕一眼,责怪他在回来的路上也不说一声,他咳嗽一声走进去拱手笑道:“原来是程将军到了,末将刚才在巡视军务,实在是有失远迎!”

    在安西之时,程千里就对赵子良很看不顺眼,原因当然是嫉妒赵子良在夫蒙灵察面前与他争功、争宠,实际上赵子良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宠什么的,这完全是程千里自己找事而已。

    程千里看见赵子良进来,对他只是拱手行礼,也不行大礼参拜,因此心中颇为恼怒,要知道他的官职可比赵子良这个西林守捉使大得多,他当即板着脸道:“看来赵将军很忙,连抽出时间接待本将都做不到,还让本将军这个连续骑马跑了几天几夜之人枯坐良久,赵将军是不是看不起程某,故意拖延回来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504章 勉强接令出征

    赵子良一愣,诧异道:“程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末将接到麾下之人禀报就立即赶回来了,难不成是府中下人们怠慢了将军!”

    说完,赵子良当即把勃勒罕等人大骂一段,程千里在也旁看过去,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跟一些下人置什么气?本将这次来主要是传达来矅大人的军令,今大食人在我西部边境活动猖獗,屡犯我疆界,七月初八更是攻下了恒逻斯,杀死城内石国驻军和居民四千人!特命西林守捉赵子良为行军总管,节度副使程千里为监军,共领西林守捉三千人,汇同碎叶都督府兵马三千人前往攻打占据恒逻斯的大食人,从接令即日起三日内拔营启程!北庭都护、行营节度使来矅!赵将军,接令吧!”

    赵子良听完程千里念了官文之后,一阵愕然,皱眉问道:“程将军,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程千里脸色怒气一现,怒道:“此等军国大事,你认为本将军会开这种玩笑吗?还不接令!”

    “等等,等等!程将军,此事不搞清楚,只怕我赵子良无法接令!你要知道恒逻斯城如今在名义上是属于石国城池,而石国是昭武诸国之一,是在安西都护府管辖范围之内,我如今只是北庭都护府辖下的一个小小守捉使而已,你让我领兵去干安西都护府该干的事情?我赵某人虽然算不上聪明,但是你别把我当傻子使唤,我可不想被夫蒙将军上书弹劾!”

    程千里气得脸色发紫,但他却发作不得,这事不说清楚,赵子良确实可以拒绝执行,这本来就是越权行为,如果到时候真追究起来,赵子良会吃不了兜着走。

    赵子良不干,程千里虽然是上官,但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依然不能强制让赵子良执行命令,只能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丢给赵子良说道:“这是安西副都护、四镇节度使夫蒙将军派八百里加急送给来矅大人的授权文书,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公函书信,夫蒙将军在龟兹镇,与恒逻斯城的距离要比从西林守捉到恒逻斯城的距离远得多,如果由安西出兵,则不但要翻山越岭过河,还要长途跋涉,距离两千多里,路途实在太过遥远,而且他恰巧又听说你到了西林守捉任职,因此向来矅大人去信请北庭都护府出兵攻打恒逻斯城内的大食人,另外他还向来矅大人推荐由你领兵!哼,你倒是好运气,刚来就接到了这么好的差事!”

    赵子良见他这么说,心中恼怒,把官文递还给程千里:“这种运气我赵某宁愿不要,程将军想要的话,给你好了,由你领兵去攻打恒逻斯城的大食人吧!”

    “你”程千里气不过,怒道:“军令都已经下达,岂能擅自更改?”

    赵子良道:“程将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守捉使,却让你这个节度副使给我做监军,我还真消受不起啊,不如你做主帅,我做监军好了!你看呢?”

    程千里这次过来摆明了是来捞功劳的,否则怎么有让节度使副使做监军,却让一个小小守捉使当任主帅的道理?来矅就算中风了,只怕也不会下达这样的军令,肯定是程千里自己私自增加的这一条,一方面毕竟赵子良这个主将的官职太低了,有程千里这个节度副使做监军就不怕被人笑话,关键时刻他可以取代赵子良成为主将,另一方面他是奔着捞功劳的目的来的,他的官职要比赵子良大得多,如果打胜了,他所得功劳要比赵子良这个战役实际指挥官要多得多。赵子良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程千里瞪着赵子良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赵子良,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接令领兵出征?你就算不买夫蒙将军这个面子,难道你赶违抗军令不成?”

    赵子良淡然道:“赵某可没有违抗军令,我只是质疑这份军令是否真是来矅大人的本意,因为它太荒唐了!如果程将军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等三天,赵某亲自前往庭州向来矅大人询问此事,以我的乌力马的脚力,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一去一来也只要两天时间!”

    程千里气急败坏道:“军令怎么会有假?上面盖有北庭都护府、行营节度使的将印,谁敢伪造?此事是我和来矅大人商议后决定的,你也知道来矅大人老子不怎么灵活了,行动也不便,他当心由你领兵因为官职太小被敌军笑话从而影响士气,由我这个节度副使当任监军就不同了!”

    赵子良正色道:“我一个小小的守捉使担任主将,头顶上却有一个随时可以拿下我主将职务并反对我的命令的人存在,你让我怎么领兵打仗?就算最忌惮将领兵权过重的皇帝也不会下达这样的任命,这个仗我打不好!”

    赵子良猜测这份军令肯定没有经过来矅同意,如果这军令是来矅的意思,至少后面让程千里做监军绝对不是来矅的意思,来矅不会这么愚蠢做出这个决定,在军令后面加上让程千里做监军极有可能是程千里自己加上去的,因为自从来矅中风之后,北庭事务基本上都落在程千里的手里了!

    赵子良把话说到这份上,程千里哪里还不明白赵子良已经洞悉了他的一切打算,如果这件事情真要追究起来,他程千里私自在军令上增加条款,这个罪名可不轻,他担心赵子良跑到来矅那里去证实,于是只能妥协,说道:“好,你发布的任何军令,我都保证不反对,并且不干涉你的指挥,也无权拿下你主将的职务,这你该放心了吧?”

    赵子良只得程千里能做出这样的妥协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让步了,正要追究下去,他不一定赢得了,而且这事闹起来也不好收场,劳心劳力不说,还浪费时间。

    他答应道:“好,既然程将军做出这样的保证,末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稍后我会安排人为将军和扈从们准备房间和吃食,请程将军在此休息几日,待末将为出征做些准备!来人,为程将军及其扈从们准备房间休息,叫人送去食物!”

    尽管接下了这道军令,可赵子良对如今恒逻斯城的情况根本不了解,前些日子王灿只是带来了一个大概的消息,却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恒逻斯城就被大食人攻破了,想要打胜仗,必须要知己知彼才行,赵子良当即召集军中将校议事,商议出征事宜,又让郑三准备三个月的粮草,同时让王灿立即收集大食人在恒逻斯城和周边地区的兵力部署等等一切情报,另外再派快马通知周边各部族,传令让他们一同出兵前去攻打大食人,并承诺缴获按照上次的方式进行分配,如果同意出兵,就立即点起兵马出发,大家半个月后在距离恒逻斯城最近的税建城汇合,如果途中遇到了就结伴行军!

    三天的时间做动员和出征准备对于一般的唐军来说实在是太过仓促了,不过这对于赵子良麾下的军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个简单的动员大会召开后,全军将士们就战意昂扬了,这次赵子良还是决定带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出征,留下两千步兵驻防,由于不清楚恒逻斯城内大食人的具体情况,多带兵马是绝对没错的,出征的步兵有三分之二是上次驻防的步兵,这次负责驻防的是上次有过战斗经历的将士们,赵子良的想法就是把这些兵士们轮番拉上战场锻造成最为精锐悍勇的士兵。

    为了保持战斗力,同时也为了提高行军速度,这次赵子良让所有步兵都骑马行军,因为这些步兵在这段时间都已经学会了骑马,而且马术有很大的进步,可以利用这次长途行军再次把他们的骑术提高一个档次。

    七月三十日,烈日炎炎,赵子良领兵出征了,尽管大纛和旌旗厌哒哒的,但将士们的精气神丝毫不受影响,操控着战马行军速度依然很快。

    抵达黄草泊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领兵前来的暾朵和巴布力,两人各领了一千人马,三支军队当即汇合成一支军队行军。

    骑兵的速度很快,只过了三日,大军就行军到了贺逻施部所在的城池——月弓城,移拨可汗带人在城外迎接,并且早就准备了好宿营地,大军在月弓城休息一晚,次日清晨行军的队伍中又多了贺逻施部的一千骑兵。

    八月七日,大军渡过碎叶水,抵达了碎叶城,刚好这天谋落部、踏实力部、处木昆部等部族首领都各自带着一千兵马追了上来,在碎叶城就完成了最后的集结。

    作为曾经的下属,碎叶都督府都督来禛带着文官武将们在城外迎接赵子良这个曾经的上司,尽管他现在官职比他来禛还低。

    “将军,多年不见了,将军依然威武如斯,幸甚幸甚啊!”来禛对着赵子良下拜含泪感叹道。

    赵子良下马将他扶起,笑道:“来将军,这个使不得,如今你这官职可比我高多了,怎么能让你向我见礼呢?”

    来瑱却道:“将军虽然官职低,但军阶远高于我,我见了将军岂能不拜?”

    寒暄了一阵后,赵子良向来瑱介绍了这次一起出兵的各部落首领们,大家互相认识了一番,下令让部下将领带着军队在城外扎营,首领们则带着护卫进城赴宴。(未完待续。)

第505章 护短

    程千里作为这里最高级别的官员,竟然被来瑱视若无睹,这让程千里气得七窍生烟,不过来瑱的老爹是来矅,虽然来矅中风不能理事了,但依然是北庭都护、行营节度使,是他程千里的顶头上司,程千里也不好公然对来瑱发作,强忍着怒气跟着大军进了碎叶城。

    在城内都督府内一顿吃喝,酒足饭饱的各部族首领们纷纷出城回到自己的营地,而赵子良、程千里等人则留在都督府内与来瑱进行了一番详谈。

    来瑱见到赵子良很高兴,说道:“这次父亲能以将军为主将攻打恒逻斯城,有将军出马,想必不日即可打跑大食人,夺回恒逻斯城!”

    赵子良摇头道:“这仗还没有开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大食人在恒罗斯城的兵力部署情况以及周边局势如何,一切只能一边行军一边派人摸清楚大食人的详情再做计较!对了,这几年西突厥五弩失毕部这五姓部族是否安分?他们没挑事吧?”

    来瑱见赵子良问起这件事情,皱起眉头叹道:“这今年朝廷主要用兵都在河西对付吐蕃人以及在漠北,在西域地区,我们没有朝廷的诏令不能擅自出击,基本上处于战略守势,这让西边的大食国在西域的影响力日益增大,据我们所掌握的消息所知,大食人时常派人威胁五弩失毕部的各部首领,不过由于我朝在恒逻斯城有驻军,因此大食人也不敢太过张扬,五弩失毕部的各部首领们还算坚定,没有因为大食人的威胁而投靠过去,不过如今恒逻斯城被大食人攻占,情况就难说了!”

    赵子良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我记得恒逻斯城除了有石国一千人马驻防之外,还有我朝三千兵马驻防,守将是楚歌吧?恒逻斯城失守之后,他去了哪里?”

    当初大食人就在石国边境市场滋扰生事,那时赵子良已经身在长安为官,他推荐了楚歌驻防恒逻斯城,玄宗同意了,并且册封楚歌为左卫郎将,领兵三千驻防恒逻斯城。

    来瑱见赵子良问起这件事情,便有些犹豫,拿眼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程千里,程千里见他看过来,便道:“看本将做甚?实话实说吧!”

    来瑱见程千里这么说,于是对赵子良道:“将军,楚将军如今就在这碎叶城内,他已经被关入大牢,等待受审!大食人破城之后,他带着一千五百残兵败将逃了出来,本人也受了伤”。

    赵子良皱眉道:“以什么理由逮捕他?是谁下的令?”

    来瑱张了张口,看向程千里,程千里咳嗽两声,说道:“是本将下的令,他作为驻军将领,却丢城失地,罪责不小,没有当场斩了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赵子良扭头看着程千里,语气平稳:“程将军,恒逻斯城是我大唐城池吗?我军在那里只是客军,是帮助石国驻防,丢城失地的责任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楚歌的头上吧?再说了,大食人是如何攻破恒逻斯城的,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擅自下令逮捕边疆大将,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或者说因为他曾经是我赵子良的部下,你就公报私仇?”

    程千里没想到赵子良当面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而且还说得这么清楚露骨,他脸色一变,怒道:“赵子良,你血口喷人!我程千里就算再看你不顺眼,也不会干这种小心眼的事情!”

    赵子良豁然起身冷冷道:“那好,你给我把人放了,否则无法证明你不是公报私仇,你抓人的理由根本就不足!一个镇守边境多年的大将,你说抓就抓,你好大的权威,如果大唐官员都像你这样没有足够的理由就胡乱抓人,岂不弄得军中将士们人心惶惶,这还打什么仗,守什么关?”

    程千里脸红脖子粗,赵子良板着脸,两人互相瞪着对方,互不相让,来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停地劝阻,希望其中一方退让。

    在这件事情上,赵子良绝不退让,这件事情必须要立马解决,否则事情拖下去,就算好人关在大牢里也会被关出病来。

    最终还是程千里理亏,胆气不足败下阵来,下令把楚歌从劳力放了出来。

    程千里因为这件事情与赵子良闹得很不愉快,因此怒气冲冲走出了都督府大堂,在来瑱派人去把楚歌带过来的过程中,赵子良又向来瑱询问:“楚歌从恒逻斯城带出来的一千五百兵马现在在何处?”

    来瑱说道:“那一千五百兵马在税建城,由副将霍堪统领,并防备大食人东进”。

    楚歌和霍堪都是赵子良的老部下,当年楚歌是赵子良的护卫长,而霍堪是赵子良手下校尉,从托云堡就一直跟随他,这些老部下出了事,他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没过多久,两个兵士就搀扶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破烂囚衣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赵子良眼神一凝,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只见那人看见赵子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将军,末将无能,给将军丢脸了”。

    赵子良走过去一把将他扶起来忍不住失声道:“楚歌,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楚歌惭愧道:“末将丢了恒逻斯城,末将有罪!”

    赵子良扭头看向来瑱,怒道:“来将军,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胡乱动刑?”

    来瑱也是一脸的无奈和苦笑,“将军,末将官小,人微言轻啊,自从家父中风之后,北庭都护府的职权事务都落在了程副都护身上了,刑讯的事情是程副都护的人负责的,末将实在插不上手,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啊!”

    赵子良咬了咬牙,对楚歌道:“有些话,我想问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如有隐瞒,就算我也帮不了你,你明白吗?”

    “是,将军问吧,末将一定如实回答!”

    赵子良让两个兵士扶着楚歌坐在椅子上,问道:“按理说恒逻斯城除了你的三千人马之外,还有石国驻军一千人,总共有四千人,而且恒逻斯经过加固和增高,就算大食人十倍于你们,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攻破,为何城池突然被攻破了?”

    楚歌听了之后咬牙切齿道:“将军,是石国守将莫赢出卖了我们,他与城外的大食人勾结,暗中打开了西城门,大食军由此攻入城内,末将和霍堪奋力抵挡,但城破之后将士们因缺乏归属感,不肯尽全力抵挡,军心涣散之下,末将不得不带着残部从东门逃了出来,刚出城由遭到了大食军的伏击,损失惨重,最后只带着一千五百人逃到了建税城!”

    赵子良皱眉道:“石国守将莫赢勾结大食人打开了城门?他为何这么做?”

    楚歌摇头道:“末将也不清楚,石国几乎所有人都信佛教或萨满教,但这个莫赢却信仰大食人的教义,末将想是不是大食人策反了莫赢,否则他凭什么出卖石国?”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哪儿也不能去!”

    楚歌答应:“诺!”

    赵子良又对来瑱说道:“来将军,麻烦你给楚歌找一个郎中治伤”。

    来瑱道:“这个将军放心,末将早已经让人去找了,郎中很快就会来!”

    只在碎叶城休整了一天,次日赵子良和程千里率领大军继续向西进发,很多以前的旧部赶来碎叶城看他,但赶到碎叶城时才发现赵子良已经率军远去,只能失望而归。

    离开碎叶城之后的第二天,大军在向阿史不来城的路上行军,赵子良骑乘在马背上思考着,想了一会儿看着前方喊道:“勃勒罕!”

    “末将在!”

    “打着本将军的旗号,派人去前方沿途城池知会五弩失毕部各姓首领们,就说本将军有事情与他们相商,请他们在俱兰城汇合!”

    “遵令!”

    五弩失毕部是西突厥十姓部落的右厢,从碎叶城一直到恒逻斯城这段路线上的周边草原和河流地区居住着五大姓氏部落,他们分别是阿悉结?阙部、阿悉结?泥孰部、哥舒?阙部、哥舒?处半部和巴塞干?暾沙钵部,如今这五部的首领当年都与赵子良关系良好,并且慑于赵子良的威势,在他治理碎叶都督府期间一直很老实本分,并且配合赵子良的施政方略让丝绸之路北线重开,他们也获利匪浅。

    不过如今大食人占领了恒逻斯城这个北线丝路上一个最为重要的中转站,这些五弩失毕部的首领们还不会不听他赵子良的招呼就很难说了。

    八月初十,赵子良带领唐军和各族联军共一万五千人抵达了俱兰城,同时分散在恒罗斯城周围的细作们也传回了消息,如今恒罗斯城内有大食人一万人驻扎,领兵大将叫塞义德,是大食国在呼罗珊地区的最高军事将领,西南方向属于石国最西边的城池白水城也被大食军占领,有兵三千。(未完待续。)

第506章 奇袭任务

    八月初十上午,赵子良大军抵达俱兰城,他的名号在这西突厥故地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五弩失毕部各不首领纷纷携带护卫和城内文武官员以及唐朝碎叶都督府派驻在这里的外交官都出来迎接。

    阿悉结?阙部的首领阿悉结千泉、阿悉结?泥孰部的首领阿悉结林、哥舒?阙部的首领哥舒昆、哥舒?处半部的首领哥舒山和拔塞干?暾沙钵部的首领拔塞干野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票官员和护卫。

    “恭迎将军!”

    赵子良跳下马,一边走过去一边拱手笑道:“诸位首领好啊,多年不见,诸位风采依旧啊!”

    就像老朋友见面一下,双方各自按照自己的礼节向对方行礼,赵子良又给这些部族首领们介绍了程千里岑参、陈青、王灿等人。

    好一阵寒暄之后,大家才一起走入俱兰城内,陈青作为行军司马留在城外负责给各军分派营地,并指挥唐军宿营。

    因为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赵子良没有在酒席上说正事,只与这些首领们说先无聊的闲话和笑话,问了问各部这几年的收成。

    酒席结束时,赵子良只说明日上午请各位首领前来,有事相商,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回到营地,赵子良派人找来刘单吩咐道:“联系上驻扎在昭武诸国使节的人没有?有消息传回来吗?”

    刘单是碎叶都督府判官,他以前就是赵子良当任碎叶都督府都督时的属官,这次来瑱派他跟着赵子良大军一起过来,主要是协助赵子良联系派驻在各国的使节、负责协调昭武诸国、五弩失毕部的关系和居中联络。

    刘单拱手回答道:“将军,昭武诸国之中,只有石国和拔汗那国那边有了消息,他们答应出兵,并会以最开的行军速度赶来!至于其他诸国,暂时还没有消息,有可能路途太远,也有可能他们是在观望,毕竟大食国可不是当年的突骑施,实力要强大得多,他们选择观望也在情理之中!”

    赵子良叹道:“看来这次我们与大食人的战争结果会决定昭武诸国对我国的外交态度!”

    刘单点头道:“不错,应该是这样!”

    这时王灿走进大帐禀报道:“将军,恒逻斯城和白水城的详细情报已经收集到了,大食人原本在恒罗斯城驻扎五千人,不过在得知我军大举兴兵而来之后,大食人不得不终止从白水城进攻石国的计划,并从白水成抽调了五千人赶到了恒逻斯城,现在恒逻斯城有一万大食军,而在白水城有三千人!”

    “恒逻斯城守将叫赛义德,此人是波斯人,如今很多波斯人在大食国朝廷中取得了权势支配地位,他就是其中之一,因此被大食国主任命为呼罗珊总督,除了赛义德之外,还有投靠了大食人的原石国守将莫赢!”

    赵子良皱起了眉头,“一万大军驻扎城内,以恒逻斯城的坚固程度,我们这点兵力想要靠强行攻城而夺下城池,只怕不易啊,除非有五倍的兵力,不过攻城战对于我们攻城方来说损失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强行攻城,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对了白水城的情况如何?”

    “白水城没有城墙,以前就是一个牧民聚集地,如今大食人占据那里,驻扎有三千精锐骑兵,石国兵少,且战力不强,根本拿它没办法!”

    赵子良心中一动,喊道:“来人,拿堪舆图来!”

    地图很快被拿过来,赵子良拿着油灯找到白水城的位置,又找到恒逻斯城的位置,恒逻斯城以西和以北都是茫茫大沙漠,它只能两条路分别通往白水城和建税城,如果能够出兵夺下白水城,那么恒逻斯城的一万大食军就断了后路,除非他们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向西穿过沙漠抵达药杀水边才能找到水源活下来!

    赵子良查看完地图后如有所思,从俱兰城这里根本没有路前往白水城,想要去白水城,只能一路向西经过恒逻斯城中转,因为南边有千泉山(今吉尔吉斯山),它是天山西部支脉,东起碎叶水,西至恒逻斯城附近的塔拉斯河,延绵七百余里,最高峰有四千多米。如果是秋冬之际,想要翻过这座山几乎不可能,但如今是盛夏,想要翻过这座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找到合适的攀爬地点,如果翻过千泉山,带着三千人马突袭白水城,定然可以一举击溃驻扎在那里的三千大食军,只要占据了位于塔拉斯河上游的白水城,盘踞在恒罗斯城的一万大食军就被断了后路。

    刘单见赵子良看完地图沉思良久,不由问道:“将军想到了什么?”

    赵子良起身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停下扭头问道:“刘大人,我要让拔汗那国王阿悉兰在俱兰城对面的千泉山南边山脚下准备三千匹上等战马,五日之内准备妥当,你有没有办法解决此事?

    刘单一愣,随即道:“想要这么快就把消息送到拔汗那国,只能以飞鸽传书的方法送到我们派驻在拔汗那国的使者,由使者向拔汗那国主阿悉烂转达将军的要求,下官听说将军当初任碎叶都督府时,与阿悉烂国主私交不错,想来如果消息及时送到,阿悉烂国主应该会极力配合!”

    赵子良点点头道:“那好,你立即去办此事!”

    刘单并不知道赵子良的具体打算,但还是坚决执行了赵子良的命令,转身走出大帐去给驻拔汗那国的使者进行飞鸽传书了。

    赵子良又在领兵将领的人选上做了一些权衡,如今他手上可以单独统领三千骑兵以上的将领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玄一等人武艺高强、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猛将,弓马骑射不在话下,但要让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统领三千以上的骑兵进行千里长途奔袭,以他们统兵能力以及临机决断的魄力还稍显不足,其他各部首领个个都是不错的人选,但是赵子良对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很信任,而且为将的本事并非全看武力和统兵能力,还要看随机应变的本领。

    赵子良沉思良久,见王灿还站在一旁,问道:“楚歌在恒逻斯城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王灿一愣,当即说道:“将军不问此事,末将还差点忘了,那边的细作传来的消息,基本上证实了楚歌所说的没有问题,石国在恒逻斯城的守将莫赢是被大食人收买的,他本身又是信仰大食人的教义,因此很容易就被收买过去,与大食人进行了里应外合;另外在税建城的暗探还与霍堪和其他逃出来的兵士进行了接触,都证实了楚歌所说的是没问题的,在那种腹背受敌的情形之下,楚歌能够带出来一千五百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子良听了后,对帐外扈从喊道:“来人,去把楚歌叫来!”

    “诺!”帐外答应一声,就有人离去。

    楚歌很快来到了大帐,他穿着一身常服,看不出受过刑讯,“将军,您找我?”

    赵子良问道:“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楚歌道:“只是一些皮外伤,郎中上了药之后就不碍事了”。

    赵子良原本想把这次领兵袭击白水城的任务交给勃勒罕,不过一想到楚歌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尽管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在丢失恒逻斯城的问题上楚歌不负有主要责任,但总归有过失,因此他决定让楚歌去做这次的任务,而且楚歌是最早跟随他的人,跟着他学习了不少骑兵作战方法和战术,又有丰富的带兵经验,只要楚歌这次顺利完成任务,这个功劳完全可以抵消过失。

    赵子良看着楚歌问道:“还能打仗吗?”

    楚歌听了这话精神一震,立即挺起胸膛用极其洪亮的声音道:“能!”

    赵子良对此很满意,又道:“你的问题已经查清楚了,虽然你所说的没有问题,而且丢失城池之罪主要不在你,但你总归有过,现在有一个机会,容许你戴罪立功,你愿意做吗?”

    楚歌立即单膝下拜道:“请将军下令,末将万死不辞!”

    “这次的作战任务极其凶险,弄不好还真是万劫不复!”赵子良说着,指着案桌上的地图说道:“你过来看,这里是白水城,现在这里有三千大食精锐骑兵,以石国和拔汗那国的兵力,根本拿它没办法,因此大食国的将军才会放心在这里驻扎三千人马为恒逻斯城的大食军留一条退路!我们现在在俱兰城,从这里到白水城,看似只能走恒逻斯城,再转道向西南,但是如果我们派出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翻越南边的千泉山,并事先在千泉山南边山脚下准备三千匹战马,一旦大军翻过千泉山就可以直接骑乘战马向西直插白水城,而且中间没有任何河流山川阻隔,大食人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冒险翻越千泉山,现在是八月,千泉山的温度应该高一些,想翻山过去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本将军把这次领兵翻越千泉山突袭白水城的任务交给你!你有信心完成吗?”

    楚歌立即道:“末将有信心,不完成任务誓不回还!”

    “很好!”赵子良点了点头,又把勃勒罕叫进来吩咐道:“你去找拔塞干野,就说本将军找他借三千件羊皮袄子,明日日落时分送到我军军营!”

    勃勒罕在疑惑中拱手答应:“诺!”(未完待续。)

第507章 掩面而逃

    勃勒罕走后,楚歌问道:“将军,如若末将击溃白水城的三千大食军,接下来该如何?”

    赵子良道:“如果打垮了白水城的大食军,你部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就地驻防,特别是要大量斥候巡查塔拉斯河两岸,一方面防止有大食军从西面打过来,另一方面截断恒逻斯城的大食军的退路,如果他们要逃,只能往西撤入沙漠之中!另外一部沿着塔拉斯河向西,到了药杀水河畔之后向西北方向前行二百里,并派人探查周边情况,如若发现有大食溃军从东面沙漠中溃逃过来,立即截杀!本将军要让他们这次有来无回!”

    楚歌抱拳道:“将军,末将这次一定血洗前耻!”

    这时王灿提醒道:“将军,大食人如今在昭武诸国之中的康国、曹国、安国和史国等地驻军超过一万人,如若白水城被突袭之事传到那边,驻扎在那边的大食军必定会北上增援!如此雄厚的驻军兵力,这也是昭武诸国不敢妄动的原因”。

    赵子良点头道:“这个因素本将军自然会考虑进行,待楚歌领兵走后,本将军立即率军前往恒逻斯城,如若楚歌攻占了白水城,就立即派人来报,本将军会派兵增加白水城的兵力,阻挡大食国在昭武诸国的驻军北上,只要我们解决了恒逻斯城内的大食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昭武诸国的大食驻军了!”

    接下来,赵子良与楚歌、王灿等人又详细商议和讨论了一下这次由楚歌领兵奇袭白水城的行军路线和详细预案。

    按照赵子良的假话,这次参加奇袭的三千兵士都要是骑兵,而且还要会爬山涉水,要能耐寒,符合这几个要求的,赵子良从西林守捉带来的两千骑兵完全达到要求,这些骑兵平日里除了要进行骑术、骑战、骑射的战技和战术训练之外,还要被要求进行长跑、游泳和爬山的训练,因此这两千骑兵完全可以胜任,但是两千骑兵少了一些,赵子良不得不从步兵中挑选一千骑术过关的步兵加入其中,这些步兵可以为那两千骑兵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可以在地形不利于骑兵作战的情况下与敌军进行步战。

    次日,八月十一上午,赵子良与五弩失毕部各首领和五础陆部各首领在俱兰城外的唐军营地议事。

    大帐内,这些首领和赵子良麾下的大将们分作两侧,赵子良和程千里作为主将和监军坐在首位。

    程千里趁着扈从们给这些首领们上酒肉的空档,低声询问赵子良:“你把这些人找过来做甚?”

    赵子良低声道:“据可靠线报,恒逻斯城内有一万大食军,西南方向的白水城还有数千人,我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八千人,这其中在攻城时可以尽全力的不足一万,那些跟来的蛮族军不会下死力气,所以我们必须找更多的蛮军加入,让他们去损耗大食人的兵力!”

    程千里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赵子良,心说:“你小子好毒!”

    赵子良没有理会程千里怪异的目光,听见勃勒罕走过来说:“将军,人都到齐了!”

    于是,赵子良看了看左右各部首领们,开口高声道:“诸位首领,特别是五弩失毕部的首领们,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此次领兵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不错,就是要夺回恒逻斯!恒逻斯城是我们这条北线丝路的最为重要的中转站之一,没了它,北线丝路就等于是被截断了,这几天本将军率军一路走来,在各个城镇都看到了大量滞留在这里的商队,如果恒逻斯城一直被大食人占据,那我们这条丝路不是要废弃了吗?那么诸位的财税又从何而来呢?”

    阿悉结?阙部的首领阿悉结千泉苦着脸对赵子良说:“将军啊,我等又何尝不知道大食人占据了恒逻斯城会让我们这条丝路断绝呢?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大食人凶残得很呐!”

    赵子良听了冷笑道:“千泉首领,我可是知道你们十姓部落的祖先曾经在这草原上纵横无敌,西边的波斯人都不敢东犯,为何到了如今,你们这些后世子孙变得如此窝囊了?是不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连仗都不会打了?我只知道如果别人断了我的财路,我就要找他拼命,不拼命哪里有吃的?没钱没吃的就要饿死人,懂吗?大食人是凶残得很,但你们手里的弯刀都是纸糊的吗?”

    这番话说得五弩失毕部的各首领们纷纷低下了头,唯有哥舒?阙部的首领哥舒昆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集结兵马与唐军一同攻打恒逻斯城?”

    赵子良点头道:“不错,我大唐和诸位的部族都是这条丝路的受益者,如今丝路被截断,大食人就等于是断了我们所有人的财路,这世上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吧?如果诸位不出兵,那你们凭什么坐享这丝路所带来的利益呢?这个道理诸位比我更清楚吧?而且我们也已经与拔汗那国和石国取得了联系,他们答应出兵,而且此时兵马已经在赶来的途中了!从另一方面来说,大食人占据了恒逻斯对诸位有多大的威胁,诸位不是不知道,如今有我大唐大军西征,诸位还怕什么?还不趁此机会一起出兵把大食人赶走,难道要等到大食人在恒罗斯城站稳了脚跟,再派兵过来抢了你们的老巢,你们才知道后悔吗?”

    听了赵子良的话,五弩失毕部的首领们都开始沉思起来,哥舒昆首先表态道:“小汗愿意出兵两千!”

    其他几个首领见哥舒昆同意出兵后,他们经过一番考虑,也先后表示用意出兵,有的愿意出兵三千,有的愿意出兵一千,最后加起来一共有一万大军,如此一来,赵子良能动用的兵力就有近三万人了,等到石国和拔汗那国的兵马赶到,估计有三万五千人左右。

    最后大家经过商议,五弩失毕部的首领们各自迅速回去点起大军携带足够的粮草立即赶往恒逻斯城,约定于最迟于八月十五在恒罗斯城下汇合。

    事情商议完毕之后,这些首领们就纷纷告辞,而本地的地主——拔塞干野走在最后,他对赵子良低声道:“将军所需三千件羊皮袄子小汗已经准备好了,下午就可以送到贵军营地,只是小汗不明白,这大热天的,将军要三千件羊皮袄子做甚?这也穿不了啊!”

    赵子良竖起手指在嘴边:“嘘——拔塞干可汗,天机不可泄露。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说与其他人知晓,等到事成之后,我再说与你听!”

    拔塞干野点头道:“了然,了然!我不会说出去”。

    傍晚时分,拔塞干野果然亲自带人把三千件羊皮袄子给送来了,赵子良接收后表示了感谢,被派去执行奇袭任务的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兵每人被分到一千,要求背在身上。

    吃过晚饭之后,赵子良亲自训话,并当场任命楚歌为他们的主将,以玄一为副将辅助他,然后楚歌和玄一率领这三千人迅速开出了营地向南边的千泉上步行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深夜,赵子良还在大帐之中对着地图研究作战方略,帐外却传来一声怒喝,随后就见程千里闯了进来,两个扈从追击来想要把他拉出去,这让程千里更加暴怒,赵子良挥了挥手把两个扈从打发走,向程千里问道:“程将军,虽然你是监军,可是也不能不经过通报就闯入我这个主将的大帐吧?”

    程千里怒气冲冲道:“本将军已经等不及通报,我问你,为何军营内少了三千人?他们都去哪儿了?就算本将军不能管你如何发号施令,但是你要出兵总得给本将军打个招呼吧,否则要我这个监军有何用?你这种做法完全没有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信不信本将军立即把你主将的职务拿掉?”

    赵子良笑道:“程将军,当初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出兵之后你不能任意拿掉我主将的职务!这三千人有秘密任务,我已经把他们派出去,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就没有跟你打招呼,就是担心走漏消息!”

    赵子良这么说让程千里更加不高兴了,他气得直哼哼:“照你这么说,就是根本不相信本将军喽?担心本将军会泄露消息,是也不是?”

    赵子良双手一摊:“程将军,我可没说不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干,但是你能保证你身边的人不会无意之中走漏消息吗?此事直到现在为止,这营地之中只有我一知情,其他人一概不知!就连那三千将士也不知他们要去干什么,只有领兵的楚歌知道!”

    “又是楚歌,哼!我看你就是护短,他明明有很大的过失,可你却依然把这么重要的重任交给他去做,你这不是任人唯亲、护短吗?”程千里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赵子良笑问:“程将军,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个人不护短的?你难道不护短?楚歌是有错,但这种错误又不是不可原谅,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呢?你总是揪着这事不放,我看你是一直在针对我!你小心眼!”

    程千里当然不能承认,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没有?当初你已经是游骑将军了,而我那是还只是一个小兵,可没过多久你就发现我的官职竟然爬得比你还高了,于是你嫉妒得不得了,在夫蒙将军面前处处诋毁我,说我的坏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程千里被赵子良当场拆穿了他以前的一些小把戏,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顿时脸红脖子粗,暴跳起来:“我没有!你放屁!你血口喷人!”

    赵子良哼哼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何必不承认呢?我看你空长了一副魁梧的好身板,却是个娘们的性子,也不知道害臊!”

    “你”程千里被赵子良说得羞愧难当,竟抬袖掩面而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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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将军烈介绍:
“宝剑出鞘,杀敌饮血,子良为大唐而战,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乃最高荣耀,百死不悔!” “我是一个将军,必须捍卫大唐江山社稷、为国尽忠,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从小梦想着当将军的边防巡逻骑兵赵子良在执行任务时与走私犯发生战斗而牺牲,灵魂被一枚白玉扳指带到了唐朝开元盛世,附身在一名边军什长身上。 白玉扳指自带内部空间,可吸收战场上刚死之人的生命之力,杀敌一人可增加一个立方,可为主人疗伤。获得扳指奇特能力的赵子良在战场上成了杀不死的存在,他喝着敌人的鲜血、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爬向将军之位。大唐将军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将军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将军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