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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大唐将军烈txt下载     大唐将军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5章 田仁琬的拉拢

    郑三被赵子良留了下来继续当任都督府主官后勤的判官以及伏俟军行军司马,同时还管着赵子良数千人的商队,加上几年前留在碎叶城的商队,赵子良的商队规模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人,这些商队护卫曾经都是血染沙场的骄兵悍将,不过他们现在都成了赵子良私人商队中的护卫,如果有必要,这些转眼之间就能变成一支铁血军队,这也是赵子良为日后所留下的后手。

    经过二十多天的跋涉,赵子良一行人又终于回到了阔别近两年的长安。

    看见赵子良的时候,陈清莹哭的泪雨梨花,怀中的孩子都已经好几个月了,而大儿子赵子良已经三岁,都会说话了,而且说得口齿清晰,家里还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认字。

    三岁就读书认字?赵子良忍不住摇了摇头,总感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多玩耍,不应该承担太多的学习任务,不过教书先生都请来了,也不能赶人家走,只能就这么着吧。

    赵雷有些怕生,看见赵子良时一直躲在他妈陈清莹身后,不时伸出小脑袋打量着赵子良。

    “快叫父亲!”陈清莹赶忙把赵雷拉出来,并解释道:“这孩子两年一直没见着你,他都不认识你了!”

    赵子良把腰带解下来交给扈从拿着,撩起战袍蹲下向赵雷伸出双手:“儿子,到父亲这儿来,抱抱!”

    赵雷长得虎头虎头,壮壮实实的,经过最开始的陌生感和犹豫之后,很快就放开来,小腿快步跑过去扑进了赵子良的怀里,叫道:“父亲”。

    “哈哈哈······好,好儿子!”赵子良太高兴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到现在终于听到有一个孩子叫父亲,其他两个孩子都还不会说话,能不高兴吗?

    聂三娘忍不住笑道:“看把你高兴得成什么样了!”

    赵子良大笑:“怎么不能不高兴?咱在外出生入死、血染征袍,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些子孙后代们?他们才是大唐的希望啊!”

    抱着赵雷,赵子良看向站在旁边的王灿、龚仁、陈青等人,笑道:“你们在京城都还好吧?”

    几人连忙拱手,王灿道:“有将军赫赫威名在外,我等在京城诸事皆顺!将军在河西打得吐蕃人闻风丧胆、威震诸夷,朝廷这个时候把将军调回,算是失策了!”

    赵子良摆手道:“算是,回都回来了,多说无益,走,咱们进去再说!”

    河西距离长安虽然不是很远,但消息传递毕竟不易,王灿每次也都用快马报信或是信鸽传递消息,但不仅不全面,每次都是粗略几个字,难免表达不清楚,而现在经过王灿等几人把这两年来的事情详细的汇报了一边,赵子良这才对朝中局势清楚了。

    这两年来,李林甫和太子的斗争已经趋于白热化,双方都大大出手,而李隆基作为皇帝好像非常乐见其成,大多数时候不偏袒任何一方,有时候支持弱的一方,如果双方都有错,那就各打二十大板,但每次都是不痛不痒,这无形之中助长了李林甫和太子的双方气焰。

    说完这些,王灿又道:“对了,从去年秋开始,北方的契丹怒皆部叛乱,朔方节度使兼灵州都督王忠嗣将军率部北伐,与怒皆部大战与桑干河,三次击败怒皆部,俘虏大量人马、缴获了大量的牛羊马匹,耀武漠北,凯旋而归,好不威风!那时又恰逢北方突厥叶护内乱,拔悉蜜部、回纥部和葛逻禄部联合起来杀死了突厥阿史那骨础可汗,拔悉蜜部首领自立为颉跌伊施可汗,回纥和葛逻禄为左右叶护。突厥其他部众则拥立了阙特勤之子乌苏米施为可汗,皇帝想招降乌苏米施可汗,可是乌苏米施可汗没理睬皇帝,皇帝于是大怒,下诏让王忠嗣将军出兵讨伐乌苏米施可汗,王忠嗣将军统帅大军北上威逼震慑,让诸部前往会面,突厥乌苏米施可汗害怕,向王将军请求投降,可却拖延不到,王将军很快发现了他的缓兵之计,当即在拔悉蜜部、回纥部和葛逻禄部之间实行反间计,使之联合攻打乌苏米施可汗,乌苏米施可汗大败,向西逃窜。而如今拔悉蜜部颉跌伊施可汗派人紧追着乌苏米施可汗不放,但在王忠嗣将军的干预下,又使他又与之前的盟友葛逻禄部和回纥部之间起了龌龊,三方联盟告破,葛逻禄部和回纥部开始联合起来对付拔悉蜜部!”

    赵子良听了王灿的话后笑道:“这么说来,如今北方草原上算是真正热闹起来了,只是这有些不对劲啊!”

    王灿等人诧异,问道:“将军,如何不对劲?”

    赵子良一手抱着大儿子赵雷,一手摸了摸下巴说:“据某所知,王忠嗣将军乃忠勇耿直之人,他这样的人能想出在拔悉蜜、葛逻禄和回纥之间使用反间计的计谋?”

    王灿点头道:“确实如此,此计谋确实不是王将军想出来的,去年夏,圣上给王忠嗣将军派去了一个参军幕僚,叫什么李泌的,这李泌之前好像是太子府的人!”

    “李泌?你确定是李泌?”赵子良立即来了精神。

    “是的,就是叫李泌!”

    赵子良点点头,“如果是李泌在帮王忠嗣将军出谋划策,那就不足为奇了,李泌此人别看着年轻,其政治才能和谋略当世能与之比肩者少有!”

    众人惊叹道:“想不到将军对此人凭借如此之高!”

    次日清早,赵子良前往皇宫参加朝会,准备觐见皇帝,没想到在皇宫外面遇到了一个好几年不见的故人,此人就是原安西兵马使、如今的河东节度使田仁琬。

    “田大人,您怎么在长安?您不是在河东出任节度使吗?”

    田仁琬看见赵子良最开始是颇为吃惊,紧接着是大喜,“啊,赵将军?看见你真是太高兴了,哦,这两年北方不太平静,朝廷对草原上采取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将军主要负责军事,而本官则负责后勤方面,这次来长安就是来讨要军费和筹措军粮物资的,另外向朝廷讨要几员大将!”

    说到这里,田仁琬不由好奇道:“赵将军不是在河西经略西海吗?本官听闻这次赵将军的西海郡和陇右军联合起来打得吐蕃人一溃千里,真是好啊,只是你不在前线坐镇,怎么突然回长安来了?”

    赵子良看了看周围其他参加朝会的文武官员,对田仁琬说道:“大人可能是在路上消息闭塞,还不知道我朝已经与吐蕃议和停战了,末将也被圣上一纸诏书召回述职,可能又要赋闲在家喽!”

    “哦?”田仁琬马上来了兴趣,看向赵子良的眼神也开始放光。

    这眼神让赵子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还以为田仁琬有那种特殊的癖好,连忙捂着胸前小心道:“大人,您这什、什么眼神?别这么看我!”

    田仁琬一见赵子良这幅模样,当即一拍脑门说道:“将军别误会,别误会!本官没别的意思,将军乃绝世将才,赋闲在家岂不可惜?浪费了大好年华啊,将军这等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难道将军就这么甘心待在家中整天陪着妻儿老小?”

    赵子良闻言苦笑道:“大人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不过这事不是由我说了算的,皇帝让末将回来,末将都得回来,让末将在家呆着,末将就不能出门,身不由己啊!”

    田仁琬一拍手掌说道:“圣上那儿由本官去说,既然将军如今没有差使,不如去本官那里怎么样?别的不敢说,左武锋使的位置虚位以待,如何?”

    左武锋使就是左厢兵马使,是整个河东军政第三把手,一把手当然是田仁琬,二把手是河东兵马使,三把手就是左武锋使,四把手是右武锋使。左武锋使是独挡一面的军方大将,就军事方面的权利与西海都督府都督相同,但在官品级上要比西海郡太守大一些,不过却没有管理地方的权利,这是一个纯粹的武职。

    “这······”赵子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他才刚刚回京,连皇帝的面都还没见到,现在不适合答复田仁琬。

    田仁琬以为他嫌官职和权利过小,当即咬牙道:“加大同军使,如何?”

    加了大同军使又不一样了,大同军使不仅管着大同军,而且管着云朔蔚三州军政事务!

    赵子良还没有说话,田仁琬就苦着脸叹气道:“将军有所不知啊,去年契丹怒皆部叛乱,进入关内作乱,王忠嗣将军三次在桑干河一带击败怒皆部,而我河东兵将不仅没有建功,只能作为朔方军的陪衬,这脸面上着实不好看,这都是因为我河东军中无大将所致,现如今河东军中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哎,将军就当帮帮本官的忙,如何?”

    原来是这么回事,桑干河就在河东节度使的管辖范围内,怒皆部打过来,河东军毫无作为,而朔方军却在王忠嗣的带领下在桑干河三次击败怒皆部,作为河东节度使的田仁琬的脸面上当任不好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子良只得说道:“既然大人如此盛情,末将自然没问题,只要大人能说服圣上,末将愿意去河东听从大人调遣!”

    田仁琬大喜,抓着赵子良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圣上那儿,本官去说,只要将军答应就行!”(未完待续。)

第376章 怒打李林甫

    “开宫门——百官上朝——”

    随着一个太监扯着公鸭嗓子一声高呼,文臣武将们分作左右两队进入丹凤门,沿着入宫大道左右两侧缓缓前进。

    到了紫宸殿门口,文武百官们解下佩剑放在专门的兵器架上,按照官职品级大小依次进入殿内,官职品阶越高,越靠近皇帝临朝所坐的丹陛宝座。

    此时皇帝还在洗漱没有来,文臣武将们分别跪坐在大殿内的地毯上左顾右盼的低声交谈着。

    田仁琬这两年在河东节度使的任上也是憋坏了,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并不出众,手下也没有得力的武将,因此在河东这两年基本上是窝在家里,这也是怒皆部叛乱的一个原因,就连怒皆人叛乱后打过来他也只能尽力抵挡,要不是有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帮忙,估计他的河东之地早就丢了大半了。

    现如今赵子良答应他去河东任职,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相信有赵子良在河东,一定可以打得北方的突厥人屁滚尿流,因此他原本应该坐在靠前的位置,可为了跟赵子良说话拉近关系,厚着脸皮把赵子良身边一个官员挤到前面去了。

    趁着皇帝还没有来,田仁琬低声问道:“赵将军,你觉得针对北方突厥内乱,我河东军应该如何应对?”

    赵子良沉吟片刻,问道:“河东各军、守捉和各州郡兵的军纪战力如何?”

    田仁琬治理地方是一把好手,但是治军就显然是一个外行,不过虽然他治军能力不行,可也不好在赵子良面前自爆其短,毕竟他也是一个要脸面的人,心里很快斟酌了一下说道:“河东军战力自然是比不上朔方军和幽州军的,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赵子良见了田仁琬的表情,就知道田仁琬的话中肯定有些水分,而且从去年到今年,怒皆部叛乱,如果河东军战力真的很强,也不会被怒皆部打得连连收缩防线,龟缩在大同以南不敢出,就连田仁琬这个节度使也沦落到给王忠嗣负责后勤运输的地步。、

    赵子良想了想建议道:“如今对付突厥各部有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将军在前面顶着,河东军可暂时养精蓄锐,一方面提拔有才能的将领,一方面整肃军纪加强操练,待情况有变再出兵不迟”。

    田仁琬听了赵子良这话,何尝不知道要这么做,但是河东军政两界局势复杂、盘根错节,且不说将才难寻,就是想要整肃军纪都不是太容易,没有杀气十足的悍将震慑那帮兵油子们,整肃军纪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而他本身是文官出身,处理政务还行,但让他统兵,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田仁琬苦笑道:“将军所言甚是,河东军就是需要将军这样杀气凛然的沙场悍将去整肃军纪啊,一般人根本镇不住那些兵痞子,而且河东军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让一个在军中有威望又无需顾忌各方势力之将才进入才行,此事还有劳将军了!”说完抱拳行了一礼。

    赵子良连忙躲开道:“大人折煞我也,如能去河东任职,末将自然是要尽心竭力替大人分忧!”

    这时一个太监一声高喊:“陛下驾到——”

    文臣武将们听到这个声音,纷纷起身站成一排排向着丹陛宝座方向拱手行礼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子良偷偷瞟了正在走上丹陛的李隆基一眼,这两年没见,李隆基看上去比两年前老了一点点,,不过精气神却是更胜从前,最近长安市井传言说李隆基最近经常前往杨玉环修行的太真观,赵子良对于这些市井传言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有些事情并非是空穴来风,话说议论皇帝的八卦,这可是大忌,但是在长安城总是不缺八卦流传,百姓们议论起皇家的八卦新闻一点都不顾及,可见大唐风气之开放。

    这时李隆基坐在了宝座上,甩甩大袖,抬抬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道:“众卿家平身!”

    “谢万岁!”

    待众臣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银发老太监高力士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李林甫举着芴板起身走到丹陛下向皇帝行礼道:“陛下,吐蕃国使臣昨日去臣府上,并提出了抗议,说我唐军到现在还没有撤向牦牛河北岸,难以执行两国和谈之相关条款,微臣已经照会了兵部,兵部说早已经行文催促,可如今依然不见陇右、西海两军后撤,以微臣之见,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肯定是对和谈之事不满,故意拖延不扯撤,实在是太过骄横跋扈,不把陛下和皇帝放在眼里,此风万不可涨,请陛下下旨将皇甫惟明押解回京治他一个抗旨不尊的罪”。

    赵子良听了李林甫的话,又看见他这幅陷害忠良的嘴脸,心中大怒,吗拉隔壁的,老子刚刚从前线回来,你吗的就当着老子的面在皇帝面前诬陷前方领兵大将,这不是打老子的脸么?

    赵子良想也不想,当即起身破口大骂:“李林甫,放你娘的狗臭屁!”

    这声国骂把皇帝和众臣都给搞懵了,再一看,骂人的是刚从前线回来的西海都督府都督赵子良,众人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李林甫更是呆若木鸡,许多文臣武将很快反应过来,心说完了完了,这朝堂上要出大事了!这里可是朝堂啊,是大唐最高权力机构,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大骂一个宰相,这赵子良竟然在这里开荤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赵子良此时也不管什么朝仪不朝仪了,大步走到李林甫面前伸出粗壮长满了茧子的手指指着李林甫的鼻尖怒道:“你这老东西,我擦你老娘,老子们在前面拼死拼活,你这老东西却在陛下和朝中大臣面前诋毁我等,在背后捅刀子!奸臣,你这个奸臣,老子打死你!”

    “啪啪!”连续两个耳光,打得李林甫眼冒金星,头晕耳聋,眨眼之间两边腮帮子肿成了肥猪脸一般。

    这时皇帝李隆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阻止,拍着御案大喝道:“住手,赵子良,你想干什么?朝议大殿之上岂能容你如此放肆,还敢当着朕和满朝文武的面殴打当朝宰相,你太放肆了!来人来人,把赵子良给我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诺!”四个全身明晃晃的佩剑殿前甲士立即从殿外冲进来分别抓住了赵子良的两只手臂。

    “滚开,一群虾兵蟹将也在本将军面前放肆?”赵子良暴怒地大喝一声,双臂发力一震,这四个身强力壮的殿前甲士就如同被重物砸中了一般飞出数米远跌在地上,惨叫连连。

    众文臣武将们见赵子良在双臂被人控制的情况下竟然都如此神勇,顿时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顿时也再次震惊莫名。

    李隆基也没想到赵子良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反抗殿前甲士的抓捕,当场就脸色巨变,大怒道:“好胆,赵子良,你想造反吗?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赵子良神情悲戚,面对玄宗下拜道:“陛下,臣不敢!数万将士埋尸沙场,难道换来的就是今天这个结果吗?打胜了还要退兵后撤,这是不败而败啊,后世将如何看待陛下和朝廷?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饿了啃着硬如石头的窝窝头、渴了抓一把雪水就往最里塞,困就过了一张毛毯躺在雪地上,一个月之间就战死数万人,仅仅无法适应高原作战发生高原反应而死的将士就多达数千人,好不容易打胜了,朝廷却让我们撤,这数万将士就这样白死了?好吧,谁让我们是军人呢?军人就得服从军令,陛下既然下旨要我们撤,那我们只能遵照旨意撤,可这需要时间啊,如今西海前线聚集了近十万大军,冰川也开始融化,河水激流澎湃,营帐连绵数十里,军械粮草不计其数,哪里是一时半会可以撤走的?将士们在前面拼死拼死,却有人在后面捅刀子,这难道不叫人心寒吗?微臣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功劳,可前线的将士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了如今大唐的强盛和国泰民安,朝廷难道不但要让他们流血,还要让他们流泪吗?”

    李隆基本来是非常暴怒的,但听了这番话也忍不住动容,其他文臣武将们都沉默不语。

    只见赵子良继续道:“陛下,微臣今日冒犯君颜,自知罪不可赦,但皇甫将军乃是忠臣良将,对陛下和朝廷中心耿耿,陛下万不可听信谗言降罪于他,否则让前线将士心生不满,届时军心动摇,酿成大祸,动摇大唐根基!”

    李隆基沉默了,这时李林甫清醒过来,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跪在丹陛下大哭道:“老臣没脸活了,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赵子良这莽夫欺人太甚,竟然在朝堂之上当着陛下的面殴打老臣,实在是无法无天,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只不过是狡辩罢了,却是从来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否则怎么会干出如此大胆之事?”

    李隆基见了李林甫的猪头模样,原本烦躁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哈哈哈······李卿,你这脸实在太有趣了,哈哈哈·······”。

    李林甫这厮的脸皮也是够厚的,竟然连连赔笑道:“陛下既然喜欢老臣这幅模样,以后老臣就保持如此好了!”

    “哈哈哈······”李隆基笑声更大了,朝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都大骂李林甫不要脸,真是有辱斯文!(未完待续。)

第377章 身陷天牢

    赵子良在朝堂上搞出这么一出把田仁琬吓得半死,他可是指望着赵子良去河东给他统兵打战,现在赵子良在大殿上殴打李林甫,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这么一闹,赵子良命都难保,哪里还能够跟他去河东?

    年轻人呐,终究是太冲动了,哎!田仁琬心里深深的叹息,出了这档子事情,他又不能见死不救,能不能扬眉吐气,希望全落在赵子良身上了,他见皇帝此时心情不错,当即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赵将军毕竟年轻,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行事难免冲动一些,微臣相信赵将军的本意绝非冒犯陛下,从此事就可以看出赵将军乃是性情中人,而绝非奸邪之辈,而且赵将军无论在安西还是在河西都是战功彪炳,就算是与王忠嗣将军、皇甫惟明、夫蒙灵詧将军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还请陛下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从轻发落,老臣敢以头上乌纱担保,赵将军对陛下和朝廷是忠心不二的,陛下明鉴!”

    这话李林甫就不爱听了,他当即对田仁琬怒目而视:“田大人,赵子良在朝堂之上当着陛下和众臣的面殴打本相,难道本相的脸面就不要了?赵子良这是藐视陛下,藐视朝廷纲纪!”

    反驳了田仁琬之后,李林甫又开始对玄宗哭诉:“陛下啊,请您为老臣做主啊,如果陛下不为老臣讨个公道,老臣这张老脸是没地方放了啊······”。

    这时太子李亨终于逮着机会说话了,他举着芴板出班呵斥李林甫道:“哼,李相这是要逼着父皇对赵将军这样的功臣下手喽?你这是要陷害父皇容不下忠臣良将啊,真是其心可诛!再说了,赵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前线将士们提着脑袋与吐蕃人打仗,而你这宰相却在后面捅刀子,以本太子来看,赵将军打你打得轻了,换做是本太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不算完!”

    “你······”李林甫气得伸出颤抖的手指头指着太子李亨,又立即面相玄宗哭诉道:“陛下啊,老臣对陛下和大唐一片赤诚,忠心日月可鉴,陛下可得为老臣做主,否则老臣是没法活了!”

    李隆基看了看太子和李林甫,又看了看赵子良,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摆手道:“如何处置赵子良,朕自有分寸,谁都不许再说了,来人,把赵子良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陛下,皇甫将军绝无抗旨之心,请陛下不要听信奸臣谗言······”赵子良还没说完,就被殿前甲士押了下去。

    到了殿外,赵子良挣脱几人控制,怒道:“放开,老子自己会走!再碰老子一下,信不信老子揍死你们?还有,把老子的战将刀拿来,要是弄丢了,老子弄死你们!”

    为首的甲士苦着脸连连拱手道:“将军,我等只是殿前守门的小兵,将军乃沙场宿将,就不要为难我等了,小人马上去替将军取回宝刀,将军且放心!”

    紫宸殿内,赵子良被押下去之后,玄宗问道:“西海郡那边暂时不要催促,多给皇甫惟明一些时间,至于吐蕃使臣,李林甫你去告诉他们,我大唐既然与吐蕃达成和谈条款就绝对不会食言,此事就这么定了!众卿家还有何事要奏?无事就退朝吧!”

    “陛下!”田仁琬拱手道:“河东和朔方两地大军出动,日耗甚巨,如今粮饷时分欠缺,王忠嗣将军三番五次派人来催促微臣派兵押送粮饷军械过去,微臣是拆东墙补西墙竭尽全力替王忠嗣将军筹措粮草,只是大军在外耗时日久,消耗太大,微臣实在难以维继,微臣此次来京是来向陛下讨要军械粮饷的,还请陛下下旨调拨粮草军械!”

    玄宗看向户部郎中王鉷,问道:“王郎中,国库还可以调拨多少银钱?”

    王鉷出班苦着脸禀报:“启奏陛下,如今安西、河西和幽州等边地到处都在用兵,军费开支日益庞大,户部实在拿不出钱来,微臣算了算,最多只能调拨一百五十万贯出来!”

    玄宗皱起了眉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从朕的帑币中拿出五十万贯凑齐两百万贯,由兵部采买粮草军械物资,交给田大人带去吧!”

    “遵旨!”

    户部和兵部几个主事人行礼答应后退回了原位,只有田仁琬还留在原地,玄宗有些诧异,问道:“田卿还有事吗?”

    田仁琬行礼后叫苦道:“陛下啊,河东各军和数州郡兵中并无拿得出手的大将统带,因此每次作战只能沦为朔方军的陪衬,微臣愧对陛下信任啊,其实以河东军的兵力,只要有大将坐镇,河东军完全可以入朔方军一样为陛下分忧,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如今赵子良回京述职,已经没有职司在身,微臣请求陛下把赵子良军调到河东,如今我河东左厢兵马使一职和大同军使一职还空缺,赵子良刚好可以胜任”。

    玄宗还没有说话,李林甫又跳出来叫道:“不行,赵子良殴在朝堂之上当着陛下和众臣殴打老夫,实在罪大恶极,怎么能去你河东任职,田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存心跟老夫过不去吗?”

    太子李亨这时又抓住机会站出来打击李林甫:“李相,父皇还没有说话,你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反对,什么时候你可以代替父皇发号施令了?田大人的请求,允不允许是父皇才能决定的,赵将军的事情,也只有父皇才能决定”。

    李林甫吓了一跳,急忙向玄宗表忠心:“陛下,老臣死罪,但老臣绝对不敢越俎代庖,请陛下明鉴!”

    玄宗最怕的就是有人夺他的权,听了李亨的话后非常生气,尽管李林甫极力解释,但他还是对李林甫很是不满,脸色不善的冷哼一声:“哼,以后朕没说话,你少插嘴,否则朕让人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李林甫吓得满头大汗,连声道:“是是是,老臣知罪,老臣再也不敢了!”

    玄宗这才对田仁琬说道:“田卿家,把赵子良调到河东的事情,朕暂时不能答应你,他太放肆了,敢当着朕的面大闹朝堂,不惩戒不足以服众,此事朕自有决断,除了赵子良之外,你看中谁了尽管说出来,朕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这······”田仁琬叹道:“陛下,除了赵将军,微臣谁也不要,微臣就认准了他,既然陛下不肯割爱,此事就算了吧!”

    玄宗也没勉强,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李林甫立即站出来道:“陛下,日前决定要把阿史那昕送回突骑施为十姓可汗,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护送他回去的领兵大将还没有决定下来,还请陛下圣裁!”

    “这个护送的领兵大将人选倒是有个问题!”玄宗说着思索起来,朝中大将无数,但大多都有职司,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派谁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去突骑施。

    想了一会,玄宗也没想到派谁去为好,只好说道:“此事朕再好好想想,先放下吧!诸卿还有其他事吗?”

    众臣都不出声,玄宗甩了甩大袖,起身道:“退朝!”

    赵子良被押入天牢的消息,朝会刚刚结束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赵家山庄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整个赵府一片愁云惨淡,护卫们一个个群情激奋,特别是黑人努尔和侍卫长勃勒罕都嚷嚷着要杀入天牢劫狱,聂三娘更是急不可耐的就要动手,王灿、龚仁、陈青等人得到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即想办法去天牢买通了狱卒与赵子良见了一面。

    刚刚被关进来,赵子良身上还算干净,甲胄也没有脱,气色还好,看不出身陷牢狱的神情。

    王灿悲戚道:“将军为国征战沙场、血染疆场、数十次生死徘徊,功劳盖世,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圣上不公、朝廷不公啊!”

    赵子良笑着安慰道:“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我赵子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某还是太冲动了,在大殿上见李林甫那老东西在圣上面前进谗言陷害皇甫将军就忍不住揍了他一顿,呵呵呵,哎,某当时要是下狠心把他打死就好了,就算要死也拉了李林甫垫背,也算不亏!就打了两耳光,打得不爽啊,心里这口气没出来!你们不用担心,某死不了,某只是打了李林甫,又没杀他,圣上不会杀某!某有些担心家里,如今只怕家中已经得知某身陷牢狱之事了,你们出去后立即去某家中一趟,努尔和勃勒罕性子有些冲动,某担心他们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出来,某最担心的是三娘,她性子刚烈,从不把朝廷法纪放在眼里,某担心她做傻事,你们快去拦住他们,就说某在这里很好,让他们放心,过不了多久就会出去的!”

    王灿等人对赵子良所说皇帝不会杀他的这件事情实在没什么信心,要知道在朝堂上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殴打宰相,这种事情可是在历朝历代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如今却发生在大唐,这事捅破天了,皇帝会轻易饶过?

    王灿等人快马加鞭赶到赵家庄子的时候,赵家庄子已经乱了套了,数百亲卫扈从正在磨刀霍霍,在勃勒罕和努尔的带领下,旋风十八骑正在为劫狱做准备,聂三娘也在默默的计划着杀入天牢营救赵子良。

    陈清莹等人听说王灿等人来了,马上让人带他们进了山庄,见到陈清莹和聂三娘,王灿等人立即下拜道:“拜见二位夫人!”

    陈清莹抬手道:“三位将军免礼!”

    “多谢夫人!”

    这时勃勒罕出声道:“三位兄弟,我家将军战功累累,对皇帝和朝廷一片忠诚,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我等绝不能看着将军被陛下下旨杀头,因此决定劫狱,将军此前对三位不薄,三位是否该回报将军了?”

    王灿连忙道:“二位夫人、勃勒罕将军,此时万万不可冲动,实不相瞒,来此之前我等已经想办法去天牢见到了将军,将军有话要我等禀报夫人和诸位,将军说他没事,皇帝不会杀他,让二位夫人和诸位不要担心,末将等人也把朝堂之上的事情打探清楚了,皇帝只是下旨把将军关入天牢,并未说要杀将军,所以诸位一定要稍安勿躁,万不可冲动害了将军才是啊!”

    在王灿等人的好言相劝之下,勃勒罕、努尔、旋风十八骑和数百亲卫扈从们终于还是放弃了劫狱的打算,一切等待势态发展再做决定。(未完待续。)

第378章 太子的算计

    天牢。

    陈清莹将几串铜钱塞进牢头的手里道:“荣大人,麻烦您了,能不能让奴家几人见一见我家夫君?”

    对于赵子良被抓进天牢内,荣牢头也是仔细打听和琢磨过的,皇帝的圣旨中并没有特别指出不允许家人和其他人探视,而且做了多年牢头的荣老头很有经验,赵子良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虽然很荒唐,但仔细想想却并非是罪大恶极,对于赵子良这种战功赫赫的战将,皇帝不一定会处以重罚,这一点可以从这些年来皇帝极为宠信边关大将就可以看出来。

    荣牢头看着手里的几串铜钱,又看了看陈清莹、聂三娘等人抱着的几个孩子,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在场,连忙低声道:“哎呀,二位夫人,这是折煞小人了,赵将军战功赫赫、不畏权贵,一直是小人敬重的人!小人可以让二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们与赵将军见上一面,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陈清莹连忙道:“大人放心,奴家等绝对不会让荣大人为难,一刻钟即可,您看行吗?”

    “行,小人就在外面看着,您几位快进去吧,如果有人来,小人马上去告诉夫人们!”

    “多谢,多谢!”陈清莹说着,立即与聂三娘抱着孩子走了天牢内。

    此时赵子良正盘坐在牢房的木床上打坐练气,这是以前每天都要做的,也正是因为他每天坚持不懈的打坐练气,再加上玉扳指的特殊功用,让他的战斗力能维持很长时间的原因,如今到了牢房里也没有停下。

    如今已经到了六月,天气已经很炎热了,打坐练气让心静下来,不仅不会感觉热,还很凉爽。

    远处传来脚步声,赵子良也没有理睬,却听见熟悉的几声呼声:“夫君、赵郎!”

    赵子良睁开眼睛一看,却见陈清莹、聂三娘各抱着一个孩子,侄儿赵虎牵着大儿子赵雷,王芷韵也一脸泪雨梨花地抓着木柱站在牢房外,侍卫长勃勒罕和努尔两人时分忠心地站在他们身后,他收功起身笑着走过去问道:“你们来了?我不是让王灿告诉你们不让你们过来么?”

    陈清莹抱着女儿赵雨哭着道:“奴家等也不知道赵郎在牢里怎么样,是不是缺吃少穿,呆在家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实在放心不下!努尔,快把为赵郎准备的衣物和吃食拿过来”。

    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裹和一个食盒被拿了过来,食盒被打开后,肉香味四溢,一叠叠菜肴被端出来递进去,赵子良一一接过,看见有牛肉、羊肉,还有鱼,不禁点头道:“不错不错,都是我喜欢吃的,对了,朝廷不是不让杀牛么,怎么会有牛肉?”

    赵子良知道朝廷为了保持有足够的牛用于耕田,专门颁布了不允许杀耕牛的法令,对于擅自杀牛的人,官府是要治罪的,因此忍不住问这牛肉从何而来。

    陈清莹抹了抹眼泪道:“日前庄子里一头牛扭断了一条前腿,干不了活了,所以只能禀报官府宰了吃肉!”

    “哦,是这样啊!”赵子良点点头,伸出手说道:“来,把赵雨和赵霆抱过来给某看看,哎呦喂,这两个小家伙还没睡醒,哈哈哈·······”

    赵雨和赵霆都只有几个月大,赵雨要大一个多月,却没有赵霆长得快,此时两个小婴儿都咬着手指头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牢房里。

    看了两个小孩子,赵子良又伸手摸了摸赵雷的小脑袋说道:“小子,现在你爹我被皇帝关进了牢里,以后你在家里就不要淘气了,要听大娘和二娘的话,要跟着你赵虎哥哥一起读书练武,不可偷懒,知道么?”

    赵雷虽然只有三岁,却也懂了不少事,此时见自己的父亲被关在牢里,含着眼泪点点道:“恩!”

    赵子良又看向已经长成大半小子的侄儿赵虎,笑着问道:“虎子啊,二叔前日才回来,昨日就被皇帝下旨抓进了牢里,还没有来得及考较你的武艺和功课呢,跟二叔说说,武艺练到何种地步了,功课都学了什么?”

    赵虎道:“二叔,现在我一个可以打五六个,先生这些天教我读了《孟子》,二叔,你在边关立了大功,皇帝为何还要把你关进牢里,这皇帝老儿也太糊涂了,咱不保他的江山了,成吗?昨日勃勒罕叔叔和努尔叔叔还在说要杀进天牢把二叔救走呢?”

    其他人闻言纷纷脸色大变,唯恐赵虎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隔墙有耳,赵子良伸手摸了摸赵虎的脑袋笑着问道:“救了我出去之后,我们能去哪里?”

    赵虎:“这······”。

    赵子良笑道:“这天下都是大唐的,如果劫狱就等于是造反呐,就算逃,出去了也是天下无容身之所,所以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了”。

    赵虎摸了摸脑袋道:“可是如果不劫狱,万一皇帝真要杀二叔呢?难道我们能看着二叔被杀而不管?”

    赵子良笑道:“你二叔我只是打了李林甫几耳光而已,又没有犯下死罪,皇帝怎么会杀我?如果皇帝因为这事而杀我,他就不是皇帝了,大唐也不会有如今这种盛世的局面!”

    王芷韵忍不住说道:“可是如今朝廷是奸臣当道啊,有奸臣在皇帝面前整天进谗言,难免皇帝不被蛊惑”。

    赵子良摆摆手道:“李林甫等人也并非可以一手遮天,你们放心吧,回去后万不可以鲁莽行事。

    ······

    东宫。

    太子李亨背着双手从外面走进来在太师椅上坐下,一个侍女很快端来茶水,贴身太监李辅国低着头站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李亨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放在桌子上,叹道:“这个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老东西,还不依不饶了,看他昨日和今日没有一刻不在父皇面前诋毁赵子良,赵子良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李辅国见李亨皱着眉头,便知道李亨爱惜赵子良是一员难得的将才,就这样被李林甫害死实在是太可惜了,连忙道小心进言道:“殿下爱才,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他赵子良之前是何等的孤傲,在朝中从不与人来往,就连殿下相邀,他也是一概回绝,如今他落难了,就连性命也难保,如果此时殿下施以援手,在陛下面前替他求情,等他从天牢出来后肯定会对殿下感恩戴德,日后以殿下马首是瞻,殿下如收服了赵子良这等盖世神将,简直如虎添翼啊!”

    李辅国的话让李亨不由很是心动,想想当日赵子良在校场上以一敌四的绝世雄姿,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盖世风采,都不由心生向往,如果有这等盖世神将在身侧,就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关键时刻绝对可以左右局势走向。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不可!”

    李亨听了有些不悦,抬头一看,却见是自己的心腹幕僚李泌,当即大喜,站起来迎上去:“先生不是随王忠嗣将军在漠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年轻的李泌恭恭敬敬地向李亨行了一礼,被李亨搀扶起来,说道:“殿下,漠北的事情,泌已经都布置妥当,事情多交代给王忠嗣将军了,王将军只要按泌的谋划行事,最多到明年,漠北就不会再成为我大唐的威胁了,最少十年之内不会有战死!”

    “这就好,这就好!”李亨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李泌在门口说的话,连忙请李泌坐下,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刚才在门口说孤不能在父皇面前替赵将军求情?”

    李泌点头道:“是的!”

    李亨不解道:“这是为何?”

    李泌道:“别人都可以替赵子良求情,唯独殿下不可,只要殿下在陛下面前替赵子良求情,赵将军必死无疑!殿下,皇帝是从夺权中一直走到现在的,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权利被夺,李林甫虽然权倾朝野,但他的权利再大也不可能大过皇帝,而殿下就不一样了,皇帝防备殿下比防备任何人都要多一些,如果赵将军这等绝世猛将被殿下拉拢过来,皇帝的心里就会不安了,所以殿下如果不想让赵将军死,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李亨迟疑道:“可······可是孤是真的喜爱这等绝世将才啊!”

    李泌笑道:“殿下放心,如今李林甫与赵将军闹到这种局面,赵将军是绝对不可能被李林甫拉拢过去的,赵将军并非一般武将,这从他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就不难看出,他真正孝忠的并非只是一人,他效忠的是大唐啊!”

    李亨瞪大眼睛,“这么说,孤根本不可能让他效忠?”

    “非也,非也!”李泌摇头,说道:“殿下,如今陛下是大唐皇帝,他效忠陛下,如若殿下登基为帝,他效忠的就是陛下了!”

    李亨也是聪明人,很快明白了李泌话里面的意思,点头都:“原来如此,看来是孤太心急了一些,赵子良却是是一员难得的将才,如果就这样被李林甫那狗贼害死,那就太可惜了一些,可是孤如果什么都不干,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李泌拿着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扇起来,几息之后他收起折扇,一拍手掌笑道:“有了!”

    “什么办法?先生快快说来!”

    李泌凑到李亨耳边低声道:“听闻信安王这些日子病得厉害,以他这年纪,这一关只怕是过不去了,以前信安王可是对赵将军推崇备至啊,殿下不如去信安王府上走上一遭?”

    话没说完,但是李亨完全明白了李泌的意思,他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喜笑颜开:“妙、妙啊!来人,备车马!”

    “是,殿下!”(未完待续。)

第379章 求情、信安王死

    丹凤门,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站住!”城门郎大喝一声走上前来,“皇宫重地岂能乱闯?”

    这时从马车纱织门帘内伸出一只如白玉一般的手,手上拿着一块金牌,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吴叔,把这个递给他看!”

    “诺!”车夫接过金牌递给城门郎,城门郎见是一块金牌,当即变了脸色,急忙双手恭敬地接过,然后仔细端详一下,这种金牌数量极少,是皇帝亲自发给最得宠的皇亲国戚的,有这种金牌在手,不需要门籍就可以在皇城内畅通无阻,就连李林甫这样的得宠大臣都没有。

    “原来是贵人当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请请!来人,放行!”城门郎又极为恭敬的把金牌还了回去。

    紫宸殿。

    玄宗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一本一本的翻阅奏折,整整两个时辰了,玄宗终于有些不耐,心烦气闷地将朱笔丢在御案上靠在龙椅靠背上叹了一口气。

    高力士见状连忙上前道:“陛下,没事吧,要不去御花园散散心?”

    玄宗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眉心,摆手道:“算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殿外小心而又快步走进来下拜道:“启奏陛下,太真道长求见!”

    “谁?你刚才说谁求见?”玄宗突然坐直身体,等着眼睛看着丹陛下的小太监问道。

    “太真道长求见,就在殿外!”小太监如实回答道。

    “啊······快宣,快宣!不不不,朕亲自去迎”五六十岁的人了,听说杨玉环此刻就在门外求见,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刹那间变得红光满面起来,也难怪他如此失态,杨玉环此前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来皇宫求见过他,每次都是他偷偷出宫前往太真观,杨玉环还次次都对他不假辞色,这次杨玉环主动进宫,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高力士看见了,顿时额头上布满黑线,立即阻止道:“陛下、陛下,守礼、守礼啊!”

    “呃······”玄宗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失态了,连忙收回脚步又坐了下来,对下面小太监摆了摆手:“快去!”

    “诺!”

    不一会儿工夫,就见杨玉环身着一身雪白的宫纱道装、留着高高的道士发髻,脸庞清秀丰润,身形婀娜多姿地慢慢走进了大殿。

    走到丹陛下,杨玉环打了一个稽首:“贫道太真见过陛下!”

    这下玄宗再次忘记了礼仪,起身就走下丹陛伸手想要搀扶杨玉环,但又觉得这样太失礼了,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玉环啊,免礼免礼!”

    “多谢陛下!”

    玄宗看外面天气不错,虽然热了一些,但是御花园内还是很凉爽的,于是说道:“这殿内也太热了一些,玉环啊,咱们去御花园走走,边走边谈,如何?”

    岂知杨玉环婉拒道:“多谢陛下盛情,太真来此只是想像陛下求一个人情,御花园就不去了!”

    如果是别的妃子,玄宗听了这种话肯定是龙颜大怒,但是面对杨玉环,他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连忙问道:“玉环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只管说,只要朕办得到,绝不推迟!”

    杨玉环道:“太真想请陛下放了赵子良将军!”

    听了这话,玄宗看着杨玉环认真的神情,不由皱眉道:“你就是为这事而来?据朕所致,赵子良虽然与你有些交情,但你也用不着为了他向朕求这个人情吧?”

    杨玉环闻言没有出声,一直垂着的眼睑抖了几抖,良久才出声道:“既然陛下为难,就当太真今日没来过,太真告退!”

    玄宗傻了,见杨玉环转身向外走去,急忙追上去道:“玉环、玉环,你别走啊,朕又没说不答应!”

    杨玉环停下,也不回头,“多谢陛下,这个人情太真记下了,太真会在观中为陛下祈福,愿陛下福泰安康、大唐繁荣昌盛!”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玄宗看着杨玉环走出殿外,很快消失不见,还一直伸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叹息一声:“哎!”

    高力士见状上前躬身道:“陛下,向来是好事多磨,陛下不必急在一时啊!”

    玄宗扭头瞪着高力士怒道:“哼,你这老东西懂什么,再敢乱嚼舌根,朕就拔了你的舌头,退下!”

    高力士心中一颤,面露惶恐,连忙躬身道:“是是,老奴告退!”

    此后,高力士再也不敢再玄在宗面前随便提起与杨玉环的事情。

    几日之后,御花园凉亭,玄宗正在与梅妃吟诗作赋、弹琴喝酒,在杨玉环那儿找不到温暖,玄宗只能在梅妃这里找到一点点慰藉。

    这时高力士快步走来禀报道:“启禀陛下,信安王快要不行了,临终前想见陛下一面,长子李峘就在御花园外。

    这玄宗脸色一变,立即起身道:“快,摆驾信安王府!”

    “遵旨!”

    来到信安王府,除了重病、已经奄奄一息的信安王李袆之外,王府内李家子嗣和内眷们全部等在大门外迎接圣驾。

    “恭迎陛下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府众人一起下拜高呼。

    “免礼!”玄宗走下御辇抬抬手,又道:“信安王在哪儿,快带朕去!”

    信安王长子李峘立即躬身道:“陛下,微臣在前面带路,请陛下随微臣来!”

    李袆躺在病榻上已经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脸色灰白,极为难看,看来离死不远了。李袆此时神志还算清醒,见到皇帝到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见礼。

    玄宗立即上前按住他说道:“信安王就不必多礼了,好好躺着!”

    “陛下,老臣失礼了!”李袆说着喘了一口粗气,又道:“承蒙陛下信赖,老臣以羸弱之躯还兼任着太子少师和神武大将军,实在是失职啊!”

    玄宗笑着在李峘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笑着安慰道:“信安王军功卓著,在军中威望甚高,乃是我大唐的定海神针啊,有信安王在,大唐就稳如泰山!”

    李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能得到皇帝这样的评价,李袆心里满足了,他咳嗽两声道:“陛下,老臣命不久矣,临死之前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啊!”

    玄宗立即道:“信安王还有何事放心不下,尽管说,朕一定满足!”

    “呵呵,陛下对老臣之荣宠,老臣受之有愧啊!老臣这几日听下面的人说赵子良将军回京述职在大殿上把李林甫给打了,陛下已经把赵将军关入了天牢,有传言说陛下要杀赵将军,老臣想用老臣这把老骨头替赵将军求个情,不要杀他。赵将军这样的武将在军中威望甚高,虽然有些莽撞,但却忠诚无虞,陛下可敲打雕琢一番,但不可太过,否则容易适得其反,这中间的火候,就全靠陛下的把握了,赵子良此人用好了是国之栋梁,如若此事处置不当,寒了军中将士之心,日后还有谁敢替陛下和大唐卖命呢?恐会酿成大祸啊!还请陛下三思!”

    玄宗见房中人不少,挥了挥手把人都赶出去,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朕也没想过真正要杀他,只是那天他在大殿上太不给朕面子了,当着朕和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李林甫,让朕情何以堪?不重重罚他,朕的颜面何存?”

    李袆笑了笑道,说道:“陛下这就是厚此薄彼了!”

    玄宗不解道:“信安王这是何意?”

    李袆道:“陛下既然可以容忍安禄山这等蛮夷莽夫在大殿上毫无礼节,无视君臣之道,为何就不能容忍赵将军偶尔的冲动呢?陛下之所以这么恼怒,只是因为赵将军打的人是李林甫而非别的朝臣,如果赵将军打的是别的朝臣,陛下只怕就没有这么恼怒了吧?”

    玄宗愣了愣,心中一惊,暗想:“对啊,如果赵子良打的是别人,朕只怕不会这么恼怒,可他打的是李林甫,朕为何就这么恼怒······”

    想到这里,玄宗终于明白自己对李林甫的依赖太深了,特别是最近几年,自己为了图清净和清闲,把许多朝中大事就交给李林甫去处理,政治斗争经验极为丰富的玄宗顿时惊出来一声冷汗,心想太过依赖李林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玄宗想清楚了这一点,对李袆道:“朕要多谢信安王提点,卿家尽管放心,朕岂会自毁长城?卿还有其他后事要交待的吗?”

    李袆道:“老臣长子李峘和三子李岘品行端正,学识还算不错,可堪造就,但才干有限,陛下能用则用,却不可委以重任,至于其他数子大多都是庸碌之辈,任其自生自灭吧!”

    玄宗点头道:“卿家之意,朕明白了,卿家放心吧!”

    不久,李袆病逝,寿八十余岁,在这个时代算是高寿中的高寿了,算得上是寿终正寝,这在极为难得的善终了,李袆死后,玄宗痛惜许久,久久不能从悲痛之中缓过劲来,朝臣们纷纷劝慰,玄宗才勉强提起精神理政,在李袆长子李峘守孝期满后立即册封为赵国公,三子李岘被册封为梁国公。(未完待续。)

第380章 威逼

    六月十五,大朝会。

    这段时间玄宗可谓是过得很不舒坦,吐蕃人的事情、漠北突厥人的事情、每天都有为赵子良求情的人前来求见,再加上信安王李袆死去,让玄宗颇为烦躁。

    朝会进行到最后,玄宗道:“信安王去了,其在世之时功勋卓著,朕意追赠为太尉,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太尉一职历来是军方官职最高者,汉代时还是全**队的最高统帅,而李袆本身是大将,追赠他为太尉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认可了,众臣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玄宗见众人一致认同,点头道:“好,此事就么定了!如没有其他事情,今日朝会就到这里吧!”

    这时李林甫站出来行礼道:“陛下,半月的朝会上老臣曾向陛下禀报,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上任十姓可汗的将领人选还没有定下来,不知陛下如今可定好人选,好叫阿史那昕早日回突骑施上任?”

    玄宗还真把这事给忘了,都是赵子良这些事情给闹的,玄宗不由又对赵子良有些元年,问道:“朝中可还有赋闲在家的军方大将?”

    牛仙客死掉之后,兵部尚书一职就落在了太子李亨的身上,他立即站出来道:“父皇,如今朝中还真没有赋闲在家的大将”。

    李亨刚说完,新任左龙武军将军陈玄礼站出来抱拳道:“陛下、太子殿下,如今赵子良将军不是赋闲在家吗?何不让他带兵护卫阿史那昕前往突骑施赴任?”

    太子李亨明知道赵子良如今还被关在天牢内,他却如同忘记了一般,装作迟疑道:“父皇,儿子认为让赵将军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倒是不错,只不过赵将军可是从四品上的将军,还曾经担任过禁卫军神武将军,让他领兵护送阿史那昕是不是太看得起阿史那昕了?这明显是大材小用啊!”

    玄宗还在生赵子良的气,当即冷哼一声道:“哼,如今朝中没有赋闲在家的大将,倒是便宜了他,就让他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去上任吧!”

    李亨连忙答应:“遵旨!”

    站在群臣之中的田仁琬也不由替赵子良高兴,虽然这趟差使比较辛苦,可好歹能从牢里出来了不是?他心里又开始打赵子良的主意,立即道:“陛下,待赵将军从安西归来,还请陛下调他去河东给微臣打下手,河东军没有大将统带,实在发挥不出战力啊!”

    玄宗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好笑,“嘿,你到时对赵子良念念不忘,他能认识你也算是他的福气,行吧,等他从安西归来就让他去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大同军使!”

    田仁琬大喜过望,当即下拜高呼:“陛下圣明,万岁!”

    ······

    天牢门口。

    大门打开了,已经在里面经过一番洗漱的赵子良穿着盔甲走出了天牢大门,陈清莹、聂三娘各自抱着孩子、赵虎牵着弟弟赵雷,王芷韵紧紧偎依在陈清莹身边,众人看见赵子良从天牢内走出来,立即哭喊着扑上去。

    赵子良抱张开双臂一一抱着众人,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都别哭了,咱们回家再说!”

    勃勒罕、王灿、努尔、龚仁和陈青以及旋风十八骑站在后面一个个面露振奋之色,纷纷向赵子良抱拳行礼道:“将军终于出来了,可喜可贺!”

    赵子良摆手道:“行了,都去庄子里,今日咱们好好喝几杯!”

    众人高兴地答应:“诺!”

    还没有来得及向家走,就见几个人骑着马小跑过来,赵子良看清来人后对众人道:“有朋友来了,你们先回去,某随后就到!”

    勃勒罕带着两个扈从留了下来,其他人全部力气,赵子良迎上来人,拱手道:“今日末将出狱,多谢大人前来看望,末将感激不尽!”

    田仁琬从马背上下来,把战马交给身后的扈从,对赵子良摆手笑道:“赵将军,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本官先恭喜你出狱,另外本官已经向陛下请求过来,等你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返回之后就调往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大同军使!”

    赵子良闻言立即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从中斡旋,从安西返回之后,末将就去河东赴任,日后还请大人多多提携!”

    田仁琬大笑道:“哈哈哈······互相提携,只有互相提携,咱才能把河东经营好啊!”

    赵子良想起田仁琬曾经跟他说过河东军中缺少将才,他想了想,说道:“大人不是说河东军缺乏将才?末将向大人举荐二人,分别叫郭子仪和李光弼,郭子仪此人生性沉着大气,家学渊源,有大将之才,李光弼为人严肃、深沉而刚毅,治军严瑾,两年前这二人在武举榜上逗有名,当世牛仙客大人是主考,只不过牛大人病重无法理事,因此武举之事有末将全权负责,所以也可以说末将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座师,李光弼如今是安北都护,又是王忠嗣将军的左膀右臂,想要把他弄去河东只怕不容易,不过郭子仪如今是在灵武任县尉,可谓大材小用、怀才不遇,如果大人有意,末将可以修书一封给郭子仪!”

    田仁琬听了赵子良的话之后点头道:“能得将军看重和推荐之人,想必是有些才能的,既然如此,本官就虚位以待”。

    告辞田仁琬回到家中,刚刚与家人吃过饭,就有不少人前来拜访,其中就有太真道长杨玉环、玉真道长李持盈、龙武将军陈玄礼、金吾卫将军臧希晏等人,赵子良又忙着接待众人,与他们攀谈,并多谢杨玉环等人在他被下狱期间不停的从中斡旋。

    送走众人之后,赵子良不由有些感叹:“人还是需要朋友啊!”

    出狱之前,太监就到监狱宣读了皇帝的圣旨,让他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赴任十姓可汗,不过他这次对李林甫可谓是起了真正的杀心,李林甫这个人的威胁太大了,不仅仅是他位高权重,还因为此人心狠手辣,一旦抓住机会就死咬着不放,如果这次不是杨玉环和李袆等人从中斡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这一关。

    既然对李林甫真正起了杀心,赵子良立即付出了行动,他派人把王灿找来,王灿很快过来,“将军,您找我?”

    赵子良点点头道:“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要与阿史那氏见上一面,地点安排得隐秘一些,要防止有尾巴跟随”。

    王灿神情严肃,抱拳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晓得!”

    六月十六,中午,渭水边。

    赵子良坐在树阴下拿着钓竿一动不动,河水很急,拴在鱼线山的浮漂被河水从得远远的。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车夫驾车停在了距离河边,一棵大树下,距离赵子良五十米处,一个侍女从马车上拿着一个小板凳跳下来放在马车边,又有一个贵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交代了侍女和车夫几句,贵妇人左右看了看,才迈步向带着斗笠的赵子良走来。

    来到赵子良身边,阿史那氏做了一个万福道:“让将军久侯了!”

    赵子良也不看她,只听着河面上的浮漂说道:“阿史那氏,这两年你好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阿史那氏急忙道:“将军,奴家也是身不由己啊,李林甫那老东西太狡猾了,奴家根本控制不了他!”

    赵子良心说你要是能够控制李林甫,李林甫就不是李林甫了!他道:“再过几天,本将军就要领兵护送你的哥哥阿史那昕回突骑施做十姓可汗了,你想跟着一起走吗?”

    阿史那氏眼睛一亮,神情激动,当即道:“当然想,还请将军带奴家一起,让奴家和哥哥一家团聚!”

    这时河面上的浮漂连续不断的动了起来,是鱼儿上钩了,赵子良立即拉起钓竿,一条大红鲤鱼被拉了上来,赵子良用竹篓子装了,在钓钩上再次钩上一只虫子之后丢入了河水之中,做完这一切才说道:“可以,不过你要把这包药粉放入李林甫的食物之中!”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用黄纸包裹的小纸包递给阿史那氏。

    阿史那氏脸色一变,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接过小纸包,战战兢兢问道:“这、这是何物?”

    赵子良语气淡漠道:“毒药,只要在指甲之中藏入一点点在酒水或汤水之中轻微搅拌一二即可,就算一头牛吃了,过得一时三刻也死得极为凄惨!”

    阿史那氏闻言更是不堪,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结结巴巴道:“将、将军,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奴家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赵子良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答应,你哥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此去突骑施数千里之遥,路上到处是戈壁、沙漠,数之不尽的马匪,到时候阿史那昕是在前往突骑施的半道上被马匪袭杀又或被莫贺达干袭杀,谁又知道呢?再说你,你在李林甫的府邸卧底两年了,如果他知道你的真正目的,你说以他的脾气会如何对你?”

    想起李林甫的阴狠毒辣,阿史那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面对赵子良的威胁,心中又怀着取代自己的哥哥统治突骑施大草原的强烈愿望,阿史那氏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脸色变得冰冷坚毅,身体再也不抖了,她收起小药包冷冷道:“好,两天之内将军就会得到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380章 威逼

    六月十五,大朝会。

    这段时间玄宗可谓是过得很不舒坦,吐蕃人的事情、漠北突厥人的事情、每天都有为赵子良求情的人前来求见,再加上信安王李袆死去,让玄宗颇为烦躁。

    朝会进行到最后,玄宗道:“信安王去了,其在世之时功勋卓著,朕意追赠为太尉,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太尉一职历来是军方官职最高者,汉代时还是全**队的最高统帅,而李袆本身是大将,追赠他为太尉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认可了,众臣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玄宗见众人一致认同,点头道:“好,此事就么定了!如没有其他事情,今日朝会就到这里吧!”

    这时李林甫站出来行礼道:“陛下,半月的朝会上老臣曾向陛下禀报,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上任十姓可汗的将领人选还没有定下来,不知陛下如今可定好人选,好叫阿史那昕早日回突骑施上任?”

    玄宗还真把这事给忘了,都是赵子良这些事情给闹的,玄宗不由又对赵子良有些元年,问道:“朝中可还有赋闲在家的军方大将?”

    牛仙客死掉之后,兵部尚书一职就落在了太子李亨的身上,他立即站出来道:“父皇,如今朝中还真没有赋闲在家的大将”。

    李亨刚说完,新任左龙武军将军陈玄礼站出来抱拳道:“陛下、太子殿下,如今赵子良将军不是赋闲在家吗?何不让他带兵护卫阿史那昕前往突骑施赴任?”

    太子李亨明知道赵子良如今还被关在天牢内,他却如同忘记了一般,装作迟疑道:“父皇,儿子认为让赵将军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倒是不错,只不过赵将军可是从四品上的将军,还曾经担任过禁卫军神武将军,让他领兵护送阿史那昕是不是太看得起阿史那昕了?这明显是大材小用啊!”

    玄宗还在生赵子良的气,当即冷哼一声道:“哼,如今朝中没有赋闲在家的大将,倒是便宜了他,就让他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去上任吧!”

    李亨连忙答应:“遵旨!”

    站在群臣之中的田仁琬也不由替赵子良高兴,虽然这趟差使比较辛苦,可好歹能从牢里出来了不是?他心里又开始打赵子良的主意,立即道:“陛下,待赵将军从安西归来,还请陛下调他去河东给微臣打下手,河东军没有大将统带,实在发挥不出战力啊!”

    玄宗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好笑,“嘿,你到时对赵子良念念不忘,他能认识你也算是他的福气,行吧,等他从安西归来就让他去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大同军使!”

    田仁琬大喜过望,当即下拜高呼:“陛下圣明,万岁!”

    ······

    天牢门口。

    大门打开了,已经在里面经过一番洗漱的赵子良穿着盔甲走出了天牢大门,陈清莹、聂三娘各自抱着孩子、赵虎牵着弟弟赵雷,王芷韵紧紧偎依在陈清莹身边,众人看见赵子良从天牢内走出来,立即哭喊着扑上去。

    赵子良抱张开双臂一一抱着众人,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都别哭了,咱们回家再说!”

    勃勒罕、王灿、努尔、龚仁和陈青以及旋风十八骑站在后面一个个面露振奋之色,纷纷向赵子良抱拳行礼道:“将军终于出来了,可喜可贺!”

    赵子良摆手道:“行了,都去庄子里,今日咱们好好喝几杯!”

    众人高兴地答应:“诺!”

    还没有来得及向家走,就见几个人骑着马小跑过来,赵子良看清来人后对众人道:“有朋友来了,你们先回去,某随后就到!”

    勃勒罕带着两个扈从留了下来,其他人全部力气,赵子良迎上来人,拱手道:“今日末将出狱,多谢大人前来看望,末将感激不尽!”

    田仁琬从马背上下来,把战马交给身后的扈从,对赵子良摆手笑道:“赵将军,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本官先恭喜你出狱,另外本官已经向陛下请求过来,等你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返回之后就调往河东出任左厢兵马使兼大同军使!”

    赵子良闻言立即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从中斡旋,从安西返回之后,末将就去河东赴任,日后还请大人多多提携!”

    田仁琬大笑道:“哈哈哈······互相提携,只有互相提携,咱才能把河东经营好啊!”

    赵子良想起田仁琬曾经跟他说过河东军中缺少将才,他想了想,说道:“大人不是说河东军缺乏将才?末将向大人举荐二人,分别叫郭子仪和李光弼,郭子仪此人生性沉着大气,家学渊源,有大将之才,李光弼为人严肃、深沉而刚毅,治军严瑾,两年前这二人在武举榜上逗有名,当世牛仙客大人是主考,只不过牛大人病重无法理事,因此武举之事有末将全权负责,所以也可以说末将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座师,李光弼如今是安北都护,又是王忠嗣将军的左膀右臂,想要把他弄去河东只怕不容易,不过郭子仪如今是在灵武任县尉,可谓大材小用、怀才不遇,如果大人有意,末将可以修书一封给郭子仪!”

    田仁琬听了赵子良的话之后点头道:“能得将军看重和推荐之人,想必是有些才能的,既然如此,本官就虚位以待”。

    告辞田仁琬回到家中,刚刚与家人吃过饭,就有不少人前来拜访,其中就有太真道长杨玉环、玉真道长李持盈、龙武将军陈玄礼、金吾卫将军臧希晏等人,赵子良又忙着接待众人,与他们攀谈,并多谢杨玉环等人在他被下狱期间不停的从中斡旋。

    送走众人之后,赵子良不由有些感叹:“人还是需要朋友啊!”

    出狱之前,太监就到监狱宣读了皇帝的圣旨,让他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回突骑施赴任十姓可汗,不过他这次对李林甫可谓是起了真正的杀心,李林甫这个人的威胁太大了,不仅仅是他位高权重,还因为此人心狠手辣,一旦抓住机会就死咬着不放,如果这次不是杨玉环和李袆等人从中斡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这一关。

    既然对李林甫真正起了杀心,赵子良立即付出了行动,他派人把王灿找来,王灿很快过来,“将军,您找我?”

    赵子良点点头道:“你去安排一下,明日我要与阿史那氏见上一面,地点安排得隐秘一些,要防止有尾巴跟随”。

    王灿神情严肃,抱拳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晓得!”

    六月十六,中午,渭水边。

    赵子良坐在树阴下拿着钓竿一动不动,河水很急,拴在鱼线山的浮漂被河水从得远远的。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车夫驾车停在了距离河边,一棵大树下,距离赵子良五十米处,一个侍女从马车上拿着一个小板凳跳下来放在马车边,又有一个贵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交代了侍女和车夫几句,贵妇人左右看了看,才迈步向带着斗笠的赵子良走来。

    来到赵子良身边,阿史那氏做了一个万福道:“让将军久侯了!”

    赵子良也不看她,只听着河面上的浮漂说道:“阿史那氏,这两年你好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阿史那氏急忙道:“将军,奴家也是身不由己啊,李林甫那老东西太狡猾了,奴家根本控制不了他!”

    赵子良心说你要是能够控制李林甫,李林甫就不是李林甫了!他道:“再过几天,本将军就要领兵护送你的哥哥阿史那昕回突骑施做十姓可汗了,你想跟着一起走吗?”

    阿史那氏眼睛一亮,神情激动,当即道:“当然想,还请将军带奴家一起,让奴家和哥哥一家团聚!”

    这时河面上的浮漂连续不断的动了起来,是鱼儿上钩了,赵子良立即拉起钓竿,一条大红鲤鱼被拉了上来,赵子良用竹篓子装了,在钓钩上再次钩上一只虫子之后丢入了河水之中,做完这一切才说道:“可以,不过你要把这包药粉放入李林甫的食物之中!”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用黄纸包裹的小纸包递给阿史那氏。

    阿史那氏脸色一变,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接过小纸包,战战兢兢问道:“这、这是何物?”

    赵子良语气淡漠道:“毒药,只要在指甲之中藏入一点点在酒水或汤水之中轻微搅拌一二即可,就算一头牛吃了,过得一时三刻也死得极为凄惨!”

    阿史那氏闻言更是不堪,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结结巴巴道:“将、将军,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奴家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赵子良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答应,你哥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此去突骑施数千里之遥,路上到处是戈壁、沙漠,数之不尽的马匪,到时候阿史那昕是在前往突骑施的半道上被马匪袭杀又或被莫贺达干袭杀,谁又知道呢?再说你,你在李林甫的府邸卧底两年了,如果他知道你的真正目的,你说以他的脾气会如何对你?”

    想起李林甫的阴狠毒辣,阿史那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面对赵子良的威胁,心中又怀着取代自己的哥哥统治突骑施大草原的强烈愿望,阿史那氏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脸色变得冰冷坚毅,身体再也不抖了,她收起小药包冷冷道:“好,两天之内将军就会得到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381章 重返安西

    六月十九日上午,赵子良正在庄子里指点赵虎修习武技,王灿急匆匆走过来道:“将军!”

    赵子良见王灿神情有些焦急,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于是对赵虎说道:“就照着刚才那样练,知道么?”

    “恩!”赵虎点头答应,又开始按照赵子良刚才指点的那样练习起来。

    赵子良抽身出来,两人走到一边后,问道:“出了何事?”

    王灿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昨日末将派人去联系阿史那氏,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就连她的侍女小翠也失踪了,但我们昨夜却在一个树林里发现了小翠的尸体。而今日早上京兆府接到农人报案,在渭水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事后衙门衙役捕快把女尸运回衙门,并开始查实女尸的身份,我们在衙门的内线传来消息,经过查实,那具女尸就是阿史那氏,尸体浑身都是淤青和伤痕,死前曾被多人****过,也就是说阿史那氏的行动失败了!而且京兆府查到阿史那氏与李林甫的关系后封锁了消息,尸体也秘密处理掉了”。

    赵子良听了之后没什么反应,摸了摸下巴,说道:“看来某还是高估了阿史那氏,哼,这女人空有一颗痴心妄想的心,却没有相应的城府和能力,在行动中被李林甫发现而被杀,实属活该!”

    王灿有些担忧道:“将军,也不知道阿史那氏和小翠在临死前有没有供出我们来,如果她们没挺住,李林甫岂不是知道是我们在背后指使的?”

    赵子良冷笑道:“哼,他知道是我们干的又能怎样?难道他就没有派刺客刺杀过某?他也知道就算阿史那氏和小翠二人招供出来,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种事情,仅仅凭一两个刺客的口供根本不足以给一个大将定罪,当初他派刺客来杀某,某也没有想向皇帝告状,因为某知道这根本扳不倒他,这次他也很清楚,所以只是杀了小翠和阿史那氏,也许阿史那氏的车夫也被杀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尸体吧!不过这事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李林甫正在想什么狠毒的主意对付我们呢!在情报方面你要多主意一些,最好是想办法派人打入敌人的内部”。

    王灿抱拳道:“遵命!”

    ······

    宰相府,李林甫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几个幕僚分坐在两侧,他冷笑道:“嘿嘿,这赵小朋友终于长脾气了,竟然知道派人来杀本相,如果不是本相前日见阿史那氏神情不对,只怕此时就命丧黄泉了!好啊,赵子良啊赵子良,你也知道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了,本相还以为只有本相用得出来,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让咱们斗上一斗,看谁斗得过谁!”

    左侧第一个幕僚拱手道:“相爷,现在赵子良真正已经把相爷当成敌人了,而相爷还有更大的对手在东宫那边,咱们这么四处树敌,只怕处境不利啊!”

    右侧第一个官员冷哼道:“哼,怕什么?相爷最开始并未把赵子良当敌人,他还不够歌,可谁让他竟然触动了相爷的底线呢?这可不是忍让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对于赵子良这种人,在不能成为朋友的情形之下,只能是敌人,咱们就算想把他当成朋友,可他会当咱们是朋友吗?”

    李林甫点点头道:“高大人所言不错,在官场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他赵子良竟然鼓动阿史那氏来毒死我,嘿嘿,本相如果不给他送去一份大礼,岂不是太不懂得礼尚往来了!诸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死姓赵的小王八蛋?”

    高鋐摸了摸胡须,眼睛一亮,对李林甫道:“相爷,下官倒是有一个主意!”

    李林甫立即道:“快说!”

    “过几日赵子良不是要领兵护送阿史那昕去突骑施上任吗?这长途跋涉数千里,谁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从长安到突骑施要经过陇右、河西和安西,一路上不是人迹罕至的荒漠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更有恐怖的八百里莫贺延碛,到处都有沙盗和大批马匪,就算到了突骑施,只怕莫贺达干也十分不愿意阿史那氏回到突骑施吧?”

    李林甫大笑:“哈哈哈······好好好!”

    笑完,李林甫对右边第二个人说道:“梁先生,此事就交给你去部署,这次赵子良要领兵一千护送阿史那氏,兵士都是从禁军当中挑选,先生可以安插几个人进去做内应,随时把赵子良和阿史那昕的动向告诉我们,另外这一路上那些沙盗和马匪们还需要去收买,虽然他们人数都不多,但如果能把他们都聚集起来,人数还是不少的,如何做就看梁先生的了!”

    那位梁先生起身道:“诺!属下必定不让相爷失望!”

    六月十九,赵子良来到紫宸殿面前皇帝李隆基,并从李隆基那里拿到了调兵鱼符,从紫宸殿出来后,赵子良赶到神武军抽调了一千神武军,其中骑兵二百,步兵八百,又到兵部领取了粮草物资。

    神武军安排了一个骑兵校尉和两个步兵校尉随行,并帮助赵子良统带兵马。赵子良对于这三个校尉并不熟悉,也没什么交情,如果这三个校尉在路上听话还好,如果不听话,赵子良决定用他们的人头震慑这一千神武军。

    六月二十日早上,赵子良与陈清莹、聂三娘和几个孩子做了简单的告别之后就带着勃勒罕和努尔领着两百骑兵扈从来到神武军大营接收一千兵马。

    赶到神武军时,一千神武军已经集合完毕,其中两百步兵负责后勤,作为辎重兵运输粮草军械,三个校尉看见赵子良到了,立即迎上去:“拜见将军,两百骑兵和六百步兵,两百辎重兵和粮草军械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赵子良点了点头,策马走到大军前面停下大喝道:“全体都注意了,神武军历来都是从边关退下来的,大部分人都曾经经历过生死考验,都杀过人、见过血,本将军也曾经当任过神武军将军,你们当中有一些人是认识我的,有些人不认识我,我不管你们是否认识我,咱们之间是否有交情,但我在这里只提一点要求——服从军令,本将军的命令必须在你们中间得到彻底的执行,如果办不到,你们就要试一试本将军的军法是否森严了,这一趟差事并不是什么好差事,来回近一万多里路,走得快也要四五个月,只有森严的军纪才能完成任务保证队伍不散,实话告诉你们,本将军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这一来一回,为了整肃军纪、凝聚力量,本将军已经定好了标准,在你们当中挑选一百个人,干什么?杀掉!凡是不服从军令、违抗军令、阳奉阴违、消极怠工的人,一经发现,立即军法处置!还有几个事项要注意:第一,不论是行军途中还是休息时间,兵士出恭要向伙长禀报,伙长离开本队要向队正禀报、队正离开本队要向旅帅禀报,任何人离开队伍都要向上司禀报并得到允许才行,如果有人私自离开,就算拉屎撒尿也不行,一经发现立即砍头!第二,上司让你和你手下兵士坐下,才能坐下,让你听下才能听下,让你吃饭喝水,你才能吃饭喝水,没有命令和交代,任何人都不在擅自卸甲,就算是睡觉,甲胄和兵器也不能离身,让你上刀山,你就算死也得上,让你淌火海,你就算烧死也得一往无前跨过去,如果你有胆子有本身敢跟本将军对着干,哼哼,这一路上多几条冤魂算不上什么,都听明白了吗?”

    原本气温开始身高,将士们身上被晒得开始出汗,但是听了赵子良这番话,包括三个校尉在内,所有人都感觉浑身发寒,心里叫苦不迭。

    但此时谁敢有半点犹豫?当即起身应诺:“听明白了!”

    “好,出发!”赵子良大喝一声,用手一挥,三个校尉就依次带着队伍走出神武军军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辎重兵押着粮草军械在最后。

    赵子良带着一千人马,另外还自己的二百扈从骑兵赶到阿史那昕的府邸时,阿史那昕也才刚刚从皇宫谢恩回来不久,阿史那昕显然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赵子良带着人马刚刚抵达,他就带着他的妻子——新的交河公主李氏和一些侍女、家奴迎了出来,门口还停着十几辆堆满了大木箱子的马车,木箱子里装着什么,赵子良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皇帝赏赐的,无非就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布匹等贵重物品。

    “哎呀,赵将军,久仰大名了,此次回突骑施,一路上还要多多仰仗赵将军了,昕和内子先在这里谢过了!”阿史那昕笑容满面的与赵子良寒暄着,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虽然他已经被册封为十姓可汗,可是他手里没有一兵一卒,这次能不能顺利回到突骑施顺利接管权利,仗着赵子良的地方还很多,因此他可不敢在赵子良面前摆什么架子。

    “你还不知道你妹妹已经被李林甫杀了吧?心里嘀咕了一句,赵子良神色淡然地拱了拱手还礼道:“可汗言重了,这是末将的职责!”

    “赵将军,请这边说话!”阿史那昕说着来到一辆马车旁边,马车上堆满了大木箱子,全部用绳索捆绑在马车上。

    赵子良跟上去拱手道:“可汗有话请说!”

    阿史那昕指着马车上的大木箱子笑道:“这一路上要多多仰仗赵将军,这是昕的一点小小意思,听闻将军府上的小公子和小姐快要满月了,您看那时我也不在长安,这点小小意思给小公子和小姐买几件衣裳穿穿!”

    赵子良没想到阿史那昕这些年在长安混得如此世故了,对汉人的人情往来礼节是如此熟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赵子良还没有说话,阿史那昕有指着前面一辆马车说道:“这辆马车山的钱财是给将军和兄弟们在路上买酒喝得,还请将军和兄弟们别嫌弃!”

    有人送钱,赵子良自然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这钱收了根本没任何问题,也不会有麻烦上身,赵子良道了一声谢,然后对兵将们大喝道;“来人,把这车上的钱财都给将士们分了,兄弟们,拿了钱可就得出力气卖命了,别光拿钱不办事,要不然本将军是不答应的,都明白吗?”

    兵将们没想到此次差事还有额外的进项,所有人当场欢喜起来,大声高呼,纷纷表示以赵子良马首是瞻,谁敢不服从命令就是与所有人为敌,赵子良忍不住感慨,有时候钱财比森严的军纪都管用啊!

    阿史那昕和新交河公主都已经准备好了,交河公主上了马车,而阿史那昕则骑马跟赵子良在一起,方便随时商议和应对特殊情况,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子良举手一挥:“出发——”。

    队伍徐徐启动,向城西金光门方向前进。(未完待续。)

第382章 一路相迎

    队伍出了长安,渡渭水、过陈仓,一直沿着渭水向西经过天水,每天保持超过正常的行军速度走一二十里,这已经是正常行军速度的两倍,这个行军速度让将士们叫苦不迭,不过出发前赵子良一番严厉的军规军令,再加上毫不吝啬的赏赐,让将士们只能咬着牙坚持,如此过十天,队伍抵达了金城。

    到了陇右道和河西,赵子良的朋友就多了,尽管在河西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但是赵子良的名声陇右道和河西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赵子良三个字,无论是将校还是官员,无不敬畏有加。

    陇右道节度使皇甫惟明还专程从鄯州赶到兰州与赵子良会面,皇甫惟明已经知道赵子良在朝堂上为了李林甫在皇帝面前诬陷他的事情当场发飙打了李林甫而被皇帝下旨关进了天牢,这个恩情可不小,皇甫惟明又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因此当听说赵子良要护送阿史那昕前往突骑施时就专门赶到金城与赵子良见面。

    这里是皇甫惟明的地盘,皇甫惟明又要报恩,对待赵子良一行人的招待规格可想而知有多好了,两人尽管在年龄上相差很大,但在性情上可谓是惺惺相惜,因此两人一见面就好一阵寒暄,把其他人都丢在了一边。

    队伍在金城休整了一天,每人都好好洗了一个澡,洗掉这一路上的风尘和一身的臭味,第二天,赵子良告别了皇甫惟明带着队伍所有人的每到一地,赵子良等一行人都得到了热情的接待,酒肉管够,各地还准备了专门的营地,根本不需要赵子良派人扎营。

    如此这般,到了七月初八,队伍抵达了河西治所凉州,这段路上的路况已经开始变得不好了,荒漠戈壁开始出现,经常两三百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七月份的凉州,白天热,夜晚却很冷,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热得汗流浃背,晚上却冻得瑟瑟发抖,特别是在野外宿营,这种情况极为明显,好在赵子良走过这条路,有过经验,准备得也很充分,才没有耽搁行程。

    按照几年前赵子良与盖嘉运、夫蒙灵詧、高仙芝等人的谋划约定,不论是谁在安西主事,都要把阿史那昕送回突骑施与莫贺达干打擂台,让突骑施之间自相残杀,消耗他们内部的实力,而大唐处于中间的位置进行调停,谁强就打谁,让突骑施始终处于分散的局面,而这个目的终于完成了一大半。

    自从两年前朝廷任命了阿史那昕为十姓可汗,莫贺达干心里就窝着一股气,这两年来一直暗中发展实力,已经颇见成效,对于这些,如今的安西副都护、节度使夫蒙灵詧是看在眼里的,但是要打压莫贺达干却又找不到好的借口,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西边的大食国对西域三十六国的渗透和侵蚀日益严重,再加上吐蕃在葱岭一带蠢蠢欲动,这些事情都分散了夫蒙灵詧的精力,两次派兵攻打小勃律都失败而回,好在兵力上的损失不大,安西四镇很快恢复过来。

    所以对于赵子良等人来说,暂时保证阿史那昕的生命安全是很重要的,同时让他尽快回到突骑施接任十姓可汗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因此在行军速度上,赵子良是能快则快,不能快也不故意拖延,但即便如此,从金城抵达凉州城也用了八天时间,从金城到凉州这条路用的时间几乎要赶上从长安到金城这条路所花费的时间了,而前者的路程几乎只有后者的一半。由此可见,越往西边走,路越不好走,所用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赵子良一行人在凉州城也受到了河西节度使王倕热情的接待,在官职品级上来说,王倕要比赵子良大得多,不过赵子良有大量的军功在身,更是凭借这些功劳获得了爵位,尽管爵位不能换来实打实的利益和好处,但是有了爵位跟没有爵位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王倕摆下丰富的酒宴为赵子良接风洗尘,还叫来凉州不少文武官员作陪,却没有叫阿史那昕,把阿史那昕和交河公主撇在一边,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王倕根本就不鸟阿史那昕这个十姓可汗。

    席间,赵子良举杯道:“良在河西这两年,承蒙大帅和诸位同僚的照顾和帮衬,上次陛下的圣旨催得急,末将也没来得及向大帅和诸位同僚们一一告辞,这是末将的错,末将自己先干一杯赔罪!”

    说吧一口干了一杯,众人纷纷叫好。

    赵子良又道:“这一去一来,路上少不了要麻烦大帅和众同僚们,末将在这里再敬大帅和诸位同僚一杯,末将干了,大帅和诸位随意!”

    又一杯灌下区,众人纷纷陪着喝了,酒桌上把话一说开,气氛就起来了,众人纷纷推杯助盏,好不热闹,有人喝得脸红脖子粗,有人喝得红光满面,有人喝得脸色煞白,有人醉醺醺的云里雾里,有人却脸色如常,人生百态在众人脸上尽显出来。

    席间,王倕问道:“赵将军,难道你真要把阿史那昕送回突骑施当什么十姓可汗?然后养虎为患?照本帅说,干脆把他弄死在路上算了,然后回朝就说遭遇了大风沙,阿史那昕和交河公主都被风沙吹得不知所踪,岂不一了百了?”

    王倕还不清楚朝廷的真正用意,因此有这样的想法和建议很正常,赵子良担心隔墙有耳,没有多说,只说上面是什么想法他不贯,自己只管执行皇帝的圣旨和朝廷的决定,把人送到了突骑施就回来,至于阿史那昕回到突骑施之后怎么搞他是不管的。

    王倕见赵子良这么说,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只招呼赵子良喝酒。

    七月初十,队伍经过一天的休整和补给之后继续向西进发,沿途经过甘州、肃州、瓜州等地,行军速度越来越忙,在这河西走廊的沙漠戈壁滩上白天气温太高、太阳太大,却又不能脱衣服,不仅不能脱衣服,还得把全身包裹脸部都裹得严实了,否则很容易被晒伤皮肤,这一路上食物和水都是限量配给供应,再也不能像刚从长安出来那些天一样敞开了吃喝,在这里,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食物和水。

    从凉州抵达瓜州的这条路上,赵子良的队伍行军速度变慢了,这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神武军兵士们虽然都是从边关退下来加入神武军的,但是在京城的安乐生活已经让他们开始养尊处优,意志力和体能已经大大不如边军了,赵子良只能让他们保持足够体力的同时尽最大可能的保持速度,尽管如此,队伍的行军还是依然在下降,有时候一天只能走四十里就不得不停下来扎营休息,实在是因为在这沙漠和戈壁地带的不仅道路难行,气候也是变幻无常,刚刚还烈日炎炎,转眼之间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如泼水一般。

    沿途经过甘州和肃州的时候,甘州刺史兼建康军使元魁和肃州刺史兼玉门军使曹裕都非常热情的款待了赵子良一行人,临行前还专门为赵子良以及手下护送大军准备了粮草和饮水以便赵子良和手下兵马可以度过沿途的荒漠和戈壁。

    抵达晋昌(瓜州)之后,赵子良一行人又受到了晋昌太守乐庭寰的热情接待,赵子良与乐庭寰的关系不错,在攻打水渠弯时,两人还亲密合作过,算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交情。

    晋昌郡的情况不是太好,并非是指边患形势,而是指经济条件和生存环境,实际上现在晋昌北边突厥部落很老实,而南方的祁连山以南自从被赵子良领兵扫平之后,当地的吐蕃人和吐谷浑人都归附了唐朝,所以晋昌南边基本上没有了威胁,只有西南边的沙州还有少部分边界与吐蕃接壤,但是有昆仑山阻挡,吐蕃对沙州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了,所以赵子良在河西的这两年打的几仗,完全解决了吐蕃对河西走廊的威胁,这也是赵子良一行人沿途受到各州刺史、太守们热情款待的原因。

    晋昌郡内的风沙很大,比甘州和肃州等地的风沙要大得多,毕竟这里已经是河西走廊的最西端,特别是北方已经没有什么山峦阻隔,北方的寒风吹过来略过沙漠上空,不仅把寒风带来,而且带来了大量的沙尘。

    在晋昌郡内行军,将士们日夜都得用透气的布片捂着口鼻,防止风沙吹入其中,常年的干旱让这里的气候非常的干燥,人对水的需求也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八月初一,赵子良一行人从晋昌出发,继续向西前进,晋昌太守、墨离军使乐庭寰送出城外,至十里,赵子良勒马停下向乐庭寰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乐大人请回吧,至多两个月,在下就领军返回了!”

    乐庭寰点了点头道:“那乐某就不远送了,不知将军打算走哪条路前往?”

    赵子良说道:“现在是夏季,沙漠天气炎热,越往北,气候就越凉爽,在下打算走伊州那边,通过北庭都护府管辖之地再转到向西南去龟兹,再走拨换城通过勃达岭去碎叶城!”

    乐庭寰点头道:“这条路却是要好走一些,不过无论是走伊州还是直接从沙州去西州,都必须穿过八百里莫贺延碛,乐某得到消息,最近这八百里莫贺延碛聚集了不少马匪,许多商队都在那一带被劫掠了,赵老弟虽然武功盖世,但经过那一带时还是要小心注意一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赵子良一听这话,感觉乐庭寰的话中有话,却又不便细问,毕竟人家不把话说明,肯定是有所顾虑,他把这事记在心里,拱手道:“多谢乐大人告知,在下会小心的,大人请回吧!”

    “一路好走,如实在过不去,将军可先返回晋昌城再做计较!”赵子良的队伍走远了,乐庭寰还在高呼不止,赵子良听了不由心下感动,这个时代的人要么坏到骨子里,纵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要么是极重情义,即便只有一面之缘,也可以值得予以重托。(未完待续。)

第383章 敌人出现

    从晋昌去碎叶城的丝路有两条路,一条是出了晋昌之后向西北方向行走,穿过危险重重的八百里莫贺延碛,这八百里莫贺延碛是一望无际的流沙,时时刻刻都有被流沙卷走的危险,就算不被流沙卷走,也有很大的可能渴死或在沙漠之中迷路,饿死或渴死在那片死亡沙海,穿过八百里莫贺延碛之后,还要过五峰,每一峰都有唐军兵将驻守,不过这对于赵子良一行人没什么影响,没人敢不放行,过了五峰再进入伊州境内,到了伊州之后的路就好走了,随处可见的绿洲可以让大军得到补给,到了伊州的治所伊吾之后又有两条支路可以去碎叶城,一条是走北庭都护府的治所庭州,另一条支路就是向西南方向走安西四镇之一的焉耆镇。

    第二条路是离开晋昌之后向西进入沙州地界,经沙州治所敦煌、过阳关,又有两条支路可以抵达碎叶城,一条支路是一路向西,经过原楼兰故地蒲昌海,再沿着孔雀河一直向西,再沿赤河(即塔里木河)行走到龟兹镇,从龟兹镇走拨换城,过勃达岭再前往碎叶城,另一条支路要远得多,就是出了阳关之后向西南方向穿过茫茫沙漠到若羌,再从若羌继续向西南方向走且末,从且末走安西于阗镇的兰城守捉,一路过于阗、再向疏勒镇进发,穿过托云堡,再向西北方向前进就可以抵达碎叶城了。

    如今是夏季,沙漠中气温太高,越往南天气越热,数年前赵子良从安西返回长安走的是第二条的第一条支路,不过当时是冬春交替之际,走第二条的第一条支路,天气暖和一些,而今却是盛夏,只能走第一条路,到了伊吾之后再走第二条支路,也就是走龟兹镇要安全得多,毕竟他在北庭都护府没什么人脉,挡在安西四镇就不同了,到处都是关系很好的战友、同僚和部下,就算是途径的安西副都护、节度使夫蒙灵詧也对他极为欣赏。

    刚走出晋昌城没多久,地势和沿途环境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戈壁滩出现在眼前,戈壁滩上地势起伏平缓、地面覆盖大片砾石的荒漠,地面上的细沙已经被大风刮走,只剩下砾石铺盖,入眼尽是土黄色,看不到任何的一丁点绿色植物。

    除了砾石铺盖的砾漠之外,戈壁滩上还有许多岩漠,地面上有不少高耸的岩石裸露,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奇形怪状,有些地方岩漠林立,就算有大军藏入其中也不易被探查。

    炎热的天气和风沙让护送大军的行军速度变得更忙,一天只能走五六十里已经是极限,最佳的行军时间是清早四点到十点,下午四点到八点之前,夜间气温下降,只能宿营休息取暖,其他时间气温都太高,这期间行军会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赵子良可不敢冒这个险,就算经常在这一代驻防的唐军也不敢在这一段时间走动。

    这天傍晚扎营,赵子良正在与阿史那昕说话,勃勒罕撩开帐帘走了进来,看见阿史那昕也在这里,便有些犹豫不决,赵子良见状皱眉道:“勃勒罕,何事?有什么事是可汗不能知道的?”

    勃勒罕便拱手道:“将军、可汗,属下派出去的侦骑来报,这两天好几次发现了有人在暗中窥探我大军和宿营地,但侦骑去追杀他们时,他们很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可见窥探之人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否则不会轻易甩脱我侦骑的追击”。

    “哦?赵子良闻言皱起了眉头,而阿史那昕却是脸色一变,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史那昕也许是在长安呆就了,血性也磨得差不多,听了这种事就感觉到有人要对他不利,极为担忧道:“赵将军,该不会出事吧?”

    赵子良正色道:”可汗,不必着急,如果真有人要对我们不利,我们就算再担心,敌人也不会看着我们离开,他们该动手的时候自然会动手!如今对我们不利的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我们,对方的实力如何,打仗我们并不怕,在这戈壁滩上和茫茫沙漠之中,唯有两样东西最为要紧,第一是水,第二是食物!这些事命,没有了水和食物,就算我军战力再强,饿上几天、渴几天就全部成了死鱼!勃勒罕,传本将军命令,让伙夫连夜赶制三日干粮、给每一个将士准备三天饮水,让他们自己携带,自己的水和食物自己吃,不准分给别人,也要保护好,三日之内不会再分发食物和饮水,如果提前吃完喝完,该他们自己饿着和渴着,另外的粮食和水全部在辎重队集中看管,辎重队要提高警惕,防止有人偷袭我们的粮草和饮水,另外多派侦骑外出侦查,每隔一个时辰报告一次,如发现敌情,随时报告!”

    “诺!”

    赵子良想起从晋昌城出来时,乐庭寰说过的话,也许他是在暗示有人要对护送大军不利?对方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是冲着他赵子良来的,还是冲着阿史那昕来的?这些赵子良都无从得知,情报太少了,现在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这件事情,赵子良不打算瞒着将士们,吃过晚饭之后,赵子良下令全军集合,他把探哨发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变,提出要求,让将士们提高警惕,并打气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不过弟兄们不用担心,要知道我们是军人,是大唐禁军中的神武军,就算任何敌人来了,我们也不用怕,更何况出现在这戈壁之中的最多也只是一些马匪和小毛贼而已,只要将士们遇事不慌乱,服从军令,敌人也奈何不了我们!这里是我大唐的国土,一些马匪和小毛贼成不了气候,顶多两三千人,而这点兵力想要拿下我一千装备齐全、战力强悍的神武军?难道他们的头目不怕崩掉了大牙吗?”

    “哈哈哈·······”众将士原本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环境又差,说不害怕、不担心是假的,不过听赵子良这么一说,大家都不担心了,一个个大笑起来。

    这是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不过战术上却要引起重视,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太过大意而被敌人翻盘的,赵子良可不想做一个被别人翻盘的人,该做的准备一样不落下。

    八月初四,大军进入戈壁滩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以来,不断有骑士窥探赵子良统带的唐军,而且窥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上午扎营休息时,勃勒罕向赵子良报告:“将军,侦骑查出了一些线索,从窥探的手段、对手的装束、骑马的姿态、举止和丢弃的东西来看,对方应该是马匪无疑!”

    其他东西都可以作假,但是骑马的姿态却是做不得假的,这是长期骑马的习惯,正规的骑兵是经过严格正规训练的,骑马的姿势有板有眼,就算是草原游牧部落的骑兵也是经过训练的,可以看出训练的痕迹,而马匪则骑马的姿态却不同,他们有些是从小就会骑马,有些是半路出家学的骑马,但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他们是怎么舒服怎么骑,姿势上很自由,而且喜欢玩花哨的动作。

    听了勃勒罕的报告,赵子良说道:“他们可能要有所动作了,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随时准备战斗!”

    “遵命!”

    下午四点左右,大军再次拔营启程,按照赵子良的计划,这段时间每天行军十个小时,按照每小时走八里路计算,每天的行军路程就是八十里,这在戈壁滩上的行军已经是很快的行军速度了,上午是从早上四点开始到上午十点结束,下午是从四点到晚上八点结束,八点还没有完全天黑,还来得及扎营,中间避开最热的中午六个小时和夜间最冷的八个小时。

    五点左右,大军刚刚走出一片光秃秃的岩石林立的岩漠地区,所有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片地带是很有可能遭遇埋伏的地带,走出这片岩漠地区之后前面就是没有任何视线遮拦的砾漠地带。

    然而大军还没有完全走出这片岩漠,赵子良就听见了隆隆的震动之声,他脸色一变立即喝道:“勃勒罕,快查看什么情况!”

    “诺!”勃勒罕答应一声立即派出几个扈从快马加鞭前去侦查,他本人则立即跳下战马趴在地上用一侧耳朵贴地。

    良久,勃勒罕爬起来向赵子良禀报道:“将军,前方来了大约五百骑兵,听马蹄声,队形散乱,并不严整!”

    赵子良扭头看了看,对勃勒罕道:“派人去后方查看情况,随时报告!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吩咐完后他立策马向左侧一处高地上奔驰而去,几个扈从队正和旅帅打马跟了上去,三个神武军校尉留在了原地统带兵马。

    来到高地上,赵子良拿起望远镜向前方看去,望远镜的镜头里出现了大批骑兵,果然是队形散乱,烟尘四起,距离此地大约还有五六里,看服饰应该是马匪无疑。

    又用望远镜观察了大军身后和周边岩漠石林之间的情况,没有发现有其他敌人的踪迹,赵子良放心下来,这果然是一伙马匪,竟然不懂兵马,如果此时再派一支兵马从后面杀过来,唐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很可能真的抵挡不住。

    “走,下去!”

    回到本阵,这时前方马匪们已经出现在了眼前,马蹄声连绵不绝的传过来,大量的烟尘四起。

    赵子良立即对神武军骑兵校尉石崇林下令道:“石校尉,对面来了大约五百骑,命令率本部二百神武军骑兵迎敌,有没有把握?”

    石崇林抱拳道:“将军放心,如果是五百正规军骑兵,属下还不敢说大话,但区区五百马匪而已,属下和手下二百骑兵如果还对付不了他们,属下也只能回家种地去了!”

    “很好,不过你记住,击溃他们之后,不许追击,也不许打扫战场,直接返回!”

    石崇林有些不解,想问为什么,不过想起赵子良早就说过必须服从军令,不许问为什么,因此也不敢再问,答应道:“诺!”(未完待续。)

第384章 识破

    神武军在长安舒坦日子过久了,说实话石崇林还真没有把握用两百骑对付五百正规军骑兵,但是对面是五百马匪又不一样,如果他手下两百神武军还对付不了五百马匪,他还真没脸回长安了。

    脸上带着自信和骄傲,石崇林带着两百神武军骑兵在前面列阵,准备完毕,他举起手中长枪向前一指:“迎敌——杀——”

    “杀——”两百骑兵轰然应诺,军阵缓缓向前移动,随之开始慢慢加速。

    待这两百神武军迎上去,赵子良问勃勒罕:“四周有没有发现其他敌军?”

    勃勒罕马上向站在高处负责警戒的哨兵打手势询问,很快得到哨兵的手势回应,没有发现其他敌人。

    赵子良稍稍放心下来,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今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百神武军骑兵速度跑起来后,声势不是对面重来的五百马匪能比的,尽管对方兵力人数多了一倍以上,但却完全没有这二百神武军骑兵有气势。

    “隆隆”之声由远及近,双方骑士坐在马背上双眼盯着前方,面目狞狰,杀气腾腾,身体不停地上下起伏,一手执缰绳,一手抓着兵器,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各自的喊杀声越来越大。

    “轰——”双方终于撞在了一起,神武军骑兵密集而又相对整齐的阵型发挥了最大的整体力量,最前排的马匪被撞得人仰马翻,后面的马匪还没搞清楚状况,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一撞飞,有的人被唐军骑兵用长枪像穿肉串一样穿长枪上,有的人直接被撞飞出去落在地上被马蹄淹没。

    真正的骑兵冲阵,绝对不是影视剧中那样双方队形交错各自冲入对方阵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这般混乱成一片互相捉对厮杀,而是所有骑兵如同一个整体将对方撞得像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到底谁胜谁败,要看谁的队形紧密整齐,要看谁的速度快、冲撞力大,要看谁可以不惧生死、一往无前,在冲阵时哪一方胆怯了,速度就会变慢、力量变小、反应变得迟钝,这样的骑兵方阵在冲阵时必败无疑。

    连续冲垮了马匪前面的队形散乱的七八排马匪骑兵之后,神武军骑兵也开始出现伤亡,冲击的速度也开始慢下来,但马匪更加不堪,两侧的队形已经彻底散了,许多马匪看见只有一个照面己方就损失如此之大,开始胆怯并掉头逃跑。

    逃跑一旦形成连锁反应,几乎成为多米诺骨牌一样,这样的局面就算是天神在世也无法挽回败局,马匪们很快溃败了,败得很彻底。

    “败了败了,马匪们败了!”唐军步兵军阵中不时有兵士兴奋得大叫起来。

    赵子良用望远镜观察着情况,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放下望远镜后,他皱起了眉头,旁边的阿史那昕见他紧皱眉头,问道:“将军,马匪们不时败了么,将军为何还紧皱眉头?”

    赵子良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茬胡须问道:“可汗,你不觉得这马匪败得也太快了吗?好歹也有五百人马,是石崇林的两倍还多,他们就算被击败,也不会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就败了吧?”

    “嘶——”阿史那昕倒抽一口凉气,面露惊惧之色,“将军是说这伙马匪是故意的,并非真正被击败?那他们的目的只怕就不简单了!”

    此时马匪们已经全面溃败,而石崇林正杀得兴起,为了扩大战果,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赵子良不许追击的命令,带着神武军骑兵追杀而去。

    赵子良此时已经顾不得跟阿史那昕说话了,立即对勃勒罕道:“你立即亲自追上去传本将军将领,命石崇林立即率军返回,不许恋战!”

    “遵命!”勃勒罕答应一声打马追上去。

    石崇林带着神武军骑兵追杀马匪们追了五里地,终于被勃勒罕追上,勃勒罕向石崇林传达了赵子良的严令,石崇林这才心有不甘的勒马停下,并带着神武军骑兵返回,而前面是又是一片密集的岩漠地带,到处都是风化得很厉害的高耸的黄褐色岩石丛。

    一块二十多米高的耸立岩石上,几个蒙着黑色纱巾的马匪头子和一个穿着锦袍的蒙面人出现在这高耸的岩石顶上,其中一个蒙面马匪首领看见神武军骑兵竟然在这片岩漠丛前面停下,并很快返回,顿时惊讶道:“这······他们怎么突然停下并返回了?难道他们知道这里有埋伏?不可能啊,周围根本就没有唐军侦骑探哨,我们是在唐军探哨过去之后再过来了,避开了他们的探查路线,唐军将领不可能这里有埋伏才对啊!梁先生,现在怎么办?你的诱敌深入、逐一歼灭的计策好像不怎么管用啊!”

    这位被称为梁先生的蒙面人此时也有些惊讶和无奈,他看得分明,刚才那领兵校尉明明是要带兵杀过来的,却被后面追上的一个骑兵劝住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蒙面梁先生说道:“名震天下的赵子良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识破了在下的逐一蚕食之计!”

    旁边一个长得矮壮的马匪首领叫嚷道:“吗的,敢情死的不是你们的手下儿郎,这死的都是老子的儿郎啊,五百人马,回来的还不到三百,我擦,亏大发了,梁先生,你说现在怎么办?我手下近三百儿郎总不能白死吧?”

    蒙面梁先生脸色一变,不过因为蒙着面,没有人看见他的脸色变的,不过他的眼神和身上的气势却很快让周围几个马匪头领感觉到,气氛为之一凝。

    片刻后,蒙面梁先生说道:“宋大当家的放心,死一个人赔你两百贯,一文钱也不会少你的!”

    “两百贯一条人命?梁先生,在你这里,人命也太不值钱的吧?不行,最少也得一千贯一个人!”

    蒙面梁先生转过身来看着这位矮壮的马匪,冷冷道:“宋大当家的,一口价,四百贯一个人!你要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人都已经死了,能捞一点是一点吧,总比什么都捞不到的强得多,你觉得呢?”

    马匪头目宋大当家的见这位梁先生看上去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却自由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他竟然被镇住了,咬牙道:“好,四百就四百,希望梁先生不要食言才好,否则其他山头的同道只怕也不会答应!”

    “这个你放心,我梁某人说话算话,一文钱也不会少你们的!”

    另外一个马匪头目这时道:“梁先生,现在怎么办?想要蚕食他们已经行不通,想要埋伏,他们的探哨侦骑频繁出动,就连最险峻之地也不会放过探查,咱们很难对他们埋伏,如果不能在进入八百里莫贺延碛之前解决他们,再想动手就不可能了,八百里莫贺延碛太过恐怖,在那里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别说对付他们,流沙就能随时把我们所有人葬送”。

    梁先生想了想说道:“没别的办法,只能找一片有利的地形与赵子良进行决战!”

    马匪头目宋大当家惊诧道:“什么?与唐军正面硬抗?梁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吧,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梁先生不满道:“怎么是去送死呢?我说宋大当家的,你们合起来共有五千人马,而他们不到一千二百人马,五倍之数啊,赵子良虽然厉害,但他也只有一个人,难道你们的手下五个打一个都打不过?”

    这么一算,众马匪头目想想也觉得对啊,五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就算唐军兵士一个个战力强悍,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腿,围攻不死你!

    不过马匪头目们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宋大当家问道:“梁先生,如果打赢了,只怕兄弟们也是死伤惨重,手下弟兄们的家眷们有钱财补偿,那咱们兄弟几个呢?咱兄弟几个不能白给良先生做事吧?”

    蒙面梁先生笑道:“宋大当家的快人快语,梁某就喜欢与宋大当家这样的人打交道,在下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任选其一:第一,每人十万贯的酬劳;第二,给你们兄弟几个每人一个官职,最少也是县尉或一营校尉!”

    宋大当家与其他几个马匪头子互相看了一眼,问道:“梁先生此话当真?”

    梁先生笑道:“见面礼诸位都已经收了,再说诸位难道不知道梁某身后的人是谁吗?有那位大人说话,就算让尔等去当一任府尹和县令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几个土匪头子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会,有人对官府抱有很深的成见,不愿意做官,宁愿选择要十万贯,也有人不要钱财,而选择做官,因此大家很快有可各自的选择。

    蒙面梁先生拿着一张羊皮卷地图在一边研究,等几个马匪头目都做好的选择后站起来点了点地图上一处位置道:“既然诸位都有了选择,那咱们就先击败赵子良和他手下一千唐军再说,请各位当家的下令让你们的人马全部后撤一百五十里,在这里休息等待,我们就在这里击败赵子良”

    “好,好······”。(未完待续。)

第385章 借你人头一用

    骑兵校尉在勃勒罕传达命令后带兵返回,向赵子良复命道:“将军,属下幸不辱命,击溃了来犯的马匪,先前来缴令!”

    赵子良板着脸冷冷道:“石崇林,你可知罪?”

    石崇林愕然,“将军,属下奉命击溃了来犯的马匪,这也有罪?如果这样都有罪,难道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这时勃勒罕策马飞奔过来,跳下马向赵子良禀报道:“将军,末将派人去看了神武军骑兵止步前方的岩漠地带,发现那里有大量的脚板印、马蹄印和马粪,可以推断刚才埋伏在那一带的人马不少于四千!”

    这话一说话,周围众人脸上全部变色,赵子良转头看向石崇林,喝道:“之前本将军下令让你击溃马匪之后不准追击,而你是怎么做的?不但进行了追击,还追杀了五六里,如果不是本将军派勃勒罕去阻止你,你以为你和这一百六十多神武军骑兵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石崇林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违抗了军令,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将军,属下立功心切,杀得一时兴起,把将军的命令给忘了,请将军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决计再也不敢了!”

    赵子良摇了摇头:“没机会了,在本将军的军队里,军法高于一切,从长安出发之前,本将军就已经提醒过你们,是你们没有把握机会,没有把本将军的话放在心里,这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来人,石崇林违抗军令,罪在不赦,拖下去砍了!”

    “遵命!”连个身强力壮的扈从扑上来将石崇林按住,拖着就往旁边走去,被控制住的石崇林吓得屁股尿流,惊慌地大叫:“将军,属下错了,饶命啊,属下再也敢了······”。

    赵子良完全没有反应,根本不为所动,石崇林这下真被吓住了,口不择言道:“姓赵的,你不得好死,老子只不过没有完全执行军令罢了,算不得违抗军令,你就要杀老子,我擦你姥姥,你这是要借老子的人头杀鸡骇猴啊!”

    赵子良冷哼道:“你说对了,本将军就是要借你的人头来证明一下本将军的军法是否森严,看看其他人是否还有胆量不遵军令!砍了,传送给所有将士都看看,这就是不遵军令的下场!”

    “扑哧——”一道刀光闪过,石崇林的人头滚落在地上,眼珠子还在骨碌乱转,无头尸体扑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脖颈断口处喷出的血液溅出几米远。

    看到这种情形,剩下两个神武军步兵校尉和一些旅帅、队正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有人还不停地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两步。

    “都看见了吗?”赵子良指着石崇林的尸体堆这些校尉、旅帅和队正们大喝,“这就是不遵军令的标准样板,日后有谁跟他一样,也要试试本将军的刀快不快!”

    兵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没过多久,派出去的各路侦骑都派人返回报告情况,周围十里范围内都没有发现有敌人的迹象,赵子良当即下令大军继续前进,趁着太阳正在往地平线以下落下,气温开始下降这段时间多敢一段路,经过这个杀鸡骇猴的插曲,大军行军速度都似乎变快了一些,谁也不想被赵子良找到由头借机生事。

    大军继续前进之后,阿史那昕从他妻子交河公主的马车旁边策马追上在大军最前面的赵子良身边,说道:“将军深谙兵法和为将之道,昕佩服,刚才多谢将军打退了马匪们!”

    “这是本将应该做的!”赵子良说着,又摇摇头道:“这件事情只怕还没完,对方没有达到目的,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打退堂鼓,也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的两天,赵子良一行人一路上小心翼翼行军,还加大了侦查的力度,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直到八月初六下午五点左右,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大军正在趁着气温下降加快速度行军,这时一骑飞马快速奔来,骑士在赵子良面前勒马停下气喘吁吁道:“将军,前方十里高坡上发现大量马匪,至少有五千之多!其中有马者三千,无马者两千”。

    赵子良心说终于来了,沉吟片刻便立即道:“再探,看看周围是否还埋伏有其他人马!”

    “诺!”

    赵子良向传令兵招了招手,下令让大军放慢速度,并开始吃东西喝水,下午行军只不过过去一个小时,如今将士们的体力还很充沛,不过为了蓄积很多的体力迎接接下来的战斗,提前让将士们进食喝水是很有必要的,同时也放慢了行军速度,目的也是为了让将士们恢复一些体力。

    赵子良很清楚,这股马匪是甩不掉的,绕路都不行,想要解决问题,只能与之一战,五千马匪看上去很吓人,但是在赵子良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统帅和指挥能力再强的将领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把一群乌合之众调教成一群狮子,殊不知在历史上的安史之乱爆发后,高仙芝和封常清这两个具有极为丰富作战经验的大将带着一群还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在安禄山大军的攻击下连连败退的例子?难道封常清和高仙芝的统帅和指挥才能比不上安禄山手下大将田承嗣和安忠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走了两三里,赵子良就下令大军不走了,停下来休息,并让侦骑时刻关注马匪们的动向,马匪们这边也很快得到了唐军停在了五六里之外的开阔地上的消息。

    站在高坡上最高处的蒙面人梁先生听了马匪探子的报告后,叹道:“看来这赵子良是半点亏也不愿意吃的主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迎上去,与他们在平地上大战一场,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就没有地利的优势了,不管如何,这一战怎么都免不了,这赵子良也不是一个会认输投降的人!诸位当家的,都整顿人马杀过去,咱们一起去会会赵子良!”

    “好,某倒要看看这赵子良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马匪头目们纷纷附和,然后各自回到自己手下马匪当中带着人马冲下山坡向赵子良大军所在方向而去。

    赵子良和手下兵将们在原地休息了近两刻钟,前方上空就升起了滚滚烟尘,这是有大队兵马前来的征兆,已经吃完喝完,战马也喂饱的唐军将士们在各自军官的吆喝声中拿着兵器站起来列队。

    两百辎重兵保护粮草车辆和骡马在大军最后面,六百步兵在中间,左侧是赵子良的两百扈从精锐骑兵,右侧是神武军骑兵一百六十六骑,石崇林被赵子良斩了之后,赵子良让他的副手蓝玉田接任了骑兵校尉一职。

    赵子良和几个校尉、勃勒罕、努尔等人在军阵最前面,旋风十八骑在他们的后面间隔很快的排成一队,每人三匹战马,其中两匹矮脚马,一匹高大健壮的阿拉伯马。

    赵子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旋风十八骑,下令都:“旋风十八骑准备打头阵,全部换乘大食马、换成重型盔甲和重兵器!”

    在赵子良的命令下,旋风十八骑的每一个人都开始换乘冲刺速度和力量强悍的大食马,并全都换上了用矮脚马驮着的重型盔甲和重兵器。

    马匪头目们看见唐军已经列阵等待,于是纷纷在唐军军阵前一里处慢慢停了下来,阵势摆得乱七八糟的,那位蒙面梁先生很显然也只是一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搞了半天军阵才勉强摆好,却是所有骑马的马匪在前面,无马的马匪在后面,如此一来,前面有马匪的马匪们挡住了后面无马的马匪们的视线,站在马匪群中,只能看见自己人的人头攒攒,却看不到前面唐军的任何动作。

    蒙面梁先生抬头看了看天色,很快就要天黑了,他显然不愿意再耽搁下去,于是对宋老大等几位土匪老大说道:“诸位当家的,马上就要天黑了,打完了好回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你们看呢?”

    “是极,是极!”众马匪头目们纷纷答应。

    “那就开始吧,杀过去,一个照面冲垮唐军!”

    马匪头目们纷纷拔出兵器对手下马匪们大吼:“儿郎们,前面唐军护送数十车金银珠宝,如果能把拿些金银珠宝抢下来,够咱们吃十年不用发愁了,还等什么,随我杀——”

    马匪们一听说唐军那儿由几十车金银珠宝,马匪们一个个立即兴奋得哇哇叫,拔出兵器跟着自己的头领向唐军冲过去。

    冲得快的马匪已经甩开后面的马匪十几米,跑得慢的马匪们挤在一起,不少人被自己人挤翻在地。

    赵子良观察了一阵,下令道:“努尔,你带旋风十八骑打头阵,给本将军把这群乌合之众好好梳理一遍!”

    “诺!”努尔答应一声带着旋风十八骑越过赵子良等人形成一排横向队形,每骑间隔五六米远,但是当他们双手各提着一柄长达一米五六的重型长刀展开双臂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变得很短了。(未完待续。)

第386章 乌合之众

    “杀、杀、杀——”努尔带着旋风十八骑迎了上去。

    努尔提着巨大的双刃战斧,两条大腿迈开巨大步子发疯似地向前冲,跟在后面的旋风十八骑尽快全力策马飞驰也始终只能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唰唰唰——”终于接触了,努尔挥舞着战斧,左劈又砍,一个个马匪被他看砍得人仰马翻,一横排五六个马匪瞬间被他砍落下马,接着是第二排的马匪又有五六个被斧刃扫落。

    不停的有兵器向他身上招呼,但是没有一柄兵器能够砍到他的身上,他的巨斧不停地横扫然后反撩,前面所有遇到的马匪全部被砍死砍伤,如同一个钢铁巨兽杀了绵延群之中,一往无前的杀向前方,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更在努尔身后的旋风十八骑在快要接触马匪骑兵时全部张开双臂提着长刀冲入马匪骑兵当中,但凡从他们任何一个人身边经过的马匪骑兵全部被他们双手上的长刀拦腰斩为两段,而从前面冲过来的马匪骑兵们也被他们战马上绑着的数根长枪串成肉串一样穿在长枪上。

    高大健壮的大食马配上以一敌百的旋风十八骑、再加上防御力无双的厚实盔甲,这旋风十八骑任何一个都可以称之为钢铁杀戮机器,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台生命收割机,两侧不停地有马匪骑兵被他们手中的横着的长刀斩为两截,一排排马匪骑兵们像被割麦子一样倒下。

    阻挡在前面的马匪骑兵不停有人撞在旋风十八器战马上的长枪上,被长枪洞穿,然后就这样留在了长枪上被战马一道带着继续往前冲,终于长枪洞穿的人数过多,重量过大,长枪不堪负责,一根断裂了,尸体掉下去,然后又接着一根断裂,又有尸体掉下,如此,旋风十八骑战马绑着的数根长枪全部断裂,但旋风十八骑还没有停止冲锋,他们双手上的长刀还在不停地收割着土匪骑兵们的生命。

    唐军神武军的兵士们看着这旋风十八骑几乎可以创造出了一支军队都难以创造的战果,每一个兵将都不停地倒抽着凉气,这哪里是十八个骑兵,分明是十八个杀人机器,他们经过之后,只留下一地的碎尸和光秃秃的战马,战马上的马匪们全部没了。

    赵子良看见旋风十八骑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是马匪们还没有崩溃,因为后面马匪步兵根本就看不见前面的马匪骑兵的情况,而又由于旋风十八骑冲得太快,后面一些的马匪骑兵们根本反应不过来,没有时间害怕和逃走就已经被收割了生命。

    “传令,骑兵从两侧进击,干掉那些被旋风十八骑收割过后而漏掉的漏网之鱼,在旋风十八骑完成他们的任务之后,立即接手攻击马匪后的步兵,一举冲垮他们!”

    “诺!”传令兵立即传达了赵子良的命令,左侧两百扈从骑兵和右侧神武军骑兵一起冲出军阵,迎上那些被旋风十八骑收割过后从空隙中漏掉的马匪骑兵们,而这些漏掉的马匪骑兵们此时已经吓破了苦胆,当他们看见前后左右到处都是自己人的碎尸时哪里还有力气打仗?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吓得们纷纷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嗖嗖嗖······”唐军骑兵们取出弓箭开始射杀那些四散逃逸的漏网之鱼,不过他们记得赵子良的命令,没有追击,有些马匪骑兵逃远之后,他们也不追击,而是策马跟在旋风十八骑后面杀过去。

    旋风十八骑终于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他们从左右两侧杀出,把空档留给了后面的唐军骑兵们,而努尔则还在前面举着巨斧冲向马匪步兵们。

    当看到旋风十八骑就把三千土匪骑兵干掉了一大半的时候,站在后面红色岩石顶上的蒙面梁先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组织马匪攻击赵子良的行动失败了,他哪里想到五千马匪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害怕、恐惧瞬间蔓延到全身,原本感觉很热,但是现在他只感觉浑身冰凉,三千马匪骑兵被击败后只能下两千马匪步兵,这些人穿得破破烂烂、拿着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根本就没有一件拿得出手,靠这两千马匪步兵去对付赵子良这种盖世猛将和一千唐军?开什么玩笑?

    蒙面梁先生当即对身边的随从道:“败了,指望不上他们了,快,我们下去离开这里,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是,大人!”

    十几个随从在蒙面梁先生的带领下很快骑着马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而把这五千乌合之众的马匪留给了赵子良和一千唐军将士们无情的杀戮。

    战斗只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马匪们就被全面击溃了,接下来就是追杀,八点多的时候,所有出去追杀的唐军骑兵陆续返回,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了步兵们。

    赵子良坐在一块风化得很厉害的土黄色岩石上用布小心地擦拭着斩将刀,无论是在家还是在行军途中,只要一有空,他就做着这件事情,保养自己的兵器是一件非常神圣和重要的事情,这可以让你足够了解它。

    这时勃勒罕走过来向赵子良禀报,非常气愤地骂骂咧咧道:“将军,这帮马匪穷得要命,除了收拢回来的两千多马匹和骆驼还算值钱之外,马匪们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全是一堆破铜烂铁,不过一些头目身上倒是有一些金银首饰,谁缴获就归谁了,不过倒是找到了不少粮食和饮水,可以支撑我们抵达”。

    赵子良听了勃勒罕报告后笑道:“一群在沙漠之中生活的马匪,你还指望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了吧!把侦骑派出去,让伙夫们准备食物,打了仗也要让将士们都放松一些,吃点好的,但不许喝酒”。

    “诺!”

    三天后,在熟悉地形的属下带路下,蒙面梁先生和十几个随从快马加鞭抵达了沙州治所敦煌。

    沙州刺史、豆卢军使李宏定正坐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摸着旁边一个娇嫩女子的胸脯欣赏着下方几个胡女美妙的舞姿,左右各有两个美姬拿着大扇子给他不停地扇风,李宏定一脸享受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在沙州这种寸草不生、整天都是风沙的蛮荒之地,也只有在刺史府才能看得到这种美妙的歌舞吧。

    李宏定正看得高兴,一个披着甲胄的游击将军按剑快步走过来在李宏定身边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李宏定听得脸色一变,脸上阴晴变幻不定,良久才挥了挥手把舞姬和几个身边服侍的美姬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对这游击将军道:“你去请他进来!记住,把他带来的人安顿好,别让别人看见”。

    “诺!”

    不久,蒙面梁先生被带了进来,见到李宏定,他见左右无人,自己把面罩摘了下来,向李宏定拱手行礼道:“李相座下幕僚梁昭文见过刺史大人!”

    在河西这种边关之地,一地刺史不仅管民,还管军,也就是郡兵,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更关键的是这李宏定还兼任豆卢军节度大使一职,可以说他在沙州是一手遮天,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这沙州环境不好和地广人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还真没几个人经过,除了商队之外。

    对方是李林甫的幕僚,李宏定有些不敢太摆谱,毕竟李林甫在朝中的名声很丑,除非不被他惦记,只要被他惦记,肯定逃不了好,他站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一开始就相信对方的身份,问道:“梁先生是吧?本官如何知道你是李相的人呢?如果阿猫阿狗都跑来说他是李相的人,本官岂不是不用干其他事了?”

    梁昭文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过去说道:“下官是吏部一小小主事,这是在下的官凭和李相的亲笔书信,还请大人过目!”

    李宏定接过书信和官凭,打量一眼,拆开书信很快看了一遍,信中倒是没有说别的,只说梁昭文在外公干,请沿途官吏予以协助等等,落款是李林甫,盖有私人印鉴。

    李宏定不知道这字迹是否是李林甫的字迹,不过这印鉴应该是真的,他抬头问道:“本官有何事可以帮到梁大人的?”

    梁昭文道:“请李大人帮忙杀一个人,不过这一个人身边一千兵士!”

    李宏定闻言脸色一变,眼神一凝,良久才开口道:“他是何人?”

    “赵子良!如今他正带着一千兵士护送着新任突骑施十姓可汗阿史那昕准备穿过莫贺延碛去伊州!”

    “哈哈哈·····”李宏定大笑着,突然停下不笑了,盯着梁昭文冷冷道:“梁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赵子良乃朝廷大将,此行乃是护送阿史那昕前往突骑施赴任,你让本官带人去杀他?以本官之见,你病得不轻!”

    “非也、非也!”梁文昭摇了摇头,笑道:“据下官所知,赵子良在河西期间,李大人与他颇有过节,他还屡次让李大人下不来台,他仗着王倕的荣宠肆意妄为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大人难道就不恨他?要杀赵子良不容易,可是如今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官已经在他的军中安插了人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进入莫贺延碛之后就会失去所有粮草,撑不了几天,如果这个时候大人带兵过去围杀,赵子良在劫难逃!”(未完待续。)

第387章 八百里莫贺延碛

    李宏定此时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斗争,但他还是冷冷道:“梁大人,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但赵子良是朝廷大将,阿史那昕是朝廷册封的突骑施十姓可汗,袭击他们就等同于造反,一旦消息走漏,本官全家老小都人头不保,你凭什么以为本官会答应你做这种事情?梁大人还是请回吧,本官就当今日没见过你!”

    梁文昭却没有动,而是笑道:“大人莫不是怕了赵子良?”

    李宏定大怒,但还是生生忍住了,笑道:“梁大人,你也别激本官,本官不吃那一套!李高,替本官送梁大人出去”。

    站在旁边的将军对梁文昭道:“梁大人,请!”

    梁文昭还是没有动,看着李宏定道:“扬州刺史!”

    李宏定一愣,“梁大人何意?”

    梁文昭笑道:“做完这件事情,李相答应把大人调离,然后出任扬州刺史!虽然是平调,但是,李大人,扬州可是天下富庶之地,整个大唐又有几个州有扬州富庶?只要大人做完此事,扬州刺史的位置就是李大人的了,而且以后有李相作为靠山,李大人可以一路青云直上!再说了这件事情就咱们三个人知道,只要咱们三人不说,谁会知道是李大人做的?另外,能除掉赵子良,李大人也可以出了心中那口恶气,此乃一箭三雕啊!”

    扬州刺史的位置极为诱人,但是······但是赵子良那厮着实厉害,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一人是其敌手,不好对付啊,万一失手怎么办?如果答应这事,可是把所有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了。

    看着李宏定还是犹豫不决,梁文昭很快明白他的顾虑,立即说道:“下官明白李大人的顾虑,大人无非是担心赵子良骁勇,不可力敌,不过下官刚才也说了,赵子良他们进入莫贺延碛之后,下官安排在他军中的内线会想办法焚毁他所有的粮草,让他们在沙漠中饿上几天,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几天不吃饭,就算他赵子良是天神在世也会饿得头晕眼花、一身力气全无吧?届时李大人再动手,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番话可谓是给李宏定打了很大的气,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此时李宏定已经完全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他当即道:“好,只要梁大人的手下焚毁赵子良的粮草,李某就干了!”

    梁文昭又道:“李大人,那咱们得抓紧点时间启程”。

    “梁大人放心,给本官一天时间做准备,梁大人今日可以在这里休息,李高,给梁大人准备一间上房,好生招待!”

    “诺!”李高答应一声,对梁文昭道:“梁大人,请跟我来!”

    等梁文昭走后,李宏定又看了看说上的书信,他心中冷笑:“哼,李林甫这老东西果然狡猾,书信上不提这事,只说让沿途官吏协助一二,万一此事办砸了,消息走漏出去,李林甫这老东西可以说自己完全不知情,是梁文昭私自做主并偷了印鉴,然后把梁文昭和他当成替死鬼推出去,而他李林甫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李林甫转念又一想,如此此事能做成,就真如梁文昭所说的那样,不仅除掉了赵子良,出了心里那口恶气,这是第一;第二,获得扬州刺史的职位,扬州是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地,在那地方做官肯定是赚得盆满钵满;第三,从此攀上了李林甫这棵大树,此后官路青云直上。怎么选择?干了,人生难得几回搏!

    ······

    八百里莫贺延碛,赵子良没走过,以前他从安西回长安,走的是赤河和孔雀河这条路,八百里莫贺延碛的恐怖他也听别人说过,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只能走这条路,南边的两条路都不能走,太热了,没人能在这个季节穿过图伦碛(即塔里木盆地的大沙漠),会被晒成人干。

    赵子良既然要走这条路,就不能没有准备,他找好了向导,准备了足够的粮食和饮水,除了明面上粮食和饮水之外,他的扳指空间内还装着足够这一千多人穿过莫贺延碛的粮食和饮水。

    进入八百里莫贺延碛的第一天,赵子良和麾下唐军将士们就体会到了八百里莫贺延碛的恐怖,原本天空晴朗,可以说是晴空万里,且突然从天边快速飘来一片黑云,赵子良和麾下将士们还以为要下雨了,纷纷激动得欢呼起来,要知道这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一路上从来没有下过雨,如今快要下大雨,实在是太爽了。

    可是下一刻就让赵子良和麾下将士们大惊失色,从天而降不是雨水,而是恐怖的冰雹,冰雹小的有鸡蛋大小,大的有两个拳头大小。

    一阵冰雹落下了,唐军将士们纷纷被砸倒,一个个惨叫连连,前几天缴获的战马被吓跑了几百匹,还有很多别砸死砸伤,旌旗、大纛倒了一地,就连交河公主坐的马车顶上都被砸了好几个窟窿,两个侍女其中一个被砸得脑浆飞溅,另外一个为了保护交河公主也受了伤。

    这场冰雹突然而来,让赵子良和麾下将士们都没有地方躲避,好在赵子良反应很快,下令让所有人都抱着头部蜷缩在地上,以此来减少冰雹对人体的伤害。

    几分钟之后,冰雹停了,赵子良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大声让各营、团、队清点人数和损失情况。

    不久,勃勒罕前来报告:“将军,当场被冰雹砸死了六十五个,重伤二十二个,已经昏迷,以现在的情况,只怕很难活下去,另外还有七十五人受轻伤,问题不大,不过有些人无法走路了!”

    赵子良听了不由嘴里发苦,**不可怕,可怕是天灾啊,人力无法抗拒的天灾,无能为力啊!

    深吸一口气,赵子良吩咐道:“把被砸死将士的尸骨埋了吧,让军中郎中赶紧救治伤员,今日就在这里宿营!”

    “诺!”

    赵子良又走遍了附近每一个角落,对将士们进行了一番安抚,然后来到交河公主所乘的马车处,只见马车顶上已经被砸出了几个大窟窿,一个侍女的头部被砸得凹陷下去,尸体躺在马车旁的沙地上,另外一个侍女头上缠着白纱布靠着马车左在车辕上直哼哼,而交河公主李氏正一脸惊恐地被阿史那昕安慰着。

    赵子良走上前抱拳道:“可汗、公主,受惊了,天灾**,无法预测啊,节哀顺变吧!”

    阿史那昕连忙道:“多谢将军挂念,我等无事!”

    交河公主见赵子良来了,心里也安定了许多,连忙做了一个万福道:“奴家也无事,将军只管放心统带兵马,我和夫君绝不会拖累将军”。

    原来的交河公主是阿史那昕的妹妹,如今的交河公主是阿史那昕的妻子,这李氏也是李唐宗室,只不过血缘不是很亲罢了,远远比不上金城公主这些人。以赵子良看来,这李氏与阿史那昕的夫妻感情应该很不错,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日次上午,也就是八月初九,昨日被冰雹砸成重伤的二十二名兵士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夜间伤势发作,死了二十人,只有两人挺了过来,轻伤员可以骑马前进,反正前几天缴获了大量的马匹,但是两名重伤员却无法骑马,又不能因为他们拖慢大军行军速度,因此只能把他们捆绑担架上,然后用马匹拖着担架赶路。

    进入莫贺延碛第八天,八月十二日,赵子良及其部下护送阿史那昕一行人已经深入莫贺延碛中心地带了,想要返回都不太可能,毕竟已经走了一半,在向导的领路下,整个队伍已经避开了很多危险地带,但依然遭到了冰雹袭击和风沙漫天的照顾,两次就损失了近二百人,另外多次夜间宿营时还遭到了大量虫蚁的袭击,被咬者中毒全身浮肿,没过一天就死了五六十人。

    八月十三日,大军再次遇到了大麻烦,下午五点左右,赵子良正领着大军冒着夕阳烈日在沙地上赶路,一路上很多天已经没有看见一点点绿色,就连一颗绿色小树都没有看到,只见到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干枯植物。

    这时突然起风了,是西北风,特别的凉爽,将士们深深吸一口气,仰头呻吟了几声,别这样的凉风吹着,就算有肉吃,他们此时只怕也顾不得了。

    “将军,不好,是沙漠魔鬼,是沙漠魔鬼!”向导指着西北方向大叫。

    赵子良闻言抬头一看,脸色一变,立即抄起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看去,之间西北方向的天边已经变成灰蒙蒙一片,大量的黄沙被风暴卷上天空,黄沙在风力的作用下变幻成一个可怕脸庞,可不是就是一个魔鬼的脸么?难怪这个向导称呼是沙漠魔鬼。

    此时这个被风力掀起到天空的可怕的魔鬼脸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大军这边席卷而来,这是沙漠风暴,这样的沙漠风暴破坏力极为恐怖,人和帐篷根本站不住脚,只要这沙漠风暴一到,任何帐篷立马就会被卷上天空,会飞到哪里去,大概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赵子良脸色大变,放下望远镜大叫道:“风暴来了,所有人都把兵器插入沙地中,越深越好,再用绳索互相绑起来,双手抓着兵器保住不放,勃勒罕,快派人去把牲畜都赶到一起!”

    “是,将军!”(未完待续。)

第387章 恐怖的莫贺延碛(2)

    先前赵子良斩杀石崇林的效果展现出来了,在如此强大的自然灾害面前,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兵士们早就吓得四散逃逸,跑得越快越好,但是如今赵子良森严的军法已经深入这些神武军士兵的心里,大家虽然恐慌,但更害怕不执行命令会被无情的砍头,因此所有人都按照命令把随身携带的兵器,或腰刀或长枪长矛插入沙地之中,插得越深越好,并且利用这最后的一些时间拿出绳索把自己和周围的同袍们绑在一起,毕竟增加总量了不容易被风暴卷走。

    赵子良和兵士们一边为抵御沙尘暴做准备,一边观察着席卷而来的沙尘暴,只见天边升腾起一片黑云,熟悉沙尘暴的人都知道,这其实并非是黑云,而是由沙漠中强风卷起地面上的细沙而形成黑色尘暴。

    尘暴很快在天空中形成黑色的风沙墙并快速地移动着,远看风沙墙高耸如山,极像一道城墙,这是沙尘暴到来的前锋。

    风力太大了,沙土和沙地上的大小石头全部卷起,随着飞到空中的沙尘越来越多,浓密的沙尘铺天盖地,遮住了阳光,使人在一段时间内看不见任何东西,就像在夜晚一样。

    沙尘暴袭来,周围的空气极为不稳定,下面受热的空气向上升,周围的空气流过来补充,以致于空气携带大量沙尘上下翻滚不息,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沙尘团在空中交汇冲腾,形成一张张恐怖的魔鬼脸庞。

    风沙墙上层显黄至红色,中层呈灰黑色,下层为黑色。上层发黄发红是由于上层的沙尘稀薄,颗粒细,阳光几乎能穿过沙尘射下来之故。而下层沙尘浓度大,颗粒粗,阳光几乎全被沙尘吸收或散射,所以发黑。风沙墙移过之地,天色时亮时暗,不断变化。这是由于光线穿过厚薄不一、浓稀也不一致的沙尘带时所造成的,因此看上去流光溢彩,如此景色极美,却又杀机重重,一不小心极容易被沙尘暴卷走,会落在哪里,能否活下来,大概也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随着风暴越来越近,空气中能见度也越来越低,赵子良双脚用力扎入沙地之中齐膝盖,双手用套马索把自己和几个扈从绑在一起,一边动手一边大吼:“沙尘暴越来越近了,越来越看不清,所有人都要稳住,不要害怕,死死抓住插在沙地上的兵器和身边的同袍,在战马身边的人把自己和战马捆绑在一起······”

    空中的沙尘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赵子良抓住插在沙地上的金钉枣阳槊,如果不是面部蒙上了面巾,只怕此时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沙子。

    来了,来了!越来越多的黄沙吹过来,赵子良和所有唐军将士们不得不闭上了眼睛,防止沙子吹入眼中,“簌簌······”大量的地面沙子被尘暴卷起深入空中,原本扎在沙地齐膝盖的沙子瞬间被卷起,露出了小腿和脚踝,巨大的风力从地面卷起,身体受到了从地面席卷而来的强风的升腾之力,如果不是自己还紧紧抓着金钉枣阳槊,赵子良知道自己绝对会被这股巨力卷走。

    “唰唰唰······”强风卷着身后的披风和旌旗、大纛唰唰作响,战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灰蒙蒙沙尘暴中惊恐地发出嘶鸣,骆驼也发出“哞哞哞”的惊惧叫声。

    风暴的中心很快卷过来,所有人脚下的沙尘都被卷走,双脚腾空,只有兵器还插在更下面的沙地之中,除了双手抓着兵器之外,身体像旗帜一样被风暴刮在空中不停地飘啊飘,如果不是还有绳索绑在他们的腰部,很多都会被沙尘暴卷走,即使有双手抓住兵器也撑不住。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经历了一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过程,当沙尘暴卷来时,就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没有人想到会可以活下来,只因沙尘暴的阵势太过浩大,但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庆幸按照赵子良的命令把兵器插入了地下并且用绳索把自己和同袍绑在了一起,靠着所有人共同的力量这才保住了性命。

    风暴过后,所有人都有气无力的掀开面罩躺在沙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就连努尔这种野蛮的黑人巨汉经过这场沙尘暴过后也是脸色发白、大吐特吐,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

    赵子良在这种自然之力面前也是深感无力,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和所有的办法自保,直到风暴过去才松了一口气,可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恐怖和无力的事情。

    稍事休息之后,赵子良爬起来大叫:“勃勒罕,勃勒罕,死哪儿去了?”

    一片沙地隆了起来,两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扒开沙子,勃勒罕从里面爬出来答应道:“将军,我在这里,来了来了!”

    “你怎么在沙子里?”赵子良很是纳闷,摆手道;“算了,快传令各营各部清点人数、兵器和物资,看看有没有谁不见了,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是,将军!”

    经过一番清点,少了十一个人和二十多匹战马,这些人估计是被沙尘暴卷走了,战马不是被沙尘暴卷走,就是受到惊吓逃散了。

    此事过后,大部分将士都受到了惊吓,大军士气大跌,如此情形之下,根本无法再继续行军,而且此时天色将晚,就在这里宿营是最好的选择,赵子良观察了一下此时周围的地势,觉得在此地扎营没什么大碍,当即下令让全军就地扎营,等明日再赶路。

    吃过晚饭之后,有少部分将士进入帐篷入睡,大部分将士还没有从先前的沙尘暴袭击中缓过来,一个个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谈天说地。

    赵子良带着勃勒罕等扈从见过阿史那昕夫妻之后又开始在营地里巡视,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却看见从晋昌请来的向导独自一人坐在一堆火边烤着食物,便走过去问道:“还没吃东西?”

    向导是晋昌人,长期跟随商队在晋昌郡和安西之间来回往返,因此很熟悉这附近的地形和天气情况,见走过来的是赵子良,他立即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行礼:“将军!”

    赵子良看见火堆上烤着几个地薯,对勃勒罕道:“本将军也还没吃东西,去拿一些肉来,本将军与向导一起”。

    “诺!”勃勒罕答应一声,当即吩咐一个扈从去拿肉。

    赵子良扶着刀柄,撩起战袍坐在沙地上,对向导招呼着笑道:“来,坐下,某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正好一边吃一边聊!”

    向导连忙道:“承蒙将军不弃,小人荣幸之至!”

    扈从很快拿来了新鲜的肉食,赵子良分了两块给向导,两人一边烤着肉,一边说着话。

    赵子良问道:“你经常来往安西和晋昌,对这一带很熟悉吧?这八百里莫贺延碛的可怕之处我们已经经历过好几回了,可谓九死一生啊,还有什么可怕之处吗?”

    向导看着漆黑的远方,满脸沧桑地脸庞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流沙,一望无际的流沙,运气不好,流沙的面积可以瞬间扩大至方圆几里甚至十几里,就算一支上万人的大军也可以瞬间被吞没!将军可知这八百里莫贺延碛(念qi)另一个名字叫什么?”

    赵子良摇头,问道:“叫什么?”

    “叫沙河!也叫八百里瀚海”向导说着脸上和眼神中更加地惊恐,继续道:“有一次小人跟随一支商队前往安西,这支商队十分庞大,有护卫三百人、马车五百辆、车夫和伙计六百人,马匹和骆驼近千匹,然而当我们深入这莫贺延碛深处之后遭遇到了流沙,我们遇到的流沙太可怕了,刚开始什么都没有,突然脚下的沙子动了,并且瞬间形成了一条长达十几里的流沙河,地面上的沙子就像河水一样汹涌澎拜的向前流动,人马、牲畜和马车纷纷陷入到流沙之中,却没有掀起任何浪花,小人反应快,骑着一匹马在流沙河的边缘跑得快,侥幸没死,而其他人包括所有牲畜在内无一生还,小人走了半个月,杀了马之后背着马肉,喝着自己的尿终于走出了这恐怖的莫贺延碛,当走出莫贺延碛的时候,小人也只剩下小半条命了!”

    赵子良点头道:“本将军也遭遇过流沙,只不过没有你遇到的这么可怕。除了流沙、风暴、冰雹和暴雨之外,还有什么?”

    这时向导突然惊恐地看着远处,指着远处空旷地结结巴巴道:“它们、它们来了,就是它们,它们是除了流沙之外在莫贺延碛最可怕的存在!”说完立即起身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赵子良顺着向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漆黑的空旷处升起了点点光亮、这些光源散发着湛蓝色的光芒,见周围照得通亮,赵子良知道这些光源不是别的,而是磷火,要知道自古以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和牲畜死在这八百里莫贺延碛,尸体腐烂后留下骸骨,骨骼中的磷在特定的条件下会自燃,这对于从后世穿越而来赵子良来说并不算奇怪。(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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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将军烈介绍:
“宝剑出鞘,杀敌饮血,子良为大唐而战,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乃最高荣耀,百死不悔!” “我是一个将军,必须捍卫大唐江山社稷、为国尽忠,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从小梦想着当将军的边防巡逻骑兵赵子良在执行任务时与走私犯发生战斗而牺牲,灵魂被一枚白玉扳指带到了唐朝开元盛世,附身在一名边军什长身上。 白玉扳指自带内部空间,可吸收战场上刚死之人的生命之力,杀敌一人可增加一个立方,可为主人疗伤。获得扳指奇特能力的赵子良在战场上成了杀不死的存在,他喝着敌人的鲜血、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爬向将军之位。大唐将军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将军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将军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