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伤
将养了十来天,赵子良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复原,由于扳指之中流出的清凉之气治疗伤口的缘故,他的身体素质再次得到一些提高,于是便继续开始练习武艺、骑战和骑射。在练习时,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再次增加不少,从以前的六百五十斤变成了七百斤,这次的力量增加还没有结束,应该还会增长下去,至于能增长到多少才会停下来,他不清楚。
让赵子良感觉很不安的是,自从这次受伤后,他再进行超强度的训练,身体就很容易受暗伤,而从扳指内很快流出清凉之气将他的暗伤治愈,但是他却知道,扳指内的清凉之气并非是无限的,那是扳指吸收了战场上死去之人的生命之气转化而来,如果扳指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吸收战场的生命之气,扳指内的清凉之气就会用完,那么它也就不再具有疗伤功能。
这一日,赵子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陈明谦的帐篷。自从赵子良受伤之后,陈明谦就从托云堡搬到了清水湖畔,毕竟这里是托云堡的外围,每天两支巡逻队都有可能遭遇突骑施的侦查骑兵,发生战斗的可能性远远超过托云堡,兵士们受伤的可能性也高于托云堡。
“哎呀,副堡主怎么有空到陈某人这里来?”陈明谦正在捣鼓一些草药,看见赵子良撩起门帘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招呼他。
赵子良笑道:“我过来看看你这里缺不缺什么东西,如果缺东西就跟我说,我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陈明谦笑道:“多谢副堡主关照,我这里暂时还不缺什么东西,就是缺一些草药,我们这附近又不太安全,我又不敢走太远去采草药,如果副堡主有时间去疏勒王城或者疏勒镇,就帮我带一些过来”。
赵子良当即答应:“这没问题,这段时间我们巡逻队猎了不少猎物,留下了不少兽皮,大概有几马车,我琢磨着准备让郑三过几天带着这些兽皮去一趟疏勒王城卖掉,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带些药回来,你写一个所需药材的清单,我让他按单子去药店抓药”。
“那就太好了,我马上写!”
陈明谦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所需药材的清单写好交给赵子良,他看见赵子良接了清单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道:“副堡主是不是还要什么事情?”
赵子良点点头道:“不错,陈大夫,我有一件事情不得其解,还请陈大夫给我解惑!”
“副堡主请说!”
赵子良道:“上次我和公主在清水湖以北遭遇到赫拉部落骑兵并且身受重伤,这个你是知道的,可是自从我伤愈之后再进行超强度的训练和练功,身体就很容易受暗伤,今天我的两条膀子上的筋肉就疼痛难忍,还出现了青淤的现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所以向请先生为我解惑!”
陈明谦听了赵子良的话后想了想问道:“我想问一下,副堡主是不是修炼了什么内家功法?”
赵子良见陈明谦这么问,心想我哪里修炼什么内家功法?如果有,也只有那套无名槊法和与之配套行气运劲法门,这难道也是内家功法不成?他对陈明谦道:“我有修炼一套槊法,这套槊法有一套行气运劲的法门,不知道这算不算内家功法?”
陈明谦又问道:“那副堡主在修炼这套槊法期间有没有服用一些活血化瘀、舒筋活络的药剂?”
赵子良诧异道:“我身体又没有伤,怎么能用这种药剂,再说是药三分毒,没病没痛的胡乱服用药物对身体是有害的,这个我还是清楚的!”
陈明谦疑惑道:“不知副堡主的武艺是家传还是师傅传授?难道您的长辈和师长没有告诉您,在修炼武技时需要辅以一些药物吗?”
“先生,我的武艺是无意中得到的,并没有长辈和名师指点!所以关于修炼的一些事情,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陈明谦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难怪副堡主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了,您出现这样的情况并非是因为您上次受了重伤而引起的,而是由于您自从修炼武技开始一直没有辅以药物进行舒筋活血、活血化瘀而引起的。副堡主有所不知,一个人如果修炼武技,想要取得进步就必须要进行超过肌体承受的限度的练习,不断超越身体的极限,才能让自身实力不断增长,但是超越身体极限的修炼对肌体的损伤很大,因此必须要服用一些药物促进肌体的快速修复和强化!”
赵子良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连忙问道:“那我这情况严重吗?不知道陈先生对我这个情况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我给您把把脉!”陈明谦说着开始给赵子良诊脉。
良久,陈明谦放开赵子良的手腕,问道:“不知道副堡主修炼这套武技有多长时间了?”
赵子良道:“两个月!”
陈明谦惊异道:“想不到副堡主只修炼了两个月就有如此实力,真是奇迹啊!现在您的身体内气血充盈、生命之力旺盛,从脉象上看,您的实力与其他修炼了十年以上的武将实力一般无二,这固然有您天赋异禀的原因,同时只怕也与这套功法不无关系!还好还好,您修炼的时间不长,对身体的伤害也不大,再加上您的身体天赋异禀,因修炼所造成的暗伤也被您身体强大的修复能力所修复,不过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了,您的身体虽然天赋异禀,但是一旦年纪大了,修复能力也会下降,暗伤再也无法得到治愈和压制,恐怕您年老之时会极为痛苦!如果副堡主您信任,我可以专门为您配制一剂煎服药物,再辅以药汤泡澡,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而且还会对您的修炼有帮助!”
“哦?”赵子良大喜,连忙道:“不知道这煎服的药物和药汤都有什么作用?”
陈明谦解释道:“煎服的药物主要作用是补充气血和加速肌体再生,用的都是名贵药材,每日服用一剂,在午饭过后服用,这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不用,天赋差的人,修炼武技进展缓慢、身体也吃不消,修炼速度远远比不上其他使用这类药物的人;而药汤是用来泡澡,每三天进行一次,当天修炼完毕在深夜之时进行,药汤的热度要始终保持在舒适的程度,不可过热、也不可过凉,在泡澡时要凝神静气、吐纳缓慢而又悠长,待一个时辰过去药效就会被吸收殆尽,如此方可起身穿衣,药汤的作用就是舒筋活血、活血化瘀,泡澡完毕后入睡,第二日又会生龙活虎!”
听了陈明谦的话,赵子良深深作揖:“如果不是先生指点,我还是懵懂无知,再修炼下去,只怕整个人都会练废了,先生这是救了我一命啊!”
陈明谦大惊,连忙让到一边,苦笑道:“副堡主这是折煞我了,想当初如果不是副堡主仗义出手,还不知道赫连昆仑会怎么祸害我呢!我这就给副堡主写下方子,方子中有一些不常用的药材,陈某这里没有,还需要副堡主派人去疏勒王城采买!”
赵子良连忙答应:“好的好的!”
第32章 疏勒王
赵子良服用了陈明谦开的药和用药汤泡澡之后,果然发现了不同,他再进行超强度的修炼、骑战和骑射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受暗伤的情况,口服药剂是补药,服用之后也感觉精神更好、力量增长更快,身体更有劲了,加上泡澡的同时进行,他感觉自己在无名槊法修炼上进展更快了,对招式的运用和行气运劲方面也更加圆润和运用自如。
不过购买药材所需的花费当真不少,仅仅购买一副口服药和一次泡澡的药材就用掉了十八两,将他这几年的军饷花掉了一大半,要知道现在盛唐时期,二十文就可以购买一斗米,三十七文可以购买一斗白面啊!幸亏他前些日子在疏勒镇发了一大笔横财,获得了好几大箱子金银珠宝,这些金银珠宝足够他用十几年了。
果然是穷文富武啊,穷人家想要出头只能走科举之路,而练武需要购买药材养身帮助修炼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也只有富人才能花费得起,也难怪在古代,将才基本上都是家族式传承,不仅武技的修炼需要大量的名贵药材支持,就连兵法书籍也被名门控制,平常百姓又哪里能够得到?
作为副堡主、清水湖畔营地的主将,赵子良不论是建立营地开始,还是营地建造完成走上正轨之后,他都将营地的巡逻、警戒、训练等各项事务的主持工作都一一分派下去,只有遇到下面的主持之人无法解决的情况,他才会亲自过问。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之人,他很清楚,一个领导人物不能事事都亲自去处理,否则手下之人得不到足够的锻炼机会,这也会加重自己的工作量,一个人是干不了所有事情的,必须要充分发挥出手下其他人的力量和才能。
这就领导能力的问题了,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有着兵权的小军官,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就必须要有自我意识的去锻炼自己的统帅能力,统帅能力越强,能够统帅的兵马就越多,指挥起来就越发得心应手。如果统帅能力不强,就算带领的军队再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能让手下军队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每天早上,赵子良都会在营地聚兵点卯,早操完毕之后吃早膳,在早膳期间,赵子良一般都会与手下军官们同食,一边吃一边给军官们分派任务,事情分派下去之后,就由手下这些军官去执行,后勤方面的事情交给郑三负责,他已经任命郑三为自己军需官,而他自己则利用一切时间学习兵法、练习武艺、训练骑战和骑射!
这天早上,早会完毕之后,赵子良将霍堪、何其中两个伙长和第三伙几个什长留下来,魏猛现在是第三伙副伙长,兼任第一什什长,其他人的职位全部没变,对第三伙自从赵子良升任队正之后,他还一直兼任第三伙伙长之职,只不过由副伙长负责具体事务。
赵子良道:“把你们几个留下来主要是有几件事情要说,第一件事情就是队副的问题,我由队副升任队正之后,队副的位置一直还空着,另外我还兼任着第三伙伙长的职位,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队副不能一直空着,我也不能一直兼任第三伙伙长之职,诸位都知道,在咱们这里,升迁一般是首先看军功,其次看才能,你们这些人当中最有资格升任队副就是霍堪、何其中,到现在为止,你们两位都还没有说得过去的军功,我就是想向堡主举荐,也没有理由,所以啊,你们两位从现在开始就得加把劲啊!”
霍堪和何其中两人一起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副堡主提醒,我等定不负副堡主的希望!”
赵子良点点头,又对魏猛、王灿等五人道:“你们五个也是一样,第三伙伙长的职位,我给你们留着,虽然现在魏猛是副伙长,但是另外四个人也不是没有机会跳过副伙长升任伙长之职!”
“是,副堡主!”
这时一个兵丁握手刀柄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拱手报告:“禀副堡主,堡主派人过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赵子良立即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席云庆身边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向赵子良拱手低腰行礼道:“禀副堡主,堡主让小人来告示副堡主一声,他陪着疏勒国王和公主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了,已经到了半道上,请副堡主做好迎接事宜!”
赵子良愣了愣,问道:“疏勒国王磐成?他带着大队人马来干什么?咱这里可不归他管啊!”
那护卫道:“疏勒国王这次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和粮草,听说是为了上次副堡主拼死救了公主一事来向副堡主道谢的!”
“哦?是这样啊!”赵子良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想了想对那护卫道:“行,我知道了,劳烦你回转禀告堡主一声,就说请他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迎接事宜的!”
“小人告退!”
磐成不但是疏勒国王,还是疏勒都督府都督,此人的地位在整个安西地区都是很高的,就连安西副都护、节度使盖嘉运都得给几分薄面,迎接的礼仪不可怠慢了,不过这里条件简陋,又是军营,一切只能按照军中的规矩来。
安排好迎接事宜之后,赵子良又带着二十骑兵策马向磐成的队伍方向奔驰而去,磐成的级别太高,他不能不带着人马前出十里迎接。
一行人骑行了一盏茶的工夫就看见前面走来一队人马,打着疏勒国国王和都督府旗号,走到最前面的几人当中一个中年壮汉穿着一身锦袍、头戴国王王冠,服饰上带有很明显的特殊民族风格,席云庆和磐珠隽秀分别骑马在此人两侧陪同。
席云庆看见赵子良带人过来迎接,笑着对磐成道:“都督,你看,赵子良来了!”
磐珠隽秀在一旁补充娇声道:“父王,最前面那个,长得最俊俏的就是赵子良!”
磐成看着从远处打马而来的赵子良,说道:“身量高大,还使用是马槊,身后的骑兵一看就是骑术高超、训练有素的,看来这赵子良果然是一员骁将,长得的确有一些英武之气,也难怪秀儿看中了他!”
席云庆惊异道:“怎么?公主看中了赵子良?难道公主想将赵子良招为驸马?”
磐珠隽秀扭头看过去,瞪着席云庆道:“怎么?席校尉,难道不行吗?”
席云庆见这小蹄子就要发飙的趋势,连忙道:“不是不是,公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赵子良那小子能被公主看上,那是他的福分!这小子太走运了,我怎么就没有被哪个公主给看上呢?哎!”
磐珠隽秀见席云庆这副模样,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时赵子良等人已经骑马过来停下了,他骑在马背上向磐成、磐珠隽秀和席云庆等人行礼道:“托云堡副堡主赵子良恭迎都督、公主和堡主莅临清水湖军营,请恕属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哈哈哈······”磐成大笑几声,摆手道:“这些天一直听秀儿说赵副堡主少年英雄,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今日本都督前来是为感谢日前你冒死救了我秀儿一命,顺便也来看看你和你的军营,这些车上的金银珠宝和粮草都是本都督的送给你的谢礼,赵副堡主不会不欢迎吧?”
“在下岂敢?都督、公主、堡主请!”赵子良说完带着身后骑士们策马让开一条道路。
第33章 公主垂青
疏勒王等一行人继续向清水湖畔的军营前进,赵子良等人策马在侧陪同。他扭头看向磐珠隽秀,用眼神询问国王怎么会突然带人来送谢礼?磐珠隽秀明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可她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赵子良无奈。
走了一段,疏勒王磐成突然道:“赵副堡主,你是哪儿人?家中还有何人?”
赵子良听了只是以为磐成随便问问,闲聊而已,于是回答道:“都督,小子乃江陵人士,家中父母健在,还有哥哥嫂嫂!”
“听闻你武艺超群、骁勇善战、勇不可挡,那你是否出身将门世家?”
赵子良摇头道:“都督谬赞了,小子当不得都督这般称赞,小子父兄都只是一介草民,祖上也从不曾出过一个将军!”
磐成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磐珠隽秀,那眼神似乎在说:“女儿你喜欢的这是什么人啊?这小子出身贫贱,配不上你这金枝玉叶!”
磐珠隽秀看见她父王那副嘴脸,哪里还不清楚他什么意思,鼻子一皱、秀目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头转过脸去。
磐成见女儿这样,就知道她的倔强脾气发作了,看来她是中了这赵子良的邪,非这他不嫁了。哎!真是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啊!不过以女儿的年纪,也确实是到了出嫁的年龄,如果再不出嫁,过得一两年都成了老姑娘了,再想要找一个如意郎君只怕是难上加难喽!
磐成自开始见了赵子良,倒是对赵子良甚是满意,只是赵子良的出身太过贫贱,这却是让他颇为犹豫,不过看女儿如今这态度,他也只能咬牙忍了,这女儿的性子烈着呢,不遂了她的愿,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出来。
队伍不久就到了清水湖畔军营外,军营外根本没有任何栅栏、寨墙,帐篷布置得很有章法和讲究,一旦遭遇突袭,帐篷里的兵士们出来可以就地结成阵势抵挡、背水一战。
磐成看见湖边营寨,也如当初磐珠隽秀一样,疑惑道:“赵副堡主,你的营寨为何连寨墙都没有?如果半夜遭遇敌军突袭?岂不是一冲就垮?”
赵子良闻言颇自信道:“都督,由于涉及到军事机密,小子不便多说!小子只说能说的,都督且看,小子这营寨布置得如何?这是有讲究的,营寨中遍布固定的拒马、障碍物,敌军骑兵冲入其中必然会失去速度。如果敌军数量不超过五百骑,在遭到突袭后,我方各营帐内的兵士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在营帐外集结并依靠营帐防御,营帐与营帐之间互相支援、互为犄角、环环相扣,一旦冲入其中的敌军不能从正确的方向杀出,就会被困在其中不能出来,最后只能被歼灭!但是如果敌军数量超过五百骑,都督您认为以五百骑兵行军制造出来的动静,我们发现不了吗?”
磐成不懂军阵之法,因此也不了解赵子良将营寨布置成这样的好处,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有看出其中的好处,有些不信道:“有这么厉害?寡人怎么没有看出来?”
磐珠隽秀却是读过汉人兵书的,对行军布阵之法有些了解,她对磐成娇嗔道:“父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都督,小子的手下的兵士们已经在营寨外恭迎都督和公主的到来,我们还是过去吧!”赵子良这番话算是替磐成解了围。
磐成看见从营寨中奔跑出来一队骑兵和一队步兵,骑兵分为四列在前,步兵分为八列在后,从高处中看,骑兵就像一个小方阵,步兵像一个大方阵,两个方阵行动之间,动作整齐划一,整个营寨前顿时飞沙走石、气势巍然,他骑在马背上都感觉地面在震动。
磐成忍不住惊讶道:“好气势、好兵将!好,过去看看,驾!”
随着队伍走动,骑在马背上的席云庆对赵子良竟然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将员托云堡一百六十人调教得这般模样,顿时极为震惊,他悄悄拉过赵子良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小子竟然会精通练兵之法,这一百六十多人以前是什么模样,我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这般精锐,看来我还是小看你这小子了!”
赵子良拱手正色道:“他们能变成这样,其中有一半是堡主的功劳,如果不是堡主成全,我哪有机会施展胸中所学?说起来,我这些弟兄们都得多谢堡主!”
席云庆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赵子良,“叫我说什么好,你小子就是对我的脾气!对了,你好歹也是副堡主,堡里还有两个队,一共三百六十多人,你看什么时候也把他们操练一番,把他们也操练成如你这个第一队这么精锐?”
赵子良道:“堡主都如此说了,属下自然是责无旁贷!”
“那行,咱们找个时间商议一下这件事情!”
来到营寨前,赵子良对磐成道:“都督、公主、堡主,请!”
这是在营寨前站得整齐的第一队将士们一齐大声道:“恭迎都督、将军、堡主!”
一百多人就搞出来这么大的阵势,倒是把磐成吓了一跳,他连忙点头举手打着招呼:“好好好,精锐之师、精锐之师啊!席堡主,我看这些兵将与疏勒镇的疏勒军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吧?”
这些兵将也是席云庆的手下,他见磐成这么夸赞,连忙谦逊地笑道:“都督谬赞了,我等这些兵将如何敢与疏勒军相比,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赵子良领着磐成等人在营寨中逛了一圈,最后才来到主帐设下酒宴替磐成等人接风洗尘,席云庆尽管是堡主,可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一切都颇为好奇和新鲜。
席间,赵子良与磐成和席云庆等人闲谈,语言幽默风趣,惹得众人不时发笑,就连磐珠隽秀也被逗得乐不可支,一个人嘻哈笑个不停,眼神却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赵子良。
接风宴进行到一半,磐成问道:“赵副堡主,不知道你可曾娶妻?”
对于磐成这么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赵子良颇为纳闷,但也只能实话实说:“回都督,小子还未曾娶妻!”
磐成脸色稍稍一喜,接着又道:“那不知道你家中可为你说一门亲事?”
赵子良道:“小子家中贫寒,出来从军之时才十五岁,虽然过去了这两年了,但小子家中却没什么变化,想要说一门亲事却是有些难处!”
磐成笑道:“那寡人给你说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赵子良听得一愣,回过神来后问道:“不知都督要给小子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磐成指着一旁的磐珠隽秀笑道:“磐珠隽秀!寡人的小公主,你看她如何?”
“啊?”赵子良傻眼了。
那磐珠隽秀见赵子良这模样,还以为他看不上自己,于是脸色一变,怒气冲冲道:“怎么?赵子良,难道你看不上本公主?或是本公主配不上你?”
赵子良吞了一口口水,连忙道:“不不不,公主,我可没这么说”。
磐珠隽秀怒道:“那你刚才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赵子良急着解释:“我·····我······我只是感觉很意外,对,很意外!”
磐珠隽秀见已经把话到这份上了,当即也放开女儿家的矜持和顾忌,步步紧逼:“跟你明说了吧,自从你冒死救了本公主之后,本公主心里就放不下你了,日夜吃不下、睡不着!本公主看上你了,非你不嫁,你说,你喜不喜欢本公主,愿不愿意娶本公主?”
赵子良看着磐珠隽秀,还别说,这小蹄子长相那是没得说,一个字、美!两个字,极美!三个字,超级美!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极为养眼,用后世的话说,这姑娘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和魔鬼般的身材,她的脾气虽然有些刁蛮、大大咧咧、性格暴烈,但与这样的姑娘在一起不会有虐心恋,这倒是一个良配!
赵子良心里虽然对她有时刁蛮的脾气颇为无奈,但是不得不说对她还算是很有些心动的感觉,于是道:“承蒙公主垂青,小子感激涕零,心中是极为愿意的,只是婚姻大事,不能我等私自做主,请公主容我一些时日,待我书信一封回家向父母大人禀告,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才好!”
席云庆对赵子良这番话是极为赞同和欣慰的,赵子良没有因为被公主看上了而得意忘形,还记得要向家中父母大人禀告,求得他们的同意,这也是他很欣慰的原因。
磐成却是对中原的习俗颇为了解,当即道:“当然,当然,赵副堡主,那你就尽快写信回去向你的父母禀明!”
“是,小子稍后就写!”
第34章 突骑施意劫掠
碎叶镇,吐火仙可汗牙帐。
处木昆部律啜起身上前抚胸弯腰道:“可汗,现如今天气转凉,我部所在已经下起了大雪,野外草场被冰雪覆盖,每天牛羊马匹冻死饿死数百头、族人们病死冻死者甚众,如长此以往,我处木昆部离灭族不远,请可汗下令聚集大军劫掠安西之地,以弥补我部粮草不足!”
鼠尼施处半啜也起身道:“可汗,我部也是如此,损失比处木昆部更多,我也请可汗下令聚集兵马劫掠安西之地!”
这两人起身之后,其他各部落首领也纷纷起身赞同点齐兵马劫掠安西之地。
原本就一脸阴沉的都摩度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立即大喊:“且慢!”
说完走出来对吐火仙可汗行礼道:“可汗,此时我们的最大敌人是在北方的莫贺达干,如果北方确实如各位首领所言天降大风雪,那么此时莫贺达干的部落肯定也是遭了灾,他们的情况肯定比我们更惨,我们如果要打,也应该去打莫贺达干,而不是去招惹大唐这头巨兽!”
鼠尼施处半啜对都摩度怒目而视:“都摩度,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暴风雪没有侵袭你的领地,你部没有任何损失,当然不用担心今年无法过冬,但是我们呢?如果我们不靠劫掠补充,只怕这个冬天还没过去,我族人口和牛羊马匹就会损失大半!”
处木昆部律啜和其他部族首领也纷纷对都摩度发难:“就是,如果你的部族也遭到大风雪侵袭,你只怕也会坐不住了吧?”
吐火仙可汗见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谁都不肯相让,这可如何是好?他一想,都摩度是他的心腹大臣,是扶持和帮衬他坐上可汗职位的可信之人,但他又不能失去其他九姓部落首领的支持,否则他这个可汗只怕也坐不稳,两边都要安抚。
他想了想,举手阻止各部首领继续争吵,“够了够了!”
各部首领们见吐火仙可汗出声,都听了下来,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吐火仙可汗道:“遭到大风雪侵袭的各部也确实需要补充一些损失,但是此时我们正与莫贺达干对峙,随时都有可能与之发生大战,所以本可汗想了一下,可以派一部分兵力去劫掠安西之地,但是数量不能太多,不能超过三千骑,因为我们还要留下足够的兵力对付莫贺达干,依本汗看来,各部各出兵三至五百骑,共三千骑,由鼠尼施处半啜统领,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认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都能够接受,于是齐声道:“可!”
“好!”吐火仙一拍扶手,“既然如此,不知诸位以为从何处攻入安西之地?”
鼠尼施处半啜走出来道:“可汗,我以为沿着伊丽河攻入最妥,从伊丽河沿岸可以直达安西腹地,兵袭龟兹镇!只要我们拿下龟兹镇,这个冬天就不缺粮草了”。
其他各部族首领闻言纷纷点头,“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好,如果我们突然杀到龟兹镇,盖嘉运那个老贼肯定会吓得半死!”
“是啊是啊,我想盖嘉运那老贼看到我等大军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
众人同时大笑:“哈哈哈!”
“不可!”一个反对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大笑声。
众人一看,又是都摩度!
都摩度走出来对吐火仙可汗道:“可汗、诸位首领!你们应该知道莫贺达干的月弓城距离伊丽河并不远,如果我军从伊犁河沿岸向安西之地进发,肯定逃不过莫贺达干侦骑的耳目,莫贺达干正想借着天朝的力量消灭我等,他如果知道我们从伊丽河向安西之地进发的消息必然会派人向盖嘉运通报,到时候只怕我等不但劫掠不成,反而有全军覆没之危!”
“这······”众人纷纷目瞪口呆,刚才还喜滋滋的,现在被都摩度这么一说,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只怕还真的很大,众人顿时一时间没了主意。
鼠尼施处半啜不服气,他对都摩度道:“既然你说不行,那你说从哪儿攻入安西之地最好?”
都摩度摸了摸鼠须,眼珠子转得溜溜转,片刻便有了主意,他道:“可汗、诸位!我认为最佳侵入安西之地的途径是沿西南方向而上,拿下托云堡,从托云堡可以直接杀到疏勒镇,疏勒是安西的富庶之地,拿下疏勒国,我们不但不用愁这个冬天如何过冬,还可以获地许多军械物资,用来对付莫贺达干是再好不过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都摩度又道:“可汗,据我所知,托云堡守军不足两百人,即便我军不善攻城,只要我们行动迅速,进攻猛烈,在消息传到疏勒镇之前拿下托云堡,那么安西之地就可以任我铁骑纵横驰骋了!”
吐火仙可汗大喜:“好,就这么办!
·······
席云庆见赵子良没有拒绝这门亲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对赵子良的性格也算是有些了解,刚才还唯恐赵子良当初拒绝,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现在赵子良用这个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不管最后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至少现在是很好的结果。
就在这时,营寨上空传来一声鹰叫,赵子良听得真切,向站在一侧的王灿打了一个眼色,王灿点点头,不动声色走出了营帐。
走到营帐外,王灿抬头向天上看去,一只鹰正在营寨上空盘旋,那鹰看见王灿现身,又盘旋了几圈之后飞下来,王灿让兵士拿来一块鲜肉,抬起绑着护臂的右臂,那鹰煽动着巨大的翅膀缓慢落在他手臂上。
王灿从鹰脚上绑着的细竹管内取出一小卷布条,从兵士手中拿过一块鲜肉送在雄鹰面前,雄鹰叼起鲜肉腾空而起,飞上天空后再盘旋几圈很快消失在天际。
看着老鹰远去,王灿才打开手中的小布卷看了看,他脸色一变,迅速收起布条,转身进了大帐。
走进大帐,大帐内众人还在喝酒,中间有几个疏勒王磐成带来的异域舞姬跳舞,这些舞姬带有异域风情,众人都看得直流口水。王灿走到赵子良身边俯身附耳嘀咕两句,将小布条递给他。
赵子良接过小布条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不变,若无其事地将布条揣入怀中,端起酒杯对疏勒王磐成和席云庆笑道:“都督、堡主,我再敬你们一杯!”
磐成看舞姬舞得高兴,也端起酒杯大笑:“哈哈哈,好,喝!”
酒宴散了之后,赵子良将席云庆拉到一边低声道:“堡主,属下得到消息,突骑施不日就要发兵三千劫掠我安西之地,主要是为过冬做准备,他们的目标就是我托云堡,拿下托云堡之后直驱疏勒城!”
席云庆大吃一惊:“你说得可是当真?”
“绝不会有假!”
席云庆神情凛然,“看来咱们得加强防备了,你这里要多派侦骑四处出动探查消息,一旦发现大队突骑施骑兵,立即点燃烽火台,剩下的就按照我们以前商量好的去做!”
赵子良拱手道:“明白!”
第35章 湖边月色
这天入夜之后,赵子良和席云庆抽空将手下三个伙长召集起来。
“下午收到消息,北方开始下雪了,突骑施北方几个部落遭到了大雪灾,损失颇大,那几个部落就起了东进劫掠我安西之地的心思,在突骑施新可汗的支持下,他们决定组成联军三千人来我安西之地劫掠,首要目标就是拿下我托云堡!”
“什么?”
霍堪皱眉道:“堡主、副堡主,咱们这里可不是突骑施东进安西之地的唯一通道,他们走伊丽河那边不是更近、也更好走吗?为什么选择从咱们这里进入安西?”
赵子良来到地图前查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转身道:“明白了,莫贺达干的月弓城距离伊丽河并不远,他可是反对吐火仙可汗的,如果吐火仙可汗的联军三千骑兵走伊丽河那边,肯定会被莫贺达干的侦骑发现,莫贺达干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他会不派人向我安西通风报信?我估计吐火仙可能是担心这一点,才故意把进攻路线放在我们这一边,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席云庆点头道:“不错,我猜也是如此,否则他们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赵子良又道:“他们碎叶镇集结兵马应该需要四到五天的时间,从碎叶镇再到我们托云堡八到十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大约还有十二天到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席云庆想了想说道:“现如今我们托云堡只有五百人,而对方有三千人,这个兵力还不知道是不是准确,如果他们的兵力数量不止三千,那我么托云堡就会承受巨大的攻击压力,依我看,我们还是迅速派人向夫蒙将军报告这个消息,一方面请夫蒙将军派兵增援我们,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夫蒙将军有点准备,还可以警示其他三镇!”
赵子良思索片刻便摇头:“堡主,说实话,我并不非常信任向我传递消息的这个人,所以我不敢肯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如果消息不实,那我们岂不是要在夫蒙将军面前丢人吗?夫蒙将军一旦追究起来,我们可吃罪不起!再说了,如果夫蒙将军问起消息的来源,那我怎么说呢?堡主和我的军职和军阶都太低,咱们说的话,堡主认为上面的大人们有多少会相信我们?我觉得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急着向上面报告,等突骑施大队人马真的来了,我们再派人去疏勒镇向将军报告也不迟,轻骑跑得快,一天可以跑一个来回!”
席云庆点点头:“子良说得倒也不错,想得周全!”
赵子良对霍堪、何其中和魏猛等人道:“等明天送走疏勒王和公主之后,你们就立即开始做准备,一方面多派侦骑频繁侦查巡逻,另一方面准备将营地转移,将我们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清理干净,要让任何人都看不出这里有扎营的痕迹!”
三人齐声答应:“是!”
席云庆见都安排妥当,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定了,子良,这边交给你,托云堡那边你放心,我会趁这段时间做好准备,就算突骑施大军不来,咱们也就当做一次演练,万一突骑施大军真的来了,咱们就算是赚了,至不济也不会手忙脚乱!”
赵子良连忙道:“堡主英明!”
这时账外传来吵闹声,赵子良眉头一皱,对外面喝问:“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
“闪开、闪开,让我进去!”磐珠隽秀一脸怒容地推开堵在大帐门口的两个兵士挤了进来。
赵子良看见磐珠隽秀不由一阵头疼,对追进来的两个兵丁挥了挥手,兵丁们便拱手退了出去。
“赵子良,今晚的夜色不错,本公主来找你出去走走!”磐珠隽秀刚才还怒气冲冲,这会看见赵子良,脸色瞬间变成了含羞的花儿一般。
赵子良不由扶额苦笑道:“公主,我们正在商议军务······”。
席云庆站起来笑道:“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子良啊,咱们也商量得差不多了,既然公主来找你一起去赏月,那你就陪公主好好赏,公主可是难得来一次,千万可别让公主扫兴啊!”
席云庆临走时挤挤眼睛,那模样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赵子良看得感觉一阵恶寒。
两人来到湖边,沿着湖边向前走,月光将两人的细长的身影照射带湖面上。
磐珠隽秀捏着衣角有些羞涩地问道:“赵子良,你给家里的书信写好了吗?”
赵子良道:“好没有,今晚入睡之前一定写好,明天派人送去疏勒镇驿站!”
“那正好,明天我和我父王也会回疏勒城,到时候让你去送信的人跟我们一起走”。
磐珠隽秀又道:“赵子良,我问你的话,有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你喜欢我吗?”磐珠隽秀问完扭头一脸紧张地看着赵子良。
赵子良没有立刻回答,这让磐珠隽秀心里咯噔一声,伤心之下,眼睛里出现了一层水雾。
赵子良却没有注意道磐珠隽秀的神色和反应,沉默了一阵,说道:“如果我说我真心喜欢公主,公主肯定是不信的,我自己也不信,不过我现在并不讨厌公主,虽然公主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公主的心是好的、是善良的,公主长得很美、很勇敢、敢作敢当,是女子当中的巾帼英雄,这些都是我喜欢和欣赏公主的地方,尽管我现在对公主还有达到真心喜欢的程度,不过如果公主肯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发现公主身上更多的好,我相信我会喜欢上公主的!再说了,我也不想辜负了公主对我的一片真心,不想让公主伤心,要不然公主以前的那些排成队的仰慕者肯定不会饶了我,他们看见公主因为我而伤心,肯定会揍得我满地找牙!”
“噗嗤——”磐珠隽秀先是被感动了,后来又被逗笑了。
笑了一阵,磐珠隽秀又道:“我离开之后,你会去疏勒镇看我吗?”
赵子良道:“最近一段时间恐怕不行,突骑施蠢蠢欲动,我和堡主都担心他们突袭托云堡,因此我们要多做一些准备,以免被突骑施人打个措手不及!”
磐珠隽秀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担心:“那这托云堡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去找父王,让他去找夫蒙将军求情,把你调离托云堡!”
“别别别!”赵子良连忙拉住磐珠隽秀,“公主,如果你真为我好,就不要这样做!我是一个军人,保家卫国、为国征战沙场是我的使命,知道有危险而躲避,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如果我被调离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是安全了,但是我的心却不安了,那会让我很痛苦!公主,你知道吗?我是一个战士,我的骨子里时刻渴望着战斗,不让我战斗,我会死的!就算战死在疆场上,我也是高兴的,我不想我的一生在平庸中度过,你明白吗?”
磐珠隽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吧,既然你想留在这里、想战斗,那就留下吧!我会抽空来看你!”
赵子良道:“公主如果要来的话,等入冬之后再来吧,入冬之后天气恶劣,突骑施人只能躲在帐篷里过冬,不能出来劫掠!”
第36章 雨夜突袭
“稳住、稳住,贵在坚持!射箭的时候手臂一定要稳,如果你的手一直颤抖,怎么能射中敌军呢?”魏猛握着刀柄在骑射训练场上督促兵士们进行射箭训练,每个兵士的手臂上都吊着一块石头。
赵子良刚刚送走疏勒王磐成、公主磐珠隽秀和席云庆,回转到营地,魏猛看见后大步走过来拉住缰绳,问道:“副堡主,送走疏勒王和公主啦?”
“嗯!”赵子良点点头,从马背上跳下来,对魏猛道:“按照我们的分析,突骑施的大军想要抵达这里,最少还有十二天,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忙把营地撤走,还必须抓紧一切时间进行操练,今天就让弟兄们进行基础射箭练习,从明天开始,我们重点进行战术战法的操练!”
“是!”
为了准备应对这次突骑施人的突袭,赵子良让郑三准备了足够的粮草以不时之需,毕竟战争打起来,谁也说不准会耗时多久,多准备一些粮草是有备无患的。
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赵子良便一边加强自己的修炼,一边研究如何对付突骑施这次来的三千人。
赵子良想了很久,他决定先给突骑施人来一个下马威,这天下午他再次收到了在突骑施的内线用飞鹰传来的消息,又发现今日空气湿度很大,北方又有大片乌云即将飘来,推断之夜之时可能会有大雨,于是策马连夜回到托云堡面见席云庆。
席云庆见赵子良深夜前来,极为惊讶,连忙将他带进内堂,“子良,你这么晚赶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赵子良起身端着油灯来到墙壁边指着墙壁上的地图道:“下午收到消息,突骑施的三千人已经启程了,堡主请看,这里是真珠河,河的南岸是赫拉部落的居住地,赫拉部落只是突骑施一个十分弱小的部落,受到阿悉结部的庇护,人口不到八百,可战之兵最多不过两百,上次被我和磐将军杀掉了七十多人,如果我率一队骑兵突袭赫拉部落,消灭他们,然后埋伏在真珠河南岸,待突骑施三千骑兵渡河之时突然杀出,突骑施大军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深入他们的腹地,必定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我们战果不大,可也能够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席云庆听了赵子良的打算,点点头道:“这倒是一招妙棋,只不过我们是驻防性军队,骑兵数量不多,第二队和第三队各只有一伙骑兵,加起来才一百来骑!”
赵子良连忙道:“没关系,堡主,我那边的第一队一百六十多人现在能够骑马作战的也有一百余骑,如果加上第二队和第三队的两个伙,刚好凑成两百骑兵,我看不如这样,第一队没有马的步兵五十多人放在外面起到的作用也不大,不如将他们调回来帮助守城,将堡内的一百骑兵交给属下统带,今日我们就连夜起程赶往真珠河南岸突袭赫拉部落!”
赫拉部落实力不强,席云庆是知道的,用两百骑兵去突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算不成功,他相信赵子良也不会吃亏,权衡一番之后,他答应道:“好,既然你心里有底,那就这么办吧,我马上去通知赵崇玼、贾崇瓘,让他们把他们的骑兵交给你带走!我不担心你攻打赫拉部落,而是担心你在攻击突骑施大队人马的时候出现意外,你等一定要小心!”
“堡主放心,我一定以小心为上!”
这日深夜,赵子良带着一百骑出了托云堡来到清水湖营寨,与这里的一百骑兵汇合,他先让何其中带五六十名步兵驻守清水湖营寨,等天亮之后立即拔营而起撤离湖边,并清理掉一切痕迹,他则带着两百余骑,每骑携带五天干粮,连夜起程赶往真珠河畔的赫拉部落。
今夜天空阴云密布,到了凌晨时分果然下起了大雨,行军途中,赵子良抬头看了看天,对身边的魏猛大笑道:“下午时分,我料定之夜之时必有大雨,现在果然下雨了,雨势这么大,赫拉部落的游骑肯定全部回去避雨了,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告诉将士们,坚持一下,等歼灭了赫拉部落我们再好好休息一番”。
魏猛目瞪口呆,喃喃道:“副堡主居然算出今夜有雨,真乃神人也!”
赵子良等人连夜冒雨骑行,在凌晨四时左右抵达了赫拉部落外围一片山丘上,赫拉部落的居住地就在山丘下的山谷当中,三面都是山丘,山丘上有树林,北面两里地之外就是真珠河。
大雨还在哗哗啦啦的下着,赵子良对魏猛和霍堪下令道:“传令,所有人用藤笼罩住马嘴,谁也不准出声,违令者斩!”
“是!”
带一切准备完毕,赵子良下令全军二百骑悄悄向赫拉部落的营地摸过去,从他们从山丘上的树林中出现时,距离赫拉部落的营地已经不足两百米,营地边行有一个哨塔,上面有人放哨。
赵子良骑在马背上,拿出角弓,取出一支箭,对准哨塔上的那人就射了出去,“嗖”的一声,正中那放哨之人的胸口,哨兵倒在了哨塔护栏上。
赵子良举起右手一挥,全军继续慢慢前进,尽量不发出声响。
到了最近的距离,只要策马冲下去,几秒之内就能冲到赫拉部落的营地,赵子良对霍堪道:“待会冲下去之后,你带几个人直接冲向马厩,砍断护栏,放跑所有马匹,等天亮之后我们在去找回来,没有了马,赫拉部落的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霍堪拱手道:“明白!”
赵子良提起马槊指向山丘下的赫拉部落营地,大吼道:“将士们,随我杀——”
“杀——”两百余骑一起策马从山丘上冲了下去。
从山丘上到营地只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了,赵子良等人还是居高临下冲击,战马的速度跑起来,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就冲进了营地内。
“杀——”
震天的喊杀声将正熟睡中的赫拉部落男女老少惊醒了,但是此时是人最为困乏的时间,天气又冷,外面又下着大雨,赫拉部落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许多人刚刚跑出帐篷就被一**箭雨射杀。
短短的一百多米的距离,赵子良指挥着骑兵们射了四拨箭雨,冲进营地之后,赫拉部落人的尸体就已经倒了一地。
战马奔驰的隆隆之声和喊杀声将整个营地全部搅乱了,战马跑过,泥水和血水飞溅交织在一起。
赵子良带着骑兵们不停地在营地内来回冲杀,他手上的马槊发出一道道残影收割着一个个赫拉部落人的性命,一颗颗人头被砍落在地上。
连续杀了四圈,赵子良身上的铠甲已经被血水全部染红有被雨水冲刷,再被血水染红后又一次被雨水冲刷干净。
第37章 缴获丰厚
突袭战斗结束了,一片狼藉的营地里不时传出马嘶声、女人和儿童的哭叫声,赵子良坐着马背上将马槊插在地上,摘下头盔,任由雨水冲刷在头上、脸上和身上。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赵子良从新带上头盔,喊道:“霍堪!”
“在!”霍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着马蹄声渐进,他策马过来拱手道:“副堡主!”
赵子良道:“记住咱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突袭这个赫拉部落的营地只是为之后要做的事情做准备,现在下着大雨,天色又暗,看不太清楚,我担心有漏网之鱼,一旦有人跑掉走漏了消息,这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极为不利的!我要你带五十人围着营地周围巡逻、搜寻一遍,绝对不能跑掉一人!就算有人跑掉了,没有马,肯定跑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诺!”霍堪拱手后就准备离去。
“等等!”赵子良又叫住霍堪,说道:“告诉弟兄们,下着大雨,天色又暗,我知道弟兄们又冷又饿,但我希望弟兄们克服一下,等天亮了,我们再烤火、杀牛宰羊喝热汤!”
“明白,副堡主放心!”
霍堪刚刚带人离开,魏猛就打马过来报告:“副堡主,一共杀死五百二十六人,俘虏了二百五十一人,都是老弱妇孺,我们战死十一人,伤二十八人!”
赵子良吩咐道:“赶紧让陈大夫过来给受伤的将士治伤!派人在营地内外详细搜查一遍,一个都不许放过!”
“诺!”魏猛答应,又问:“俘虏的那些老弱妇孺,要如何处置?”
赵子良一时间做不了决定,如果按照前世的准则,是不能伤害这些老弱妇孺的,在这个朝代,屠杀手无寸铁的之人也并非是什么稀罕事,只不过赵子良担心手下这些兵丁们会对此事产生心理抵触,他摸不准手下这些人会怎么想,只能问道:“魏猛,你认为如何处理这些老弱妇孺最为妥当?”
魏猛拱手道:“副堡主,如果按照我的意思,还是全部杀掉为好!”
赵子良问:“为何?”
“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蛮人部落,民既是兵,兵也是民,如果不杀他们,他们不会因我等放了他们而心生感激,只因我等杀了他们的亲人和族人,以后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用最残忍的办法报复我等,为了永绝后患,还是一并杀之为好!再者,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如果留着他们,必然要派人看守,而我们如今兵力有限,只怕是分不出人手看守他们!”
赵子良听了魏猛的话,又问道:“其他将士也是这么想的吗?”
“属下想,他们的想法应该是和属下一样的!”
赵子良脸色逐渐变得坚毅,眼神也变得坚定,他转过脸看着魏猛道:“自古以来,慈不掌兵!就按你刚才说的去做吧,记得做完之后挖个坑把他们都埋了,别把尸体丢得到处都是,容易闹瘟疫!”
“诺!”魏猛答应一声,一拉缰绳,战马掉头离去。
快要天亮的时候,魏猛和霍堪两队人马都分别从营地内外搜出几个漏网之鱼,全部被赵子良下令一刀给砍了。
天色泛白之后,大雨停了!赵子良安排人员在附近侦查巡逻,又安排人员杀牛宰羊烧开水和热汤,叫人在营地里升起几堆巨大的篝火,让将士们轮流烤火,将湿透的衣裳烤干。
赵子良在营地里巡视了一番,来到营地中间看着货堆中煮得翻翻滚滚的羊肉汤,他喊道:“郑三,郑三!”
“在呢!来了来了!”郑三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良哥,我在这里!”
赵子良道:“在羊肉牛骨汤里多放一些生姜、花椒和胡辣子,给弟兄们去去寒气,另外派几个人去外面找点野菜放进肉汤里一起煮!”
“诺!“郑三应诺,招呼了几个兵士外出找野菜。
帐篷内,赵子良正裹着一条羊毛毯烤着火,铠甲和衣物等挂在一旁烘烤,门口门帘被人撩起,抬头一看,见是陈明谦,连忙起身问道:“陈大夫,那些伤兵情况怎么样?”
陈明谦擦了额头上一把汗,坐在赵子良对面叹道:“哎,陈某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还是有两人彻底废了,日后只怕也只能做马夫和伙夫的活计,要么就离开行伍返回家乡!”
赵子良沉默了几秒,出声安慰道:“陈先生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说着用铁叉从煮着的锅里叉出一块羊肉放在一张盘里,一个兵士接过去递给了陈明谦。
赵子良用小刀切着肉片放进嘴里嚼着,一边吃一边随意的问道:“陈先生,我知道你的医术很高明,你连修炼武技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和如何辅助修炼都知道。对了,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才会被发配到这边塞苦寒之地来的?”
陈明谦吃着羊肉听了赵子良的问话,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赵子良见状,连忙道:“陈先生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陈明谦叹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如果我说了,就是不知道副堡主还有没有胆量再让我在托云堡呆下去?”
赵子良笑道:“我看你不是坏人,只要你没有谋杀皇帝就行!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是权倾朝野的宰相、皇亲国戚想要管到托云堡,只怕也力有未逮,陈先生尽管放心!”
陈明谦放心下来,当即娓娓道来:“其实我本是一名御医,因为得罪了宫中一位贵人,所以才会被问罪发配到这里来了!”
赵子良惊道:“原来你是御医?难怪你的医术这么高明,看来我们托云堡是捡到宝了,来来,陈先生,多吃点,喝点肉汤去去寒气”。
两人正说着话,魏猛、霍堪和郑三等三人先后走进来,赵子良招呼他们吃东西喝汤烤火。
郑三一边啃着牛骨头,一边含糊着说:“良哥,霍伙长他们已经把赫拉部落跑散的马匹全部追回来了,这次营地里一共有一千两百匹马(包括战马)、一千八百头牛和两千二百二十只羊,现在这些牲畜全部归我们了,要怎么处理这些牲畜,是杀了将肉制成肉干还是派人将牛羊马匹全部赶回托云堡?”
赵子良想了想,喝了一口肉汤,说道:“咱们托云堡现在其他的都不缺,但是我们的操练强度日渐加大,需要让将士们多吃一些肉食,而且按照时间上来算,突骑施的大队兵马还需要三天才能抵达真珠河对岸,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些缴获带回去,魏猛,你吃饱喝足之后找三十人有经验的兵士将这些牲畜全部赶回托云堡,请堡主派人好生照料,日后我们的肉食就靠这些牲畜了!郑三,你负责将缴获的其他东西都清点出来!”
两人同时应答:“诺!”
第38章 军情变
吃饱喝足之后,赵子良念及将士们雨夜行军、又连夜作战,很是疲惫,于是安排兵士们分成几部轮流休息,他又想起席云庆肯定还在托云堡等待消息,既然突袭赫拉部落成功,理应派人去给席云庆送信报告突袭情况,于是对魏猛道:“待会派一骑快马火速回托云堡,向堡主禀报这次突袭作战的情况,请他放心!”
“诺!”魏猛起身答应。
赵子良起身道:“走,随我五珍珠河河边查看河流和水文情况!”
众伙长、副伙长等人一起随同赵子良策马来到真珠河河边,沿着河床向上游前行。
花了近大半天,赵子良等人策马在河边走了一个来回,前后加起来有一百多里。下午,赵子良等人在一处河滩停下,手塔凉棚观察河面和水流情况,他指着河面对魏猛道:“派几个熟悉水性的人下去探探这里的水深和水流情况!”
“诺!”
魏猛当即找来几个熟悉水性的兵士下水探查情况,这里的河段地势平坦、河滩宽阔、水流平缓,如果水流不深不急,这里应该近百里内最佳的渡河地点,而从碎叶镇前往托云堡,必须要经过这里,因为这里是最近的。
在兵士们探查水流和水深情况的时候,魏猛上前问道:“副堡主,咱们一路上走了这么久,您怎么独独选择这里探查水深和水流情况?”
赵子良用马鞭指着周围河滩和河面情况道:“你看这附近,有一条路是从赫拉部落的居住地通往这里的,这河滩上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河边有木桩,应该是用来栓船索的,再加上这里河滩地势平坦、宽阔、水面水流平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应该就是这附近百里之内最佳的渡河地点,如果河水不深、水面下水流不急,从突骑施而来的三千大军肯定要从这里渡河过来!”
魏猛拱手道:“听副堡主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只是这河边为何不见船只?”
赵子良笑道:“游牧蛮人们并不善造船和使船,他们平常渡河应该是使用的木筏,昨夜连夜大雨,河水上涨,水流甚急,我料那些木筏应该是被水流冲走了!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发现河中间不时有木筏顺河流而下吗?”
魏猛一拍脑袋:“想起来了,确实不时有木筏顺河流而下!”
“走,咱们去看看”。
在周围转了一圈,赵子良发现距离渡河不足二里之地有一片黄杨树林,树林面对真珠河,地势颇高,他带人围着黄杨树林走了一圈,发现这片树林颇大,可以隐藏兵马。
回到河滩,魏猛上前拱手行礼:“副堡主,兵士们查探过了,这河段水面下水流有些急,水深淹没马背,突骑施大军还需三天方能赶来这里,三天过后,水流肯定变缓、水深也会变浅,正好可以渡河!”
赵子良点点头,“好,那我等就在此地等着他们渡河,看见那片黄杨树林了吗?刚才我带去看了,树林颇大,林中幽暗,树干与树干之间的间距大,林中树叶茂盛、黄而不枯,不惧水火,正好可以隐藏兵马,待突骑施渡河之时,我们从树林之中杀出,定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我们还得时刻知晓他们的行踪,你马上派侦骑渡河过去侦查河对面方圆百里之地,一旦发现突骑施大军,立即回报!”
“诺!”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和无聊的,为了不让兵士们无聊,赵子良在营地里组织兵士们分成几队进行对抗比赛,比骑射、马术、骑战、团体赛。
到第二天,天气晴朗,跟观察的兵士报告,河水水面果然下降,水流速度也减慢了。中午时分,就有侦骑飞马回报,在热海南岸的贺猎城以南五十里发现突骑施大军,不过突骑施大军的数量不是三千骑,而是五千骑!
突骑施大军怎么突然增加了两千人马?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变故?不管怎么样,这对于托云堡都不是好事,他手上只有两百骑,而对方有五千之众,兵力悬殊太大,就算可以攻其不备,只怕也不能一战而胜,看来只能以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为目的,要瓦解这次突骑施大军的攻击,只能从长计议了!
晌午过后没多久,就见一兵士飞马从南方飞马来报:“副堡主,我等在巡逻之时发现了疏勒公主,她此时正打马而来!”
赵子良闻言眉头一皱:“这丫头怎么净添乱呢?她是怎么知道我等在此地的?”
魏猛道:“副堡主,恐怕是公主逼问了堡主或者堡内其他人,他们得罪不起公主,才不得不将实情相告,公主担心您的安危,才急切匆匆赶来的!”
说话间,果然看见磐珠隽秀骑着白马、手持长枪飞奔而来,在她身后还有一百多女骑士,这些女骑士个个骑术了得,身手矫健。
待磐珠隽秀勒马停下,赵子良上前问道:“公主,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女兵?”
磐珠隽秀笑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父王担心我的安危,就派这一队精锐的女骑兵做我的随身护卫时刻保护我。昨日我到托云堡来寻你,岂知寻不到你,只好逼问席云庆,他才告诉我,你已经带着两百骑兵前来突袭赫拉部落营地,我放心不下你,所以今日天还没亮就带着护卫们赶来了!”
赵子良真不知说什么好,责备磐珠隽秀太过任性鲁莽吧?不忍心,说不出口,他心里除了感动就只剩下情意了,伸手握着她的手轻轻道:“公主对我的情意,子良百死莫报!只是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如何是好?”
磐珠隽秀听赵子良说得这般露骨,竟然羞得脸色绯红,颇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心里却是暗自高兴,神色之间也变得春暖花开一般。
不过赵子良语气一变,说道:“不过,公主,咱们可得把话说明白了,此次不久就会发生大战,兵危战险!如果你想留下,必须得听我之令行事,如果你不能答应,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还是请公主带着她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磐珠隽秀听得眼睛一瞪,当即反对:“那怎么行,我是将军,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让我听你的?那不行!”
赵子良将手指向南方:“既然公主不答应,那就请公主回去吧,我们这里不要不服从军令之人,如果你等留下,必然会坏了我之大事!”
磐珠隽秀见赵子良神态坚决、语气坚定,心下一软,连忙撒娇道:“好吧好吧,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违背你的军令,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第39章 细节决定成败
这日入夜,郑三举着火把将赵子良带进一个大帐篷内,介绍道:“良哥,除了给每人再留下一匹马备用之外,所有的马匹和牛羊都已经派人赶回托云堡去了,这里是其他的缴获,一共得金银细软、首饰共六箱,有粮食两百四十石、肉干一千二百斤、各种毛皮一千六百张、各式兵器三百件、皮盔皮甲三百二十二套、弓四百二十二副,箭矢一万支!其中兵器、盔甲和弓倒是能用,箭矢都是兽牙箭头,杀伤力比我们用的钢铁箭头差多了!”
赵子良走进帐篷打量着帐篷内的各种物资,一边走一边说:“这些都是好东西,我们都可以用得上,虽然箭矢杀伤力差了一点,但是我们可以给兵士们练习射箭时使用!”
郑三附和道:“良哥所言极是!您是现在就用仙法把它们给变没了,等到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还是等伏击了突骑施大军之后再带走?”
赵子良想了想,将意识深入右手大拇指扳指空间内,发现经过上次救磐珠隽秀的战斗和这次突袭赫拉部落营地,他和手下将士们一共杀死了八百多人,扳指空间容量已经达到了九百八十八个立方,特别是这次突袭赫拉部落的营地,杀死的人最多,这些人死后的在刚死时的生命之气都被扳指吸收了。
有了九百八十八个立方,赵子良完全可以将这些物资和金银首饰全部收入扳指空间内,但想到伏击突骑施大军之后,可能又有一些缴获,为了保证扳指内有足够多的空间,必须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将这些东西都运回去。
想到营地内还有赫拉部落人留下的一些板车,于是对郑三道:“我先把金银珠宝给收了,外面不是还有十几辆板车吗?找十几匹马把其他东西都拉回去!”
“好,我这就去找人来,明天一大早就启程!”
突袭赫拉部落过后的第三天上午,侦骑再次传来消息,突骑施大军五千骑兵距离真珠河只不过五十里,按照突骑施大军的行动速度,抵达真珠河北岸只需要两个时辰,这是赵子良更具突骑施大军之前的行军速度算出来的,如果只是一个骑兵或十几个骑兵,从五十里外赶到这里只需要一个时辰,但是如果是五千骑兵就不同了,大队人马,即便是骑兵,行军速度也会大大降低。
得到消息后,赵子良召集什长以上的军头们在军帐中议事,他道:“突骑施五千骑兵已经到五十里外了,最多两个时辰就可以抵达河对岸,也就是午后时分,他们肯定会渡河之后再进食,酒足饭饱之后再起程,所以我们最多还有两个时辰清楚周围一切痕迹,把赫拉部落留下的营地内的帐篷全部拆掉,造成赫拉部落已经迁徙到其他地方的假象,另外还要把我们在河滩边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特别是新鲜的马脚印和马粪,霍堪,你安排一些人做这件事情!公主安排一些女兵烹饪一些食物,在大战之前让所有将士饱餐一顿,魏猛带着大部分和公主的大部分女护卫们躲到树林的南面,让将士们都休息睡觉,养足了精神,午后才好与突骑施大军作战!”
“诺!”
正午时分,赵子良、磐珠隽秀和其他近三百骑兵都吃饱喝足,还美美的睡了一觉,侦骑飞马来报:“副堡主,突骑施大军已经抵达了真珠河北岸!”
这时从北方隐隐传来大量的战马嘶鸣和人声鼎沸的声音,霍堪出声道:“副堡主,是否让将士们进入树林隐藏起来?”
赵子良思索几秒,举手阻止道:“不,突骑施大军在渡河之前,他们的主将不会不事先派游骑过来侦查这边的情况,只有确认这边安全了,他们才会放心渡河,如果我们现在就进入树林,很容易被突骑施的游骑发现,我们在树林的背后,树林够大,对方游骑只会进入树林侦查一下,应该不会穿过树林,只有等游骑侦查完毕之后,我们才能进入树林隐藏起来,待突骑施大军正在渡河之时,我们再半渡而击!”
磐珠隽秀听了赵子良的话,说道:“赵子良,你也太看得起突骑施那些蛮人了吧?他们的领兵主将有在渡河之前派人过来侦查情况的心智?而且这里是突骑施人的地盘,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已经进入他们的腹地在这里埋伏了!”
赵子良摇头道:“兵者,诡道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能不谨慎啊!一场小型的伏击战能不能成功,谋略固然重要,但是在细节方面绝对不能马虎,有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大意就有可能不但伏击不成,还会给将士们带来灭顶之灾!我不知道对方的主将是谁,叫什么名字,领军作战的本事如何,但是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往往把别人当成傻子的人,实际上自己才是最傻的!作为领军之人,绝对不可小视任何对手!”
霍堪和魏猛听了赵子良的话,拱手齐声道:“副堡主这席话发人深省,我等铭记于心!”
赵子良对刚才前来报告的侦骑兵士说道:“再探!如果对方派出侦骑渡河查探,等他们查探过树林离开之后再来禀报!”
“诺!”
赵子良的谨慎是正确的,突骑施领兵大将是鼠尼施部落的处半罗啜,此人脾气虽然暴躁,但作战经验丰富,行事也很细致和谨慎,他在大军距离真珠河二十里的时候就派游骑渡河过来寻找渡河地点和侦查对岸这边的情况。
十几个突骑施骑兵渡河真珠河之后就迅速在河岸周围展开侦查,六个骑兵往两里外的树林方向而来,四个向原赫拉部落营地方向而去,剩下向相反的方向进行侦查。
六个突骑施游骑策马来到黄杨树林边上,查看了一番,其中人说道:“没发现里面藏有人,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等一下!”另外一个人道:“树林内有些幽暗,我们只是在外面如何能看得清?还是进去搜一搜!”
“好,你说搜就搜吧!”
这六个突骑施游骑兵深入树林二三十米后没有发现任何情况,而且树林内有些阴森,这些游骑兵有些受不了,尽快就退了出来,前往其他地方侦查去了。
四个突骑施游骑兵来到原赫拉部落的营地,顺序将营地侦查了一遍,其中一人说道:“我以前来过这里,记得这里是赫拉部落的营地,这里还有些马厩和羊圈,但为何帐篷没有了?”
有一人说道:“看来应该是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了,现在天气转凉,北方都下了大雪,他们可能已经迁往南方去了!”
河边树林后,一个兵士从树林内跑出来,气喘吁吁来到赵子良面前拱手道:“禀副堡主,对方果然派来了游骑探查树林,他们深入树林数十步后就离去了,没有发现我等!”
“好!”赵子良站起来对魏猛和霍堪道:“传令,所有人用藤笼裹住马嘴,牵着马匹进入树林内,全部不准发出任何声响,待我军令下达才冲出树林杀出!”
“诺!”两人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赵子良又对磐珠隽秀道:“你手下这些女护卫们能参加这次作战吗?”
磐珠隽秀立即道:“当然可以,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带她们过来?”
赵子良想了想,点头道:“好,待会你带着她们跟在我们的后面冲杀,绝对不能与我们脱离,我们本身就兵少,只有集中所有兵力才能对突骑施大军造成最大的伤亡!”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第40章 半渡而击
“报——”一骑飞马快速向突骑施大军中军大帐而来。
一游骑兵翻身下马,跑进帐篷内,对正坐在主位上的鼠尼施部落首领道:“处半罗啜(啜指首领),真珠河对面的赫拉部落已经迁徙走了,营中只留下一些废弃的马厩和羊圈,周围没有其他敌情!”
拔塞干部落首领嘲讽道:“哈哈,本俟斤(首领)早就说过了,这里是我们的腹地,怎么可能会伏兵?可笑有些人竟然如此小心,按照这样下去,只怕再过十天都到不了托云堡!”
处半罗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了看左右,起身道:“小心等渡河之后我们再生火煮食物让儿郎们吃饱喝足一点总归是好的!各位,既然河对岸没有敌人,那我们就趁着天色尚早渡河吧,!”
“谨遵号令!”
命令下达之后,河边人声鼎沸、马匹嘶鸣,突骑施五千大军根本就没有有效的指挥和军纪,现在河水不深,骑马就可以过河,所有人都想早一点过河煮制食物,因此渡河的场面一片乱糟糟的,突骑施骑兵们分散在长约两百米的河滩上渡河,这样确实可以让大军渡河速度快一些,但谁也无法保证在这两百米的河床上都是同一深度,两侧不少突骑施骑兵就因为河水太深而沉入水中,这让后面渡河的突骑施骑兵们拥挤在一起。
赵子良等人隐藏在树林里将突骑施大军渡河的场面看得真真切切,见突骑施大军乱糟糟的渡河,赵子良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心里也有些感慨,说道:“你们看,这突骑施大军军纪松散,但他们的骑术个个确实无比精湛、骑射工夫了得,如果他们有着严明的军纪和精良的装备,再有一个能征善战的统兵之人指挥大军,恐怕这天下敌得过他们的军队少有啊!如果我有这样一支军队,只需要五千,不,三千,我就可以带着他们纵横寰宇,所向披靡!”
磐珠隽秀听了赵子良这番话不由抬杠:“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就连汉朝的霍冠军和本朝的军神李靖大将军都不敢说带着三千骑兵能纵横寰宇、所向披靡!就你?你能跟他们相比?”
“咳咳!”赵子良颇为尴尬,立即转移话题:“想不到你这姑娘竟然连霍去病和李靖都知道,看来还是读过几本书的!”
“哼哼,那当然!”
这时,磐珠隽秀指着对面道:“快看,突骑施大军已经渡到河中间了,可以半渡而击了,我们快出击吧!冲下去一通箭矢就能让他们死伤惨重!”
“等等!”赵子良立即制止,拉着磐珠隽秀怒道:“公主你干什么?是你指挥,还是我指挥?还半渡而击呢?你知道半渡而击是什么意思吗?我们这么冲下去能射死几个人?你的兵书是怎么读的?半渡而击的意思并非是等对方大军渡到河中间时开始攻击,而是等对方渡河,并且有一部分军队上岸,但却立足未稳之时再展开攻击!”
磐珠隽秀被赵子良说得小脸一阵通红,羞愧地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对赵子良竟然这么挤兑她,在将士们面前不给她留面子,让她很是恼怒,“哼,不许这么说!”
赵子良一阵无奈,摇了摇头,看向前方,继续观察着突骑施大军的渡河情况。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已经有大约一千突骑施骑兵上岸了,但此时他们一个个浑身是水,极为狼狈,不但没有军阵阵型,就连最基础的队形都没有。
这时赵子良发现已经上岸的突骑施骑兵已经缓过来,他知道出击的时机已到,如果再等一会,那些上岸的突骑施骑兵就在滩头站稳脚跟,到那时再出击就晚了,“半渡而击”这个战术最关键的是将领对时机的把握!
赵子良从弓囊中取出角弓,喝道:“将士们,前面就是想要突袭我们托云堡的突骑施大军,现在他们正在渡河,而此时正是我们突袭的最好时机,鼓乐手,擂鼓奏乐!将士们,随我杀!哈——”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瞬间窜出去。
“杀——”近三百骑兵跟在赵子良身后杀出去。
“咚咚咚······”战鼓声响起,紧接着是长长的铜号响声。在战争中,擂鼓吹号是可以激励士气的,将士们听见鼓声和号声,一个个热血沸腾。
骑兵们从山丘树林中顺着地势冲下去,一路势不可挡,越冲越快。刚刚渡河过来的突骑施骑兵们看见对面冲来一支骑军,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此时这些刚刚渡河过来的突骑施骑兵们进退不得,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根本就没有任何阵型可言。战马们都被冲击过来的赵子良等发出气势惊得发出阵阵嘶鸣,连连后退,骑兵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这些骑士此时心慌意乱,士气大跌,整个场面乱成一团,就连正在河中间的突骑施骑兵们很多跌落河中被水冲走。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突骑施骑兵们还没有组织起阵型,就被赵子良的三百骑兵在冲击过程中连续三波箭雨射得成片成片倒下,河滩上到处都发出惨叫声。
“啊——有唐军埋伏!快撤,快撤啊!”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一声撤退的声音,这让原本丧失了胆气的突骑施骑兵们立即打乱,相撞倒地者、被战马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正在河中渡河的突骑施骑兵们更加大惊和惶恐,相比那些已经上岸的人,他们此时身在河中,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了,场面无比混乱,跌入河中被河水冲走着不可计数。
“杀——”冲到近前的赵子良收起弓弩,换上马槊大开杀戒,当他冲入敌军之中,手中马槊如闪电般的抖动,不断有突骑施骑兵跌落马下,他所过之处出现一条宽大的通道,留下了一条洒满了鲜血的道路,魏猛、霍堪、磐珠隽秀跟在他身后带着将士们很快将已经上岸的突骑施骑兵们冲得七零八落。
一杆马槊在赵子良手中大开大合,每一次出击都带走一条人命,连续杀了两个对穿之后,他已经浑身是血,就连头盔上白色的盔缨也被染成了红色。
“律——”赵子良勒住战马,再次掉转马头,绕过弯道大喝一声:“哈!将士们,再随我杀!”
“杀——”
整个河滩上传出震天的喊杀声,从山丘树林中不停地传出鼓声和铜号声,赵子良听着鼓声和号声,越战越勇,先前上岸的一千突骑施骑兵此时已经被杀八成,剩下两成已经被杀得四散奔逃。
“将士们,跟着我!弓箭准备······放箭!”赵子良将河滩上还活着的少部分突骑施骑兵已经被杀散之后,再次掉头过来沿着河滩向前飞奔,收起马槊,取出弓箭向正在河中乱成一团的突骑施骑兵们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河面上的突骑施骑兵们发出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中箭之人落入河中被喝水淹没,很快河水被血水染成了红色,一具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被冲走。
第41章 见好就收
河滩上到处是尸体,人尸、马尸、旌旗倒了一地,整个河滩都被染红了,赵子良坐在马背上看着河对岸的混乱一片的突骑施大军。
对岸,突骑施大军主将鼠尼施半处罗啜在河边气呼呼的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大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还没有抵达托云堡,就在这真珠河畔就损失了一千五百骑,游骑是如何探查的,唐军数百骑隐藏才树林内,他们都没有发现,要他们这些游骑有何用,来人,把那几人拖下去砍了!”
“诺!”
几个游骑兵被大喊大叫着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就戛然而止!
杀了那几个游骑兵,半处罗啜心中恶气稍稍消了一些,旁边哥舒部落首领道:“这唐军将领是谁?竟然想到在我们渡河的时候进行突袭!他手上兵力不过三百,居然有如此胆量突袭我五千人马,此人不可小看啊!”
“待我问他一问!”
半处罗啜转身面向真珠河,对另一边骑在马背上的赵子良喊道:“对面领军的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来?”
“我乃托云堡副堡主、队正赵子良是也!尔等只不过是一群任我屠宰的羔羊而已,竟然想打我托云堡的主意,还想进入我大唐境内劫掠,岂不可笑乎?”
“什么?”
听到赵子良的回复,北岸众突骑施首领、领兵大将们一个个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个个都叫嚣起来。
其中有一个人叫道:“可恶,可恶至极!一个小小的队正竟敢如此猖狂,半处啜,让我带兵马渡过过去杀了他!”
“混账,给我回来!”半处罗大骂,又道:“刚才他们是如何对付我们渡河大军的,你没看见吗?他们就守在那里,你现在渡河,等于被他们当成活靶子!来人,传我的军令,在周围砍伐木料建造大排筏,为渡河做准备!”
“诺!”
赵子良看见对方派大队人马赶赴附近的树林,就猜到了对方要是建造木筏准备强行渡河了,这条真珠河这一截河面并不宽,只不过两箭之地多一点点,对方人马又多,如果建造大型木筏,将木筏用木桩固定在河中,人马皆站在木筏上向这边放箭,他这边兵少,肯定打不过。
“传令,打扫战场!”赵子良打定主意后,一拉缰绳,调转马头转身离去。
“诺!”魏猛和霍堪答应一声,立即安排将士们打扫战场。
磐珠隽秀追上赵子良问道:“喂,怎么走了?我们堵在河边,他们就不能过河,为什么要走?”
赵子良策马飞奔到山丘上,下马坐下道:“尽管此役他们伤亡惨重,但我看他们最多只损失了一千五百人马,还远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我们与他们的兵力相差悬殊,他们有的是办法渡河,我们挡不住了,等打扫战场之后,我们就立即撤回托云堡!”
磐珠隽秀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狡黠的模样说道:“那要不我们再找一处地方设伏,再打他们一个伏击,如此一路上,多设伏几次,让他们还没有抵达托云堡就伤亡殆尽了,嘻嘻嘻!”
赵子良听了不由苦笑,这姑娘居然会有这么单纯,真是······他没好气道:“你还真当他们是傻子啊?人家吃亏上当了一次,还会傻到没有防备?行了,此役我们的战果不错,以不足三百之兵大破敌军,斩杀一千五百,足够了!”
用了近半个时辰,打扫战场完毕,赵子良立即带着磐珠隽秀等两百余人返回托云堡,此役他们以数十人的微弱代价斩杀突骑施一千五百人,可说是大赚特赚了,缴获了不少兵器和盔甲。另外,赵子良的扳指空间也因此役增加了一千五百多立方,总空间容量达到了两千五百立方米。
赵子良将缴获全部收入扳指空间内,队伍回去的速度极快,说走就走,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从真珠河畔回到了清水湖。
抵达清水湖之后,赵子良让魏猛和霍堪带着其他人马前往挖好的山洞与何其中汇合,他则前往托云堡向席云庆报告详细情况,磐珠隽秀也跟着来了。
入夜时分,席云庆刚刚在巡查城防完毕准备用膳,就听见守关值守队正贾崇瓘派人来报说赵子良和磐珠隽秀回来了,他立即让人请他们进来。
“子良、子良,你们可回来了,这两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就是担心你们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席云庆从正堂迎了出来。
赵子良见席云庆不先问战情,而是先问安危,心下极是感动,拱手行礼道:“多谢堡主挂怀,我等幸不辱命,今日中午时分在真珠河畔伏击了突骑施的人马,斩杀一千五百余人!”
“什么?好好好!哈哈哈······”
席云庆大笑,喜形于色,笑罢就道:“那岂不是说,突骑施还未到我托云堡城下就先死了一半?哈哈哈,太好啊,子良啊,你果然骁勇啊!他们如今只有一千五百人了,而且蛮人们不善攻城,想用一千五百人攻下我这托云堡,他们还没有这么好的牙口,哼!”
赵子良道:“堡主,万万不可大意,据我们探查,此次来的突骑施大军并不止三千人,而是五千,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依然还有三千五百人马,依然是我等十倍啊!真珠河距离托云堡只不过两百里,以突骑施的行军速度,快的话,最晚后天上午就可以抵达!我看,为今之计,只能连夜派人向疏勒镇夫蒙将军禀报情况,请将军速派援兵过来!”
“什么?还有三千五百人?这确实麻烦了,以我们托云堡的兵力,只怕抵挡不住如此多兵马的进攻,你说的不错,既然已经确认突骑施大军前来,那就可以向夫蒙将军禀报了!”
此时,突骑施大军已经渡过真珠河,并且正在向托云堡急速行军,经过了上午的遭袭之后,突骑施人在行军时小心了很多,让斥候前出二十里探查沿途的情况。
哥舒部落首领策马过来追上半处罗,问道:“罗啜,夜晚行军极为容易遭袭啊,我看是不是让儿郎们停下来休息,等到天明之后再赶路?”
半处罗道:“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托云堡,在疏勒镇察觉之前拿下托云堡,那时我们就可以进入安西之地劫掠了,安西之地广大,唐军就是想找到我们决战都困难,我们劫掠之后,可以从北方撤回!”
哥舒部落首领道:“我明白罗啜的打算,但是白天那伙唐军既然在真珠河伏击我等,那就说明唐军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疏勒镇只怕很快会得知消息,然后派援兵增援托云堡!”
“哈哈哈,哥舒昌,你有所不知,并不是只有可汗和都摩度那老东西在疏勒镇有细作,我们鼠尼施部落在疏勒镇也是有细作的,我已经下令让他们派人埋伏在托云堡与疏勒镇之间的半道上,只要发现从托云堡有信使前往疏勒镇,就立即截杀,只要给我们三天时间,我就有信心拿下托云堡!哈哈哈”。
第42章 狼烟起
“咯吱——”托云堡东南城门打开,一骑飞马从城内冲出,骑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用马鞭抽打着马臀,不停地叫道:“驾······驾······”。
清脆的马蹄声在山间传出很远,山道岩石后伸出两个脑袋,其中一人低声道:“看清楚了吗?是什么人?”
“看不清,还有些远,等看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十几秒很快过去,骑士越来越近,火把发出的光将他周身照亮,躲在岩石后的两个人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和装束。
“穿着盔甲,应该是从托云堡出来的,不管他是不是信使,射杀他!快动手,这个时候托云堡早就关了城门,从西面来的商旅在这个时候是绝对进不了托云堡的!”
“别催!”另外一个嘀咕了一句,然后将取出弓弩和一支箭,张弓搭箭瞄准了前方来的骑士,箭头随着骑士的移动而移动。
“嗖”的一声,举着火把的骑士应声而倒,跌落在山道上。
另外一人立即道:“快,我去处理尸体,你去把马找回来!”
“知道!”
······
在城门口送走信使之后,赵子良转身对席云庆道:“堡主,加上公主带来的一百女骑士,我们现在还剩下两百四十六个骑兵,这些人对于守城没有什么作用,我带着他们在堡外活动,伺机而动!您看如何?”
席云庆道:“突骑施大军随时可能出现,你们怕是在清水湖边呆不下了,而且经过今日午时的突袭,突骑施人肯定会提高警觉,你们再想突袭他们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他们肯定会派出侦骑搜寻周围,你们无法藏身啊!”
赵子良拱手道:“堡主有所不知,半个多月前,我就已经让将士们在大孤山的背面挖了一个山洞,并在山洞内储存了不少粮草,那里极为隐蔽,且地势险要,如果没有人带路,想要搜到山洞的入口是极为困难的,我等躲在那里可保无虞,堡主请放心!”
“那好吧,尔等一定要小心!”
赵子良又对磐珠隽秀道:“公主,你就留在堡内帮助堡主守城吧,山洞里又冷又没有床铺,还没有热水,那么多大男人挤在一起,臭烘烘的,你跟去会遭罪!”
磐珠隽秀本来想要跟过去,听赵子良这么一说,也不想跟数百大男人挤在一起闻臭气,还不能洗热水澡,于是熄了跟过去的心思,答应道:“那好吧,我留几个女侍卫在身边就行了,你把剩下六十多个女骑兵都带去!”
赵子良摇头道:“算了,她们的战斗力实在有限,你没发现中午的突袭中,我手下的骑兵只伤亡了不足二十人,而你的人跟在后面还阵亡了三十多人,你让她们跟过去不但帮不到我们,还会成为我们的累赘,行了,我走了”。
回到大孤山的山洞之后,何其中正安排人给归来的魏猛和霍堪等人接风洗尘,山洞内装下两百人马刚刚好,这里都是骑兵,步兵已经撤回托云堡了,如今赵子良手下还剩下一百八十名骑兵。吃饱喝足后,好好休息了一晚。
次日上午,赵子良连续派出五拨侦骑向北方侦查,到了正午时分,派出去的侦骑陆续返回报告消息。
“报——”一个骑士飞奔而来,向正站在大孤山顶上的赵子良报告:“副堡主,突骑施大军三千五百人马已经抵达清水湖北岸,他们正在休息进食!”
“来得好快啊!”赵子良脸色一变,问道:“他们警戒程度如何?”
那骑士道:“甚严,我军无法做到出其不意的突袭!”
赵子良对魏猛道:“他们的行军速度大大超过了我的预料,我想他们肯定是连夜赶路了,等他们休息、进食完毕之后,最多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清水湖南岸,天黑之前能抵达托云堡城下,不过我猜他们肯定会在我们从前营地扎营,那里靠近湖边,不用担心没水源,背后清水湖,周围一片平坦,根本不用担心被偷袭!”
霍堪拱手道:“副堡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子良道:“霍堪,你派人去烽火台点起狼烟!”
“诺!”
石头堆成的烽火台上早就准备好了几捆干柴,几个兵士将干柴点燃,再将几捆湿漉漉的茅草覆盖其上,烽火台上便立即升起了滚滚浓烟。
朝廷规定,烽火台一般建在高山四顾险绝之处,如果没有山,则在旷野平地建造,周围不能有建筑,烽火台一般高五丈,顶上宽一丈,底部宽两丈,圆形,顶部有圆屋覆盖,插旗帜,备有鼓一面、弩两张、抛石、垒木、停水瓮、干粮、麻蕴、火钻、火箭、蒿艾、狼粪、牛粪。
如果发行敌情,白天点烟、晚上则放火!入寇的敌军数量超过三千以上,必须点燃三堆烟,两千点燃两堆烟,一千点燃一堆,少于一千人也点一堆,如果有雾霾,视线无法看清,必须立即派快马脚力向后面的烽火台报告情况。
大孤山的烽火台点起了三堆狼烟,这表示敌军数量在三千人以上。这边的狼烟刚刚升起,托云堡城墙上就发现了,值守的兵士立即大喊:“敌军来了!敌军来了!超过三千人以上!快快通报堡主!”
“咚咚咚······”擂鼓声响彻了整个托云堡,正在操练和休息的兵士们迅速在校场集结,在各自的统兵官带领下来到城墙上。
席云庆顶盔贯甲,握着刀柄走到城楼上,贾崇瓘和赵崇玼和其他一些伙长和什长见席云庆到来,都拱手行礼:“堡主!”
席云庆道:“什么情况?”
贾崇瓘道:“堡主,大孤山方向升起了三股狼烟,突骑施人的兵力在三千以上,只是不知道到了何处!”
赵崇玼道:“我认为他们肯定到了清水湖北岸,以赵子良手下侦骑的侦查范围,清水湖北岸已经是极限了!”
席云庆点点头,说道:“傍晚之前,他们肯定可以抵达城下,或者在二十里外的清水湖南岸扎营,我等还是先做好准备,你们两个立即带人去将守城器械和物资搬上来!我猜他们肯定会在明天早上开始攻城”。
“诺!”
第43章 袭营
黄昏时分,赵子良派人给托云堡送来了详细的消息,突骑施人果然在清水湖南岸扎营了,并派出游骑四处查探。
席云庆刚刚听完前来报告消息的骑士说完,外面就有一个兵士急速跑进来道:“堡主,突骑施人来,有三百骑左右,正在堡门下叫阵!”
“快,随我上城楼!”
带着几人来到城楼上,席云庆走到护墙边上向下看去,城楼下方烟尘四起,数百突骑施骑兵零零散撒的站在城楼前方一箭之地。
一人带着狼皮帽子、裹着羊皮褥子的突骑施大将策马飞奔至城楼下叫骂:“喂,城楼上的人听着,快快打开堡门献堡投降,我饶你狗命,否则等我攻下托云堡,必将你等斩尽杀绝!”
城楼上将士们闻言顿时一个个大怒,叫骂声不止,赵崇玼气得脸色发青,对席云庆拱手道:“堡主,那厮当真可恶,待我下去将他斩了!”
“且慢!”席云庆立即阻止,“这些蛮人不善攻城,他们正愁没有办法赚开堡门,如果我等打开堡门,他们从趁势掩杀进来,那我等就全完了!”
赵崇玼也知道席云庆所说有道理,他道:“只是这厮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席云庆摆手道:“此时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兵力上我们处于绝对劣势,出城与这些蛮人野战等于是放弃我等的长处而用短处对敌,此乃不智也!”
说完,席云庆对旁边的磐珠隽秀道:“将军以为如何?”
磐珠隽秀道:“堡内现在都是步兵,出城与这些蛮人野战不是找死吗?依本将军看,不如等援兵来了之后再考虑出城野战的事情,现在我们还是安心守城要紧!”
“是极!”席云庆说了一句,想起昨晚派出去的信使,一拍手掌忧心忡忡道:“派去向夫蒙将军求援的信使昨晚就出发了,按理说早就应该赶回来了,为何还不回转?求援信是否已经送达夫蒙将军手中,将军又是如何处理,我等一无所知啊!”
磐珠隽秀道:“席堡主,我看还是再派信使去疏勒镇吧,一旦那些蛮人打造完成攻城器械,以我们这点兵力,只怕抵挡不了多久啊!”
堡内不足四百人,而对方有三千多人,兵力相差太过悬殊,如果对方的攻城器械齐全,只怕一个回合就能攻上城墙,好在临敌的只有一面城墙,可供突骑施人进攻的城墙不长,席云庆可以将兵力相对集中防守。
“好,我再派一个信使去求援!”
······
大孤山,山洞。
赵子良等人躲在山洞内,洞顶上传来阵阵声响。
“副堡主,看样子是突骑施的游骑正在砸我们的烽火台!”
赵子良点头道:“应该是!没关系,我们这里距离山顶还有一些距离,山洞不会垮的,让弟兄们都休息,想睡觉的就睡觉,睡不着的可以说说话,但不能大声喧哗!”
“诺!”
到了入夜时分,吃过晚膳之后,赵子良带了几个侦骑出了山洞,悄悄摸到了清水湖边突骑施人的营地附近。
观察一阵之后,赵子良摇摇头道:“防备太森严了,这里地势平坦,一眼就能看到十里之外,计算是晚上也达不到突袭的效果,只要我们大队人马进入五里之内就会被发现!”
跟在身边的霍堪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攻打托云堡而不管吧?”
赵子良不由苦笑,说道:“那能怎么办?我们的兵力太少,主要这里的地势不利于偷袭,就算在他们攻打托云堡的时候,如果他们防备松懈,我们倒是可以偷袭他们的后部,但是如果他们在周围遍布游骑,我们从后面偷袭也有很大的机会在还没有进入攻击范围就会被发现,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应对!我们现在只能等待机会了,在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前,绝对不能出击,否则只能是送死!”
第二日早上,突骑施人吃饱喝足之后携带昨夜连夜打造的数十部攻城云梯,倾巢出动向托云堡而去,一直监视突骑施营地的唐军侦骑很快发现了这一情况,并迅速向赵子良报告。
“什么?你说突骑施人倾巢而出?”赵子良听完报告,眼睛睁得大大的。
哨骑道:“是的!”
“那么他们的营地还有多少人?”
“三四百,不足四百!”
赵子良想了想,一拳打在洞壁上,起身沉声道:“魏猛、霍堪!”
“在!”
“全军集结,我们去偷袭突骑施人的营地!”
两人大惊,霍堪道:“副堡主,你昨晚不是说那地方不适合偷袭吗?还没有等我们靠近,他们就会发现,到时候肯定是一场硬仗啊!”
赵子良叹道:“即使是硬仗也要打!你们想想,突骑施为什么要倾巢而出?我猜他们肯定是想一战而下托云堡,毕竟他们的时间也不多,托云堡与疏勒镇的距离并不远,时间拖长了,疏勒镇肯定会派大军驰援,所以他们要比我们着急!我原本以为没有机会偷袭了,却没想到突骑施人这么急不可耐,只要我们在他们攻上托云堡城头之前捣毁他们的营地、杀死他们所有的牛羊,他们必定会回援,那时托云堡就得救了!”
“对啊,就这么干!”魏猛和霍堪两人听了赵子良的分析后大为振奋。
半个时辰后,赵子良留下十个人看守山洞,和手下一百八十名骑兵在大孤山脚下集结,并迅速向清水湖突骑施人的营地飞奔而去。
大孤山距离清水湖南岸只不过七八里路,赵子良等人很快就赶到了,距离突骑施营地三里时,营地内的突骑施人发现了他们。
游牧民族在军事上从来没有防御的概念,这个营地也简陋至极,根本就没有城寨,仅有一些拒马,再就是大量的帐篷。
营地内剩下的四百突骑骑兵反应非常快,在赵子良率兵冲过来之前,很快就在营地外组织起了一些人马。
“放箭——”赵子良大吼一声,手中箭矢射了出去。
“嗖嗖嗖······”
“啊啊啊······”
在营地外集结的突骑施骑兵还没有跑动起来,就被冲到近前的赵子良等人连续放箭射倒了一大片,天空中不停地有箭矢飞来,突骑施人当中不断有人跌落下来。
“喔啰啰······喔啰啰······”突骑施人终于策马迎了上去,也有突骑施骑兵开始向对面冲来的赵子良等人放箭。
弓制作起来非常麻烦,并不是所有的突骑施骑兵都有弓箭,很多人只有兵器而没有弓箭,而且这些人仓促从营地内冲出来迎敌,大部分都只带了兵器,而没有带弓箭,因此这一照面就吃了大亏。
四百人的队伍,还没有接触,在三四拨箭雨下,就损失了一半左右。
“给我死——”冲到突骑施骑兵近前的赵子良挺起马槊连续抖动几下,便有几人被扎死,他的马槊不停地左突右刺,上劈下撩,挡在他前面的突骑施骑兵无一不被他挑翻下马。
鲜血不断飞溅在脸上和身上,赵子良毫不在意,手中马槊一刻不停地收割着突骑施人的生命,对面一人被他劈成两半,鲜血喷洒在他身上,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吼——杀!”
赵子良浑身是血,战斗力又太过强悍,眨眼之间就斩杀了数十人,许多的突骑施骑都被他吓得心胆俱裂,士气大跌,战斗力也跟着迅速下降。
双方胶着在一起之后,场面极为混乱,由于后面就是营地和清水湖,赵子良等人也没有纵马回旋的余地,冲过来之后就与突骑施人混战在一起。
惨叫声、嘶鸣声、兵器碰撞声组成了战场上最为苍凉的交响乐。
战斗半个小时,守营的四百突骑施人被杀三百多人,还剩下数十人溃逃而去,赵子良这边战死了八十多人,这主要还是起到了突袭的作用,突骑施人也没有想到这光秃秃的附近竟然藏着唐军,如果营地内有一千人,赵子良都不敢发动偷袭,敌军多一倍的战力是截然不同的!
赵子良喘息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之后吩咐道:“快,将营地内所有牛羊全部射杀,把所有帐篷全部点燃烧起来!”
“诺!”
第44章 守城
“可惜了,太可惜了啊,这些牛羊数量加起来有五六千多头,就这样全部射杀了真是太可惜了啊!”王灿在一旁喃喃自语。
赵子良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带着这些牛羊根本跑不快、走不远,我估计此时托云堡城下的突骑施大军已经发现他们的营地被袭了,他们很快会撤军赶回来,一旦被他们追上,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只有把这些牛羊全部射杀,才能让他们的食物短缺,他们也有可能恼羞成怒,接下来对托云堡的攻击更加凶猛!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解了这次危机,接下来咱们再另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将士们不停地放箭,当所有的箭矢射完之后,又迅速拿着兵器冲过去对羊群大肆砍杀,将还没有被射死的牛群全部赶走,没有其他的办法,人数有限、箭矢有限、时间有限,杀死了所有的羊,赶走所有的牛之后,赵子良带着将士们迅速撤离。
此时的托云堡,正发生着极为惨烈的战斗。
堡内,十几个乐手拖着长长的号角,号角巨大的喇叭口放在地上,他们负责尾端用力地吹着,一只只号角发出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和城楼上的鼓声相较在一起,形成了战场上最美丽的乐章。
“杀——”
“杀——”
大量的突骑施人举着兵抬着着十几架攻城云梯冲向托云堡,城墙上唐军们都握着兵器紧张地看着正冲过来的突骑施大军。
席云庆看见不少人面色惊慌,毕竟兵力相差太大,即便他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挡得住这次突骑施人的攻击。
他抽出宝剑大吼:“别慌,都别慌!刀盾手、长矛手后退,弓箭手上前准备!”
“杀啊——”城下突骑施大军冲过来,掀起漫天的烟尘,无数喊杀声震耳欲聋。
席云庆看突骑施大军逼近,大叫:“两百步······弓箭手仰射,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受到箭雨的打击,冲过来的突骑施兵士们一个个被射中倒下。但其他人毫无感觉,依然嚎叫着冲向城墙,这些突骑施人穿着兽皮、戴着兽皮帽子,看上去极为凶悍,但是他们身上的兽皮和皮甲防御力根本无法抵御唐军箭矢的打击。
“一百五十步,弓箭手仰射,放箭——”
“嗖嗖嗖······”
冲过来的突骑施人再次倒下一片,同伴们大量死亡让其他突骑施人更加凶恶,他们的凶性被完全激发,冲得更快更猛了。
席云庆再次大喊:“一百步,弓箭手,自由攒射!”
听到这个命令,弓箭手们开始自由射箭,不必在听从统一的号令放箭,不停地有箭矢从城墙上射下来,带走一条条人命。
在突骑施人的军阵当中,鼠尼施半处罗啜看见城楼上射下来的箭矢给己方儿郎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不由感叹道:“唐军的弓箭果然厉害,不仅比我们的弓箭射得远,还要锋利得多!”
哥舒部落首领哥舒昌道:“是啊,还没有冲到城下就伤亡了两成,如果不能一次攻下托云堡,下次再进行攻击,又要再死两成,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半处罗啜咬牙道:“今日我等就一举拿下托云堡,就算伤亡再大也值得!传令下去,谁先登上城楼,官升一级、赏牛羊百头、绸缎十匹!”
“诺!”
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如此厚重的奖赏,正在攻城的突骑施兵士们一个个嗷嗷大叫,冲得更加凶猛了。
“弓箭手后退、刀盾手上前,长矛手居后!”
每一个城垛后面站着一个刀盾手,另外一个长矛手躲在刀盾手在后,当突骑施人正在将攻城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刀盾手和长枪手立即合力将云梯推倒。
突骑施这等游牧民族几乎都是骑兵,不善攻城,因此建造的攻城云梯也是不合格,云梯的顶端没有挂钩,无法在城墙上挂住,当突骑施人将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唐军士兵很容易就将云梯推翻,刚刚爬上云梯的一些突骑施兵士就被云梯砸翻压在了地上。
突骑施兵士们又不得不再次将攻城云梯重新搭上城墙,这次突骑施兵士们学聪明了,他们将云梯放低一些,让城墙上的唐军士兵够不着,攻城云梯总算靠在了城墙上,突骑施兵士们立即提着兵器爬上云梯。
席云庆看得真切,立即大喊:“抛石手,给我用石头砸!”
兵士们搬起一块块石头砸向正在爬云梯的突骑施兵士们,一颗颗石头从城墙上砸下,突骑施兵士们被砸得头破血流,身体也随之跌。
只不过一刻钟时间,城墙下已经铺满了一层突骑施人的尸体,但后面的突骑施兵士们却没有丝毫的胆怯,继续向攻城云梯上爬。
在后方看着攻城情况的处木昆部律啜皱着眉头道:“伤亡太大了,听说唐军会造一种叫做井栏的攻城箭楼,布置大量兵士手持弓箭和兵器置于井栏之上,下方兵士将井栏推近到城墙边上,井栏比城墙高,其上的兵士可以居高临下对城墙上的兵士射箭,手持兵器的兵士就可以跳上城墙与守军作战,夺城就变得简单多了,可惜我们的工匠不会建造这种工程利器!”
半处罗啜那橘子皮一样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想了想,立即下令道:“传我军令,派出五百骑冲到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内对城墙上的唐军发动骑射,压制城头守军,为我等攻城的儿郎们提供掩护!
其他首领、将领闻言都大喜,“半处罗啜,这招好,定然可以压制城头的唐军!”
五百骑兵迅速飞奔到城墙下方不远处向城头上放箭,但是效果不太理想,城墙上有箭剁阻拦,而且由于角度的原因,从下方射上的箭矢都落在了堡内,只有几个倒霉鬼被直射命中。
“哎,还是不行!”看到在城下用弓箭压制效果并不理想,突骑施各部首领大将们都一个个唉声叹气。
半处罗观察了一阵,对传令兵道:“快去传我的军令,立即让他们退后二十步采用抛射之法!”
“诺!”
传令兵立即跑过去传令:“首领有命,后退二十步,采用抛射之法!”
此时城墙上的唐军正全心对付攻城的突骑施士兵们,没有人注意距离城墙不远的一队骑兵已经改变了战术。
“嗖嗖嗖······”一波箭矢射过来,从天而降。
这种抛射果然效果明显,城墙上的唐军顿时中箭者不在少数,唐军本身兵力就少,遭到此等打击,防守力量更加薄弱,防守力量减弱后,被突骑施人抓住机会,一举冲上了城墙上,一个个突骑施兵士冲上城墙上与唐军展开血战。
“杀——”席云庆不停地挥舞着宝剑砍杀着冲上来的突骑施兵士。
第45章 伤亡大半
“哈哈哈······好好好,这种战法果然有效!”半处罗啜看见抛射战术对唐军的杀伤力效果不错,顿时大喜,其他各部首领也是一个个喜笑颜开。
哥舒昌笑道:“现在儿郎们已经冲上了城头,只要我们连续不断的投入兵力,在城头站稳脚跟,将堡内唐军全部杀死是很快的事情!”
半处罗啜点头笑道:“嗯!不错,等拿下托云堡,我们不做任何停留,在唐人们还没有察觉之前,突袭疏勒镇,到时候有大量的粮草、女人、牛羊马匹都等着我们去抢了!”
“哈哈哈······”
城头上,已经乱作一团了,托云堡并非是雄关,城墙并不高,也是突骑施人能够这么容易就爬上的原因之一,再加上兵力过少,而突骑施人投入的兵力超过唐军好几倍,唐军在遭到突骑施人的箭矢打击之后,一时间来不及反应,被突骑施人揪住了机会,这才攻上了城头。
“死!”席云庆砍翻一个突骑施兵士之后,他对身边不远处的贾崇瓘喊道:“贾队正,你带一些人去东边,把那边的城墙给老子夺回来,赵崇玼,你带一些人去西边,把西边的城墙也给老子夺回来!”
浑身是血的贾崇瓘一边砍杀一边喊道:“堡主,撑不住了,我部将士伤亡惨重,敌军太多,冲不过去!”
此时磐珠隽秀也和几个女侍从与突骑施人拼杀在一起,每个人都浑身是血,几个女侍从每个人都受伤了,只有磐珠隽秀武艺高强,并未受伤,不过她也变成了血人一个,一时的疏忽让冲上来的突骑施人态多,他们都有些惊慌失措,好在还是席云庆最后稍稍稳住了阵脚,不过这情况如果继续下来,城墙丢失是迟早的事情,一旦城墙丢失,堡门就会被打开,到时候突骑施大军冲入堡内,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赵崇玼砍翻几个突骑施兵士,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席云庆身边气喘吁吁道:“堡主,城墙大部分已经被突骑施人攻占了,我们势单力薄,想要夺回已经不可能,我建议退入堡内在做抵抗!”
席云庆打量了一番,神情黯然,突骑施人数众多,此时再不撤人堡内,只怕所有人都要折在这里,他看见磐珠隽秀和几个侍女正处在突骑施兵士们的包围之中,立即道:“快,我们先把公主救出来,然后再撤人堡内!”
“诺!”
经过一番浴血砍杀,席云庆等人好不容易才杀散围攻磐珠隽秀的一些突骑施兵士,将她从重围中营救出来,然后带着剩下的将士们缓缓向堡内撤退。
堡外半处罗啜看见攻城大军已经占领大部城墙,顿时心中大悦,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儿郎人用命,一鼓作气就杀上了城楼,破堡就在眼前了,传令让各部做好准备,一旦堡门打开,就给本啜冲入城内将残余唐军全部斩杀!”
“诺!”
就在这时,一个兵士大喊:“不好了,快看,我们的大营起火了!”
半处罗啜等人闻言立即扭过头去,待看清楚之后,顿时人人脸色大变,半处罗啜更是大叫一声:“不好,我们的大营被突袭了,快快快,鸣金撤退,撤退!去救大营!”
所有头领都清楚,大营里有他们带来的数千头牛羊,这些牛羊就是他们的粮草,他们打仗都带着牛羊随行,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如果这些牛羊有失,他们就等于没有后勤补给,没有粮草还怎么打仗?打仗不就是想多抢一点吃的吗?这仗还没有打赢就先把老本给赔了,那怎么行,一定要先把牛羊救下来。
“当当当······”一阵锣声响起,正在城墙上砍杀的突骑施人听见鸣金声,都一阵阵愕然,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就要夺取城墙了,马上就能打开城门,怎么这个时候鸣金?
所有人回头一看,完了!大营被袭了,突骑施兵士们立即没有了斗志,迅速撤离,转眼之间就撤的干干净净。
此时席云庆等人也是摸不着头脑,重新登上城墙一看,顿时就明白了,二十里外的天际升起滚滚浓烟,这是突骑施人的大营被偷袭了啊!
磐珠隽秀大喜,“是赵子良,一定是他带着人马偷袭了突骑施人的大营!”
席云庆喜极而泣道:“哈哈哈······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一定是子良干的,如果不是他们的大营被袭,突骑施人是绝对不会撤退!贾崇瓘、赵崇玼,你们快快清点兵士,让受伤的兵士包扎伤口,重新整顿防务,应对突骑施人再度来袭”。
“诺!”
席云庆又对磐珠隽秀道:“公主,你还是赶紧下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马上带着侍从们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如果公主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都督和子良交代,啊呀·······”。
席云庆还没有说完,就倒下了,周围兵士们大惊,“堡主、堡主、堡主······快把堡主抬下去,请陈大夫过来!”
席云庆受伤了,只是先前城墙上太过凶险,他硬撑着坚持,直到突骑施人撤退,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下来才支撑不住。
在突骑施人离去后不久,赵子良就带着剩下的百余骑兵返回了托云堡,城墙上兵士看见赵子良等人回来,立刻打开堡门让他们进去。
磐珠隽秀看见赵子良回来,立即扑过去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赵子良笑了笑,又道:“这里伤亡怎么样?”
磐珠隽秀神色黯然道:“伤亡很大,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几乎伤亡了一大半!席堡主也受了重伤,现在陈大夫正在给他医治!”
“走,去看看!”
来到堡内正堂,一个兵士正端着红色的血水从房间内走出来,赵子良走到房间,看见陈明谦正在为席云庆缝合伤口,席云庆此时已经昏迷不醒、脸色有些惨白,看样子失血严重。
一刻钟之后,陈明谦起身洗了洗手,对赵子良示意,几人来到正堂,赵子良迫不及待问道:“陈大夫,堡主怎么样?”
陈明谦道:“暂无性命之忧,不过伤势较重,堡主可能要好生休养几个月才能康复!”
赵子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三个时辰内就可醒转!”
“多谢陈大夫了!”
陈明谦走后,赵子良对磐珠隽秀道:“公主,你还是带着你的女侍从们回疏勒镇吧,这里太过危险!”
“不,我不走!”磐珠隽秀将脑袋一扭。
赵子良劝道:“公主,其实我让你回去,目的也不全是让你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我们前夜就派出了信使,按理说援兵昨日就应该到了,可现在依然没有踪影,信使也不见回转,我担心信使在半道上被人截杀了,求援信没有到夫蒙将军的手上,如果你带着侍女们回去,就能见到夫蒙将军,请他速速发兵救援,只要再给我三百人,我就可以守两天以上!”
磐珠隽秀见赵子良这么说,也知道事情严重,想要守住托云堡,仅凭剩下不足两百人,根本不可能,上午一战就损失了两百多,如果突骑施人下次再发动猛攻,只怕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好吧,我回去,不过我会很跟着援兵再来的!”磐珠隽秀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公主,路上小心一些,担心有人截杀!”
“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