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屋漏又逢连夜雨
从这些天自从进入莫贺延碛来看,这片长达八百里的沙漠可谓是目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站在这流沙碛中四顾茫然,自然环境是极为恶劣。现在这到处都是发出湛蓝色光亮的磷火犹如妖魅举火、灿若繁星!
就在这时,终于有唐军兵士发现了远处那些被称为“鬼火”的白磷燃烧的情形,顿时惊恐地大叫起来:“鬼火、是鬼火啊!”
这声音一喊出来,让更多人发现了鬼火,恐慌顿时开始蔓延,将士们见到这些磷火如见鬼魅一般!
那刚才还跪在地上的向导看见将士们因恐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场急得不行,跳起来对赵子良急切道:“将军,快下令让将士们停下里吧,万万不可惊动了炎魔,一旦炎魔被吸引过来,那就糟了!”
赵子良见向导如此着急,他虽然知道这些是磷火,不必担心这些磷火会造成什么伤害,等过一会儿白磷燃烧完毕自然就会熄灭,不过这大自然中本身就充满了神秘,很多现象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无法用科学解释,因此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立即向前面跑过去大声喝止:“都住口!”
惊恐的将士们被赵子良这么一吼,都惊惧地安静下来,赵子良立即道:“都叫什么叫?就算这些是鬼火又如何?咱们是军人,军人不惧世间一切妖魔鬼怪,它们要是敢来袭扰大军,就用你们手中的钢刀把它们砍成肉酱!好了,都回营帐休息,没事别出来!”
尽管赵子良这么说,但实际上并没有减少将士们心里的恐惧,白天的沙尘暴让将士们身心疲惫,受到了惊吓,现在又遇到了恐怖的鬼火,士气更加低迷,这让赵子良忧心忡忡。
把将士们都赶进帐篷内休息后,赵子良对勃勒罕道:“今夜你把扈从队分成三队,轮流巡逻,直到明日寅时大军拔营启程为止!”
“诺!”
深夜,营地边缘一顶营帐内一个兵士突然睁眼,慢慢坐起,扭头看了看营帐内熟睡的其他人,他悄悄起身在营帐靠门帘的位置取了自己的横刀挂在腰间撩起门帘刚要走出去,就听到伙长的声音:“阮小二,你做什么去?”
阮小二身体一颤,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连忙回头低声讨好笑道:”伙长,俺肚子疼,想去外面拉屎”。
伙长厉声道:“吗的,要拉屎为何不报告?你偷偷溜出去如果被巡逻队发现了,你受到军法处置不要紧,你会害死我们全伙所有人?”
阮小二立马哭丧着脸道:“伙长,白天大家伙都累得不行,又吓得不轻,早就困了,小弟见你睡得这么沉,就没好意思跟你请假,担心把你吵醒了耽误你的瞌睡,我真不是故意的!”
伙长冷哼一声:“哼,谅你也不敢!要拉屎是吧?快去快回!”
“是是是,我很快就回来,哎啊,快憋不住了!”阮小二说完提起裤子夹着双腿狼狈的跑了出去。
一路躲避了两个巡逻队,绕过了许多顶帐篷,阮小二终于来到了辎重队的营地附近,他趴在一堆沙土后面捏着喉咙学了两声虫叫,不远处很快传来了两声回应的虫叫声,确定暗号是对的,于是立即起身弯着腰小跑过去。
在一个小沙堆下停了下来,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三个人,同样穿着唐军盔甲,拿着横刀,为首一人是一个身材矮壮的壮汉,问道:“就等你一个人了,怎么来得这么迟?”
阮小二道:“身边之人看得紧,找不到机会溜出来,刚才还差点穿帮了!快点行动吧,我的时间不多,如果在一定时间没回去,他们肯定会起疑心”。
为首壮汉听阮小二这么说,当即道:“既然如此,那就立即行动,这次行动过后,我们马上就走,今夜闹出动静,上面肯定会严加追查,一旦真查起来,咱们一个都跑不掉,还是离开为好,某已经准备了六匹马和足够的食物饮水,足够我们原路返回了!”
阮小二和另外两人闻言都点点头,大家都知道,一旦做下这种,就只能跑路,跑得越远越好,如果还留在这里,那纯粹是找死,他们都是找借口溜出来的,只要一查,他们全部都摆脱不了嫌疑,还是走位上策。
几人抽出兵器拿在手中,慢慢向辎重营的营地靠拢,赵子良对辎重营非常重视,以至于就算到了深夜,这辎重营内依然有固定的岗哨站岗,每隔一刻钟左右就有一队巡逻队巡视。
几人顺着一顶顶营帐避开了一支巡逻队和几个固定哨,悄悄地穿插进了辎重营地之内,很快找到了堆积粮草和饮水的几顶营帐,在为首壮汉的指挥下,他们提心吊胆地连续干掉了四个站岗的哨兵,这才得以进入一顶帐篷内。
检查一番后,阮小二首先向为首的壮汉道:“检查过了,都是粮草,全军的粮草和饮水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好,不要磨蹭了,你们两个去倒水,把水倒干净,你跟我烧粮草,动作要快,巡逻队很快就要到了,如果我们被堵住,想跑都跑不了!”为首壮汉吩咐着几句,当即从怀里掏出两个火折子,丢给阮小二一根,四人开始分头行动。
火很快点燃了,堆积在营帐内的粮草开始燃烧起来,那边堆积饮水的帐篷内都是用木桶或牛皮水袋装的睡,要一袋袋或一桶一桶倒掉还要费一些工夫。
在这干燥的沙漠里,被点燃的东西很容易烧起来,堆积粮草的两顶营帐内很快冒出浓烟,火光映射出来,这很快惊动了巡逻队。
“什么人?”巡逻队看到这边有光亮,跑过来一看,见有人在放火,领队之人当即大喝。
身后之人立即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不到几息之间,整个辎重营就沸腾起来,兵士们纷纷从营帐内跑出来救火,阮小二等人见被发现了,当即不敢迟疑,立即用兵力刺破营帐逃命而去,此时粮草已经烧起来,巡逻队只能丢下阮小二等人去救火。
终归还是发现得太迟了一些,而且救火又没有足够的水,粮草这种东西又是特别容易燃烧的东西,在没有水救火的情况下,唐军将士们只能用衣服、帐篷布料和皮料去救火,没过多久,赵子良和所有将校军官都赶了过来。
等火势灭了,粮草已经烧掉了九成,勃勒罕满脸的乌黑烟灰走过来向赵子良报告,语气十分的沮丧:“将军,粮草只剩下不到一成了,加上将士们身上的干粮,最多只能维持大军两天,饮水倒是剩下得多一些,可以维持三天”。
赵子良听了报告脸色一黑,想要发火,却又不知道骂谁才好。
这时一个扈从队正快步走过来报告:“将军,巡逻队发现起火时粮草营帐内有几个人影,一共四个人,人已经骑马向来时的方向跑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追”。
赵子良听了之后摆手道:“追不上了,叫追击的人回来吧,各营各部只要清查人数就知道放火之人是哪些人!”
“诺!”
只剩下两天的粮草和三天的饮水,这让原本就士气极为低落的将士们更加沮丧,这个时候战斗力几乎无限接近于零,赵子良深知这个时候不能什么都不能干,否则大军极容易崩溃,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险恶、糟糕的局面。
尽管明面上携带的粮草和饮水只剩下两三天的量,但赵子良的扳指空间还储存有大量的粮食和饮水,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足够支撑大军走出这片流沙之地,不过将士们却不知道这些,必须要让将士们相信他能够搞到足够的粮草才行。
想了想,赵子良派人把向导找来,向导过来后向赵子良行礼道:“将军,您找小人?”
赵子良点头道:“嗯,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一个忙?”
向导疑惑道:“不知小人如何才能帮到将军!”
“这样,你过来!”赵子良说着在向导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向导脸色一变,迟疑道:“将军,这能行吗?到时候会穿帮的呀!”
赵子良安抚道:“这个你放心,本将军自有计较,不会为难你!”
向导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
搞定向导之后,赵子良立即下令所有人集合,几声鼓声响过之后,所有将士们拿着兵器在空地上集结点名。
经过清点,放火烧粮草的四个人终于还是被查出来了,他们早已经逃走,赵子良吩咐勃勒罕把名字记下来,等到了伊州和安西之后再发布追捕文书,将海捕文书传遍天下,全大唐进行人肉搜索。
将士们对于粮草被烧和饮水被毁一事已经知晓,这事闹得这么大,想要封锁消息都不行,此时兵士们和一些军官都在议论纷纷,情绪低落,粮草被烧是大事,这关系到他们是否会饿肚子,能不能走出这恐怖的八百里莫贺延碛。(未完待续。)
第390章 豆卢军来袭
赵子良骑着乌力马在军阵前走了一个来回,将士们尽管士气低迷,但赵子良在军中的威望和赫赫战功非一般人可比,因此即使在如此低迷的士气之下,将士们还是能够很好的遵守秩序,找到自己的队伍把队形站好。
赵子良很是满意和欣慰,这些兵并非是他亲自带出来,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是难能可贵,他也知道有自己的原因,同时这些神武军将士也是出身边关,经历过战火,懂得遵守军纪,懂得这个时候不能离开大队,离开大队人马只怕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将士们,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军中有敌人的奸细,奸细一共有四个人,请过调查,我们已经知道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对于这四个奸细,等我们到了伊州就会照会伊州刺史府发布海捕公文追捕他们!”
“本将军知道将士们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是粮草和饮水,以及我们能不能走出这八百里莫贺延碛!是的,我们带来的粮草已经被奸细放火烧掉了九成,饮水也被倒掉了九成,我们现在的粮食和饮水只能够勉强支撑三天,不过将士们放心,本将军早就预料到在这八百里莫贺延碛肯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因此此前早就派人在向导的引路下在这沙漠深处布置了补给点,两天之内只要我们赶到补给点就可以获得足够的粮草和饮水!”
有人有些不相信,队伍中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将军,您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本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一个唾沫一个钉!骗你们有什么好处?”赵子良大怒,又扭头大喊:“向导呢?向导何在?”
随着赵子良的喊声,向导小跑着过来:“小人在,将军大人,小人在这里!”
“好!”赵子良点头,对向导说道:“你来向全军将士们说说补给点的事情!”
“是,将军大人!”向导答应,面向所有将士道:“一个多月之前,将军派人找到小人说要在莫贺延碛深处布置补给点,是为了防止遭遇不测或者大风暴丢失粮草和饮水,好让我们在关键时刻能够获得足够的补给度过难关,如今我们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将军的深谋远虑没有白费,终于发挥作用了,如今我们距离最近的补给点还有两天的路程,只要我们及时赶到最近的补给点,我们就可以获得足够的粮草和饮水走出这八百里莫贺延碛!”
听到赵子良早已经派人在沙漠深处布置了补给点,将士们原本很低落的情形立马有了改变,一个个很快变得兴奋起来。
赵子良见效果很不错,将士们已经丧失的斗志又回来了,他当即高声道:“好了,现在距离寅时还有两个时辰,所有人再回到营帐内继续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咱们立即拔营启程赶往最近的补给点!”
全军将士们激动的起身答应:“遵命!”
两天后,唐军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在烈日中艰难的前进,断水断粮已经半天内,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不吃饭可能还没什么,没水喝简直能要人命,所有人的嘴唇都干裂了,一个个有气无力地拄着兵器艰难的迈着步子踩在沙地上慢慢的前进。
当大军爬上一片沙丘,向导手搭凉棚观察着前方,突然他大叫起来:“将军,将军,到了,我们到了,我们有水喝了,有粮食了!”
其实唐军并不缺乏食物,毕竟先前缴获了土匪大量的马匹,把马匹杀了可以吃肉,但是没有水喝是最要命的,马血太燥,喝了更渴。如今大军终于赶到了补给点,唐军将士们看见沙丘下方一里处有几顶帐篷,霎时间所有人都兴奋大吼大叫起来,准备向补给点冲过去。
赵子良立即大吼:“所有人都不许乱,没有军令不准擅自离队,补给点有足够的水,可以让你们喝个够,都不许乱,违令者,格杀勿论!”
慑于赵子良的威压,将士们忍住对水和食物的渴望,一个个不敢离开队伍跑向补给点,只能老老实实排着队走下山坡向补给点走去。
看着将士们兴高采烈地走向补给点,站在沙丘上的向导也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指着补给点的帐篷道:“将军,这······这里还真有补给点?这怎么可能?”
赵子良大笑:“哈哈哈······本将军早就神机妙算准备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借你的口把事情说出来才有说服力”。
向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在沙州和伊州的交界线上,一支三千人的唐军骑兵穿过边界线进入莫贺延碛,领兵者赫然就是沙州刺史、兼豆卢军使李宏定,身边跟着李林甫的幕僚梁文昭。
这次李宏定为了杀赵子良以及一千神武军,他把豆卢军所有骑兵都带来了,这三千豆卢军骑兵很是精锐,可谓是李宏定和豆卢军的所有家底了。
进入莫贺延碛之后,李宏定就有些受不了了,沙州虽然大部分地方都是沙漠和荒漠,在环境上比起莫贺延碛还是要好得多,至少沙州有不少绿洲,而这莫贺延碛走了百十里看不见一个走兽和飞鸟,更看不到一株植物,简直是死亡之地。
李宏定的身体随着战马小跑动而颠簸,空气中的沙尘和灰尘比在沙州多得多,让他感觉极不好受,他忍不住骂道:“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不过多久,李宏定和梁文昭带领的三千豆卢军骑兵遇到了从莫贺延碛深处逃出来的阮小二等四人。
“见过大人!”四人向梁文昭行礼道。
梁文昭点头,指着李宏定介绍道:“这位是李大人,还不见过!”
四人连忙向李宏定:“拜见李大人!”
李宏定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淡漠,梁文昭问四人:“让你们放火把赵子良的粮草烧了,把饮水倒掉,你们做成了?”
四人中为首的壮汉说道:“大人,我等幸不辱命,唐军就算救火成功,剩下的粮食和饮水最多也只能够撑三天,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想来他们的粮食和饮水已经告竭,再过三天,只怕他们就算没有饿死和渴死,只怕也剩不下半条命了吧?”
梁文昭听了看向李宏定,问道:“李大人,咱们快点赶路吧!”
“还,全军继续出发!”李宏定下达了继续赶路的军令,又对阮小二等四人道:“你们四个带路,我们走捷径横插过去拦在他们前进的途中!”
“是,大人!”
这天上午行军两个时辰之后,赵子良大军在一座光秃秃、受到风力侵蚀很严重的山头下扎营休息,营地背靠着光秃山头,前面是一道地势稍高的沙丘,在山头上安排了固定岗哨警戒,另外又在前面的沙丘上不定时安排人去观望放哨。
经过连日赶路的豆卢军三年骑兵在李宏定和梁文昭的带领下终于横插到了赵子良大军的前面并找到了赵子良大军的大致位置。
三千骑兵小跑着向赵子良大军而来,一个侦骑飞马跑过来向李宏定报告:“大人,前面十里处有一片沙丘,沙丘后有旌旗招展,看来就是那支人马在沙丘后扎营!”
李宏定点了点头,立即派人把所有将校召集过来说道:“前面有一支叛军劫走了朝廷大量的金银珠宝准备逃亡西域,本官奉命剿灭他们,传令下去,击败这支叛军,抢回他们劫走金银珠宝,本官做主拿出三成给所有将士们分了!”
这些将校们根本不知道实情,听说有三成的金银珠宝可以用来分配,分他们每一个人手里肯定不会少,将士们纷纷大喜,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表示要带队打先锋。
命令很快传达到这三千豆卢军骑兵每一个人,将士们一个个兴奋得嗷嗷直叫,李宏定见士气可用,当即下令全军向赵子良大军全速前进。
三千骑兵全速行军带来的声势很大,尽管是沙地上,但是地面的震动和漫天的烟尘还是很快被沙丘上放哨的警戒哨兵发现了,情况立即报到了赵子良这里,赵子良听到之后大吃一惊,立即翻身上马奔向沙丘。
来到沙丘最高处,赵子良拿起胸前望远镜看向远处,镜头处出现了一支骑兵,看规模和旌旗数量应该有三千人,待这支军队走得近了一些,赵子良终于从对方的将旗上看到了一个清楚的大字:“李”
紧接着,赵子良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和一个蒙面人,这熟人竟然是沙州刺史兼豆卢军使李宏定。
“看样子来者不善呐!这下麻烦大了!”赵子良忍不住说了一句。
得到消息的阿史那昕也赶了过来,刚好听到赵子良的话,问道:“将军,这是哪里的军队?”
赵子良沉声道:“沙州刺史兼豆卢军使李宏定和他的三千豆卢军精锐骑兵!”
阿史那昕笑道:“咱们这都快要度过莫贺延碛了,这李大人也太客气了一些,这时还带人过来相送,真是好人!”
赵子良闻言一阵无语,心说你真傻还是愚蠢?人家这阵势是来送行的吗?他冷笑道:“李宏定此来只怕不是来送行的,否则他就不会带如此多的兵马了!”
“什么?”阿史那昕脸色剧变,“难道他想·······”
赵子良凝重地点了点头,对勃勒罕道:“勃勒罕,你和努尔带着旋风十八骑以及所有神武军骑兵和我们所有扈从骑兵分成两部分沿着沙丘脚下向东北和西南方向前进绕行,某带所有步兵在此立下军阵等待敌军到来吸引他们注意力,带他们进攻步兵军阵时,你们立即从沙丘两侧后方杀出来,冲入他们的后方!”
勃勒罕大惊:“将军,万万不可,这里已经只有不足六百步兵了,就算军阵再严密只怕也挡不住豆卢军三千骑兵的冲击啊!”
赵子良冷声道:“所以你们一定要快、要抓住最佳时机从背后给与李宏定和他的豆卢军骑兵致命一击!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快去执行!”
“诺!”勃勒罕不得不咬牙去执行命令。(未完待续。)
第391章 都是不是吃干饭 的
命令下达,军队紧急集合,按照赵子良的部署,勃勒罕和努尔各带着一支骑兵分别从沙丘脚下左右两侧悄悄绕行而去,而剩下五百多人的步兵则排成步兵方阵缓缓爬上沙丘,此时赵子良已经在沙丘上等着了。
为了保证阿史那昕夫妻的安全,赵子良已经让勃勒罕带着他们一起走,把马车和装着金银珠宝的车辆这些累赘全部留下。
步兵校尉焦仲和樊统领着五百多步兵排着军阵走上沙丘,两人分别向赵子良禀报:“将军,神武军步兵第一营和第二营已经准备好了!”
赵子良看着远处烟尘滚滚升上天空和正全速奔驰而来的三千豆卢军骑兵,深吸一口气指着对面快速而来的豆卢军道:“弟兄们,咱们的麻烦大了,看看对面而来的豆卢军,只怕是冲着我们而来的,两位还是做好战斗准备吧,在这斜坡上摆成圆形阵,枪兵在前,刀盾兵在后,士兵在前,军官在后,开始吧!”
焦仲和樊统两人大惊失色,焦仲惊骇道:“豆卢军?他们疯了吗?我们这可是在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赴任,他们为何要攻击我们?难道他们不怕被定为叛军遭到朝廷围剿吗?”
赵子良叹道:“豆卢军普通兵士和一些低级军头们肯定不知道实情,只怕是沙州刺史兼豆卢军使李宏定的命令!你们看把,前面领军的就是他!”
樊统又惊又恐,惊怒交加道:“李宏定胆大包天,攻击皇帝亲兵神武军,他想造反吗?攻击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赵子良冷哼道:“当然有好处,朝中有大佬不想让我活着,想让我死在这里,因此暗中派人来联系李宏定,给他什么无法拒绝的许诺,另外我们身后那十几车金银珠宝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李宏定这才铤而走险!把我们全部杀光,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豆卢军做的!”
焦仲这时疑惑道:“可是如果要杀光我们,必须要形成包围圈,他李宏定凭什么保证一定可以把我们全部杀光,他难道不怕我们分散逃走,刚才属下看了,其他各个方向都没有敌军,只有这一面有敌军!他难道认为我们会傻乎乎在这里等死?”
赵子良摇头道:“你们要知道,我们的粮草和饮水在三天前已经被烧掉和倒掉了,这事是他们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奸细做的,所以他们应该是认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和喝水,没有力气逃跑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我们!”
焦仲和樊统恍然大悟,樊统怒道:“这帮人太险恶了!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告他李宏定”。
赵子良叹道:“说实话你们是受了我的连累,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你们投降,李宏定为了保证不走漏消息,只怕也不会让你们活下去,你们现在可以选择,是跟我在这里抵御豆卢军的进攻,等待勃勒罕和努尔带着骑兵从他们身后杀出来,还是选择投降,别想着逃跑,你们跑不远就会被追上杀死!”
焦仲和樊统两人脸色一连数变,却都没有出声,他们心里也在做着最后的权衡。
赵子良见了他们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如果你们选择留下,我想告诉你们,尽管我们人数要少得多,但是不战而先怯不是我被军人的作风,尔等身为神武军,乃是皇帝的亲兵,就算要死,也要死得体面和光荣一些,在胆怯和害怕中被杀死只怕会被对面那些豆卢军笑话吧?他们肯定会笑,还皇帝的亲兵呢,都是一群怂兵!本将军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本将军决定就在这里与李宏定死战到底,他想杀我赵子良,我赵子良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我要让他崩掉大牙!”
话说到这个份上,焦仲和樊统二人也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两人咬牙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一起对赵子良拱手道:“谨遵将军将令!”
焦仲和樊统两人带着人马再斜坡上布置军阵,赵子良看着远处而来的大斗军,喊道:“来人,给本将军披挂!”
“诺!”
一百六十多斤中的战神盔甲被一个扈从牵着一匹骡马驮了过来,赵子良身上的轻甲被一个扈从卸下,战神盔甲的主要部件是前后两块厚实的钢铁板甲,它被两个壮汉抬着套在了赵子良身上,随后是狮子吞头护肩、护臂被一一套上系好,接着是链甲战裙和护膝、护腿,当最后两根绳索系好,扈从递上乌黑发亮的头盔说道:“全部准备妥当!”
赵子良接过头盔,捋了捋头盔顶上的红缨戴在了头上系好带子,接过缰绳翻身上了乌力马,拿起插在沙地上的金钉枣阳槊打马向已经布好的圆形防御阵走去,几个扈从立即上马跟了过去。
随着赵子良策马走来,已经布置得阵型密集的圆形防御阵型的唐军兵士们立即分开一条通道供赵子良等人骑马进入其中,赵子良等人来到阵中之后,身后的通道随后关闭,一辆辆装载着金银珠宝和物资的马车被拖了过来围在军阵周围,可以作为第一道防线。
“隆隆”之声由远及近,三千豆卢军气势汹涌而来,在距离沙丘一里之地立下军阵,动作时分迅捷,由此可以看出这支骑兵乃是精锐,并非之前的那些乌合之众的马匪可比,两者之间的战斗力相差何止十倍百倍?
豆卢军列阵之后,李宏定在十几员将校的保护下策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停下,高声道:“赵子良,一年不见,你可还记得当初被你羞辱过的李宏定否?”
赵子良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草包!李宏定,赵某受皇帝旨意领兵护送新任突骑施可汗阿史那昕回突骑施赴任,你敢领兵来攻,这是造反!你身边之人谁?敢说出你背后的主人是谁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甘冒诛灭九族之罪?你自己找死没关系,可别害了你手下的军兵将校们啊!”
这话一出,李宏定和梁文昭两人脸色大变,他手下的兵将们也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事透着蹊跷啊!
李宏定心中暗骂一句该死,竟然让赵子良抢了先,他当即大笑道:“哈哈哈······赵子良,任你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也掩盖不了你劫持了朝廷的数十车金银想要叛逃去塞外的事实,本官奉朝廷旨意带兵来剿灭你们,本官倒是要劝劝你麾下的将士们,念尔等不是主犯,是被斜坡的,本官可以承诺你们,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投降,就饶你们不死,否则待本官一声令下,尔等皆玉石俱焚!”
听李宏定如此一说,他麾下的兵将们又疑惑尽去,开始坚定起来,士气瞬间恢复。
赵子良大笑:“哈哈哈······神武军如果就这轻易的投降,还是神武军吗?李宏定,本将军在此承诺,今日必杀你!否则誓不为人!”
李宏定听了这话,心中一突,想起当日在吐蕃军阵前赵子良骁勇无敌的情况,他不由心中有些慌乱,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图穷匕见了,如果此时打退堂鼓,赵子良也不会放过他,他当即脸色绷紧,眼神之中露出凶光,大喝道:“好胆,本官就要看看你赵子良到底如何杀我!李高,传本官命令,攻击!”
“诺!”李高大声应诺,当即大吼:“弓箭准备——”。
装备了弓箭的豆卢军骑兵从军中中缓缓策马走出,一边拿出弓箭,一边策马向前奔去。
当这支装备了弓箭的豆卢军骑兵大约一千骑飞奔过来时,赵子良当即先发制人,神武军布置的军阵在沙丘斜坡上,在地里上占有天然的优势,虽然是同一样的弓,但是在高处肯定射得更远,他下令:“弓箭准备——”。
兵士们纷纷拿出弓箭准备,赵子良目测着对方骑兵奔驰过来的距离,看准机会大喝:“三连射······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弓箭三连射过程中,冲击过来的豆卢军不断有骑兵中箭倒下,随后被后面的同袍马蹄淹没踩成肉酱,漫天的烟尘在神武军阵前升起。
三连射刚刚完成,豆卢军骑兵已经进入他们的弓箭手射程距离内,赵子良立即大喝:“全部弃弓——竖盾结阵!”
长弓全部被丢在沙地上,神武军将士们立即拿出背后的盾牌举在头顶,一面接一面,防守得密不透风,太阳光照在盾墙上反射出大量的光芒,让冲过来的豆卢军骑兵忍不住闭上眼睛,这眼睛一闭上就出问题了,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闭眼勒住了缰绳,而后面的人照样向前冲,后面撞前面,顿时人仰马翻,还未正式进攻,豆卢军就上演了这么一出。(未完待续。)
第392章 尸山血海
豆卢军骑射时的攻击队形虽然算不上严整整齐,但骑兵个个弓马娴熟,这些豆卢军大部分都是豆卢氏的吐谷浑人,他们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逐水草而居,弓马娴熟、骑射功夫颇为了得,赵子良相信如果这样的军队在他手中经过严格的训练,战斗力绝对不止如此,现在的豆卢军在李宏定的麾下缺乏有效的战术性和纪律性训练,真是太浪费了啊!
大量的箭矢从天空中射过来,落在神武军的盾牌阵头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但是还是有不少箭矢射进了盾牌阵之间的缝隙当中,不时有人中箭后发出惨叫声。
一千豆卢军一边奔驰一边进行齐射,然后再沙丘下方分成了两队从左右两侧绕了回去,但他们身后紧跟着而来的又是一千装备了长枪的骑兵,弓箭骑兵刚刚绕道而去,这一千装备了长枪的豆卢军骑兵前排就从沙丘底部冲了上来。
赵子良大喝:“全体起立,盾牌在前,长枪准备,斜插在沙地上,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准备杀敌——”
将士们闻言纷纷拿起地上的长枪斜插在沙地上布成长枪阵,又纷纷抽出腰间横刀,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看着正冲过来的豆卢军骑兵们,长枪斜插在沙地上组成长枪阵无需用手,借用了大地的力量,同时斜插于地上在敌军骑兵撞过来的时候不容易折断或倒下。
为了应付各种情况,赵子良当初让神武军兵士每个人都装备弓箭、长枪和横刀,在现在看来,这种安排终于还是排上了用场。
“准备——”赵子良看着冲过来的豆卢军骑兵大喝道,话音刚落下两息时间,最前排的豆卢军骑兵就与神武军最外围的碰撞上了,不过两者之间隔着一圈马车,而且由于豆卢军从下方冲上来,战马无法越过马车跳进军阵之中,纷纷撞在了马车上,战马发出阵阵惨叫声,豆卢军骑士们一个个惯性地从马背上飞进神武军军阵之中,一阵阵刀光闪过,还在空中的豆卢军兵士都被砍死砍成几段。
一排又一排的豆卢军骑兵冲上来,有的人撞在马车上滚落下来被同伴踩死,有人不由自主的飞进前方神武军阵中被砍杀,后来的人不停地策马冲上来的,一层层尸体渐渐堆高起来,尸体渐渐盖过了马车,豆卢军骑兵终于可以策马跃进神武军阵之中。
但是密集的长枪阵又成了豆卢军骑兵的一道死亡线,不停有豆卢军骑兵撞上了长枪阵的长枪上成了烤串。
随着豆卢军骑兵不停冲上来,很快两千多豆卢军骑兵把五百神武军圆形阵团团包围,面对十几车金银珠宝的诱惑,豆卢军兵士们发疯似地不停地冲向神武军军阵,喊杀声不断传出去,尸体一层一层地堆高,神武军士兵的伤亡也越来越大,整个沙丘的斜面都躺着尸体。
赵子良骑在乌力马马背上,神色始终不为所动,将旗在他身边插在沙地上无力地耷拉着,不断有双方的兵士惨死在对方兵士的刀下,整个沙丘斜面都被险些染红了。
沙丘下方,李宏定阴沉着脸看着己方骑兵不停向赵子良的军阵发起围攻,却始终没有多大的进展,双方的兵力却在互相消耗着,这么打下去,只怕再打一个时辰也完不了,眼看着已经是正午时分,气温越来越高,不仅于防守方不利,更是不利于进攻方,李宏定有些焦急,喝道:“李高,下令加快进攻速度,传本官命令,杀死一个小兵赏五贯钱,杀死一个军官赏五十贯,杀死赵子良赏一箱金银珠宝、官升三级!”
“诺!”
随着李宏定的悬赏下达,豆卢军开始发疯似的进攻,一个个都悍不畏死,这些赏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一般的普通兵士和军官根本扛不住。
太阳已经从正中开始偏西,五百多神武军到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人,而豆卢军也损失超过了六七百,进攻方的双倍伤亡,这种伤亡让李宏定还可以承受得起。
超过六成的伤亡让神武军快要撑不住了,赵子良和手下扈从们只能不停地给神武军兵士们打气。
又过了一个小时,神武军包括两个校尉焦仲和樊统两人在内全部战死,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没有人想着要逃跑或投降。
五百多神武军全部阵亡,而豆卢军骑兵也损失了一千多人,整个沙丘斜坡上到处都是尸体,不停地有尸体从上面滚下来,不停有血水从沙丘脚下的沙子中渗出来,沙丘斜坡全部被血水染红了。
赵子良的将旗还稳稳地插在沙地上,但他周围只剩下五个扈从了,看着逼近的已经杀红眼的豆卢军骑兵们,赵子良抬起金钉枣阳槊指着其中一个兵士喝道:“谁来送死!”
那兵士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惧,但其他豆卢军骑兵却是大喝着策马冲过来,举起手中长枪刺过来赵子良手中金钉枣阳槊一挥一扫,一排七八个豆卢军骑兵全部被拦腰斩成两段。
“杀——”赵子良大喝一声,双腿一夹,全身披挂的乌力马向斜坡下方冲下去,挡在前面的豆卢军骑兵被撞得人仰马翻,赵子良挥舞着马槊,连续砍杀了十几人,对身后的五个扈从大喝:“跟紧我!”
“杀——”赵子良不停的挥舞马槊砍杀敌军,嘴里不停地大吼,一蓬蓬鲜血喷洒在脸上也来不及抹去,他仗着乌力披着厚重的马铠和自己身披防御力无双的战神盔甲,硬生生从沙丘顶上冲下来,冲开了一条血路,一路撞翻了许多豆卢军骑兵,也不停地砍杀着豆卢军骑兵,如同菜刀切豆腐一样又快又轻松。
转眼之间,五名扈从就跟在赵子良身后杀到了沙丘下方,骑马立在沙丘下方不远处的李宏定顿时脸露惊惧,他一直认为自己都没有低估赵子良,但刚才这一幕幕让他决定还还是低估了赵子良,要知道这周围可是有近两千豆卢军骑兵啊,这赵子良竟然硬生生从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并且快要杀到他的面前。
李宏定面露惊恐,立即指挥自己身边的三百亲卫扈从道:“快迎上去围住他,别让他杀过来,快拦住他!快啊”。
李宏定的三百亲卫骑兵很快拦在了他的前面,而他则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向后撤退,就在这时,两支唐军骑兵出现在沙丘斜坡左右两侧的两里处,这就是勃勒罕和努尔两人分别带领的两支骑兵。
隔着老远,勃勒罕和努尔就举着兵器在马背上大吼大叫,他们身后的骑兵也发出大量的喊杀声,这是真正精悍的骑兵,每一个唐军骑兵都面露狞狰、杀气腾腾,奔行的速度越来越来,声势越来越大。
早已经经过近一个时辰死战的豆卢军骑兵们已经杀得精疲力尽和被赵子良所带领的唐军死战到底的决心所震慑,尽管他们成功的歼灭了赵子良带领的五百步兵,但是他们的损失更为惨重,在这惨重的伤亡下,豆卢军不但精疲力尽,而且士气低落,在这两支唐军出现后,斜坡上的豆卢军骑兵顿时大骇,许多豆卢军骑兵开始打马逃跑,在无力继续作战、士气低落的情况下,逃走是唯一的选择。
除了三百亲卫骑兵之外,已经没有人再顾忌李宏定了,三百骑兵围上赵子良,而李宏定和梁文昭惊惧地看着赵子良不停地向这边突围过来,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拦路者,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但却不能逃走,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不是他们死就是赵子良死,就算他们逃走,事情泄露出去,他们也死定了,事情失败之后,李林甫一定会一推二六五,并且还会落井下石和杀人灭口,现在其一能做的就是与赵子良死磕到底!
看着己方骑兵慌乱地逃走,李宏定大惊,大叫道:“不许走,谁都不许逃走!”
没有一个人理睬李宏定,此时逃走已经形成连锁反应,在逃跑的大形势下,留下人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没有人会这么傻。
“混账、混账!”李宏定大急,拔刀连续砍杀了几个从他身边想要逃走的豆卢军骑兵,并大吼道:“都停下御敌,谁再敢逃走,这就是下场!”
毫无用处,所有豆卢军骑兵仍然毫不停歇地逃走,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在精疲力尽的情况下又遭到了左右两侧的突袭,就算有老天爷帮忙也无法挽回败局。
赵子良此时开始发挥全部实力,他手中的金钉枣阳槊挥舞得只剩下一道道残影,前方和左右两侧不断有残肢断臂飞向空中后又落下,一蓬蓬血水在四周飞溅,他已经浑身浴血,乌力马披着坚实的马铠横冲直撞,撞开撞翻了许多李宏定的亲卫骑兵,赵子良靠着无敌的武力和悍勇从三百亲卫中杀出一条血路,只留下满地的碎尸和血液冲到了惊恐地李宏定面前。
马槊从上往下砸来,“碰”的一声,李宏定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砸碎,又是一道残影,李宏定的尸体被赵子良斩成了八块碎片,连同他的战马也一同被斩杀。
梁文昭吓得脸色发白,肝胆欲裂,他惊叫一声打马就逃,赵子良大喝:“抓住他,把他五马分尸!”
“诺!”跟在赵子良身后的五个扈从还剩下四个,他们答应一声就绕过赵子良追了上去。
赵子良则调转马头再次迎上李宏定剩下的一百多亲卫们,刚才被他一路冲杀,已经杀了一百多,还剩下这么多人,这些在看见李宏定被赵子良斩杀之后全部都疯了,看来李宏定平时对这些亲卫们都不错,否则他们也不会在他死了之后还不顾生死地替他报仇。
战斗很快结束了,赵子良虽然杀了不少人,不过身上也挨了好几下,但是有战神盔甲的强力防护力,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未完待续。)
第393章 喜重逢
干掉了李宏定,梁文昭这个李林甫派来的家伙却跑得无影无踪,赵子良下令召回去追杀豆卢溃兵的神武军骑兵和手下扈从,经过清点,一千神武军如今只剩下一百二十名骑兵,其他人不是在之前的行军途中死于非命,就是在这次战斗战死,而他带来的两百扈从骑兵也只剩下一百六十人,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三百多人了。
安排好将士们休息后,赵子良分别写了一份奏折和一份书信,派人分别给朝廷和河西节度使王倕送去,把沙州刺史兼豆卢军使李宏定带兵袭击护送队伍一事详细叙述一遍,这种事情李林甫想瞒也瞒不住,如果不出意外,朝廷很快就会抄了李宏定的家,并对相关案犯进行追捕。
此后几天行军很是顺利,再也没有遇到天灾**,进入伊州境内之后,沿途绿洲就多了起来,随时可以补充粮草和食物,没过几天就到了伊州的治所伊吾,在这里赵子良见到了伊州刺史司马英,把缴获的六千匹战马寄存在这里,等返回时再来取。
在伊吾休息两天后,赵子良一行人又继续启程,沿途经过伊州的纳职县、罗户守捉,又进入西州境内,途径赤亭守捉、蒲昌县、西州治所前庭县(原高昌国故地)、交河县。
到了交河县,队伍在这里又扎营休息了一天,这交河县是交河公主李氏的封地,按理说到了这里就等于是到了她的地盘,不过她这个交河公主只是一个名号,并没有实际获得交河县这个封地。
在交河县休息一天后,赵子良又率领大军护送阿史那昕夫妇继续前进,经过天山县,翻过银山后进入了安西四镇之一的焉耆镇,途径张三城守捉、焉耆、过铁门关、乌垒州。
八月二十九日,赵子良一行三百余人护送阿史那昕夫妇终于抵达了安西都护府治所龟兹镇。
龟兹城外,夫蒙灵詧、边令城、刘眺、独孤峻、程千里、毕思琛、高仙芝等一大票安西都护府、节度使府的文官武将们站在门口迎接,以夫蒙灵詧和边令诚的官阶本来不需要来城门口迎接的,不过夫蒙灵詧对赵子良一向看重,且如今赵子良是护送阿史那昕前往突骑施赴任的宣威将军,在这安西之地,除了夫蒙灵詧之外,还没有一个官员和武将的品级比赵子良要高。至于边令诚,却是因为夫蒙灵詧都来了,他不来有点不合适,尽管他与赵子良在数年之前就有矛盾。
赵子良等人还没有下马,夫蒙灵詧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哈哈大笑:“子良,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赵子良不敢怠慢,当即从马背上跳下来疾步上前拜倒:“末将拜见将军,一别经年,将军风采依旧,威武更胜当年呀!”
这话夫蒙灵詧爱听,他喜笑颜开,大笑着把赵子良扶起来拍了拍他肩膀道:“哈哈哈······好好好,你离开时才十八岁,那时已经是宁远将军,如今数年过去,你已经真正长大成人了,身材长得更魁梧了,军阶也成了宣威将军,本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人!”
赵子良诚恳道:“如若没有将军提携,哪有末将的今日。此次末将一路护送阿史那昕夫妇而来,只怕还要给将军添麻烦”。
夫蒙灵詧摆手道:“这是说什么话,都是自己人,府里已经设下了酒宴,就等你们来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去一边吃一边说!”
夫蒙灵詧这话完全是没有把阿史那昕放在眼里,不过以他如今的官职,也有不把阿史那昕放在眼里的底气,不过这时阿史那昕却快步走过来向他行礼道:“小汗阿史那昕见过夫蒙大帅!”
夫蒙灵詧扭头看了看阿史那昕,语气淡然道:“可汗多礼了,府里已经设下酒宴,就请可汗和可敦一起参加,让本帅尽一尽地主之谊吧,请!”
这句话在语气上虽然很冷淡,但是对于阿史那昕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他这次回突骑施没有任何实力,想要坐稳十姓可汗的宝座,只能依靠唐朝在安西的军事力量,而唐朝在安西的代言人就是安西副都护、节度使、都知兵马使夫蒙灵詧。
如今的夫蒙灵詧可谓是真正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他不仅是安西副都护、碛西节度使,还兼任都知兵马使,安西各地的直辖各军归他统辖,就连地方郡兵也受他的节制,没有任何人可以反对他。
阿史那昕大喜,连连作揖道:“多谢大帅款待,小汗和内子感激不尽!”
这边赵子良也在忙着与其他官员和将校一一见礼寒暄,赵子良看着边令诚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边大人,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哎呀,大人的皮肤又变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边令诚的年纪不是很大,但眉毛和头发全白了,他听了赵子良这话,两套白眉扯了扯,脸上的肉抖了几抖,拱手冷笑道:“赵将军这几年长高长壮了不少,想必京城的伙食肯定是比这安西好得多!只是赵将军身后这些兵士们怎么全都狼狈不堪,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将军也太小气了吧?怎么也不给将士们换上好一点的衣裳,忒丢面子”。
赵子良也不介意,笑道:“路上碰到了几只小杂鱼捣乱,末将只好带着弟兄们收拾了他们,这其中就有沙州刺史、豆卢军使李宏定,此人胆大包天,看上了圣上赏赐给阿史那昕可汗的金银珠宝,竟然带三千豆卢军过来打劫,被末将随手收拾了一番!”
边令诚问道:“你把他怎么啦?”
赵子良摊了摊手:“当然是杀了,还能怎么的?”
“你······”边令诚气得指着赵子良的鼻子,训斥道:“他好歹也是一州刺史,你怎么随便就杀了他?应该抓住他交给朝廷处置才对!”
“哼,边大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可是手掌三千精锐豆卢军骑兵,想要抓住他谈何容易?再说在场上瞬间即分生死,杀得兴起哪里还控制得住?”
“强词夺理,你这是在为自己杀人找借口!”边令诚气哼哼道,“你等着,本官一定要把此事上奏给身上,参你一本!”
赵子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全然不在乎的模样摆摆手:“参吧,参吧,边大人要参末将,末将自然是挡不住的,不过末将问一句,这跟您有什么关系,你是圣上派到安西的中使监军,李宏定是沙州刺史,他死不死关你屁事?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牙尖嘴利,哼!”边令诚说着一甩袖子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再也不往这边看。
赵子良也不在意,对刘眺和独孤峻二人拱手道:“二位大人,多年不见,二位别来无恙乎?”
二人虽然是跟着夫蒙灵詧从疏勒镇一路升迁到节度使府的,但是二人的官阶品级还没有赵子良升得快,因此两人在赵子良面前也不敢倚老卖老,连忙拱手还礼:“下官等很好,多谢将军挂念,数年时间,将军比从前更加雄健了,可喜可贺!”
赵子良笑着点点头,又对程千里、毕思琛、高仙芝拱手笑道:“三位将军,好久不见!”
赵子良救过毕思琛的命令,两人以兄弟相称,关系最好,毕思琛大笑道:“哈哈哈,早就盼着兄弟你过来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待会咱们兄弟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好,毕大哥有意,小弟一定奉陪到底!”
高仙芝得赵子良的举荐,得到夫蒙灵詧的重用,与赵子良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而且他也是西域计划的参与者之一,是夫蒙灵詧、赵子良、盖嘉运等四人成员之一,他微笑着对赵子良拱手道:“四五年过去了,赵将军的威名时常从长安和河西传来,我等羡慕欣慰有加,今日某与赵将军一定要秉烛而谈、抵足而眠!”
赵子良大笑:“在下求之不得,正要向将军请教”。
轮到程千里了,这家伙一直对于夫蒙灵詧看重赵子良不满,认为赵子良一个小屁孩子,凭什么升官比他还快,官职比他还高?因此他对赵子良始终不冷不冷,以前还经常在夫蒙灵詧面前说赵子良的坏话。
他面色冷冷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赵子良也不介意,继续与其他来迎接的将校寒暄。
白孝德和仆固怀恩两人激动地看着赵子良走过来,连忙上前见礼道:“末将等拜见将军!”
两人自从参加完武举并且榜上有名之后,就被派回安西任职,官职都有了提高,都成了游骑将军,对赵子良自然是感恩戴德。
赵子良把他们搀扶起来笑道:“不错不错,这两年你们都很争气,今日节度使府设宴,等一会你们也来,咱们好好喝几杯”。
两人激动地答应:“诺!”
“将军!”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上前两步,行礼道:“末将李嗣业拜见将军!”
赵子良扭头一看,果然是李嗣业,只不过比前几年更加成熟稳重了,笑道:“好好,你不是在碎叶城么?怎么在这儿?”
李嗣业笑道:“夫蒙大帅收到将军的推荐信之后就把末将调来做了节度使府的陌刀将”。
“原来如此,这正好发挥你的特长了,好好干!”
“诺!”(未完待续。)
第394章 敲打阿史那昕
节度使府里的酒宴上,夫蒙灵詧对赵子良极为热情,却对阿史那昕不假辞色,极为冷淡,让阿史那昕坐在位置上是坐立不安。
夫蒙灵詧作为安西副都护、节度使,有些话处在他的身份位置上不好对阿史那昕说,席间大部分人也不明白朝廷让阿史那昕出任十姓可汗的真实意图,不过赵子良、高仙芝、刘眺和独孤峻等人是知道的,不过这些人担心阿史那昕没有自知之明,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因此这些人在席间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把刘眺推出来敲打敲打一番。
就在大家互相推杯之间,刘眺在赵子良、独孤峻和高仙芝等人的眼神示意下举着酒杯对阿史那昕道:“可汗,下官敬你一杯!”
终于有人理会他了,这让阿史那昕受宠若惊,他急忙端起酒杯回敬,两人一起喝了一杯。
刘眺放下酒杯笑吟吟对阿史那昕道:“可汗,不知道这次回突骑施有何打算?”
阿史那昕连忙道:“小汗向圣上拜别之时,曾经请示陛下圣裁,圣上认为小汗可把牙帐设在俱兰城,赵将军对此也很赞成!等到了俱兰城之后,小汗就设下牙帐,发下狼牙令箭召集诸部前往俱兰城议事,然后用圣上赏赐的金银珠宝招募各族勇士护卫牙帐!”
其他人听了阿史那昕这番话不由心中冷笑不止,脸上却不动声色,刘眺笑问:“赵将军护送可汗至俱兰城之后就会领兵返回,而可汗虽然是阿史那怀道可汗之子,但毕竟从小就不在突骑施,如今可汗回去,还有多少族人认可可汗、承认可汗的权威呢?届时可汗手中无一兵一卒,各部凭什么听从可汗的?可汗的令箭发回去之后如果无一人前来拜见,可汗又如何处置?”
“呃······这······”阿史那昕张了张嘴,一阵愕然,他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认为自己是阿史那怀道的儿子,是突骑施十姓可汗的正统接班人,只要他回到突骑施,各部首领必定会率部前来归附,届时他大权在握,意气风发,何等威风?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小就离开了突骑施,族人们对他有多少认可度?经过刘眺这么一提醒,他才是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想到这里,阿史那昕心里一急,连忙道:“大人,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刘眺瞟了阿史那昕一样,摇头笑道:“如果真到了这一步,那时候再想办法就晚了!”
“那怎么办?等赵将军护送小汗到了俱兰城再离开,小汗在俱兰城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如果各部不认小汗的令箭,小汗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到这里,阿史那昕看向夫蒙灵詧,祈求道:“大帅,小汗该怎么办?如果各部对小汗敌视,小汗此去俱兰城岂不是羊入虎口?”
夫蒙灵詧淡然道:“这就不关本帅的事了,朝廷既然已经册封你是突骑施十姓可汗,那你就是十姓可汗,回到突骑施是你的归属,至于你坐不坐得稳十姓可汗这个位置,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阿史那昕大急,神情焦急道:“大帅,你们不能丢下小汗不管啊,求大帅帮帮小汗,小汗没齿难忘!”
夫蒙灵詧向刘眺打了一个眼色,刘眺会意,对阿史那昕问道:“我家大帅一贯见不到有人欺凌弱小,可以帮可汗坐稳十姓可汗的宝座,但是这对我大唐和我家大帅有何好处?我家大帅为何要帮可汗呢?俗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可汗打算怎么感谢朝廷和我家大帅呢?”
“这······”阿史那昕犹豫片刻,立即道:“朝廷和大帅有何条件尽管提出来,小汗一定尽量满足!”
夫蒙灵詧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刘眺点了点头,刘眺当即点头道:“好,可汗快人快语,下官就不客气了,朝廷和我家大帅有三个条件:第一,可汗即位为十姓可汗后,最少每三年遣使进京朝觐一次;第二,我大唐要在从碎叶城到税建城这一条丝绸之路北路的每一座城驻军,一方面是保护丝路安全,另一方面是维护可汗的权威,每年突骑施必须上缴三千头牛、五千只羊和三千匹上等战马作为驻军军费,第三,安西都护府将派出官员在各城协助可汗手下的大臣处理政事。条件就这三个,至于可汗要如何感谢我家大帅,就肯可汗如何表示了,朝廷和我家大帅不做硬性的要求,不知可汗以为如何?”
听了刘眺提出的这些条件,阿史那昕虽然觉得十分的苛刻,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他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如果没有了大唐的支持,特别是安西都护府的支持,他根本就坐不稳十姓可汗之位,他从小就不在突骑施,如今突骑施的权利结构已经定型,而他的到来,一定会打破现在的权利结构,各部首领只怕不是那么愿意,涉及到权利,有些人任何事情都干得出来,如果安西都护府不支持他,夫蒙灵詧不支持他,只要赵子良率军离开,只怕就有人带兵来杀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十姓可汗!
阿史那昕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咬牙道:“同意,小汗全都同意,至于大帅,小汗一定另有重谢!”
众官员和将校听了阿史那昕的话,心里都不由说了一句:“算你识相!”
阿史那昕可不是傻瓜,既然他答应了夫蒙灵詧的条件,他也要提出自己的条件,于是说道:“不过小汗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还请大帅答应,此次除赵子良的人马之外,大帅要派至少一千人马随小汗一起前往俱兰城,并且服从小汗的指挥,这一千人马在俱兰城驻扎一年,军费开支由小汗负责,一年之后归还给大帅!”
夫蒙灵詧听了答应:“就算可汗不说,此事本帅也是要提出来的,如果不派兵随行并在俱兰城驻扎,可汗根本就镇不住突骑施各部首领,可汗的要求,本帅答应了!不过本帅要提醒可汗,如有朝一日可汗坐稳了可汗之位,不要忘了是谁扶持你一无所有的人坐上这个位置的,不要忘了,没有大唐的支持,你狗屁都不是,如果你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大唐王朝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夫蒙灵詧也不会放过你”。
阿史那昕连忙躬身点头道:“是是是,大帅提醒得是,小汗本是一无名小卒,能有今天全都是圣上、朝廷和大帅的扶持,小汗一定不会忘记!绝不敢对大唐有二心,小汗发誓,如果小汗忘恩负义,必定不得好死!”
达成一致后,双方都放心了,于是开放了喝,阿史那昕和官员将校们一个个喝得伶仃大醉。
酒宴散去后,夫蒙灵詧叫住赵子良:“子良,没喝多吧!”
赵子良笑道:”将军还不知道末将的酒量么,这点酒算不了什么!”
“那行,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走咱们去书房谈!”
赵子良立即道:“末将也有一些话想跟将军说,将军请!”
两人来到书房,侍女送上茶水之后退了出去,夫蒙灵詧招呼赵子良喝茶,问道:“子良,这次你完成护送的任务之后,朝廷会对你有什么安排?”
赵子良喝了一口茶说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朝廷会派末将去河东,出发前河东节度使田仁琬大人曾经找过末将,也说服了陛下,末将护送阿史那昕到俱兰城返回京城缴令之后就会前往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任大同军使一职!”
夫蒙灵詧闻言皱眉道:“本帅记得你之前好像是西海都督、西海郡太守兼任大斗军使吧?这去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任大同军使基本上没有进步,属于平调啊!以你在河西的战功,不说提升一级,至少也要升半级啊,这不正常啊!”
赵子良笑道:“大帅,品级上虽然没有提升,但是地位却不可同日耳语啊,统领的兵马也不比在河西少,河东左厢兵马使是河东三号人物,除了节度使田大人之外,就只有河东兵马使萧炅位在我之上,而我这西海都督在河西连号都排不上,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夫蒙灵詧点点头,叹道:“本帅还以为这次你回去会在朝中任职,如此一来有你在朝中,也能及时给安西这边通报朝中的动向,如果你不在朝中,本帅这边对朝中的局势是两眼一抹黑啊!”
赵子良道:“大帅不必担心,这几年末将在长安也不是白呆的,也提拔了一些有潜力的将才和官员,另外暗中也有一些人员收集朝中的情况动向,末将这次回去之后会知会他们,让他们给末将送信之时,也同时给大帅送一份,如此一来,大帅就可以随时了解朝中动向了!另外,末将与李林甫已经闹得水火不容,如今在外任职也可以避免与他直接冲突,皇帝那边也不用为难!”
夫蒙灵詧喝了一口茶,点头道:“如此也好!”(未完待续。)
第395章 出卖
两人聊着聊着,夫蒙灵詧说道:“子良,其实本帅最希望再次回安西任职,有你在这里,本帅心里踏实啊,如今都护府、节度使府这些将校官员们虽然都不错,但却没有特别出彩之处,仅仅练兵方面,本帅就****不小心,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去操心其他事情,每年军队的粮草和军械方面就让本帅左支右拙,难以应付啊!另外在对付周边蛮族的事情上,下面的将校们都只是中规中矩的听令,自己却是没什么好办法和建树,就说吐蕃占领小勃律这件事情,我安西军连续几次前去攻打都以失败而归,损兵折将不说,还搞的士气大跌!”
赵子良奇道:“大帅为何如此想?在末将看来,如今大帅麾下可谓是将星云集啊,别人暂且不说,只说高仙芝将军此人,他就是末将见过除了大帅、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和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将军之外的最有军事才能的人,有此人在安西,大帅可高枕无忧!”
夫蒙灵詧摸了摸长须,点点头道:“高仙芝在兵事上确实很有一套,不过此人的毛病却不是少,他太贪,周边蛮族一些部族的首领时常来向本帅报告,说他多次暗中找他们要孝敬,不给孝敬就带兵找他们的麻烦,此人······哎······”。
赵子良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大帅,人嘛,谁没有一点毛病呢?没有一点毛病的人就不是人了,而是圣人了!说到爱钱,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谁不爱钱?末将就很爱钱,高将军是形貌俊逸之人,喜欢梳洗打扮穿着华丽可以理解,不过他搞钱的办法却是不太高明,这一点是值得诟病的地方!大帅,这事交给末将,末将去跟高将军谈谈!如今在安西,大帅麾下的将校当中,只怕没有任何一人在兵事上的才能可以超过高将军,朝中大臣谁没有一点毛病,陛下还不是一样驾驭他们,让他们兢兢业业地维持着朝廷的运转?大帅不可因为他这一点小毛病就埋没了这个难得的人才啊!”
夫蒙灵詧摸了摸胡须,想了想,点头道:”子良此言有理!”
说完,夫蒙灵詧又想起一事,说道:“对了,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们抵达之前,朝廷已经派人送来的邸报,新任北庭副都护、北庭节度使来曜将军很快就要上任了!”
此前夫蒙灵詧不但是安西副都护、安西节度使,他还兼任北庭节度使一职,因此在西域,他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可是朝廷不可能让他一个人长期身兼数职,因此很快就派人来当任北庭节度使一职了,而这个人就是来曜。
赵子良疑惑道:“来曜将军?他不是曾担任过安西副都护、节度使和右领军大将军等职吗?怎么现在高职低就?”
夫蒙灵詧笑道:“节度使一职并没有品级,来曜将军熟悉西域的情况,朝廷派他来出任北庭副都护、北庭节度使一职也很正常,前年开始,北庭都护府已经正式从安西节度使脱离出去,如今本帅并不能节制北庭都护府和北庭节度使了”。
赵子良点头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夫蒙灵詧又告诉赵子良,由于北庭那边缺乏将领,他准备在来曜抵达庭州之前把程千里调去北庭担任兵马副使,把付固怀恩和白孝德也分别调过去担任天山军和瀚海军的将领,这实际上也是在利用职权之便给自己人安排一些好职位,毕竟他现在还是兼任北庭副都护和节度使,在来曜到来之前,他都有权处理北庭事务。
赵子良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帅这次打算让谁领兵一千跟随末将一起前往俱兰城?”
夫蒙灵詧想了想,问道:“你认为席云庆如何?”
赵子良沉吟片刻道:“大帅,这次阿史那昕回到突骑施,突骑施各部肯定会风起云涌,此次领兵之人不但要沉着冷静,而且还要能随机应变,行事不墨守成规,否则在四面都是野兽强敌环绕的环境下,很容易被吃得渣滓都不剩!席将军是末将的老上锋,末将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末将可不是针对他,他是沉稳之人,但机变不足,只怕不能胜任”。
夫蒙灵詧又摸了摸长须,感觉赵子良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又想了想,说道:“那就段秀实吧!”
赵子良没有再发表自己的意见,段秀实曾经长期当任斥候营校尉、将军,如果机变不足,是根本无法当任这个职位的,而且段秀实不但很机敏,武力方面也很强悍,由他领兵一同前往俱兰城,并在俱兰城驻扎,不但可以支持阿史那昕,而且还可以威慑突骑施各部,再说有来禛在碎叶都督府支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在龟兹镇休息了一天之后,赵子良等人一行人连同段秀实带领的一千安西兵于九月初一护送阿史那昕夫妇继续向西前进。
经过拨换城的时候,赵子良一行人又受到了拨换城守捉使赵崇玼的热情款待,随后他们又翻越勃达岭,勃达岭如今经过修整已经不再那么险峻,道路修通之后可以通行马车,沿途又经过顿多城、冻城、贺猎城、叶支城、将军城,于九月初九抵达了碎叶城。
如今的碎叶都督府都督、城主还是来禛,赵子良一手创建了碎叶都督,是来镇的老上司,没有赵子良的提拔和举荐,来镇也不可能顺利接掌碎叶都督府,如今老上司途经此地,来镇哪能不热情的接待,一大早就带着都督府官员将校在城门口迎接,这些官员将校当中大部分都是当年被赵子良提拔和找来的,可以说赵子良来到这里,就等于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尽管他离去多年,但在这里依然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赵子良等人来到城门口,还没有下马,来镇就带着官员将校们迎上来高声道:“末将来镇率碎叶都督府上下官员将校恭迎将军到来!”
后面的官员将校们也都大声道:“恭迎将军!”
赵子良跳下乌力马,把来禛搀扶起来笑道:“来将军,不必多礼!诸位也都起来吧”。
官员将校们看见赵子良都非常激动,只因他当年在这塞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如今这碎叶城周边方圆千里之内,没有人不知道赵子良,只要说起赵子良的名字,西域各国和突骑施等族人都敬畏有加。
在碎叶城逗留了一日后,赵子良等人继续启程,离开碎叶城不久,赵子良就对段秀实说道:“段将军,接下来就不是我大唐的地界了,突骑施各部对于阿史那昕这个新来的十姓可汗只怕不是那么欢迎,说不定就有人铤而走险要对我们下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段秀实同样是被赵子良提拔起来,并推荐给夫蒙灵詧的,对于赵子良,段秀实非常恭敬,对他的话也深以为然,连忙拱手道:“将军英明,行军路上探查敌情的事情就交给末将,末将断不会让将军失望!”
赵子良笑着点点头道:“你是斥候营出身,这是你的看家本领,此事交给你,本将军放心!”
······
月弓城,突骑施可汗牙帐。
如今的突骑施可汗是莫贺达干,自从击败了吐火先可汗之后,朝廷就册封了莫贺达干为突骑施可汗,而册封阿史那昕为十姓可汗,十姓可汗是整个西突厥所有部族的可汗,当然要比一个突骑施可汗尊贵得多,莫贺达干原本以为唐朝会册封他为十姓可汗,却没想到唐朝把十姓可汗册封给了阿史那昕,只封他为突骑施可汗,这让他差点把肺给气炸了,他发誓,如果阿史那昕前来赴任,他必定要带兵杀之。
“可汗,牙帐外来了一个唐人,他说他从长安来,有关系到可汗身家性命的事情当面与可汗说”。
“哦?”正坐在豹皮大椅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歌舞的莫贺达干听了报告后颇为诧异,“从长安来?还说他要说的事情关系到本可汗的身家性命?”
“是的,可汗,他是这么说的!”
“他带了多少人?”
“就带了四个人!”
莫贺达干想了想,吩咐道:“让他一人进来!”
“是,可汗!”
不久,从莫贺延碛逃走的梁文昭出现在了莫贺达干的牙帐内,他向莫贺达干拱手行礼道:“见过可汗!”
莫贺达干端着酒杯,颇为玩味地看着梁文昭问道:“你是何人,见本可汗有何事?”
梁文昭笑道:“可汗不必知道在下是谁,在下只是来告诉可汗一件事情,如今阿史那昕已经被一支唐军送到了西域,算一算时间,他们现在已经进入碎叶城吧,如果可汗还想统合整个西突厥所有部落,最好是现在就带人去截杀阿史那昕,一旦等他在俱兰城站稳脚跟,可汗再想杀他就难了!”
“什么?”莫贺达干听了这席话当场炸刺了,立即丢了酒杯起身冲到梁文昭面前抓住他的衣襟喝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敢骗本可汗,本可汗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梁文昭毫不介意道:“在下不相信可汗在碎叶城内没有细作,难道可汗不会派人去查?”
根本不用派人去查,莫贺达干已经信了八成,没有人有胆子在这件事情骗他,他有这个自信,他对梁文昭的身份颇为好奇:“你到底是谁?”
梁文昭笑道:“可汗,在下不是你的敌人!”
莫贺达干看着梁文昭良久,才说道:“你想借本可汗的手杀掉你想杀的人,对不对?”
“哈哈哈······可汗果然非常人,在下佩服,可汗说得不错,护送阿史那昕的朝廷将军是赵子良,相比可汗对此人不陌生吧?我想让他死,只要可汗能够杀他,在下可以支付可汗一百匹绸缎、两千匹布、两百车瓷器、五百车粮食!”
莫贺达干盯着梁文昭,几分钟之后终于有了决定:“可以,本可汗答应你出兵不但杀了阿史那昕,顺带连赵子良一起干掉,但是本可汗要先收货再办事!”
梁文昭沉吟片刻,抬头道:“在下早就想到可汗可能会要想收货再动手,因此也做好了准备,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目前就在西林守捉,在下下午就可以启程赶回西林守捉把东西运过来一半,等事情办成,再送来另一半,只是希望可汗遵守承诺才好!”
西林守捉属于北庭都护府管辖,在天上山麓,在月弓城的东北方向数百里处。
莫贺达干一摆手:“本可汗好歹也是突骑施可汗,难道还言而无信吗?”
“那······可汗,咱们就成交?”
“成交!”(未完待续。)
第396章 威名赫赫
秋高气爽,风吹草低见牛羊。
草原的远方,一支长长的队伍,旌旗迎风招展而来,兵器和甲胄的摩擦裟裟作响。赵子良和段秀实策马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勃勒罕已经已经派人去前方探查去了,队伍自从出了唐军势力实际控制范围,进入五弩失毕部的范围内,情况就变得微妙起来。
这两天经常有五弩失毕各部的游骑在唐军队伍的周围窥探,为了防止己方具体情况被人探知,赵子良命令勃勒罕带人驱赶追杀这些游骑,他很清楚,尽管五弩失毕各部因为丝绸之路上的共同利益达成了联盟,维护着这条路上的安全,但是如今阿史那昕前来当任十姓可汗之位却对各部首领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这涉及到权利之争,在原本没有十姓可汗的情形之下,这些部落首领们都过得非常滋润,但现在突然多一个十姓可汗在他们头上管着他们,可想而知,他们都有多么的不情愿,现在这些部族只是派游骑在队伍周围窥探,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说不定他们就会派人来攻击,干掉阿史那昕这个朝廷任命的十姓可汗。
赵子良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问段秀实:“这几年西突厥各部情况如何,还算老实么?”
段秀实道:“五弩失毕部还好,五础陆部就有些不老实了!”
赵子良眉头一皱,问道:“是莫贺达干的原因?”
段秀实点头道:“对,莫贺达干的牙帐设在月弓城,那里处于五础陆部的中心地带,这几年莫贺达干使用各种手段收复了不少小部族,五础陆部其中几个部落在他的淫威之下也归附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五础陆剩下几个部族也会被他收入囊中”。
赵子良思索片刻说道:“看来本将军回京的时候要与大帅商议一下,治一治这个莫贺达干,让他老实一点”。
两人正说着话,从队伍右侧出现了几个游骑,看装束应该属于五础陆部,这些游骑胆子竟然大到靠近唐军这么近,这让赵子良大怒,他当即喊道:“段秀实,派人把他们捉来,问问他们是谁的人马,如果敢反抗,格杀勿论!”
“诺!”
段秀实当即派出一队夜不收去追击那几个西突厥游骑。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追击的那队夜不收回来了,还损失了一个人,不过却签回来五匹马和五颗人头,什长向赵子良和段秀实报告:“将军,小的人追击他们的时候,他们一边逃一边向我等射箭,我等当即还击,经过两刻钟交战,我等阵亡一人,全歼了他们,这些是人头和他们的战马、鞍具、兵器和弓箭”。
两人看向那些战马和物品以及五颗血淋淋的人头,段秀实扭头对赵子良道:“将军,这是莫贺达干的人”。
赵子良点头道:“他派人来查探我们的情况也很正常,阿史那昕回到西突厥对十姓部落的首领们威胁不大,但对于他的威胁是最大的,而且他一直认为十姓可汗之位应该是他的,因此对朝廷把十姓可汗封给了阿史那昕而没有封给他很是不满。秀实啊,本将军把阿史那昕送到俱兰城就会返回,不可能长期待在那儿,这次你领兵驻守俱兰城替阿史那昕撑腰一定要小心谨慎,可以利用五弩失毕部各首领们,他们与我们有共同利益,尽量取得他们的支持,让他们可以敌视阿史那昕,但不能让他们对他动手,同时也要拉拢他们对付莫贺达干以及他手下的部族爪牙们,俱兰城有我方使节,要与此人搞好关系,通过他随时掌握各部族的消息,另外也要随时与碎叶都督府和都护府联系,把俱兰城的情况向他们报告”。
段秀实拱手抱拳答应:“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以游击将军衔领兵一千驻扎在俱兰城也算是低职高就了,如果没有赵子良的提拔和举荐,段秀实不可能从一个夜不收小队长这么快就升到游击将军,这种提拔和举荐是完全没有任何私心的,因此段秀实对赵子良可不仅仅只是崇敬,还有感激,有千里马遇到了伯乐、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这一路上每经过一个部族聚集地,当地的部族首领都会亲自迎接,这些首领基本上都是当年与赵子良签订过盟约的人,也是经历过唐军剿灭吐火仙之战的人,他们对赵子良不仅畏惧,而且还敬佩,尽管他们对这次阿史那昕回西突厥继承十姓可汗之位不乐意,但是却对赵子良不敢表现出任何敌人,这位当年杀人杀得尸山血海,铁血无情,他们都是亲眼所言,可不想惹怒了他,即便要做什么事情,也得等他走了之后再做。
这一日,又有几个莫贺达干派来的游骑窥探赵子良大军的情况,赵子良当即命令段秀实派夜不收追杀,并让负责追杀的夜不收不要把所有游骑都杀了,重伤最后一人放走,并在这重伤的游骑身上留了一封信书信。
阿史不来城西北一百里处,碎叶水南岸。
数百顶帐篷凌乱地分布在河边一片青草地上,中间一顶悬挂着各种小彩旗的大帐内,满是白色须发的莫贺达干坐在宽大的虎皮大椅上吃着肉,喝着酒,旁边几个千夫长、萨满陪着,梁文昭也赫然在列。
梁文昭一边吃着肉,一边观察着莫贺达干和其他人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见莫贺达干的心情不错,便放下割肉的小刀,擦了擦手,对莫贺达干抱拳拱手道:“可汗,如今赵子良已经护送阿史那昕过了阿史不来城,如果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等他们到了俱兰城,那里是哥舒昆的地盘,哥舒昆只怕不会允许可汗在他的地盘上动手啊!”
莫贺达干闻言有些不悦,瞟了梁文昭一眼说道:“急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赵子良的厉害?不搞清楚赵子良大军的情况,就贸然动手,本汗可不会干这种蠢事!”
就在这时,一个百夫长急冲冲走进来下拜道:“可汗,派出的第四队游骑回来了,可······可只回来一个人,还是重伤,不过他身上有一封信,是唐将赵子良写给可汗的!”
帐内所有人听到这句,全都脸色一变,莫贺达干连肉也不吃了,连忙擦干净手说道:“快把信拿过来!”
看完书信,莫贺达干脸上的肌肉和身体不断的颤抖不止。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对梁文昭道:“梁先生,请你先回避一下,本汗要与臣属们议事”。
梁文昭虽然很想留下来听听他们说什么,不过现在人家直接送客,他也不能赖着不走,于是笑着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向回营帐了,可汗如有事只需派人来说一声就行,告辞!”
等梁文昭一走,莫贺达干右手抖了抖信件对左右两侧臣属们道:“赵子良已经知道我们连续派去了四拨游骑打探他们的动静,他在信件上严厉斥责本汗,并警告说不要让本汗打阿史那昕的主意,否则他就领兵荡平月弓城!”
这话一落,当即有一个千夫长炸刺了,站起来叫嚷道:“好胆,他赵子良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可汗,请给我两千人马,我一定取他的人头回来给可汗当尿壶!”
莫贺达干也被赵子良在信中的口气气得不行,觉得这千夫长勇气可嘉,正想答应,旁边一个年老的萨满却淡然道:“几年前也同样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们都死了,那时赵子良才十**岁,如今赵子良二十二岁,武力更胜从前!当年碎叶城之战,那一场仗打了一整天,战斗结束后所有人都精疲力竭,而他依然生龙活虎,仅他一人就杀敌两千多人,两千多颗人头啊,此乃真正的万人敌,而绝对不是吹的,你带两千人马去,还不够他一个人塞牙缝的!更何况他手下还有段秀实一千精锐,想要对付他和这支人马,没有一万以上精锐骑兵根本就不行!可汗,你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吗?”
莫贺达干手里倒是有两万人,但是精锐骑兵也就一万,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底,要让他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对付赵子良,他脑子又没病,这种赔本的买卖当然不敢。
莫贺达干叹了口气,对老人问道:“萨满,如今阿史那昕回来,一旦被他坐稳了十姓可汗之位,就没有本汗什么事了,本汗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阿史那昕却还年轻,本汗怕熬不过他啊!”
萨满摸了摸长须,慢慢道:“可汗,难道那赵子良会一直待在俱兰城不走?”
莫贺达干听了这句顿时眼睛一亮,“萨满是说我们等赵子良离开安西之后再动手?”
萨满露出了笑容,点点头道:“恩,如今在这安西,也只有赵子良实在难以对付,至于其他人,大概还不放在可汗的眼里”。
莫贺达干听了这话有些高兴,不过他却又皱眉道:“一旦我们杀了阿史那昕,夫蒙灵詧难道会当做没看见?此人虽然没有赵子良可怕,但他手掌整个安西军政大权,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
萨满一笑,说道:“阿史那昕抵达俱兰城之后,哥舒昆肯定不会让他住在城内,那他只能把牙帐设在城外,届时可汗派大军围住他的大营,把他和那一千唐军全部杀死,不放走一个,只要没有走漏消息,谁敢肯定是可汗做的?到时候有最大嫌疑是哥舒昆,而非可汗!”
莫贺达干一拍手掌,大笑道:“哈哈哈······萨满此计甚妙,妙啊!就按照此计去办!”
这时旁边一个头人问道:“如果可汗决定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们怎么向从长安的梁先生交代?可汗可是已经收了他一般的物资啊!”
莫贺达干冷哼一声道:“他以为区区这些东西就可以收买本汗?做梦!本汗根不不需要向他交代,去把他叫来!”
“是,可汗!”
梁文昭很快被叫了过来,见到莫贺达干后问道:“不知可汗叫在下有何事?”
“杀你!”莫贺达干冷哼一声,当即一挥手:“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梁文昭脸色大变:“可汗,你不能这样,你既然收了在下的物资,就不能反悔,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对你们这些唐人,本汗用不着讲什么诚信,至于剩下的一半物资,本汗会亲自带人去西林守捉取回来!”
无论梁文昭如何叫唤,终究是没有让莫贺达干回心转意,他被两个壮汉拖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一声惨叫,不一会儿,一个兵士提着一颗人头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397章 碰钉子
前往安西途中缴获的战马等物质,在赵子良返回的时候已经全部交给赵家商队运往各地贩卖,所获颇丰。
天宝二年十一月底,赵子良率领扈从和所剩神武军一共三百余人回到了长安,刚刚向皇帝缴令,就得到了莫贺达干率兵突袭了俱兰城,杀死了阿史那昕以及其妻子交河公主,而驻防在俱兰城的一千唐军也被围困后被围歼,领兵将领段秀实仅带十几骑逃回的消息。
安西副都护、四镇节度使夫蒙灵詧得到消息一方面筹集粮草军械、操练军队进行备战,一方面派八百里加急火速送信给朝廷报告情况。
玄宗这些年正是好大喜功的时候,哪里容得下有周边小国敢于挑衅大唐的威严?更何况阿史那昕是朝廷册封的十姓可汗,杀了阿史那昕就等于是打大唐的脸,打他玄宗的脸,玄宗听到奏报之后,雷霆震怒,当即下旨令安西副都护、四镇节度使夫蒙灵詧为行军大总管,领安西和北庭之兵攻伐莫贺达干。
赵子良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只身前往大明宫面圣。
······
御花园。
玄宗兴冲冲拿着一叠曲谱递给杨玉环,笑道:“玉环你看,这是朕最近写的曲子,请你帮帮看看写的如何”。
玄宗作为一个皇帝,不仅在政治军事上颇有建树,把唐朝发展到鼎盛,而且他在诗词和曲艺方面的才能也颇有造诣,这是他的个人兴趣。
此前玄宗想接近杨玉环,想拉紧二人之间的距离,特别是在年轻上的差距以及要越过伦理方面的障碍几乎是费劲了心思和脑子,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取得丝毫进展,但是他后来很快发现杨玉环对于音律和舞蹈方面的喜好到了痴迷的地步,这让他看到了突破杨玉环心理防线的希望,于是他想尽办法搞来很多曲谱,而且他自己也发挥自己音律上的才华写出一些谱子,希望博得杨玉环的欢心。
杨玉环一听谱子,原本冷若寒霜的脸立即开始融化,露出了笑容,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接过曲谱开始看起来,并且一边看一边试着跟着曲子哼唱起来。
玄宗一看,高兴坏了,急忙招呼高力士让人抬椅子,端来茶水点心,而高力士也不敢怠慢,难得看见皇帝终于高兴了,立即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杨玉环,唯恐惹得杨玉环不快,杨玉环如果不高兴,皇帝就不高兴,下面就会有人要遭殃。
玄宗坐在杨玉环旁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杨玉环研究曲谱,那神情十分的满足。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下跪禀报道:“启禀陛下,赵子良将军求见!”
玄宗正感觉跟杨玉环在一起很是愉快和高兴,这突然被打扰,非常恼怒,摆手道:“不见不见,让他改日再来!”
“诺!”小太监答应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杨玉环从研究曲谱中回过神来,出声道:“赵将军如果没有要紧事应该不会来宫中,陛下还是见一见吧,不可因为贫道而耽误了国家大事才对”。
玄宗听了,当即出声喊道:“等等,带赵子良过来见朕!”
“诺!”
不一会儿,赵子良跟着小太监走了过来,他看见杨玉环竟然也在这里,这让他很意外,杨玉环不是一直很排斥单独跟玄宗在一起吗?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尽管心里有颇多的疑惑,赵子良还是快步上前下拜:“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太真道长!”
玄宗抬了抬手:“平身吧!”
“谢陛下!”
玄宗问道:“赵卿今日来见朕有何事?”
赵子良拱手道:“陛下,微臣听闻陛下已经下旨给安西副都护、四镇节度使夫蒙灵詧将军,不日讨伐莫贺达干,臣请前往安西协助剿灭莫贺达干!”
玄宗感觉颇为意外,“你刚从安西回来,现在又要去安西,难道你不觉得烦?”
“陛下,微臣不觉得烦!”
玄宗又道:“难道你觉得安西没有人能对付得了莫贺达干?还是说缺了你,这场战就打不赢?”
赵子良心中一寒,当即下拜道:“微臣惶恐,微臣绝无此意,这世上无论缺了谁,第二天的太阳照样升起,没什么不同!”
玄宗双手一摊:“这就是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跑去安西,你不嫌麻烦,朕还嫌麻烦呢!再说朕已经答应田仁琬,等你从安西回来就让你去河东赴任,你总不能让朕言而无信吧?你自己不是也答应了田仁琬吗?这场仗也不知道打多久,如果你去了安西,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河东上任呢?况且最近北方突厥、契丹闹腾得挺厉害的,也需要你这样的大将去坐镇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行了,你还是尽快去河东上任吧!”
杨玉环本来想帮赵子良说几句话,但玄宗这些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她想帮忙,却找不到切入口。
赵子良见玄宗不同意,也只能作罢,当即告辞离去,免得在这里当电灯泡惹玄宗不快。
赵子良从皇宫出来没多久,杨玉环就从后面追了出来,“赵将军,且等一等贫道!”
赵子良停下,转身看见是杨玉环,诧异道:“太真道长怎的就出来了?”
杨玉环笑道:“贫道出来也够久了,正要回道观,就跟将军一道走,将军不介意吧?”
“怎么会?”赵子良摇了摇头,又苦笑道:“傻子都能看出陛下对道长的心思,道长这么追着末将出来,如果陛下怀疑你我之间有什么,只怕末将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杨玉环笑道:“圣上不会,因为他知道将军和贫道之间没有这层关系!还没有恭喜将军完成差事顺利回来,今日天气不错,不如请将军去贫道那里小酌几杯,顺便给贫道说一说此次途中的趣事?”
赵子良点头道:“好啊,很久没有见过道长闻歌起舞了,今日定要一饱眼福!”
杨玉环笑道:“那还不容易,最近贫道刚好学会从西域传来的一支舞,叫胡旋舞,将军是去过西域的,定然见过西域女子跳这种胡旋舞,还请将军给贫道指正一二”。
赵子良大笑:“哈哈哈······求之不得!”
两人正说着,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老爷我也正想一饱耳福,不知本老爷可否一同前往?”
两人一惊,转身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后面来的却是已经换了便装的玄宗李隆基和大太监高力士,几十步后面远远跟着几个大内侍卫。
两人当即要拜见,玄宗立即阻止他们:“在宫外就免礼吧,以免让别人看出身份,称呼我为李老爷即可”。
“诺!”两人当即答应。
赵子良让勃勒罕等人牵着马跟在后面,他和玄宗一起上了杨玉环的马车,三人围在一张矮几周围坐着,有一个穿着道装的女童在旁边服侍,在矮几上放几碟瓜果点心,分别给三人倒满茶水。
这一路上,一直到太真观,赵子良和玄宗都没有提朝政上的事情,杨玉环想听赵子良说西域之事,赵子良就一边喝茶一边说从河西一直往西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河流山川以及各地的特产。
杨玉环吃着点心,问道:“赵将军,你此前在河西任职,当任西海都督、太守,应当看过西海是什么样的吧?西海是不是无边无际?它的水是否清澈,甜不甜?”
赵子良笑道:“西海其实只是一个湖泊,不过它是青海吐谷浑地区最大的湖泊,一年之中它有好几个月都是冰冻期,人马皆可以在冰面上滑行走动,湖岸四周生活着很多汉人、羌人和吐谷浑人,他们靠种植青稞、豌豆、小麦和放牧为生!西海的水很清澈,但它不是甜的,它很咸!除了我朝疆域最大时期处于最西之处的咸海之外,它就是我朝唯一的咸水湖!”
杨玉环很是惊讶,“西海竟然不是海,而是湖?它的水是甜的?这真是太有趣了!”
说到这里,杨玉环又道:“将军刚才说,我朝还有一个咸海,在我朝疆域最大事情它处在我朝最西边,难道它现在不在我朝管辖范围之内吗?”
赵子良点头道:“是的,高宗皇帝调露年间,我朝在西域三十六国设立都督府,咸海就是我朝最西边的辖区,当时它周围生活着一个叫花刺子模的部族,到了武后时期,我朝军事力量逐渐收缩,那一地区被当时的波斯国所统治,后来波斯国被大食国击败,波斯王子还来我大唐求援,不过波斯王子还没有从长安返回,波斯就被灭国了,如今那一地区就落入了大食国手中!”
杨玉环仿佛对玄宗就在旁边完全不在意一样,问道:“那我朝为何要放弃咸海?”
赵子良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看玄宗,斟酌了一下,说道:“不能说放弃,实际上我朝从未在咸海地区驻军,驻军最远也只到当时的安西四镇之一碎叶镇,从长安到咸海,正常行军最少也需要大半年时间才能抵达,距离太远,我朝鞭长莫及,而且我朝百姓子民皆有故土难离的生活习性,如果不是遇到天灾**,谁也不愿意远离故土,兵士们也一样,就算是只在碎叶镇驻军,兵士们也经常想家,朝廷每过两年就会对驻军进行轮换,否则无法保证将士们的战力!当时波斯强大起来,再加上我朝在军事上无法顾及最西面的咸海地区,因此咸海地区就被波斯国实际占领了”。
“哦!”杨玉环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算是搞明白了,如今咸海被大食人占据着。(未完待续。)
第398章 赴河东
赵子良在太真观蹭了杨玉环一顿饭,又和玄宗一起欣赏了她的歌舞,返回的途中遇到了玄宗的两个弟弟岐王李范、薛王李业以及老将龙武大将军王毛仲,这几人都是玄宗的铁杆嫡系,当年玄宗斗垮太平公主,他们这些人都是玄宗的左膀右臂,有拥立从龙之功。
面对这几个深受玄宗信任的亲王和老将,赵子良不敢怠慢,下马行礼道:“两位王爷和王老将军这是要去太真观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岐王李范对赵子良的印象不是很高,认为赵子良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劳不把宗室放在眼里,几年前在长安做的那些事情把宗室得罪狠了,当然也包括他李范,因此赵子良向他行礼的时候,他当场就摆脸色,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当做没看见一样。
薛王李业与李范又不同,他深谙人情世故,善于交际,他对赵子良笑道:“岐王心情不好,赵将军别介意!我等正是要去太真观,赵将军这是要······回去?”
赵子良也不介意李范不待见他,在京城长安恨他的太多了,也不多一个岐王,他笑道:“正是,陛下下旨让末将尽快去河东上任,末将要回准备一番!”
“哦,不知陛下让赵将军去河东出任何职?”
“左厢兵马使、大同军使”。
李业笑道:“看来陛下还是很看重赵将军啊,否则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留给你了,赵将军,好好干吧!我等先走了”。
“两位王爷和王将军慢走!”
拿着这三人远去之后,赵子良无奈地摇了摇头,上马对勃勒罕和努尔说道:“走吧!”
回到城外山庄,还没有进门,管家王儒走过来行礼道:“将军,您回来了?家里来了两位将军,说是将军在河西时的部下,两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狼狈······”。
“哦?”赵子良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难道我走之后,刘贡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就对我提拔起来的将校下手了?俗话说人走茶凉,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再说老子还没有死呢!吗的!
赵子良脸色难看地问道:“知道他们二人叫什么吗?”
“一人叫张守瑜,另一人叫高秀岩”。
赵子良一听,颇为诧异:“怎么是他们俩?”
换下甲胄,换上一身常服之后,赵子良来到了会客大堂,进门一看,就看见两人正坐在东边的椅子上喝茶,不正是张守瑜和高秀岩么?
两人看见赵子良回来,当即放下茶杯起身行礼,赵子良把两人搀扶起来,让他们就坐,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大斗军中没事么?怎么本将军前脚来长安,你们后脚就跟来了,还搞得如此狼狈?”
两人互相看了一样,张守瑜对赵子良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自从将军被陛下下旨关入天牢,消息很快传到了河西和西海,李林甫当即通过河西兵马使高克把我二人调离,任命自己的亲信接掌了大斗军,后来李林甫又通过兵部的人把我二人调来长安听用,这都几个月了,当时我们二人以为很快就会有新差事,却没想到一等就是几个月,手里的盘缠也用完了,所以搞成这样,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到将军这里来······”。
赵子良也知道他这几个月都在往返安西的途中,两人得知他被放出来之后也因为他没在家不好来家里走动,看着两人,都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战将,却被一文钱逼得这么狼狈。
张守瑜是已故名将张守珪的亲弟弟,按理说他在军中应该是有不少知交好友的,不过张守瑜却一直在河西任职,而且张守珪也死了好几年了,人走茶凉啊,再说如今接掌幽州节度使的裴宽又是李林甫的人,为了消除张守珪在幽州军中的影响力,当然对张守瑜进行打压。而高秀岩完全是没有任何后台,他也是受了张守瑜的连累才一起被拿下的。
心下叹息一声,赵子良想了想说道:“陛下对某的任命已经下来了,过几日某就要去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大同军使,如果你们二人不嫌弃职位太低,可以跟某一起去河东,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互相看了一样,都大喜,连忙起身向赵子良行礼,激动道:“我二人愿意跟随将军去河西,从今以后唯将军马首是瞻!”
赵子良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家眷都在何处?”
“都带来长安了,如今住在城里的旅店之中”。
赵子良知道这两家人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张守瑜和高秀岩二人显然都不是会赚钱的人,收入来源全靠一点军饷和补贴,从河西长途跋涉来长安,又在消费水平处于全国最高的长安生活了好几个月,再加上还要养一些扈从家将,一点积蓄只怕早就用光了,于是他对站在旁边的管家王儒招了招手,附耳低声吩咐道:“从账房支一万贯,分作两份送过来”。
王儒答应:“诺!”
不一会工夫,王儒就拿着两个红包走了过来,赵子良接过,对二人说道:“五日后本将军就要启程,所以你们也只有这几天时间做准备,本将军这两天去兵部把你们的调令办下来。这里有点钱,你们拿去安顿家小,如果不准备带着家小一起去河东,就在城内买套房子,留下日常用度,如果准备带着家小一起去河东,就准备马匹和马车,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我们可以骑马,家眷们却受不了长途颠簸,让他们坐马车要舒服一点,拿着!”
二人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赵子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好了,什么也别说,都回去吧!”
“诺!”
天宝二年十一月初十,赵子良从长安启程前往河东任职,张守瑜和高秀岩的调令已经下来,具体职司要等到了河东再进行任命,两人各带了二十人的扈从,家小也一并带走,赵子良只留下了几个家丁和扈从看守城内外的两栋房子,把家眷子女和其他扈从全部带走,这样一来,一家人就可以长期在一起。
一些知交好友在城外送行,玉真公主李持盈对赵子良笑道:“贫道是修道之人,心中时常秉承善念,而将军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外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二人能成为知交好友!”
赵子良摇了摇头苦笑道:“别说其他人不相信,子良也想不到会与道长成为朋友!”
太真道长杨玉环说道:“将军又要踏上新的征程了,还望将军多多保重,贫道期待他年再与将军重逢!”
赵子良拱手道:“道长如想出去散散心,可往河东一行,子良必定扫榻以待,亲自带道长领略一下大唐的千里如画江山和秀丽风景”。
杨玉环点点头:“好,届时还要劳烦将军!”
接下来赵子良又一一与一些以前的同僚和下属道别,随后带着扈从家人踏上了前往河东的道路。
赵子良一行人走潼关、过黄河,经蒲州、晋州、潞州,历时二十余日,于十二月初二抵达了河东节度使治所太原,并见到了河东节度使田仁琬。
田仁琬对于赵子良的带来非常高兴,亲自带着节度使府文武官员到太原城外迎接,这种礼遇让赵子良受宠若惊,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恃宠而骄,要时常汇报请示。
在迎接的官员将校当中,赵子良看到了郭子仪,当初他护送阿史那昕去安西之前就给郭子仪写了一封信,推荐他去河东任职,具体职司他不知道田仁琬是怎么安排的。
太原是李唐王朝的起家之地、龙兴之地,因此李唐宗室在太原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作为七大世家之一的崔家大本营也在这里,可想而知,田仁琬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仅要镇住下面的骄兵悍将们,还要与这里的皇亲国戚和世家们进行周旋。
寒暄一番后,赵子良给田仁琬介绍张守瑜和高秀岩:“大帅,这是张守瑜和高秀岩,末将在河西时,他们是末将的部下,都是骁勇善战之辈,末将离开河西之后,他们在河西受到李林甫的人的排挤,被拿掉的职务,在长安闲了三四个月,这次末将来河东,就把他们一起带过来了,他们也渴望为朝廷、为大帅效力!”
二人急忙向田仁琬行礼:“末将等见过大帅!”
田仁琬是希望手里的人才越多越好,对赵子良能把张守瑜和高秀岩带来河东很是高兴,毕竟这二人在与吐蕃的战斗中表现很突出,被赵子良从一个营级都尉一路提拔成一军军使和副使,可见二人也是不凡的。
田仁琬笑着将二人搀扶起来,笑道:“好,好啊,二位将军能来河东,我河东又多了两员猛将!来,诸位都随我去府中,府中已备下酒宴,就等你们来了!”
家眷们被安排在驿馆住下,赵子良等几人随田仁琬在节度使府一顿吃喝,刚来到驿馆洗漱一番,赵子良就听管家王儒通报:“将军,郭子仪将军在门外求见!”
“哦?快让他进来!”赵子良听了后立即吩咐道。
“诺!”
王儒很快把郭子仪带了进来,郭子仪见到赵子良,当即下拜道:“子仪拜见将军!”
“起来起来,都这么大的人来,怎么动不动就给人跪拜。来,咱们坐下说话,王管家,叫人送茶水过来”。
“诺!”(未完待续。)
第399章 认错人
在年龄上,郭子仪要比赵子良大一倍,郭子仪的大儿子郭曜年纪都要比赵子良大几岁,不过郭子仪见了赵子良依然坚持要跪拜行礼,从这一点上来看,郭子仪是一个十分重礼仪的人,一般来说,重礼仪之人都很忠诚,这一点从郭子仪在后来几次被皇帝剥夺兵权,却依然为朝廷在各处奔走,对李唐王朝忠诚不虞就可以看得出来。
“来,喝茶!”
“谢将军!“郭子仪连忙拱手,始终都很守礼。
赵子良对郭子仪这种性格虽然谈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郭子仪沉着稳重,一切事情都喜欢按规矩来,这种性格在为人为臣上来说是很好的,但是对于领兵作战却又有不足,喜欢墨守成规的人,注定缺乏变通,如果正面作战,郭子仪是一把好手,却不善于弄险,如果己方军队实力强于对方,郭子仪可以这种优势发挥到最大,一举击败敌军没有任何难度,可是如果己方军队弱于对方,郭子仪想要以奇兵取胜就不容易了,他不是善于冒险之人。
赵子良行礼转了无数个年头,问道:“子仪在这里过得还习惯,与同僚相处还融洽否?”
郭子仪又行礼道:“劳烦将军挂怀,末将在此过得还不错,与同僚们相处很好”。
赵子良点点头道:“你如今身居何职?”
郭子仪道:“田大帅很看重末将,让末将做了节度使府的衙将!”
衙将这样的职司,军阶高低不等,游击将军可以做衙将,就算是他赵子良这宣威将军也可以做衙将,从这一点上来看,田仁琬对郭子仪还是很看重的,把他留在身边当做了亲信培养。
不过这在赵子良看来,把郭子仪留在节度使府任衙将简直是浪费人才,衙将平时其实没什么鸟事,并没有具体的职司,只有田仁琬派下差事,他才有事做。
这不是浪费人才是什么?赵子良说道:“大帅把你留在身边做衙将确实是很看重你,不过本将军却认为你在这里做衙将还是太浪费人才了,过了年你就四十六了吧?”
郭子仪老实的点头道:“是的,将军竟记得末将的年岁,末将······”
还没说完,赵子良就打断了他:“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过了年你就四十六了,都四十六了还只是一个游击将军,这还是调来之后给你升的,以你的才能,应该把你调去带兵,历练一番,你一直还没有带过兵,这可不行,这两年本将军在河西,哥舒翰和马璘也跟着过去了,如今他们都已经是一军军使、副军使,都单独领兵驻防一方,跟他们比起来,你的运气差了一点,甚至连白孝德、仆固怀恩、王思礼、南齐云、雷万春他们都比不上,你本身年纪就大了,又耽搁了两年,不能再等了,再浪费时间都成了一把老骨头还能干什么?这样吧,等本将军先去上任,然后再跟大帅说把你调去大同军先干一营都尉,都尉干得好,再给你其他重任,如果干不好,就继续干,你看如何?”
赵子良是郭子仪的武举考官,用科举场上的说法,郭子仪是他的学生,而他是郭子仪的坐师、恩师,坐师要培养、提拔学生是这个学生莫大的荣幸,毕竟一个坐师有着太多的学生了,一般而言,坐师也只会培养和提拔有出息、有前途,懂得尊师重道的学生,现在赵子良这种做法是摆明了要重点关照和提拔郭子仪,这让郭子仪如何不感恩?要知道他自从武举上榜被派往朔方任职之后一直做着一个小小的县尉,两年没挪过窝,带的兵都是县兵,这些兵算什么兵?
都四十六岁才刚刚升到游击将军,郭子仪心里也是郁闷得很,这个年纪越来越大给他自己带来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有的时候一个人就算再有本事、再有才华,没有机遇也只能是龙困潜滩,无奈啊!
如今这机会来了,郭子仪哪里不知道懂得把握住?一营都尉就是一营主官,一个营的兵力可多可少,多则数千人,少则数百人,比他当县尉时带的兵可多得多,他立即站起来神情严肃给赵子良恭恭敬敬行礼,说道:“一切任凭恩师做主!”
赵子良也是看出郭子仪性格坚韧远超常人,才特别关照他,否则如果不是一个心智坚韧之人,在这个年纪只怕早就颓废到待在家里抱着儿孙颐养天年了,要知道他的大儿子郭曜都有儿子了,他都是做爷爷的人了,一般人哪里还有这份斗志参加什么武举?以远超常人的坚韧性格和卓越的军事才能,就只差一点点机遇就可以一飞冲天,这一点点机遇对于赵子良来说完全给得起,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郭子仪暂时留在了太原,赵子良则在太原府呆了两日,与田仁琬就左厢兵马事务进行了一番探讨和交谈之后就与他进行了告别,然后带着家眷、张守瑜和高秀岩一起前往大同军驻地云州赴任。
作为左厢兵马使,河东军的第三把手,赵子良管着大同军、岢岚军、云中守捉,而作为大同军使,赵子良又管着大同军和朔州、云州和蔚州这三州的郡兵和军政大权,因为大同军不同于岢岚军和河东其他各军,大同******的正式官职名称是大同军节度大使,这个官职名称意味着他不仅有军事统帅指挥权,而且拥有民政治理权,所以朔州、云州和蔚州这三州的军政大权归于他一人,这个权利实际上要比他河西当任西海都督和西海太守要大得多,毕竟管的军民更多、地域更大了。
河东军除了赵子良这个左厢兵马使管着的大同军、岢岚军和云中守捉之外,还有河东兵马使兼右厢兵马使萧炅管着的横野军,以及直接受田仁琬管辖的天兵军。天兵军驻扎在太原北部,管兵一万六千人,横野军驻地在蔚州以北,管兵七千八百人。
赵子良一行人抵达云州时已经是天宝二年十二月二十五,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不过岢岚军使古通明、大同军副使裴烈、云中守捉使吴天德、朔州太守崔锦荣、云州太守马晟、蔚州太守韦秉彦以及三州郡兵都尉都在这一天赶到云州迎接新来的顶头上司赵子良。
按理说赵子良的作为左厢兵马使,他的办公驻地应该设在太原,在田仁琬身边可以随时进行沟通汇报,不过赵子良又兼任大同军使,为了方便统领大同军,只能把治所设在云州,这对于下面的官员将校来说没什么区别。
一大清早,两军一守捉的主将、三州主官太守和各州郡兵都尉都来到云州城外的迎接等候赵子良一行人,文官每个人都穿着厚实的毛皮斗篷,武将们都披内穿甲胄,外披披风,一个个站在城门口冻得直发抖,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道路尽头出现了一大队人马。
“来了来了,快看!”有人大声叫道。
这时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放眼望去,果然看见远处道路的尽头出现了车马和大队人马,文武官员当即纷纷整理穿着,斗篷和披风上的白雪被抖落干净,又的人又用学搓了搓脸庞,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个时候官员们站不住了,没有前出十里迎接已经是不敬,现在看见人了还不上前去迎岂不是等着被新任上司嫉恨?官员武将们当即迈开大步、冒着风雪步行迎向赵子良一行人。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赵子良、张守瑜和高秀岩三人,其中赵子良居中,张守瑜和高秀岩分别在左右两侧,勃勒罕和努尔则骑马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其他扈从兵士排着整齐的队形跟在后面,家眷们乘坐的马车和携带的粮草物资在最后。
这其中张守瑜的年纪最大,他已经三十多岁,高秀岩也有近三十岁,只有赵子良最小,前来迎接的官员们只听说过赵子良这个人,却不知道他的具体年纪,几乎所有人都把年龄最大的张守瑜当做了赵子良,众官员将校一起向张守瑜下拜,高呼:“恭迎赵将军抵达云州”。
张守瑜和高秀岩两人一阵愕然,赵子良则一脸淡然,张守瑜扭头看了赵子良一眼,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对前面下拜的一杆人等笑道:“诸位,你们可是认错人了,这位才是赵将军!”
“啊!”众官员武将们顿时个个傻眼,很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一个个别提有多丰富了,尴尬、震惊、羞愧等等表情来回转换,实在太过精彩。
见面不认识真佛,把假佛当成了真佛,这要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怒气冲天了,而赵子良却始终一脸淡然。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下官等实在该死,请将军恕罪!”
“早就听闻将军之声威,还以为是老成持重、年过四十之人,却没想到将军竟然是如此年轻有为、雄健英武,下官等实在惭愧之至!”
看看,看看,这些人多会说话,多会化解尴尬,多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赵子良淡然一笑:“很好嘛,新任上司前来上任,你们这些做下属的竟然连新任上司多大年岁、长相如何都不知道,看样子你们是不想让本将军在这里常驻下去了?”
这话说出来时虽然是轻飘飘的,但杀伤力丝毫不逊于雷霆震怒,文官武将们听得心里一声咯噔,暗叫不好,有人当即诚惶诚恐道:“将军息怒,我等本不是喜欢用心在官场钻营之辈,不管谁来做我等上司,我等只要勤劳王事,兢兢业业,这河东之地就稳如泰山了!”
“哦?”赵子良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随即笑道:“看来是本将军错怪尔等,也罢,本将军倒要看看尔等是不是真的时刻在勤劳王事、兢兢业业,是在说大话还是在糊弄本将军,日后自有分晓!本将军左右两侧分别是张守瑜、高秀岩,暂时留在身边任衙将,你们各位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未完待续。)
第400章 查贪入手
其实赵子良在来之前就在河东节度使府了解到这些官员将军们的详细情况,要来上任,怎么能不对自己未来的手下进行了解呢?这也是赵子良每到一地能过快速进入状态的原因。
经过一番介绍之后,众人入城,来到早已经安排好的大同军使府邸,这里既是赵子良的处理公文、军务之地,同时也是安置家眷的地方,军使府后院占地面积不小,房间众多,还有可以供练习武艺的场地。
刚刚安顿好家眷,赵子良换上常服来到了大堂,官员将军们正坐在左右两侧的椅子上闲聊,众人看见赵子良走出来,都一起起身行礼:“将军!”
赵子良压压手:“都坐吧”
“多谢将军!”
众人坐下,云州太守马晟作为本地最高地方官员,站起来对赵子良拱手道:“制帅和张、高二位将军一路车马劳顿,下官等已经在摘星楼安排了酒席替制帅和二位将军接风洗尘,还请制帅和二位将军赏光”。
张守瑜和高秀岩二人没有出声,眼睛看着前方,坐在椅子上挺直着腰杆一动不动,赵子良沉吟片刻便道:“也好,马上要过年了,本将军就去与诸位一起吃顿饭,互相了解一下,这就走吧”。
众官员将校们松了一口气,云州太守马晟大喜,连声道:“制帅请上前走,请请请”。
众人一起来到城内最大最有名的酒楼——摘星楼,酒楼的掌柜早就得到了消息,对酒楼内进行了清场,并带着酒楼内所有店小二伙计和大厨们站在门口迎接。
赵子良本来对这种现象很是反感,不过这第一次来吃饭,而且又是本地官员们用心筹备的,他也不好太过斥责,只是淡淡指着酒楼掌柜、伙计们和大厨们说道:“这样做不好,咱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巡视关防、巡查公务的,以后不可如此,让他们该干什么去干什么,我赵子良只是圣上座下一小将,用不着摆什么谱”。
云州太守马晟连忙认错:“是是是,制帅说的是,是下官等思虑不周”
认错结束,马晟立即对酒楼掌柜的挥手:“都各忙各的吧,准备上菜”。
那掌柜一看新任左厢兵马使、大同军使竟然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小字,心生不屑,顿时看轻了几分,但他对太守马晟倒是有几分恭敬,装着样子拱了拱手带着伙计们各自忙碌去了。
在马晟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三楼,这里只有一个厅,中间摆着一张大桌,碗筷已经摆放着,众人按照官位大小依次做好,掌柜就带着小二们端着酒菜上来了,酒菜像流水似的,一样接一样上个不停。
酒菜上齐,马晟首先端起酒杯对其他官员将军笑道:“诸位,来来来,我等一起敬制帅和张高二位将军一杯”。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站起来,赵子良端起酒杯压压手:“都坐下,都坐下,不用站起来,一起喝一杯,这一杯也是本将军多谢诸位的盛情”。
众人心下大悦,心说这年轻得不像话的顶头上司原来不是那么难相处,接下来官员将军都放开了,一个个推杯助盏,喝得面红耳赤。
酒席快结束的时候,赵子良放下酒杯和筷子,用白色餐巾擦了擦嘴,众人见他如此,都不由放下筷子和酒杯,等他说话。
赵子良看了看众人,说道:“在平时诸位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友人,找某说说话,闲聊一二,但是在公务和军务上,本将军绝不会含糊应付了事,在这里,某先给诸位先礼后兵!快过年了,过年之前本将军也不想给诸位找不痛快,不过年后本将军是一定要巡视关防、各军操练情况、军规军纪、兵器甲胄弓箭等在军中的装备和保养情况以及粮草囤积情况,各州政务也在年前全部处理完毕,年前堆积的案子最迟也要在明年正月十五之前全部处理完毕,而且还不能是应付了事,在兵力数量、装备情况上如果不符合朝廷规制的,希望诸位尽快想办法解决,但如果你想蒙混过关、蒙骗本将军,本将军可以告诉你,你可以蒙骗得了一次,但蒙骗不了两次,迟早会露馅的,到了那时可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不管你多有本事,不管你在这里有多大的势力,不管你背后有多硬的靠山,本将军要动手杀人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给你搬救兵的时候,等你的救兵赶来的时候,你已经人头落地了,等杀了你之后,本将军再跟你的靠山打擂台。如果你想试试,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会拿你的人头给其他人做一个榜样!”
众人被赵子良这番语气轻描淡写的话语说得一阵心惊肉跳,各人脸色变化实在太过精彩,一个个都心说刚才都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说翻脸就翻脸了?年轻人果然是性子不稳定,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酒席散去之后,各人满怀心思各自离去,朔州太守崔锦荣、岢岚军使古通明、云中守捉吴天德、蔚州太守韦秉彦以及朔州和蔚州郡兵都尉都当即赶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赵子良的语气给吓住了,还是纯粹不想呆在这里。
赵子良果然很信守承诺,没有在过年之前巡查公务和军务,这让三州官员和岢岚军、大同军和云中守捉的兵将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却暗地里派出了一大半扈从装扮成各种身份去调查三州公务和各军军务的实际情况,就连张守瑜和高秀岩的一些护卫也被派了出去帮忙收集消息。
赵子良一家人今年总算是在一起过了一个团圆年,再加上赵虎这个侄儿,这个年过得很热闹,大年三十放爆竹放到半夜。
过了年,侄儿赵虎就足足满了十六岁,虚岁十七了,身体完全长成了一个大人模样,生得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板,修炼着赵子良交给他的行气口诀,不间断的用药汤浸泡沐浴培本固元,这几年来,他的力气甚至超过了勃勒罕,在与张守瑜和高秀岩的对战中完全不落下风。
这小子对读书没有太大的兴趣,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读了四书《诗经》、《大学》、《孟子》、《中庸》,在先生的教导下,勉强认识了三千多字,会读会写,可让他作文章、吟诗作赋就算赶着鸭子上架也不行。
对于赵虎没有读书的兴趣,赵子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既然这小子想要以武入仕,赵子良只能给他找来一些兵书让他看,同时加强他的武技、马术和骑射方面的教导。
刚过完年,赵虎就来找赵子良,说道:“二叔,我要进入军中历练”。
赵子良正看着扈从三州各地收集过来的调查报告,闻言抬头道:“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长全,这个时候进入军中历练不合适”。
赵虎急了:“怎么不行,当年二叔你还不是只有十五岁就从军了吗?如今还不是做到了将军”。
赵子良摇头道:“当年你二叔是没办法才从军的,否则你爹就得从军,如今咱用不着这么小就从军,等明年你身体长全了,二叔就让你进入军中历练,今年你给我好好再练一年,这一年你要是练好了,潜力就会大增,以后力气和武技的提升速度要比别人快得多,潜力也会比别人深厚得多,明白吗?”
赵虎马上道:“二叔,明年让我进入军中历练,这可是你说的啊”。
赵子良摆手道:“是我说的,说话算话”。
赵虎这才满意地走了。
过了上元节正月十五,赵子良开始正式进入处理公务状态,首先查的就是云州政务和财务,在古人看来时分繁琐的账本,在赵子良看来不要太简单,一目了然,赵子良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云州府中的账本全部核查了一遍,发现了不小的问题。
接下来赵子良又把几年来处理的案件卷宗查了一遍,同样发现了很多问题,有很多是敷衍了事、匆匆结案的,还有一些明显是冤案。
只用了半天时间,赵子良就把云州府查了一个底朝天,赵子良坐在台上看着下方冷汗直流的云州太守马晟。
“呵呵,马太守啊,你可真是回糊弄本官啊,最近两年一共发生了四百五十二起大小案件,其中刑事案一百二十八起,另外全部民事纠纷案,本官仔细核查了一遍,这些案件中最少有三分之一匆匆结案,还有二十二起刑事案是屈打成招,你能不能给本将军一个解释?”
马晟掏出手帕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上的汗珠,嘴唇哆哆嗦嗦个不停,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赵子良又搬出一大堆账本码在案几上笑道:“两年来云州府的账本,本将军仔细算了一边,这里面最少也四十五万贯的差额,这四十五万贯去哪儿了?”
“扑通”一声,马晟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大叫道:“将军饶命、饶命啊,这些钱不是下官一个人拿了,下官最多只拿了十万贯,另外的钱一部分被下面的小官小吏们拿了,大头被······被······”。
赵子良厉声喝问:“大头被谁拿走了?”(未完待续。)
第401章 搞出一条大鱼
大冷天的,云州太守马晟浑身抖动如筛糠,额头上如斗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赵子良杀人如麻的威势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这个身体羸弱不堪的文人如何能顶得住招走了这般气势的逼问。
马晟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实在顶不住赵子良那要吃人的目光,最后只能咬牙说道:“是李慕”。
赵子良紧追不舍:“李慕又是谁?”
“是······是······是万安公主的管家!”
赵子良听着话,顿时心中豁然开朗,眉头一挑,问道:“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凭什么拿走大头?本将军来之前查过你的履历,两年前你还只不过是剑南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却突然被调到了河东当任云州太守,如今看来,你是走了万安公主这条路子吧?”
所有的秘密都被赵子良给逼问出来之后,马晟如丧考妣,耷拉着脑袋点头有气无力道:“是的,制帅明察秋毫,下官也不瞒制帅了,小人的确是走了万安公主的路子才从剑南道调来云州当任太守,当时万安公主在剑南游玩,下官有幸负责接待,就与公主的管家李慕搭上了线,李慕说他可以在万安公主面前说得上话,请公主出面疏通关系帮忙运作,把下官调到云州当任太守,代价是三十万贯,另外加上以后每年十五万的孝敬,小人鬼迷心窍,就筹措了三十贯送给了李慕,后来李慕果然带来了好消息,把下官调来了云州”。
万安公主,赵子良知道这个女人,却没见过,听说万安公主的封地就在云州,有一千户食邑。在有唐一代,为了解决了皇亲国戚们的生存问题,唐朝对这些皇亲国戚们的食邑数量进行了严格的规定,一般皇子是食邑两千户,而公主减半,是一千户。
这个万安公主都快奔三了,却依然没有找到夫婿,不是玄宗不愿意给他找夫婿,也不是她没有看上的男人,玄宗给她找的驸马她一个都看不上,而她看上的男人却没有一个能忍受她的。
她是开元四年生人,刚刚出生,当时已经退位的睿宗(她的祖父、玄宗的老爹)就病重得快要驾崩了,为了给睿宗祈福,玄宗下旨让还在襁褓当中的她出家做道士,因为这个原因,让她从出生开始就成为了道姑,不过这个情况没有持续下去,睿宗驾崩之后,玄宗就下旨让她恢复了公主身份,不过这个公主从小就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喜好舞刀弄枪,稍大一点就四处拜访名师修习武技,玄宗因为感觉亏欠她,所以对她十分的宠爱,她不想嫁人,玄宗也不比逼迫她,任由她率性而为,到了如今,已经整整二十有八,只差两年就满三十岁,与她的姑姑玉真公主一样都是不喜欢受婚姻约束的人。
赵子良听了马晟的话,冷笑道:“嘿,好,好得很!一个公主就敢参与到买官卖官,这情形只怕比当年的太平公主也不遑多让吧!”
说到这里,赵子良从案几上的押签筒内抽出一支押签令箭喝道:“高秀岩何在?”
高秀岩神情一凛,立即站出来拱手道:“末将在!”
赵子良递上押签令箭道:“现在本将军任命你为本府衙将,令你带一队人马去万安公主府中把那敢买官卖官的李慕抓来,接将令”。
“领命!”高秀岩接过押签令箭高声答应后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高秀岩就带人押着一个穿着华丽,满脸富态的中年胖子走了府衙内向赵子良缴令:“启禀将军,末将奉命将李慕抓来”。
抓捕李慕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这都让赵子良感觉有些诧异,在他认知里,那些皇亲国戚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脾气大得吓人,敢抓他们的奴才,那就是打他们的脸,即便是他们理屈,他们可不能轻易把人交出来,而今日却是这般顺利,十分地不寻常啊!
想不通,赵子良也就没有再想,对高秀岩办这事办得利索很满意,摆了摆手,高秀岩拱手行礼后战到了一旁,他看向李慕,一拍惊堂木喝问道:“你就是李慕?”
李慕色厉内荏,但双手被捆绑在身后无法挣脱,只能狠狠地盯着赵子良放出狠话:“哼,正是你家李爷,你又是谁?难不成你就是那新来的小屁孩赵子良?你这年岁能替圣上管辖三州、二军一守捉?这不是笑话吗?”
赵子良脸色一变,再拍惊堂木喝道:“好胆,竟然藐视本将,来人,给本将重打二十大板”。
“诺!”这大同军使府大堂中都是赵子良的扈从,赵子良一声令下,他们当即答应,两个扈从扑上去就按住李慕。
李慕此时还大声囔囔:“李爷是万安公主府上的管家,你敢动李爷试试?”
赵子良冷哼一声:“哼,打的就是你这种狗才!来人,给本将重重地打!”
扈从们得了赵子良的命令,拿出十二分力气,板子尽全力招呼在李慕的臀部上,一板一板下去打得沉闷作响,李慕也被打得像杀猪一样惨叫连连,没打几板,被打的部位就已经皮开肉绽见红了,等到二十大板打完,李慕已经是去了半条命,这还亏得他一身的肥肉,要是偏瘦型的,只怕这二十大板打下来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的份儿。
看着被打得昏死过去的李慕,赵子良对扈从们招招手:“来人,把他关入大牢!”
“诺”扈从们答应,拖着半死不活的李慕走出了大堂。
赵子良又看向马晟,笑问道:“马太守,你说本将该如何处置你?”
连万安公主的管家都敢打,这赵子良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此时马晟已经吓的双股战栗,他可不想像李慕那样被打得半死不活,他没有李慕那一身肥肉,当即匍匐在堂下大嚎:“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制帅饶命啊,请制帅放下官一马,从今以后,下官一切唯制帅马首是瞻!”
赵子良摸了摸短须,脑子里思索了一阵,说道:“马太守,本将初到此地,正是用人之际,想让本将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不管你是去借还是想什么其他办法,只要你在五天之内交出你贪墨的十万贯,本将就可以不追击你的罪行,还留你继续署理云州太守之职!”
马晟一看自己有活命的希望,还能保住太守之职,他也不管有没有办法筹集到十万贯,当即答应道:“多谢制帅、多谢制帅不杀之恩,下官一定在五天之内想办法筹措十万贯归还到账上”。
“行了,你回去吧,赶紧去准备”赵子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是是,下官告辞,告辞”
勃勒罕见马晟走了,便向赵子良拱手问道:“将军不是一向对贪墨之事深恶痛绝的吗?怎么这次竟然放过他?”
赵子良叹道:“马晟是地方官吏,地方上不比军中,在军中要严肃军纪,对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含糊,不能给任何人看到可以钻空子的机会,但是在地方上不同,对待地方官吏要宽严相济,正所谓‘天下熙攘,皆为利来’,没有好处,无论何人做事都不会尽心尽力,想要让这帮地方官吏用心做事,就要给他们一些好处,但又不能纵容他们的贪婪之心,该敲打的时候一定不能手软。如今本将初来咋到,管着这三州两军一守捉的军政事务,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怎么行?你们毕竟是跟随某一起来的,对此地很多事情跟某一样不清楚,想要打理好这三州两军一守捉的军政事务,还得依靠原来的官员,先站稳脚跟再说其他,现在马晟的把柄掌握在本将手中,他不敢糊弄本将,只能尽心尽力替本将做事”。
勃勒罕、张守瑜和高秀岩等人大涨见识,对赵子良佩服得五体投地,都抱拳道:“将军英明,我等佩服”。
······
云州城南,孔雀山庄。
远处十几骑快马一路飞奔而来,领头一人赫然是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长得十分俊俏、身材极为火辣、英姿飒爽的女骑士,此女提着一杆丈八红缨枪,一手骑术时分精湛。
这些骑士还没有到山庄门口,站在山庄门口的其中一个家丁就大喊道:“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原来领头的女骑士就是万安公主,几天前她带着十几个手下护卫前往朔州找人比武,如今才得以回转。
听到这个喊声,从山庄内跑出来几人,看见万安公主在山庄门口勒马停下,门口数人当即下跪高呼:“恭迎公主回府”。
万安公主身轻如燕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缰绳丢给身后的护卫,娇声道:“都起来吧”
众家丁们纷纷起身,一人问道:“公主,此次前往朔州找那金刀柳天霸比武,公主大获全胜吧?”
旁边一家丁接话道:“那是当然,咱公主是什么人?这天下谁人是公主的对手?”
万安公主含笑不语向山庄内走去,显然是默认了这两人的话。走了一段,她察觉不对,扭头问道:“咦,李慕呢?本公主回来,他怎不出来迎接?”
她这一问,当即就有一个家丁扑通一声跪下大哭道:“请公主替家父做主啊!家父今日上午被那新来的左厢兵马使、大同军使赵子良派人抓走了”。
万安公主何时被人如此打过脸?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是谁,这新来的左厢兵马使、大同军使赵子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本公主的奴才也敢抓?这摆明了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哼!
万安公主大怒道:“李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本公主说清楚,他为何要抓李慕?”
“小人不知道啊,那帮军汉冲进山庄就抓人,咱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拦都拦不住,家父就被他们带走了”。
万安公主一张粉脸气得铁青,大喝道:“来人,跟本公主走”。
“是,公主!”(未完待续。)
第402章 正面冲突
兵马使府后院。
陈清莹一边给赵子良修剪胡须一边说道:“以后每过两日就要修剪一次,男人要有好看的胡须看上去才显得威武一些”。
赵子良笑道:“你这又是听谁说的,你家男人就算刮了胡须也很威武”。
“臭美!”陈清莹白了赵子良一眼,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让勃勒罕等人收拾行装,难道要出远门?”
“恩,明日我要去大同军驻地巡查军务,可能要在那儿住几天才能回来!”赵子良说道。
陈清莹担心他初来咋到就乱来,连忙交代:“咱们初来此次,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要得罪人,与人和善也是与自己方便”。
赵子良暗自摇头,说道:“这些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男人如今是此地最高军政长官,想要在这里一言九鼎就不能与下面的官员将校们太和善,只有让他们都听话才能保证这三州两军一守捉之地维持正常秩序。对了,我不在家中时,下面的官员将校无论谁来都不能让他们进门,也不准收任何人带来的礼物,知道么?”
陈清莹没好气地答应:“知道知道,奴家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么?”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从府衙前门传来吵闹声,很快就传来了打斗吆喝和兵器交鸣之声,赵子良眉头一皱:“来人,去看看前头发生了何事!”
“诺!”一个家丁答应一声,转身就向前院跑去。
没过一会,那家丁气喘吁吁跑回来禀报道:“将军,府衙前不知怎的来了十几号人,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为首一人乃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女子,使得一手好枪法,带着手下人马到了府衙门口就往府衙内横冲直撞,还大声叫嚷让将军滚出去,虎少爷当时恰好从外面回来,见她如此猖狂就与她理论,岂知那女子好生蛮横,说不了两三句话就与虎少爷打起来了,如今二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赵子良皱了皱眉头,问陈清莹:“好了么?”
陈清莹又修建几下,退后一步看了看,说道:“嗯,好了”。
赵子良伸手摸了摸嘴唇上浓密的八字胡,感觉还不错,取下罩在胸前的衣罩,起身道:“我去前面看看到底是哪家女子敢在我兵马使府撒泼”。
陈清莹担心他一个男的去与一个女子交涉多有不便,于是说道:“我也去吧”。
陈清莹既然要去,在旁边舞剑的聂三娘也不练了,提着宝剑就追了出去。
来到府门前,赵子良等人就看到侄儿赵虎正用一杆三尖两刃刀与一个身手矫健。手持丈八红缨枪的女子战在一起,两人打得异常激烈,却不分上下。
赵子良带着两个夫人来到后,站在一旁的张守瑜、高秀岩、勃勒罕和努尔等人都向他们行礼,赵子良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也示意那些想要喝止正在比斗的两人不要出声。
赵虎与那女子斗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但女子毕竟要比男子体弱,不善久斗,很快略显不支,赵子良当即出声喝道:“住手!”
正在激斗的两人当即收了兵器跳出战斗圈,那女子狠狠瞪了赵虎一样,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屁孩竟然有如此本事,哼,先放过你!”
说完,便看向站在门口台阶上的赵子良喝问:“你是何人?为何阻止我们比斗?”
张守瑜在旁边听了,当即大喝:“大胆,此乃河东左厢兵马使、大同军使赵子良将军!你是哪家女子,竟敢冲撞朝廷官府驻地,不怕打板子坐牢吗?”
“哈哈哈······打板子坐牢?哈哈哈······小女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谁敢说要抓小女子打板子坐牢的,你是第一个!”
“哼,好大的口气,就算是贵为公主也不能说这种无视朝廷官府威严和纲纪的话!”赵子良说着走了下来,他刚开始并不知这女子是谁,不过他很快从此女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因此出言试探。
果然,那女子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份被赵子良得知了,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赵子良淡然一笑:“在这云州,只怕也含有皇亲国戚有这个份量敢在我兵马使府里撒野了,而真正敢在我兵马使府里动刀枪的人,只怕也只有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万安公主了,对吗?”
“哼!”万安公主冷哼一声,当即质问道:“好你个赵子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公主的身份,为何不向本公主行礼?你这是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一定要禀报父皇,让他重重治你的罪!”
赵子良一步一步走向万安公主,边走边说:“左厢兵马使府、大同军节度大使府是朝廷在河东的一级军政机构,代表的是朝廷,维护的是李唐王朝和圣上的权威,末将等征战沙场拼死守护着大唐威严,而公主殿下作为宗室一员,在这里无视朝廷纲纪、违反宗室的规矩冲撞官府,却是在挖自己的墙角,在给大唐、给宗室抹黑,你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对于这样的人,公主殿下认为末将有必要尊敬她吗?公主殿下可以去向圣上告状,赵某人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圣上到底会为谁主持公道!”
“你······”万安公主被赵子良这番话噎得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道:“好好好,这次是本公主错了,但是你在此之前派人抓了本公主的管家李慕,你抓人之前没有经过本公主的同意,这就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是对本公主大不敬,本公主要禀报父皇治你的罪”。
赵子良脸色一变,当即喝道:“李慕作为一个公主府管家竟然有胆子买官卖官,从中收受大量贿赂,证据确凿,谁给他的权利?公主你可以立即上京禀报圣上,咱们可以去圣上面前打官司,看谁胜谁败,看谁丢脸!”
万安公主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赵子良怒道:“你的意思是本公主指使李慕干的,是本公主在李慕背后做靠山?赵子良,你没有证据不要乱咬人!”
赵子良淡淡一笑:“末将可没有这么说,李慕在府衙大堂之上藐视官府威严、藐视末将的权威,被末将下令打了二十大板,如今人已经昏迷,被关在大牢内,等他清醒之后末将再审理此案,届时到底是他瞒着公主、打着公主的旗号进行买官卖官的勾当,还是背后有人撑腰,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万安公主咬牙切齿:“好好好,审问的时候通知本公主,本公主要来旁观,以免有人胡乱动刑、屈打成招!哼,我们走”。
这万安公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眨眼之间就带着十几个护卫远去。
陈清莹这时愁容满面道:“夫君,你又何必得罪她呢?这下可麻烦了,她可是公主,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怎么都得过一个公主?哎······”。
除了陈清莹愁容满面之外,其他人倒是还好,而侄儿赵虎更是提着三尖两刃刀跑过来一脸渴望地问道:“二叔,刚才我打得如何?”
赵子良冷哼一声:“你一个大男人还奈何不了一个女人,还有脸问我?”
“呃······”赵虎被赵子良这么奚落,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提着三尖两刃刀转身跑了。
倒是聂三娘替他说了一句话:“虎儿还小,身体还没有长全,武技还没有修炼到家,能押着她打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对他要求太好了,这这样孩子会很累的!”
赵子良指着陈清莹和聂三娘道:“你们呐,慈母多败儿啊!”
却说万安公主怒气冲冲地回到山庄,发了一大通脾气,事后想了想,叫人把李慕的儿子李拓找来喝问:“李拓,你给本公主老实说,那赵子良为何要抓走你父亲?你是他的儿子,你不要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拓眼珠子骨碌乱转,扑通跪下哭诉道:“公主明鉴啊,小人并不知道那赵子良为何要抓我父”。
万安公主怎么说也是皇宫出声,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见李拓神色,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有鬼,当即喝道:“好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敢期满本公主,来人,给本公主掌嘴!”
几个家丁当即扑上来按住李拓就扇起了耳光,十几个耳光打下来,李拓已经变成了猪头,一张猪头脸肿得红彤彤的。
“饶命啊,公主饶命啊,别打了,别打了,小人说,小人说!”
“停!”万安公主举手叫停了打人的家丁,看着李拓道:“快说,再不说本公主就让他们剁了你去喂狗!”
“是是是,我父这两年打着公主的旗号与下面的官员联络,答应帮他们疏通关系给他们升迁,从中收取钱财,然后又打着公主的旗号与朝廷六部的官员们联络,承诺给他们一部分好处,六部官员们见是我父是公主府上的人,以为是公主的意思,因此一路畅通无阻的帮着办理了······”。
万安公主大怒:“好胆!李慕这狗贼一共给多少人疏通了关系?一共收了多少钱?”
李拓哭丧着脸道:“这个小人真不知道啊,我父没有让我知道太多”。(未完待续。)
第403章 巡查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这李拓竟然还不说,万安公主火冒三丈高,大怒道:“好,你不说没关系,本公主迟早会查出来,来人,把这欺瞒主人的恶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诺!”几个家丁扑上来拖着李拓就往外面走,两个家丁把他按在外面雪地里,又有几个家丁拿着手臂粗的棍棒走过来尽往李拓的背部和臀部招呼。
一动起手来,被按在雪地里的李拓当即被打得惨嚎不已,只打了几棍打下来,李拓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一个家丁走进来向万安公主禀报:“禀公主,李拓已经被乱棍打死”。
万安公主摆摆手,那家丁当即出去带人把尸体拖走了。
打死了李拓,万安公主依然没有消气,还是很不高兴,旁边侍女红莲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万安公主的心思,问道:“公主,刚才在兵马使府门口的那个与公主对战的半大小子的功夫实在了得,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他叫什么,又与那赵子良是何等关系?”
万安公主气呼呼的,听了红莲这话,眼睛一亮,说道:“那小屁孩的功夫确实不错,只比本公主差那么一点点,以后拿他当陪练是一个好对手,你去吧!”
“诺”红莲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去。
只过了一个时辰,红莲就极为兴奋地从外面回来了,万安公主正拿着丈八红缨枪在院子里练武,等她练完休息时,红莲就兴冲冲地走过去禀报:“公主,奴婢打听到了,这个半大孩子叫赵虎,是赵子良的侄儿,只比赵子良小六岁,一杆三尖两刃刀耍得出神入化,小小年纪就罕有敌手,就连赵子良的侍卫长勃勒罕都只能与他打个平手,他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据说这赵虎的武艺还是赵子良手把手教的,他十二岁才从老家跟着赵子良到长安,也就是说他练武才四年。此外,赵子良手下的衙将张守瑜和高秀岩都是百战悍将,武艺超群,个个身手不凡,还有赵子良的那个黑奴护卫努尔,力大无穷,万人难敌”。
“哦?”万安公主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她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问道:“按你这么说的话,赵子良的功夫岂不是举世无敌?他这么年轻,却能够调教出赵虎这等厉害的高手,只能说明他比赵虎要更加厉害,而且能让那个黑大个子甘心为奴,黑奴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吧?”
红莲一拍小手,极为兴奋地点头道:“公主你猜得太对了,奴婢打听过了,这赵子良几年前在安西战功赫赫,杀得西边的突厥人闻风丧胆,从一个小小的什长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就升迁到游击将军,据说他被陛下下诏召回长安后在长安任职两年,先后做过左监门卫将军、左金吾卫将军、后来又在兵部任职,主持了前年的武举会试和殿试,如今军中很多将校都是他的门生,在长安他惩治那些纨绔子弟从来不手软,因此长安城内很多官员子弟、皇家子弟和勋贵子弟都怕他怕得要死,这两年他被调去河西,在河西与吐蕃人大战几场,都是大获全胜,还把吐蕃人赶回了牦牛河以南,打得吐蕃人不得不割地求和,圣上龙颜大悦,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去年夏,他又被召回长安,在朝会上李林甫在圣上面前进谗言诬告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将军,这赵子良当场大怒,当着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把李林甫痛打了一顿,陛下恨他不过,就把他关在天牢呆半个多月,去年下半年他领兵护送朝廷册封的突骑施十姓可汗阿史那昕回安西,回来后河东节度使田仁琬向圣上点名要他来河东任职,圣上担心留他在京城整天闯祸,所以就答应了田仁琬,把他调来了河东当任左厢兵马使兼任大同军使”。
万安公主听着红莲打听到的情况,美目中神采奕奕,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后,她对红莲道:“你派人去在兵马使府门前盯着,只要看见赵子良出来就立即来告诉本公主”。
红莲诧异道:“公主,您这是准备······?”
万安公主笑道:“既然有一个武艺更高的赵子良,本公主还稀罕那叫赵虎的小屁孩做什么?本公主当然是要找他比武啦,只有跟武艺更高强的高手比试,本公主的武艺才能进步”。
红莲恍然大悟,排着手叫道:“哎呀,公主你真是太聪明了,奴婢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万安公主颇为自得,伸出手指点了点红莲的额头笑骂道:“你这死丫头的木鱼疙瘩脑袋能想到这一点才怪,行了,你快去安排吧!”
“诺”
第二日上午,红莲急冲冲推门走进万安公主的房间叫道:“公主,公主······”。
万安公主慵懒地发怒:“哎呀,本公主还没有睡好呢,红莲你鬼叫什么?”
红莲兴冲冲道:“公主,快起来啊,赵子良出门了”。
万安公主听了这个消息,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问道:“去了哪儿?”
“派去盯着的人回来报告说赵子良带着一些扈从往大同军军营方向去了”。
“去大同军军营驻地,你去把本公主的披挂甲胄、宝剑和长枪取来,再让人备马”万安公主当即跳下床,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奴婢马上去”。
······
“末将等恭迎将军!”大同军副使裴烈带着一干大小将吏在军营辕门下分作左右两侧迎接到来的赵子良。
“免礼!”赵子良带着一些扈从在辕门停下,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缰绳交给身后扈从,对裴烈道:“先去中军大帐吧,召集军中将军以上将领在中军大帐议事”。
“诺”
把军中所有将军都召集起来,赵子良听取他们关于大同军各营各部的情况汇报。
将军们一个个将自己所带兵马、操练、军纪、军械粮草等情况详细向赵子良进行了报告,轮到最后一人时,这人站起来向赵子良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乃是第七营都尉蒋武成,第七营有兵一千余人,刀盾手四百、长枪手四百、弩手二百、弓手二百,马军二百,兵器甲具弓弩欠缺一半,箭矢不足,操练勤奋,军纪尚可、士气可嘉”。
赵子良眉头一挑,问道:“你这第七营具体有多少人?本将军要精确到个数”。
“呃······这······应该有一千二百五十多人吧?”蒋武成说话躲躲闪闪,有些不确定。
赵子良当即大怒,一拍桌子喝道:“真是混账,你刚才说有刀盾手四百、长枪四百、弩手二百,弓手二百,马军二百,仅仅这些加起来就有一千四百人了,还不算辎重和伙夫!你作为一营主官竟然连自己手下具体有多少人马都不清楚,可见你这个都尉也是极为不合格的!来人,缴了他的兵器,去掉他的甲胄,把他关起来”。
“诺!”几个扈从立即扑上去抓住蒋武成,很快把他的兵器和甲胄卸下来,他吓得脸色发白,大叫道:“将军饶命,末将只是吃了一些空饷,并无十恶不赦之大罪啊,有人比末将做得更过分,把部下的兵器、甲胄和弓弩箭矢都偷偷卖掉一大半从而中饱私囊······”。
大同军副使裴烈大喝道:“蒋武成,你这混账东西,竟然贪财到如此地步,快把他压下去关起来”。
蒋武成被扈从们拖下去了,裴烈又对赵子良道:“将军,各营各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由于去年跟着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将军在北方与契丹、奚等各部族打了几仗,所有军械有些损失,目前主要是军械和粮草缺乏,操练、军纪和士气方面还算可以,不会比朔方军差多少”。
赵子良摸着八字胡看着台下左右两侧将军们,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按照兵员名册和各营主官的报告,大同军共有一万两千人,有马两千八百匹,分为七个营,每个营的人数有多有少,如今这七个营分别驻扎在云州城周围,现在他呆的这里就是第一营驻地,如果要区打仗和行军途中,第一营就是中军,而另外六个营分别为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左虞侯军、右虞侯军!
仅仅从刚才蒋武成汇报的情况来看,这个第七营的实际兵力人数并没有名册上的那么多,应该是缺额的,第七营是这样,那么其他六个营呢?是不是同样也缺额严重?这名册上的一万两千人,实际上只有多少?缺额多少?马匹两千八百匹,又缺了多少?想到这里,赵子良心中一阵愤怒,继而是一阵阵寒意袭来,难怪仅仅是奚族一部的兵马就可以在河东军的防区横冲直撞。
赵子良想到这里说道:“你们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本将军认为要查实一下,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一样,那当然好,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问题就大了,不是本将军不相信你们,你们当中可能有人说的是真的,当也有可能有人是糊弄本将军的,所以只有经过查实才能知晓,来人,传本将军将令,大同军各营各部包括辎重兵和伙夫在内全部在正午之前赶到这里集结!”
第二营都尉刘先乐起身问道:“将军,如此大张旗鼓的调动,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哼!要的就是兴师动众”赵子良说着,盯着反问:“怎么?刘将军质疑本将军的决定?”
刘先乐脸色一僵,拱手抱拳道:“末将不敢!”
“不敢?不敢就坐下!再敢质疑本将军的决定,就军法伺候!”赵子良训斥和警告了一番,对勃勒罕道:“派人去向各营副都尉传达军令,正午不来集结者,先斩副都尉,过一刻钟不来者,再斩各团校尉!”
“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