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城外对战
八月十二日，赵子良率军向恒逻斯城进发，拔塞干野点起三千人马加入其中，联军人数正式超过两万，昨夜与赵子良大吵了一架的程千里今天在赵子良面前显得各位尴尬和平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唠唠叨叨。
随后的两天，哥舒山和阿悉结千泉也先后分别领兵三千和两千加入联军，从恒逻斯城逃出来的一千五百唐军也在八月十四日这天被赵子良下令加入，随军返回恒逻斯城，暂时由副将霍堪统领。
八月十五，中秋节！哥舒昆和阿悉结林等分别率两千和三千人马追上了赵子良大军，并与当日下午抵达恒逻斯城城外二十里处。
尽管恒逻斯城内的大食军早就侦查到大股唐军向恒逻斯城进军，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是当足足三万唐军出现在大食军的视野之内的时候，还是让大食军的领兵大将塞义德大大震撼了一把，他没想到唐军的反应会这么快，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居然集结了这么多兵马。
此时恒逻斯城的城主府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一个身材高大、鹰钩鼻、眼窝深陷、身穿黑色链甲的中年大食人握着大马士革弯刀坐在主位上听着部将们针对唐军来攻采取何种作战态度进行议论，他就是大食国呼罗珊地区总督赛义德。
塞义德举起手，左右两侧的部将们便住口不在说话了，只听塞义德冷着脸怒道：“探子们不是报告说唐国安西地区只有两万四千人吗？这次他们派出一万多大军由一个叫高仙芝的大将统领出击攻打小勃律，那么安西地区就只剩下一万人左右了，这些人要镇守各城各镇，他们哪里来得这么多兵马？探子们是怎么探查消息的？这么重大的失误给我们带来的多大的被动？巴卜杜勒，你作为侦查探子首领，竟然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和不可推卸的责任！来人，把巴卜杜勒拖下去看斩首！”
一个裹着白衣长袍的大食大胡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叫：“总督大人饶命啊，安西地区确实只有两万四千军队啊，小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从哪里调来这么多军队啊”。
尽管此人极力为自己辩解，但是无论他如何大声求饶，门外的侍卫充耳不闻，两个侍卫走进来拖着他就往外走，不久就看见求饶声戛然而止，那探子首领显然已经被砍掉了脑袋。
就在探子首领刚刚被砍了脑袋没过一会儿，一个探哨匆匆走了进来下拜禀报道：“启禀总督大人，唐军的情况查清楚了，这次领兵的唐军大将叫赵子良，他是北庭都护府辖下一个叫西林守捉的守捉使，他这次统帅的三万军队其实大多数都是从附近蛮族部落征集的兵马，并不是唐国正规驻军！”
赛义德听了探哨的报告后面色一喜，道：“我说他们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集结三万人呢，原来都是从附近蛮族部落征集的蛮兵！那岂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么说来，他们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而且那些蛮兵并未经受过正规的训练，肯定缺乏军纪，战力也会大打折扣，另外这么多拼凑起来的军队必定缺乏战术配合，再加上他们之间互不统属，各首领又心存保存实力之心，战斗力又会再度打折扣，如果我们出城迎战，战胜他们的把握至少有一半！”
众部将们听了赛义德的分析后纷纷附和。
赛义德又问探哨：“这个赵子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守捉使是一个什么官职？”
“总督大人，据我们探查的消息，赵子良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军，身形极为高大，武力非凡，他才十几岁的时候就在这方圆千里内威名赫赫，这附近蛮族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瑟瑟发抖！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被调走了，最近才调到北庭都护府当任西林守捉，守捉是唐国边军一个军事驻地的最高长官，有的守捉统兵数千人，有的守捉只有数百人，守捉以上是副军使、军使、兵马使、副兵马使、节度副使、节度使和都护，而总督大人的官职就等同于他们的都护和节度使，真要比起来，赵子良的官职可比总督大人的官职小了六级！”
赛义德听了这番话当场气得一巴掌拍碎了案桌，大怒道：“唐国真是欺人太甚，我赛义德好歹也是一省总督，他们竟然派一个小我六级的小官来领兵攻打我，可恶！还有，这里不是属于安西地区管辖吗？他们北庭都护府凭什么要管这闲事？北庭都护府是吃饱了撑得吗？真是可恨！”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部将站起来说道：“总督大人息怒，现在我们应当讨论一下如何应对唐军的到来才是正经啊！”
赛义德听了这话平静下来，点点头道：“不错，现在大家都讨论一下吧，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唐军？”
一个大胡子部将站起来向赛义德行礼道：“总督大人，唐军有三万人，虽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但数量是我们的数倍，而我军只有一万，我认为出城迎战取胜的把握不大，但如果被唐军围城而攻，我军又会处于被动，毕竟这里是东方的土地，我们是身在异国他乡，如果被围城，无法获得国内支援的话，以城内储存的粮草数量来算，我们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但是唐军不同，唐军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粮草，他们根本不用攻城，只需要围城一个月，我们就得全部饿死！如果总督大人不打算放弃恒逻斯城的话，末将建议立即派人回呼罗珊调来最少一万人，我们才有可能打退唐军！”
一个高瘦个子的部将站起来说道：“总督大人，如果要调来援兵，末将认为不必派人回呼罗珊省，直接从昭武诸国和吐火罗调兵，我们在那里有大约一万驻军，只要他们及时赶到，恒逻斯城之围就可以解了！”
赛义德听了后说道：“整个昭武诸国和吐火罗才有一万驻军，而且分散在各地，把他们全部集结起来需要不短的时间，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一万驻军身上；另外我们留在呼罗珊省的军队已经只有三千人，就算派人过去也无兵可调，再说就算有兵在短时间之内调不过来；而据城死守只是不得已之法，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只能派出军队出城迎战唐军，一半的胜算，不低了！那么本总督决定了，出城迎战唐军，只是如何迎战，派出多少兵马出城，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有人说：“总督大人，敌我双方兵力相差太大，我认为我们应该尽量派出最多的兵力，如今我们城内有一万人马，派出八千最合适！三千重骑，五千轻骑！剩下的两千步兵守城！”
又有人说：“三千轻骑，两千步兵！”
各人有各人的建议和理由，咋一听觉得都有道理，但实际上这些建议多数都没有考虑到外部因素。
最后赛义德拍板道：“唐军都是骑兵，我们的步兵只有两千人，不能发挥作用！所以步兵留下守城，另外留下两千轻骑以作不时之需，派出三千铁甲重骑和三千轻骑迎击唐军！除此之外，还派人去昭武诸国和吐火罗，命令各地驻军火速集结并向恒逻斯城赶来参战”。
所有部将都站起来大声应诺：“是，总督大人！”
唐军在恒罗斯城外二十里扎营休息了三天之后，八月十八清早集结大军向恒逻斯进军，这三天来唐军随军工匠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包括投石机、弩炮、床弩、攻城云梯、攻城车和井阑。
随着唐军排成整齐的方阵向恒逻斯城逼近，城内的大食军立即动了起来，他们在总督赛义德率领下出城迎击唐军，出兵三千重骑和三千轻骑，其中三千重骑排在中间，左右两翼各摆一千五百骑，与唐军在恒罗斯城外十里出列阵以待。
烈日炎炎之下，草原上掠过一阵阵清凉的微风，两军大纛、将旗和旌旗被吹得不断飘起，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一般，几只乌鸦和秃鹫从远处飞来在天空中不断盘旋。
赵子良听见乌鸦和秃鹫的叫声，抬头向天上看了看，然后看向两里外的大食军阵，对身边的勃勒罕传令道：“传我将令，五础陆各部各出一千骑面对敌军方向按照本部实力大小依照顺序呈纵队列阵左翼，本部兵力多者靠前，兵力少者靠后；五弩失毕各部同样每族各出一千骑列阵右翼，排列顺序依照五础陆部；我军三千骑兵列阵中军，石国、拔汗那国大军列阵于左后侧山头脚下候命！把本将军指挥部搬到左后侧山顶上，两千步兵随行护卫指挥部！”
“诺！”
赵子良的军令发布得很清楚和简单，这些蛮人操控战马的水平又很高，得到命令的蛮族大军们纷纷向左或向右策马移动，很快唐军军阵就呈现出左右两翼呈长长纵队兵力雄厚的长方形军阵，而中军两千唐军步兵骑着战马排成十几排横排，尽管重新列阵时有些混乱，但是好在时间很短就平静下来。
对方有三千重甲铁骑，这种大杀器不是赵子良现在这些麾下军队可以挡得住的，赵子良骑马跑到左后侧的小山头上，把指挥部设在这里，这里地势较高，可以尽观战场全局，及时调整战术。(未完待续。)
第509章 阵前对话
唐军竟然临时调整了军阵阵型，大食国呼罗珊总督赛义德本想趁此机会发动突袭，但是他却又发现唐军派来出战的并非是全部兵马，而是只有不到一半，看来对方还由有预备队，而且对方调整军阵阵型的时间非常短，他这边还没有完全站住阵脚，士兵们的作战士气还没有完全升上来，此时发起攻击在时间上太过仓促了一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军从容调整阵型，但他又不能全窥到唐军阵型的奥妙。
双方最终都准备完毕，没有出战任务而作为预备队的唐军全部集结在战场左后侧的小山脚下，山上是唐军部署严密的步兵，赵子良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他站在山顶一块大石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敌我双方的准备情况。
上了战场，不是说打马上就能打的，军队布置阵型需要时间、士兵们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将领和军官们需要时间给士兵们鼓劲和打气，缺了哪一个步骤，军队的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
赵子良见敌我双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便从大石上跳下马来骑上乌力马向山下奔驰而去，一边跑一边喊：“勃勒罕，找一个会说大食话的人跟来！”
勃勒罕带着几个扈从和一个翻译策马跑在前面开路，让前方士兵空出一条通道出来，赵子良就骑着乌力马从空出来的通道中奔向本军阵前。
来到己方军阵前方，赵子良丢下一句话让勃勒罕等人不要跟来，自己带着翻译和旗牌官举着将旗策马奔向两军正中间停下。
“我乃唐军主将赵子良，请大食军主将上前说话！”赵子良对着大食军阵大声喊完之后示意翻译人员进行翻译。
翻译是一个石国人，他立即将赵子良的话大声翻译成大食话，骑着马在一个稍高处的塞义德看见唐军出来几个人，有人还举着军队将领的旗号，又听见对面在喊话，于是问道：“对方在说什么？”
旁边一个康国人对赛义德说：“总督大人，对方说他是唐军主将赵子良，请我军主将上前说话！”
一个部将听了立即道：“总督大人，听说唐国人非常狡诈，大人不可贸然出阵，否则容易遭到唐国人的暗算！”
赛义德既然能够做到呼罗珊总督的官位，自然不是缺乏胆色之人，他淡然一笑道：“唐军主将都不怕遭到我们的暗算，我又何惧唐国人的暗算呢？如果我不出阵于他说话，岂不被人家笑话我大食国呼罗珊总督胆小如鼠吗？”
说完，赛义德指着康国人：“你跟我去，他说了什么，你要一字不漏、一字不改地翻译给我听，也要把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用汉话翻译给他听，明白吗？”
康国人听说让他一起去阵前答话，当场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道：“总督大人，小人不敢，小人怕死啊，这两军阵前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小命就没了”。
“哼，本总督让给你去那是抬举你，你竟然敢不去？信不信我立即叫人砍了你的脑袋？”赛义德恐吓了一番，然后安抚他：“你也不用害怕，你只是一个翻译，他们如果要杀，也只会针对我，不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这次表现得好，回来之后本总督赏你十个金币！”
那康国人听说可以得到金币做酬劳，也不害怕了，连忙答应；“是是是，总督大人，小人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陪您走一趟！”
赛义德点了点头的，当即点了旗手举着他的旗号，带着翻译一起策马从后面稍高处奔向阵前。
两人只距离十几米，旗手和翻译都稍稍靠后半个马身，赛义德勒马停下后大声喊道：“唐国的将军，你想跟本总督说什么？”
石国人原封不动把他的话翻译成汉语，赵子良听了，大喝道：“本将军已经做了自我介绍，难道大食国的将军不知道礼数吗？”
赛义德确实忘了这一茬，听了康国人的翻译后，脸色颇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了自己的姓名和官职：“我是大食国呼罗珊省总督赛义德，唐国的赵将军想对我说什么？”
赵子良义正言辞地喝问道：“白水城和恒逻斯城是石国的城池和领土，石国又是我大唐帝国的属国，赛义德将军攻占白水城和恒逻斯城就等于是向石国宣战，向石国宣战就等于是向我大唐帝国宣战，请问这是你们倭马亚王朝哈里发（政治和宗教的领袖，相当于皇帝）马尔万二世的意愿吗？”
赵子良对阿拉伯帝国的历史不是非常了解，但是这个倭马亚王朝的末代皇帝，他还是知道的，就在明年，白衣大食国就要遭受一场灭国内乱，哈希姆家族的首领阿布?阿拔斯依靠波斯人阿布?******的军事力量在呼罗珊省发动起义，随后起义在阿拉伯帝国境内全面爆发，不久马尔万二世的军队被击败，他本人也逃亡埃及，不过两年以后在埃及被杀，他的王室成员几乎被阿布?阿拔斯斩尽杀绝，倭马亚王朝也终于在公元750年正式被灭国，不过倭马亚王朝的直系后代阿卜杜勒?拉赫曼逃到北非躲避阿拔斯王朝的追杀，于公元755年率部逃到西班牙境内，随后在西班牙境内于公元756年建立了后倭马亚王朝，成为后倭马亚王朝的第一任哈里发。而阿布?阿拔斯则通过各方活动，获得了大多数起义者首领的支持建立了阿拔斯王朝，把这场起义的最大功臣阿布?******撇开，只是封他做了呼罗珊总督而已。
赛义德听了翻译的话后大惊，他没想到唐国这么一个小小的将领竟然也知道大食国国王的名讳，同时也对赵子良这番巧妙的质问赶到震惊，对方显然是在问他，这场战争究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他本人擅作主张，无论他说是皇帝的意愿，还是他本人擅自做主，到最后国内都会饶不了他。
不过他毕竟是做总督的人，应变能力是不差的，他当即道：“这并非是我国哈里发的意愿，也并非我本人擅自做主，而是石国的骑兵擅自跨过了边境侵入了我大食国境内，屠灭了我呼罗珊省的几个村庄，我赛义德做为呼罗珊省总督，自然有责任守卫疆土、保境安民，同时也有权利对屠杀我们族人的敌人进行惩罚！”
说来说去，赛义德的意思就是石国人先冒犯在先，而他只不过反击而已。
这话让赵子良身边的石国翻译听了大怒，他也没有把赛义德的话翻译给赵子良听，而是直接用大食语对赛义德进行怒斥：“胡说八道，你纯粹是栽赃陷害，我们石国骑兵根本就没有进入你们大食国进行，也从来没有屠杀过你们的村民，你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侵略找借口而已！”
赵子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很恼火，这家伙只不过是他找来的翻译，就算此人是石国派驻在碎叶城的使者，此时此刻也无权插嘴，他怒斥道：“你给我住嘴，这里没有你发表自己看法的时候，如果你再擅自表达自己的观点，休怪本将军翻脸无情！告诉我，他刚才说什么？”
那石国人被赵子良这么呵斥一番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羞愧道：“对不起将军，小人实在是太气愤了，他竟然说是我石国的骑兵先侵入他们的境内屠杀了他们的村民，他们才出兵攻打我们的，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事，他们是在栽赃陷害，为入侵我国找借口而已！”
“我不管这事是真有其事，还是他们在找借口如今贵国，这里一切由我做主，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如果你再胡乱插嘴，本将军就一刀砍了你的脑袋，听懂了吗？”
石国翻译看见赵子良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连忙答应：“是是是，小人记住了，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赵子良也不再计较这事，他扭头看向赛义德，大声道：“赛义德总督，本将军不管石国是否真有军队进入贵国屠杀了贵国的村庄，或者说是总督为侵略石国而找的借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督大人的行为侵犯了我大唐帝国的尊严，这样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如果总督大人愿意亲笔写下书面道歉书，赔偿损失，并且率军退出石国境内，本将军代表大唐帝国和石国国王阿悉烂对总督大人之前的行为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咱们只能在战场上一决高下了！”
赛义德沉默了，赵子良的建议对现在的他来说不失为给了一个好的台阶让他下去，因为他现在兵力实在太少太少，唐军尽管是一群乌合之众拼凑起来的，但总归是在兵力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在这种面对面、毫无诡计可言的情况下，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补，除非出现奇迹。
但赛义德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是一个高傲的人，他怎么甘心迫于压力把刚刚才吃到嘴里的肥肉又吐出来？于是他在沉默了良久后断然拒绝道：“赵将军，我在陈述事实，而你却不管是非对错，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我们大食人绝不向邪恶妥协！”
“哼，谁是邪恶，谁又是正义？这恐怕只有谁的拳头大才能由谁来决定，总督大人，回去做好准备吧，我绝对不会手软的！”赵子良说完一拉缰绳，打马掉头转身就向本阵奔去，而赛义德也同时调转马头奔向自己的军阵。(未完待续。)
第510章 东西方军事力量第一次碰撞（1）
大食国倭马亚王朝就是白衣大食，如今大食国是实行的是全民皆兵的部落军事组织制度，这一点跟之前的匈奴人很相似，而后来的黑衣大食则慢慢开始实行职业军人制度。
大食国的军队分为海军和陆军，海军刚刚兴起不久，比起拜占庭帝国的海军差得太远，拜占庭帝国的海军拥有“地狱火”这种失传已久的武器，这让进攻它的大食国海军差点全军覆灭、元气大伤。
而大食国的陆军又分为骑兵和步兵，又以骑兵为主，步兵只占少数，大食国的骑兵分为重装骑兵和轻骑兵，重骑兵无论是人马皆披重甲，所使用的战马都是高大健壮大食马，而轻骑又分为战马轻骑和骆驼轻骑。
大食国的骑兵骑术非常精湛，战马冲刺速度快，冲撞力强大，机动性和灵活性等方面要比唐军骑兵强一些，而骆驼骑兵耐力强，比战马更适合沙漠行军，携带的食物和饮水多，在后勤方面的运输能力远远强于战马骑兵，适合长途奔袭作战。
赛义德回到本阵之后，率先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三千重甲铁骑出动了两千，两千重甲铁骑狂奔起来产生了极大的声势，马蹄声如滚滚雷音，正面地面都在抖动。
赵子良看见赛义德出招了，他也不迟疑，下令道：“左右两翼各出动三千骑兵，进入射程范围即刻进行骑射，直到近距离才能弃弓接战，剩下各两千骑兵原地不动！”
赛义德出动了中军，而赵子良则出动了两翼，但并非是针尖对麦芒，而是你打我的中军，我打你的两翼！
赵子良这一招让赛义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没有迟疑，他必须应战，否则中军冲出去的两千重甲铁骑就会被夹在中间包抄，他当即下令两翼骑兵各出动一千轻骑迎击从唐军左右两翼冲过来的轻骑。
号角声、巨大的喊杀声、战马的嘶叫声和被箭矢射中临时前的惨叫声席卷和笼罩了整个战场，双方两翼首先接触，如蝗虫一样的箭矢密密麻麻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最后纷纷落在双方两翼士兵的身上，一片片骑兵如同被割麦子一样倒下，被同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泥土和草屑在空中飞扬，鲜血在空中飞溅，几轮箭矢之后，双方两翼前排终于发生了接触和碰撞，霎时间人仰马翻，大量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叫声这一刻响彻整个天地，双方士兵一个个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后来者继续向前冲去。
双方两翼都是轻骑兵，都是没有配备甲胄，甚至连皮甲都没有的轻骑兵，他们的速度更快，更加机动灵活，但防护能力几乎为零，就算最差的箭矢射中他们也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西突厥十姓部落的蛮族骑兵们是不想配备盔甲，他们认为盔甲会影响他们在马背上砍杀和齐射，而且他们身上穿的兽皮衣物本身就相当于皮甲，而大食国的骑兵以前也没有盔甲，不过他们在进攻君士坦丁堡的战斗中逐渐认识到了盔甲的重要性，因此组建了重甲骑兵，不过组建重甲铁骑的花费实在是太高昂了，只能组建一少部分，大部分还是保持着轻骑兵的建制，不过轻骑兵都装备了皮甲和皮盔，有的将领有顶上带尖的铁盔或铜盔。
而此时在战场中间，大食国的两千重甲铁骑已经冲过了一半的距离，很快就要冲到唐军中军三千骑兵面前，唐军前排骑兵一个个都十分紧张，这毕竟是重甲铁骑，这些大食人的重甲铁骑把全身和战马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盔上都有竖铁保护鼻梁，无论是马甲还是骑兵盔甲都闪闪发光，而他们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
赵子良站在小山顶上看到对方铁甲骑兵冲过了一半距离，便下令道：“命令中军向后撤退，待敌军冲到骑弓射程之内，边撤边向后进行骑射！如果敌军重骑停下，则我军中军也停下，但不能让他们超出弓箭射程范围之内，总之不予敌军重骑接触！”
“诺！”传令兵答应一声立即进行传令，号角手吹响了号角，旗手负责打旗语传递命令。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碎叶都督府派来的这三千唐军都有进行过这种边撤边射箭的战术训练，俗称帕提亚战术，这支军队毕竟是当初赵子良建设起来的，就算现在物是人非，正为所谓铁打的营营盘流水的兵，但他当初为这支军队铸就的军魂却保留了下来，现在军中很多将领和军官当年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人，都秉承了他的作战思路和战术思想，他们很快领会的赵子良的意图，并且做出了最有效的指挥。
等大食军重骑兵进入了唐军骑弓射程之内，唐军中军三千轻骑此时也完成了前部变后部，后部变前部的过程，领军大将魏猛也是当年跟随赵子良的亲信部下之一，他忠实地执行了赵子良的命令，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唐军轻骑开始向后方奔驰，一排排唐军骑兵一边策马，一边转身向后方追过来的大食国重骑兵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一排排的唐军骑兵不停地放箭，而大食国重骑兵却并没有装备骑弓，而且大食国轻骑兵的轻骑兵虽然也装备是反曲弓，但无论是射程和杀伤力上都无法与唐军骑兵相提并论，大食国重骑兵只能一边追击一边冒着如雨点一般的箭矢。
大食国重骑兵是学习的拜占庭帝国的重骑兵，同样装备的甲胄和马甲都十分厚实，这意味它有强大的防护力，但同时它又牺牲了灵活性和强大的机动性，这些高大的大食国战马拥有高速冲刺能力，而在耐力上却无法持久，这是它的优点和弱点。
箭矢射在大食国重骑兵军团的厚实盔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却无法穿透盔甲，只有极少数倒霉的大食国重骑兵或战马被射中关节或防护薄弱的部位而栽倒，从而绊倒了后面的同伴。
唐军骑兵领兵大将魏猛骑乘着高大的战马跑在最后面，他看见自己麾下将士们的箭矢一**射出去却收效甚微，根本破不了对方的厚实盔甲的防护，他当即发出一声巨吼：“全部换破甲箭！”
各营都尉、团校尉、旅帅等军官和每一排军官当即把魏猛的命令用口头的方式传达下去，唐军骑兵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取出了破甲箭，这种破甲制作工艺要比普通的箭矢难得多，主要是箭头部位，一般箭头只有两条锋刃，没有破甲棱，而破甲箭除了两个锋刃之外还有两条破甲棱，这种破甲棱很容易就破开一般的铁甲，魏猛麾下的唐军骑兵每一个人平常只装备五支破甲箭，只因制造它要比制造一般箭矢困难得多，而赵子良使用的破甲箭却又不同，它拥有四条破甲棱，就算防护力强大的护心镜，被他的宝雕弓射出的破甲箭穿透。
唐军一排排骑兵先后射出了破甲箭，破甲箭射出来之后，效果立即就显现出来了，中箭的大食重骑兵大部分纷纷落马，这个时代几乎所有帝国的装备都不是工业化量产，而是用纯手工打造出来的，就算是拜占庭帝国的板甲是用水压冲压出来的，但在厚度上也有差别，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尺度标准，而且这个时代的度量精确度是在不敢恭维。
一些落马的大食重骑兵把后面的重骑兵绊倒了，如此形成连锁反应，高速冲刺的重骑兵想要突然停下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强大在冲撞力不断把前面的同伴撞飞，就连自己控制不住身体飞了出去，又被后面冲上来的同伴踩踏成肉泥。
此时冲起速度的大食重骑兵根本停不下来，也不能停下来，将领和军官们根本无暇顾及伤亡，只是挥舞着弯刀大声吆喝着指挥重骑兵们一直追着唐军轻骑追击，而被追击的唐军骑兵们不停地回头射箭，射来的箭矢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他们发现他们始终追不上前面的敌人，而前面敌人却可以不停地放箭射杀他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和愤怒人，可却又无可奈何，伤亡越大，剩下的大食重骑兵越发不甘心，愤怒之下他们发誓要追上前面的唐军骑兵，并把他们砍成肉酱。
赵子良在小山头上清楚地看到两千大食重骑兵不停地追击着三千唐军轻骑，却被射杀得不停倒在追击的途中，且始终追不上，也不甘心停下，此时他们他们已经冲过了唐军左右两翼留下的骑兵身侧，唐军军阵左右两翼还各有西突厥十姓部落的两千骑兵。
赵子良立即下令：“陈青，传令给左右两翼留下的各两千骑兵，命他们向追击我军中军的大食重骑兵放箭！”
虽然这一举措不一定能对防护力强大的大食重骑兵有多大的作用，也许箭矢根本就破不了防御，但是至少可以起到骚扰的作用，强大无比的防护力啊，没有破甲箭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些大食重骑兵，从左右两翼进行一些骚扰至少可以分散这些大食重骑兵的注意力和精力。
这时在大食军阵后方高地的赛义德发现了战场上的异常，唐军采取的这种战术让他感觉到了不妙，自己的重骑兵追不上唐军轻骑，却又一直被大量的箭矢攻击，始终拿对方没办法，他立即大喊：“快下令让重骑兵撤回来！”(未完待续。)
第511章 重甲铁骑的威力
独特的牛角号声从大食军阵后方吹响，这是撤退的命令，随后在高处又有旗手打出旗语，正在顾不一切追击唐军骑兵的大食军重骑兵将领听见号角声，于是扭头去看旗手打旗语，赛义德竟然让他们撤退？这让重骑兵将领和军官们都大为不解，不过他们还是不得不放弃继续追击唐军骑兵，并且心有不甘、极为愤怒地勒马停下。
赛义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在这个时候下令让已经伤亡颇大的重骑兵撤回来，重甲骑兵在一场战斗中最多只能进行两次冲锋，冲出去和冲回来。冲出去之后必须杀穿敌军军阵才能停下，一旦陷入敌军军阵之中就等于全军覆没，因为重甲骑兵本身就缺乏机动性和灵活性，停下来的重甲骑兵就是待宰的羔羊，幸运的是大食国重甲骑兵装备的不是长枪而是弯刀，他们在停下来之后还可以挥刀战斗，尽管不是很灵活；如果他们像拜占庭帝国的重甲骑兵那样全部装备四米多长的长枪，停下来就等于毫无战斗力可言。
在损失惨重的大食重骑兵停下来之后，唐军骑兵们在魏猛的大声命令下也停了下来，并还在不停的放箭，一轮箭雨射过去，这些停止下来的大食重骑兵们再次遭到了打击，不少人中箭后被箭矢穿透盔甲，落马死去。
奉命撤退的大食重甲骑兵此时并未摆脱危机，他们陷入了唐军的重围之中，赵子良及时下令正在进攻大食军左右两翼的联军分出一部分兵力堵住了大食重骑兵的退路。
赵子良见合围已经完成，当即举起手臂握紧拳头：“命令枪骑兵逼近围杀！”
联军骑兵的武器五花八门，但不少人装备的都是长枪或铁矛，这些人接到命令后纷纷挺枪上前攻杀被围的大食重骑兵，尽管身披重甲，却无法挡住长枪铁矛的刺杀，联军骑兵们大吼大叫着把长枪铁矛捅进大食铁骑兵的身体当中。
身在大食军阵后方的赛义德看到自己的两千重骑兵在经历一通骑射后损失了数百骑，又被他下令撤回，却在停下来之后陷入了唐军重围，现在他的麾下两千重骑兵只剩下不到一半，却被唐军围杀，顿时双眼瞪圆、心如刀割。
被围的重骑兵如果不进行救援，他们就会被唐军全部围杀，作为精通军事的大食将军，赛义德深知重骑兵的优势和缺点，但此时他手中能动用的兵力只有一千重骑兵和一千轻骑，而唐军在战场上动用了一万人左右，他们还有近两万预备队，就算把这一千重骑和一千轻骑全部用去救援那些被围的重骑兵，只怕也是无法救出他们，反而还会把这最后的机动兵力被葬送掉。
如今之际，只有出奇招才能力挽狂澜，赛义德很快想到了想要取胜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摧毁唐军的指挥中枢，他知道赵子良就立身在右后侧的小山上，只不过那山脚下有大量的唐军骑兵，山上还有步兵守卫，想要杀到小山顶上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此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兵行险着，他立即下令动用最后的一千重骑兵和一千轻骑兵，由一千重骑兵为开路先锋，在唐军军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冲破唐军包围圈之后，让被包围的重骑兵跟随冲锋重骑兵一起突出重围，加入这股作战力量当中，一直冲到小山脚下，再向山上冲，他考虑到重骑兵不适合攻山，因此重骑兵杀到山脚下之后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活下来的人要想办法突围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给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千轻骑兵，由这一千骑兵杀向山顶，夺取唐军将旗，只要摧毁了唐军的指挥中枢，这三万唐军就会陷入会乱，那时他就可以指挥战场上剩下的兵马在乱中取胜。
赛义德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一千重骑兵和一千轻骑分别各由一名将军统领，重骑兵率先向唐军冲过去，一千轻骑兵紧紧跟在后方。
如奔雷一样的声势再次从大食军方向传来，马蹄飞扬、青草和泥土飞溅，一千大食军重骑兵人人举着锋利的弯刀向正在围攻大食军重骑兵的唐军轻骑杀来。
惊慌失措的联军轻骑不得不勉强组织一队骑兵去阻挡，当转眼之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这一千大食重骑兵冲过来势如破竹，联军轻骑兵根本挡不住他们，包围圈很快被冲开一条缺口，被包围在中间的大食重骑兵们看到包围圈被己方增援军队冲开缺口后纷纷士气大振，他们在这支增援大军的吆喝下加入其中，跟随这一千重骑兵向唐军指挥中枢所在的小山杀过去。
此时左右两翼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尽管大食军轻骑兵的战斗力不俗，但是兵力差距太大，左右两翼各一千大食轻骑兵差不多已经被联军骑兵击溃，大部分大食轻骑兵被杀，少部分开始向后方逃散。
然而这时战场上又出现了诡异的一面，大食重骑兵冲击力太过强大，前方根本就没有联军骑兵可以挡住他们，包围圈再次被冲开缺口，他们从缺口中杀向唐军指挥中枢所在的小山。
赵子良在小山顶上看得真切，不由心生感慨，说道：“大食国重甲铁器果然名不虚传！”
勃勒罕看得满头冒汗，他又惊又怒：“这大食军重甲铁骑好大的冲击力量，他们正向这边杀过来了，将军，看样子他们想斩将夺旗，打乱我军指挥，然后趁乱击溃我军啊！这些蛮族骑兵就是不可靠，你看他们，看见大食重甲铁骑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躲都躲不及，哪里敢上去拼死一战?”
山下有近两万蛮族骑兵正严阵以待，但赵子良非常怀疑他们是否能够顶得住这大食军重甲铁骑的冲击，如果让他们真的在这两万蛮族骑兵中杀出一条血路一直杀到山脚下，那就真正是打脸了，不过此时赵子良也没有对付对方重甲铁骑的办法，只能下令各部死死挡住敌军重甲铁骑冲击。
大食马不愧是这世界上冲锋速度和冲击力量最强大的马种，即便它们在全身披甲并且驼载全副武装的重骑兵的情况下已经尽全力冲过近三公里，这种情况下它们依然没有减速，还在保持着最高速度进行冲刺，所过之处挡在前方的联军骑兵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被撞上之后当场被碾成齑粉。
“冲啊，冲啊，继续冲，就是这样，一直冲到小山脚下就成功了一半!”赛义德紧握着拳头大吼大叫，他身边的护卫们也非常紧张地看着战场上的情况。
他作为大食国呼罗珊省总督，麾下也只有三千重甲骑兵，这次出兵东进全部带过来了，此前作战一直都没有动用过，没想到这次全部动用了，而且还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这三千重甲铁骑可是他的命根子，是他花费了巨额财富、无数精力和时间好不容易才打造出来的，他绝不甘心把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如果能够凭借他们一举摧毁唐军指挥中枢，这一战就有极大的把握取胜。
赵子良看向山下战场上的情形，脸上神色很不好看，这山脚下近两万蛮族骑兵，竟然挡不住对方已经只剩下一千六百骑的重甲骑兵，这支军队尽管在冲锋的途中不断的损失，但是他们依然顽强地冲了过来。
看着大食重甲骑兵势如破竹一般的冲杀过来，几乎没人能挡住，小山上的唐军和赵子良的扈从们如临大敌，勃勒罕当即抽出腰间横刀对赵子良说道：“将军，末将带人去挡住他们！”
赵子良喝止：“慌什么？他们是重骑兵，想要冲上山谈何容易，大食军主将赛义德的想法是先用重甲铁骑杀出一套血路，然后由右面的轻骑兵攻山，那些重骑兵冲到山脚下很快就会转向突围，你下去告诉各部首领们，敌人的重骑兵机动能力和灵活性都不行，让他们在这些敌军重骑兵转向时想办法延缓他们的速度，用枪骑兵对付他们，或直刺或投掷，直到让他们完全停下来为止，再想办法围住他们！”
勃勒罕作为赵子良的侍卫长，他可不能轻易离开，为难道：“将军，如果末将走了，这里怎么办？”
赵子良笑道：“你还担心本将军会被他们冲上来杀死吗？你去吧，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了！”
“诺！”勃勒罕这才转身离开。
赵子良想了想，吩咐道：“来人，传令给赵虎，让他的陌刀军排成战斗阵型，准备迎战敌军轻骑！”
“遵令！”
军令很快下达，赵虎立即下令整理队形，让陌刀军的兵士们准备好陌刀准备迎战，原本他以为这一场战他的陌刀军根本没有机会上场，并且双方几乎都是骑兵，而且轻骑兵占绝大多数，他的陌刀军虽然杀伤力强大无比，但是机动性太差，如果对方骑兵要跑，陌刀军根本就追不上，除非对方退无可退，只能去前进，否则陌刀队就拿对方没办法。
大食军重骑兵最终还是冲破了山脚下近两万联军骑兵的重重阻拦杀到了山脚下，但是此时他们的战马也力竭了，速度下降了一大半，他们冲到山脚下之后开始转向准备突围，但是早已经被勃勒罕组织起来的联军骑兵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用各种办法进一步降低对方的速度，使得对方重骑兵不得不停下来，并把这些重骑兵分割包围起来进行围杀。
尽管这些大食军重骑兵已经纷纷陷入包围，但是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身后的一千轻骑兵此时还剩下近九百人，在刚才跟随重骑兵身后冲锋过程中被两侧联军射杀了一百余人。
这剩下的近九百大食轻骑兵顺着前方这条被重骑兵冲开的血路继续向小山上杀过去，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刀林，陌刀军出击了。(未完待续。)
第512章 取胜
大食军轻骑的装备要比重骑兵轻便极多，没有马甲、骑士只有轻便的皮甲和皮盔，配备骑弓和弯刀，当领兵大将看见前方山坡上出现一片举着大刀的唐军步兵方阵时，立即下令身后所有人取出弓箭向唐军陌刀军放箭。
“嗖嗖嗖”一片箭雨射出。
赵虎眼神一凝，大喝道：“其徐如林！卫——”
陌刀军所有兵士听到命令后踏着脚步缓慢向山坡下移动，向冲上来的大食军轻骑兵迎上去，整个队形如同树林的树木一样整齐，同时他们动作整齐地挥舞着手上的大陌刀，大食军轻骑兵们从下方射过来的箭雨纷纷被刀林扫落，只有极少数兵士被射中，但却被盔甲挡住，发出叮当的响声。
大食军从上山的轻骑兵们连射了三拨箭雨，都被唐军陌刀军用刀林扫落，收效甚微，几乎没给给陌刀军造成什么伤亡，此时双方眼看着就要冲撞在一起了，只见赵虎再次大喝一声：“不动如山！”
陌刀军“轰”的一声停下，对面冲过来的大食军轻骑兵也撞了过来，哐当哐当不停的发出兵器碰撞的响声，战马撞在了刀锋上，第一排的陌刀军受到了巨大的冲撞力，但是却没有被冲垮，稳稳地立住了阵脚。
而此时后面的大食军轻骑兵依然在往上冲，双方接触之处被挤得密密麻麻，陌刀军兵士们不得不把刀杆斜插在地上作为支撑顶住对方的压力。
招呼再次大喝一声：“如墙推进——劈！”
听到命令的前排陌刀军兵士们立即举起陌刀往前踏出一步，手中陌刀从上往下劈去，“噗嗤、噗嗤”的身影不停地响起，一个个大食军轻骑兵顿时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鲜血哗啦哗啦喷溅出来。
紧接着，第二排陌刀军跟上去接替了第一排陌刀军，越过他们向前跨出一步，在赵虎的指挥下把后面一排大食军轻骑兵砍成了两截，一排接一排，速度缓缓向前，不快也不慢，始终不曾停顿。
前路受阻，后路被断，冲上山坡的大食军轻骑兵们进退不得，被困在原地成为待宰的羔羊，他们手中的弯刀短，而陌刀军的陌刀长，没有速度的辅助，这些大食军轻骑兵骑在马背上根本就砍不到陌刀军兵士，只能眼睁睁看着陌刀军的陌刀劈砍到自己的身上。
“噢，真主啊，我看到了什么？”大食军后方的赛义德看见唐军一个步兵方阵从山上缓缓向山下推进，一片刀光闪过之后，他的麾下轻骑兵就如同西瓜一样被劈开，红的白的喷得到处都是，几个呼吸之间，就有好几排被砍倒。
赛义德此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本以为凭借重骑兵的冲击力杀穿唐军军阵，然后让紧随其后的轻骑兵杀上山杀死唐军主将，击垮唐军指挥中枢，如此就可以一举击败唐军，但他没想到唐军竟然在指挥中枢周围部署了这么一支防御力和杀伤力同样强大的步兵。
此时再要下令让这支只剩下不到五百人的轻骑撤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已经身陷重围，如今已经是死路一条，救都没有办法救。
赛义德再一看，自己麾下的重骑兵也全部被唐军轻骑分割包围，正在围歼他们，而他现在能够动用的只有自己的五百卫队，可是这五百卫队对于这参战兵力超过三万人的战场来说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好在他在恒罗斯城内还有两千步兵和两千骑兵，如果固守待援，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原本可以支持一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现在可以支撑两个月。
尽管他内心对失去了三千重骑兵感到滴血的痛心，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赛义德带着仅剩的五百卫队快速逃离了战场，不过赵子良可没打算让他这么轻松地逃回去，他立即下令前方人马分出三千轻骑进行追击，其他人马留下继续围歼大食军。
这场仗从清早一直杀到正午，围歼大食军重骑兵的战斗却进行了整整一天才完全结束，大食军三千铁甲重骑被杀者高达一千八百多骑，只剩下一千二百骑被俘，大食轻骑兵被杀者多大两千六百多人，只有四百骑被俘。
打扫战场进行到深夜，赵子良才见到郑三走进他的营帐进行战后损失和缴获报告。
“将军，我们这次损失轻骑四千多人，绝大多数都是十姓部落的兵马，伤者无数，暂时还无法清点数目，这些几乎都是大食军的重骑兵造成的，我军骑兵没有与敌军接触交战，因此只损失骑兵八骑，陌刀队损失了一百零二人，赵虎受了一些轻伤。我们俘虏了大食军重骑兵一千二百人、轻骑兵四百人、缴获重骑战马两千二百匹、轻骑兵战马两千一百匹、完整的重骑兵套装两千四百套，弯刀五千六百支、骑弓两千六百张，完好的皮甲五百套，另外还有六千大军十天的粮食，金银若干”。
赵子良听了之后摆手道：“好，这些东西你先派人进行分门别类，派人严加看管，特别是大食人的重骑兵战马和重甲，没有本将军的同意，任何人别想打它的主意，明白吗？”
郑三答应：“明白！”
赵子良一直以来除了想要组建一支可以用以长途奔袭、耐力十足、适应各种环境的轻骑兵军团之外，他还想组建一支铁甲重骑兵军团。
唐军的主要敌人是吐蕃和草原突厥人，因此唐军骑兵中的重骑兵只有很少一部分，而且骑士的盔甲和战马的马甲厚实程度和防护力远比不上大食国和拜占庭帝国的重骑兵装备，现在对于唐朝来说，周边敌人除了吐蕃之外，其他周边小国小部落都已经不成气候，他想建设一支可以与西方帝国的重骑兵媲美的重骑兵军团。
赵子良现在并不缺钱，也不缺建轻骑兵战马，而是缺适用于重骑兵的战马，这种战马需要身高体壮、爆发力和冲刺速度极强才行，可以购买一些强壮的伊犁马，不过伊犁马毕竟比不上大食马，用大食马中高大健壮的上等战马作为重骑兵所有战马才是最合适的，而现在他缴获了两千多匹，这还是不够，不过这也可以作为组建重骑兵的基础了，又缴获了这么多的重骑兵装备，只需用让铁匠们进行重新回炉锻造，打造成适合唐军身高体型和款式就行。这也是赵子良如此紧张这批被缴获的战马和重骑兵装备的原因，他绝不容许别人打它们的主意。
大食国重骑兵的冲击力是赵子良亲眼所见，三千铁甲骑兵竟然可以把两万轻骑杀个对穿，这种冲击力简直骇人听闻，在这些铁骑冲锋时，竟然杀死杀伤近三千人，这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重骑兵组建起来，至于数量和质量，等日后再慢慢想办法提升。
赵子良召集诸部首领们，把战斗损失和缴获、俘虏进行了一番简单的通报，对损失颇大的部族首领进行了一番安抚，表示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会对他们进行一些额外的补偿，才让他们心里好受一些，也不在怀有怨言。
次日上午，赵子良率一万五千人进攻恒逻斯城，留下一万人在营地看守粮草、俘虏和战利品。
现在城内大食军有四千多人，而赵子良这次带来一万五千人，围城和攻城绰绰有余，当唐军抵达城下后，赵子良下令围住东门、南门和北门，独独留下西门不围，这在兵法上称之为“围三厥一”，有一道门不围，让守城方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
恒逻斯城，城主府。
赛义德此时为了布置城防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了，损失超过了六成的兵力让他心里开始打鼓，唐军的兵力太强大了，而且唐军主将赵子良看上去虽然年轻，但用兵极为老道，他这次出城迎战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还大败而回，只有数百轻骑冲破重围逃了回来。
恒逻斯城不是多么高大坚固的城墙，当初石国人在这里并没有储存多少守城军械和物资，因此现在要来守城，需要的守城军械和物质就少得可怜，而唐军来地太快，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进行准备。
赵子良的围城部署让赛义德明白，如果他没有与城共存亡的决心，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带着军队从西门向西边的沙漠撤退，经过沙漠回大食国，但是西边的沙漠延绵数百里，一支四千多人的大军想要穿过谈何容易，弄不好就会在沙漠中全军覆没。
正在东城门上观察唐军围城部署情况的赛义德巡视了一遍城防之后，就见手下一个将军带着一个极为狼狈的百夫长快步走了过来，只见那百夫长背上还插着一根箭矢，走来极为艰难地对他行礼道：“总督大人，唐军派一支骑兵突袭了白水城，我军在白水城的三千骑兵在深夜之中被唐军击溃，属下和七十多人逃了出来，但在靠近恒逻斯城的附近又被唐军侦骑攻击，只有属下和两个部下从西门逃了进来！”
“什么，白水城被唐军袭击了？”赛义德脑子一嗡，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就倒了下去，还在有两个卫兵扶住了他。
他定了定神，连忙问道：“逃出来多少人？”
那百夫长摇头道：“属下不清楚，不过属下肯定的，我们伤亡很惨重，三千人能活着逃走应该不足五百人！”
赛义德听了这百夫长的话，喃喃道：“完了，白水城被占，就等于彻底断了我们的后路，有了唐军在白水城阻挡，就算我们在粟特（昭武诸国）的一万驻军全部赶来，只怕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突破白水城的唐军防线。如今我们如果要撤退，只能出西门向西边的沙漠撤退，能有多少活着回到国内就看运气了！”(未完待续。)
第513章 攻城（1）
白水城这条退路被唐军切断的消息让赛义德一时间六神无主，消息很快走漏出去，城内的大食军开始惶恐无不安、兵无战心，士气严重下降，赛义德看在眼里，心急如焚，看见唐军只是围城，暂时没有攻城的迹象，只得趁此机会召集军中将领商议是退是守。
前来参加商议的将领和军官把城主府大堂挤得水泄不通，赛义德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满满一屋子的将领和军官叹道：“是本总督小瞧了唐军大将，本想出城迎战大破唐军给予他们重创，哪知唐军大将经验老道、指挥沉着，且早有准备，以至于我军大败，六千人马出去，回来者不到千人。这都是我赛义德的过失啊！”
一个大胡子部将替赛义德开脱道：“总督大人，此战我们败了，但是唐军的损失不会比我们小，我估计他们死伤最少也五千多人，特别是我们的三千重骑兵，在他们军阵之中几乎无可阻挡，冲得他们人仰马翻，最后还杀到了他们主将所在的山脚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们总归是败了，而且损失了这么多兵力，让我们原本就兵力不足变得更加势弱！如今敌军围城，且白水城这条退路被唐军派一支偏师切断，我军驻守白水城的三千人马被击溃，死伤无数！昨日出城迎战之前我已经派人前往粟特，命令我们驻扎粟特和吐火罗各地的驻军火速赶来增援，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死守恒逻斯城，等待援兵冲破白水城的唐军的阻拦赶来救援我们，不过我们要面临可能城已破而援军仍然没有到来的风险，因为有可能信使还没有赶到粟特人的领地就被唐军侦骑杀了，也有可能援军无法冲破白水城唐军的阻拦；第二，突围！从南门、北门和西门之中选择一个城门进行突围，冲破唐军的包围之后向西，进入沙漠就可以摆脱唐军的追击，但是沙漠之中我们要面临很多危险，运气好我们大部分人可以抵达药杀水河畔，运气不好的话，我们有可能在沙漠中全军覆没。现在大家商议一下，我们到底如何选择？”
作为总督和领军大将，赛义德本来可以一言而决，但是这次出城与唐军野战大败而回后让他威望下降不少，再加上白水城这条后路被切断了，这让场内许多兵士、军官和将领惶惶不安，私底下不少兵士和军官把责任都归罪在他身上，如今把这些将领和军官召集起来商议，也是不得已为之，大家共同商量出一个都认可的方案，所有人才会没有异议，否则他强行下令之下，许多人心生抵触，对接下来是走私是留的行动很不利。
在赛义德说完之后，当即就有人起身建议找机会进行突围，留在这里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给在别人，如今白水城的退路已经被切断，去粟特求援的信使有没有命抵达都还两说，就算信使到了粟特，那里的驻军能不能及时赶来也无法确定，总而言之，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还不如突围向西边的沙漠中撤退，尽管沙漠中危机重重，但这终归是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总好过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但是另外一部分将领和军官却认为应该死守恒逻斯城，理由也很充分。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少，其中一个人这样说道：“总督大人，我们从呼罗珊省打到这里很不容易，到现在已经死伤一万多人了，如果轻易就放弃，那么之前战死的勇士们难道就白死了吗？而且我们难道就一定会失败吗？我看不一定！首先，这恒逻斯城很坚固和高大，与我们的王城相比都不逊色；其次，唐军这次几乎都是骑兵，我们都知道骑兵不擅长攻城，而且唐军来得这么快，一定没有准备足够的攻城器械，我们凭借坚固的城墙一定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再次，我们的勇士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怕死的，我们坚信真主会保佑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最后，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兄弟，总督大人被困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前来救援！”
两种选择的支持者都不少，而且各占一半，双方各有各的理由，都不能忽视，这让赛义德很是头疼，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
最后有人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先守一段时间，看看情形再做决定，如果唐军攻势猛烈，城墙防御岌岌可危，而又没有半点援兵的消息，那就找机会突围；如果唐军攻城力度不强，己方守城军队伤亡不大，而且还有援军赶来的消息，那就继续守下去，一旦支撑不住，就果断放弃死守，然后进行突围。
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于是赛义德采取了这个折中的建议，各将领和军官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后安抚兵士，恒逻斯城内的大食军士气很快稳定下来，没有再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白衣大食国是********的国度，在军事上施行的又是全民皆兵的部落军事制度，士兵人人都有信仰，因此个个悍不畏死，每一个作战单位的兵士都是同一村落或同一部落的人，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因此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行军作战当中都是彼此互相照顾，感情深厚、配合默契，这也是大食**队之所以强大的原因。
赵子良对于这个时代所有国家的军队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大食国的军队例外，他从来不敢小看大食军，因为他知道被宗教信仰所控制的士兵们打起仗来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疯子，尽管大食军的装备和训练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最顶尖的，但这毫不妨碍他们成为这个时代战斗力最强大的军队之一，因为在冷兵器时代，装备的差距从来都不是决定战斗力的主要因素，不怕死才是战斗力的保证，而在后世热兵器时代，即使再强的勇气，再坚定的信仰也挡不住一颗小小的子弹，装备至上才是王道。
唐军的缺点早就被赵子良看在眼里，这也是他为何在率军抵达之后要在城外二十里处休整三天的原因，这三天的时间一方面是给军队休息、恢复战力的时间，另一方面就是给工匠们打造攻城器械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如果说有哪一个国家的军械装备制造处于世界领先水平，赵子良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大唐王朝当仁不让，有足够的资格获此殊荣！
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这一百多年以来国势渐微，被大食国压着打了一百多年，首都君士坦丁堡都被大食国围着打了好几次，靠着“希腊火”这个海战利器屡次大败大食国海军，总算是保住了统治得以延续，但战事常年在它的国土上发生，被动挨打让它伤痕累累、经济和技术倒退不少。
白衣大食国（倭马亚王朝），这个一百多年前崛起，打败了波斯帝国，吞并了波斯帝国所有地盘，领土面积横跨亚洲、非洲和欧洲，随后迈出了同时向东西方扩张的步伐，但是它的兵器和装备制造技术除了获得原来波斯帝国的成果之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提高。
唐朝却完全不同，中原大地进入了隋唐时期之后，冶炼技术得到了飞速提升，不仅兵器的锋利程度大幅度提高，就连盔甲防具的防御能力也大大提升！同时，各种工程器械的制作水平和精细程度也远超前朝。
唐军围困恒逻斯城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九，这天上午，唐军准备攻城。
东城门外，城外战鼓轰鸣，苍凉的号角声延绵不绝，攻城部队排成方阵向城墙方向推进，后面是大型攻城器械，两翼是骑兵压阵策应。
攻城部队都是十姓部落的兵士，这些兵士原本都是骑兵，不过现在唐军也只能用骑兵攻城。
唐军帅台，赵子良和程千里坐在帅台上，帅台被十几匹马拉着往前缓缓移动，赵子良拿着望远镜观察对面城墙上的城防情况，看得出来，大食人也并不是很擅长守城，而且守城器械严重不足。
站在旁边的程千里看见赵子良拿着两个圆桶一样的东西凑在眼睛前，很是好奇，问道：“赵将军，这是何物?能不能给我看看？”
赵子良动也不动，一点面子也不给，好不留情面地拒绝：“不能！”
程千里气得扭过头去：“哼，小气！”
赵子良也不理会他，大声下令道：“传令全部投石车推到投掷距离停下做好攻城准备！”
“遵令！”
十六辆投石车被兵士赶着战马拉到投掷地点停下，兵士们开始把零件进行组装，很快一辆辆投石机就组装完成，并固定在地上，如果要撤退，很快就可以再进行拆卸并装车拉走。
全部投石机做好准备之火，负责投石机的将领派人来向赵子良报告：“将军，投石机全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赵子良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墙防御情况，一边下令道：“传令，所有投石机对准城头和城墙发射，每隔一架投石机发射火油弹，其他发射石弹！”
“遵令！”(未完待续。)
第514章 攻城（2）
“投石机准备——发射——”随着一声巨吼，一架架投石机上的制动开关被拉下，短臂上的重物急速下坠，木料之间发出的咯吱摩擦声和麻绳拉紧发出咋咋作响声传出，从而带动长臂上的吊篮把火油弹或石弹发射出去。
“嗖嗖嗖”火油弹和石弹被抛向空中，向着远处的城墙飞去，石弹只是发出摩擦空气的声音，而火油弹不仅发出燃烧的噼啪响声，在空中燃烧的火焰被风吹发出呼呼声，尾部留着一条条长长的浓烟，一股火油味道迅速传遍四周。
城墙上的大食军们正在纳闷唐军都立下阵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发起攻城，这天气可不是一般的热，站在城下享受着太阳的烘烤可不是一种享受。
哪知这些大食军在纳闷的时候，就突然从唐军后阵飞出一个个小黑点和小火星，但转眼之间这些小黑点和小火星就变成了一枚枚硕大的石弹和火油弹。
大食军兵士们看着这一景象，眼睛迅速睁大，瞳孔紧缩，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少人不由自主地大喊：“噢，真主啊，快躲起来！”
第一轮只是试射，但依然有几个火油弹和石弹落在城墙和城头上，“轰隆轰隆”连续几声巨响，三枚枚石弹其中一枚砸才城墙上，两枚砸在城头，这些位置所在才一段城墙整体都发出震颤和摇晃，负责这几段防守的大食军兵士连站都站不稳了，大片集体倒在地上，真正是人仰马翻，倒地的大食军兵士们纷纷发出尖叫，不幸被石弹砸中的一些大食军兵士们已经不成人样，脑浆、鲜血喷了一地，还没有当场死去的伤兵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有两枚火油弹命中，一枚砸中了城墙，一枚落在城头上，无论是落在城墙壁上还是落在城头上的火油弹都立即破碎并引燃了飞溅的火油，轰的一声，全面燃烧起来，这些火油弹里不但装着火油，还有其他一些易燃物品，就算砸在一片空地上也能自行燃烧一大片。
一些倒霉的大食军兵士被燃烧的火油溅在身上，当场燃烧成了火人，熊熊烈火眨眼之间就把他们吞没了，因大食国自从崛起就极少受到敌军攻击，因此赛义德也是从来没有指挥过城防战役，对如何进行城墙防守并不熟悉和精通，这是唐军第一次攻城，他以为唐军会发起猛烈的攻击，因此在城头上准备了很多人手，造成城墙上防御的士兵十分拥挤，这个不是给他带来了极为惨重的教训，燃烧的火人很快把周边的大食军兵士都点燃了，造成了这段城墙一片混乱。
“快，快，疏散，疏散！挡住他们”赛义德提着弯刀扒开挡在前面的兵士们大吼，如果不把这些着火燃烧起来的士兵隔离起来，只怕他们会把整个城墙防御的兵士们都点燃。唯恐自己也被点燃的大食军兵士立即用兵器把这些火人杀死，或用长矛和长枪把他们打下城头。
就在城头大食军因为唐军的投石机第一次试射而混乱不堪时，唐军投石机经过校准后第二次试射也紧接着而来，火油弹和石弹再一次飞临城头，这次准头提升了一倍以上，一枚枚石弹和火油弹纷纷砸中了城墙壁或城头，发出一声声巨大轰鸣声，城墙不断地抖动，就如同大地在颤抖一般，火油弹落在城头烧起了熊熊烈火，城头上插着的大食国旗帜都被点燃烧起来。
第三波试射紧随儿子，火油弹拖着长长黑色浓烟的尾巴从空中飞过砸才城头上，啪啦一声想，一罐子火油飞溅向四周，轰然一声响，周围方圆十米内笼罩在火油的燃烧当中，浑身燃烧起来的大食军兵士纷纷发出惨叫，到处乱撞乱滚，有的人直接掉下了城头。
经过三拨试射，唐军投石机发射的准确率几乎超过了一半，这种准确率给城头防守的大食军才来极为惨重的伤亡，整个东城墙几乎有超过三成的面积烧起了熊熊大火，唐军发射的火油弹不但自身燃烧，还引燃了大食军堆放在城头用来防守的火油和木料，在这种情形之下，城墙上有很长一段根本站不住人，负责防守的大食军兵士不是被点燃烧死，就是因害怕被烧着而躲得远远的，有些人直接跑下了城墙，还有人避无可避，只能跳下城墙摔得双腿断裂。
赛义德站在城门楼上呆呆地看着城头被唐军投石机发射的火油弹烧起的熊熊大火，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这么一副末日的场景，以前他也曾经带人攻城略地，但所有攻打过的城墙都没有恒逻斯城这么高大和坚固，也曾经用投石机向敌军防守的城墙投掷过火油弹和石弹，但从来没有造成过如今日这般大的破坏力，城头不但燃烧起了大火，而且城墙多处地段被石弹砸出了裂痕，被砸中的部位发生了严重了龟裂，按照这种情况下去，这恒逻斯城只怕守不住三天就会被唐军砸垮。
赛义德铁青着脸，一把揪住旁边一个部将的领子暴怒道：“你昨天不是说唐军不擅长攻城吗？你现在再看看他们是否擅长攻城？你个狗娘养的！”
那部将吓得浑身战栗，“总督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唐军的投石机会造成这么大破坏，他们投掷得也太准了一些，那些火油弹砸在地上就烧一大片，这根本不可想象！”
火油弹里如果只是装了火油，就算落在地上也不会燃烧一大片，因为没有可燃物，但是如果在火油弹的火油内添加一些细微的易燃物，如小布条、丝织物、木炭、木屑并掺杂一些经过提纯的烈酒等这些易燃物品，它溅出任何一滴火油只要落地就会烧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唐军一共发射了上千枚石弹和数百枚火油弹，恒逻斯城东城墙被烧得黑呼呼的，城墙多出被石弹砸得发生了垮塌，尽管还没有被砸出豁口，但城墙损坏严重是不争的事实，所有守城的大食军兵士的士气都极为低落，唐军还没有正式攻城，只用投石机就把大食军的士气打得下降了一大截，城墙损毁严重。
下午，唐军吃过午饭后继续进行石弹和火油弹的发射，这让大食军根本不敢上城墙，投石机发射进行了半个小时后，赵子良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城头的情况，立即找来十姓部落的首领们问道：“诸位，现在城头上的大食人已经被我们砸得不敢冒头了，此时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不知哪位首领愿意打这个头阵呐？”
十姓部落的首领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这肯定是躲不过去的，就算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接这个攻城任务，眼前这位杀神也会在他们中间进行点名，总有轮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于是各大首领纷纷站出来主动请缨，表示自己愿意率先攻城。
赵子良很满意地笑道：“很好，十姓部落的首领前日已经与大食军在野外大战过一场了，今日的攻城你们就不要参加了，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日的攻城总归是要用到你们的时候！”
说完，赵子良看向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人，笑道：“顺义王，当初本将军把这恒逻斯城交给你们石国，它就是你们石国的城池了，而且我们唐军还派了三千人帮助你们镇守，如果不是你的部将莫赢暗中勾结大食人，恒逻斯城也不会这么轻易被大食人占据，还害得我唐军损失了一千五百精锐，怎么说都是你石国的错误，你这个国王也难辞其咎吧？而且本将军和诸位首领这次领兵前来怎么说也是帮助你石国打仗，今日这第一仗，是不是应该让你们石国的军队打头阵？”
阿悉烂脸色一红，立即站起来对赵子良行礼道：“大唐天朝和将军的恩德，莫贺础吐屯永世不忘，今日这首战理应由我石**队来打，怎敢劳烦友军？请将军和诸位首领拭目以待吧！”
赵子良点点头，“好，那本将军和诸位首领就看贵军的表现了！来人，传令下去，待石军冲到城下二十丈便停止发射石弹和火油弹，命令床弩、伏远弩到军阵之前为石军提供掩护和远程射击支援！”
传令兵立即答应：“遵令！”
石国国王莫贺础吐屯当即一甩披风握着腰刀走了出去，不久就传来了战鼓声，赵子良起身对十姓部落首领们说道：“诸位，走吧，随本将军去帅台观看石军攻城情形！”
石国本身就是产良马的国家，尽管数量不多，但每一匹都是上等良马，出汗血宝马的机率非常高，因此石**队基本上都是骑兵，用骑兵攻城，实际上就是让骑兵弃马，提刀爬云梯进行攻城。
“杀呀——杀呀——”石国兵士们拿着武器在将领们的带领下举着云梯向城墙奔去，毕竟是没有经过步兵攻城训练的，石国兵士们冲向城墙时乱糟糟的，有些人冲得快，有些人冲得慢，更有不少人跑着跑着不小心扑倒在地上。
躲在城墙下的大食军总算是听到了唐军的喊杀声，赛义德知道只怕是唐军攻城了，果然很快就看见放在城头上负责警戒的哨兵就往城下大喊：“不好了，唐军攻城了，唐军攻城了，许多人冲过来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这话说得城墙下的大食军们心里哇凉哇凉的，“快上城墙防御，快上去！”大食军兵士们在将领和军官们大声吆喝和驱赶下很快爬上了城墙。(未完待续。)
第515章 攻城（3）
大食军们刚刚冲到城墙上，城外的石军们就已经冲到了城外城墙脚下，许多石军正在把攻城云梯搭在城墙上，一些石军已经嘴里含着腰刀，双手双脚正在顺着攻城云梯往上爬。
看到这个情况，大食军将领和军官们迅速指挥起来：“快，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在墙垛边上的大食军纷纷拿出弓箭向攻城云梯上的石军兵士们射箭，已经爬到一半的石军兵士不是被射中摔落下去，就是因害怕而不小心自己跌落下去，而城墙下的石军又不得不继续顺着云梯往上爬。
看到城头上出现了大食军向攻城的石军放箭，唐军军阵前的床弩手和伏远弩手们在将校们的指挥下迅速向城头射出弩箭，一支支粗大的弩箭带着恐怖的声响穿透空间射向城头。
有的弩箭带着巨大的射击力道把墙垛射得碎石土屑乱飞，又的射向了城内，还有些弩箭射中了城头防守的大食军兵士，把他们的身体撞得飞落城头。
这些杀伤力强大的床弩和伏远弩让大食军心神寒意，赵子良原本是打算用床弩和伏远弩等杀伤力强大的弩箭对付大食军重甲骑兵，但考虑到这几种武器杀伤力太过强大，打赢后只怕俘虏不了多少大食国的重骑兵战马，因此才采用了先耗光大食军重骑兵的体力再进行围歼的办法俘虏他们。
唐军的远程打击能力太多强大，城头上防守的大食军兵士们在刚开始遭到了惨重损失，好在现在攻城的石军对于攻城并不是很在行，他们一个个在攻城云梯上笨手笨脚、畏首畏尾，又有不少人恐高，还没有爬到一半就因为害怕而自己摔了下去，这也给防守的大食军即使调整的时间。
赛义德看到兵士们不停地躲在墙垛后面向下面的敌军射箭，而他们的箭矢本来就不多，这么射下去，只怕箭矢很快就会消耗完毕，于是他不得不组织一部分人去城内搬石块和木料，就算是被唐军投石机发射进城内的石弹也被他下令搬上城墙用于防守。
乱糟糟的喊杀声、惨叫声、吆喝声和箭矢的呼啸声在城墙山下交织，鲜血、残肢断臂、死亡在到处发生，一方不会攻城，一通乱打；另一方不会守城，胡乱指挥、胡乱部署，双方半斤八两，谁都奈何不了谁，但是双方却都损失惨重。
这一仗整整打了一个上午，负责攻城的石军在下午黄昏时分总算攻上了城头，但是时间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被悍不畏死的大食军赶下了城头，石军士气一跌就再也提不起来，又在被将领们组织进攻了一次却还是没有攻上城头。
赵子良看天色已晚，于是下令鸣金收兵，随着一阵铜锣声响起，攻城的石军在将领和军官们的带领下迅速向回跑，经过一个下午的攻城战，伤亡太大，他们实在也是撑不住了。
赵子良看着那些石军在听到鸣金声之后都不管战死同伴的尸体掉头就跑，不由皱起了眉头，扭头对莫贺础吐屯道：“顺义王，这天气热的很，战死将士的尸体不宜长时间暴露在太阳底下暴晒，否则时间一长容易滋生疫病，你派人打着白旗过去把将士们的尸首收回来进行掩埋！”
莫贺础吐屯起身道：“将军，大食人会允许我们靠近城墙收尸么？如果我们在收尸时被他们攻击怎么办？”
赵子良摆手道：“应该不会，让派去的人告诉他们，你们要进行收尸，他们应该不会攻击！就算双方身为敌人，也应该允许对方收敛自己战士的遗体，这是战场规矩，是对敌人的尊重，同时也是尊重自己，否则就不是一支拥有文明的国家的军队，而是野蛮人，对待野蛮人，我们也不必跟他们讲什么道义，待攻进城去后杀他鸡犬不留就是！”
莫贺础吐屯放心下来，行礼道：“遵令！”
围城之势继续，赵子良等人回到军帐之后立即对今天的攻城战进行了一番总结和讨论。
天黑后不久，战死的石军尸体全部拖了回来，赵子良问莫贺础吐屯：“顺义王，伤亡如何？”
莫贺础吐屯道：“将军，我军战死六百二十二人，伤五百三十六人！”
赵子良皱起了眉头，说道：“一个下午就死伤一千余人，这个伤亡也确实太大了一些，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大食军的情况应该也比你们石军好不了多少！他们就算没有伤亡上千人，只要也伤亡了八百以上！这样吧，明日你们石军休整，由明日上午哥舒?阙部和阿悉结?泥熟部接替攻城，哥舒山首领和阿悉结林首领，你们有没有问题？”
哥舒山和阿悉结林两人站起来道：“将军，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攻城！”
“好，既然如此，各位吃饱喝足之后就回去休息吧，让将士们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卯时造饭，辰时发起进攻！”
“遵令！”
打发走各首领之后，扈从端上了食物，赵子良准备就食，这时王灿走了进来道：“将军，末将有军情禀报！”
“进来吧！”赵子良抬头招了招手喊了一声，又道：“还没有吃吧，一边吃一边说，来人，再去拿些食物来！”
王灿笑道：“那末将就不客气了！”
食物很快送来，都是大饼和烤肉，赵子良啃着大饼，问道：“有何军情？白水城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王灿连忙翻下大饼说道：“将军，就是白水城的消息，楚歌派来的人已经到了，不过因为这几天长途奔袭和作战，再加上急匆匆跑过来报信，身体吃不消，人赶到刚禀报完就昏死过去了，末将已经派人好生照料，应该没事！信使报告说，楚歌于前日凌晨时分向白水城的大食军发起突袭，成功将他们击溃，杀死了大部分人，只有少数逃散，目前他们已经在白水休整，并跑出侦骑巡查四周，而且信使来之前，楚歌已经带了一千人马向西前进，然后沿着药杀水向西北方向前去，所以白水城现在是非常空虚的，突袭大食军时战死了近两百人，因此白水城现在只有一千八百人！万一昭武九姓之地和吐火罗的大食军驻军北上增援，凭那一千八百人只怕挡不住，而且恒逻斯城内的大食军只怕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果他们突围后向白水城方向撤退的话，岂不是糟了？”
赵子良嘴里嚼着食物，脑子却在高速运转，他沉思了片刻便说道：“来人，把程千里将军和魏猛将军找来！”
“诺！”帐外有扈从答应一声就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王灿正嚼着羊肉，听了赵子良要叫魏猛过来，等帐外扈从去叫人了，问道：“将军是要让魏猛率三千骑兵过去增援？”
赵子良点头道：“不错！”
王灿闻言颇为担忧道：“将军，派魏猛领我三千骑兵去只怕不妥，如果魏猛带着三千骑兵走了，我们这里就只剩下一千步军和一千陌刀军了，只凭这两千人马只怕压服不住这近三万蛮人大军啊！”
赵子良喝了一口野菜汤，说道：“你的担忧本将军也考虑过，不过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两千步军，本将军谅他们也不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有本将军在这里坐镇，没有人敢不服，哼！”
王灿听了赵子良这么说，顿时响起了他悍勇无匹的武力，他要真想杀某个人，就算有千军万马保护只怕也保不住自己的命，想到这里，他顿时放下心来。
不久，程千里和魏猛一前一后赶了过来，程千里对赵子良派人去叫他过来非常不满，一进帐就嚷嚷道：“赵子良，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北庭节度副使放在眼里，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要议事也是你去本将军的大帐议事，而不是本将军被你派人叫到这里来！”
赵子良正色道：“程将军，赵某想要提醒你，现在我赵子良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将，我才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你只是监军！中军大帐设在本将军的大帐内，商议军情和作战部署也理当在本将军的大帐内进行而不是去你这个监军的大帐，明白吗？”
程千里一阵语塞，气势降了下来，只得退让：“好好好，我程千里不跟你计较，你说吧，派人把本将军找来有何事？”
赵子良瞟了他一眼，看向魏猛，对他们说道：“二位请坐吧！”
待两人坐下，扈从把地图挂起来，赵子良说道：“把二位找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我军还在俱兰城的时候，本将军就已经派了楚歌领了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兵长途奔袭白水城，准备切断恒逻斯城内大食军的退路，刚才楚歌派人来禀报说他们已经成功突袭了白水城的三千大食军，并且他留下一千八百人后率领一千人沿着药杀水向西北方向前进，本将军让他们沿着药杀水往西北方向前进五百里，在那里设下埋伏，我断定城内的大食军必然没有勇气与我军决一死战，他们在某个时候支撑不住一定会向西边的沙漠撤退，但是我们也不能不防备南方的大食军北上来增援！所以，魏猛，我向派你领你麾下三千骑兵去增援白水城，防止大食军从白水城方向前来增援，同时也对昭武九姓和吐火罗国的大食军进行威慑！”
程千里当场炸刺，反对道：“赵子良，你疯了吗？如果调走这三千骑兵，我们就只有两千步兵了，那些桀骜不驯的蛮兵们会乖乖听我们的话进行攻城吗？我看你真是疯了，你走火入魔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出这种昏招，我要撤了你主将的官职，现在我以北庭行营节度副使的身份撤掉你作为作战主将的官职，大军现在由我指挥！”
赵子良起身笑道：“程将军，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看你才是昏了头了，这些唐军都是我赵子良的训练出来的，将校军官都是我赵子良提拔起来，没有我赵子良点头，你确定你能指使得动他们？那些桀骜不驯的十姓部落首领们，哪一个不是看我赵子良的面子而出兵的？没有我赵子良在这里，你以为他们会看你的脸色吗？”
程千里顿时脸色一片煞白，连退几步，颤抖的手指指着赵子良：“你你好，好，我让你去折腾，如果那些蛮兵们真的造反闹事，我看你怎么收场，我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说完一甩披风走了出去。
赵子良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对魏猛说道：“你不用管他，就算出了什么事情，由本将军一人承担，你只管按照本将的命令去做，记得带足粮草，今夜连夜出发去白水城！到了那里之后，那里的一千八百骑也由你指挥，如果南方的大食军真的北上增援，你一定要想办法拖出他们，最好不要硬碰！”
魏猛抱拳行礼道：“将军放心，末将晓得！”(未完待续。)
第516章 攻城（4）
八月二十一，唐军再度攻城，这次由十姓部落之二的哥舒?阙部和阿悉结?泥孰部负责轮番进攻。
上午，哥舒?阙部一千人向恒逻斯城发起了猛烈进攻，哥舒?阙部同样不会攻城，不过他们有了昨日石军的攻城损失惨重的教训，他们不再一窝蜂地向城墙冲过去，而是把一千人分成三个梯队，让这五个梯队轮番攻城，一个梯队只有三百多人，每个梯队又分成十个小组，每个组三四人，分散开来，在城下的人员密集度就没有那么密集了，就算从城墙上砸下来滚木和石头，也砸不了几个人。
首先是一架架攻城云梯被哥舒?阙部的蛮族兵士们抬着冲向城墙，他们在城墙下把梯子挂靠在城墙上，这种攻城云梯是唐军打造的，顶端有倒勾，一旦挂靠上城墙之后不容易被城墙上的守军推翻，而且弹性小，人爬在上面不会上下起伏站立不稳，蛮兵们一手拿着兵器，一手扶着云梯横杆一步一步往上爬，就算城头有人砸石头和射箭，也可以进行有限的抵挡，不至于全无防御。
哥舒?阙部的攻城比昨日石军的攻城有进步了许多，他们攻城进行得有板有眼，不过他们有了进步，可城内的大食军的守城技术也进步不少，他们有了昨天的经验后不再一窝蜂的挤在城墙上，而是被赛义德分成了几班轮番防守，如此一来，有一半人可以在战斗过后进行休息，恢复体力。
赛义德想起从前他们攻打敌国城池时，守城敌军曾经用开水作为守城的一种手段，待他的麾下进入城墙下，城墙上的敌军就把一瓢瓢开水往他麾下将士的身上倒，开水倒在身上、脸上、脚上和手上，他的麾下将士立即惨叫连连，身上到处都起了水泡，战斗力立马跌倒谷底。
于是他今天清早起来就派人从城内取来许多大锅，在城墙上架起灶垒烧开水，现在开水终于派上了用场。
“倒开水——”随着赛义德一声大喊，一个个大食兵勇瓢舀起一瓢瓢开水玩城墙下哥舒部的兵士身上倒去。
“啊——啊——我的脸、我眼睛，啊——”
“我的手啊”
开水渗透近衣服内，把哥舒部的兵士们烫得一个惨叫不止，城头上大食兵们看见城墙下的哥舒部兵士们被烫得惨叫连连，在地上打滚不止，纷纷露出残忍的笑容。
赛义德看见用开水守城的效果不错，当即大声道：“好，继续倒开水，烫死这些该死的野蛮人！哈哈哈”。
很快，大食兵们一瓢瓢开水倒下去，城墙下的哥舒部士兵们都被烫得不敢再靠近城墙了，但是在百夫长和千夫长们的督促下，他们又不得不冒着危险冲到城下，而城墙上的大食兵又继续倒开水。
每一锅开水毕竟有限，把水烧开也需要时间，城墙上大食军的开水很快用完了，石头和箭矢也早已告竭，如今他们只能看着其他哥舒部兵士们顺着攻城云梯往上爬，待哥舒部的兵士爬到云梯顶端时，他们再用手中的兵器砍杀哥舒部的兵士，但哥舒部的兵士们显然不会等着被砍，他们凶悍地举着兵器跳上城墙与大食军互相砍杀，哥舒部兵士们终于攻上了城头。
帅台上的赵子良看见己方攻城部队终于攻山城墙，大声道：“好，终于杀到城墙上了，哥舒山，下令让他们在城墙上站稳脚跟！另外，本将军再给你一部攻城车，让你的人用它去撞开城门！”
“是，将军！”哥舒山答应一声，立即去进行布置。
攻城车全身蒙着铁皮，下面是八个轮子，一根粗壮的撞锤在其中，兵士们藏身在攻城内推着冲向城门，城门楼上的大食兵看见这么一个铁怪物冲向城门，都纷纷大叫起来，把手上的石头砸向去，有的人不停地向攻城车放箭，还有人在上面倒上火油，丢下火把，但是遗憾的是，无论什么手段，都对攻城车无效，石头砸在上面只是砸出一些坑坑洼洼，箭矢射在上面只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火油倒在上面根本就烧不起来。
“轰隆”一声，城门一抖，晃动得厉害，这把赛义德吓了一跳，他知道肯定是那铁怪物在撞击城门了，这个铁怪物好大的力气，竟然把厚实的城门撞得晃不动不已，如果一直让它撞下去，城门只怕很快就会被它撞倒不可，他立即大吼道：“快，你们下去把城门封死，快快快！”
赛义德本想留着城门另做他用，如果唐军的攻城器械太过厉害，他就命手下部将带兵出城捣毁唐军攻城器械，可是看如今这情形只怕不行了，这城门必须堵死，否则一旦让唐军撞开城门杀进来，自己的麾下兵将根本挡不住唐军数万人马的冲杀。
在赛义德部将们的组织下，几十个大食军兵士搬来一根根木料把城门从城门洞内顶住，攻城冲车连续撞了十几次都撞不动它了。
这个时候，城墙上赛义德又组织起不少兵士与登上城墙的哥舒部兵士进行了城墙争夺的血战，城墙上到处都是喊杀声，一片片刀光闪过，一个个士兵倒下，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散乱的兵器和箭矢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城墙地面。
登上城墙的哥舒部兵士们受到了强烈的抵抗，赛义德组织大量的大食军悍不畏死，一步一步把哥舒部的兵士们赶下城墙，来不及逃走的哥舒部兵士不得不自己跳下城墙摔得半死，城门下的攻城车内的兵士看到已经登上城头的兵士又被赶下来纷纷逃回去之后，他们也只能推着攻城车撤退。
在帅台上看得清楚的十姓部落首领们见到这种情况不由纷纷惋惜不已，“唉，好不容登上城墙，怎么就又被大食人给赶下来了！可惜，可惜啊，这要再登上城墙去，恐怕又得死不少人！”
赵子良脸色有些难看，他扭头看向哥舒山怒道：“哥舒山首领，进攻与撤退都是有号令的，没有本将军的号令，你部就擅自撤回，你该当何罪？”
哥舒山浑身一颤，被赵子良这么当面责问他手下不遵守进来擅自撤退，他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放了，他是一个视声誉和脸面为生命的人，被人当面这么数落，哪里受得了？他热血往头顶一冲，咬牙站出来下拜道：“将军，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亲自带人去攻城，攻破恒逻斯城则生，否则就死！”
第一波攻击部队逃回来了，哥舒山也不好再把他们派出去，只能带着第二波人马准备继续攻城，先对自己的女儿哥舒落雁说道：“女儿啊，你带着第三波人马做好准备，随时接应为父！这次我们说什么也要攻下城头，打开城门杀入城内！”
哥舒落雁是哥舒山仅剩的一个女儿，他的几个儿子早夭，到了四十岁才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男孩养，因此这哥舒落雁性格如男子一般性烈如火，她身高一米七以上，条段匀称，凹凸有致，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英气，真正是英姿飒爽，绝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柔弱。
她连忙道：“父汗，你年纪大了，这一轮由女儿打头阵吧！女儿向你保证，这次一定攻上城头，把大食人都赶下去，然后打开城门，我们一起杀入城内！”
哥舒山摇头道：“不行，为父已经向将军请命亲自领兵攻打，你留下来接应为父！就这么定了！”
哥舒落雁还要争取，却被哥舒山制止，只见哥舒山走到赵子良面前行礼道：“将军，待我部攻城之时，还请将军派人在远处用弩箭压制城头敌军，替我部掩护！”
赵子良想了想，对站在旁边不远处的郑三招了招手，郑三走过来行礼道：“将军！”
赵子良问道：“我军井阑打造了多少架了？”
郑三禀报道：“这几日工匠们日夜不停地打造，已经打造了二十架了！”
赵子良当即道：“很好，这样吧，你拨出六架给哥舒山首领，并派人教会他们使用！”
郑三答应道：“诺！”
哥舒山听见后大喜，连忙对赵子良行礼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有了井阑协助攻城，我军定然可以一举登上城头杀散守军！”
井阑的使用并不复杂，只需要一些兵士在下方推着向前靠近城墙，井阑之上多布弓箭手不停地对城头守军放箭，进行压制，这样就可以掩护云梯上的友军，如有必要还可以靠近城墙进行接弦战。
哥舒山的人马很快就搞清楚了如何使用井阑，待所有人马都准备完毕，哥舒山拔出弯刀向前一指：“儿郎们，随我杀上城头，斩了敌军大将！率先登上城头者，赏牛羊千匹，百金、美姬十名，官升一级！斩杀敌军大将者，本汗把女儿哥舒落雁许配给他，待本汗死后接替本汗做哥舒?阙部落的可汗！”
“嗷嗷嗷”哥舒?阙部的将士们纷纷发出嗷叫声，如此重赏之下，没有人不动心，别说那些金银牛羊和女人，就只一个哥舒落雁，就足够这些牲口们嘴角流涎水了。
“杀——”哥舒山举着弯刀冲了出去，身后数百人也举着兵器、抬着云梯向城墙方向狂奔而去，后面的一些兵士推着井阑快速向前移动。(未完待续。)
第517章 攻城（5）
为了摧毁大食军的抵抗意志，在哥舒山带领麾下蛮兵们攻城时，赵子良同时也下令攻城器械中的投石机对恒逻斯城发射火油弹和石弹，如此一来，地上有哥舒山带领蛮兵进攻，高处有井蘭上的弓箭手对城头上的大食军进行火力压制，天空中又有火油弹和石弹不停地飞入城内摧毁房屋建筑以及对正在轮班休息的大食军造成伤害，火油弹落地后更是引起了一堆堆熊熊大火，点燃房屋建筑引发一连串的火灾，城内天空很快升起了滚滚浓烟。
“杀——杀呀——”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充斥着城上城下。
在哥舒山的带领下，哥舒·阙部落的蛮兵们将一架架攻城云梯靠在成墙壁上，蛮兵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爬上云梯向城墙上杀去，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蛮兵们在巨额赏赐的刺激下一个个奋勇争先、悍不畏死，这种士气要比昨天石军攻城时强得多。
赛义德作为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很快发现了这次唐军攻城的不同寻常，声势明显要比昨天大很多，攻城士兵们的士气和悍勇远不是昨天能比的，他经过估算，如果还按照现在的兵力部署只怕挡不住唐军攻城了，因此他很快下令从轮休的军队中抽调一半出来上城墙加强防御，同时也组织人手搬运更多的守城物资上城墙，因为哥舒山把主要攻城地段放在了东城墙的南段，因此北段的大食军几乎是空闲状态，他又从北段抽调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到南段加强防守。
赛义德的调兵情况被赵子良用望远镜看在眼里，他立即招来阿悉结林，下令道：“现在我军攻城地段都集中在南段，大食人把北段的一部分兵力抽调到了南端，因此北段的防守必定空虚，你立即组织一千人对北段城墙发起进攻，本将军会先让攻城器械对北段城墙进行火力打击，给你清除一些抵抗障碍！”
阿悉结林凛然道：“遵令！”
在哥舒山发起进攻之后没多久，阿悉结林也带领一千人向东城墙北段发起了猛烈进攻，赛义德心惊肉跳，立即把城内所有正在休息的大食军征调上城墙加强防御，这场攻城战一时间把赛义德所有的预备队全部拉上了城墙，好在唐军暂时还只是在东城墙攻城，如果在其他几面城墙攻城，他就再也没有预备队可以抽调了。
赵子良之所以没有在其他几面城墙发起全面进攻，其主要原因是攻城器械的不足，现在工匠们正在全力打造，但是打造速度总归是有限的；另外，如果从多面城墙发起全面攻城，必然会对蛮兵们造成巨大的损失，十姓部落、石国和拔汗那国如果损失过重，必然会心生不满，他们跟着过来是打胜仗的，不是来拿人命堆成胜仗的，别看这些蛮族首领们一个个看上去憨厚老实、唯唯诺诺，其实这些人心里狡猾着呢，亏本的生意他们是不做的，而且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又极为阴狠，回头反噬也不是没有可能。
井蘭的投入使用，极大地对城头大食军进行了压制，随着井蘭的推进，它的高度要高过城墙，弓箭手们从井蘭上发射箭矢，有居高临下之势，但凡城头上的大食军无不成为目标，这为地面攻城部队提供了掩护，城墙上的大食守军为了躲避箭矢，不得不放弃对城下攻城部队进行攻击，很快就有哥舒部的蛮兵们爬上了城墙与大食军厮杀在一起。
刚才井蘭上的弓箭手对城头大食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尽管大食军在城头也安排了不少弓箭手，但是因为在低处，总归处于弱势，很快被射杀一大片，不过当城下的哥舒部蛮兵们跳上城墙与大食军厮杀在一起之后，井蘭上的蛮兵弓箭手就有了顾忌，唯恐射杀了同伴，因此不得不停止放箭。
赛义德立即组织人马在城头与哥舒部的蛮兵们进行厮杀，尽管这很危险，但是却可以不受井蘭上蛮兵弓箭手的威胁。
双方随即在城头展开了惨烈的城墙争夺战，哥舒山尽管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身体依然很健壮，他带着蛮兵们在城头杀得大食军连连后退，很长一段城墙都被他带人占领了，赛义德看到哥舒翰这个老人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如此悍勇，忍不住大声询问：“此人是谁？”
与赛义德勾结的，原石国守将莫赢认识哥舒山，他告诉赛义德说：“总杜大人，此人是哥舒·阙部落的首领哥舒山，他年轻时力大无穷，勇猛无敌，现在老了也依然很厉害，此人不好对付！”
赛义德用手中刀指着哥舒山对身边部将们喝道：“杀了他！谁要是能杀了他，本总督赏赐一千金币！”
这话一出，不但周围的大食兵们看向哥舒山的眼神冒出金光，就连那些部将们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见这个赏赐颇重。
“还等什么？跟我上去杀了！”一个部将大喝一声，提着弯刀向哥舒山冲过去，其他大食兵也纷纷涌向哥舒山，原石国守将莫赢极为眼红那一千金币，大食人食用的金币极为精美，颇为值钱，他也提刀跟着其他大食人杀向哥舒山。
哥舒山的压力一时间大增，他受到了来只左右前方的攻击，同一时间许多兵器砍向他，他不停地招架还击，连续挥舞兵器，砍杀了不少大食兵，但更多的大食兵和将领冲向他，他开始招架不住，只能连连后退。
身边的蛮兵们也渐渐被大食兵砍死，哥舒山身边的蛮兵越来越少，他自己不小心也被一个大食兵砍伤，莫赢看见他受伤，顿时一喜，大喝道：“他受伤了，快冲上去加把劲砍死他！”
大食兵们不要命压上来，哥舒山接连又砍死一些大食兵，但感觉到气力渐渐消耗严重，他不由对身后蛮兵们大喝：“稳住，都给我稳住，不许退！”
这时城下传来大量的喊杀声，只听见一声娇喝声传来：“父汗，我来了！儿郎们，随我杀上城头！”
哥舒落雁终于带人冲到了城下，在井蘭上弓箭兵的掩护下，他们以极少的伤亡向城墙上爬去。
赛义德看见又有一拨蛮兵冲过来，他当即指着哥舒山大喊：“快杀死他，快杀死他！”
几个部将听见赛义德的命令，也顾不得自己的危险，亲自提着兵器参与围杀哥舒山，将领们的加入，杀伤力大增，哥舒山经过长时间的拼杀气力已经耗得七七八八，此时哪里还抵挡得住多个大食军将领的围攻，接二连三地被砍伤，气力不济之下，拿刀的手臂也被一个大食军将领砍断，他发出一声惨叫，立即换手拿刀再次拼杀起来。
哥舒山的惨叫声让哥舒落雁心急如焚，她手握双刀从云梯上跳上城墙接连砍翻好几个大食兵，一边砍杀一边向哥舒山靠拢，身后也不停地有蛮兵从云梯上跳上来加入战团。
“父汗，我来了，稳住啊！”哥舒落雁一边大喊一边双手不停地挥刀劈砍，奈何城墙上大食兵太多，人挤人，城墙也不是很宽，一箱子想要冲过去太过困难。
“他没力气了，大家一起上！”莫赢看见哥舒翰脸色灰白，眼神暗淡，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他立即一声大喊。
一些大食兵听见他的话，立即涌上去想要博得杀死哥舒山的头功，却不知哥舒山就算是力竭了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他奋起最后的力量连续回到砍杀了十几个大食兵，身上在刚才的砍杀中也被砍中了几刀，血流入注，力气消耗的严加严重了。
莫赢看准机会冲上去，挥刀连续劈砍几刀，哥舒山只来得及挡住了两刀，第三刀实在提不起力气，被莫赢一刀砍到了胸腹，大量的鲜血涌出来，让他彻底油尽灯枯。
正当莫赢准备再次挥刀彻底砍死哥舒山之时，从背后砍来一刀，把他的头颅削落再次，他的无头尸体喷出大量的鲜血。
只见一只脚踹倒莫赢的无头尸体，哥舒落雁浑身是血的从后面冲上来扶住哥舒山哭道：“父汗，女儿来晚了，女儿来晚了！”
哥舒山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血流太多了，他的嘴唇和脸色有些发白，哥舒落雁立即撤下披风把哥舒山胸腔的伤口包裹住。
这时从唐军军阵之中传来鸣金的声音，却是赵子良见到哥舒部占领的城墙已经被大食军夺回了一大段，哥舒山本人好像也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于是下令鸣金收兵。
哥舒落雁听到了鸣金声，立即抱着哥舒翰在一些蛮兵的保护下顺着云梯滑下去，蛮兵们也迅速向城下撤退，这次攻城又失败了。
帅台上的赵子良和各部首领们看见哥舒山被哥舒落雁抱了回来，知道他身受重伤，于是纷纷走下帅台查看情况。
赵子良急切来到哥舒落雁身边问道：“哥舒首领，你没事吧！来人，快要郎中来！”
这时脸色惨白的哥舒山睁开了眼睛，好像回光返照一般，他看见了赵子良和其他首领，又看见抱着他的女儿哥舒落雁，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赵子良脸上，说道：“将军，不用找郎中了，我活不成了！我哥舒山只有一个女儿，但哥舒·阙部不能没有继承人，以前我们哥舒部没有女人当家的道理，但是如果让外人做首领，我哥舒·阙部的姓氏就会断了传承，今日我把哥舒·阙部的首领之位传给我的女儿哥舒落雁，又恐族中位高权重之人不服她一个女人做首领，所以日后还请将军和诸位首领多多照拂小女一二。来日，落雁如若找到自己心仪之人，可传位于她的男人，但是她的男人必须同意改性哥舒！”
如果是平常，赵子良是不愿意介入这种部落内部的事务的，毕竟这个时代女人不当家是惯例，让一个女人当家，家中其他男人必定不服，外人介入吃力不讨好，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哥舒山刚刚为了夺城而拼死一战，马上要命丧黄泉，临终之人的遗言嘱托，实在抹不开情面推脱。
他略做沉吟，当即答应道：“哥舒首领请放行，只要我赵某还在西域，令女一定能坐稳首领之位，谁要是敢伤害她、觊觎她的位子，就是与我赵某为敌！”
哥舒山听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着哥舒落雁想要伸手取摸她的脸，伸到一半却没了力气，眼神迅速暗淡下去，举着的手随之无力地落下，阖目死去，换来了哥舒落雁的一阵痛哭。(未完待续。)
第518章 攻城（6）
众部落首领们见哥舒落雁哭得伤心，再看那哥舒山，浑身上下身中十几刀，整个人如同从浸泡在血池之中刚捞出来一样，都不由心有戚戚，颇有兔死狐悲之感。
站在赵子良旁边的赵虎见哥舒落雁哭得伤心难过，忍不住走过去说：“落雁姑娘，令尊之仇我们一定会报的，你就节哀吧，如果哭坏了身子还如何替令尊报仇呢？”
赵虎这么一说很有效果，哥舒落雁闻言立马不哭了，她抬起泪雨梨花一般的小脸看了看赵虎，又扭头看了看周围各部落首领和他们的部将，擦了眼泪道：“杀我父汗的是一个穿着石国盔甲的将军，想必他就是投降了大食人的石国将军莫赢！我哥舒落雁在此对天起誓，在场诸位哪位可汗或将军当中，谁如果替我杀了莫赢或者助我杀了莫赢，我都会嫁给他，真心辅佐，让他成为哥舒?阙部落的首领！”
哥舒落雁的相貌长得不错，虽然比不上中原女子的长相精致，也没有中原女子的温婉和柔美，但她的长相却有着独特的异域风情，棱角分明的长脸上完全向世人展示了女子也有英气的一面，她身上的气质和高挑匀称和矫健是身材无不散发着狂野。
几个年轻一些的首领和将军们都不由有些动心，特别是娶了她之后可以掌控哥哥舒?阙部，还能够得到赵子良的支持，另外几个老家伙也是人老心不老，想要得到哥舒落雁这匹母烈马，吞口水的声音让赵子良颇为想笑。
不过有几个动心的首领和将军当中响起哥舒山临时之前说过如果娶了哥舒落雁、掌控哥舒?阙部之后就要改姓哥舒，就都打了退堂鼓，美女谁都喜欢，但是如果要让这些人付出改姓的代价，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
葛逻禄谋落部首领屈突可汗、胡娽居部首领巴布力可汗、哥舒?处半部首领哥舒昆、处木昆部首领那颜昆等这些先后向赵子良请求下午让他们领兵攻城，为哥舒山报仇！
赵子良何尝不知道这几个首领对哥舒山留下的哥舒?阙部的大权和哥舒落雁的美貌起了垂涎之心？他们说是为哥舒山报仇，实际上还是为了能够获得掌控哥舒?阙部的大权以及迎娶哥舒落雁这个美女。
不过这些人既然愿意主动领兵攻城，他当然乐见其成，当即答应：“好，诸位回去就食，下午两两一组，轮番攻城！”
众人答应：“是！”
下午，吃罢午饭，唐军不给大食军休息的时间，立即展开攻城，首先上阵的是谋落部一千人和胡娽居部的一千人，在屈突和巴布力两个首领命令下，他们麾下蛮兵们举着兵器嗷嗷大叫冲向城墙。
屈突和巴布力两个首领承诺如果只要把大食人赶下城墙就犒赏全军三天，每一个人都会得到牛羊和金银的赏赐，杀死大食军大将的人还有额外的重赏，这些重赏让这两部的蛮兵们转眼之间就红了眼，战意熊熊上升。
无论多么好听的鼓动都没有实物奖励来得实在，蛮兵们得了两个首领的许诺后不要命地进行攻城，赛义德原本以为下午唐军攻城的力度应该会有所下降，却没想到唐军的攻城力度不但没有下降，而且还比上午更加凶猛。
在唐军远程弓箭、投石机和床弩的火力压制下，大食军一开始就伤亡惨重，而谋落部和胡娽居部迅速利用这个机会攀爬城墙，很快便有一部分人登上城墙与大食军厮杀在一起。
双方在城头混战在一起后，唐军远程火力压制就起不到作用了，不得停下来，此时城头的拼杀完全靠双方凶横程度，谁够狠、谁够悍不畏死，谁组织得当，谁就能取胜。
很明显，被宗教信仰所控制的大食军无论是在士气、悍勇，还是在组织上都不是蛮兵们能比的，蛮兵们只能凶横一时，时间长久不了，他们刚开始被首领们许诺的重奖给冲昏了头脑，等到他们杀上城墙，与这些大食军厮杀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对死亡的害怕，这些大食军打起仗来个个都不要命，就算被砍断了手脚，这些大食军也会扑上来用嘴撕咬，直到咬死对手为止。
战斗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谋落部和胡娽居部就顶不住了，他们攻城战和步战战斗力太渣了，在城头站不住脚，勉强登上了城墙，但是在大食军组织反击之后，他们很快就被赶下了城墙，再想爬上城墙又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赵子良看见这两部兵马被在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之后仍然被赶下来之后立即下令：“算了，鸣金让他们收兵吧！”
屈突和巴布力两人只能一拍大腿，颇为懊恼：“唉——”
谋落部和胡娽居部撤回来之后，赵子良看向哥舒?处半部首领哥舒昆和处木昆部首领那颜昆，说道：“两位首领，现在该你们两部上场了，不知二位的部下在登上城墙之后能够坚持多久呢？”
哥舒昆和那颜昆听了赵子良的话，以为赵子良瞧不起他们的麾下蛮兵，两人颇为气愤道：“将军不要看不起人，且看我们如何杀进城内，杀光大食人！”
赵子良笑道：“既然如此，二位就立即下令让你们的部下攻城吧，本将军拭目以待！”
“是！”两人答应一声，当即下令手下大将领兵攻城。
城头上的大食人还没有来得及把己方伤兵和尸首抬下去，没还没有来得及收集城头散落的兵器，唐军就再次发动了猛攻，这已经是今天唐军第四次发动猛攻了，尽管唐军作为攻城方的损失颇大，但是大食军因为缺乏守城经验和守城器械、物资，损失也不小，原本有四千多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两千多人了，而且经过今天的攻城，大食军人人都累得要命，大部分都想躺下休息再也不想起来，但是唐军再次杀过来，他们不得不在将领和军官的喝令下进行战斗。
这一战打了一个两个小时，双方在城头杀得难解难分，最后还是赛义德动用了所有兵力才勉强把哥舒?处半部和处木昆部的蛮兵们赶下城墙。
连续两三天的攻城对唐军来说伤亡惨重，营地内士气有些低落，特别是今天攻城失败的几个部族蛮兵们，都焉哒哒的提不起劲来。
赵子良的中军大帐内各部首领们都沉默不语，显然都不想再出头，大食人在城头悍不畏死地模样，这些首领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再去攻城，只怕也讨不了好。
赵子良看了看天色和沙漏，推测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这个时间段天气还很热，天色还比较早，如果要再进行一次攻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这些首领们的模样，大概是都不想再攻城了。
赵子良想了想，喊道：“陈青，传本将军令，从现在起，投石机对城墙敌军发射石弹和火油弹，找到城墙损毁严重处重点攻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准停下来了！”
“遵令！“陈青抱拳答应一声，转身走出大帐传达命令。
随后赵子良又喊道：“赵虎！”
“末将在！”
“令你带一千人现在立即去吃饭，半个时辰后立即发起进攻，本将军就不信这大食人防守的恒逻斯城是铜墙铁壁，给你一个时辰攻城，如果你一个时辰攻不下来，本进军就亲自领兵攻城！”
赵虎大声答应：“末将领命！”
唐军刚刚撤回去，军阵之中的投石机就开始不停地向城墙投掷石弹和火油弹，城墙被砸得不地颤动，城墙上的大食军将领看到后立即下令只留下观察哨在城墙上，其他人全部下去躲避。
这城墙虽然在西域这地方算得上很高很坚固了，但是相对于中原地区的城池来说却是不值一提，它只是当初唐军们随手进行加固加高的，哪里经得住连续数天的石弹轰击？多出地段发生了垮塌情况，墙体损坏严重。
眼看就要天黑了，唐军在撤退之后还要进行远程攻击，这让赛义德预感很不好，他猜测唐军有可能要连夜攻城，而以城墙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撑得过这接下来的石弹和火油弹的攻击还未可知。
这一刻赛义德萌生了撤军的念头，毕竟直到现在为止他的军队伤亡是在太惨重了，一万人的大军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而看唐军的情况虽然伤亡多一些，但估计也搞不到哪里去，如果真要耗下去，他耗不起。
另一方面，他也发现了这两天攻城的都只是蛮族兵士，这些蛮族兵士在马背上战斗力应该不差，但是没有了马，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更何况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攻城战呢？唐军本部人马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动用，赛义德实在难以想象一旦唐军本部人马进行攻城，他麾下已经筋疲力尽的军队是否还抵挡得了？
赛义德越想心里越慌，直到现在为止，南边还没有传来援兵的消息，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按照今天唐军的攻城力度，如果唐军连夜攻城，只怕这城墙会受不住，到时候唐军就会杀进城内，那时候再想撤军只怕不太容易了。
赛义德足足想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决定连夜撤军，在唐军还为发起下一波攻击时撤军！
他立即召集几个心腹大将进行商议，决定留下投诚的莫赢带领本部石****防守东城墙，再把其他三面城墙的守军全部瞧瞧集中起来后向城外撤退。(未完待续。)
第519章 破城
投降大食人的原石国守将莫赢并不知道大食人想要抛弃他而突围了，赛义德让他带领本部兵马守卫东城墙只不过让他制造大食军依然在坚守的假象，而他则蒙在鼓里，同时他也没有发现唐军可能接下来还会攻城，他发现唐军营地升起了炊烟，他以为今日唐军不会攻城了，他和他的部下就像傻子一样被大食人抛弃。
当唐军吃完晚饭，正在组织攻城的时候，城内大食人已经全部悄悄在城中集结并准备向西面突围，而莫赢还在忠实地带着他的部下为大食人作掩护。
西城门内，两千多大食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由于实在太过匆忙，因此他们每个人只带了五天的干粮和水，这次出征在粟特抢到的金银珠宝全部留在了城内，大食人很清楚，现在粮食、谁和兵器才是他们活下去的保障，而金银珠宝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因此赛义德强制下令任何人不准携带金银珠宝，城内堆成了山的金银珠宝即将便宜了唐军。
赛义德和几个部下猛将骑着马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一个大胡子部下问道：“总督大人，我们真的要从西城门突围吗？万一他们在西城门外设伏怎么办？”
赛义德摇头道：“不会的，西城门外直通沙漠，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大军伏兵藏不住，而且唐军围住三面，只留出这西门外不围，目的就是想把我们逼入沙漠，让我们死在沙漠里，但是他们忘了，我们大食人天生就是生活在沙漠中的种族，这数百里沙漠怎么可能困死我们？从这里一直往西穿过六百里沙漠就是药杀水河，只要我们抵达药杀水河，我们就走出了死亡之地，我们有五天的干粮和水，所以我们每天要行军一百二十里以上才能在粮食和水吃完之前走出这片沙漠，这对于我们生活在沙漠中的人来说虽然还是很困难，但是也不是全无可能，如果中途能遇到绿洲，我们生存的希望就大大增加！”
不是赛义德不想带更多的粮食和水，带上五天的使用量已经是每一个兵士的极限了，因为这是要保证有足够的速度逃离唐军的追杀，大军如果携带超过五天的粮草和水，就无法摆脱唐军的追杀。
留在这里，无疑是死路一条，从西门突围，走沙漠逃回大食国虽然可能会葬身在沙漠之中，但这条生存之路的希望要大得多，几个部将听了赛义德的话都点了点头，“总督大人，下令们，我们跟随您冲出西门！”
赛义德拔出弯刀，向城门一指：“打开城门，众将士随本总督杀出去!”
几个兵士转动着绞盘，绞索把绞索放下，城门吊桥随之放下，光亮从城外照进城门洞子。
“杀出去！”赛义德挥舞着弯刀策马率先杀出去，他的一些护卫立即打马跟上护卫在他身旁，其它的将领和军官纷纷带着兵士们依次冲出城外黄沙之中。
大食人在城内坚持的时间超乎了赵子良的预计，他原本以为，凭唐军的攻城力度和城内缺乏守城器械、物资，大食人最多坚持两天就会弃城而逃，但是如今大食人竟然坚持三天了，尽管伤亡惨重，但抵挡时分的顽强，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大食人死战到底的话，那么他做出的围三阙一，把大食人逼入沙漠的策略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赵子良背着双手在帅台上慢慢来回走动着，脑子里思索着如何减少伤亡，尽快让大食人弃城而逃的办法，这时陈青走过来拱手道：“将军，赵虎和我们一千步兵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攻城！”
赵子良扭头看了看西边快要落山的太阳，正要下令攻城，这时从西城门方向传来大量喊杀声，紧接着天空中升起一朵朵七彩烟花。
赵子良和陈青两人同时看去，异口同声道：“大食人果然撑不住了！”
赵子良反应过来，立即对陈青道：“传我将令，命阿悉结千泉立即领两千轻骑追杀大食人！同时命赵虎立即领兵攻城！记住告诉赵虎，大食人走的匆忙，城内被他们抢来的金银珠宝财物和粮草军械肯定绝大部分都被留了下来，破城之后，让他做好保护，别让那些蛮族哄抢！”
陈青拱手道：“是！”
攻城的战鼓和号角声很快响了起来，一千唐军排成整齐的方阵向城墙推进，前排将士们抬着云梯，中间唐军兵士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持横刀，后面是唐军兵士们推着井蘭，井蘭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唐军弓箭手。
与唐军的攻城步骤和方法相比，前几天蛮兵们的攻城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东，唐军步兵把攻城过程分为多个步骤，一步步来，首先是投石机对城头和城墙投掷石弹和火油弹，对城头的敌军进行全面压制，打击敌军的士气。
其次是前排唐军抬着一架架攻城云梯冲向城墙，这些唐军都只负责抬云梯负责云梯能稳妥地靠在城墙上，他们并不负责爬上城墙与敌军作战，中间的唐军才是攻城作战的主力，他们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拿着横刀，待冲到城墙下就把横刀咬在嘴里，左手举盾抵挡来自城墙上方的攻击，右手扶着云梯向上爬，而这个时候投石机全部停止发生石弹和火油弹，城头的敌军又露出头来了。
接下里就是紧随而至的唐军井蘭部队，井蘭上唐军弓箭手不停地对城头的敌军放箭，大量杀伤敌军的同时为己方攻城部队提供火力支援和掩护。
待不少唐军爬上城墙与敌军战斗在一起，井蘭部队的使命也完成了，下方的唐军士兵继续把井蘭推得靠近城墙，井蘭上的唐军弓箭手立即放下横桥搭在城墙上，并丢下弓箭取出刀盾从横桥上冲上城墙加入战团。
这每一步都进行得井然有序、颇有章法，丝毫也不混乱。唐军的这些攻城步骤都是经过上千次训练的，每一个步骤之间都衔接和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停顿，让敌人接应不暇。
在大食人向西城门外突围开始，莫赢的脸色就变了，他只听声音还没有派人去查看，他就知道自己和部下被大食人果断抛弃了，不止他一人发现了，城墙上他的部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成了弃子。
于是士气下降到了冰点，如果不是莫赢还守在城墙上，这些与莫赢一起投靠大食人的石军只怕早就丢下兵器四下逃散了。
在唐军攻城后，莫赢带着兵士们勉强抵挡了一阵，但他发现自己的部下根本就不是唐军的对手，本身士气就很低落了，再加上唐军悍勇，他的部下在城墙上杀得节节败退，看到这个情形，莫赢知道挡不住了，只得下令部下继续抵挡，而他自己则带着一些亲兵护卫迅速下了城墙向西门逃去。
没有了主将指挥的敌军败得很快，兵士们开始四散逃逸，赵虎不费吹灰之力就带人冲上了城墙并很快占领了东城门楼子，能够逃走的石兵都向城内逃去，眼见无法逃走的石兵都丢了兵器跪下投降。
赵子良找了一遍，发现俘虏中没有莫赢，当即揪住一个俘虏的衣领喝问：“莫赢在哪儿？快说，否则某宰了你！”
那俘虏吓得急忙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说，他带着十几个亲兵向西门奔去了！”
赵虎立即对副将道：“你带三营四营收拢俘虏、打扫战场！一营二营跟我来！”
城门很快被打开，赵虎在城墙下找到一匹马，上马带着几个认识莫赢的俘虏和两个营的唐军迅速向西门追去，刚刚才走到城中间就迎面撞见了一伙人，其中一个俘虏指着那伙敌军的领头人叫道：“他就是莫赢！”
赵虎闻言当即大喝一声：“莫赢，哪里逃？纳命来！”
莫赢看见一员虎背熊腰的年轻唐军将领领兵冲过来吓得脸色一白，心中大叫：“完了完了！”
原来莫赢带着亲兵护卫刚刚跑到西城门外，却恰好撞见阿悉结千泉领兵经过西城门外向大食军后部追去，他们十几个人从西城门冲出来就被阿悉结千泉的部下看见，于是有一部分蛮兵向他们杀过来，他哪里敢硬拼？只得让手下亲兵护卫们分出一半去抵挡，他自己则带着剩下一半的亲兵返回城内准备另寻其他办法逃走，哪里想到唐军突破得这么快，迎面就撞上了唐军大队人马。
莫赢看见赵虎杀来，大骇之下立即叫道：“快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莫赢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威信可言，他手下的亲兵早就见过他抛弃兵士和其他亲兵，此时看见唐军杀来，他们当中立即有人趁其不备夺了他的兵器，将他按在地上向赵虎投降了。
赵虎策马行至莫赢面前用三尖两刃刀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喝问：“你就是莫赢？”
莫赢吓得面无人色，“小、小人正是，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赵虎本想一刀结果了他，不过一想到此人正是杀死哥舒山的元凶，于是对身侧亲兵喝道：“来啊，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另外把莫赢捆结实了，给哥舒落雁姑娘送去！”
“得令！”亲兵们答应一声，迅速上前把莫赢捆了一个结实，其他唐军兵士则把这些投向的石兵抓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520章 商人
俘获莫赢之后，赵虎又迅速派人去向赵子良报告，同时带人连夜搜索全城，恒逻斯城占地面积不大，只相当于后世一个小镇，不到半夜就把所有房屋都搜查了一遍，解救了被大食人关押的两千多名石国居民和十几个逗留在这里来不及离开的商队人员。
八月二十三日，天亮时分，恒逻斯内的秩序已经趋于稳定，被解救出来的恒逻斯城居民们在领了一个月的口粮之后全部回家安顿，十几支被困在这里的商队此时也都被安置在一间较大的废弃宅院内，他们的货物和财物全部被大食人没收，现在这些财物大部分都在仓库内，不过赵虎被赵子良受命要看管好大食人留下的所有财物，因此不能轻易将这些货物和财物归还给他们，这些商队没有了货物和钱财，回不了家，只能继续找赵虎求情，希望他把货物和财物还给他们。
城主府内，赵虎正在安排兵士们收拾打扫，一会儿赵子良和唐军高层以及各部首领们就要到了，这里一定要打扫得干干净净，物件要拜访整齐。
这时一个兵士走进来向赵虎抱拳禀报：“校尉，那十几支商队的首领又过来了，他们想要见您！”
赵虎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让他们进来吧！”
“诺！”
不会儿工夫，那兵士领着十几个穿个各色服饰、各年龄段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用不同的语言和姿势向赵子良行礼打招呼：“我等参见将军！”
“咳咳！”赵虎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把双手背在后腰，对这些商队首领正色道：“诸位管事来城主府有何事？”
其中一个汉人商队首领拱手行礼道：“将军，我们被困在这里近一个月了，大食人抢了我们的货物和财物，如今我等身无分文，手下都各有一大票人张口就要吃饭，实在难以为继啊，还请将军开恩，将大食人抢走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赵虎一听，当即把脸一板，怒斥道：“我看你这老东西是老糊涂了吧？你们的货物和财物是大食人抢走的，你们去找大食人要啊！你们却跑来找我要，我欠了你们的还是抢了你们的？真是岂有此理，来人，送客！”
那汉人商队首领连忙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道：“别别别，将军息怒，是老小儿说错了话，小老儿该打，该打！”
说着，那汉人商队首领连续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眨眼之间就见他左右两侧脸颊肿了起来，看来这两下子打得不轻，对自己可够狠的。赵虎见他如此，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脸色好看了一点。
那老儿又道：“是这样的，小老儿等人打听到大食人逃走时并未把从我等手里抢走的财物和货物带走，那么多货和财物应该是被将军麾下的兵将们缴获了，所以还请将军无论如何帮帮忙派人去查看一番，如真能找到并归还给我等，我等必有厚报！”
其他十几个商队首领们也都纷纷心里附和，表示一定会有厚报。
赵虎早就得到赵子良的指示要保护好缴获的财物和物资，哪里敢轻易把缴获的东西归还给这些人，就算这些人的货物和财物都在被缴获的财物和物资当中，他也做不了主，一旦事后赵子良追究起来，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虎见这些人一个个都极为恭谦，又都陪着笑脸，他也不好太给这些人脸色看，只得说道：“你们的事情本校尉已经知道了，本校尉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个消息，就连本校尉都不知道缴获的物资之中是否有你们的货物和财物，其他人是如何知道的？不过你们的事情本校尉一定会重视，你们把损失的货物和财物的清单、官府发放的通关文牒和你们自己的护照都拿来做登记，本校尉会派人去清查！做好登记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过几日有消息的话，本校尉会派人通知你等”。
赵虎的这番话让这些老江湖们都分不清他实在糊弄他们，还是真的准备派人去清查，如果只是糊弄他们，完全用不着让他们把货物清单和通关文牒、护照带来做登记，可是他们又不相信赵虎会这么轻易把货物和财物还给他们，要知道这是一大笔钱，没有人不动心，难道这个年轻的校尉真的会把货物和财物还给他们？
不过赵虎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能再得寸进尺，于是一个个拿出货物清单、通关文牒和护照跟着旁边的兵士去做登记。
商队首领们从城主府出来后一个个唉声叹气，他们也是运气不济，一个月之前他们刚刚来到恒逻斯城，有的人是携带货物从长安而来，准备前往大食、拂菻出货，有的是携带货物从大食和拂菻而来，准备前往长安贩卖，但他们都在同一天被突然而来的大食军围困在城内，并且大食军进城之后他们就被关押起来了，他们所有人的货物和财物也全部被大事军没收，现在他们身上不名一文，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更何况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
其中一个大食商人说道：“诸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身上没钱，又没吃的，手底下还有那多人要养活，不想办法我们不但回不去，还可能饿死啊！”
刚才与赵虎交渋的汉人老头说道：“依老夫来看，刚才那校尉对此事只怕做不了主，如今之际，我们如果想要摆脱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与能够做主的人交渋，老夫也是走这条商路的老人了，听说这次领兵攻城的就是当年重开这北线丝路的赵子良将军，不如我们直接去求见赵将军，请他做主！”
那大食商人迟疑道：“能行吗？我们这么多商队那么多财物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任何人见了没有不动心的，这姓赵的难道会舍得还给我们？”
另外还有一个汉人商队首领说道：“这个赵子良将军，某也听说过，在我大唐名声如日中天，听说过被皇帝册封为镇北侯，不知何故又被削了爵位，还被下狱，差点连命都没了，不过，不过听说赵将军以前在这西域的时候公正严明、治军严谨，在长安做官的时候清正廉明，从不收礼，如果传言不假的话，我们应该还有希望拿回货物和财物”。
那汉人老儿这时说道：“不管如何，反正老夫决定去求见赵将军了，诸位呢？”
有人立即出声道：“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怎么说人多势大不是，说不定赵将军看我们这么多人求见他，就会引起他的重视呢？”
“对极对极，同去！”
于是这些商队首领一同向城外唐军军营走去，准备前往唐军军营求见赵子良，却不知道他们刚走出东城门外就看见迎面走来大队兵马，前面将旗、旌旗飘舞、琴瑟齐鸣，待靠近城门口时，一队骑兵飞身冲过来把进出城门的百姓惊得连忙回避，守卫城门的唐军兵士们也一个个站得笔挺，目不斜视，这队骑兵立即在城门处向城内沿途站岗，每隔几丈就有一个兵士骑着战马矗立在街边，行人和车马都得靠边站。
大队兵马走过来之后，最前面走来三名骑士，中间骑士举着一杆最大的旗帜，旗面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赵”字，而在这三人后面一个身形极为伟岸的大将穿着一身白色闪亮的盔甲，头盔上那一抹红缨被威风吹得不断飞舞，胯下一匹纯黑色的高大战马极为神骏，得胜钩上插着金钉枣阳槊，腰间悬挂宝刀。
被唐军骑兵赶到路边的商队首领们当中有人立即认出了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子良，立即指着他叫道：“看，那就是赵将军！”
“啊？他就是赵将军，快我们上前求见，要不然等他进了城，我们再想进城就难了！”
于是十几人立即从站岗的唐军骑兵缝隙中穿过，这时恰巧赵虎带着人从城内出来迎接，到了赵子良近前立即拱手道：“叔父，城内已经全部安置妥当，城主府也已经收拾干净，侄儿迎接来迟！”
刚要走出来拦路的十几个商队首领听了赵虎的话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校尉竟然赵子良的侄儿，这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商人们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们把牙一咬，一起冲到路中间拦住了赵子良及其身后大军的去路。
这些商人的举动让周围的唐军将士们大惊，立即挺枪把这些人围了起来，寒光闪闪的刀锋、枪尖和箭头让这些商人们双股战栗、浑身直冒冷汗，稍有不慎，只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赵将军、赵将军，请将军为我等做主啊！”商人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大声呼喊道。
赵子良听见这些声音，摆手让赵虎等人退到一边，他策马上前，围住商人们的唐军将士立即让开一个通道让赵子良通过。
赵子良走入包围圈中勒马停下，打量了这些商人一会儿，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汝等都是何许人也？为何拦住本将军去路？”
汉人商队老儿首领连忙道：“将军，我等都是经常行走在这北线丝路上的商队管事，一个月前我们在此歇脚，却不想被大食军围城，城破之后，大食军没收了我们的货物和财物，还把我们给关了起来，如今将军统帅天朝大军赶走了大食人解救了我等，我等感激不尽！将军神勇，我等敬服！可是如今我等身无分文，实在难以糊口，我等听说大食人撤退时只带走了一些粮食和水，我等被没收的货物和财物应当还在城中，应当是被将军的麾下缴获了，还请将军将这些货物和财物还给我等，我等愿意拿出一部分重谢将军和将军麾下将士！”
赵子良听了这老儿的话之后扫了商人当中，发现这些人当中竟然有好几个大食人，还有一些拜占庭人，心中一动，说道：“此事本将军已知晓了，这样吧，你们随本将军去城主府，今日就给你们解决这件事情！”
众商人们闻言纷纷喜出望外，纷纷叩头重礼相谢。(未完待续。)
第521章 处置（1）
来到城主府，商人们被赵子良安排在隔壁厢房暂做休息，唐军将校和各部首领们在大堂议事。
赵子良看着在座将校和各部首领们说道：“这次能破城全赖诸位首领、将军以及麾下将士奋勇杀敌，虽然破了城，但我们也伤亡惨重！诸位首领及其麾下将士们功不可没，稍后本将军会论功行赏！”
“多谢将军！”各部首领们听了这话都面露喜色，纷纷称是赵子良指挥有方、运筹帷幄。
哪知程千里坐在旁边冷哼一声道：“哼，不过这次攻城战中，也有人贪生怕死，唯恐自己的部下损失过多，既想得好处，又不肯出力，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此事本将军一定会向朝廷禀报，请朝廷处置！”
攻城战之中还没有参加攻城的部落首领闻言脸色一变，心里对程千里愤恨至极。贺逻施部移拨可汗站起来对程千里怒气冲冲道：“程监军，你这是何意？我部是没有参与攻城，可那是赵将军没有给我部下达军令，你以此为由说我等贪生怕死却是何道理？我自从当任贺逻施部可汗以来对天朝一向恭顺，朝廷说调兵，我贺逻施部就调兵，从未有一句怨言，如今程监军这么说，岂不叫我等寒心？”
没有参加攻城的十姓部落还有好几部，摄舍提部和拔塞干部的暾朵和拔塞干夜也都站起来说道：“移拨可汗说得不错，我等一向忠于朝廷，程监军却怀疑我等为了保存实力而畏战不前，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难道不是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程千里听了气得大怒，拍案而起大怒道：“大胆，本将军身为北庭行营节度副使，岂是尔等能够非议的？再有如此放肆者，本将军一定禀报朝廷从重治罪！”
“你······”移拨可汗、暾朵和拔塞干野三人以及其他各部首领都非常气愤，尤其这三人，他们对赵子良行礼道：“将军，看来这位程将军却是不太好相处，如今大食人也被打跑了，战事也算是结束，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我等就先率军返回了，告辞！”
三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赵子良连忙道：“且慢！三位首领，如今说战事结束还为时尚早，阿悉结千泉首领已经领兵去追杀大食军还未返回，而且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如今在粟特之地和吐火罗等地的大食驻军正在集结，他们极有可能兴兵北上而来，如若我等现在就率军返回，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白费吗？”
摄舍提首领暾夺说道：“将军有命，我等自当遵从，但将军也看见了，这位程监军好像不大看得起我们，我们如若留下不是徒惹人生厌吗？”
赵子良看了程千里一眼，心里早已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还有堆起一副笑脸对众首领笑道：“诸位首领别生气，程将军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之人，他的嘴巴是毒的一些，其实他人还是不坏的，众位别放在心上，大家多多相处就会知道他的为人了！”
说完，赵子良又对程千里说：“程将军，如今城内刚刚恢复秩序，可能还有不少隐患，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由你带队去城内各处巡视一番？”
“哼！去就去，你以为某还真想跟这些蛮人一起吃喝？”程千里说着甩袖而去。
目送程千里走后，赵子良又招呼众人一起喝酒吃肉，众首领这才释怀。
给这些首领们论功行赏，安抚了他们一番之后，赵子良才打发他们回城外营地，转身走回城主府内，招来赵虎问道：“那些商人说他们的货物和财物被大食人抢走了，如今都被我们缴获，有没有这回事？”
赵虎连忙道：“这事小侄已经派人去清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其实他们先前已经来过两次，小侄因得了叔父的指令要严加看管缴获的金银和物资，因此两次都打发他们走了，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在路上把叔父拦下来”。
赵子良想了想对赵虎说：“叔父想用这些商人做一些事情，不给他们一点恩惠和好处，只怕他们不会尽心尽力，你派人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有了结果速速来报！”
赵虎连忙答应：“诺！”
不久，被派去清查缴获物资的兵士回来向赵虎报告了结果，赵虎立即向赵子良汇报。
“叔父，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那些商人的货物确实有一大部分都在我们缴获的物资之中，不过还有一部分不见了，想必是被大食人用掉了，另外关于他们自己所说的钱财数目，由于金银和铜钱上又没有写谁的名字，我们无法得知哪些是属于他们的，所以他们所说的数目无法得到核实！”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他们所说的钱财就算了，到手的钱财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你替我给他们每人准备一百贯，另外再把那些货物都单独提出来，其他财物全部装箱封存起来!”
赵虎明白赵子良的意思，答应道：“诺！”
商队首领们在城主府大堂旁边的厢房内狼吞虎咽，他们早就饿极了，一个月以来被关牢房里每天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饼，每个人都饿得不成人形，这好不容易有一顿饱饭吃，哪里还会客气。
吃饱喝足之后，兵士们又送来茶水，商人们捧着茶杯喝着香喷喷的茗茶时分的陶醉，这时一个小校走进来高声道：“诸位，将军请你们去大堂说话，请吧！”、
这是要说货物和财物的事情了，商人们精神一震，茶也不喝了，当即人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之后跟随这小校来到了大堂。
十几个人走进大堂站成三列一起向赵子良行礼高声道：“拜见将军！”
“免礼！”赵子良抬了抬手，说道：“诸位，本将军已经派人查过了，你们所说的货物确实有一部分在我们缴获的物资之中，但是你们说所的钱财也被大食军夺走，这就请恕本将军无能为力了，因为诸位被夺走的钱财是多是少，到底是否真有其事，这个没法查，毕竟那些金银铜钱上也没有写你们的名字，也只有你们一张口说，没有凭据。所以钱财问题诸位就不要再提了，你们当中有人是我大唐商队吗？”
两个人站出来，“将军，我们二人都是从长安来的，都是长安人氏！”
赵子良看了看二人，点头道：“鉴于你们是我大唐人氏，本着国民优先的原则，本将军现在就可以做主，把我们能够找到的属于你们的货物都归还给你们，可能只有一部分，不是很齐全，也许是大食军用掉了，我们只找到这么多，都还给你们，损失的部分只能由你们自己承担！鉴于你们现在只要货，没有钱，商队无法启程，本将军可以以个人名义借给你们一百贯，供你们在路上花费，不过现在我大唐与大食国处于交战状态，所以本将军建议你们如果想带着货物去大食国贩卖或者要途经大食国，你们最好现在就打消这个想法，取就近的城镇把货物处理掉，带着钱财返回，等到我国与大食国恢复正常邦交关系再前往行商！你们以为如何？”
那两人听了赵子良的话，也只能自认倒霉，能够找回大部分货物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赵子良看在大家都是汉人的面子上帮忙的，对于赵子良的建议，他们也表示认同，都点头道：“多谢将军，将军所言甚是，我等取了货物就在附近城镇处理掉，拿了钱再偿还将军借款！”
“好，赵虎，你带他们去办理失物认领的相关手续，并让他们写下借据，再给他们每人一百贯”赵子良对赵虎招了招手。
“诺！”赵虎答应一声，对那二人道：“二位，跟我走吧!”
赵子良再看向其他商人，说道：“这里有大食国商人吗？”
六个人穿着大食人服饰的大胡子站了出来，“我等见过将军！”
赵子良指了指旁边说：“现在我大唐正与大食国处于交战状态，按照以往的惯例，你们都是要被抓起来，并没收所有财物的，不过本将军知道，我大唐与大食国之间的战争与平民百姓无关，你们作为来往于我大唐与大食国之间的商人在两国之间互通有无，无论是对我大唐还是大食国都是有好处的，本来本将军决定不逮捕你们，并且归还你们的货物，但是你们是否真的只有商人的身份，而不是大食国派往我国的间谍呢？这一点我们需要仔细核查，所以请你们在城内多等待一段时间，在问题查清楚之前，你们哪儿都不能去！来人，带他们下去！”
一些唐军兵士如狼似虎地冲过来将这六个大食国商人捆绑起来，两个大食国商人吓得面无人色，在哇哇大叫中被带走了。
这六个大食国商人的结局让其他一些商人们心惊胆战，赵子良看着这些人说道：“诸位，你们都是西域诸国的商人，想必对大食马应该不陌生吧？”
众商人都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522章 处置（2）
赵子良一双虎目左右扫视这些西域商人，说道：“本将军可以把货物都还给你们，还可以跟你们做一笔生意，就是大食马的生意，本将军很喜欢大食马，越是高大健壮的大食马，本将军越喜欢，数量越多越好，一千匹不少，十万匹也不算多，如果诸位能够搞来大食马，本将军愿意以现在市面上的双倍价钱收购！”
数倍的利润足够让任何商人都为之疯狂，所有商人听了赵子良的话都眼冒精光，其中一个拜占庭商人问道：“将军所言当真？”
赵子良不悦道：“这西域之地谁不知道我赵某人是何许人？你觉得我赵子良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那拜占庭商人连忙道：“将军息怒，小人不敢质疑将军的诚信，从将军能够把货物归还给我们，就知道将军绝非常人，小人愿意与将军做这笔生意，只要将军需要，小人就算想尽办法也要搞来尽可能多的大食马与将军交易，只是希望日后我们在这丝路上行走还请将军多多照拂！”
赵子良摆手道：“这个自然，你我既然是生意合作伙伴，你就是我赵某人的朋友，在这丝路上谁敢为难你，就是不给我赵某人面子！”
那大食商人大喜，连忙道：“多谢将军！”
其他商人也纷纷说道：“我等也愿意与将军做这笔生意！”
赵子良笑道：“好，来人，带他们去领自己的货物！”
那些商人们欢天喜地的走了，其实赵子良完全可以吞掉这些人的货物，这些货物是从大食军手里缴获的，谁也不能从他手上拿走，不过他并不是缺钱的人，也不在乎这些货物的价值，如果可以让这些人想方设法从大食国弄来战马，就算再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次日，追击大食军的阿悉结千泉率军返回，向赵子良禀报说：“将军，大食人逃入了沙漠之中，我率军进入沙漠追击半日，只杀死两百余人，余者皆尽逃脱，我部由于匆忙追击，携带粮草和饮水太少，只能返回！”
赵子良并没有因为他只杀死了两百人而责怪他，反而还好言抚慰：“大食人深入沙漠想必也逃不远，这沙漠不是那么好通过的，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沙漠还未可知！首领辛苦了，本将军已命人准备了酒食，首领和麾下军士们可去享用！”
“多谢将军！”
赵子良又召集麾下将校和各部首领专门处置石国叛将莫赢和叛军的事情，各部首领和将校们很快赶了过来。
人都到齐后，赵子良一声大喝：“来人，把莫赢押上来！”
众首领还以为莫赢跟着大食人一起跑了，没想到竟然被抓住，特别是哥舒落雁，听到这句后立马情绪激动起来，“什么？莫赢这个恶棍竟然被抓住了，好好好，快带上来，我亲手挖出他的心肝为我父汗报仇！”
赵子良出声道：“哥舒姑娘，大堂之上，还请稍安勿躁！”
哥舒落雁连忙行礼道：“将军，我太激动了，您知道我父汗就是被莫赢杀死的······”。
赵子良点头道：“此事我知道，我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但是现在请安静一些，不要扰乱了秩序！”
“是，将军！”
莫赢很快被押了上来，两个军士在他的后膝盖窝各踢了一脚，让他跪下。
赵子良喝道：“莫赢，你身为石国在恒逻斯城的守将，却勾结大食人打开城门，致使城内百姓遭到屠戮，也让我大唐驻军损失一千五百人，你知罪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莫赢也知道自己只怕是活不成了，他淡然一笑：“你们大唐不是有一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吗？我选择投靠大食人有什么错？”
赵子良一愣，笑道：“你倒是有些学识，竟然还知道我汉人书中的名言！不过你选择的‘木’却抛弃了你和你的部下，可见你只怕也不是什么良禽！自古以来，反叛者一向没有什么好下场！你可曾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后悔？”莫赢笑了，“事情都已经做下了，再后悔又有何用呢？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将军，你还等什么呢？”
“很好，看来你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不过这事可不是由你决定的！来人，先把他押下去关起来！”
“诺！”两个兵士立即将莫赢押了下去。
赵子良看向在座的首领们问道：“诸位说说吧，该如何处置这个莫赢？”
哥舒落雁立即道：“将军，请把他交给我，我要亲手宰了他！”
此举立即遭到了石国国王莫贺础吐屯的反对，“不行，这莫赢怎么说都是我石国的人，他确实是罪该万死，但说到如何处置他，应该由我石国说了算！”
哥舒落雁有些歇斯底里，拔出兵器大吼：“放屁，他杀了我父汗，我要杀他报仇，谁要是敢拦着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赵子良皱起了眉头，一拍桌子大喝道：“哥舒姑娘，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在讨论如何处置莫赢，而不是由谁处置他！如今有权来决定他的生死的不只是你和顺义王，他害死了我大唐一千五百精锐士兵，我大唐也有权决定他的生死！本将军代表大唐王朝可以放弃这个权利，但本将军的意见是他必须死，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失去理智，收起你的兵器！”
被赵子良这么盯着，哥舒落雁处于失去了理智的状态也很快被这双杀意浓烈的眼神吓得清醒过来，有些悻悻地把弯刀插回刀鞘内。
赵子良见哥舒落雁清醒过来，对其他首领说道：“对于如何处置莫赢，本将军的意思是他必须死，至于如何死法，本将军没有意见，诸位以为如何？”
其他首领也纷纷表示要处死莫赢，至于用什么方法，他们都没什么意见。
“好，既然诸位都同意处死他，那么由谁来执行，顺义王说莫赢是他石国人，理应由他们来处置，而哥舒姑娘却说莫赢杀死了他的父汗，是她的仇人，她要报仇，双方都有理，诸位认为这个处决权归谁？”
众首领一起道：“全凭将军决定，我等无异议！”
赵子良想了想，对于莫贺础吐屯说道：“顺义王，按理说本将军不应当偏袒你们双方任何一方，不过这次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处决权让给哥舒姑娘，为什么这么说？莫赢的确是你石国人，但是正是因为他而让恒逻斯城落入了大食军之手，让这里的百姓遭到了劫难，也让我大唐损失了一千五百人的精锐兵士，让石国对我大唐和周边部族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同样因为这一点，我们这些人才带兵来到这里帮助你石国对抗大食人，哥舒姑娘的父亲也是其中的一员，他跟你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可是他接到了本将军的书信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带兵来到了这里，他是来帮助你石国的，如今他被莫赢杀了，难道你就不能成全他的后人为他报仇吗？你看这样如何，让哥舒姑娘杀了他，尸首由你带回去，你们双方认为本将军这个建议如何？”
赵子良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都只能各退让一步，同意了赵子良的建议，最后决定两日后在城外公开处决莫赢，由哥舒落雁动手执行，杀死莫赢后，尸体由石国带回去警示其他人。
杀死了莫赢后又过了一天，赵子良召集各首领商议向南进军，攻打驻扎在粟特和吐火罗的大食驻军，反正这次也缴获了一些粮草，还有石国为大军提供后续粮草，各首领们对此也没有意见，于是赵子良下令两日后大军启程向南进军。
军事会议结束了之后，各首领们还没有走，就看见哥舒落雁站起来向赵子良行礼，问道：“敢问将军，不知是谁俘虏了莫赢？”
赵子良道：“哦，是我的侄儿赵虎抓住的莫赢，不知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哥舒落雁道：“将军，我事先就有言在先，无论是谁替我报仇，我哥舒落雁都会嫁给他，就算给他做小都毫无怨言，虽然令侄只是俘获了他，但这算是变相的为我报仇了，我们哥舒部落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言而有信的人，请将军把令侄叫过来，我想与他见上一面，另外还要与将军商谈我和他的婚嫁之事！”
赵子良好一阵愕然，这蛮人就是蛮人，说话这么直接，想嫁就嫁，想娶就娶，完全不考虑其他问题。
赵子良暗自摇了摇头，这毕竟涉及到赵虎的终身大事，还是把他叫过来问问他自己的意见为好，而且赵虎今年也有二十岁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于是派人去叫赵虎过来。
赵虎很快过来了，哥舒落雁一看见他就认出了他，以前在赵子良身边见过，却不知道他是赵子良的侄儿，现在一见，看见赵虎身形高大，相貌堂堂，而且还是赵子良的侄儿，家世也好，心下就欢喜了几分。
赵子良却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问赵虎道：“赵虎啊，哥舒顾念有言在先，说谁替她报仇，她就嫁给谁，是你俘虏的莫赢，所以哥舒姑娘也认定是你替他报了仇，现在哥舒姑娘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你是怎么想的？”
赵虎看了看哥舒落雁，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颇为扭捏地说：“二叔，这······这太儿戏了吧？想必哥舒姑娘是一时冲动才那么说的，怎么能当真？”
这话就让哥舒落雁不爱听了，她气呼呼道：“终身大事怎么能是儿戏？本姑娘虽然不是男儿，但说话也是算数的，我们哥舒部人人都是言而有信的人，本姑娘说出的话就不会收回，你既然替了我报了仇，我就要嫁给你！虽说你是赵将军的侄儿，家世不错，但本姑娘如今是哥舒部首领，家世也不比你差，论相貌，我哥舒落雁自问不输于别的女子，总之，不管你娶不娶，本姑娘是嫁定你了！”
这番话足以说明草原姑娘们的直爽性子，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赵虎红着脸看向赵子良，赵子良却道：“这事叔父可帮不了你，你自己做决定吧，你如果同意，这事叔父就做主替你们准备婚事，先把婚期定下来，大哥大嫂那里由叔父去信说明，派人去接他们过来主持你们的婚事！”
赵虎又看向一脸热切的哥舒落雁，颇为害羞地点点了头，哥舒落雁这才喜笑颜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