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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大唐将军烈txt下载     大唐将军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8章 忽悠走公主

    “公主驾到——”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府衙大堂外面响起。

    赵子良心里一阵无奈,只得向郭子仪示意,两人一起走到大堂门口迎接,等万安公主出现,两人一起拜见:“赵子良(郭子仪)参见公主!”

    “咳咳,嗯!免礼,平身吧!”万安公主装了装样子,抬手说道。

    “谢公主!”两人起身,赵子良侧身道:“公主请上座!”

    今天万安公主的着装很正式,穿着真正的公主盛装,一整套的发饰戴在头顶上平添了几分雍容华贵,少了一些英气和刁蛮,这让赵子良颇为诧异,心想这万安公主今日是怎么啦?突然转性了?不能够啊,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会轻易改变?

    万安公主拖着长长的下摆穿过府衙大堂,走上了台阶坐在了原本属于赵子良的座位上,其他人站在了两侧。

    赵子良拱手问道:“不知公主今日驾临有何要事?”

    万安公主笑了笑,说道:“本公主今日来确实有一事要询问赵将军,希望赵将军如实回答”。

    “不知公主所说何事?”

    万安公主看了看大堂之中这么多人,于是挥手道:“其他人都退下去,本公主有话单独与赵将军说!”

    这里毕竟是赵子良的主场,尽管她贵为公主,但在这里,她说的话也不管用,两侧的官吏、将校们都看向赵子良,赵子良挥了挥手,他们才一起退了出去,这让万安公主心里又不由一阵气恼,其实这也怪她自己不懂做人,她只要问一句:“我有话单独与你说,是不是屏退左右?”就不会显得如此尴尬了。

    万安公主一向高傲自大、高高在上惯了,从来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的那一套在其他人面前很管用,所有人因为她公主的身份都顺着她,但是她这一套在赵子良这里却不管用了,因为赵子良根本就不惯着她,这也是她为何总是在赵子良这里吃瘪的原因。

    赵子良想起一事,又把正要走出门的行军司马薛谦训和郭子仪两人叫住,说道:“薛司马,本将军已经任命了郭子仪为第一营副都尉,你现在带他去第一营上任,随后本将军就会派人把任命官文送过去!”

    “诺!”

    大堂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赵子良走到左边第一个椅子上坐下,有侍女送来了两杯茶,一杯送到了万安公主面前,另一杯送给了赵子良,赵子良接过喝了一口,问道:“公主,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公主可以说了!”

    万安公主问道:“赵子良,你是何时开始练武的?”

    赵子良不知道万安公主为什么问起这个,疑惑的同时还是回答道:“末将自从从军之后开始习武,不知公主为何这么问?”

    万安公主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据本公主所知,你是开元二十四年开始从军的,也就是说从你习武开始到现在也只不过八年时间,而本公主从八岁开始习武,至今已经二十年了,为何本公主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赵子良被问得一愣,回过神来后问道:“公主就是为这事来的?”

    “当然!这件事情不搞清楚,本公主寝食难安!”

    赵子良看了看万安公主那认真的表情,心思一动,笑道:“公主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万安公主一听这话就有了一些兴起,“假话怎么说?真话又怎么说?嗯······那你先说假话吧!”

    赵子良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说道:“假话就是公主你的资质太差了,须知不论是习文还是练武都需要资质,资质太差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成就也不大,而资质上佳之人,不需要如何努力都可以取得很高的成就,如果资质上佳之人再通过远超常人的努力,所取得的成就将无可限量!另外还有一点,公主你是女子,在习武一途中,女子限于生理结构和气血较男子弱的特征,往往练武的进度不如男子快,所取得的最终成就也不如男子!”

    万安公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冷哼道:“哼,本公主就听不得说女子不如男子的话,女子怎么啦?凭什么女子就不如男子?还有,本公主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资质很差,至今为止,除了你和你侄儿赵虎之外,还没有人是本公主的对手!”

    赵子良不由一阵苦笑,摇了摇头道:“公主,我可没说女子在所有方面都不如男子,我只是说在习武这事上,女子不如男子,这是男女不同的生理结构决定的!一般女子的力气没有男子大,爆发力量、速度和耐力都不如男子,这是因为男子体内气血要远比女子强得多!还有,公主除了末将和末将的侄儿之外,至今还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公主也太高看自己了,是他们真的打不过公主你吗?以末将来看,只怕不见得!”

    万安公主脸色一变,“赵子良,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公主故意吹嘘不成?”

    赵子良笑道:“末将可没这么说,刚才末将说了假话,公主想不想听真话?”

    万安公主气呼呼道:“好,本公主就听听你的这真话是怎么说的!”

    “真话就是,你找的那些人真的打不过你吗?绝对不是,因为你是公主,如果他们把你打败了,你会很没面子,他们害怕你发怒惩罚他们,因为你是公主啊,公主的身份多了不起,所有人都怕得罪你,有的人害怕你丢了面子后去报复,有的是想要讨好你,有求于你,有些人是想从你这里获得什么,总而言之,以前那些人都在让着你,你不能败,因为你是公主!这是第一点;第二,练功秘笈和武技都是各家自己的看家本领,一向是传男不传女,有一话叫做传了徒弟饿死师傅,因此许多人在传艺之时都会留一手,一来是担心徒弟抢了自己的饭碗,二来是担心徒弟的武功超过自己之后欺师灭祖,昨日你攻击末将之时一共用了两套枪法,虽然末将没有修习过这两种枪法,但是以末将的眼光来看,这两套枪法都不全,而且你没有学到其中的精髓!不过你能与赵虎打三百回合以上也算是不错了,至少你这些年学的不是花拳绣腿;第三,马上骑战使用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武技招式,对于使用长枪这种兵器而言,招式往往灵巧细腻得多,不过但凡是骑战武技都是使用在战场上的,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磨砺,你的枪法中永远缺乏一种杀气,杀伤力不足,只有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磨砺,这种骑战武技才会突飞猛进,否则永远只能停留在某一个阶段而不得寸进!”

    赵子良这番话说完,万安公主发呆了很久,赵子良也不着急,慢慢地喝着茶。

    良久,万安公主才回过神来,不过此时她一脸的颓废、沮丧,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过对于她这种神经粗大的人来说,这也不算事。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她就怒气冲冲:“哼,原来那些混蛋一直都是在敷衍、应付本公主,教给本公主的武技枪法都是一些残缺不全的,每次与本公主比试都没有出全力,这些杀千刀的混蛋,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赵子良见状说道:“公主,算了吧,他们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人可以与公主对着干呢?”

    万安公主虽然不讲道理,当并非没有自己的判断和行使准则,赵子良的话让她消气了一些,当她还是其哼哼的,想起赵子良屡次顶撞他,于是问道:“其他人都顺着本公主,不敢违逆本公主,为何你就不把公主放在眼里,还屡次顶撞?”

    赵子良淡淡道:“因为末将对公主无所求!尽管有一句话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但末将却没有其他人对功名利禄的追求那么强烈,朝廷和圣上让末将做一个将军,末将就会把这个职位干好,朝廷和圣上如果不想让末将干下去,末将大不了就解甲归田!”

    万安公主这回是真遇到对手了,一个对于功名利禄没有多少追求之心的人,她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他屈服,不过她还是没有放弃,对赵子良说道:“其他人不肯教我真正的武技,你来教我!”

    赵子良淡然道:“公主,我是不会教你的,以你的性子,学会了厉害的武技只会闯更大的祸事,希望公主以后不要再开这个口,末将是不会答应的!如果公主真要学,其实公主有现成的厉害武技,想当年太宗皇帝手下有一支玄甲精骑,太宗皇帝经常亲自率领他们大破敌军,如果没有出众的战斗武技,玄宗皇帝不可能亲自领兵出战,俗话说君子不立下危墙之下,更何况当时太宗皇帝贵为秦王呢?且不说太宗皇帝,当年太宗皇帝的弟弟李玄霸乃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之一,与敌军对战时所向披靡,手下无一合之敌,所以皇宫大内之中肯定是有功法武技典藏的,公主不如去那里看看,公主就算学会了,日后闯出祸事来,也与末将无关!”(未完待续。)

第419章 狠宰一笔

    “公主慢走啊,到了长安别急着回来,等练好武艺再来找末将比试吧!末将随时奉陪!”赵子良笑容满面地向已经远去的公主地马车一边挥手一边大喊。

    终于打发走了这个麻烦精,赵子良心里一阵轻松,带着文官武将们返回了云州城,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侍卫长勃勒罕就走进来禀报:“将军,王兆伦来了,就在府门外!”

    “哦?他来得倒是挺快的!”赵子良说了一句。

    朔州太守崔锦荣此时还没有回朔州,他坐在旁边笑道:“王大人是苦主的至亲,他当然着急啦!”

    “去请他进来吧!”赵子良对勃勒罕说了一句,又对其他人说道:“崔太守留下,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吧!”

    “下官(末将)等告退!”文官武将们纷纷起身告辞处理公务去了。

    大堂内只剩下赵子良和崔锦荣二人,王兆伦很快被请了进来,赵子良从案几后起身走下台阶对走过来的王兆伦拱手道:“王大人来了,本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兆伦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还礼:“赵将军客气了,小儿之事一切都还要仰仗赵将军从中出力,王某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让赵将军出迎?”

    “好说,好说!”赵子良打着哈哈,指着旁边的座位道:“王大人请坐!”

    “多谢,赵将军先请!”

    几人寒暄了几句,各自坐下,待侍女奉茶之后,赵子良说道:“王大人,令郎王升道将军被刺一案目前在崔太守和朔州府上下日夜不停地调查取证、顺着线索追查之下,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具体情形就在卷宗之内,王大人可以看看,如果有何疑问,崔太守也在这里,他是直接经办之人,王大人可以询问于他!”

    一个扈从从赵子良手里接过卷宗转身走过去递给了王兆伦,王兆伦神情严肃地接过卷宗,打开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文件档案开始看了起来,看得十分仔细。

    当王兆伦看到一半时,脸色突然一变,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赵子良和崔锦荣,然后又低头继续看卷宗,直到看完卷宗的全部内容,他才抬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道儿他怎么会和土匪扯上关系?这不可能啊!”

    崔锦荣这时出声道:“王大人,下官刚开始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相关人证和物证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这是无法辩驳的铁证,下官也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王大人对此事不知情的话,令郎肯定有很多事情瞒着王大人,但如果王大人对此事知情,而却又没有做出妥当的处理,性子就严重了!”

    王兆伦脸色巨变,怒气冲冲道:“崔大人这是何意?你怀疑是本官在背后撑腰,包括本官的儿子豢养土匪为祸一方都是本官指使的?崔大人可不要乱说话,如果你怀疑本官,可以拿出证据来,否则本官一定会在田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唐朝前期和中期的地方行政制度基本上都是中枢以下是州郡、再往下就是县,地方只有这两级行政机构,但到了后期时,在州郡和朝廷中枢之间又加了一个“道”,例如河北道、陇右道、关内道、剑南道、岭南道、江南道等等,唐朝前期和中期虽然也有这样的称呼,但是却没有形成实际的地方行政机构。

    此时如果是在中原和江南一带,上级官员要参某某太守或刺史一本,基本上都是要直接向朝廷低递交奏本,因为朝廷以下的地方行政机构就是州郡,只有朝廷和皇帝才有权利和资格处置太守和刺史一级的官员,但是在边疆地区就不同了,边疆地区在太守或刺史之上还有节度使这个大地区性的最高军政长官,因此在边疆地区要参某太守或刺史一本,就要向节度使递交奏本,此时的节度使虽然无权任命太守或刺史一级官员,但却有权向朝廷建议免除该官员并重新派新官前来上任,节度使是朝廷派驻在边疆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对于节度使的建议,朝廷和皇帝一般不会驳回,这是为了维护节度使的权威,朝廷和皇帝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是?因此王兆伦才说在田仁琬面前状告崔锦荣,如果田仁琬认为崔锦荣诬陷,崔锦荣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崔锦荣笑道:“王大人稍安勿躁,下官并未一定说是王大人指使的,下官只是假设了两种可能性,至于到底是哪一种,这就要继续调查了!”

    王兆伦脸色稍稍有了一点好转,但是此事涉及到他儿子王升道生前豢养土匪为祸百姓,这事太大了,原本他和他儿子是受害人,但是如果这卷宗上的记录是真的,那他们就就由受害人变成了罪大恶极的祸首,而王升道只不过是遭到了土匪的反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罢了!

    王兆伦看向赵子良,问道:“赵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赵子良喝了一口茶说道:“王大人,不是本将打算如何处理,是王大人想要个什么结果?首先声明一点,本将无意与太原王家作对和为敌,这件案子只差最后一道手续就可以结案,那就是派兵剿灭盘踞在黄河边上一带的几伙马匪,包括盘踞在长城外狼头山的林龅牙一伙土匪,抓住他们的头领,就可以确定令郎是不是林龅牙所杀以及令郎有没有豢养土匪为祸百姓、为自己谋取私利!这件案子查到底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会抓住真正的凶手为令郎报仇,坏处就是一旦查实了令郎真的豢养土匪抢劫百姓为自己谋取私利,那么到时候朝野震惊、皇帝震怒,且不说皇帝和朝廷到时候会如何处置王家,仅仅只这一条,王家的名声就臭了!王大人,这案子到底要不要查下去,只要你一句话,无论是查还是销毁卷宗,本将都会配合!王大人不必着急做决定,你可以在客栈休息休息,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本将,不过本将和崔大人的的时间有限,不能一直等你,而且崔大人还要急着赶回朔州,因此不能久留,所以请王大人抓紧时间考虑清楚!来人,送王大人去客栈休息,找景泰客栈的掌柜,给王大人开天字甲号房给王大人休息,记在本将的账上!”

    “诺!”勃勒罕答应,对王兆伦拱手道:“王大人,请!”

    王兆伦傻傻地跟着勃勒罕走了,大堂内崔锦荣却是对赵子良刚才的举动颇为不解,问道:“将军,你刚才怎么会这么说?王升道和整个太原王家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王兆伦只要不是痴傻就一定会选择不查下去,直接销毁卷宗和档案,难道将军真的要让王家逍遥法外?放过王家?这么做何时才能扳倒王家?”

    赵子良问道:“扳倒王家对你崔锦荣有何好处?对本将军有何好处?就算王升道死了,太原王家的名声臭了,难道他们侵吞和兼并的百姓的土地就能要得回来?再说了,王家是千年世家,树大根深,哪里那么容易扳倒?既然无法一下子扳倒王家,那我们何不要点好处?就算我们自己不要这些好处,我们可以替三州百姓把被侵吞和兼并的土地要回来啊!”

    崔锦荣呆了呆,张了张嘴,突然起身作揖到地:“将军深谋远虑、智慧如海、体恤苍生、胸怀博大,下官不及也!”

    第二日,也不知道王兆伦昨日晚上在客栈是如何睡的,他一大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到了左厢兵马使府求见了赵子良。

    赵子良派人把崔锦荣叫过来作陪,把其他人全部屏退,待侍女上茶之后,问道:“王大人,不知你是如何决定的?”

    王兆伦神色极为憔悴,显然是昨夜一夜没睡,而且内心做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否则他的容貌不可能这么难看,他起身拱手问道:“王某有三个请求,希望赵将军能同意!”

    赵子良抬手道:“王大人请说,只要本将办得到,绝不推迟,但如果超出本将能力范围或者有违本将原则,请恕本将无能为力!”

    “第一终止调查;第二,销毁此案当中与土匪有关的所有卷宗;第三,派大军剿灭朔州境内所有大小土匪,特别是几个首领,在战斗过程中直接斩杀,不留活口!”

    赵子良听了一副为难地说道:“王大人这三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的吧?要知道这左厢兵马使府、大同军节度大使府和朔州府并非是我家开的!”

    王兆伦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赵子良,良久,开口道:“将军只要答应帮忙,有何条件尽管提!”

    “哈哈哈······”赵子良笑罢,正色道:“王大人爽快,既然王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以太原王家财雄势大,定然不会把本将提的条件放在眼里的,那么本将就直说了:第一,王家交出侵吞和兼并的云州、朔州、蔚州的所有民田;第二,大同军、岢岚军、云中守捉最近军饷和粮饷比较缺乏,王家赞助一百万贯用于我军发放军饷和粮饷!”

    王兆伦听了这两个条件,脸色黑得很是难看,说道:“将军的胃口真大,我王家在朔、云、蔚三州的田地可以全部拿出来,但是将军要一百万贯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赵子良笑道:“王大人,你可要想清楚,王家这个千年世家的前途和一百万贯相比,孰轻孰重,想必王大人应该分得清楚!”

    王兆伦原本黑得发紫的脸刹那间变得煞白,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考虑了,就算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同意赵子良的条件,让其配合终止调查、销毁卷宗、封锁消息,剿灭土匪。

    王兆伦咬牙道:“八十万贯,这是王某现在所能拿得出的所有钱!”

    赵子良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崔太守,从现在开始终止调查!”

    “诺!”崔锦荣起身拱手答应。

    赵子良又对王兆伦道:“等王大人把所有地契和八十万贯带来,本将立即将与土匪有关的卷宗交给王大人,并且承诺在地契和八十万贯送来之后的半个月之内出动大军剿灭朔州境内的大小土匪团伙!”

    “王某这就回去准备地契和银钱!”王兆伦说着起身就走。(未完待续。)

第420章 贪婪的世家

    “哈······哈······哈······”校场上大同军第一营兵士们排着整齐的方队正在操练战斗动作,第一营都尉段智海、副都尉郭子仪陪同赵子良和随行的左厢兵马使府将吏官员观看操练。

    赵子良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有点模样了!”

    这话让第一营营主段智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唯恐赵子良不满意,又下令把他拖下去打军官,上次他和第二、三营都尉都被打了军棍,直到现在已经过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这一个多月以来,整编、操练的事宜都是由下面的各团校尉负责进行的,郭子仪来了之后一边学习带兵,一边帮着他操练兵马,而他也对这个年龄跟他差不多大的副都尉很有好感,把一些带兵的经验都悉数传授。

    赵子良看了一会儿说道:“一个月的时间能进不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了,你们几个还是下了功夫的,如果其他六个营都有这般进度,半年之内一定可以达到本将的要求!”

    其实以赵子良的内心真正要求,第一营兵士的水平还远远不合格,不过这支军队并非是他亲自组建起来的,因此有些固有的东西一旦成型就很难改变,例如军魂,军魂是一支军队的首任长官给军队灌输进去的,后来者很难改变,除非一切打碎了重来,不过这又是不可能的,田仁琬不会允许,朝廷也绝对不会同意。

    行军司马薛谦训说道:“以将军的严厉要求,其他各营只要按照操练内容和章程严格执行,应该能够达到第一营这种程度!”

    “希望是这样吧!”赵子良说着,看向郭子仪问道:“郭子仪,你来第一营也有十来天了,感觉如何?”

    郭子仪躬身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来了之后段营主对末将很是照顾,教了末将很多带兵的经验和要注意的问题,末将受益良多,将士们对末将也还比较认可,末将发现这段日子将士们操练都很认真、肯吃苦!”

    “哦?”赵子良笑了笑,问道:“你是如何发现将士们肯吃苦的?”

    郭子仪说道:“很多兵士在操练结束之后都不散去,还继续加练,有的甚至练到天黑,吃了晚饭之后也继续练!”

    赵子良笑道:“你如果仅仅从这个就判断兵士们很能吃苦,肯下苦功操练的话,那你就错了!他们之所以加练,是因为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不能达到要求就会受到惩罚,至于惩罚么,要么是没饭吃,要么是关禁闭,要么是罚钱,为了不受惩罚,他们当然得加练,直到在规定的时间内让教官满意为止!你要知道,兵士们也是人,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是人,他就有惰性,有的人自律性很强,自己可以克服,有的人自律性差,自己不能克服,而这些自律性较差的人作为兵士就需要军规军纪和长官来约束、督促他们!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严厉的军规军纪,就不能称之为军队,而是乌合之众!”

    郭子仪听了这话受益良多,躬身拱手行礼道:“末将受教了!”

    在巡视了第一营的操练进度之后,赵子良又陆续前往其他六个营进行巡视和检查,另外六个营的操练进度与第一营相差无几,这是让赵子良比较满意的地方,经过走访和调查,这其中有很大的因素是他派驻在各营的宪兵队起了作用,各营慑于赵子良的威严,再加上宪兵队时刻在一旁盯着,这让各营营主们丝毫不敢懈怠,不但严格按照操练内容执行,而且还对兵士们更加严格要求。

    花了几天时间巡视完七个营,赵子良在回云州的路上吩咐录事参军邱臻派人前往河东各地招募兵勇,准备作为预备队使用,招募的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左右,如果把这五千人全部算上,总兵力可以达到存在于纸面上的兵额数量,而招募兵士所需要的安家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则从王家拿来的钱财中支出一部分,这笔钱虽然还没有送过来,但赵子良指示邱臻先向钱庄借一笔用于招募士兵的前期开支,等王家的钱送过来了再连本带利还给钱庄。

    虽然不少随行官员和将校们都认为不需要支付钱庄这么一笔利息,但他们也知道越早补足兵额数量,越是安全!这种事情不可能隐瞒太久,如果有人告到朝廷或皇帝面前,那么吃空额的人就变成了赵子良,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回到左厢兵马使府,赵子良等人就看见府衙门口停了大一批马车,马车上装着许多大木箱子,全部打着封条,周围有大量的兵士站岗看守。

    赵子良看着这些马车,从乌力马上跳下来,勃勒罕从门口快步走过来拱手道:“将军,王兆伦来了,就在府衙大堂内喝茶,这些马车都是他带来的!”

    赵子良点点头,大步走进府衙内,走进大堂就看见王兆伦在喝茶,“哎呀,王大人来了,本将去军中巡视去了,不知道王大人会在今日来,有失远迎啊,抱歉抱歉!”

    王兆伦连忙站起来拱手道:“赵将军太客气了,将军军务繁忙,能抽出时间来见王某,王某已是感激不尽!有打扰之处,还请将军海涵!”

    “哈哈,好说,好说!”赵子良打着哈哈,心想这王兆伦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只怕是头一回了,又道:“王大人,请坐!”

    “将军请!”

    两人坐下后,王兆伦也不喝茶了,直入主题:“将军,想必您刚进门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按照将军的要求,王某已经把将军辖下的三州百姓地契和八十万贯尽数带来,由于八十万贯的铜钱太多,所以王某擅自做主把大部分铜钱折算成黄金和白银,希望没给将军添麻烦!”

    “哈哈,没有没有,本将也知道八十万贯的铜钱数量太大,所需车辆太多,将大部分换成黄金和白银很不错,本将军这就派人与王大人的人进行交接!”

    王兆伦连忙道:“好好!”

    赵子良正要派人去把判官郑师亦叫来办理交接,这时勃勒罕快步走进来一脸喜色地禀报道:“将军,郑三从河西赶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赵子良听了大喜,“啊?那快让他进来啊,还通报什么?”

    郑三很快跟着勃勒罕走了进来,他看见赵子良和另外一个官员在大堂内,直接走过去向赵子良行礼道:“郑三参见将军!”

    赵子良起身走下大堂笑道:“正盼着你来呢!一路上还顺利吧?家眷都来了吗?”

    郑三笑道:“路上还顺利,家眷都来了,就在府门外候着!”

    赵子良马上对勃勒罕道:“你马上去给郑三一家安排一座宅院,护卫安全问题一定要做好安排!”

    “诺!”勃勒罕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郑三对赵子良拱手道:“多谢将军!”

    赵子良摆摆手,说道:“你既然到了,就马上上任吧,本将任命你为左厢兵马使府判官,专职负责营田甲仗、屯田、番库、军械粮草等一切后勤辎重事宜!稍后本将军会让录事参军把任命官文给你送过去,让判官郑师亦与你进行交接!”

    郑三行礼道:“郑三接令!”

    赵子良又指着王兆伦说道:“门外有这位王大人带来的云州、朔州、蔚州的三州田契和八十万贯,你现在就是开始办理公务吧,与王大人进行交接,交接完成之后再来报我!”

    “诺!”

    田契和银钱的交割事宜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花了不好时间,毕竟银钱数量太大,而且三州田契田亩太多,又要一一核对,全部完成交割之后已经过了两天时间。

    这日夜间,郑三拿着账本来见赵子良,“良哥,交割全部完成,金银数额方面没有什么问题,虽然市面上的金银与铜钱的兑换比例有些浮动,但波动不大,可以忽略不计。田契方面从数额上来看,看不出问题,我已经详细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另外我已经派人去各地核实具体的田亩所在地,这两天应该就会有回音,这是所有田契加起来的具体田亩数量!”

    赵子良接过账本翻看了一遍,看后止不住冷笑:“呵呵,一个太原王家就在我三州之地侵吞和兼并土地达到八十三万伍仟九百三十七亩,触目惊心啊!这还只是太原王家,那么其他世家呢?想想就让人胆寒,这些世家大族就是附在百姓身上吸血的水蛭,是大唐的蛀虫!”

    郑三说道:“小弟已经打听过了,太原王家的主要根基就在河东这一带,大部分又在这三州之地,王家不会允许其他世家把手伸进这里,如今他们一次拿出这么多侵吞和兼并的田地,王家只怕也伤了元气,这三州之地的田亩大部分应该就在我们手里,这些田地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赵子良起身道:“当然是还给百姓们,太原王家从谁手上侵吞和兼并的这些田地,就还给谁,不过人都有劣根性,容易得来的东西不会去珍惜,田地可以归还给百姓们,不过要两年之后才能把田契交到他们手上,这两年中间,每年他们必须上交两成收成,如果谁在这两年间把田地种得荒芜了,两年后田契就被卖给其他农民!”

    郑三点头道:“明白,这事小弟去办,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小弟会尽快用官府的渠道把消息传递出去,并与三州各地官府联系,让百姓们把田地领回去耕种!”(未完待续。)

第421章 全套班子都烂了

    云中守捉,守捉府。

    云中守捉在长城以北,尽管只是一个守捉,但它管辖的地域却不小,管兵有七千四百人,它是云州的北大门户,北方游牧民族要南下进攻河东,首先要解决云中守捉才行。

    这些天云中守捉使吴天德一直忐忑不安,原因是新任左厢兵马使、大同军节度大使赵子良已经上任两个多月,去了岢岚军、朔州、云州、蔚州,到各地巡查了防务、军务和政务,唯独一次都没有来过云中守捉,这如何不让吴天德忐忑不安?

    吴天德不认为赵子良已经把他和云中守捉给忘了,赵子良就算把其他州郡和主官忘了也不会忘了云中守捉,因为云中守捉紧守着河东的北大门,云中守捉的地位丝毫不比岢岚军和大同军低多少!

    那么赵子良为何不来云中守捉?是平静之中酝酿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还是赵子良此刻腾不出手来?吴天德这些天不停地琢磨着这几个可能性,但他始终想不出赵子良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来云中守捉!

    云中守捉是一个奇葩,它区区一个守捉竟然有七千四百人,比大唐各边疆之地很多军的兵力都多,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低端品牌却有着超高配置。

    还有一点,去年奚族叛乱,大军绕过云中守捉南下突破了长城防线进入河东境内,大同军被打得丢盔弃甲,河东一片风声鹤唳,田仁琬不得不向朔方节度使王忠嗣求救,王忠嗣当即率兵东进,在云州与蔚州一线的桑干河一带三次与奚族大军交战,大败奚族大军,而在战争期间,云中守捉七千四百多人竟然按兵不动,既没有防备奚族南下,又没有在奚族深入长城以内之后封死奚族溃兵的退路,致使奚族大军被王忠嗣击溃之后全部逃回草原。

    吴天德调来云中守捉只不过比赵子良早一个月,前任云中守捉使因在与奚族作战中按兵不动、延误战机而被田仁琬砍了脑袋。吴天德并非是一个傻子,他来了云中守捉之后,表面上下面的将校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当实际上他发现他的命令和指示很多都没有得到执行或者说执行不够彻底,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心里很清楚,他还没有掌控住这支军队!

    赵子良在大同军大开杀戒,在岢岚军严厉训斥古通明,在朔州整顿吏治和郡兵,在蔚州清查田亩和盐业,严厉打击贩卖私盐,如此种种都表明赵子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吴天德不认为赵子良已经把云中守捉抛弃了,他感觉赵子良可能已经察觉到云中守捉内的不同寻常。

    吴天德在守捉府的大堂背着手走来走去,他心里下定决心后停下,喊一声:“来人!”

    护卫头领握着刀柄走过来拱手道:“将军!”

    吴天德深吸一口气道:“去准备一下,某要去云州!”

    “诺!”

    云中守捉府距离云州并不远,只要两天就可以跑一个来回,吴天德决定今夜连夜赶路,天亮时分赶到云州,上午去左厢兵马使府求见赵子良,下午再快马加鞭赶回,应该不会耽误什么事情。

    吴天德在担心自己、在担心云中守捉的同时,赵子良也在思考着如何处理云中守捉。根据可靠情报,云中守捉大小官员将校,几乎有一半以上出了问题,前任守捉使早已经被地下的官吏和将校架空,否则去年与奚族在桑干河大战时,云中守捉七千兵马也不会按兵不动,因为当时的云中守捉使已经失去了对大军的控制。

    就在吴天德正向云中赶来的这天夜里,一个黑衣人在勃勒罕带领下来到了左厢兵马使府。

    “将军,云中探子阴山丙来了!”勃勒罕报告。

    勃勒罕身边的黑衣人向赵子良行礼道:“阴山丙参见大人!”

    赵子良对勃勒罕挥了挥,勃勒罕躬身告退。

    “云中守捉的情况查得如何了?吴天德这个人怎么样?”

    黑衣人阴山丙拱手道:“属下经过探查,发现云中守捉内有官吏将校六十四人形成了一个团伙,这些人都是云中守捉内位高权重者,他们把持着云中守捉的军政事务,暗地里与北方草原各部进行朝廷明令禁止的交易,交易物资有兵器、甲胄、粮食,还有各种违禁物资,这个团伙的主事人以前是前任云中守捉使范易平,不过随着交易的数量越来越大、种类越来越多,范易平心生怯意,他担心事发后遭到朝廷追究,因此决定终止,但下面的官员将校们却在屡次交易中尝到了甜头,他们不甘心关闭这个交易通道,因此暗中联合起来孤立了范易平,并联络奚族,让奚族出兵攻打河东,云中守捉大军大部分都被这些人控制,不但对奚族大军进行拦截,还放奚族大军越过长城深入河东腹地,范易平接到当时大同军节度大使王兆伦的军令后准备立即带兵尾随追击,却指挥不动大军了,而在这些人的控制下,奚族大军被王忠嗣将军击败后向北逃窜,云中守捉大军也按兵不动,放奚族溃兵逃回了草原!”

    赵子良听了脸色有些发青,喃喃自语道:“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啊!”

    黑衣人阴山丙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在调查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此时他对于此事已经麻木。

    良久,赵子良问道:“本将军要这个团伙的名单!”

    “属下已经准备好了!”阴山丙说和从宽大的袖子里凑出一本折子递给赵子良。

    赵子良接过后翻看了一遍,一个一个名字引入脑海,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云中守捉上层官员将校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个团伙当中,也难怪当初的守捉使范易平会被架空。

    深吸一口气,赵子良对阴山丙吩咐道:“你且先回云中,密切关注云中守捉的情况,一有状况立即来报,去吧!”

    “诺!”

    阴山丙离去后,赵子良回到内院,聂三娘见他脸色有些不好,问道:“怎么啦?”

    赵子良摇头道:“没事,一些公务让人烦心,你们先去睡吧,我去书房坐坐!”

    聂三娘叮嘱道:“那你早点睡,别耽搁太晚!”

    “嗯!”

    来到书房,赵子良让勃勒罕找人送来一壶酒,一个人坐在书房内自斟自饮,思考着云中守捉的事情如何处理。

    阴山丙汇报的关于云中守捉的情况让赵子良太过震惊,云中守捉官员将校上上下下都烂了,这些人为了高额的利益抱成了一团,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手下控制着七千多兵马,如果想要恢复这云中守捉的控制,必须要把这些人全部铲除,把这个团伙连根拔起,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被争取的可能,他们已经被利益熏心,只有铲除这些人,才能夺回对云中守捉的控制权,才能守住云中这个直接与草原各部族接触的关卡,如果不铲除这个团伙,整个河东防线就是一个四处漏风的房子。

    第二天上午,赵子良正准备找心腹商议如何处置云中守捉的事情,判官郑师亦来见:“将军!”

    “何事?”

    郑师亦拱手道:“将军,两月前将军让下官筹措三个月的粮草,下官这连个月以来找各地的富商绅士们募捐了一些银两,用这些银两买了一批粮草,又找一些本地的勋贵们筹措了一些粮草,直到现在为止差不多已经够了,可是昨天下面的人报告说,原本答应捐助一批粮草的那些本地勋贵们突然反悔,把准备好的粮食从半途又拉回去了!”

    赵子良皱眉道:“你可知道缘由?他们既然答应了捐助一批粮草,为何又中途反悔把粮食拉回去?”

    郑师亦苦着脸说道:“下官托人打听过了,听说是晋国公主府给这些勋贵打了招呼,因此他们才把粮食拉回去的!”

    “晋国公主府?”赵子良疑惑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郑师亦犹犹豫豫:“这······”

    勃勒罕提醒道:“将军,晋国公主的儿子崔世杰被将军下令给砍了脑袋,将军还下令把头颅送去晋国公主府!”

    事情太多了,赵子良还真忘了这件事情,现在勃勒罕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他道:“晋国公主和她驸马不是去京城找皇帝告状了吗?他们回来了?”

    勃勒罕道:“都两个多月了,应该回来了!”

    赵子良冷哼一声道:“看来他们是在皇帝那儿没有讨回公道,现在回来就想凭借公主府自己的实力跟本将军扳腕子喽?”

    勃勒罕点头道:“只怕是的!”

    赵子良想了想,对郑师亦道:“郑大人你先回去吧,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日后你专职协助本将处理来往公函公文和书信,粮草军械和后勤方面的事情就全部交给郑三负责!你每日辰时来府里,等下午未时尾就可以休班回家!”

    郑师亦行礼道:“诺!”(未完待续。)

第422章 寻求支持

    原本如果有了这批粮食,岢岚军、大同军和云中守捉府辖下的军队的军粮就可以支撑到夏收之际,但晋国公主府横插一竿子让本地勋贵们出尔反尔,把已经捐助的军粮中途又拉了回去,这事让赵子良有些伤脑筋,如果再想让那帮勋贵们把军粮再送过来,除非能搞定晋国公主府,可是这可能吗?这几乎不可能,赵子良跟晋国公主府有杀子之仇,晋国公主府绝对不可能出面再让勋贵们把粮食送过来。

    还差了三个月的军粮啊,赵子良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想其他的办法。

    这时侍卫长勃勒罕走进来禀报:“将军,云中守捉使吴天德在府门外求见!”

    “哦?”赵子良一愣,疑惑道:“他怎么来了?”

    勃勒罕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以他的政治智慧根本搞不清楚,还不如装哑巴!

    赵子良想了想,对勃勒罕道:“你去带他进来!”

    “诺!”

    赵子良刚刚屏退其他人,勃勒罕就带着吴天德走了进来,随后勃勒罕也退了出去,吴天德下拜道:“末将云中守捉使吴天德参见将军!”

    “吴将军起来吧!”赵子良笑着抬了抬手,又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话!”

    “多谢将军!”吴天德起身拱了拱手,在左边一张椅子上坐下。

    赵子良问道:“吴将军今日来见本将,不知有何事?”

    吴天德语气低沉地说:“将军,末将这次是来请罪的!”

    赵子良“惊讶”道:“吴将军这又从何说起呢?”

    “将军,末将在云中守捉上任近四个月,但这四个月以来,末将总是无法掌控云中守捉府,末将的军令出不了守捉府,无法调动守捉府辖下营以上编制的兵力,末将······末将在守捉府好像被孤立了,守捉府上上下下的官吏将校和下面的各营都尉表面上都对末将时分恭敬和敬畏,但他们实际上却没把末将放在眼里,处处阳奉阴违,末将这个守捉使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吴天德这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不拉叽的样子让赵子良心里一阵无奈的好笑,又让他对吴天德有着深深的同情,吴天德此人显然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上任四个月了之后还被手底下那帮官吏将校架空了哄得团团转。

    一个守捉府最高长官做到吴天德这个份上也算是奇葩了,同情归同情,但吴天德既然主动来请罪,并且说明自己目前的处境,这就说明他还没有被那帮人拖下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赵子良皱眉道:“难道你上任了四个月的时间,能指挥得动的还不到一个营?”

    吴天德苦着脸诉苦道:“我的将军大人啊,这云中守捉府在末将上任之前就已经抱成了一团,任何外人都插不进一只手,这段时间,那帮人屡次想拖末将下水,末将虽然不算富裕,但那种钱怎么能要呢?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吴天德的话开始透漏出云中守捉内部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猫腻,但是只是略微提了一鳞半爪,赵子良不动声色问道:“拖你下水?他们想要拖你下水一起干什么?”

    吴天德说道:“倒卖粮食去北边,在河东之地的粮食价格并不高,但是粮食到了北边之后价格立马翻了一倍!除了粮食之外,他们可能还与北边有着其他的不可告人的买卖,但是末将拒绝了他们倒卖粮食的买卖之后,他们就没有把其他的事情告诉末将了,自从将军来了云州之后,他们对末将的监视和防备更甚!这次末将来云州,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末将回去之后的处境只怕更难了!”

    阴山丙毕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调查云中守捉内部的情况,所描述的也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描述,当时赵子良听了虽然觉得可恨,但并没有觉得可怕,可如今听了吴天德的感同身受,他才真正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这帮人的胆子已经大到无边无际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救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全部拿下问罪,追查到底!

    赵子良沉声片刻,问道:“他们倒卖粮食?哪里来的粮食?从本将这大同军节度大使府调拨给他们的军粮都是有数的,他们哪里有多的粮食卖给北方部族?”

    吴天德道:“将军,他们另外有获得粮食的渠道,但具体的情形,末将并不知情,末将并非他们的核心人物,他们也不可能让末将知道详细情形!”

    赵子良又道:“这帮人既然形成了一个团伙,他们应该有一个最核心的人物吧?就是最终拍板的人,他是谁?”

    吴天德摇头苦笑道:“末将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们这个团伙搞得很神秘,末将上任四个月了,依然是一头雾水!”

    赵子良考虑半响,对吴天德道:“好,此事本将已经知道了,这个团伙的危害太大了,他们的存在让朝廷几乎已经失去了对云中守捉的控制,这是本将军觉不允许的,也是朝廷绝对不允许的,本将军已经决定要铲除他们,但是现在还不是时间,很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真正的核心人物到底是谁?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未解之谜!你身边有多少护卫?”

    吴天德道:“不到一百人!”

    赵子良点点头道:“有一百人就够了,你好歹也是云中守捉府镇守捉使,你知道的并不多,而且对他们还没有构成多大的威胁,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出了事,事情肯定会闹大,他们应该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以免引起本将军和朝廷的注意。这样吧,你先回去坐镇,要不动声色,如果本将这里准备动手,会派人通知你的,到时候你要配合!”

    吴天德大喜,连忙答应:“将军放心,末将是忠于朝廷的,末将一定会好好配合将军把那帮人一举拿下!”

    结合阴山甲和吴天德两人的汇报,赵子良感觉到云中守捉府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反正现在除了云中守捉之外,云州、蔚州、朔州、岢岚军和大同军经过整顿各项军政事务都已经走上正轨,他也不需要再像刚开始那样整天盯着,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太原,向河东节度使田仁琬汇报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军政事务处理进展,另外把云中守捉的事情也顺便提一提,寻求田仁琬的支持。

    想到这里,赵子良立即把勃勒罕叫进来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本将要去一趟太原,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另外你去把张守瑜叫来,本将有事吩咐他!”

    “诺!”

    不一会儿工夫,作为大同军副使的张守瑜就全身披甲地走了进来,拱手道:“将军,听说你叫我?”

    “恩,坐下说!”

    “谢将军!”

    等张守瑜坐下,赵子良说道:“今日本将要暗中去一趟太原,大同军各项事宜你紧盯点!本将去太原的消息不要随便乱传,这云州城中各路探子多如牛毛,本将外出的消息如果被有心人得知,恐又惹出事来!”

    张守瑜答应:“诺”

    接下来赵子良又分别把判官郑三和郑师亦叫来,各自嘱咐了一番,才把他们打发走。回到内院与陈清莹和聂三娘说明缘由,才带着贴身护卫黑巨人努尔和旋风十八骑于夜间出了云州城直向太原而去。

    次日下午,赵子良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太原城,在驿站找好住处后,赵子良留下旋风十八骑,只带着努尔单独前往节度使府求见田仁琬。

    此时田仁琬正在午睡,听下人禀报说赵子良来了,当即翻身而起,匆忙穿了衣服就来到大堂面见赵子良。

    “末将见过大帅!”

    田仁琬笑容满面地上前将赵子良扶起,笑道:“起来起来,咱们坐下说话!”

    侍女很快送来茶水,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田仁琬笑道:“前些日子你派人送来的私信本帅看了,很好,很好啊!想不到你上任不到三个月,就逼着王家把侵吞和兼并的朔、云、蔚三州田契都拿了出来,百姓们的田地失而复得,日后就有田种,有饭吃了,你们还自行解决了今后几年的军粮,本帅很是欣慰啊,自从你来了河东,本帅这整天提起的心就放下了!”

    赵子良谦逊道:“都是大帅提携!没有大帅在背后撑腰,末将哪敢放手施为呢?”

    田仁琬笑了笑,面上虽然不以为意,但心里还是颇为受用的,接下来赵子良就具体向田仁琬汇报了这几个月以来所做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进行汇报,田仁琬对此都表示了高度的肯定,只是对赵子良整顿军政事务时斩杀了晋国公主府的世子崔世杰颇为担忧,担心晋国公主日后处处找麻烦,皇亲国戚毕竟不是那么好惹的。(未完待续。)

第423章 计议(1)

    听完赵子良的汇报,田仁琬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子良啊,在这短短三个月里,你做了这么多已经非常不错了,只是你还是有些莽撞了一些,你不该杀了晋国公主府的世子崔世杰啊,本帅听说前些日子晋国公主夫妇上京找皇帝告状了,虽然皇帝不但没有治你的罪,还训斥了晋国公主夫妇二人,但这两位可不是省油的灯啊,本帅担心他们日后会找你的麻烦,让你在河东寸步难行!”

    赵子良不由苦笑道:“大帅,实际上他们已经开始找末将的麻烦了,前些日子,末将安排手下人筹措一批军粮,好让岢岚军、大同军和云中守捉坚持到夏收,三州的勋贵们答应捐助一批粮草,可是他们在送来的半道上又给拉回去了,后来末将一打听才知道是晋国公主府在从中作怪!”

    赵子良毕竟是田仁琬从长安拉过来的,他也不好太过斥责赵子良做得不对,他想了想问道:“你还差多少军粮?”

    “三个月的!”赵子良说完见田仁琬眉头紧锁,猜到田仁琬可能也暂时没有办法凑出这么多粮食,于是说道:“大帅放心,末将会想办法筹措到粮食的!”

    田仁琬不由一愣,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做官二三十年,从来都是下属找他要这要那,下属有了困难就来找他,从来没有下属担心给他带来麻烦,主动把麻烦解决的。

    田仁琬压下心中的暖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筹集到粮草?要知道从开春到夏收这段时间,各地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赵子良沉思片刻,抬头拱手正色道:“大帅,末将请求大帅准许末将自由出入边境作战的权利!”

    这话说出来后,田仁琬立即就明白了赵子良的意图,那就是以战养战,利用战争缴获得到粮食等补给,只要维持到夏收就行,以赵子良以往的战绩,田仁琬还是很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不过北方游牧部族与西域蛮族和吐蕃又不相同,西域蛮族军和吐蕃军都有步兵,西域蛮族军骑兵占多数,步兵战少数,吐蕃军步兵和骑兵的数量相当,这与地形地域以及国情有关,但是北方部族就不同了,北方由于几乎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因此基本上全部都是轻骑兵,来去如风,骑兵战斗力也要比西域蛮族军和吐蕃骑兵强大得多,田仁琬对赵子良领兵出征塞北还是有些担心的,这只是其中一个担忧,还有另外一点,如果允许赵子良拥有自由领兵出境作战的权利,他田仁琬肯定会受到来自朝野各方面的巨大压力,因为是否作战、对谁作战、何事作战,这些都是皇帝和朝廷才能决定的,边关将领在平时只能紧守防区和边境线,没有圣旨和朝廷的指令,是不允许擅自出击的。

    这个时候田仁琬行事犹豫不决、前怕豺狼后怕虎的性格体现出来了,他皱着眉头道:“子良啊,就为了筹措粮草的事情就想要自由出境作战的权利,是不是太冒险了,筹措粮草的事情,我们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想,可是自由出入边境作战的权利不是那么好给的,朝廷有朝廷的统一部署,如果因为你一个人的军事行动打乱了圣上和朝廷的全盘部署,不仅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就是老夫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赵子良听了田仁琬这些话就知道他有什么顾虑了,他想了想还是争取一下,决定说服田仁琬,说道:“大帅,其实末将之所以想这么做并非全是为了粮草的事情,自从王忠嗣将军击败奚族军队之后,在我河东正北面近千里范围之内已经没有强大的草原部族了,就算末将率军攻击那些小部族,他们也没有办法报复,只能被动挨打,末将不会打乱朝廷的部署,而且末将这么做还可以配合和策应王忠嗣将军在北方的军事行动,事先尽量与王忠嗣将军通气,不打乱他的计划!还有一点,大帅,长久以来,从来只有北方那些蛮族南下穿过长城防线深入我华夏腹地烧杀掳掠,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出击?难道我们永远只能被动挨打吗?别人跑到我们家里来打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跑去别人的家里打他们,为什么总是我们的家遭到洗劫、遭到破坏?他们想来就来,打了就走,难道我们永远只能被打?”

    田仁琬听了赵子良的话久久不语,他也知道赵子良说的是实情,很多将领都有过这种想法,也有人付出过实际行动,就比如汉朝霍去病、东汉末年的公孙瓒,都主动率军深入草原攻击过北方游牧部族。

    田仁琬叹道:“子良,你的想法,老夫明白,很多人都想过要出动出击,但是我们没有这个条件,北方蛮人都上骑兵,来去如风,而我们骑兵少,步兵多,想要做到如北方蛮人一样来去如风是不可能的,在北方草原上,如果军队行动速度不快,很容易就被追上,再说,如果北方蛮人实力弱小,他们会主动撤退避其锋芒,不与我们接战,到最后我们不但消灭他们,还把我们自己给拖垮了!”

    赵子良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大帅的意思,末将明白,不过如果要深入草原作战,当然不能用常规战法,如果用步骑结合,大军的行进速度当然会很慢,全部用步兵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北方蛮族一样,全部用骑兵,打了就走,而且我也不会每次带太多兵马,每次最多三千骑,三千骑兵不多,但也不少,如果运气好或者指挥得当,是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战果的!以大同军、岢岚军和云中守捉凑出三千骑兵绰绰有余!还有一点,也是末将决定向大帅要自由出境作战权的原因!”

    田仁琬问道:“是什么?”

    赵子良道:“大帅来河东也有两年了,末将在长安那些天就曾隐约听见朝臣们议论大帅在河东毫无作为,不少官员向皇帝建议把大帅给换下来,末将这么做也是想给大帅出口恶气啊,打几个胜仗出来给大帅涨涨脸,让京城里那些吃饱喝足了只图一时口舌痛快的酒囊饭袋们闭嘴,他们懂什么?边疆军政事务岂是那么简单的?他们狗屁都不懂,整天只知道瞎嚷嚷······”

    赵子良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还拍起了桌子,田仁琬也越听脸色越黑,待赵子良说完他愤然道:“可恶,可恶啊!气死老夫了,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嘴巴一张毫不费力,哪知道我等在这边关苦寒之地的艰辛?我等在这里血洒疆场,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都是一群****!子良,老夫这就书写官文,准许你领兵自由出境对敌作战,你要什么,老夫这里只要有,都尽量给你送去,你一定给老夫争口气,打几个胜仗给朝中那些昏庸之辈看看,我田某人并非浪得虚名!”

    赵子良大喜,站起躬身抱拳道:“末将领命!”

    田仁琬也是气急了,当场就铺开一张空白官文,用毛笔沾了墨汁开始书写官文,田仁琬时文官出身,文笔自然是没得说的,很快就把官文写好,并加盖了河东节度使的大印,写好好递给赵子良。

    赵子良接过扫了一眼,然后卷起来用红绳绑好塞进怀中,如此一来,允许赵子良自由出入边境作战的全部责任就落在了田仁琬身上。

    不过田仁琬也并非没有考虑后果,他立即开始准备后路,他很快书写了一份奏折,写好好叫来长史派人派快马送往京城,这是一份向皇帝建议允许赵子良领兵出境作战的奏折,如今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在经略北方草原,如果赵子良这边能够配合的话,王忠嗣就等于有了帮手,其实是很有利的,田仁琬这份奏折尽管有些先斩后奏的嫌疑,但是边将节度使的建议,皇帝一般不会驳回,除非该建议与皇帝和朝廷的部署完全相违背。

    送走奏折后,田仁琬又问赵子良:“子良啊,你刚才汇报了你在三州和两军的一些施政措施和军队整编进展,可是你完全没有提云中守捉啊,这是为何?”

    赵子良此次来太原,如何处理云中守捉是重中之重,现在田仁琬问起,他脸色凝重道:“大帅,云中守捉的情况十分严重,它现在已经不受朝廷控制了,新任云中守捉使吴天德两日前来云州秘密见末将,向末将禀报了他在云中守捉的情况,他被架空了,他的军令出不了云中守捉府,守捉府上上下下,包括下面各营各团都尉、副都尉、校尉一共六十四个主要官员将校控制了守捉府辖下的七千四百人,把吴天德孤立在外,他们草原蛮族倒卖粮食、军械以及各种有着巨额暴力的违禁物资!谁挡着他们的路,他们就杀谁!前任云中守捉使就是被他们勾结奚族整死的,而大帅当时也被他们利用了,充当了他们的刽子手,没有给前任云中守捉使申辩就杀了他!前些天他们也试图把吴天德拖下水,被吴天德严词拒绝,随后吴天德就被彻底孤立,他成了名义上的云中守捉最高长官,但实际上说话根本不管用!大帅,云中守捉府上上下下彻底烂了!”(未完待续。)

第424章 计议(2)

    “嘶——”田仁琬听完赵子良的话之后倒抽一口凉气,这个消息让他惊讶得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等田仁琬回过神来,他神情变得异常严肃,随后又冷笑道:“没想到老夫竟然被人利用当了一回刽子手,好,好啊,这是老夫第一次被人当枪使,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子良,这些人都是哪些人?你有详细的名册吗?”

    赵子良从怀中取出一本折子双手递过去,说道:“这些日子,末将之所以没有动云中守捉就是在派人调查此事,这是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已经查出来的有六十四人全部是这个团伙中的成员,应该还有没被查出来的人,目前末将派去调查的人还在详查,最关键的是没有查到这个团伙的最高话事人是谁!”

    田仁琬神情极为专注地接过折子开始翻看起来,折子上不但有名有姓,而且连职务、出身、履历以及他们从事的走私项目、规模大小,全部都写的清清楚楚,田仁琬看得很仔细,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看完。

    看完后,田仁琬一声惨笑道:“好,很好啊,云中守捉府从守捉副使、长史、判官、行军司马、录事参军,到下面的各营都尉营主、副营主、各团校尉一个不少全都在其中,照这么看来,这云中守捉府上上下下果真是全都烂透了,他们已经成了一个大毒瘤,必须要尽快铲除,否则这事要是先闹到京城,老夫这张老脸就丢大发了!子良,你想怎么做?”

    赵子良拱手道:“末将这次来除了汇报这三月来的任职情况,向大帅请求允许自由作战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与大帅商议如何处置云中守捉的问题!此事,末将希望得到大帅的全力支持!”

    田仁琬当即道:“这是当然,你想怎么做,老夫都尽全力支持你!”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大帅,云中守捉府除了被架空的守捉使吴天德之外,高层将吏官员几乎都有问题,但是底层的普通兵士,甚至伙长、队正、旅帅等低层军头们应该不知情,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否则的话,消息早就传开了,不会瞒到现在!所以末将的想法是要区别对待,不能把整个云中守捉府包括下面的普通兵士们都剿灭,只诛杀这个团伙中的成员即可,此事倒是简单,末将回去后带三百扈从亲卫前往巡查云中守捉,召集团校尉以上将校官吏议事,届时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田仁琬点头道:“此法甚好,既诛了那些烂人,又保留了云中守捉府七千多兵马,只要再从各军抽调将校前往充实云中守捉就行了!”

    “可是······”赵子良犹豫了一下,停下不说了。

    这让田仁琬有些诧异,他道:“子良你有话就说,难道你还信不过老夫么?”

    赵子良连忙道:“末将哪能信不过大帅?只是······大帅你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奇怪什么?”田仁琬疑惑道。

    赵子良起身走了几步,转身回头道:“大帅,你已经看过这些人的履历和出身,他们当中有几个家世还算不错,但是都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是谁给他们那么大胆子做这种事情?而且能把这些人组织成一个团伙,这个主事人如果没有通天的背景,只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此人不可能甘心窝在一个云中守捉吧?”

    “嘶——”经过赵子良这么一分析,田仁琬此时也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这个细节,想想也是啊,如果只凭云中守捉府那帮人,他们怎么可能有胆子做下这种足矣诛灭九族的事情?肯定是有人给了他们天大的胆子!这个人不仅有些才敢,而且还有通天的背景!

    田仁琬冷静下来之后问道:“子良,你是说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赵子良叹道:“除了这种可能性,末将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如果主事人是他们当中一个,就算他再有才能也不可能让云中守捉府上上下下大小官员将校都唯命是从,吴天德好歹也是云中守捉使,是云中最高长官,就算他才能有限,可作为一个军镇最高长官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架空了权利,他又不是傻子!现在我们还没有查到这个幕后靠山是谁,还不能轻易动手,如果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田仁琬却不这么看,他摇头道:“子良你的想法是稳妥,但是以云中守捉的情况,我们不能再等了,它的危害太大,它不受控制也就罢了,可它还在源源不断地资敌,在削弱我们自己的同时也在强大着敌人!老夫觉得还会尽快下手,先铲除那帮人再说,终于幕后黑手,我们只要抓住那帮人,一个个严加审讯,总能审出来是谁指使他们、给他们做靠山!”

    赵子良一拍脑袋道:“是末将太过小心了,反而忽略了根本,既然如此,末将回去之后就开始做准备。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末将还要另外再处理一件事情,日期末将去岢岚军巡查,与古通明打了一个赌,末将见他手下当时有一个叫刘正臣的伙长颇为不凡,提议让他暂时做一营校尉,三个月之后,由其他各营与刘正臣带的那个营进行大比武,如果刘正臣带的营输了,古通明就继续留任岢岚军使,如果其他各营输了,刘正臣就坐稳了营主之职,而古通明则要下台!算算日子,三个月也快要到了!”

    田仁琬摸了摸长须,问道:“你是想把古通明调走还是直接免职?”

    赵子良笑道:“古通明此人在岢岚军使的位置上干了不少年了,其麾下战力还是不堪入目,可见其人的统兵能力不行,只有认命有才能的将军出任岢岚军使一职,才能提高岢岚军的战力,古通明年纪不大,却又没有犯过什么过错,直接把他免职的话不好向下面的将校兵士们交代,只能把他调到闲职!”

    田仁琬也笑道:“你这就这么肯定那个叫刘正臣的人一定会取胜?万一他要是输了呢?你想调走古通明的想法不是得搁置了吗?”

    赵子良喝了一口茶说道:“末将为将的时间不长,但看人的眼光自问还是不错的,一个人在兵事上有没有才能,不可能瞒过末将!”

    田仁琬想了想,对赵子良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这个恶人就由老夫来做,老夫以河东节度使府的名义把古通明调到府里来做一个闲职!不过这个大比武还是要进行,老夫倒要看看你看人的眼光到底如何!”

    赵子良大喜,连忙拱手道:“如此多谢大帅了!”

    拿掉古通明之后,岢岚军使一职就空缺了,这个位置不能长期空置,田仁琬问道:“新任岢岚军使,你想让谁来做?”

    赵子良问道:“任命权不是在节度使府吗?大帅何必问我?”

    田仁琬摇头道:“节度使府目前也没有得力的干将,你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人选任命权只怕会落在萧炅的手里,到时候他任命自己的人去做那岢岚军使,你的打算不是又落空了?”

    萧炅是河东兵马使,职位只在田仁琬之下,还在赵子良之上。萧炅有一个毛病,经常念错别字,多年前此人还在朝中做户部侍郎时有一次在朝堂上把“伏腊”念成了“伏猎”,引起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朝堂中人哄堂大笑,此后他就时常被人讥讽为“伏猎侍郎”。

    赵子良点头道:“是了,岢岚军使怎么说也是我左厢兵马使府衙管辖,怎么能轮到他来任命?既然大帅这里没有合适的人选,那末将就不客气了,大同军副使张守瑜才能出众,在兵事上颇有见地,末将想任命他为岢岚军使!”

    岢岚军受大同军节度大使管辖,大同军副使听上去职位比岢岚军使要高,但实际上大同军副使只能管大同军,管不到岢岚军和云中守捉,所以张守瑜如果出任岢岚军使,实际上是升职了,不过他以前就做过大斗军使,尽管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资格、履历和才能载这里。

    田仁琬点头答应:“好,张守瑜资历够了,又你是力主推荐的,老夫当然要重用,那就等大比武结束之后,老夫就行文任命吧!”

    赵子良正想起身告辞,田仁琬突然提起一人,问道:“你认识安禄山此人吗?”

    “安禄山?认识,在长安有过一面之缘!”赵子良点头道,问:“大帅怎么会提起他?”

    田仁琬有些忧心忡忡道:“上次老夫去长安,见过这厮好几次,老夫发现此人心术不正,又极善溜须拍马之能事,皇帝好像极喜欢他,这些日子老夫接到朝廷官文,圣上下旨让范阳节度使裴宽把平卢军分离出来,单独成立平卢节度使,镇抚室韦、靺鞨,治营州,统辖平卢军、卢龙军、榆关守捉、安东都护府,管兵三万七千五百人。提升原平卢军使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还是归置在范阳节度使之下,此人没什么战功战绩,却凭着溜须拍马之能坐上了一镇节度使之位,此非朝廷之福啊!”

    赵子良听了脸色很不好看,他道:“末将自从军经历大小数十战,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流得血都可以洗澡了,到如今依然只是一个左厢兵马使,而安禄山这种小人竟然窃据一镇节度使高位,圣上和朝廷何其不公?”

    田仁琬见赵子良颇有怨气,连忙安慰道:“子良切不可如此想,你如今才是二十多岁,就已经身居左厢兵马使,以你这般年纪如果升得太高,对你也是不利啊,到时候你的官职升无可升,功高盖主,皇帝要如何对你?”

    赵子良心中一惊,急忙拱手道:“末将也只是气不过那安禄山溜须拍马获取高位罢了,多谢大帅提醒!”(未完待续。)

第425章 撤换

    岢岚军大比武的结果最终没有脱离赵子良的预计,刘正臣此人果然是有些能耐的,他所统领的第六营原本是岢岚军战斗力最差的一个营,但是经过三个月的操练,在这里大比武中,他统领的第六营在所有项目中都明显要比其他七个营强得多,这就恐怕不仅仅只是操练时间的多少的问题,而是统兵将领的能力问题了。

    大比武结束之后,岢岚军使古通明有些颓废,尽管他在这三个月里一直亲自盯着另外六个营的操练事宜,但最终还是没能比得过刘正臣,刘正臣这三月以来不但顶住了来自各营都尉营主们的巨大压力,而且还没有落下操练,可见他的统兵能力明显不是古通明能够比的。

    “将军,末将愿赌服输,既然在这里大比武之中,刘正臣统领的第六营赢了其他六个营,那么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第六营都尉了,至于末将的去留,全凭将军做主!”古通明此时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才好,尽管他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但他却不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赵子良摆手道:“你的去留,本将军会禀报给节度使田大人,由节度使府来安排吧!”

    就在这时,一个骑士快马跑过来向赵子良和古通明禀报道:“二位将军,有太原来的节度使府行官,就在营门外,说节度使田大人有令要向二位将军下达!”

    赵子良抬手道:“快请节度使府行官进来!”

    “诺!”

    不一会儿工夫,就连一个将军领着十几个骑兵策马飞奔过来,赵子良对此人有些印象,上次去太原节度使府还见过他,此人是田仁琬的行官褚校尉。

    褚校尉下马向赵子良和古通明行抱拳礼道:“大帅帐下行官褚仁义见过二位将军!”

    赵子良抬手道:“褚校尉不必客气,不知大帅派你来有何差遣?”

    褚仁义拿出一份公函道:“大帅将令,岢岚军使古通明沉着冷静、治军有方、劳苦功高、特征调入节度使府为衙将,自即日起,十日之内前往节度使府上任,不得有误!大同军副使张守瑜勇猛善战、战功彪炳、才能出众,令张守瑜接任岢岚军使一职,自即日起,七日内与古通明完成职司和印信交割!”

    赵子良接过公函看了一遍,递给古通明说道:“得,看来古将军是傍上大树了,你早已经被大帅看重,这下去了节度使府,日后赵某人去了太原还要请古将军关照一二啊!”

    古通明将信将疑,他以为这事是赵子良疏通关系所为,但仔细一想,这调任公函也来得太巧了吧?看赵子良这惊诧的神情,难不成真不是他干的?而是田仁琬早就有这个意思?

    古通明压下心中的疑惑接过调任公函,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拱手道:“将军说笑了,末将就算调到了节度使府出任衙将,可依然是将军的下属!将军有事只要吩咐一声,末将必定赴汤蹈火!”

    赵子良摆手:“言重了,言重了!既然大帅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古将军就做好准备吧,不过在张守瑜到任之前你还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万不可出什么乱子,等完成了职司和印信的交接,你再前往太原,三四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古通明拱手道:“将军放心!”

    赵子良回到云州立即派人找来张守瑜,“张守瑜,你可能要挪一挪位置了!”

    张守瑜有些奇怪,“将军,末将在大同军副使的位置上刚做了三个月,怎么又挪位置?将军想让末将去哪儿上任?”

    “岢岚军!”赵子良说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岢岚军前任军使古通明能力有限,实在不能再留在那个位置上了,本将已经向田大帅建议免去他的职务,把他调走,任命你为岢岚军使,日前田大人的调任公函和任命官文都下来了,古通明即将前往节度使府做衙将,而你也要立即做准备,你还有五天时间前往岢岚军上任!”

    张守瑜心中一喜,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将军提拔!”

    赵子良摆摆手说道:“本将军既然把你们从长安带来了,就要对你们负责,以你的经验和才能,做岢岚军使应该勉强可以胜任了!岢岚军的情况比较特殊,多年以来在操练的事情上很是松懈,兵士、军头和将校们都养成了懒惰习惯,如何统兵,如何改变这种现象,又不至于引发乱子出来,你一定要掌握好一个度,要宽严相济,在河西之时,你和高秀岩跟在本将身边的时间不短,这些都不用本将再教你了吧?”

    张守瑜当即下拜道:“将军教导、栽培之恩,末将没齿难忘!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岢岚军的战力提升起来!”

    赵子良点点头:“如今已经是四月,大约九月之后本将军就要对北方用兵,因此你还有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把岢岚军的战力提升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是足够的!这件事情乃高度机密,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

    张守瑜沉声道:“末将明白!”

    张守瑜走后,赵子良从案桌后起身背着手在大堂内走来走去,思索着,良久,他停下喊道:“来人!”

    勃勒罕走进来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通知府衙内大小官员将校,本将军两日后要前往云中守捉巡查军务,行军司马薛谦训和判官郑三留下当值,长史高尚、判官郑师亦、录事参军邱臻随行,衙将和行官留下一半协助薛谦训和郑三,其他人随行!具体谁去谁留,由薛谦训来安排!”

    “诺!”

    利用光明正大地前往云中守捉巡查军务的机会把那些人一网打尽,这是赵子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云中守捉除了吴天德之外,其他高层几乎都烂了,想要把这些人一次性全部铲除,只能明着来,一方面让他们放松警惕,另一方面震慑下面的军头和兵士,保证在铲除了云中守捉所有高层之后不会让下面的军队出乱子。

    不过在去云中守捉之前,赵子良还要做一件事情,他草拟了一份名单,派人把录事参军邱臻叫了过来,把名单递给他吩咐道:“你去大同军传本将军将令,把这些人从各营叫过来,不可惊动其他人,让他们在明日天黑之前前来府衙报到!”

    “诺!”

    这时一个扈从走进来禀报道:“将军,从太原节度使府来到人已经到了!如今人都在府衙门口的当值班房内,请问将军作何安排?”

    赵子良想了想,吩咐道:“安排他们与扈从你住在一起,后天也以扈从的身份跟随本将军一起前往云中守捉!”

    “诺!”

    这些从太原赶来的将校都是赵子良找田仁琬要来的,专门是为了铲除了云中守捉那帮人之后填补高层空白之用,一旦把云中守捉那帮人一网成擒,就立即让这些人和他从大同军抽调出来的将校一起上任,掌控住云中守捉府辖下的军队,从而稳定局势。

    刚刚布置完,又有扈从走进来报告:“将军,万安公主在府门外,说是要见将军!”

    赵子良一愣,“她不是去了长安了吗?”

    “昨日万安公主又从长安回来了!”

    赵子良不由一阵头疼,大怒:“此事为何不早点来报告?”

    扈从无奈地说:“将军又没有交代此事,属下们如何敢随便打扰将军?”

    “算了算了,你去请她进来!不,还是本将军自己去,免得这女人又说本将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赵子良不耐烦地摆摆手走出了大堂。

    来到门口,果然看见万安公主和十几个护卫骑着马站在府衙门口,万安公主还穿着一身明亮的女式盔甲,看起来颇为英武。

    赵子良拱手笑道:“公主殿下从长安回来了?想必在长安有了收获喽?”

    万安公主颇为得意道:“那是当然,本公主在父皇的内库之中找到了一套武技,修炼一月有余,感觉进步不下,今日特来找你比试比试!”

    赵子良听了脸色马上变黑了,心里大骂,敢情你这疯婆子来这里想找老子当陪练?老子才没工夫陪你疯呢!他当下便说:“公主,这几日末将公务实在繁忙,抽不出空来,不如公主过几日再来?”

    万安公主马上道:“那不行,本公主府邸离这里可不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样就想把本公主打发走?没门!今日你必须得与本公主过几招!”

    赵子良一阵无奈,又不能转身就走不搭理她,以她这种性子,天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事儿来?只好说道:“公主要末将陪你过几招,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公主如果输了、被打疼了或者摔疼了,公主要找末将的麻烦怎么办?再说了,公主总不能天天都来吧,公主整天没事干,末将还有许多公务要忙呢,不能整天陪着你过招吗?不如这样,公主如果在比试中受伤了,那是你自找的,与末将无关,另外公主如果输了,最少三个月之内不得再找末将比试,等你功夫练到家了再来,就别整天来末将的府邸门口丢人现眼了,如何?”

    “你······好,就按照你说的,本公主决不食言!”万安公主气哼哼道,手中长枪一指:“拿你的兵器出来!”

    赵子良摇头笑道:“不用,公主只管放手攻击便是!”

    “好,既然你充大头,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看枪!”万安公主说着手中长枪一抖,枪头直奔赵子良的咽喉而来。

    赵子良身体一转,双手已经搭上长枪,笑道:“你给我下来吧!”说着双手一用力,万安公主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起,然后扑通一声摔在街面上,“哎呦······”。

    这一下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昏眼花,万安公主被一声声惊呼不已的护卫们搀扶起来,然后狠狠瞪了赵子良一眼之后带着护卫们离去。(未完待续。)

第426章 幕后主谋?

    四月十八日,赵子良携左厢兵马使府官员将校数十人和扈从三百余人前往云中守捉巡查军务,携带如此之多的扈从进行巡视,这种级别和规模是极为少见的,也可以说是对云中守捉的重视,但是也可以理解为对云中守捉的不信任,这其中传达的信号实在是耐人寻味!

    四月的天气开始转暖,野外入眼尽是青绿色,太阳升起,眼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鸟儿叽叽喳喳乱飞,随行的扈从们都穿着单衣和铠甲,前头十几个扈从骑士每人都举着一杆旌旗,最前面两个骑士举着“肃静”和“回避”的牌子,旗帜迎风飘扬,队伍中间有一杆大纛,大纛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大纛两侧还有两杆旗帜,分别上书:“河东左厢兵马使”和“大同军节度大使”的字样。

    赵子良如此正式、并且大张旗鼓地摆出这幅仪仗,一是显示自己的权利和威严,二是代表朝廷沿途宣扬权威,三是把消息传开,让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目的是巡查军务,麻痹云中守捉那些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赵子良抬头看了看天,对勃勒罕道:“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今夜我们在长城脚下过夜,明日清晨直奔云中守捉!”

    “诺!”勃勒罕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就去传令。

    云中守捉距离云州城并不是太原,如果快马加鞭,一天之内倒是可以赶到,不过赶到时已经是夜间,赵子良作为一方大员,特意来巡视一地当然不能夜间抵达,今晚在长城脚下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出发,上午就可以赶到云中守捉,到时候仪仗的摆出来,威严就显示出来了,可是夜间就没有这种效果。

    此时在云中,守捉府附近一间宅院里的大堂内,一群身穿官服和甲胄的官员将校济济一堂,这些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欣赏着歌舞。

    在距离大堂不远处的一间密室内,云中守捉府副使张瑜林、长史高耀辉、判官陈和坤、行军司马陆长歌四人静静地坐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时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身穿华服、头戴金冠、额头宽阔、长相俊朗的中年人出现在密室门口,他身后站着四个带刀黑衣蒙面人。随着中年人走进密室,四个带刀黑衣蒙面人被留在了外面,密室的门也随之关闭。

    密室内的四人看见这中年人出现,立即神情恭谦、畏惧的站起来行礼:“属下等参见大人!”

    中年人走进了密室,四个带刀黑衣蒙面人被留在了外面,随着密室门再次关上,金冠中年人走到一张案桌后面坐下,对跪在地上的四人抬手道:“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多谢大人!”四人齐声说着各自回到原位置上坐下。

    中年人问道:“刚才听说赵子良带着扈从仪仗从云州出发,已经在来云中的路上了,具体情形如何?”

    长史高耀辉拱手道:“常驻云州城的人来报说赵子良一行近四百人于今日上午从云州城北门出城摆出仪仗向云中而来,随行的官员将校有三十多人,而护卫有三百六七十人,一路旌旗招展、彩旗飘飘。一般情况下,他们今晚应该会在长城脚下过一夜,明日早上出发,在上午可以赶到”。

    守捉副使张瑜林嘴里发出“啧啧”声说道:“一次巡查而已,随行的官员将校和扈从竟然多达四百人,我怎么看都感觉怎么都不对劲啊!”

    判官陈和坤说道:“前些日子,吴天德去了一趟云州城,此人该不会是向赵子良托了底吧?”

    行军司马陆长歌摇头道:“吴天德对我们的事情只知道一鳞半爪,自从他拒绝跟我们合作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让他知道其他事情,他就算想向姓赵的告状,也说不出什么来,姓赵的如何相信他?就算他身为云中守捉使,赵子良也不会只相信他一个人吧?而且吴天德也只比姓赵的早来一个月而已!所以我没有让人对吴天德动手,以免因小失大!”

    不得不说陆长歌的分析还是非常有道理兵器附和实情的,如果不是赵子良早就察觉到了云中守捉的不对劲,并且派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吴天德,谁会相信一地最高军政长官会那么容易被属下架空权利呢?

    金冠中年人对陆长歌没有轻举妄动表示肯定,他点头赞许道:“陆司马做得不错,赵子良自从上任从没有来过云中,对我们的事情应该不清楚,如果我们对吴天德动手,反而可能会引起赵子良的怀疑!”

    陈和坤皱眉道:“可是赵子良这三个月以来走遍了朔、云、蔚三州和岢岚军以及大同军,并且进行了大整顿,辖下各地风气大为改观,可他唯独没有来过我云中守捉,这让下官等人心里很不踏实啊,要么他是没空理会我们这里,要么他对云中守捉起了疑心!”

    守捉副使张瑜林冷笑道:“肯定是对云中方面起了疑心,否则他这次不会带扈从三百多人!”

    金冠中年人看向长史高耀辉,问道:“高大人有何看法?”

    高耀辉急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大人,下官以为不管赵子良是否对我们起了疑心,我们都要按照正常的规格接待。从另一方面来说,就算他对我们起了疑心,但下官相信他肯定不会知道我们这边的具体情况,他只是怀疑,我们只要在这次的接待过程中不露出马脚就行!”

    陈和坤泼凉水似的问道:“万一有人露出了马脚又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张瑜林冷冷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其他几人听了张瑜林的话都是脸色一变,金冠中年人呵斥道:“张瑜林,我看你是疯了!那赵子良是什么人?且不说他武艺高强,咱们能不能杀得了他都两说,如果被他跑掉,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只说他是河东左厢兵马使,是河东三号人物,还是陛下的爱将宠臣,他要是在云中出了事,你以为陛下和朝廷会无动于衷?一旦陛下和朝廷认为云中守捉已经控制不住,哼哼,只怕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包括下面七千多兵将全部都会有灭顶之灾!”

    听了金冠中年人的话,在座四人都是脸色巨变,特别是张瑜林,他这才知道想要动赵子良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以赵子良如今的官衔和军阶,就算不是封疆大吏,也不远矣,杀了这样的人,大唐王朝会动用一切手段和人力物力调查凶手。

    金冠中年人继续说道:“你们的官职还低,还是不明白啊,到了本官和赵子良这种层次,一般的手段是对付不了他的,他本人武艺高强,身边扈从又多,想杀他谈何容易?动用大军围剿?哼,只要他摆出自己的身份,下面到底会有多少人听从你们的命令向他动手?刺杀和动用大军对付他的这些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想要动他这种人,只能通过政治手段!”

    陈和坤又再次提起前面一个问题:“大人,万一赵子良来了之后,有人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他抓住怎么办?这事不是不可能发生,我等现在要先做一个预案,如果真发生额了,我等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啊!还有,赵子良身为左厢兵马使,他是有权直接任免我们这些人的,如果他对我们起了疑心,又抓不住把柄,真把我们都给免了,那又如何是好?”

    张瑜林也道:“是啊,大人!我倒是还好一些,他们可都是佐官,任免根本不需要通过河东节度使府,赵子良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

    金冠中年人摆手道:“不要担心,即便是佐官,赵子良任免也是需要理由的,如果单独某个人被免了,本官会想办法重新安置他,他赵子良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免了,除非他想让云中守捉瘫痪!另外陈大人说的我们确实是要做一个预案,如果真有人不小心被赵子良捉住了马脚,那就只能弃卒保车,被抓的人只要死咬着不松口,本官会想办法救他的!总而言之,把赵子良从云中打发走是我们这段日子最重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懈怠,懂了吗?”

    四人都站起来起身道:“诺!”

    “你们出去吧,张瑜林去前面大堂告诉所有人,赵子良来云中这段时间,都给我放警惕一些,告诉他们,如果不小心被赵子良抓住了马脚,不要惊慌,只要他不松口,本官就会想办法救他,如果他撑不住,在他开口之前,本官一定会让他永远闭嘴!”金冠中年人这话说得杀气腾腾,让四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诺”

    四人离开不久,密室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个中年人,此人穿着更为华丽、穿戴规格比中年人更高,金冠中年人看见他,立即站起来迎上去躬身拱手道:“侯爷!”

    “侯爷”点了点头,走进密室坐在刚才金冠中年人坐的位置,问道:“情况如何,都布置妥当了吗?”

    金冠中年人道:“侯爷放心,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万一某人出了事,倒时候我们先弃卒保车,总之先把赵子良打发走了再说!”

    “侯爷”狠狠道:“如果不是怕惹出更大的麻烦,本侯真想在这里把赵子良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金冠中年人连忙安慰道:“侯爷放心吧,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未完待续。)

第427章 商定准备动手

    太原,晋国公主府。

    四十余岁的晋国公主身着华贵的唐宫盛装,拖着长长的下摆从内院走出来,头上插着的金步摇晃动不已,风姿卓绝、风韵犹存在她身上和脸上尽显无余。

    “公主万安!”从后院到前院一路上的侍女和家丁仆人纷纷下拜请安。

    晋国公主视若未见,来到前堂又遇见了管家,管家急忙拜见,晋国公主问道:“驸马呢?”

    管家连忙道:“启禀公主,驸马说心情不好,去别院散心去了!”

    晋国公主听了这话,,脸色一冷,“哼,什么去别院散心?只怕又是去哪家青楼逍遥快活去了吧?这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儿子没了,他还有心思花天酒地,我李青瑶怎么这么倒霉,嫁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管家满脸心疼之色,他是晋国公主母亲刘才人的贴身太监,从小看着晋国公主李青瑶长大,李青瑶嫁人之后,刘才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婆家,就把管家当做陪嫁,让他一起跟随到了驸马崔惠童家中。

    晋国公主驸马崔惠童,出身于博陵崔家,如今的朔州太守崔锦荣就是崔惠童的堂弟,两人一个在太原,一个在朔州,并不远,因此时常见面,不见面时也有书信往来。驸马,听起来多牛逼的一个身份,或者说是职业,其实崔惠童的日子过得十分的窝囊,不只是崔惠童,其他驸马的日子都不好过,唐朝的驸马们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他们只怕宁愿终身不娶,也不会娶唐朝的公主们,唐朝的公主有了李世民的妹妹李秀宁、高阳公主、太平公主这样的人物作为榜样,后来的公主们一个个都很不安分,驸马们有的被戴绿帽子、有的成了气管炎、有的一直被虐待,被严重的家庭暴力所伤害,有的甚至直接被抛弃,玄宗李隆基的公主们可不是那么老实的,不少公主一生嫁几次,最多的嫁过三次,这还是在前任都还在世的情况下,例如玄宗第八女齐国公主,下嫁张垍,又嫁裴颍,末嫁杨敷。

    管家见晋国公主李青瑶气得脸色发白,连忙安慰道:“公主,看开点吧!驸马是有志向的人,可是朝廷规定驸马们不得参与朝政,驸马爷的胸中抱负难以施展,而且这次上京不但没有在圣上面前讨个公道,还被骂了一顿,心中郁闷也在情理之中!”

    驸马这个职位和身份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做得特别憋屈,崔惠童就是其中之一,好歹他也是博陵崔家直系子弟,更是才学不凡,但却因为朝廷那该死的规定不能参与朝政,让他所有的抱负都无处施展。

    李青瑶听了管家的劝解,也理解了自己丈夫心里的苦楚,只能默默地叹息一声,想起一事,又问道:“我们府里出面给那些勋贵们施压让他们把捐助给赵子良的粮草都追回来之后,赵子良那边有什么反应?”

    管家躬身道:“公主,此事过后,赵子良也派人找了那些勋贵,不过他们有了我们府里的叮嘱和关照,没敢把粮食再给赵子良送过去,据说赵子良气得不轻,叫嚣着一定要让那些勋贵们好看,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也就是叫得厉害,听说今日早上他去云中巡查防务了,还带着全套仪仗,搞得好大的声势!”

    晋国公主冷笑道:“姓赵的也只会狐假虎威,他的权利还不是我李家给的,没有父皇宠信、没有我李唐给他官做,他狗屁都不是!”

    管家连忙附和:“是啊,姓赵的就是不识好歹,此人当杀!”

    李青瑶虽然恨赵子良杀了她儿子崔世杰恨得要死,当她还是有理智的,沉吟片刻对管家道:“派人去把驸马叫回来,别让他跟姓赵的照面了,那姓赵的就是一条恶狗,逮谁咬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暂时不要节外生枝!”

    管家急忙道:“诺!老奴马上去办!”

    云中。

    守捉使吴天德带着守捉副使张瑜林、长史高耀辉、判官陈和坤、行军司马陆长歌等守捉府上下官员将校和大量的兵马在城门口迎接赵子良等一行人。

    “末将吴天德率云中守捉府大小官员将校恭迎左厢兵马使赵将军前来云中巡查军务!”吴天德下拜行礼高声大喊,守捉府其他将校官吏们也纷纷下拜。

    守捉是军事单位,与军、镇、堡这些军事机构一样,它比军小一级,但要比其他军事单位大,而且它是独立的,并不归某某军管辖,直接归军以上军政机构管辖。

    赵子良勒马停下,一脸的冷漠:“都起来吧!吴天德,本将的住处安排好了没有?”

    吴天德起身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将军是要先去住处休息,还是直接去各地巡查?”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先去住处休息一下吧,中午安排一顿饭食,吃过饭食之后本将军再做决定!”

    “诺!”吴天德答应一声,连忙让开道路:“将军请入城!”

    三四百人浩浩荡荡进了云中城,云中城在汉朝就有了,唐朝曾在遗址上设立了云中都督府、单于都督府等。

    在这云中城内,也只有守捉府的居住条件好一点,吴天德为了讨好赵子良,把守捉府后院让了出来让赵子良居住,临进门时他对赵子良说道:“将军,末将让人去给将军的随行扈从准备饭食酒水,另外再让城内的酒楼准备一桌酒席给将军和随行官员将校们接风洗尘,您看如何?”

    赵子良诧异道:“这云中城内还有酒楼?”

    云中城在草原上,是唐军在汉朝云中遗址上重新修建起来的,边境如果和平无事,这云中城时常有商贾来往,热闹时几乎是人挤人,这些人不能没放吃,于是云中守捉府就把城内的一些地皮卖出去,让商人们在这里建造酒楼、客栈、货站、杂货铺等店铺方便来往商旅。

    吴天德笑道:“城内自然是有酒楼的!”

    赵子良点了点头,当还是摆手道:“让酒楼准备酒席就算了,本将军对吃住不甚在意,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你赶快让人去准备本将和随行官员将校以及扈从们的饭食吧,另外通知守捉府大小官吏将校和军中校尉及以上人员未时前来守捉府,本将军要一一考察其才能、统兵能力!”

    吴天德正要答应,但话到嘴边立马咽了回去,迟疑地问道:“将军,守捉府上上下下官员将校和军中校尉以上人员加起来只怕有七八十人,如果一一问话,只怕问到明天也问不完啊!”

    赵子良听了这话,立马把脸色一板,转身等着吴天德冷冷道:“怎么,本将军如何巡查军事防务,还需要你来教吗?”

    “额?不敢不敢,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的意思是将军赶了一天多的路,想必是十分疲惫了,末将是担心将军操劳过度,既然将军无需休息,那末将这就通知他们下午未时全部赶来守捉府等候将军问话!”

    赵子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守捉府内,随行官员将校们和扈从们跟在后面一一走进,所有战马都被从旁边的小门牵往马厩。

    吴天德的动作很快,没多大功夫就带着一队人带着一桶桶饭菜回到了守捉府,赵子良和随行官员将校们身份不同,当任不能跟扈从们吃一样的,他为他们单独开了小灶。

    吃饭时,吴天德左右看看,见周围都是赵子良的扈从们,于是小心凑上去低声问道:“将军,何事动手?需要末将如何配合?”

    赵子良咽下一口饭食,淡然道:“具体何事动手,你无需过问,到了时间自然就会动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在本将动手之时见机行事就是。另外,本将要警告你,在那帮人面前万万不可露出马脚,否则事败之后本将军可以凭着这数百护卫强行杀出去,但是你则会被他们剁成肉酱!”

    吴天德擦了一把冷汗,连忙道:“是是是,末将省得,末将觉不敢在他们面前显露端倪!”

    其实他心里在想,难道赵子良让所有人下午都赶来,就是准备在那个时候动手?他再一想赵子良身边可是有着三百多精锐扈从,想要把那帮没有军队保护的人一锅端掉好像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他后背心又冒出了一层汗珠。

    等吴天德走了,赵子良把勃勒罕、努尔和旋风十八骑等二十人叫了过来,吩咐道:“下午本将军就会利用把他们全部召集过来的时机,或就在这守捉府内,或是去军营内把云中守捉校尉以上的官员将校一举全部铲除,尔等什么都不要问,只需执行军令就行,一旦看到本将军下令,立即带人扑上去控制住这帮人,如果有人敢反抗,立即格杀,但如果可以,最好能留活口,本将军还需要撬开他们的嘴里把幕后的真正掌舵人揪出来,诸位可明白本将之意?”

    众人齐声道:“属下明白!”(未完待续。)

第428章 卒子过河 不受控制

    就在赵子良召集勃勒罕、努尔和手下旋风十八骑秘密定计的时候,张瑜林、高耀辉、陈和坤以及陆长歌等人也在距离守捉府不远的一座宅院内秘密商议。

    陈和坤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诸位,看今日赵子良对待我等的态度,这小子很是敌视我们呐!”

    张瑜林和陆长歌两人点了点头,对此深表赞同,不过高耀辉却道:“不过这也符合常理,他对待吴天德的态度更加冷淡,如果不是这一点,高某还真有些放心不下,他本来就对我们云中守捉不信任,否则也不可能带这么多扈从一起来!”

    其他三人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也觉得可以理解,陆长歌却把话题转移到了刚才吴天德派人过来通知他们下午未时前往守捉府接受赵子良问话这件事情上来:“姓赵的让吴天德派人过来让我们去接受问话,此事你们怎么看?”

    陈和坤皱着眉头、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道:“此事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我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高耀辉见陈和坤这幅模样,略为不满地说:“老陈,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你这样害我们整天都担惊受怕的!”

    张瑜林这时聪明了一把,他突然道:“你们说姓赵的让校尉以上人员全部去守捉府接受问话,他会不会趁此机会把我们一锅端了?”

    其他三人听了这话,全都愣住了,紧接着陈和坤倒抽一口凉气:“嘶——不管姓赵的会不会这么干,但如果他真准备这么干的话,我们所有人都真的会被他一锅端了,要知道他手上可有三百精锐扈从啊,据说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多年,而且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足以以一当百!”

    其他人沉默了,思考着这种可能性,陆长歌小心翼翼道:“他不会真这么干吧?”

    高耀辉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他正打算这么干,那就说明他已经清楚了我们的底细,并且熟知了我们所有做过的事情,只是这事我们无法确定!如果在他身边的人之中有我们的人就好了!”

    张瑜林突然这么脑洞大开说出了这种可能性,如同在所有人的脖子上都套住了一条绳索一般,勒得他们闯不过气来。

    就在几人心思不定时,又是张瑜林猛地一拍桌子冷冷道:“不管如何,我等都不能不当一回事,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让我等万劫不复!张某建议我等必须立即做准备,万一他真要向我们所有人下手,我等也可以立即控制军队进行反击!”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高耀辉沉声道:“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们就做另一手准备吧,从军营里抽调两千人马进入城内,要靠近守捉府,并安排人手在守捉府外查看风声,一旦我们被困在守捉府内,望风的人立即给军队发信号,让他们杀入守捉府内把我们救出来!”

    张瑜林和陈和坤两人点了点头,对高耀辉的这个布置表示赞同,不过陆长歌却道:“此事是不是向那位大人禀报一下?万一我们估计错误闹得收不了场,也好有人救场啊!而且我们擅自行动,很可能惹得那位不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啊!”

    张瑜林当场反对道:“张某认为不可,那位大人真把我们的身家性命当一回事吗?我看不见得!如果他反对我们这么做,而那姓赵的小子又真的对我们动手了,我们岂不是死得很冤枉?如果当真发生了这事,那位大人绝对不会管我们的死活,而是会选择牺牲我们所有人保住他自己!各位,性命是我们自己的,也要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上才行啊!”

    其他两人都看向高耀辉,这几人当中只有高耀辉的鬼主意最多,因此他们都选择相信他。高耀辉摸了摸长须,看了看三人,沉声道:“好,既然你们都不想把自己的性命让别人来掌握,那么咱们就走这一步棋而不通知那位大人!”

    这时陈和坤又想起还有一个漏洞,连忙道:“还有一个问题,按照规制,我等这些佐官是无权调动兵马的,如果到时候姓赵的没有向我们动手却先发现有大量兵马调入城内,到时候如何收场?他肯定会认为这已经是叛乱······”。

    高耀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说道:“在云中守捉,有权调动大量兵马的人只有吴天德和张兄,我们当然不能让张兄来背这个黑锅,如果我们估计错误,姓赵的根本就没有向我们动手的意思,那我们为了收场只能让吴天德来背这个黑锅,到时候我等异口同声都说是吴天德下令调动兵马入城的,让他百口莫辩,当着姓赵的面把两千多大军调入城内,除非姓赵的神经太过大条,否则他一定会认为吴天德要对他不利,到时候肯定会把他当场拿下,甚至直接砍了脑袋都是可能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吴天德永远的闭嘴!”

    陈和坤这时才露出一点笑容,他鼓掌笑道:“高先生不愧是我云中守捉头号智囊,陈某佩服!”

    高耀辉见三人都露出笑容,于是说道:“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陆兄,你手里还有吴天德的令箭吧?麻烦你拿着吴天德的令箭去军营传令,调第一营和第二营入城,校尉以上将校不在的情况下,各营各团的副尉必须执行军令,命令他们看见守捉府附近有信号发出,就率兵杀入守捉府内。告诉各团副尉当中属于我们的人一定要掌控好局面,不能自己人杀自己人。陈兄,由你来安排望风的人,一定要机灵可靠!万万不可出差错!”

    陆长歌心里咯噔一声,直到现在为止,他在各团副尉当中只发展了两个人加入团伙之中,这两人能否掌控局面还真不好说,但此时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当即答应:“明白!”

    下午未时,接到命令的所有守捉府上下官员和军中校尉以上将校全部赶到了守捉府准备接受赵子良的问话,整个守捉府大堂内挤成一团,好在现在还不是很热,如果是在盛夏,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肯定受不了。

    首先从吴天德开始,一个接一个被叫到最前面问话,赵子良每叫一个人的名字,就翻出那人的履历仔细查看一番,然后问一些话进行询问。

    此时接到军令的两千兵马从北门和西门进入了城内,把云中城内搞得一阵鸡飞狗跳,路边摊被掀翻了无数,各种瓜果点心等商品在地上打滚。

    云中城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一个家丁模样的年轻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了距离西门不远处的一间看上去还算大气的宅院内,“侯爷,侯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侯爷”正坐在太师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品茶,听见这声音不由放下书和茶杯,喝道:“怎么回事?瞎嚷嚷什么?出了何事?”

    年轻的家丁喘了一口气立即说道:“侯爷,不知怎么回事,刚才从西门和北门分别各有一千兵马进入城内,城内已经乱成一团!这两支兵马好像是云中守捉的第一营和第二营!”

    “什么?”侯爷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厉声喝问:“真的是第一营和第二营?你没看错?”

    年轻家丁道:“小的怎么会看错,从西门进入的大军中有小人认识的一个副尉!”

    侯爷好像非常生气,他大骂:“这该死的萧炅想干什么?没有本侯的同意,他就擅自行动,他活得不耐烦了!你去,把萧炅叫过来,快!”

    “诺!”

    不一会儿工夫,河东都知兵马使、兼兵马使萧炅一头雾水地走了进来,向侯爷拱手道:“侯爷,您找下官?”

    侯爷一脸铁青地盯着萧炅怒道:“萧炅,没有本侯的首肯你就擅自做主调大军入城,你想干什么?如此草率行事,弄不好,咱们全都得玩完!你是不是以为本侯舍不得杀你?”

    萧炅大为惊恐道:“下官与侯爷乃是一条船上的人,任何事情下官都事先禀报了侯爷,什么调大军入城,下官一头雾水啊,侯爷何出此言?”

    侯爷见萧炅的衣服惊恐万状又时分迷茫地神情,疑惑道:“刚才云中守捉辖下的第一营和第二营分别从北门和西门入城了,杀气腾腾的,你当真不知道?不是你派人调他们入城准备对赵子良下手的?”

    “侯爷,下官冤枉啊,下官虽然贪财,但是可没有昏头啊,咱没事去招惹姓赵的干什么?”萧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突然,他愣住了,不确定地说道:“该不会是张瑜林和高耀辉这帮人私自下令干的吧?”

    侯爷怒气冲冲道:“如果不是你,那就只能是他们四个撇开了你私自下达了军令!”

    说到这里,侯爷叹道:“只怕要出事了,现在他们都被叫进了守捉府,事情只怕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姓赵的岂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帮混蛋,坏我大事啊!”(未完待续。)

第429章 将计就计 背黑锅

    “你叫什么?年岁几何?哪里人士?从军多少年?一直在云中守捉吗?”赵子良看了看手中的履历,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一个校尉问道。

    那校尉恭敬地回答:“启禀将军,属下叫程大柱,今年三十二岁,是扬州人氏,从军十五年了,刚开始是在扬州从军,后来河东这边缺少兵马,属下和一批兵将就被调了过来,有十年了吧!”

    赵子良又道:“你觉得在云中守捉从军怎样?”

    程大柱回答道:“感觉还好吧,有吃有穿,什么都不缺,还有余钱拖人送回家中!”

    赵子良却道:“可是据本将军所知,云中守捉的兵将们的军饷并不高,兵器算不得锋利,许多甲胄都是旧货,就连粮草也是时常短缺,你怎么说有吃有穿,什么都不缺,还有余钱送回家中呢?”

    “这······属下······属下并不怎么讲究,就算破烂的铠甲也能穿,兵器生锈了也可以磨,而且属下没有什么爱好,并不怎么花钱,所以那点军饷属下根本就花不完,当然有余钱送回家中!”这叫程大柱的校尉被赵子良这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满头大汗。

    赵子良感觉此时该来的人都应该来了,准备下令把这大堂内的所有云中守捉的官吏将校们全部拿下,不过这时一个扈从急匆匆挤开人群走过来在勃勒罕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勃勒罕脸色一变,当即走到过来在赵子良耳边低声道:“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守捉府附近来了大批兵马,人数有大约两千人,但是他们却在待命当中,好像是等什么人的命令!只怕是那帮人在防备我们突然向他们下手!”

    赵子良脸色不变,心里嘀咕,看来谁都不傻,这帮人肯定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否则不会这么冒险把云中军调入城内。

    思维在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圈之后,赵子良有了决定,他当即一拍桌子对着堂下所有官员将校大怒道:“混账,云中军第一营和第二营进了城,此时就在守捉府附近,他们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对我这个左厢兵马使下手?是谁下令把军他们调入城内的?”

    大堂内顿时陷入寂静,就算一根针掉入地上都可以听见,所有官员将校脸色大变,大军入城在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有张瑜林、高耀辉、陈和坤以及陆长歌四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现在有人竟然越过他们这些领兵将校直接调动了军队进入城内,这如何不让他们惊骇和震怒?

    “赵子良果然警惕,两千兵马刚刚入城靠近守捉府就被他的人发现了,要不要向外面传信号让大军发动?不行不行,看这周围的扈从人数和部署,赵子良好像并没有向我等动手的意思,如果现在向外面传递信号发动大军进攻,万一控制不住就糟糕了!我等调大军入城是为了防备万一,现在既然赵子良没有向我等动手的意思,我等自然也不能冒险,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高耀辉脑子里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惊怒交加并且惶恐不安的同时,长史高耀辉抢先一步站出来向赵子良拱手道:“启禀将军,在云中守捉能够调动营以上军队的只有两个人,他们分别是守捉使吴天德将军和守捉副使张瑜林将军,但是在吴天德将军在的情况下,张瑜林将军是无权调动营以上军队的!”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吴天德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调动第一营和第二营?”赵子良一双虎目紧盯着高耀辉。

    这让高耀辉感觉瞬间遍体生寒,血液都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好重的杀气!果然不愧是纵横沙场的绝世悍将,高耀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脸色极不自然回答道:“是的!”

    赵子良的心思在这一刻转了无数圈,他马上想到了高耀辉此时把吴天德推出来背黑锅的原因,此前阴山丙的调查和吴天德的报告互相证实了吴天德的权利被架空了,根本不可能调动一兵一卒,现在这高耀辉居然说是吴天德下令把第一营和第二营调入城内的,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吴天德承担把军队调入城内的责任。

    当然,从规制上来说吴天德是有权调军队入城的,但这要看是什么时候,有何种原因?现在城内一片祥和,也没有外敌入侵,在顶头上司在城内巡查军务的时候把军队调入城内,这是要干什么?只要稍微有一点警觉意识的人都会觉得这吴天德准备向赵子良这个顶头上司动手。

    在高耀辉站住来把黑锅推给吴天德来背的时候,其实赵子良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这就说明高耀辉这帮人并没有真的打算动手,只是为了防备他先向他们动手而布置的一招救援后手,而现在高耀辉等人为了掩饰着这招后手不暴露他们自己,不得不把这个黑锅推给吴天德来背,赵子良心中一想,既然如此,为了麻痹这些人,我为何不将计就计呢?不过为了把戏做得真实一些,我不能只听高耀辉一面之词!

    “大胆吴天德,你把大军调入城内是何意?想要对本将军下黑手吗?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赵子良猛的一拍桌子看着吴天德大喝道。

    吴天德在高耀辉站出来让他背黑锅的时候就已经惊恐万分,他知道这帮人向他下手了,他现在只能期望赵子良这个顶头上司能保住他,他扑通一声跪下急忙辩解道:“将军明鉴啊,末将并没有下令调第一营和第二营入城,这是有人在陷害末将,将军一定要替末将做主啊!”

    赵子良喝道:“吴天德,这云中守捉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随时调动两个营以上的兵力,你竟然说不是你下的令,那你告诉本将军,是谁下的令?”

    吴天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行军司马陆长歌就站出来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可以作证,是吴将军下令把第一营和第二营调入城内的,这道军令是通过末将传递出去的,就在各营各团校尉以上人员进城之后!”

    赵子良盯着陆长歌冷冷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末将所说都是真的,绝无虚言!”

    判官陈和坤也站出来拱手道:“将军,下官也可以做证,确实是吴将军下达的军令,当时下官也在场!”

    赵子良当即拍着桌子大怒道:“来人,把吴天德抓起来,缴了他的兵器、卸了他的甲胄,关起来听候发落!”

    两个扈从立即扑上来把吴天德的双手控制起来,又有两个扈从,一个卸甲,一个收掉他的兵器,很快,吴天德身上就只剩下一套白色的内衣,被两个扈从押着走进了旁边的班房内。

    赵子良扫了一眼堂下所有人,看向守捉副使张瑜林,叫道:“张瑜林!”

    张瑜林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道:“末将在!”

    “本将军现在命你暂代云中守捉使一职,你出去下令让第一营和第二营返回驻地!等第一营和第二营出城后立即返回禀报!”

    张瑜林听了抑制不住心中大喜,喜形于色,要知道暂代主将的职位,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扶正,只要这中间不出什么差错,并且上司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的话,守捉使一职就铁定是他的了,从副职晋升到正职绝对是一道坎,甚至很多人终身都在副职的位置上无法得到扶正的机会,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他当即大声道:“末将领命!”

    等张守瑜走后,赵子良对堂下众人道:“我等就在这里等着,等张将军下令让第一营和第二营返回驻地之后再继续!”

    张瑜林很快返回了,向赵子良复命说第一营和第二营此时已经返回了城外营地,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底层的兵士、伙长、队正、旅帅,甚至副尉们这些士兵和军头们都还是服从守捉府守捉使的命令,心向朝廷的!吴天德这个家伙也是能力不足,他如果越过高中层官员和将校,直接去拉拢底层的军官以及士兵,也不是没有可能反过来把张瑜林、高耀辉这帮人架空,这件事情也让赵子良对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有了底气。

    经过这件事情,赵子良对官员将校们的问话也草草结束。

    吃过晚饭,赵子良下令让扈从们清场,守捉府大堂周围十步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随行官员和将校们全部都在这里,这些人当中还是有精明之人,长史高尚首先站出来向招走了拱手道:“将军,下午这件事情透漏着诡异啊,云中守捉这帮人好像对我等怀有很大的戒心和敌意,而且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来,除了吴天德之外,守捉府上下下下的官吏们好像都抱成了一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判官邱臻也说道:“是啊,将军!下官也觉得不对劲,今日那两千兵马进城该不会是真冲着我等来的吧?如果是这样,下午还真是凶险!”(未完待续。)

第430章 一网打尽(1)

    关于云中守捉的情况,赵子良并未告诉左厢兵马使府的官员将领们,他们虽然也是他的下属,但是他才来河东几个月,对这些人并不完全放心,也不敢保证这些人当中没有某些势力的耳目,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此行的真正目的除了几个亲信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而高山和邱臻这几个人能够从下午这件事情当中看出一些端倪,可见这几人的政治敏感性还是很高的。

    听了这几人的话,赵子良冷笑道:“那入城的两千兵马当然是冲着我等来的,要不然好端端的,为何把两千大军调入城内?要知道城内风平浪静,平安无事,为何要调大军入城?你们认为这事是谁干的?”

    录事参军邱臻诧异道:“不是守捉使吴天德吗?将军都已经把他抓起来关进了班房内严加看守了!”

    赵子良面沉如水,喝着茶没有表示。

    高山的政治敏锐性明显要高得多,他摇头道:“事情只怕不是这么简单,一个行军司马、一个判官,竟然都站出来证明是吴天德下令让大军入城的,而当时台下几乎所有的云中军将校和守捉府官吏都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吴天德说话,就算吴天德的人缘差到了极点,可他好歹也是云中最高长官,难道就没有一个想要巴结他、讨好他的人替他辩解和说话?这个吴天德好像被云中守捉上上下下所有人抱成团的孤立了,可这也不太可能啊,事情太诡异了!”

    说到这里,高尚向赵子良拱手道:“如今云中守捉的局势复杂,我等还需小心谨慎行事才好!”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高大人和邱大人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下官(末将)等告退!”不相干的人全部站起来行礼后退了下去。

    高尚和邱臻两人见赵子良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单独留下他们二人,就知道赵子良可能要与他们俩说一些机密事情,都不由精神一震,如果接下来赵子良跟他们俩交心,就说明赵子良真正接纳了他们,这对于他们这两个没有背景和靠山的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赵子良等那些人都走了才对高尚和邱臻说道:“两位大人可能奇怪本将军为何要把其他人都打发走,相信二位也应该心里有数,本将军这左厢兵马使府和大同军节度大使府内并不是团结一心、铁板一块,而是四处漏风漏雨,府中上下官吏将校当中有不少是其他势力的耳目,本将军就是今晚多吃了一碗饭,不过一个时辰,可能别人的府里就知道这事了,二位说说,这难道不可怕吗?”

    高尚和邱臻互相看了一样,很有默契地站起来走到台阶下向赵子良下拜行礼道:“我等身为将军佐官幕僚,自当为将军着想考虑,不敢三心二意,请将军明鉴!下官二人不才,愿在马前供将军驱策,忠心不二!否则天诛地灭,死不足惜!”

    赵子良起身走过去将二人扶起来,笑道:“二位大人之心,本将军是明白的,否则也不会单独留下二位大人说话,如今有二位大人为我左膀右臂,本将军则如虎添翼!来来来,坐下说话!”

    “多谢将军!”

    三人再次坐下后,赵子良对勃勒罕招了招手,勃勒罕拿来一袋卷宗递给高尚,高山狐疑地接过卷宗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脸色越来越发白、愤怒。

    卷宗随后转到了邱臻的手里,邱臻看罢一拍桌子大怒道:“这帮人渣简直是无法无天,他们竟然结成团伙架空了守捉使,难怪当初奚族进犯之时,云中军按兵不动,等奚族溃兵逃走时,他们也只是做做样子,也不拦截!哼,这帮蛀虫,他们就是北方蛮族把我河东之地当做放牧场的帮凶!将军,这事太大了,整个云中守捉上上下下全烂了!”

    相比邱臻,高尚要冷静得多,他起身向赵子良拱手道:“不知将军作何打算?”

    赵子良喝了一口茶说道:“难道本将军还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不成?当然把这帮蠹虫全部铲除,让云中守捉重新回到朝廷的掌控之下!不瞒二位,下午本将军本想趁着这帮人全部在这里把他们都先抓起来再说,但随后发现大局竟然进入城内,本将军这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他们也不敢名目张胆地对我们下手,因此在被我们发现有大军潜伏在守捉府附近是才把吴天德退出来背黑锅,想要让本将军把火发在吴天德身上,本将军为了稳住他们,不得不将计就计把吴天德抓起来,先安抚住他们再说,这帮人当中有智者,不可小觑啊!”

    高尚点头道:“以尚看来,今日下午将军的处置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拿下吴天德、命张瑜林暂代守捉使一职,又让他出去传令使大军出城回营,如此便稳住了这帮人,使他们不敢冒险妄动!而且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来,云中军除了这帮人之外,下层军头、兵士们都还是服从守捉府军令和心向朝廷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吴天德被将军下令拿下、由将军下令让张瑜林暂代守捉使一职去传令时执行军令出城回营了!从这件事情还看出来这帮人一直以来都是以守捉府的名义行事,他们自身是无法调动和控制云中军的!这对于我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赵子良想要考考高尚,于是问道:“高大人以为我等应当如何行事才能铲除这个毒瘤?”

    高尚摸着胡须沉吟片刻就说:“将军,下官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拖得越久,他们对云中的渗透和控制就越深越牢固!而且是必须一击得手,一次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如果让他们跑掉一个,他们逃回军中便可以控制军队发起反扑!将军虽然不惧,但一旦打起来,损失的最终是我们自己,这是内耗啊!”

    赵子良点头道:“高大人所言不错,下午让他们回去时本将军说了明日要去军营驻地巡视、要检阅军队,既然要动手,本将军想既然要动手,那就趁早,明日他们定然不会认为我们会在军营内动手,我等就偏偏在军营内当着所有兵士和军头的面把他们全部铲除!”

    高尚眼神中精光一闪,拱手道:“将军此举胆魄十足,又占有朝廷大义名分,底层兵士和军头们必然服从将军和朝廷的命令,而不会助纣为虐!”

    在守捉府附近的一栋宅院内,河东都知兵马使、右厢兵马使萧炅正怒气冲冲地对着张瑜林、高耀辉、陈和坤以及陆长歌冷笑不止,四人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口。

    “嘿,尔等几人都长能耐了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事先不跟本官打声招呼就擅自做主,谁给你们的胆子?”

    高耀辉站出来拱手道:“大人,此事是下官的主意,下官愿一力承担责任!”

    “哼,你来承担?你承担得起吗?”萧炅大骂,不要以为只有自己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你以为赵子良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健壮的莽汉吗?今日这件事情你们做得太过草率了,本官相信姓赵的必然有所察觉和警惕了,他留在云中的时间必然也会延长,这中间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等数年的努力全都会打水漂!”

    张瑜林这时插了一句嘴:“大人,我等当时也想去与您商量的,但是大白天的,您作为都知兵马是、右厢兵马使,作为赵子良的对手,您的身份太过敏感,如果让赵子良知道您在这里,只怕事情更糟,为了不让赵子良的人发现大人,我们就没敢去找您商量,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自保手段而已,没打算真的向赵子良下手!”

    萧炅怒道:“事实上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赵子良对整个云中守捉的怀疑之心会更重!”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得躬身拱手行礼:“下官等知错了,下次决计不敢如此!”

    萧炅气哼哼地摆手:“好了,这次就饶了你们这一回,下次再犯,绝不轻饶!从现在开始,不要有任何动作,生意也停下来,不要对赵子良抱有敌意,不要让他觉得我们在防备他,等他走了之后,我们再恢复如常,都听明白了吗?”

    “诺!”

    次日上午,赵子良等一行人在云中守捉府上上下下大小官员将校的陪同下来到城外西北方向十里处的云中军驻地巡视,抵达时云中军各营营主、副营主、各团校尉等都在军营门前等候迎接。

    昨日都见过面了,也没什么好寒暄的,直接进入军营,校场上七千多云中军已经按照各营各团的顺序排成方阵站好,不愧是河东处于最前沿的边军,精气神要比以前的岢岚军和大同军强上不少。

    “河东左厢兵马使、大同军节度大使赵将军到——”

    随着一声长喝,校场上的七千多云中全体将士整齐地下拜,高声齐呼:“参见将军!将军威武、威武!”(未完待续。)

第431章 一网打尽(2)

    整个校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点点红缨盔点缀其中,赵子良等一行人穿过行伍之间步履沉稳地走向阅兵台,甲胄和兵器的摩擦声沙沙作响。

    赵子良走上了阅兵台,心中没有半点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感觉,兵士们是好兵士,可这些好兵士却被一群蠹虫统辖和蒙蔽,让他们做着罪大恶极和极为龌龊的勾当。

    “本将军便是新任河东右厢兵马使、兼任大同军节度大使赵子良,诸军将士免礼!”赵子良在阅兵台上最前方站定抬手高声喝道。

    “唰!”的一声,位于方阵中的兵士们整齐地起身,兵器甲胄撞击声哗啦直响。兵士们一个个站得笔挺,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全都看向阅兵台这边,可见这支云中军并不缺乏训练,低层军官对士兵的训练和管束都是合格的,出现问题的是这支军队的高中层。

    赵子良环顾台下所有人,大声道:“校尉和校尉以上将校全部到前面来,由各营各团校尉向本将报告各团人员编制、操练、军纪、兵器甲胄、弓弩箭矢和军饷粮草的发放情况,禀报时不得弄虚作假,台下任何人不得大声喧哗,否则军法从事、严惩不贷!开始吧,从第一营第一团开始!”

    将校官吏们虽然惊讶赵子良的巡视方法和手段,但也没有太过惊奇,也没有把事情往坏的方面去想,一个一个校尉上前禀报自己的团的情况后站在了一旁。

    等到最后一个校尉禀报完成之后,赵子良毫不犹豫,一声令下:“来人,把云中守捉府上下官员人等和云中军校尉以及校尉以上将校全部拿下,如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听到这个声音,张瑜林、高耀辉、陈和坤和陆长歌等人脸色大变,各官员将校们也是一个个惊恐万分,高耀辉反应最快,他当即大声道:“将士们,他是假冒的左厢兵马使,他们都是土匪假冒的!听本官号令,把他们都抓起来!”

    如果这话是暂代云中守捉使张瑜林说出来的,校场上的兵将们还会有几分相信,毕竟他是云中守捉府最高长官,不过他这个暂代守捉使也是赵子良任命的,这一点赵子良早就想到了,因此才会在这里毫不担心地发动了。

    早已经暗地里等到指示的三百扈从当即分出一半出来把台上台下云中守捉府的官员将校和云中军将校全部控制住,以极快的速度缴了他们兵器并捆绑,而另一半则抽出兵器在阅兵台周围保护和警戒。

    果然,校场上七千多云中军绝大多数都没有动弹,只有两个已经被收买和拉拢的副尉蠢蠢欲动,想要带兵冲过去,但是看到赵子良的三百多扈从很快就控制住了守捉府上下官员和云中军所有校尉和校尉以上将校,这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个时候再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四个高层张瑜林、高耀辉、陈和坤和陆长歌在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住了,除了内衣之外,外面的甲胄头盔和兵器都被卸下,双手被结实的捆绑在背后。

    张瑜林挣扎着看着赵子良怒道:“赵将军,为何无故缴了我等的兵器甲胄,末将不服,想必云中军所有将士们都不服!”

    尽管校场上的兵士们和低层军官们都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按照高耀辉的命令行事,但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都看着台上的赵子良。

    赵子良瞟了张瑜林一眼,扭头看着台下校场上所有人将士们大声道:“去年奚族大军南下劫掠河东之地,而云中军布防之地和管辖之地是奚族大军的必经之地,奚族大军杀气腾腾、气势汹汹而来,云中军为何不出兵阻挡还击?在遭受外地入侵的情形之下云中军都不出动,朝廷还要云中军有何用?还要云中守捉有何用?奚族大军被朔方军在桑干河三次击败之后向北溃逃,云中军竟然也不拦截,放任他们大摇大摆而回,这还是军队吗?还是大唐王朝的军队吗?你们是否已经叛乱?告诉本将!”

    赵子良的问话让校场上的七千多云中军兵士和低层军官们都议论起来,但很快有人高呼道:“将军,我们依然是朝廷统治下的云中军,依然服从守捉府的指挥和朝廷的调遣!”

    “好!”赵子良大喝,从怀中取出左厢兵马使的印信又道:“本将以河东左厢兵马使之名免去暂代云中守捉使张瑜林、长史高耀辉、判官陈和坤、行军司马陆长歌······等云中守捉府上下官员和云中军校尉以上将校所有人等的官职和军职!从现在起,由本将军暂时亲自署理云中守捉府军务,云中军军令必须由本将军亲自签发并由本将军亲卫扈从手持令箭传达的军令方可有效,其他人发布的军令一概无效,尔等不需执行,直到本将军任命新的云中守捉使上任署理军务为止!来人,把这些人全部关进大牢,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诺!”勃勒罕答应一声,带着一半的扈从把这些人全部押了下去,刚才蠢蠢欲动的两个副尉也被揪出来带走了,而努尔则带着另外一半人守卫在阅兵台前。

    “将士们可能疑惑本将军为何要这么做,云中守捉府上下官员和云中军校尉和以上将校加起来有七十多人,把这些人全部抓了,云中守捉府基本上陷入瘫痪,而云中军高中层也空了,指挥系统彻底没了,难道本将军犯了神经病吗?没有!本将军很清醒,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呢?”

    赵子良说到这里从旁边一个扈从手上拿过一个卷宗袋,举起来说道:“这是什么?本经过本将军派人暗中调查和核实,云中守捉府上下官员和云中军校尉以上将校除了守捉使吴天德之外,其他人全部加入了一个秘密团伙,这个团伙把这些人组织起来控制着从漠北到河东这条路线的大小生意,他们在河东各地压低粮价,以极低的粮价从百姓手中收购粮食,然后光明正大地穿过云中守捉辖地和各路关卡运往漠北,他们自己就控制着沿途的关卡,还查什么查?除了粮食之外,他们还把铁器、刀剑兵器、弓弩、甲胄等多种违禁物资运往漠北贩卖,以获取大量不义之财,如今我大唐正与漠北诸部交战,他们这样做是通敌卖国!这些事情都详细地记录在这个卷宗上,他们当中每一个人都罪大恶极,但是你们没罪,从本将军刚刚走入这座营地看见你们站在校场上的那一刻,本将军就知道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因为你们的身体依然笔挺、你们的眼神依然犀利,你们的斗争依然昂扬!本将军相信,只要铲除这个团伙,给你们换上能力突出的新的将军和校尉们,云中军依然可以发挥出极强的战斗力!”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台下校场上所有兵士和低层军官们都大声呼喝起来。

    赵子良抬起双手压了压,台下校场上的声音戛然而止,由此可见这支军队是训练有素的。

    “将士们,发生了去年那件事情之后,朝廷已经有些不信任云中军了,一支不被朝廷信任的军队的下场是什么?不是被解散就是被全部剿灭!但是朝廷和河东节度使田大人以及本将军念在云中军和云中守捉组建不易,特意给云中军和云中守捉一个机会,让你们血洗前耻,从现在起,你们要全身心投入到操练当中,要以更加严格的军纪要求自己,不日本将军就将带领你们北伐,攻打漠北诸部!让你们用实际行动、战功和鲜血洗刷耻辱,赢回朝廷对你们的信任,你们有信心吗?”

    “有,有,有!”

    “好!”赵子良点了点头,又道:“现在本将军以暂代云中守捉府守捉使任命各营各团的副尉们全部官升一级,成为各团校尉统领各团!各营新任营主都尉、副都尉和新的守捉府官员将校人员这次随本将军一同来了,接下来本将军直接开始任命各营营主都尉,念到名字的人立即下台去与自己的将士们见面!任命温清河为第一营都尉营主、任命郝大通为第一营副都尉副营主······”。

    被念到名字的台上将校们立即站出来与台下将士们见面,并且走下台与自己即将统领的手下兵将们认识一番。

    赵子良通过这种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了云中军,让云中军失去了原来的高中层将校之后不至于发生兵变。

    就在赵子良念完所有名单,把新的守捉府官员将校和云中军将校全部任命完毕之时,突然从大门口方向传来吵闹声,很快营门口的哨兵被赶了回来,只见河东都知兵马使兼任右厢兵马使萧炅带着几十个扈从策马向阅兵台奔驰过来。

    赵子良看清楚是萧炅之后脸色一变,喝道:“萧大人,你带兵冲入云中军营地想干什么?”

    萧炅策马停下反问道:“赵将军,本官还想问你,你为何把云中守捉府上下官员和云中军高中层将校全部都拿下?你想干什么?就算你身为左厢兵马使、大同军节度使大使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赵子良冷哼一声道:“哼,本将军已经禀明节度使田大人,获得田大人的授权,当然有权这么做,这些人通敌卖国、罪该万死,等本将查明所有真相后再禀明田大人和朝廷,把这些人全部就地正法!”(未完待续。)

第432章 灭口

    萧炅看赵子良那神情是准备把云中守捉一锅端掉啊,如果真让赵子良把这案子查到底,他萧炅也会被张瑜林那些人招供出来,到时候就算他萧炅有李林甫罩着只怕也难保身家性命。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上面那位“侯爷”,一旦他被招供出来,有田仁琬的支持,赵子良必定会把他抓起来,而他被抓起来之后,以那位“侯爷”的狠辣,为了自保必然会在被审问之前就暗中派人对他下毒手让他永远闭嘴,或者以他的全家老小几十口人命作为威胁,让他紧紧闭嘴。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萧炅决定向赵子良低头,他下马走向阅兵台,却被赵子良的扈从拦住,萧炅一急,脱口而出:“赵将军,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赵子良听了马上明白萧炅这老东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当即眉头一挑大声道:“萧大人有什么话就当着全云中七千多将士的面说,在本将军这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番含沙射影的话让萧炅的脸色涨得通红,此时他已经乱了方寸,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么说赵将军是不准备给萧某这个面子喽?日后大家还要同朝为官,赵将军不觉得这么做在树立一个强敌吗?”

    赵子良义正言辞道:“赵某在朝中的政敌多了,但凡作奸犯科、欺压百姓、尸位素餐、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蛊惑君王、祸乱朝纲者等等都是赵某的敌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赵子良声音落下,台下校场上七千多云中军将士轰然大声叫好:“好,将军威武!”

    萧炅见状,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赵子良怒道:“好好好,姓赵的,算你狠,本官誓不与你干休!哼,告辞!”

    说罢,萧炅转身就走。

    赵子良这时叫道:“且慢!萧大人,你不声不响跑到赵某的辖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来了也就来了,走的时候还拂袖而去,怎么都说不过去吧?还有,萧大人带着扈从擅闯我云中军大营,就这么走了?如果赵某今日就这么轻易放尔等离去,别人还以为我赵某人和云中军全体将士软弱可欺!”

    台下七千多云中军将士听了赵子良这一话,一个个身体站得更加笔挺,个个身上杀气腾腾

    萧炅脸色一变,转过神来指着赵子良:“你······赵子良,你想干什么?本官可是河东都知兵马使、右厢兵马使,位在你之上,你敢对本官动手?”

    赵子良冷笑道:“萧大人确实位在赵某之上,赵某现在也不能把萧大人怎么样,但是萧大人擅闯云中军大营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赵某一定向田大人和朝廷参你一本!还有,萧大人可以离开,但是这些受你指使殴打我云中军大营岗哨兵士、擅闯大营的扈从全部都得留下!”

    萧炅勃然大怒,再次指着赵子良喝道:“你敢?”

    随着萧炅发飙,他手下几十个扈从纷纷抽出兵器准备保护萧炅和自卫,全都警惕地盯着阅兵台周围的赵子良扈从们。

    “理在赵某这一边,赵某有何不敢?官司就算打到圣驾面前,赵某也不惧!今日定要给自己和全体云中军将士讨个公道!”赵子良好不示弱,当即大喝:“云中军第一营第一团听令,把这些人全部围起来,不许放走一个,缴了他们兵器,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领命!”刚刚从副尉晋升为第一营第一团校尉的周冲抽出横刀指着萧炅手下的几十个扈从大喝道:“弟兄们,跟我上!”

    一阵喊杀声响起,数百将士纷纷举着兵器冲过去很快便把这几十人包括萧炅在内都围在中间,寒光闪闪、刀枪林立,一时间杀气沸腾。

    萧炅乃是文官出身,就算做过河西节度使,可也只是匆匆干了两年,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等阵仗,哪里经受得住,一时间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如同风雪中冻得发抖的小鹌鹑。

    “放下兵器!”

    “放下,饶你等不死!”

    将士们纷纷大喝,巨大的声势让被围住的萧炅手下几十个额头上直冒冷汗,在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反抗是徒劳的,但这些人依然没有放下兵器,不得不说萧炅这些扈从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在如此情形之下都没有丢下兵器束手就擒。

    赵子良这时说道:“萧大人,他们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本将数三声,如果他们还不丢下兵器束手就擒,到时候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大人,本将可不负这个责任!”

    萧炅乃怕死之人,当然不愿意自己受到半点伤害,他咬了咬牙,对手下扈从们摆了摆手:“放下兵器投降,本官会想办法救你们!”

    萧炅的扈从么听了这话,一个个丢下了兵器,云中将士们一拥而上,把这些人全部抓了起来。

    这些扈从被抓走之后,赵子良对萧炅道:“萧大人,你可以走了,不过今日这事没完!”

    萧炅瞪了赵子良一眼:“哼,咱们走着瞧!”

    萧炅走后不久,赵子良也没有久留,他让新上任的云中军各营都尉、副都尉留下统带兵马,自己则带着新的云中守捉府班子成员们返回守捉府正式处理军务。

    回到守捉府,长史高尚就向赵子良建议道:“将军,虽然这帮人已经全部被拿下了,但是这般人背后一定另有主谋,就凭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手笔,现在这帮人被将军一网打尽,我等要防备这背后的主谋为了自保而在我们还没有审问之前率先向他们下毒手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说话呀!”

    赵子良点头道:“高大人的看法与本将军不谋而合,此事宜早不宜迟,既然如此,不如就由高大人主持审讯,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他们的嘴,至于防备之事,本将军亲自来安排!”

    高尚拱手道:“下官领命!”

    却说萧炅在扈从全部被赵子良扣押之后孤身一人十分狼狈地来到了西城门附近的一家宅院里求见了这家宅院的主人。

    “侯爷,大事不妙,赵子良这厮竟然在云中军大营里当场发难,把我们的人全部都抓了,这事先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啊,而且下面的兵士和低层军头们还都听他的,张瑜林那些人想翻盘都没能成功,下官得到消息后匆匆赶过去,但还是迟了一步,不但没能把他们救下来,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原本脸上波澜不惊的侯爷听了萧炅的话,顿时脸色一变,当即问道:“这个赵子良,本侯还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洞悉了这么多内情,看来云中军和守捉府当中的人员已经被他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你我还躲在幕后没有被他查出来,不过随着张瑜林这几个人被抓,只要他们四个当中有一个顶不住开了口,你就暴露了!”

    萧炅急切道:“侯爷,现在我等怎么办?如果让赵子良那厮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下官身上啊!”

    侯爷答非所问:“你说刚才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萧炅也知道自己闯营那件事情做得太过鲁莽,不过当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想想也觉得确实太鲁莽了,他叹道:“这都是下官情急之下犯的错误,下官得到消息后带着几十个扈从怒气冲冲赶到云中军大营却被岗哨拦下,下官当时脑子一热,当场就命扈从们打跑岗哨冲进了大营内!事后赵子良揪住这事不放,把下官的扈从们全部扣押,只放了下官一个人出来!”

    侯爷想了想,说道:“从这件事情上看来,赵子良应该还不知道你牵涉其中,否则不会这么容易放你离开,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审问张瑜林那帮人!”

    萧炅小心问道:“侯爷的意思是劫狱还是让他们永远闭嘴?”

    侯爷看着萧炅反问道:“你觉得劫狱可能吗?且不说我等在这里并无多少人手,就算有人手,当这云中城内房屋不多、人口也少,四周都是军队和关卡,劫狱成功的可能性有几成?”

    萧炅想到劫狱时可能遇到的情形,一时间额头上又出了一身冷汗,他喃喃道:“看来只有灭口一途了,只是这灭口如何进行?总共有七十二人啊,监狱内戒备森严,派人潜入基本不可行······”。

    这时侯爷走到旁边书桌旁,拿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个名字,他放下毛笔又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连同写有名字的白纸一起递给萧炅,吩咐道:“此人是监狱内一名狱卒,这是一瓶见血封喉的药,你去找此人,让他把这药混入送给那些人的饭食当中!此事一定要尽早进行,最好是今夜就动手,迟则生变!”

    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萧炅接过白纸和瓷瓶神情凛然道:“下官明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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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将军烈介绍:
“宝剑出鞘,杀敌饮血,子良为大唐而战,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乃最高荣耀,百死不悔!” “我是一个将军,必须捍卫大唐江山社稷、为国尽忠,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从小梦想着当将军的边防巡逻骑兵赵子良在执行任务时与走私犯发生战斗而牺牲,灵魂被一枚白玉扳指带到了唐朝开元盛世,附身在一名边军什长身上。 白玉扳指自带内部空间,可吸收战场上刚死之人的生命之力,杀敌一人可增加一个立方,可为主人疗伤。获得扳指奇特能力的赵子良在战场上成了杀不死的存在,他喝着敌人的鲜血、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爬向将军之位。大唐将军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将军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将军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