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落脚点
院子不大,但胜在隐蔽。
洛阳城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大,究其原因还是受到了地形的限制,北面和东面都是大山,原先的旧城又太靠近山脉了,所以隋炀帝新建洛阳时就朝着西边和南边发展。
骗子们隐藏的地点就在东门外不到十里的一片碎石山中,这里原先有一座采石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人采石就荒凉了。院子就在采石场南边不远处,之前大概是管理采石场的主事人住的地方。
荒凉的时间久了,这座院子有半边的院墙也倒塌了,从外边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天色也快晚了,段达可不想大晚上再行动,一挥手兵士们便冲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和叫喊声,没一会儿有个校尉就出来回报,院子里没人,段达和李坤便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破败的太久了,很多地下的砖块儿往上一走就变成了碎石,还有墙壁上的泥胚,用手轻轻一碰就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段达叫手下仔细的搜寻每一寸地方,他也相信李坤的判断。可惜这么多兵士的眼睛在不大的院子和屋子中找了半天,生生是连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发现,这叫段达很郁闷,带着一帮兵士跑了半天路别说抓人了,连东西都没见着,太窝囊了。
他不经意的将目光看向李坤,心里对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开始恼火起来。李坤此时也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不过人家好像依旧很淡定,还冲着段达呵呵笑了一下,然后毫无压力的进了屋子里自己找东西去了。
看李坤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段达实在没有辙儿,只好叫兵士们先集合,自己也到了院子外边,这么多人等着李坤一个人。天色越来越暗,兵士们心情也不怎么好,本来要是没有这种任务的时候,普通的兵士们就会躲在营房帐篷中,偷偷喝点儿小酒,或者胡天海地的瞎侃半天,现在倒好,别说小酒了,连口热水都没有。
当然这也不能怪段达没有治军的本事,整个隋朝的官方军队都是一个德行,除了那几支能打硬仗的精兵之外,其他的都一样。段达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更何况这家伙也没有那个心思。
不说外边对李坤的情绪越来越差,单说李坤在屋子里仔细的看着,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之前看到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一样有用的东西,他都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可又仔细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有错,不然根本没法解释这次事情。
于是他换了个思路,如果自己是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会如何藏东西,看了看院子里一目了然的地方,他就把重点放到了屋子中。
屋子是用土坯和草根掺杂着泥浆修起来的,属于那种原始的三合土,虽然看上去简陋,实际上却结实的很。屋中有一个大大的土榻,上边有张支离破碎的木桌,时间太久,木头疏松,有半张已经成了木屑。剩下完整的半张上也是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土榻一边是一个台子,有半人高,上面搭着一块木板,和桌子一样,也就剩下一半儿放在上边,还有几只破烂的陶碗,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灶台。
除了这些整个屋中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满地都是脚印,也不知道是原先骗子在这里时留下的,还是刚刚那些兵士踏出来的,反正放眼看去,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可能。
李坤仔细找了一圈儿土坯墙,没有什么明显动过的痕迹,而且连个缝隙都没有,也不可能藏着东西,于是他就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灶台。
李坤现在心里也没底了,不会自己的判断真的出错了吧,那事情就大了,往小了说自己当着李向的面儿分析的头头是道,谁知道第一次出来就一无所获,回去了还不知道李向会不会兑现承诺呢。往大了说这次没找到证据,那骗子这件事情就根本没有头绪了,等于是之前所有针对这件事情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这也是李向一定不答应的。
李坤咬咬牙,现在有进无退,绝对不能在这里出错,可要找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呢?唯一的希望就在灶台那里了,可千万一定要找到。李坤心里求老天爷一定保佑他,转身来到了灶台边上。
看着就是个普通的灶台,李坤却搜寻的非常仔细,看到那半块木板盖着一个灶口,李坤感觉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灶口里了,他也不顾自己文雅书生的装扮了,将下摆衣襟往腰带里一塞,撸起袖子把那半块板子扔到了地上,整个人就探进了灶口里。
“阿嚏!呸呸呸!”刚把头伸进灶口里,一股灰尘劈头盖脸就把李坤的脑袋抱住了,弄的他直打喷嚏,然后整个人慌乱的就从灶口那边往后退。灶台有些年头没用过了,里面全是灰尘和烟灰,一个喷嚏实实在在将那么多灰土全弄在李坤的脸上头上,一下子将这个白面书生变成了土人。
好不容易才睁开眼,李坤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容易吗,找个东西也太难了吧,看看灶口依旧还往外冒着灰腾腾的烟尘,李坤一咬牙再次钻了进去,这次他聪明了,先用袖子将口鼻遮住,另一只手便在灶台里四处划拉,可惜依旧一无所获,灶台四壁都摸遍了也没有任何东西。
完蛋了!这是李坤心里真实的想法,运气也太差了吧,怎么自己的分析能不对呢?没道理啊!李坤越想越气,这骗子难道真的是临时起意?李坤憋着气再次出来,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个灶口,吐了口唾沫,四处看看,那半块木板掉在地上摔成了几根木条。
他拿起一根来在灶口里使劲儿的来回搅了半天,生气的骂了句娘,狠狠的将木条摔在灶台上。李坤是真气了,力气极大,木条撞在灶台上,又弹起来撞向了旁边的几个破碗。几个碗顺着木条甩出来的方向摔到了地上,直接碎成了好几瓣儿。
此时外边的段达那些人实在等的不耐烦了,便叫一个兵士进来叫李坤出去。李坤失望极了,也泄气了,轻轻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忽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然后他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蹦老高,直接大声对外边道:“等等,有发现。”也不管外边人什么反应,自己蹭一下就跑回到灶台边上去了。
外边的兵士本来听到李坤说出来,就返回去报告段达,谁知道刚到段达跟前就听见李坤鬼叫一般说有发现,段达也激动了,他也觉得不甘心,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于是段达直接跳下马,三两步就冲进了屋中,后边还跟着几个兵士护卫着他。
进屋一看,李坤一动不动的站在灶台边上,眼睛盯着一只破碗在端详。段达还以为那只碗就是要找的东西,心道:“娘的,找了半天就为了找这么个破烂东西。”二话没说,上去就抓住那只碗要拿起来好好看看。
邪了门儿了,段达一个武将,而且是个大老粗,手劲儿可晓而知,那是随便都能捏碎小石块的铁手,哪知道一只放在灶台上的破碗却拎不起来。这下段达和身后的那几个兵士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那只碗。
李坤适时的笑了起来,然后拍拍手轻声道:“将军,这是个机关,叫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我估计机关一打开里边说不定会有人出来,到时候千万别叫他们跑了啊!”说着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段达此时也不敢轻敌了,打了几个手势,进来的兵士分散开,一个个做好了准备。
见大家都准备好了,李坤双手放在破碗上,一使劲儿,左右一拧,那只碗居然发出嘎吱吱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发出,灶台对着门的侧面突然间往里面陷了进去,然后一股尘土就从陷进去的地方喷了出来。
李坤弄完机关,直接一步就躲到了段达身后,他才不想自己身处险地呢。段达倒是兴奋起来了,这么多年仗没少打,可这样的事情可真的没遇到机会,有些刺激啊!
同样的,那些兵士也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那个突然陷进去的洞口,过了一会儿灰尘散尽,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个洞口,而是一个小门,只是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人。
见没有动静,李坤的胆子也大了些,转到门口看了半天才道:“将军,东西一定就在下边,是不是派个人下去看看啊!”
段达没好气的白了李坤一眼,好事儿轮不到他,这明显有危险的事情却说的理直气壮的。他看看自己手下那几个兵士一个个躲闪的眼神就知道,没谁愿意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进去那个地方。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将军,可手下这些人也太不给自己长脸了,正要张嘴命令时,李坤却突然说话了,“弟兄们常年打仗,这身子都壮的很,这么小的门估计进去很难,我看就算了,帮我找个火把,我自己进去看看吧!”
他这样一说,倒是让这些武将们脸红了,再看看人家李坤明显就看出来他们的心思了才这样说的,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好。段达此时对李坤的印象明显不一样了,一个文弱书生居然在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勇气,实在是值得他敬佩的。
于是段达怒骂道:“没听到李公子的话吗?还不赶紧给老子找火把去,他娘的,一群废物!”
手下兵士也没脸在这里待着,一窝蜂跑出去找火把去了。
097留下的东西
灶台下边的空间并不大,李坤举着火把照了一下,满打满算也就能容纳下六七个人。整个空间就像一个防空洞,墙壁上还能看出明显的刀凿斧刻的痕迹。除了靠近门口这里有半截镰刀丢在拐角处,空无一物。
李坤刚刚找到这个密室的时候,心情是出奇的冷静,本来还对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要无功而返有些失落,可看到洞口的时候便知道这次的功劳绝对跑不了了。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进了下边,就这么大的空间,随便火把一照就尽收眼底,别说有什么留下的证据了,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失望的情绪再次笼罩着李坤,弄的连上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靠着墙壁坐在地下,四处看看,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失败到家了,别说回去李向会怎么对待他了,就是他自己现在都没脸出去见李向了。外边的段达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兴致勃勃的等着李坤找到好东西呢。
等了半天里边居然没动静了,这下段达有些慌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那些所谓的证据,而是李坤这个人的安全。要知道在太守府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李坤和李向的第一次见面,也明白最后李向对李坤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再怎么说人家两人可是亲戚,而且从李坤这短短的接触下来,他承认这个李家的年轻人也有着和李向一样的智慧,只是没有李向那样妖孽罢了。万一李坤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段达回去还不得被李向收拾死了?
“李坤小先生,你还好吗?”段达越想越怕,急忙出声询问,可惜此时的李坤正坐在地上失落呢,根本没心情去回应他。
连着叫了两声没听见有人答应,段达马上就紧张了,二话不说直接从兵士的手中夺过一把长刀,照着灶台就劈了下去。灶台本身就是泥坯做的,在经过这么多年风化,也是脆弱无比,瞬间就被段达的大力砍开长长一个裂缝。
周围的兵士见自家主将慌了,立马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抽出长刀往灶台上劈去。这下可怜的灶台就遭殃了,万仞加身,连两个呼吸都没有坚持住,直接塌了。
段达傻眼了,他本来是想将灶台捅开个窟窿,好能看到下边的情况,这下好了,别说窟窿了,原先的那个灶眼儿也被堵住了。这还不要紧,关键是李坤待的密室就在灶台下方,这上边突然塌了,连带着下边要是也塌了,那李坤就算本来没死也被他弄的砸死了。
看着兵士们还疯狂的和那些碎泥块儿较劲,段达抬起脚,一人一下,把前边几个继续劳作的兵士踢了出去。“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老子滚到外边去。”
自己也没闲着,直接趴到了侧面的洞口朝里面大声喊:“李坤小先生,你等着啊,俺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千万等着啊!”段达的大嗓门儿再加上洞口传的回声,震的周围土墙的土都簌簌往下落。
段达刚要起身想办法,从洞中传出来李坤的声音:“都别动,一会儿我自己出去,千万别动啊,在动就塌了!”
李坤的声音现在在段达的耳中就像天籁之音一般,瞬时间就不敢挪动一下,还恶狠狠的看看那些兵士,用目光告诉他们:“谁敢动一下,老子让他生不如死!”当然看着段大将军撅着屁股,扬着脑袋,就那样趴着都不敢动,这些兵士也就不敢动了。
说来李坤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总是在关键时候发挥些好的作用。就在他失望的不想动的时候,正好段达开始在上边“动工”,本身就不结实的密室,瞬间便尘土飞扬,李坤是失望了,但他却不想死,看着这情况,第一时间就起身往洞口跑。
可没跑两步,这家伙居然停住了,还使劲儿将手中的火把往密室最里边扔了出去。借着火把的光亮,李坤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就在上边段达努力的时候,密室后墙也因为上边的震动出现了缝隙,震动越大,缝隙就越大,这时候李坤往洞口跑却忽然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开门声。
古代的房屋结构和现在的差不多,但很多细节上是没法和现代比的,各家各户的门窗就区别很大。一般人家门窗都是轴动的,就是门扉那边往往要多出上下两个凸起,门框上也有相对应的凹槽,这样正好将门固定在门框上。
因为没有精密的计算和工艺,很多门窗都会有缝隙,而且年深日久,风吹雨淋的,那个固定门的地方来回开门关门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有钱的人家会选择往上边滴些生油,这样就能减小声音,当然一般人家可舍不得那点儿油。
刚刚李坤听到的就是那种刺耳的声音,明显就是开关门时的声音,所以他冒着生命危险第一时间停下扔出了火把,当然他的决定获得了机会,密室后面那堵墙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一扇门。
此时段达已经把上边弄塌了,密室中也不再往下砸东西,李坤便咬着牙轻手轻脚的朝着后墙走去,正好此时段达又喊了一嗓子,差点儿没把李坤吓死,赶紧出声警告。
好不容易来到那扇门前,李坤并没有激动的去开门,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门周围的环境。刚刚就是因为上边塌陷,压迫到门的上边,才让门有了变形,墙皮也脱落下来。
李坤发现这扇门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开过了,木头上甚至都长上了薄薄一层白毛,还有几支羞答答的小蘑菇。墙皮早就没有了,木门扭曲出了一条细缝儿,借着底下的火把,可以看到门后隐约有些光亮。
李坤没有用手,而是转回身到了洞口处,捡起那半截镰刀,回去小心翼翼的将门上剩余那些和墙壁连在一起的泥坯打掉,这才看到了木门的全貌。
木门并不大,只是被门框被嵌在了墙壁里,门扭曲了,门框倒是好好的,这样给了李坤不少信心,起码一时半会儿不会塌陷。他小心翼翼的将门往里推了一下,等了半天,没有见头上有尘土落下,胆子就大了,这次一咬牙,用力将门往里一推,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响起。
李坤捡起火把谨慎的先朝门里照了照,居然有光亮刺到了他的眼睛。李坤赶紧闭眼,等了一会儿,慢慢睁眼再看,当下就惊呆了。
门里的面积比密室更小,但东西却是放的满满的,开门的时候已经有些靠在门上了。刚刚借着火把的光亮刺到他眼中的是正面那个架子。李坤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其他状况,便安心往里走了进去。
刺激到他眼睛的东西终于完整的呈现在李坤面前,那是一副铠甲。尘土飞扬却没有一点点落到那副铠甲上,让李坤的眼睛瞬间就闪光了,他是个识货的人。
用手轻轻的碰碰铠甲,手感很好,将火把凑近仔细一看,李坤的心都有心颤抖了,这是一副纯银打造的铠甲,是真正的银甲啊!
这个年代银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就是朝廷也要靠着四处征集才能支持国家正常运行,老百姓生活用常用的货币依旧是五铢钱和丝帛这些可以直接交换的东西。能够用银子打造一副铠甲,绝对是大富之家才能做到的。
虽说李家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但李坤这样的小纨绔还是识货的,他咂咂嘴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咽了口口水才将眼光从铠甲上挪开,又用火把照照其他的东西。
小小的空间中除了铠甲还有许多箱子,年深日久箱子原先的红漆早就脱落了,就连上边的锁钥也锈成了黑疙瘩。李坤蹲下身子用手拉了一下锁钥,直接就掉到地上。他屏住呼吸静静心,打开了这支箱子。
原以为里面会有一箱子的银钱,谁知道却是一箱子的兵器,都是短刀,手柄处有很多已经生锈了,可刀刃却依旧闪着寒光。
看到这里,李坤多少有些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又开了两个箱子,也证实了他的想法,这些东西一定是很久以前的某个朝代大将军的兵器库,或者说是私家藏起来的武器。
古代除了皇帝下旨允许某人可以有多少兵器铠甲外,只要有人敢私自拥有兵器,那就等着倒霉吧,而且名目就一个,图谋不轨,意图造反。
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兵器和那件纯银铠甲,李坤知道,要么这家主人是朝廷顶级的大将军,受到皇帝器重,要么就是图谋造反的一方豪杰。
想清楚了李坤再次感到失望了,这和他之前在李向面前分析的东出入很大,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寻找其他的东西了,叹口气转身朝着洞口而去。这时李坤也认命了,管他什么证据呢,估计这次回去他也该收起心思打道回府了。
098道爷要洗澡
看着摆了满地的箱子和那件纯银铠甲时,李向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段达和李坤去了这么长时间起码是有所收获的。他让人去把魏征找来,便笑呵呵的看向段达和李坤。
段达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去抓人找证据,其实他的作用根本不大,倒是如果没有李坤在的话,眼前这些东西也不会找到,那就更加丢人了。
李坤现在也蔫儿了吧唧的低垂着脑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根本就没有抬头看李向,就像是犯了什么错误的孩子见家长一样,一言不发,沉默的有些过分。
李向非常清楚这两位奇葩的想法,再看看那些东西,他笑道:“不错啊,两位此次出去收获不少,好的很,天色也不早了,其他的明日再说。”又看看两人都灰头土脸的不由笑道:“看看你们两个,知道的是去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逃命去了,把自己整成这样,一点儿都不像我太守府出去的人。快,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在后边准备了饭食,待会儿一起用饭吧。”
说完笑着起身,在段达和李坤的肩膀上各自拍了一下道:“有收获总比没有强,不用垂头丧气的,本官还准备叫你们两位继续往下查呢,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啊!”然后也不等两人反应,径直出去朝后院走去。
李向的话是定心丸,段达知道自己不会被李向责怪,李坤也清楚听到李向并没打算将他送回老家,一下子两人都好像回魂一般,互相看看,然后很有默契的起身,微笑起来。经过一天的配合,两人居然有种互相欣赏的感觉了。
就在段达和李坤开始沐浴换衣服时,李向已经走到了邋遢老道住的那个院子门口,看看院子里连一个丫环都没有,李向只好苦笑一声。本来这个邋遢老道对他来说有些神秘,而且和自己刚穿越来时见到的那个老道多多少少好像有些一样,可他也不是太肯定。
原因也很简单,老道实在太邋遢了,李向见过一面生生是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就这样李向还是吩咐了两个丫环和家丁来照顾他,可惜老道实在是太给力了,那浑身散发的弥天味道让所有接触到院子周围的人望而却步,就弄成现在这样无人在院子周围的结果。
好在李向不是常人,两辈子的见识和城府叫他可以安下心来去面对所遇到的一切。迈步进了院子,那股熟悉的味道实在是浓郁,只好捏着鼻子推开屋门,瞬间他往侧面躲去,等了半天才再次进屋,恶臭依旧深沉!
李向索性也不关门了,直接看向盘腿坐在木榻上的老道。让李向惊讶的是今天看到老道的感觉怎么和上次前来完全不一样了。
老道还是那个老道,身上那件脏衣服依旧是脏衣服,可总觉得老道的神情和举止宛若两人。
“你来了?”居然是老道先开口的,而且声音浑厚,还带着磁性,实在让李向不敢相信是面前这个邋遢人说的话。
见老道盘腿坐在榻上,双手一高一低,打个子午决,闭着眼,腰板儿直直的挺着,如果手中再拿上一柄拂尘的话,绝对是正正经经的一个道家人物。
“啊!”李向一时反应不过来,顺嘴答了一声,这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趁着老道愿意和自己说话,马上就道:“在下李向,道长有礼了,不知这两日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老道眼睛忽然睁开看向李向,目光中带着审视和锐利,倒是叫李向不由得心中一紧,瞬间有种寒冷的感觉。迎着老道的目光李向总觉得自己怎么好像有些胆怯了,这不正常啊!
老道没有回答李向的问题,而是一直盯着李向看,等李向同时看他一会儿后,终于老道的目光不再锐利,而是换了一种口气道:“果然是你啊!”
本来李向就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问题,这个世界中,知道他身份的也就一个半人,一个是他亲自告诉的无忧,至于那半个就是被“x”芯片附体的李建成。可现在老道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再加上他神神道道的样子,李向还真不好接话,只好闭口不言。
老道好像也没有打算李向接话的样子,又道:“没看到贫道多日为沐浴吗?怎么来了两日连这点礼节都不清楚,好歹你也是洛阳的留守大人啊!”
李向张大嘴实在不敢相信这是邋遢老道说的话,怎么听上去好像是自己错了一样,那昨日你来的时候我吩咐人给你打水,叫你沐浴的时候,为什么又把人打出去了?
不过李向既然已经将这个神经病老道请进府里了,也就没打算和他计较这些小问题,立马笑道:“是在下疏忽了,道长安心,我马上吩咐人来伺候道长沐浴。”见老道又比起眼睛一副高人模样,李向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把门又给他关上,不无恶作剧的想:“就叫你在里面多闻闻自己的味道好了。”
出了院子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下人,估计大家都被这里发出的奇臭味道吓到了,居然连这周围都不敢过来。李向吩咐完人准备好洗澡水后,便又往后面的饭厅走去,待会儿还要和段达和李坤一起吃饭,顺便好好说说话。
进了饭厅,见到段达和李坤已经来了,看他到了,又都站了起来。李向伸手叫他们坐下,不要客气,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时丫环们才开始上菜。
等饭菜上齐了,李向示意没有他的吩咐别人不要进来打扰,等丫环们将门关好,李向这才笑道:“这几日也是忙着接手洛阳城的事务,一直也没时间,正好趁着今日和两位坐坐,你们不要拘束,来吃饭吧。”
段达虽然和李向见过很多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和李向吃饭,虽说心中有些紧张,但粗人的性子很快便忘记了许多事情,开始大嚼起来。
李坤就不行了,第一他年纪摆在那里,平常一起吃饭的要么就是家中长辈,要么就是狐朋狗友,实在没有和李向这样的官员吃过。坐在那里拿着筷子也不知道是夹菜好还是夹肉好,有时候还会紧张的和段达或者李向的筷子碰到一起,每次都弄的面红耳赤的。
李向一边吃着一边暗中观察两人,心中越发觉得这二位绝对是奇葩。段达的心大,李坤的奸猾,要是这两人组合在一起,还真说不出有什么奇效呢。
一顿饭段达是吃的汁水淋漓,李坤吃的是如坐针毡,李向也吃的心不在焉。三人各有各的样子,反正也就段达吃饱了。
饭吃完了,李向叫人撤了桌上的东西,换上茶具,这才开始说话。
“李坤,家中长辈可好啊?”李向先问起李坤家里的情况,这就是以族中亲戚和族长的身份说话了。
李坤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瞬间就知道李向的意思,马上起身道:“多谢族长挂念,家中祖父父亲一切安好,另外让坤代他们问族长好。”
李向压压手叫他坐下道:“二爷爷身体好就行,不要族长族长的叫,你我年龄又差不多,就叫我表弟就好。”
李向说的随意,李坤却不敢随意,便答道:“家祖常常教诲,切不可忘记长幼尊卑,坤不敢忘记,族长就是族长,不可乱叫。”
本来李向还觉得李坤是个滑头的人,这样一来多少有些不舒服,两人年纪相仿,又坐在一个桌子上,都是年轻人说话老气横秋的,实在没有意思。
“既然称呼我为族长,就要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只要不是公事,你就叫我表弟就好。”李向有些不耐烦了。
“遵族长所言!”李坤也不是老学究那个样子,顺势便答应下来,这下李向才满意,感觉这个少年身上多少有些活力。
两人简单的说了两句,倒是一边的段达有些闷了,原来李向小小年纪还是人家李氏家族的族长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能怪段达吃惊,这个年代能够成为一个大家族族长的,没有一个不是七老八十的人精,而且族长在这个年代就代表着一个家族的至高权力和利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句不好听的,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族长愿意参与,那什么事都得人家说了算,没有族长认可,家族中其他成员都不会认同。打个比方,婚丧嫁娶这些都不说,就连你能不能入学、入仕,甚至生杀予夺族长只要挥挥手都能决定,而且就算不合理或者违法了,告到官府都没有用。
也就是说,家族中只要你的人没有朝廷官员身份,没有太学生身份,没有官府证明你已经脱离了家族,那你一辈子都归族长管着,什么时候想管你,那就看人家心情了。
所以说,在家族中不管你是老是少,多多少少都会巴结族长,不然一旦族长看你不顺眼了,那你就彻底完蛋了。
正因为如此,段达才吃惊的厉害,他实在想不通李向一个年龄仅仅刚过十岁的娃娃,是什么原因就能当上李氏家族这样大族的族长,也许李向这个族长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族长了吧。
099新的发现
ps:大面积停电,耽误上传,读者谅解!!!
不管怎么说,李向和两位奇葩下属初次共进晚餐是相当成功的,既让他们感受到了这个小上司的威严,又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一个领导对属下的关心,总之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皆大欢喜。
晚上躺在榻上,李向闭着眼睛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自己在太守府不声不响的躲了这么几天,也应该让洛阳城中那些有些想法的人心思活泛起来了,如果再不露面的话,可能就要适得其反了。
另外那伙儿真正打着他名号的骗子也是一个麻烦事,从今天段达和李坤出去抓捕后的结果看,明显这伙人是有备而来,而且目的还真的有可能就是李坤分析的那样,虽然李坤自己现在也不怎么坚定自己的想法了,但李向清楚,这只是一个回合的较量,根本看不出水平来,李坤毕竟年轻没有经验,一次失败就容易气馁,实际上那伙儿人确实很棘手。
人有时候很奇怪,越是瞌睡越睡不着,可偏偏越是想事情的时候,瞌睡虫就来的快。不知不觉李向便进入了梦想,再一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李向现在官儿也升了,事情虽多但手下可用之人也多了,自己反而没有在龙门时忙碌了。清早起来,有时间好好锻炼锻炼,便又开始做广播体操。
没锻炼一会儿,就看见魏征从屋子里走出来,也是伸伸懒腰,跟着李向开始一起做起来。
来到洛阳这些日子,魏征才是最忙的那个人。从龙门来的时候,李向带的人当中,只有魏征一个算是地地道道的正式官员,而且还是原来龙门的县令。现在龙门县令李向安排给了刘弘基,魏征便成了他这次来洛阳上任后的“总管家”了。
从李向躲在太守府不出门开始,魏征就按照李向的吩咐开始对洛阳的各个势力和官员们进行明面上的调查,暗地里又有暗影的协助,终于在昨晚才算是把这项任务基本上完成了。
见到魏征回来了,李向相当高兴,一边锻炼一边打招呼:“玄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日辛苦你了。”
魏征也锻炼着说:“是啊,辛苦的很,谁像你一样,成日里享清闲。”两人是最早的搭档了,各自也了解对方的性格,没人的时候经常开开玩笑,这样的对话很是平常。
李向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啊,连玄成都有抱怨苦累的时候,看来这次的任务确实是没少叫你吃苦啊。好了,说说看需不需要好好休息几日啊!”
这就纯粹是不要脸的问话了,官比人家大,任务也是他派下去的,这样明面儿问人家需不需要休息,人家好意思说需要吗?于是魏征苦着一张脸,满脸不忿的看着李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不需要!”
看到魏征吃瘪的样子,李向是开怀大笑,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了这样的癖好,就喜欢和魏征斗嘴,而且喜欢看魏征出丑。当然魏征兄也没有叫李向失望过,总是被李向一说就生气,然后就出丑了。
望着李向得意的大笑,魏征其实心中也在偷乐,像他现在的年纪许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李向喜欢看他出丑也自己更是了解,所以时不时在李向面前来上这么一次两次的,既加深了印象,又能间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何乐而不为呢。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倒是淋漓尽致的表演了一番。
玩笑归玩笑,吃过早饭之后,魏征就进入到正式的工作状态了。
“大人,这几日和洛阳的官员接触,情况可不怎么乐观啊!”一张嘴,魏征就停不下来了。
“起初下边那些小官儿们一个个谨小慎微,连句整话都不和我说,后来好些了,他们的上官又开始拉着我吃吃喝喝,闭口不谈洛阳的实际情况,最气人的是每次下官一问到关键处,他们就开始用皇帝、王爷打掩护,要不是有暗影帮忙,下官这几日功夫算是白白浪费了。”
看着魏征咬牙切齿的样子,李向就知道洛阳的官员是怎么敷衍魏征的了,能把个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气成这样,可见这些人用了不少手段。
“恩,这些情况也在意料之中,我也收到暗影的消息,洛阳这潭水可深的很啊!”李向不无忧虑说道。
魏征看看李向,第一次发现李向也有犯愁的时候,想了想便道:“大人其实也不用这样担心,其实只要破其一点,洛阳的局面就迎刃而解了。”看着魏征神秘的微笑,李向就知道这个家伙其实早就有办法了,不过是需要他这个上官做做决定,必要时出面挡挡那些压力。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下,随即便笑了。李向点头道:“有什么办法就说吧,只要能解决问题,我在前边替你挡着。”
“嘿嘿,知我者,大人也!”魏征难得也说句俏皮话,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放到李向面前的桌子上,神秘的看着李向笑了起来。
拿起那卷东西,李向打开一看,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这是一截衣服上撕下来的布,看看边角很明显就知道是什么人匆忙中撕扯的,而且上边的所有字迹居然都是用血写的,凌乱中带着些血腥。
“这全是名字?”李向皱着眉问道。
“对,全部是洛阳的官员,而且这些仅仅是有名有姓有官职的人,至于那些低级小吏和藏在百姓中,兵卒中的参与者目前来说实在没办法全都查的到。”魏征很肯定的回答。
李向不再做声,一个个名字看下去,越看越紧张。到最后的几个名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写这个东西的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甚至连写完整都不可能,所以最后直接是一片血迹。
“这个人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世上了吧!”李向看到最后叹口气问道。
魏征点点头,低声道:“本来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再好好收集几天,等关键时候我们可以保他的安全,没想到那些人丧心病狂,发现他之后直接就杀掉了。万幸的是他和我之前有约定,东西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到我和他约定的日子没有见到他来,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便去那个地方找到了这个。”魏征说着情绪有些低落。
“他是谁?家里人还在吗?”李向问道。
“有,家中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和他的娘子,现在都被我秘密接到了接到可靠的地方保护起来了,这才来找的大人。”停顿一下魏征才道:“他叫杨世坤,是齐王府管事。”
“齐王?”李向愣了一下,洛阳一向都是越王杨侗的驻地,怎么忽然出现了齐王杨暕的人,这叫他有些始料未及。
魏征冷笑道:“大人是不是也很奇怪啊,下官刚开始也是不解,这洛阳中的皇亲贵胄虽说很多,但按照杨广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同时将齐王和越王都放到洛阳城中,更何况这两位王爷的脾气个性可是截然相反,杨广他去了江都,就不怕这洛阳出点儿问题吗?”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情出乎常理,你可查清楚了?”李向赞同魏征的说法。
魏征指指杨世坤的血衣襟道:“没有他,我肯定查不出来的。”叹口气道:“齐王并不在洛阳,而是跟着杨广一起去了江都,洛阳这边大多数事情都是这个杨世坤在处理。”
李向更糊涂了,杨世坤是齐王的人,而且是大管事,那他怎么可能成了魏征的卧底了,更何况,以杨世坤在洛阳的地位,那就是齐王在洛阳的代言人啊,这样有实权又有数不清利益的位置,难道杨世坤就不动心?还是说这个年代真有这样清如水,廉如镜的好人,李向根本不相信。
魏征见李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张口道:“不是杨世坤要背叛齐王,而是齐王太心急了,逼得杨世坤不得不找一个比他更可靠的人。”
李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杨世坤感觉到眼下有了危险了,所以不得不寻找更加稳妥的办法,这才找到魏征的,那这样事情就合理多了。
见李向想清楚了,魏征又道:“杨世坤偶然得知齐王在他身边安插了许多监视的人,而且还将他家中的妻子都监视起来,一旦他这边有些什么不利于齐王的举动,那他家中的妻子就都要跟着遭殃了。所以杨世坤其实早就有转投他人的想法,可惜苦于没有更加理想的人选罢了。”
李向点头,魏征又微笑道:“大人这次主政洛阳就给了杨世坤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可以铤而走险的机会。在下这几日不断的和各级官员在一起,也给了杨世坤试探的机会,他暗中和在下谈好了条件,所以才会有大人面前的血衣襟。”
李向已经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过他还是不清楚这个血衣襟上那些名字,还有魏征口中平明百姓中隐藏的那些人究竟是准备干什么的,难道是要造反?
魏征此时突然笑道:“大人这几日可曾听说市面上有人冒充大人的亲信招摇撞骗的?”
李向猛然抬头看着魏征道:“原来这些人也和骗子有关啊!”
100爱反思的齐王
齐王杨暕是杨广的第二个儿子,也是他所有儿子中的奇葩。杨暕从小就长相俊美,在这个年代属于“貌比潘安”的那种。人们常用“红颜祸水”来比喻那些美貌出色的女子可能影响很多事情。杨暕属于另一种的红颜祸水。
这家伙从小就是显露出了一个二世祖的本色,身为杨广的儿子,怎么说都是这个帝国最高端的衙内了,再加上他的俊美外貌,那身边就缺不了各式各样的女子。而且杨暕好像在女人这方面开窍非常早,不到十岁就已经有了不下两位数的后宫团队,绝对是遗传了他老子杨广的基因,而且青出于蓝了。
按理说一个王爷在这个年代亲近几个女子根本就不算个事情,可偏偏这个王爷是爱好有些不同寻常,用后世的话来讲,杨暕喜欢成熟一点儿的女性,最好是别人的老婆。
这就有些意思了,如果这个爱好放到一般人身上,那也只能是做梦想想的份儿了,可偏偏人家是王爷,还是杨广的儿子,那很多事情就不需要这个王爷亲自动手了。他的手下爪牙们只要看着自家主子一个眼神,就会吆五喝六的去找那个被杨暕看上的女子,想方设法的弄回来讨好杨暕。
结果可想而知,杨暕得逞了,别人就倒霉了。如果说单单是一家两家也就算了,可偏偏杨暕对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这就出问题了。这个年代老百姓家娶个媳妇儿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门当户对这样的规矩了,就算再穷的人家娶媳妇儿都要有个媒人聘礼吧。
人家好不容易将媳妇儿娶进门,没等过完蜜月呢,媳妇儿就被杨暕带走了,运气好的杨暕还会出上几个钱,运气不好的,连家人都要受牵连。一开始还有人往官府衙门里去伸冤,倒是有几个官员为了政绩接了案子。
等一查才发现,原来被告居然是位王爷,还是杨广的儿子,这下那些官员集体禁声,然后齐刷刷的回去将那些原告直接打入死牢,这明显是坑人嘛,早说告的是王爷,谁敢接啊!
久而久之,杨暕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当时杨广已经继位,杨暕被封为雍州刺史,当地百姓一听是杨暕来了,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只要家中有女孩子的人家全部送到雍州以外的地方去成亲了,绝对不给杨暕可趁之机。
一开始杨暕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等过了段时间,那些爪牙回来报说封地上居然没有杨暕想要的那种女子了,杨暕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杨暕是个很独特的人,别看张的好看,又是王爷,如果有幸见过他的人一定以为这个王爷是个满腹经纶的人物,可偏偏杨暕还就不喜欢咬文嚼字,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武艺。
从小到大他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武功,等他到封地的时候,武功已经非常高了,据说又一次和当时已经名声在外的宇文成都两人切磋,居然能和大隋第一勇将打成平手,可见人家的武功确实不是盖的。
可你要说这个人就是个武夫那也不对,杨暕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反思。每做一件事情,他都会用很长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做更加完美,以便下次更好的去做。
对,没有看错,他反思的是手段和方法,而不是这件事情该不该做和能不能做。如果杨暕是个正直的存在,那这样的反思总归是好的,可惜,杨暕还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反思越多,他所做的事情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雍州已经没有他喜欢的女子了,但他的爱好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停下脚步。经过深刻的反思,杨暕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百姓家的地无半陇,钱无几两,说要远走他乡,拍拍屁股就搞定了,而且在这个没有电话汽车的年代,要想找到一个人还真的是大海捞针。
既然老百姓家的媳妇儿不好找了,那就换换呗。于是杨暕就把目标锁定在雍州那些世家大族和当地官员家中的女眷上了。有句话叫不作就不会死,杨暕马上就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杨暕把自己的想法对他的爪牙们一说,下边的人立马就高兴起来。去百姓家抓个人什么也捞不到,但要是去世家大族和官员家中抓人的话,那他们这些喽啰也能捞点儿油水。
于是雍州的几个世家大族迎来了这些上门恶客。世家大族在这个年代是个什么存在不用多说,本来一开始还以为这位新到封地的王爷只是接着这个名目来搜刮点儿钱财,所以各个大家族也都睁一眼闭一眼,舍点儿钱财也省去麻烦。
谁知道齐王的爪牙们得寸进尺,非但将钱财收了不走,还大言不惭的说王爷看上了你家中某某人了,赶紧叫人送到王府去。
这也就算了,一个女子送给王爷,结上这份交情,也不算亏。可等人家说清楚要什么人的时候,世家大族的老爷们就不淡定了。你齐王要钱我们给了,要女人,我们也就忍了,可你还真敢张嘴,要的不是少夫人就是大小姐。你要说是上门娶亲的也算,可偏偏是当做玩物的要回去蹂躏的,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世家大族可不是平头老百姓,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本来大家相处的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你齐王来封地享享福,做做恶,只要不影响人家世家的发展,大家也就不当回事儿了。可你这太无耻了,居然敢把手伸进人家家门里,这就要看你的手够不够硬了。
于是几个当地世家一联合就派人去齐王府警告了杨暕,说的好听点儿就是大家和平相处,你做你的恶,我守我的家,说的难听的直接告诉杨暕,你也就是个小小的王爷,你在雍州想干嘛我不管,但要是惹到了我,你就没好果子吃。
本来以为这样警告一下,如果换成是个明白人也就收敛了,任谁也不愿意和世家大族为敌不是,就连当今皇帝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要收拾那个大家族的。
可偏偏杨暕是个认真的人,是个对自己事业相当纯粹的人,而且他是个有着非凡武功的王爷,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杨暕心想这全天下都是我杨家的,你小小的一个家族居然连个女子都不愿意叫本王占占便宜,这还了得?再加上那些被他派出去的爪牙一个个灰头土脸回来添油加醋的一诉说,杨暕当时就怒了!
“给本王抢!”这大概是杨暕在雍州封地上说过最牛的一句话了,没有之一。
结果很明显,世家大族毫无准备,都要忘记有这么件事情的时候,整个雍州的世家大族迎来了灭顶之灾,这次杨暕不但要女人,还要别人的家产和性命!
好在雍州除了他这个王爷外,还有朝廷派下来的各级官吏和军队。这些官吏能在雍州之地安安稳稳的做官,当然少不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于是杨暕的行动在刚刚有些收获的时候,世家大族便得到了消息,举家搬出了雍州。同时他们联名给杨广上书,要求讨还公道。
当地的驻军也在第一时间将齐王府的那些兵将们全都看住了,这才堪堪避免了一州之地的祸乱。
杨广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当时就生气了。这个时候正是杨广积极准备对付高句丽的时候,本来目的就是对付北方的世家,可偏偏自己这边还没动手,自己的儿子已经惹得世家天怒人怨了,把自己的计划弄的乱七八糟的,这还不说,关键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虽说杨广并没有显露出要对付世家的意愿,可如果世家大族因为杨暕的这次举动将矛头对准杨广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坐不安稳。
于是齐王杨暕被杨广连夜招进了京城,然后将他看管起来,不允许他再回封地。同时雍州齐王府被查封,所有王府的人员全都被发配岭南。而且杨广还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擦屁股,一边派朝中大臣去安抚那些受害的世家,一边又从府库中拿出本来就不多的银钱去补偿人家,这下子弄的出征高句丽的军费都所剩无几,生生将进攻高句丽的时间拖后了半年之久。
要说经过这件事情杨暕也算是应该得到教训,懂得如何自处了吧,可不要忘记这个齐王是个认真的人,一旦认真起来还真的不是人。
被关起来的齐王很郁闷,自己反思了那么久,怎么行动还是会失败呢?一定是自己反思的不彻底。于是在关起来的这段日子里,杨暕再次反思,并且在经过了痛苦的挣扎后,最终明白了杨广关他的真谛,那就是杨广不希望他这个儿子去沾染那些没有身份地位,又没有皇族血脉的女子!
当然想通了这点之后,另外一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那就是杨广希望杨暕得到什么样的女子。杨暕反思后的结论就是,以后自己的目标一定要从皇族血脉中来寻找了。
不得不说,爱反思的齐王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奇葩。
001特立独行
经过将近半年的禁足后,齐王被放出来了,杨广也没有亏待他,封了他一个将军,带着他去攻打高句丽了。也许战场才是齐王殿下真正的用武之地,在第一次对高句丽的征战中,齐王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不论是他的武艺还是他爱反思的优点。
这一路上除了他带的这支兵马所向披靡,一往无前,从无败绩之外,其他几路大军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战损,最高的居然全军覆没。第一次征伐高句丽无疾而终,杨广带着大家伙儿来了一次组团高丽游后匆匆回到了京城。
相对于其他人的表现,这次齐王杨暕可谓是可圈可点,相当出色。杨广也对这个儿子再次改变看法,他觉得孩子总是要犯错误的,只要知道改正就好。在和杨暕深入的谈了一次心后,杨广得到杨暕的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外边祸害别人了,不管是老百姓还是那些世家大族。
杨广很满意,当时就要封杨暕去新的州府。哪知道杨暕居然拒绝了,理由也很充分,说他自己不善于治理一州之地,只想待在杨广身边,带带兵就好。这下杨广可就高兴死了,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于是大笔一挥,杨暕成了御林军统领,大将军,负责京城所有的防卫,说的直接点儿就是整个京城的军区总司令兼中南海保镖头子。
这个官职的意义不需要说,关键是能活动的范围有些特殊了。皇宫大内对于老百姓来说那就代表着神秘与威严,而对于杨暕这样的皇子来说倒是没有多少感觉。
在反思自己过往的许多事情后,杨暕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再没有因为他那些特殊的爱好去找老百姓和官员们的麻烦,倒是叫杨广暗中派去监视的人有些吃惊。等杨广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开心极了,心想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知道轻重了,也算是长大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齐王杨暕已经将目标选定了,而这个目标居然还跟他这个当爹的有着不小的关系。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杨暕好色完全是遗传了杨广的基因,在杨暕被禁足的这段时间里,杨广也在为自己的后宫忙绿的填充数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陛下要扩大后宫团队,那些指望着升官发财又喜欢奉迎拍马的人便找到了路子,他们在民间开始搜寻美女进献杨广,这其中便又杨广的嫡亲姐姐乐平公主寻到的一个绝色美女。
此女姓柳,生的娇媚动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此女还有一手不错的幻术,也就是后世说的魔术,柳姑娘是个水平相当高的魔术师。
要知道这可是隋朝,是古代,懂得魔术的人在平常人眼中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这样的女子被乐平公主寻到了,当时便要进献给杨广。
杨广也听到了消息,决定要好好见识一下有着幻术本领的柳姑娘。可是事有不巧,杨广本来要去见柳姑娘,却被萧后得知了。虽说古代女子很大度,一般情况下自家男人只要有本事娶上几个小妾是常有的事,而且还不能表现出嫉妒来。
可杨广这段时间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后宫的数量就增加了一辈,让萧后这个做皇后的实在忍不住了。当得知连乐平公主都准备给杨广进献美人后,萧后彻底怒了!
萧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从历史书中介绍就能看出,这个女人可是在乱世中顽强的活过来的,八十一岁才寿终正寝,虽然经历了太多的离乱,可人家却从未吃过大亏。不管是在敌人手中,还是在后来回归唐朝,多有人都对萧后礼遇有佳,这就是本事。
面对萧后的怒火,杨广都不敢保证是不是能完全消受,听到萧后知道消息了,杨广二话没说直接以江南有乱事,需要亲查为由,带着护卫和内监直接跑去江南了。
罪魁祸首跑了,柳姑娘跑步了。萧后也没有直接去处理这个还没有见过杨广的可怜女人,只是吩咐人将柳姑娘关在了皇宫的一个角落里,好吃好喝,就是没有自由。
事情按说也就这样结束了,可偏偏这件事情被杨暕知道了,于是杨暕以巡视大内为由,找到了那个偏僻的角落,而且一举拿下了柳姑娘。
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暕自己也知道这次事情有些大条了,便乖乖的管住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大内皇宫中,直到杨广避完风头回来。
杨广其实早就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去了,回来也没有去见柳姑娘,但宫中的传言却甚嚣尘上,这下杨广怒了。老子找的女人自己还没见过呢,倒叫儿子先占了,这还了得!于是杨广直接将杨暕喊了过来,一顿大骂,又把杨暕所有的权力全部收走,关进王府禁足了。
杨暕知道这次事情是真的动了杨广的逆鳞,这样处理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连求饶都没有,乖乖的回了王府。
其实萧后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她却没有怪罪杨暕,相反倒是很高兴自己的儿子替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杨广收拾了儿子,老妈就不敢了,追着杨广一阵质问,杨广自己也理亏,最后杨暕的处理也不了了之。
这样杨暕也算是逃脱了惩罚,算是因祸得福了。可偏偏这个齐王殿下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切不顺利的原因就是女人惹的祸,所以他这次狠下心来再也不去找女人了。
然后将自己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打猎上!
好吧,这就是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的真实写照。打猎是皇族经常举行的活动,而且杨广也是马上皇帝,对打猎也是情有独钟。
杨暕的武艺不用说,射箭骑马都是一流的,所以很快杨暕再次出现在杨广身边,成了皇帝每次打猎的常客。
打猎就打猎吧,齐王总是会有一些惊人之举。杨广是皇帝,每次打猎总是前呼后拥许多人,这些人里比武功可能大多数都比不过杨暕,但真要是单拿出打猎射箭这一项来说,和杨暕不相上下的就有许多。大家都是陪着杨广来打猎的,所以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所斩获。
可也不知道是杨暕失心疯了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在一次打猎中,这位齐王殿下早早就脱离了队伍带着自己的家将和兵士冲到了前边。杨广深知这个儿子的性格,喜动不喜静,又有不凡的武艺,所以也没管他。
等到大家都开始各自打猎的时候,这才发现好像这片林子里根本就没有猎物,整整一天下来,这么多人居然只打到可怜的一点儿。本来杨广心情还不错,可一看成果,当时就不舒服了,直接把勘察地形的官员找来了。
官员一看杨广的脸色就知道要糟糕,于是也没等皇帝吩咐,直接跪下就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
事情很简单,不是官员谎报,也不是这片林子真的没有动物,而是一开始齐王殿下先带着自己人把这片林子里的活物都赶到了一起,然后由他和自己人过了把瘾,好好的打了一次猎。
意思很明显,林子就那么大,动物就那么多,全被杨暕一个人包圆儿了,那别人还能有东西可打吗?
杨广听着就郁闷了,正准备找借口先把这个官员处置了出出气,杨暕好死不死的打猎回来了,还兴高采烈的老远就大笑着叫手下喊话,就说他打了多说多少猎物。
又是作死的节奏。
人家堂堂皇帝陛下一只都没打到,你一个王爷好死不死的将猎物全包圆儿了,这算怎么回事!让人家杨广陛下的脸往哪里搁!要是你低调一些也就算了,还这样大肆张扬,你不倒霉谁倒霉!
打猎回去,杨暕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做他的王爷,依旧那么奇葩。可杨广却已经安排了自己的龙卫到了杨暕身边监视起这个儿子了。
要说倒霉的事儿就是催着的,一件没完又来一件。杨暕有个女儿,他的王妃早就死了多年,这个女儿是偷偷和王妃的亲姐姐私通生下的,杨暕非常疼爱这母女二人。
有一次他悄悄的在府中设宴,并且请了算命先生给女儿看面相。谁知道算命先生却看着王妃的姐姐说这个女人叫皇后。这下杨暕是真的不镇定了。如果自己的女人是皇后,那自己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诱人了,本来一直浑浑噩噩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谁知道被这个算命先生一说,**被勾起来了,而且这个**一旦被勾起来,就不是能灭掉的。
这时候杨广还没有立太子呢,他是老二,要想当皇帝,就要先当太子,要想当太子,就必须先让自己的哥哥不能当太子,就这么简单。
杨暕开始行动了,他没有找人刺杀,也没有找人寻找大哥的把柄,找人攻击,而是请了一个巫师,照着大哥的模样做个小人儿,然后就没事干每天用针扎!
不得不说,真是好厉害的手段啊!
龙卫的人第一时间报告了杨广,差点儿没把杨广气死!先不说杨暕有杀兄长的动机,单说你这杀人的手法也太小孩子气了吧,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真的是丢了他杨广的脸!
毫无疑问,杨暕又倒霉了,这次还是倒大霉。杨广一发狠直接将杨暕发配到雁门关去守边疆去了,这也正好叫杨广后来在雁门遇险后杨暕这个王爷有了用武之地,带着兵马守住了雁门关,给勤王的兵马争取了时间。
002杨暕自救
听魏征把齐王杨暕的过往讲了一遍,李向实在按捺不住问道:“这个齐王殿下是不是和老杨家有仇啊!”
魏征失笑道:“大人也觉得齐王的做法乖张了些吧。确实,在下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吃惊不小。按说齐王的本事也不小了,可他的做法实在有些让人想不明白。”
李向非常认同,随即又问道:“你刚刚说了这么多,难道这次洛阳的事情也与这个齐王有关吗?”
“恩,现在还不敢完全肯定都是他所为,但绝对和他有关系。”魏征凑近李向笑道:“而且这位齐王殿下又出新花招了。”李向一看魏征笑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奇葩的齐王这次绝对又会给人惊喜。
果然魏征接着又开始将齐王这次的惊喜,倒是真的叫李向大吃一惊,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胡闹的人,而且根本不计后果啊。
自从齐王在雁门关拼死护驾之后,杨广也开始反思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虽说这个家伙经常犯错误,而且都是大错,但掰指头数数,好像还真的不是故意跟他这个当皇帝的爹作对,完全是人家小孩子性子起来了,胡闹一把,只是事情每次都闹大了不好收拾。
再看看龙卫收集起来齐王的平日的生活点滴,杨广也知道这个儿子纯粹就是个捣蛋鬼,怎么看都不像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要说威胁到他爹的皇位了。
这时候大儿子元德太子杨昭已经去世了,三儿子赵王杨杲年岁还小,也看不出才能来,再加上大隋的天下已经风起云涌,杨广也早就知道这天下大乱也快到了,万一朝廷在平乱的时候占不到优势的话,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难保。
自己真的死掉的话,这大隋的天下可就要落在别人手中了,这样的结局是他不能接受的,必须未雨绸缪。立太子就成了杨广心中想的最多的事情,而太子的人选也只有齐王杨暕和赵王杨杲两人,至于文德太子的几个儿子,他杨广的几个孙子现在还没有资格。
算来算去,杨暕武功高强,而且在军阵这方面的天赋还真的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因此在杨广心中,杨暕越来越重要,他也不止一次和朝中大臣流露出要立杨暕为太子的意愿。
不要以为立太子这样的事情是杨家的家事,涉及到皇帝家中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小事情,不是有句话叫“皇家无私事”,别说立太子这样涉及到国运的大事情,就说皇帝要立哪个后宫女子为妃都不是他自己就说了算的。
能在朝廷中枢当官的哪一个是傻子,杨广稍微一提示,大家就都知道意思了,于是朝堂上居然一面倒的全部反对齐王殿下入主东宫。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至于后无来者,历史书中也却是没有。
历朝历代不管是哪个皇帝立太子,朝堂的大臣中总会有那么一帮人会支持的,原因很简单,就连秦桧那样的人都有两三个朋友呢,更不要说能被选为太子候选人的皇子了,谁不想当个从龙之臣?
可惜,齐王殿下偏偏在朝堂中真的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奇葩就是这样的奇葩!
杨广当时就傻眼了,他想里杨暕为太子,总是需要大臣们支持的,哪怕有一个大臣也行,起码杨广有个操作的空间,现在好了,一个都没有,他这个皇帝还真的在这件事上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事情就这样搁置了,杨广没有再提起,大臣们也心照不宣的不予干涉,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杨广自己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既然没人支持杨暕,那就算他杨广不顾众人反对,将杨暕立为太子,在他百年之后,这些大臣还会听杨暕的话?没有大臣支持的皇帝能管理好一个国家?这纯粹就是天方夜谭了。
世上的事情没有不透风的,虽说杨暕勤王之后就跟着杨广去了江都,但杨广一直也没有给他安排官职和任务。本来杨广想的是一步到位直接立太子了,现在被搁置了,杨暕就成了没人过问的闲散王爷了。
倒是杨暕对这样的日子非常享受,直到有一天自己府中的人突然听到了朝中的消息,急匆匆的告诉了杨暕。杨暕这才直到自己是被大臣们集体坑了!
怒了!绝对的怒发冲冠!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没想法是因为根本没可能,现在明明有可能了,谁还会放弃机会!于是杨暕开始动起脑筋来。
首先要说明的是杨暕真的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不管他做了多少哭笑不得的事情,那都是自己胡闹着玩的,一旦需要他认真的时候,这个齐王殿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发现自己之所以没有当上太子,原因并不在杨广那里,主要还是朝中没有人支持他。那对策也很简单了,找人支持他就好。找谁好呢?当然是朝中说话有分量的,地位举足轻重的大佬们。
于是杨暕的拉拢行动开始了!
第一招,送礼!
没错,就是送礼,和后世跑门路如出一辙。别看他是个王爷,朝中的大佬们还真的没把他放在眼里。
失败了!
因为他送礼的范围太广了,礼物也太有意思了!
杨暕送礼是不分人头的,只要是能在朝堂上上朝的,哪怕是站在最后边的五品官,他都没有放过。礼物是一人一份,而且都还相同。
礼物是什么呢?二十两银子,一匹绢布。
这是个什么标准?简单点儿说,这个时候银子还是稀缺货,就是杨广给这些大臣们发工资也发的都是些五铢钱和锦帛之类可以当钱用的东西。二十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东西呢?一匹不算太差劲儿的布,或者在高档酒楼吃一顿五个人的大餐,或者去秦楼楚馆找一个不算太出名的小娘子共度一宵,总之也不值多少钱。
说白了,杨暕等于是给了每个有资格站在杨广跟前上朝的这些官员,一人两匹布,换成现在的人民不也就差不多五百块钱左右的样子。
好吧,结果就不用多说了,你去求人办事,送礼送了五百块钱,不知道收礼的人会怎么想!
其实也不怪杨暕,毕竟他也就是个皇子,又不会做买卖,除了固定的那点儿收入,其他的全部都是靠着杨广平时赏赐一些,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个省钱的主儿,家大业大的哪有那么多钱去送礼,可想而知,满朝文武本身有些人对他当太子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想法的,顶多就是中立的,当也行不当也行,这下好了,他都给得罪了!
虽说这次失败的送礼让杨暕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不过皇位的诱惑还是叫杨暕重新振作起来,他又开始分析现在朝堂上的情况了。
杨广来到了江都,这里的朝堂也算是人才济济,但杨暕却突然发现,真正可以左右天下走势的好像还真的不是朝堂上的这些人,甚至说连他老爹杨广都不能左右。
当他发现全国各地很多地方的那些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几乎都是一方霸主的时候,杨暕的心活泛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看清楚了这次机会。既然江都朝廷这边没有人支持他,那他完全可以到朝堂以外去找支持者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杨广的儿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他自己也认为除了自己以外,谁也没有资格和自己争这个太子之位。
同时他还欣喜的发现,朝堂中不支持他的那些老家伙们基本上都是文官,而且很多都是世家大族的代言人,而在地方上可以呼风唤雨的那帮子人,可都是手握兵权又嚣张跋扈的武将。
武将啊,他自己就是一个武将,而且是相当厉害的武将。这就是他的机会!
武人们大多数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敬佩强者,只要你能打败我,那我就服你!恰恰杨暕就有这样的资本,不敢说在外边镇守一方的武将们都和杨暕打过交道,但总有几个人和他是有渊源的,就从他们开始吧!
这次杨暕找对了路子,同时也用对了方法!
他先是给自己的皇帝老爹上了封奏折,说自己在江都待的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并且非常恳切的表示自己不会在外边惹祸,甚至身边只带着十几名亲卫,绝对不会影响地方上,请求老爹同意。
杨广此时也绝对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太子没有当上,心情总不会太好,于是大笔一挥,杨暕便成了代天子巡游的钦差,不过杨广并没有给他什么权力,比如先斩后奏啊,便宜行事啊,一概没有,只是叫他不管到了什么地方,起码保证好吃好喝就够了。
杨暕的目的也不是这些,当然也不在乎,于是高兴的接了旨,第二天便领着十几个亲卫出发了。
第一站,大兴!
大兴是什么地方,国都!是整个大隋王朝建立后最重要的城市,也是大隋的心脏。虽说杨广当皇帝后,大多数时间不在大兴,但这并不能改变大兴的地位和它的作用。
杨暕之所以选择大兴,是因为大兴有一个和他算是交情不错的守将,屈突通!
003名将屈突通
杨暕要去见的这个屈突通将军绝对是隋末唐初一个出名的大将。也许他没有李靖、程咬金那样出名,但他的名字在这些名将心中也是一个敬重的人物。之所以他不是太出名,原因其实就是他死的太早了,甚至是死的太突然了。
历史上这位名将在唐王李世民登基的第二年就因为重病不治身亡,所以许多史书中记载的屈突通都被列入了隋史当中。其实如果看看从屈突通归唐后一直到李世民坐江山这段时间,也就是短短十年时间里,屈突通的大名绝对是可以和李靖、李孝恭这些为唐朝开疆拓土的大将们一争高下的。
他的地位也可以从李世民建立凌烟阁并且封赏二十四功臣中显现出来。要知道屈突通是在李世民的大唐王朝第二年就去世了,而李世民建凌烟阁是在贞观十七年,也就是屈突通死后十五年才建起来的。
能进入凌烟阁的人,可想而知他们的功绩是多么的伟大辉煌,而所有凌烟阁功臣中只有屈突通是李世民最早失去的一位大将,能把这位将军列入凌烟阁,也算是李世民对他的一种怀念吧。
杨暕和屈突通的相识是源于平定杨玄感造反,当时正是杨广第二次征伐高句丽时期,辽东战场正打的不可开交,中原大地却忽然被杨玄感的叛乱弄的人心惶惶。
听到国内居然有朝中大臣叛乱,杨广也不敢怠慢,立即便停止了对高句丽的进攻,并且派出大将去镇压叛乱。当时正是屈突通在守卫大兴,而杨玄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率领大军进攻洛阳。
洛阳的地理位置和地势相当险峻,易守难攻,再加上城墙坚厚,守城的又是以防守见长的大将军樊子盖,杨玄感的大军便被阻挡在洛阳城下。同时因为杨玄感是第一个组织人马反抗杨广的官方人物,杨广非常重视。于是杨广下令三路大军包围洛阳,将杨玄感困在了洛阳周围。
屈突通就是其中一路的主帅,当人副帅也很有名,就是宇文述大将军,大兴和洛阳城都是他主持修建的。被困的杨玄感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围了,突围数次皆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叫自己的亲兄弟杀死自己,提着人头去投降,其中屈突通就是这次平叛的主帅。
这样的大功杨广当然要赏赐的,于是屈突通直接以功迁左骁骑卫大将军,和当时的宇文述同为隋朝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将军了。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屈突通很多时候都是在大兴驻防,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展现知己的军事才能。但通过杨玄感这么一闹,他的名声也出去了,更何况杨玄感的造反直接导致了全国各地更多的造反队伍开始扯旗子自立为王了。
杨广一时间焦头烂额,于是下旨各地驻防的卫所兵务必要防守好各自所在的辖区,而且哪个辖区出现了大的乱匪,直接由当地辖区卫所兵进行平叛。
要说也该屈突通扬名,各地那么多造反的,没见一个能成气候的,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到处乱窜,不让朝廷军队抓住,根本不要说反抗了。可偏偏就在屈突通驻防的大兴这片,出了一个不要命的主儿。
陕西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中华文明最初的发祥地,古代多少个朝代都定都在这里。所以不管是大兴这个帝都也好,还是陕西的其他地区,基本上都是险要之地,也是朝廷必保之地。
大业十年(614年),延安人刘迦论据雕阴(郡治上县,今陕西绥德)起兵反隋,自称皇王,建元大世,其众号称十万,与稽胡刘鹞子义军呼应。
这大概是大隋王朝经历的第一次公开的有人称王的反叛了,所以杨广特别重视。他任命屈突通为关内讨捕大使,发关中兵进讨。
屈突通也不含糊,率军进至延安附近便按兵不动,敌军以为隋军胆怯。屈突通在延安停留多日后突然宣布要撤兵,来放松敌人的警惕。同时,他又暗中率兵前往上郡(今陕西富县)埋伏。
刘迦论不明敌情,率大部队南进,距屈突通军七十里扎营。屈突通乘其无备,晚上精简精兵偷袭,斩杀了刘迦论和造反军万余人。俘虏了老弱数万口,并于上郡南山筑京观,平叛了此次叛乱。
京观是什么?说出来有些瘆人,就是用敌人的脑袋垒起一座高高的金字塔。历史上最著名的京观就是隋末三次攻打高句丽败退后,高句丽用大隋数十万大军的首级在高句丽大城安市城外筑起京观,以示炫耀,这是中华千百年来无法忘记的耻辱!
这次平叛,屈突通非常聪明的选择了埋伏、夜袭等多种手段,并且利用了叛军急功近利的心思,以逸待劳,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消灭了对大兴城威胁最大的一支军队。杨广得报后难得的宴请了所有大臣,并且激动的夸奖屈突通为“大隋朝的霍嫖媱”,可见屈突通的势力。
经此一战,屈突通一跃成为与宇文述、张须陀同等地位的大将军,并且和两人合称为隋末平叛三大将。
此后隋廷政治日益**,各地农民不断揭干而起,而隋军则军无斗志,很多将领皆战死。惟有屈突通与农民军作战时非常慎重,所以虽然没有大捷,但是从没战败过。
杨广被困雁门关时,屈突通也带着部下全力北上勤王,可惜因为路途遥远,中间又有秦岭大山阻挡,终究是没有在杨广图为之前赶到雁门。
杨广南下江都宫时,令屈突通率部随代王杨侑镇守长安。
当然齐王杨暕和屈突通的认识就是发生在他平叛杨玄感的时候。那时候杨暕正好也在洛阳,而且当时的齐王是整个洛阳城中为数不多几位主张出城迎战杨玄感的人物之一。
但当时守城大将军樊子盖清楚的判断出了形势,毕竟洛阳城高墙厚,完全没必要出去和杨玄感拼命,只要守住洛阳城几个月,外边的杨玄感军队不战自溃。而且樊子盖也知道洛阳被围杨广一定会不顾一切救援的,到时候就不是洛阳城会不会丢的问题,而是外边的杨玄感会不会跑了。
果然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樊子盖的判断,当三路大军围困住还在洛阳城外坚持进攻的杨玄感军后,杨暕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樊子盖的劝说,直接带着自己的队伍出城去攻打杨玄感的右军。
其实如果单单说杨暕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对付十几个人真的毫不费力。可毕竟厉害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手下再厉害也不可能像他一样所向披靡,所以他带出来的兵士们遇到了杨玄感大军死死的围困,险象环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外边包围杨玄感的屈突通得到了消息,洛阳城中出来一队兵马直接和杨玄感的叛军交战了,而且以多敌少,相当勇猛。屈突通认真研究了半天,果断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并且亲自带着一队军马去支援出城的杨暕,就这样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
说来好笑,两人见面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对打,而且两人都把对方当做杨玄感的人来处理,真的是打的昏天黑地,好在整个平叛的军队速度很快,摧枯拉朽的便将杨玄感的人马打的落花流水。
樊子盖也趁机出城增援,最后拉开了热斗中的屈突通和杨暕,这时两人才弄明白原来打了半天是自己人。
两个人都是武将,又都欣赏对方的武艺,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了好友。后来屈突通知道了齐王的身份也并没有刻意去讨好或者回避,这下让杨暕更加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朋友。
再后来屈突通参加的多次战斗中,都能看到杨暕的参与,这个喜爱打仗的皇子不断的和屈突通学习战术,互相切磋,到最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屈突通耿直,杨暕没架子,两个人在这方面绝对是绝配。等杨暕跟着杨广南下江都后,还不时的给屈突通写信。
现在杨暕在江都得不到支持,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找这个远在大兴的挚友帮忙。不过杨暕身边总还算是有一两个聪明人,他们很清楚杨暕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所以给出了合理的建议。
屈突通毕竟是帝都大兴的守将,而且大兴城中还有杨侑这个王子在,这样贸贸然的去大兴城找屈突通帮忙,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两人建议杨暕暂时先去离大兴城并不远的洛阳,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去给屈突通送信。
杨暕很容易便想通了这点,接受了建议,而且立即出发。
走到半路,杨暕便得知了朝廷下令李向去驻守洛阳,并且将河南之地尽数交于李向打理,还给了他更多的权力。
杨暕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想要点儿权力,满朝大臣反对,这个李向什么都每做,官儿倒是越当越大。他心里不平衡,便问两个谋士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杀李向的威风,于是这才有了那些骗子打着李向的名义在洛阳城中兴风作浪。
004精神病患者
杨暕对洛阳城和李向的暗自嫉妒给李向这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偏偏魏征只是查到些蛛丝马迹,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这个奇葩的齐王殿下突然对李向下手。不过魏征也不是善茬儿,在得到关于齐王的一些情况后,他马上就从无忧那里多调用了几个暗影的内部人员布置到了齐王身边,一有机会便会接近齐王,到时候齐王那里有什么动作,这边也会很快得知,就有时间好好防备了。
李向对魏征的安排相当满意,也就没有再和他说其他的事情,只是叫他继续盯着齐王就好。魏征又和李向汇报了一下长孙无忌已经到了晋阳,暂时还没有去见李渊,只是在晋阳城中的老宅安顿下来了。
李向很关心长孙无忌的安全,临走是不但派了很多暗影的人跟随,还把最先跟着李向的张方洛那些人分了一队人马,负责保护,张方洛也以长孙无忌亲卫的身份跟随去了晋阳。
这些事暂时告一段落,至于那些骗子,李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李坤找到的那些兵器铠甲,他统统交给了罗成和秦琼叫他们去处理,把骗子的事情也完全交给了李坤和段达,只需要一个结果就好。
都来了洛阳城十多日了,还没有好好出去看看,本来准备叫上无忧出去转一圈儿,可抬头看看天色,居然已经半下午了,想想还是明天再说,便施施然往后院走去。
走了一会儿李向想到自家后院还有一个邋遢老道在呢,虽说上次见面后那个老道好像一下子正常了不少,但他也因为骗子的事情没有继续去和他谈谈,现在有点儿时间,正好去见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道会找上自己。
拐了个弯儿,李向便走到了老道那间院门口,果然这次就到自家的家丁在门口守着,空气中也没有了那种恶臭,看来老道是真的正常了。李向心情不错,进院子时还朝着家丁笑笑,表扬了几句,弄的家丁两眼放光,激动的不行,倒是叫李向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番。
敲敲门后,李向推门而入,看见老道依旧坐在木榻上,只是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道袍,头发也高高的绾了一个髻,插着一支铜錾子。脸上不再有污渍,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这下李向有些紧张了,因为他认出来这个老道还真的就是自己刚刚穿越来这里,在那个悬崖下的山洞中见过的那个老道。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就在这个老道住的山洞里,而且老道还神神道道的非要给他算卦,算完后还说了奇奇怪怪的话,而且好像还能看出来自己的真实来历,最后居然丢下自己的家不要就走了。
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后来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现在老道突然出现,还是疯疯癫癫,可总让自己觉得心里紧张的不行。
“道长!”李向这次没有再托大,而是毕恭毕敬的给老道施了一礼,“咱们好像见过面吧!”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认错人。
“风起浮萍,龙现云中,汾水三载,大道将成。”老道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张嘴就慢吞吞的说了这么一句。
偏偏李向还真的就记住这句话了,这是第一次见老道时,在那个山洞中,老道临走钱留下的话。这就没错了,就是那个邋遢老道。
知道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后,李向倒是不怎么紧张了,便搬了个脚榻放在木榻边上坐下,看着老道问:“道长,一年多未见,你还好吧?”
“恩,难得你还能记得住贫道。”老道这时才睁开眼睛,看看李向,忽然微笑道:“不错不错,当真是有神奇际遇的小子,一年多时间就创下了偌大的家业,贫道当初没有看错人啊!”
“额,侥幸侥幸!”李向挠挠头,没想到这个老道居然说这些,笑着道:“道长这次专程来见小子,不会只是来看看小子现在的样子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道长请讲吧,只要是小子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诿。”李向非常慷慨的说道。
“当真?”老道的眼睛突然间神采奕奕的看着李向。
我去,李向郁闷了,自己刚刚就是客气一句,怎么感觉这个老道好像根本不懂得一样,不会就这样赖上我吧。李向腹诽了一下,又不好将刚刚说过的话收回来,便点点头道:“恩,当真。”不过心想,只要不过分就帮帮他。
“哈哈哈!”老道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蹭一下就从木榻上跳下了地,在地上转了两圈儿,明显有些激动的自语道:“哈哈,贫道就说以贫道的眼光怎么会看错人呢,老杂毛还敢跟我叫板,这次叫你输的当裤子!”
老道疯疯癫癫的在地上自言自语,把一旁的李向看到无语了,不是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又疯癫了,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老道也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把李向吓住了,立马收住了脚步,然后转身走到李向身边,突然蹲下身子,眉开眼笑的拉着李向的一只袖子,左右摆着道:“刚才可是你说的要帮贫道的,不许耍赖,不许反悔啊!不然贫道就哭给你看!”
“啊!”李向被他的举动彻底打败了,这是刚刚那个神秘的老道吗?怎么看上去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
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老道一看李向睁着眼睛看向自己,根本就没有答应,一下子便生气了,重重的将李向的那只衣袖甩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街上撒泼的大妈一般,突然间双腿乱蹬,两只胳膊在空中乱舞,大嘴一张,便大哭起来。
怕了,李向是真的怕了!这是个疯子,或者叫精神病患者。前前后后连半柱香时间都不够,这个老道就变幻了多种形象,弄的李向眼花缭乱,实在招架不住。
他赶忙站起身,用手去扶老道,谁知道老道根本不领情,直接将李向的手打开,继续大嚎。李向无奈,想要扶起他来,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如果眼前的是锦云那样的小屁孩儿,李向倒是无所顾忌,直接抓起来在屁股上拍上两巴掌。可这是个老道啊,再说在老道屁股上拍两巴掌,打死李向都不干。
也许是老道的哭声实在惨绝人寰又声震寰宇,反正李向还没想出办法呢,屋子外边就冲进来七八个兵士和暗影来,一个个紧张兮兮的,以为李向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后边又是一阵脚步声,无忧和罗成也前后脚赶了过来。
不过不管来了多少人,一看屋子里的情况和李向无奈的眼神,全都傻眼了。
老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一样,来的人越多,他嚎叫的声音越响亮。一开始还就是嚎叫,见人多了,而且有几个人明显不是家丁和兵士后,老道好像找到了哭诉的对象一般,直接连哭带爬的去找无忧和罗成,嘴里还控诉着李向说话不算话,欺负他老人家的告状之语。
李向已经不再惊讶了,他完全相信这个老道在现实中还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索性来了这么多人,又有无忧和罗成在,他也不着急了,一屁股坐在木榻上,等着看看老道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无忧先是一阵吃惊,随后看着老道的状态,听着他说的话,也不由得用衣袖遮住小嘴开始偷乐。当然罗成更加有意思,本来以为李向出事了,还剑拔弩张的要,看着道士表演后,他直接将其他人都赶走,干脆坐到地上看老道表演了。
老道自己说的是手舞足蹈,而且对李向刚刚怎么对待他的事情更加是添油加醋,就像孩子在外边和小朋友们闹别扭了回家找到父母告状一般,把自己说的多么可怜,又把李向说的多么可恶。
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了,老道也累了,爬起来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茶壶,嘴对嘴猛灌了几口,用袖子一擦嘴巴,这才发现,不但李向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就连进来的那两人也是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明显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下就算是个孩子都看出问题了,老道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委屈,大嘴一瘪,眉毛一抖一抖的,然后气呼呼的坐在当地,微微低着头开始酝酿起来。
李向见老道不折腾了,正要说话,谁知道老道突然伸手指着无忧和罗成大叫道:“你们都欺负我一个老人家,你们都不是好人,不理你们了!哼!”然后站起身走到李向坐的木榻前,伸手将李向揪起来,自己往木榻上一倒,连鞋都没有脱,直接背对着众人,蜷起腿睡下,不再和他们说话了。不过三人看着老道背部一抖一抖的,还真的是气的不轻。
李向张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摇摇头看看无忧和罗成,无奈的笑了起来。此时的无忧更加是忍不住了,赶紧转头,将衣袖拿开,大大呼吸了一口空气,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平稳下来。倒是罗成刚刚被老道对李向的动作吓了一跳,蓄势待发的准备保护李向。
李向看看今天想要问出老道些事情是不可能了,只好对着老道的背影道:“道长,你休息好,小子明日再来看你,不过小子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还请道长不要生气了,小子告退了!”
说完后李向示意无忧和罗成也出来,回身将门关上,领着三人疾步出了院子,这才互相看看,然后大笑起来。
005当头棒喝
无忧和罗成两人跟着李向回到了书房,李向便把邋遢老道的来历和两人说了一遍,当然因为有罗成在,有些东西李向不能说,掩盖了过去,只是把老道救过他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其实老道一来找太守府找李向的时候无忧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后来李向将老道请进府中,无忧还专门派人来照看过。谁知道照看的下人回来和无忧说那个老道有多么邋遢,还特别能吃能睡,一看就像要饭的,这样的人留在府中怕对大人影响不好。
当时无忧就严厉的斥责了说闲话的下人,不管这件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毕竟这是李向同意的事情,所以无忧必须要维护李向的威严,不能允许下人随便议论,这就是规矩,哪怕就算是李向错了,下人也不能随便乱了规矩。
当然无忧自己其实也有些奇怪,她不会觉得李向没事找事来救济一个邋遢老道,但李向一直也没有和她说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她便装作不知道,等着李向亲口告诉她。
听李向说完,无忧笑道:“那位道长看上去并不像是耍无赖的人啊,怎么在咱们面前偏偏要表现出那样的状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你真的答应了人家什么事情却反悔了没有去做啊?”
无忧一边喝茶一边慢慢问李向,旁边罗成却接口道:“其他事情我说不清楚,不过要说李大人答应人的事情没有去做,我罗成第一个不相信,李大人就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罗成说的居然有些喘着粗气,李向不由得心中一暖,自己现在身边的这些人还真是没的说,绝对是一顶一的好人,就连无忧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能让罗成这样生气,看来自己的人品在这些人心中还是非常坚挺的嘛!
他自己想着不由的有些得意,谁知道正好撞上无忧射过来的眼神,瞬间就知道自己不能得意,越是这样无忧的脸就越不好看。
“哈哈,还是罗成兄弟了解我啊,我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无忧刚刚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本来我是去看看道长今日气色好不好,谁知道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说着又想到刚才的事情无奈的摇头道:“其实道长那会儿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是最后他说我不帮他忙的事情是假的。”
见无忧还是看着自己,李向索性就说道:“你们进去之前,他正抱着我的腿像个孩子一样求我答应他帮他的忙,一下子就把我弄晕了,他又不是小孩子,那种招数真的叫我好长时间没缓过劲儿来,本来我就要答应他了,谁知道他也没有说叫我帮他干什么,这不就有了后面的事情了吗!”
说完发现无忧还在看着他,李向这次真的有些不舒服了,人家罗成都能那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怎么偏偏无忧这个自己族喜欢的人一直要怀疑自己呢?
大概无忧也是感觉到李向情绪的变化跟她有关,无忧马上就说道: “我一直在想,老道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来帮忙,而且你又有什么多大的本事去帮他呢?我是发现,这个老道好像真的不简单啊!”
“如何不简单?”罗成一边问道,他刚刚见到的老道别说不简单了,就连个大人的样子都没有,完全是个任性的小孩子模样,无忧居然能郑重的说他不简单,罗成心中非常不服气。
“罗将军莫着急,末末妹子一天是个和我说起你,你又和他是兄弟,小妹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不知道罗将军肯不肯听一听啊!”无忧居然转过头很郑重的去和罗成说话。
李向眉头一皱,他很了解无忧,别看一天风轻云淡的,其实她的心思机巧,又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她手中还掌握着整个的暗影。像这样郑重的表情就表明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让她产生了警惕,不然无忧是从来不会乱说话的。
果然罗成一听无忧这样说,立即起身恭敬的说道:“哎呀,这是哪里话来,某和李大人是兄弟,末末又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某听着就是了。”
李向此时笑笑,拉着罗成坐下道:“无忧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听听也好。”
无忧点点头道:“那我就说了,如果罗将军觉得小妹说的有得罪之处可不能生气哦!”难得无忧还有这样对李向之外的男子说话的口气。
“请讲,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管说来。”罗成也听出来了,无忧要说的话绝对是和自己有关系,而且应该是告诫自己。
无忧清下嗓子道:“自从罗将军来到李府后,李府上下就多了份保障,而且罗将军武艺高强,也护得这一大家子人都平平安安的,按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承了罗将军到来的福气。可是这段日子,末末妹子也经常和我提到将军,我也是观察了将军好久,才发现末末妹子担心的不无道理。”
“末末?她,她担心我什么?”罗成一听这还有末末的事情当下就有些紧张了。
无忧浅浅一笑道:“末末妹子真是有福气了,悄悄我这刚刚提了一句,就把将军着急的。别怕她没有事情,你也没有事情,只是末末担心将军日后会出事,才和小妹唠叨了几句,小妹这才敢在这里和将军说的。”
见罗成稍微好些后无忧又道:“末末说将军本就是人中之龙,而且有武艺高强,凡事都喜欢整个高低上下,而且也确实是没有多少对手。”说着无忧眼光偷偷看了一眼李向,发现李向眼中居然也有那种意思,好像还真的已经理解了她要说什么,心中忽然觉得很舒服,原来自己和他还真的是心有灵犀的!
罗成有些狐疑的看着无忧,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无忧笑道:“其实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谁都喜欢比别人强,将军本身就天赋过人,再加上后天努力,当然易如反掌。可是将军是否想过,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人比别人强的,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各方面的奇才翘楚也保不准哪天遇到自己比不过的人,到时候会怎么办?”
别看无忧一直说的好像都是别人,但听在罗成耳中就有些别扭了,这就是在说他好逞强,爱出风头。罗成心气儿高,从小又一直跟着罗艺在军营中长大,接触的都是气血方刚的汉子,那些当兵的才不管谁是谁呢,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也造就了罗成的性格中不服输,不认怂的骨气。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情,但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也,过犹不及,一旦超过这个度了,这种骨气就会变成傲气,变成骄傲的资本,那样的话就有些危险了。淹死的又是会游泳的,而且是那些自认为游的相当好又胆子大的人。
罗成就属于这种人!
李向听完无忧对话,心里一阵佩服,到底是出名的皇后啊,这年纪轻轻的眼光就已经这样毒辣了。李向是知道历史上罗成是怎么死的,就一个字,他死在了“傲”字上,不听人劝,自狂自大,最后害人害己,弄的老婆孩子孤苦伶仃。
没想到无忧现在就已经看出了罗成身上最致命的弱点,找到现在这个机会来提醒他,真的是“贤内助”啊!
李向这样想这,罗成的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一阵青一阵红的。他自己的毛病他当然清楚,但实在没想到无忧会当面说出来。他也清楚这是无忧好心提醒他,而且是看在李向和末末的面子上才告诉他的,不然人家又不是傻瓜,当着他的面儿说这种得罪人的话,有没有人家什么好处。
可罗成的毛病恰恰就在这里,傲气是为了什么,很简单,面子!
现在当面被人说出来了,又是个面子问题,李向这个兄弟、上官就坐在这里,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
一时间罗成微微低着头,脸红脖子粗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起身赶紧走掉。
李向本身也没注意他的反应,可是等了一会儿这个家伙居然一言不发,等他一看才发现人家是赶紧丢人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当时李向就明白了,要是现在不把罗成心中的这个结解开的话,不定以后要出什么乱子呢。
无忧多少有些担忧了,她想到末末请求她的事情,这才出言警告,谁知道这个罗成面皮也太薄了点儿,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时,李向说话了。
“罗成,你是不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算我看错你了,待会儿回去收拾收拾,带着末末回涿郡去找你爹去吧。”
无忧和罗成两人谁也没想到李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都大吃一惊看着李向。罗成咬着嘴唇儿,眼睛瞪得溜圆,憋着气,有些不知所措。
李向根本不看他又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还不服气?那好,我跟你说说原因。”
说着李向起身推开了窗户道:“你是很有本事,而且不夸张的说,就算整个大隋的将军们都放在一起,你也是其中前几名的高手,但是你太自大了,自大到不允许有人碰触到你心中那一块最薄弱的地方。”
忽然有转身看着罗成道:“你可以有傲骨,但是不能有傲气,那样会害死你自己。不要告诉我你脸面有多重要,和你的命比起来,脸面一分钱都不值。说句难听的话,你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男人要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记住我说的话,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那就还和原先一样留在这里,如果想不通,也不用和我打招呼了,带着末末一起回涿郡吧,我不希望亲眼看到你因为自大丢了小命!”
李向说的很慢,但字字诛心,就连一旁听着都无忧都能感受到这段话的威力,她不由得担心罗成真的要是发狠对李向不利怎么办。好在罗成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听李向说完后,起身给李向施了礼,有些颓废的出了书房。
见他出去了,李向才叹口气道:“能不能破了心魔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006吃货
罗成失神的走了,无忧心里面也不好受,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她答应末末后顺嘴说起来的,没想到李向居然能这么果断的把事情说破,而且看样子李向也是早就有和罗成好好谈谈的想法了。至于李向所用的手法,无忧觉得有些过于猛烈了,也不知道罗成能不能想得通。
李向倒是很相信罗成一定会留下来,毕竟罗成可不是个无名之辈,既然能出现在史书中,而且后代还影响了唐朝好几代的国运,那罗成一定有过人之处。倒是看看无忧望着自己担心的样子,李向笑道:“好了,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的。倒是你,这几日是不是又忙着去找寻那几个骗子了?那件事也不用你担心的,我交给李坤和段达去处理了。”
无忧见李向并不怎么担心,也微微笑道:“真没想到你也有狠厉的一面,刚刚对罗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把我吓到了,你没见罗成那样子,都有些失魂落魄了。”
“哎,我也不想啊!”李向叹口气:“其实我早就想和他好好谈谈了,不过以他那倔强的性格,一般的谈话对他根本不会有作用的,还不如重症用猛药,长痛不如短痛,这次他想通了,以后的路也要宽阔的多。”李向一副说教的模样倒是惹得无忧抿着嘴笑了半天,还说李向就是装老成!
不快的事情暂时过去了,无忧便对那个道士起了兴趣,李向见没有外人了,索性就将自己隐瞒的那些事情也对无忧说了,引得无忧又是一阵阵惊讶,最后生生缠着李向,要求明日一起去见道士,还要好好听听他们的秘密。李向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不过条件就是无忧不能随便说话,也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一晚上时间过的很快,李向心里装着事儿也睡不踏实,早早便起来,锻炼了身体,吃过了早饭,便要去找无忧一起去看看老道。哪知道无忧比他还早,已经叫人来叫李向,人家已经在老道的院子门口了。
两人进了老道的卧房,就见老道依旧盘膝坐在木榻上打坐,刚要出声,哪知道老道眼睛睁开看是李向和昨天那个女子,顿时一头倒在木榻上,还是昨天那样,背对着两人,根本不理人,明显还在生气。
这下李向和无忧相视莞尔,老道还真是小孩子性子,这是和他们耍起脾气了。 不过李向经过这么几次接触也知道老道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这个性子倒是讨喜的很,所以他准备的很充分。
见老道一倒下,李向就朝院子外招招手,不一会儿四五个下人各自端着木盘子进了屋子。木盘子里放着各种吃食,除了一贯的烧鸡外,还有鱼肉和羊肉,另外还有两大坛子酒。菜都是热腾腾的冒着气,酒坛子也被打开了,一时间满屋子飘着的都是饭香。
李向和无忧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两人都抱着胳膊看老道。老道虽然背对着他们,但眼睛却睁得溜圆儿,不时的转着,等香气刚刚飘进来时,身子猛的一颤,立马就要坐起来。不过想想李向和无忧两人进来的样子,老道把嘴一撇,赌气一样又停下来了。
李向和无忧一直在看着他,明显发现他有起来的迹象,哪知道最后还生生克制住了,弄的两人又想大笑。好在两人眼神一交流,都知道今日的事情重要,千万不能再得罪这个老道了,便相视一笑,进了屋中坐在凳子上,也不和老道说话,各自拿起了筷子。
老道被香味诱惑的实在难受,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香味却不是闭眼就能挡住的,最后老道用手指紧紧的将鼻子捏住,大张嘴巴才稍稍好了些。可惜李向的手段可不止这些,他正心里和李向较劲的时候,那边李向和无忧却说话了。
“观音婢,来,尝尝这块鱼肉,绝对鲜的要命啊!”李向故意把声音提高两倍,还用筷子在盘碗边弄出声响。
无忧抿着嘴憋着笑,好不容易压住了才说道:“是吗?不就是鱼肉吗,有什么特别的,还用得着你这样夸赞?”无忧聪明的配合着李向。
“这能一样吗?你是不知道这鱼虽然一样,但做法却不一样。你来看,这条黄河大鲤可是我请的宫廷御厨专门做的,鲜美异常。你知道吗,光是为了做这条鱼,单单材料就浪费了好多呢。为了让这条鱼鲜美,那御厨先做了一锅羊肉,又用羊汤把鱼煮到半成熟,最后将整条鱼放到了羊肚子里,放在火上将羊烤熟,再将鱼取出来,再次用羊汤煮熟,这才有了这道美食的。”李向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看着道士。
道士的耳朵好像眼睛一样,居然能灵活的动两下,完全将李向的话都听了进去,而且肚子还不争气的开始打鼓了。这时的他已经心痒难耐,实在是因为昨天和李向弄的太不愉快,他不想就这样便宜了李向。
说知道李向又说道:“观音婢,不是我说你,你这运气真的是太好了。本来这个御厨我是请不到的,要不是有道长在府中做客,我专门去求的皇后娘娘,这才请来的,谁知道道长看样子也不是很喜欢,那就便宜咱们两人了,来来来,咱们赶快吃吧,御厨说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住手!”李向的话音刚落,一个比他还大的嗓门猛的就喊了出来。然后李向和无忧就看到一道影子忽悠一下就到了两人身边,将身子完全趴在了桌子上,整个脑袋都凑到了装鱼的盘子上边,鼻子用力的抽了几下,这才好像满足一般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李向和无忧中间的凳子上。
“道长原来也喜欢吃鱼啊!”李向心里欢喜,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便和老道搭碴儿。
老道依旧绷着脸但明显看着他的眼睛对着桌上的那些好吃的不住的转眼珠,虽然没有说话,但这状态完全出卖了他。
无忧也笑道:“既然道长爱吃,那就动筷子吧,这可是李向好不容易请来的御厨做的。”
“你们真该挨打!”老道居然说了一句两人都听不懂的话,然后看着两人无辜的样子,道长有些得意了,一只脚踩在凳子边缘,一只胳膊支在膝盖上开始夸夸其谈起来。”
“谁告诉你们这是黄河大鲤的,明明就是历城的黑鱼。”老道开始对着鱼指指点点起来,“告诉你们,贫道我周游天下,什么样的鱼没有吃过,就这鱼也就是看上去好些,至于刚刚说的做法那就是下乘了!”
看着老道明显就是一个吃货的样子,李向和无忧两人也不说话了,都看着老道表演。
老道好像也觉得自己在吃这一方面比眼前这两位要高明许多,一下子自豪感就上来了,好像忘记了昨天还抱着人家大腿死缠烂打的哭嚎,转眼间就变成了美食家一般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你找的那个御厨应该拉出去砍头!这么好的黑鱼居然被他做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浪费材料。我告诉你们,这鱼根本就不需要煮熟,只要放在整只羊肚子里,将那只羊烤熟了,然后把鱼拿出来,浇上羊汤就好。而且这羊汤必须是突厥草原上的羊熬制的汤,最好是蓝盖草原吃草的羊,那才是最正宗的羊汤。”
老道一谈到吃的,满脸通红,激动的不像个样子,与昨天的他完全就是两个状态,当然看着李向和无忧眼中其实也差不多,顶多就是喜怒哀乐不同罢了。
鱼这边还没说完,老道好像发现宝贝一样,突然间就闭嘴了,然后鼻子像狗一样在桌上来回嗅了一遍,伸手就把放在李向那边的酒坛子抱了起来,低头看看里面,又用力的闻了闻,终于确定味道就是这酒的,便大张着嘴仰起头,把酒坛子一歪,直接往嘴里倒。
这喝酒的架势可把李向吓坏了,别人不清楚这是什么酒,李向可是知道的。他把酿酒的流程和工艺都告诉了研究院,研究院也专门派人做过实验,前不久终于弄出了蒸馏酒来,这可是后世的白酒啊,度数要比这个年代那些出名的酒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去。
看着老道这样喝酒,李向实在担心他来个肠穿孔,胃穿孔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向刚要伸手阻止,哪知道老道猛灌了一口后,顿时满脸红的像滴血一般,闭着嘴,瞪着眼,鼻子出的气有牛粗,抱着酒坛子一言不发,动都不动,大概过了十几个呼吸,老道才大大的张开嘴打了一个酒嗝儿,吧唧一下嘴,颤巍巍的道:“好,好烈的酒啊!道爷我喜欢,哈哈哈!”
“呼!”李向也长长出了口气,总算老道没出事,还没等他说话呢,哪知道老道这次更加干脆,直接拉着李向的袖子,一脸委屈又哀怨的表情看着他,可就是一言不发。
“道长,这,这是何故?”李向傻眼了,不会这个老道又开始撒泼打滚儿吧!
无忧也有些紧张了,昨日他见了老道的架势了,今天可不想再弄出这一戏码来。
那知道老道直接道:“只要每日都能喝到这种酒,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怎么样?”那水汪汪的小眼睛,满眼的哀怨。
007徒弟很出名
“道长不要这以,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李向实在无奈了,这简直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哪是什么得道高人啊!
“不,你先答应我酒管够,还不能用劣酒来打法我,我才起来!”老道反正已经不要脸了,干脆赖皮到底算了,他也算是看出来李向这个人其实就是个心肠软的人,再怎么闹也不至于会不理他,将他丢出府去,何况李向好像好友什么事情要求自己帮忙呢。
无忧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立马捂住嘴巴,不好意思的看看老道。哪知道老道本来所有心思都放在李向这里,等着他吐口呢,谁知道无忧这一弄,老道马上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放开李向,蹭的一把拉住了无忧的衣袖。
李向和无忧都是大惊失色,无忧甚至都惊叫了出来。
“道长,你要做什么,赶快放开她!”李向一急站了起来,眉眼间马上就有了怒色。无忧也是脸红红的,一方面是被吓到了,另一方面自己还是个姑娘,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总是不好。
老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李向的怒气,满脸堆笑的看看无忧,又转头看看李向,突然道:“小姑娘,你和李向是一对儿吧,哈哈,贫道早就看出来了。你瞧瞧,瞧瞧,看把他担心的。”又对着李向道:“切,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老道还没下贱到用女人孩子来威胁人的地步。”
老道这样一说,李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不管怎么说老道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就是觉得有点儿老顽童意思,既然他抓着无忧,那就听他说些什么吧。无忧也不害怕了,眼睛看看李向,示意他不要担心。
见李向坐下后,老道才嬉皮笑脸的对着无忧连连抱拳道:“女娃娃,老道这辈子就爱两件事儿,一是算卦,二就是喝酒。这算卦你们帮不了我,可这喝酒嘛!”说着又用眼睛贪婪的瞅了瞅桌上的美酒道:“老道走南闯北也喝过不少,可没有一种酒能比得上李向这小子拿来的这壶。”
说着又快速的用手将刚刚抓过无忧的那一片衣襟往平整了弄,边弄边说:“李向这小子不好说话,女娃娃是他老婆,你就帮着我求求情呗,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待会儿我好好给你算一卦,绝对准确。”见无忧大张着嘴,老道又补充了一句:“一旦你的卦象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老道豁出去几十年的道行也能帮你逢凶化吉,这总行了吧!求你了,求你了!”
李向已经无语的手扶额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这哪是一个道长啊,这是狗皮膏药啊!活了两世了,头一回见这样的奇葩,也不知道是他李向太走运,还是这个年代的奇葩太多了,这两天有了李坤和段达还不够,又来一个!
倒是无忧实在不好拒绝,而且老道一张嘴就是女娃娃的叫,还说自己是李向的老婆,这,这实在是怎么说啊!想了半天,看着老道的眼神,无忧终于被打败了。
“好,我替李向答应你了,你快起来吧,我受不起你的大礼。”无忧快急哭了,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跪在无忧面前了。
“真的?”老道听无忧答应了,一蹦三尺高,满脸笑的都是褶子,黄板儿牙都合不拢了,居然绕着桌子跑了两圈儿,还来到无忧背后,用手轻轻的给无忧锤了两下肩膀,这才乐呵呵的坐下道:“还是你这个女娃娃对老道的胃口,你放心,今后只要是你的事情,那就是老道的事情,只要有好酒喝,什么都不是问题!”老道大手一挥,好像他就是主宰一切的帝王一样。
大爷终于正常些了,李向感激的看了一眼无忧,便对老道说:“道长,你来府中都好几日了,小子都还没有请教道长法号呢?”
李向问完老道,老道一直没说话,忙不迭的用手撕着肌肉往嘴里放,就像几辈子没吃过饭的一样,还不时的端起坛子来上一口烈酒,那吃的叫个舒服,根本就没空搭理李向。
李向只能抽着空子又问了一遍,老道这才翻翻眼皮,送了李向一个白眼仁儿不情愿的说道:“我的道号?我想想啊,好长时间没用过了,哎呀,记不起来了。”
李向等了半天,居然等了这么个答案,弄的一阵无语。倒是无忧聪明直接道:“道号忘记了,那名字总是记得起吧?”
见是答应自己的女娃娃问话,老道脸色好了些,这才张着满嘴流油的后嘴唇儿含含糊糊的说道:“名字啊,哦,对了,贫道叫袁守城。”抬眼看看无忧,忽然发现就自己一个人一直在这里吃东西,好像有点儿过意不去,便嘿嘿一笑又招呼无忧也赶快吃。
无忧现在是彻底服了,这个袁守城还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道士。她摇摇头谢绝了袁守城的好意,抬眼去看李向,谁知道看见李向皱着眉头好像一直在努力的想着什么。
半天,李向才叹口气道:“那不知道长此次前来寻找小子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李向回过神儿来,无忧也没有太过在意,也顺势看向袁守城,听听他到底是为何而来的。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袁守城这时好像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了,这才有些正色的看向李向道:“本来是不用来找你的,谁知道遇上了一个当年出游天下时的死对头,耽误了些时间,不得已才来找你的。”
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李向道:“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只是……”他看看无忧,不知道李向愿不愿意他在这里说出来。
李向笑道:“道长尽管放心说吧,无忧该知道的都知道,不必担心。”
“哦?看不出来,你对这个女娃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和她说了?好吧,你们的事情我是不管,那我就说说咱俩的事情吧。”袁守城口花花的还连带把无忧戏弄了一番。
“道长请讲。”
“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的话吧,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我也和你说了,你是有大气运的人,这辈子贵不可言。但我也说过,救你不能白救,日后老道我有劫难的时候,得需要你的庇护,你不会忘记了吧?”老道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向,好像李向只要一否认,立马就翻脸撒泼一样。
李向也看出来这个袁守城不简单,所以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点点头道:“当然记得,不过不论道长是不是和小子说过,小子都会帮助道长的,活命之恩小子铭记在心,是不会忘记的。”
“哈哈,好,好,那老道就放心了。”老道一下子就放松了,然后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边对着鸡腿儿发力,一边顺嘴道:“这次来你这里我就不打算走了,你也不用给我找其他好的地方了,我看就这里就不错,我就住这里了。另外一日三餐我要求也不高,能吃饱就行,不过每顿饭都得有这种烈酒啊!女娃娃可是答应了啊!”说着还笑嘻嘻的对着无忧龇牙咧嘴。
李向已经没有办法再想其他的了,干脆答道:“这些道长就不用担心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有一日三餐保证酒水和烧鸡。”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找到个可以白吃白住的傻瓜,不错不错!”老道一时得意忘形,顺嘴就说了出来,然后忽然想到好像不能当着人家面儿说,立马用手捂住嘴巴,警惕的看着李向和无忧。
那滑稽的样子实在令人捧腹,搞的李向一头黑线,原来在人家眼中自己就是个傻瓜!
好在大家都不是真的傻瓜,李向也就一笑而过,然后便问道:“道长,刚刚你说找我帮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先和小子说一声,如果难办的话,小子还需要提前做些准备的!”
“哎呀,看我这记性!”老道一派大腿道:“还好你是个实在人,不然又被糊弄过去了。我本来是来找我徒弟的,路上耽搁了,时间也不多,知道你有些本事,这才来找你的。对了,好像时间真的不多了,李向啊,你得帮我在两个月内找到我徒弟啊,老道可是算的清清楚楚,两个月后他有灭顶之灾,你一定要帮我啊!”
袁守城突然又疯疯癫癫的要拉李向的衣袖,李向也警觉了,直接就躲了过去,倒是让老道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
趁他失神的时候李向赶紧道:“我帮,我一定帮,道长直接告诉我要找的弟子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大概是在哪里,我这就派人去找。”
见没扯住李向,不过人家已经答应了,那就没必要撒泼了,袁守城只好讪讪的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那徒弟和我是本家,论起来也算是我的侄儿。他俗名叫袁天罡,道号天罡子,现在应该是在大兴吧,不过也不好说,反正你只要在两个月内把他找来我跟前就行,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突然袁守城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不过李向却听完后大张着嘴一时说不出来话来。
袁天罡,是袁守城的侄儿和徒弟,那这个袁守城也太厉害了吧!
008袁氏叔侄与纠结
袁天罡是谁?李向都不用思索就能知道。不是袁天罡有多大的名头人人都知道,关键是前世的李向很喜欢看些历史方面的书籍,袁天罡这个人在唐朝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人物,打个比方,就像张三丰一样,神秘但又影响到那一世的很多人。
袁天罡的职业放到现代来说就是风水先生,星相学大师。当然人家这个风水先生可不像现在那些打着幌子骗人的算命先生,那是真的有本事的。用句老掉牙的话讲,那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就算不能点石成金,也能让人逢凶化吉。
厉害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受到当政者的关注,特别是在没有多少科学知识的古代,这样的人就连皇帝都会在心中当做神仙一样的对待。所以史书中记载的袁天罡在隋朝的时候,担任的是一个叫做盐官令的官职,说白了就是管理国家制盐行业的一个中层官员。
古代盐业是重要的一项国家收入,而且是国有企业,不允许私人制盐贩盐的。按说以袁天罡的本事,怎么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一个官职。可当时的隋文帝杨坚偏偏就是任命了袁天罡去管理,很多大臣都觉得有些不合理,不能人尽其用,杨坚当时只是默默笑笑,告诉大臣们过段时间再看。
袁天罡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官职,他要想发财的话随便给富人算算卦就搞定了,所以当不当官倒是无所谓。没过半年,杨坚再次问起了盐业的事情,民部(后来的户部)的官员就给杨坚报账,没想到这半年时间,袁天罡就给大隋国库增加了将近五百万贯铜钱,比原先一年的收入都多。
这时候大臣们都傻眼了,当初他们可是极力反对袁天罡管理盐业的。杨坚此时非常自豪的大笑道:“你们只看到了袁天罡有洞彻生死的本领,却没有看到他这么多年云游四方获得的渊博的学识和对民风的研究。盐业是关乎民生的根本,他管理盐业可以根据不同地方的特点,制定出不同的方法,而且他还能知道哪里有盐,哪里盐好,哪里盐多,这就是朕当日力排众议安排他的缘由。”
袁天罡是看风水的,又云游天下,当然知道哪里有盐了,杨坚早早就了解到袁天罡这个人,便合理利用,这才有了这些事情。
当然袁天罡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从隋到唐,他的名声已经传遍四方了,老百姓把他当做活神仙,官府也不敢得罪他。李渊建唐之后,直接就任命他为火山令,让他掌管整个朝廷的祭祀天象之类的事情。
火山令可不是管理火山的,而是古代王朝专门设立的一个掌管天象的部门,有些神秘但在当时又比较合理。毕竟古代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通过科学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皇帝为了不让百姓们恐慌,便创造了这么一个部门来用神仙一类的故事来解释,也是为了稳定统治。
这个官职对袁天罡来说就是量身定做的了,他善于观察天象,比如什么时候会有地震、日食之类的事情发生,他都会提前推算出来,然后报给皇帝,让皇帝有所准备,不管是救灾也好,防范也好,反正基本上他都没有出过错。
事情多了,皇帝就越发觉得这个人厉害了,居然能和上天交流,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当然他最出名的事情还是大家比较熟知的那两件事。
第一就是他给武则天相面,史书上专门有过记载。武则天还在幼年襁褓中时,袁天罡一见到武则天的母亲杨氏便吃惊地说:“夫人法生贵子!”武则天的母亲便把两个儿子 武元庆、武元爽领出让袁天罡相面,可是袁天罡一看说可以官至三品,只不过是能保家的主儿,还不算大贵。
杨氏又唤出武则天的姐姐(后封韩国夫人)让袁天罡相,袁天罡称“此女贵而不利夫!”此女后嫁给贺兰越石,果然早寡。最后由保姆抱出穿着男孩衣裳打扮的武则天,袁天罡一见襁褓中的武则天大为震惊,说她“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但又遗憾地说:“可惜是个男孩儿,若为女孩,当作天子!”历史进程已被他提前言中。
第二件事则是袁天罡和他的弟子李淳风一起完成的,后世最为神秘的一本书《推背图》。
说此书神秘,是因为《推背图》可以算作天朝历史中最伟大的一本预言书。传说它是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袁天罡和他的徒弟李淳风编写的。
李淳风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没想到一算起来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竟推算到了唐以后两千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因此这本预言奇书得名《推背图》。
《推背图》共有六十幅图像,每一幅图像下面附有谶语和“颂曰”律诗一首,预言了从唐开始一直到未来世界大同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主要事件。
说是预言,那就是提前预知未来的事,虽说有些意思,但总的来说没有多大参考价值。但《推背图》神奇的地方正在于此,书中预言初唐之后的历史居然大部分都真实的发生了,以至于后世的人将此书当做神物。
后世还有很多皇帝穷其一生都在搜寻原本《推背图》,一旦真的得到后就会深锁宫中,不再允许其流传于民间。
随着《推背图》的神奇,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名字也在天下流传开来,这也是袁天罡最引人注目的一方面了。
李向之所以惊讶,是他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老道居然是袁天罡的师傅,袁天罡他没有见过,但这名声绝对大的吓人。而且自从李向和老道有了接触后,老道对于李向的身世来历真的好像知之甚详,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袁天罡能算出《推背图》,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从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这里学去的本领。
当然如果李向真的好好研究过历史的话,那疯癫老道袁守城的大名他也应该是知道的。
袁守城在史书中记载并不多,相反倒是在野史与小说中出现的次数不少。最有名的当属《西游记》里那个和龙王打赌的故事了。
因为袁守诚能够算出泾河水族的位置,让渔翁张稍算定何时能打到鱼,泾河龙王非常生气也非常恐惧,就去长安城找袁守诚的麻烦,让他算下雨的时间点数。结果袁守诚算对了。泾河龙王就想了一个非常非常蠢的主意,私改了下雨的时辰点数,结果被玉帝知道。触犯了天条。被魏征在梦里斩了。
这些都是神话故事,没有多少客观性,但眼前这个袁守城确实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李向面前,而且看他的样子还真的有可能是晓阴阳,知天数的人物。
老道依旧对着满桌子的酒菜大嚼,根本就没有去看李向,李向早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袁守城是来找袁天罡的,李向也清楚现在的袁天罡还不是怎么出名,至于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他李向没心情去管。
但想到袁天罡在历史上能够算出几百上千年后的事情,李向就心潮澎湃。他就是从几千年以后来到这里的,而且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已经改变了许多原先历史中的事件,不知道这些东西改变之后,原先的历史会不会因为他的出现造成了偏差或者改变。
他现在需要尽早见到袁天罡,并且想办法让袁天罡算一下几千年后的事情。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现在这样做对于后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一个支撑他来到这里做了这许多事情的执念。
虽然当时来的时候研究所说会有人和他联系,可这都一年多时间了,根本没有见到一个可以和他说说那些心里话的人,别说是人了,就连“x”芯片现在也跟着李建成失踪了。
李向不担心他在这一世的命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甚至可以坐在那个千百万人羡慕的位置上睥睨天下。但他在乎的是他之后的历史,如果历史不会因为他这一世的改变而改变,那后世他的父母、亲人依旧会平平安安按照他们的活法继续生存下去。
可一旦自己在这里改变的东西真的影响到了后世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会不会再出现在历史中,而且整个天朝大国的国运会不会也随着他的到来,直接受到影响,这些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不管他有多少理由,但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一个中国人,只要这个身份不变,他就有义务去为这个千年文明的国都争取更美好的未来,他责无旁贷。
这也是他自从来到隋末一直到现在都不能下定决心是称王称霸,还是最后推李世民一把,让他还原历史真相的原因。
009丁彦平
看着在一旁大嚼的袁守城,李向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着袁守城找到袁天罡,听老道的意思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袁天罡的话,可能袁天罡就会有危险了,到时候自己想要请袁天罡推算一下自己到这里到底对未来有什么影响的事也就行不通了。
有了决定李向顿时就轻松了许多,看着满嘴流油的袁天罡,李向摇摇头,朝着无忧使个眼色,然后起身道:“道长,你说的事情小子这两日就安排下去,一有消息马上就通知你,就不打扰道长了,有什么事情的话,道长只管吩咐下人就好。”
“恩,恩,不错,你这小子不错,哈哈,去吧,去吧,道爷还没吃好呢!”袁天罡连头都没抬,挥着油腻腻的一只手和李向摆了两下,就算再见了。
李向和无忧转身出了屋子带上门,都抿嘴笑了,不过两人现在心情倒是经过老道这么一折腾好了不少。
李向安排暗影的人重点去大兴寻找袁天罡不说,无忧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居然看到了从龙门过来的裴家三婶,倒是有些惊讶。
当初李向来到洛阳时,担心自己在这里会有一段时间的过渡期,要是把家人和府中的那些寄居的人都带到洛阳会不方便,所以只带了几个身边人和用得着的得力属下,其他人都留在龙门城中,也安全的多。
因为长孙无忌去了晋阳,裴莺儿刚刚和他定亲,又离山东老家太远。裴家参加定亲的主家人就决定让裴莺儿直接跟着长孙无忌一起去了晋阳,这样就只剩下裴家三婶自己住在龙门李府了。
这段时间裴家三婶明显有些不适应女儿离开,精神也不怎么好,还生了一场病。好在住在李府,自然不会让她出事情,孙思邈也正好在龙门。神医出手,没两日三婶就好转了。
人没事做的时候总会想办法去找点儿事情做,三婶成日里便混在沁香阁里打打麻将,倒也是打发时间。
不过就在三日前,突然有人来到龙门李府说是要找三婶,自称是山东来的故人。府中下人也不敢怠慢,便通报了老夫人。李向的祖母听说山东裴家来人了,便招呼了进来,又叫人去沁香阁把三婶叫了回来。
谁知道三婶见到那人后根本就不认识,这下李府的人就围了上去。自从李向入主龙门后,还真的没见过有人敢到李府来撒野的,前不久不是那么多山大王都在龙门嘛,也没见他们敢这样,这个人胆子倒是不小。
李向的下人也是罗成精挑细选的,虽说武艺不高,但对付一个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谁知道人家来的那个人连眼皮子都没眨几下,一帮下人就被打倒了。这下可就乱套了,真的有人敢在李府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罗成跟着李向去了洛阳,龙门这边的所有防守事情都留给了尤俊达的神威军。原先看护李府安危的义勇军也换成了谢映登和王君廓的卫兵。现在有人来捣乱,这两人带着人马就将来人包围了。
看到有正规的军队出现,那人也光棍儿的很,直接将兵刃扔掉,朝着三婶就叫道:“裴家夫人,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院子里站了一大群人,李府的这些长辈们也都闻声出来,听这人还是一个劲儿的和裴家三婶说话,大家都看向三婶。
三婶皱皱眉,仔细打量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那人也是急了直接道:“小公子现在可好?我是他的师傅啊!”
那人口中的小公子,是裴家三婶的小儿子,也是裴莺儿的弟弟,叫裴元庆。三婶一听这人居然说出这些,顿时有些惊讶,叫兵丁们让开一条路,自己进去仔细看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有些面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见三婶有些犹豫了,那人干脆道:“小公子最开始跟着在下练习武艺之时非常调皮,当时在下还将小公子绑在树上惩罚,那个时候夫人还准备和在下拼命呢,夫人记起来没有?”
这些事情就是比较**的事情了,这人既然张口就能说出来,其他人也就知道估计是大家弄错了。谢映登和王君廓也挥挥手,先叫兵士们都退下去站立一旁。
三婶这时才试探着问道:“你,你是丁先生?”
“哎,就是在下,看来夫人还是记得在下的。”那人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微笑着施礼道:“丁彦平见过夫人。”又转过身对着其他人抱拳道:“刚刚是在下的不是,多有得罪。”又从怀中掏出一贯五铢钱,直接就扔给了谢映登道:“这些就算是给兄弟们养伤喝酒了,对不住诸位了!”
接过了钱,见人家又是这样的举动,谢映登也没啥好说的,又看看李家老太太对自己点头,谢映登立马还礼道:“丁壮士好身手,这钱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一挥手,先把兵士们都带出了院子。
既然认识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请丁彦平坐下,三婶儿就着急的问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寻找自己了。
裴元庆早在三年前就不再和丁彦平学习武艺了,所以丁彦平突然出现,还是在龙门找到三婶,这就叫人很是纳闷儿。
丁彦平解释说自己本来是出来行侠的,三年也走了不少地方,最近这段时间想要回趟山东老家,顺便有时间去见见裴仁基和裴元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他也对裴元庆这个孩子相当看好,那是个练武的奇才。
哪知道来到龙门后便听人们说起了裴家三婶就住在李府中,这下丁彦平便打算先找到三婶,然后跟着三婶一起回山东老家,谁知道就出了刚刚那些事。
弄明白原因后,三婶和李府的这些人都清楚这是人家仗义,既然知道三婶在这里,那就等三婶回的时候可以去保护的。从龙门道山东这路上可是一点儿都不安全,要是没有这样的人保护,估计还真的说不准就出事了。
三婶也不傻,当然知道丁彦平这样说是为了保护她,便笑着和丁彦平说了许多话,当然其中自然就有李向这方面的事情。
丁彦平好像对李向特别感兴趣,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李向许多事情,包括李向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好像丁彦平也很在意。一开始三婶并没有注意这些,可后来就慢慢发现这个人好像另有图谋。
虽说三婶在李府住的时间不算长,但李府中那些恐怖的手段她也算是见识过了,现在又有人想要窥视李府的秘密,三婶不得不做出了判断,要第一时间告诉李向。
就这样三婶马不停蹄的就过来找李向了,因为李向和无忧一直在陪着老道,所以她也没敢打扰,就叫人带着她去了无忧的房间。
无忧回来见到她实在意外,好在这里并没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便和三婶聊了起来,这才知道三婶来的目的,原来是要提醒李向注意的。无忧也不敢大意,立即便派了暗影去追查一下这个丁彦平的来历。
李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时,暗中便有了一群人盯上了啊,包括这个丁彦平。
丁彦平是高手,而且是绝顶高手。他不管是和谁打斗,都不会使出全力,除非自己已经有了死亡的征兆才会下死手,以保自己的平安。
他的突然出现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样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本来追的那人已经到了龙门,而且自己也得到消息,那人被手下困住了,只要自己赶来和手下汇合,这次事情就算成功了。
可谁知道那人好像又提前察觉到了风声,不经意间再次溜走了,等丁彦平到了龙门后便又扑空了。他手下人倒是后来又追查到那人的下落,只是那人躲起来的地方比较特殊,丁彦平没有必胜的把握去那里,所以他在寻找机会。
正好在龙门听说了三婶的事情,想了一下就有了计较,这才突然出现在李府找到的三婶,并且提出了护送的要求。
其实他不清楚自己不经意在言语见流露出了一些破绽被聪明的三婶发现了,这才有了三婶来洛阳找李向的事情。
晚些时候,李向也得到了无忧送来的信息,说三婶来了太守府,还请他过去说有事情要商议。等李向见到三婶,听完她说的事情后,李向也纳闷儿了,这个丁彦平他是完全不认识,而且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这就不清楚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三婶送来的信息也是猜测的,根本就不能说明实际问题。所以李向想了半天还是建议三婶回去先稳住丁彦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再说。
三婶见李向也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就知道李向一定会有防范措施,便放心的回转了龙门。
这件事情看似不起眼,但转眼三日后,三婶再次来到洛阳,名义上是要回山东老家了,随行的人员中赫然就有她口中的那个丁彦平,而且还是护送三婶的主要人物,这下就连李向都知道这个丁彦平一定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010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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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多说少,事情还是朝着裴家三婶猜测的那样发展了,看着裴家三婶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再瞅瞅三婶后边那个微微低着头,一副其貌不扬的男子,李向总感觉到一种彻头彻脑的寒意。可仔细看那人的眼光中怎么丝毫没有发现一点儿对自己的关注?
不管怎么说,裴家三婶回家的队伍算是来到了洛阳,住进了太守府中。本来三婶上次来的时候就提醒过李向,当时就说了丁彦平是准备陪着她一起回家的,所以三婶还是想早早的离开洛阳,路上也快些,只有尽早回了山东,她才算是安心。
可偏偏李向却偷偷告诉她,这次就在洛阳多住些日子,至于丁彦平的事情,只要不是针对三婶儿的,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有李向去布置就好,顺便三婶也没有来过洛阳,叫无忧陪着三婶好好在洛阳城逛逛。三婶闻弦歌知雅意,也就顺水推舟住了下来。
这期间李向专门安排了暗影去注意观察那个丁彦平的行迹,得知丁彦平知道三婶打算在洛阳停留多日后,果然非常赞同,还特意去和三婶说这里是太守府,自己一个外人待在这里已经很感激了,就不需要再麻烦这里的大人了,自己没事干可以去城中转转,只要临走前告诉他一声就好,三婶也果断答应下来。
知道丁彦平确实如三婶说的对自己有所图,李向就不会轻易的再给丁彦平机会了,他暗中吩咐了暗影继续观察丁彦平,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要第一时间汇报,又找来罗成和秦琼告诉他们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保护府中家小。
秦琼和罗成都知道府中来了人,只是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李向和两人说完后,罗成就冷笑道:“这年头真的是欺软怕硬的人多起来了,连堂堂太守府居然都有人打主意,还敢打上门来,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来这里踩盘子。”
罗成说完话,秦琼就皱皱眉看看李向,对罗成道:“表弟,你又要做什么,难道你前天跟为兄说的话已经忘到脑后去了吗?”
李向不清楚两人说过什么,但看罗成的样子,估计自己和无忧那日和他说的话还真的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还以一如既往的骄傲自大。
罗成听亲戚这样说,脸憋得通红,磨蹭了一下还是说道:“表哥,你,你怎么能这样看待小弟呢?怎么说小弟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说过的话怎么会出尔反尔呢?”说话间身子还不住的打颤,明显是有些气着了,这倒是叫李向有些好奇。
秦琼也没叫李向好奇多久,直接道:“记得就好,不是为兄要揭你的短,实在是那日你找为兄,将大人和无忧姑娘的话告诉为兄,为兄就知道大人真的是为你好,看你今日又是这个急性子,为兄是担心你自误啊!”
李向一听就明白,原来那日罗成听完他和无忧的话后居然去找了秦琼这个表兄,还转述自己说过的话,看样子好像还真的听进去了,而且也给了秦琼一个什么保证,至于今日为何还是这样急性子,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此时罗成也急了,直接起身道:“大人,表兄,你们不知道,某不是忘记大人说的话,而是这个事情他不急不行啊!”
罗成反常的过激反应倒是叫李向有些纳闷儿,好在秦琼直接就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那你就当着大人和为兄的面儿把事情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们是不会害你的,而且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肯定是要帮你的。”秦琼这边一说,李向马上接口道:“对啊,不论事情大小,总是要解决的,你自己解决不了,这不还有我们吗?如果担心其他人知道,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讲就是了。”
看着秦琼和李向这样,罗成摇着头叹口气,又坐下了,只是久久没有说话,好像是什么难言之隐。
李向和秦琼都是聪明人,刚刚既然两人已经把话说到了前边,也就不急于一时,便坐在那里等着罗成下决心。
罗成想了半天,又看看李向,终于开口道:“其实不是小弟想要瞒着你们,可这件事情确实很蹊跷,而且刚刚大人说到的那个人叫丁彦平吧?”
他又想李向确认一下,看到李向点头这才道:“既然是叫丁彦平,又从大人的描述中知道了他大概的相貌,那我敢肯定这个丁彦平我是认识的,而且还有些关系。”说完又看看李向和秦琼,便闭嘴了。
罗成的话说的很清楚,但停在秦琼和李向耳中就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了。有些事情越是说的模糊,人们就习惯自己脑补,秦琼和李向也不例外。
想想看,这个丁彦平从出现在龙门李府后,到现在跟着三婶来到洛阳太守府,明显就是有心算无心,这是步步为营的一盘棋,而且还下的小心翼翼,直到现在李向都没有摸清楚丁彦平到底干什么来了。
现在一听罗成居然认识,还有关系,李向就不得不往他爹罗艺身上想了。李向现在虽说没有多少地盘儿,也没有多少自己的队伍,但胜在他有圣眷,有自己独特的本事,不要说那天雷炮了,就是研究所正在研究的炼钢技术,那都是日后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这样的李向,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想要称霸的人来说,无形上都是一种威慑,而且在这些人眼中,李向最少都是眼中钉或者摇钱树。既然李向这里有这么多好处,还对别人有威慑,那就不能不防着有些人狗急跳墙或者早早布置来算计他了。
可李向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冒头的居然是刚刚才送了两门天雷炮的罗成老爹罗艺,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现实中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了。
在座的三人可都与罗艺有关系,而且心里也都清楚无论如何,将来李向和罗艺之间总会出现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至于如何解决这个矛盾,三人都把他当做不愿提及的事情藏在心里。
可惜,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是掩盖就能过去的,这不,你不想提起,人家罗艺偏偏先下手了。怪不得罗成一听说这件事情就着急了,换成谁都要急,一面是自己的亲爹,一面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兄弟,这其中还夹着一个生死患难的表兄,这叫罗成如何自处。
所以罗成看着两人精彩的表情,心里也知道这两位已经猜出来事情的原因了,便也不瞒着他们,直接道:“这个丁彦平和我爹是义兄弟。”然后脸又红着道:“还是我的干爹!”
这下秦琼和李向都坐不住了,原来这个丁彦平居然还有这样两重身份。李向愣住了,要是罗成口中的丁彦平真的是这个丁彦平的话,那事情还真的就不好处理了。
正要好好问问罗成关于丁彦平的事情时,秦琼却先开口问道:“表弟,照你这么说,这个丁彦平就是姑父曾经说过的那个双枪将?”
罗成点点头道:“是啊,义父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是大隋朝的开国元勋,只是大隋建立后,义父便归隐山林,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了。”看看李向一副小白的样子,罗成又道:“这就是我着急的原因,先不说义父这次来洛阳是不是和我爹有关系,单单是他的武功之高,就不是太守府中任何人可以抵挡的。”
说着他还担忧的看看李向:“要是他真的是来对大人不利的话,就算是我和表兄两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护得大人毫发无伤,所以我才急着想要去见见他,说不定我还能问清楚他的目的,顺便也好好和他说下,叫他不要对大人下手。”
罗成说的及其真诚,而且看那样子非常着急,秦琼也知道丁彦平这样的人物可真的不是随便调来两队兵士就能挡得下的,便不等李向做决定,当先对罗成道:“那还不快去,最好能动之以情,咱们大人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和他好好说说,一旦真的是姑父叫他来的……”秦琼说到这里,只能看向李向,也不知道丁彦平真的要是罗艺派来的,李向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李向也不傻,马上接口道:“不管是不是你爹派来的,你先去说,实在不行,你就告诉你义父,我李向想单独和他好好谈谈,我想他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对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子暗下杀手吧?”
罗成和秦琼都听出来李向这是站在他们两人的位置上考虑的,也不想他们难做人,罗成当下便拍着胸脯表示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丁彦平对李向下黑手,然后转身便出去找丁彦平了。
这时秦琼却坐下来,默默的倒了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缓缓放下,对李向道:“大人,丁彦平绝不是凡人,大人还是早作准备的好。一旦有什么事情,大人可以随时差遣在下,在下自当恩怨分明。”说完抱拳离去。
李向却心情乱的很,秦琼能说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秦琼是个什么人,别说是他了,就是后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至孝之人,而且又是特别讲义气,现在一边是他的亲戚,一边是他的兄弟,他能做到恩怨分明,只对事不对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李向不会再要求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