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李向进城
李向只好叫内监在大厅中稍事休息,他去准备。等内监走后,李向便对李耀祖和李德说放心,家中的事情就拜托祖父和叔父了。两人也知道李向现在身上有皇命,不能阻拦,只是嘱咐李向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两人离开后,李向这才赶紧将长孙无忌和无忧、罗成叫进了书房,将刚才的事情一说,几人都猜到是李建成的事情。无忧提醒李向先看看宇文述的密信写的是什么。
李向打开信看完,便苦笑着摇头道:“还真叫咱们猜到了,陛下是要我带着兵马去洛阳,看准时机将李建成拿下。”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无忧也是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有罗成笑道:“李建成就是土鸡瓦狗之辈,都尉放心,只要给我百人,我罗成保证将李建成拿下。”
李向笑笑,拍拍他肩膀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长孙无忌和无忧。
两人此时也抬起头,想清楚了事情,三人相视不语,一会儿又都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罗成看着三人打哑谜,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有些不耐烦了。李向道:“看来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了。”
无忧两人又点点头,李向这才道:“好了,此事我知道了,现在说说书院的事情,魏征已经在那边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交给无忧去做了。”又看向无忧道:“只是我不在的这几日,辛苦你了!”
无忧会心的笑笑,脸上再次出现红晕,估计是想起登徒子了。
然后李向又对长孙无忌道:“我走后,龙门城加强防御,可以叫义勇军驻扎在城中,不过要严格按照军纪执行,决不能祸害百姓。”长孙无忌也点头应下。
这时李向又想起了事情道:“无忧,你去的时候和孙先生商议一下,他那里有一些学徒,是要跟他学医的,我已经答应他在书院中专门成立一座医学分院,还是得你费心了。”
无忧也点点头,看看李向还有其他什么安排没有。
想了一下,李向对罗成道:“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带上五百兵士就行,另外从无忧那里带上两个暗影的人跟在我身边,说不定有什么急用。”
罗成点头,出去准备了。
李向又好好的想了想,突然想到那两个波斯人的事情,一拍脑袋道:“这两日事情太多了,差点儿就忘记了,辅机,赶快派人去通知波斯人,就说我要去面圣,叫他们给我一起去,记得带上他们那个什么国书。”
长孙无忌也出去安排了,只剩下无忧在屋中。
李向轻轻走过去拉起无忧的手道:“本来我还想着等书院的事情完结了,带上你去龙门山中好好走一走呢,看来又得等些时日了,不会生气了吧!”
无忧笑笑道:“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有心就好了。”然后忽然头低下,蚊声道:“舅舅来信了,说过几日就能到龙门了。”
李向没听清楚,歪着脑袋看向无忧。无忧轻轻一跺脚道:“真是个芋头,舅舅要回来了,娘说等舅舅回来,就给咱俩把亲先定下。”说完又是小跑出了屋子,顺便丢下一句登徒子,弄的李向傻傻分不清东西了。
安排好了一切,李向回到书房,从书架上花瓶中拿出一个小本子,在手中重重的拍了拍,最后一攥拳头,径直去了大厅,与内监汇合,这就准备启程了。
等罗成带着人马收拾好后,进来告诉李向,李向便和内监一起出门上马,起身往洛阳赶去。刚刚出了北门,就听到身后马蹄声急响,然后就是程咬金的大嗓门:“都尉等等俺!”
李向勒住马,回头一看,程咬金骑着黑马急吼吼的奔了过来,在李向面前停下,翻身下马,嘿嘿笑道:“还好赶上了,公主说叫俺跟着都尉一起去呢!嘿嘿嘿!”
程咬金出现在这里,李向确实有些吃惊。这段时日程咬金一直待在军营中,李向安排他将特种兵好好训练一下,出塞的经历,对刚刚成军的特种兵是难得的一次经验,正好现在有时间叫他们好好消化一下。
这时程咬金出现在这里,要么就是军营有大事,要么就是这个家伙打听到了自己要去洛阳,想跟着去凑热闹的。可他还真没想到程咬金是无忧给叫回来的。
不过一看程咬金那贼兮兮的笑容,李向就了然于胸了。旁边内监还在那里等着,李向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只是道:“跟着去行,不过一切都要听吩咐,要是惹了什么祸,可别怪我无情啊!”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笑道:“俺知道,保证不给都尉闯祸,那啥,俺,俺先到后面去了啊!”说完不等李向再说话,直接掉头到了后队去了。李向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吩咐启程。
波斯那两个商人并没有跟着队伍一起走,他们现在已经在洛阳城了。长孙无忌去找的时候,伙计们告诉他老板昨天就去了洛阳,因为知道杨广已经回到洛阳了,他们是先去打探消息的。
长孙无忌便告诉伙计叫他们去通知老板在洛阳等着,就说都尉大人也要去洛阳,到时候有事情和他们说,伙计便派人先去洛阳通知了。
李向的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又都是骑着马,因此早上出发,日头还没到正午就已经在洛阳城外了。这时李向便叫大家先停下,然后告诉内监自己的队伍不能就这样光天化日的进城去,先安顿好了再说。
内监不清楚杨广的旨意,但他也是人精,既然李向能带着兵来洛阳,那一定是杨广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因此李向说什么他也没有意见,只是催促李向快一些,杨广等着呢。
李向便去安顿罗成将兵马安顿在城外休息,又留了一个暗影在罗成身边,一旦城中有什么消息,就通过暗影之间互相传递。李向又把程咬金叫道身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见李向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不是说笑的时候,便将无忧的话说了一遍。原来无忧从李向那里出来后,一直沉浸在与李向定亲的事情中。等回了自己的屋子,才突然想到李向这次去洛阳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说是去捉拿李建成,就是单单那波斯的事情就不会顺利的完成。再加上杨广这段时日一直没有和李向见过面,这次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李向毕竟只带了罗成和五百兵马,万一有什么事情还真的不好解决。
想来想去,无忧想到了程咬金。这么长时间和程咬金这些武夫们接触,无忧早就对李向手下这些人都有了深刻的了解。程咬金是什么人,无忧清楚的很。别看程咬金一天浑浑噩噩,一副大大咧咧的莽汉样,可无忧知道他属于那种扮猪吃虎的人。
再加上程咬金武艺也不是白给的,他的外表又容易迷糊旁人,正适合现在跟在李向身边,帮着李向做些别人不能去做的事情。于是无忧便快马加鞭叫人去把程咬金请了过来,又暗暗吩咐了他几句。程咬金便追上李向,跟着队伍一起到了洛阳。
听完程咬金说的,李向点点头,知道是自己有些大意了,也对无忧的安排非常满意。又嘱咐程咬金跟在自己身边进洛阳城,一定不能惹事,关键是不能见到酒就不要命。程咬金也无所谓,反正李向说啥他都答应。李向见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这才回身,领着程咬金和另一个暗影的人,陪着内监一起进洛阳去了。
话说杨广自从进了城后,除了正式举行了一次朝会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躲在皇宫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本来李建成开始还有些担心,等了两天,也没见杨广有什么动作,渐渐地便又恢复了常态。杨广回来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不敢惹他吗!洛阳城中现在所有的卫军都在他的手中,真要杨广敢动动,那他李建成还真的不介意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李向进城的时候,他正在原先宇文化及的府中休息呢。他身边那个师爷一边给他倒酒,一边笑嘻嘻的陪着他欣赏仕女跳舞。
这时外边一个下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把仕女们吓了一跳,舞蹈也因此中断了。李建成手中的酒杯猛地便飞了出来,朝着下人的脑袋就过去了。下人下意识躲开了,一看李建成怒目而视,吓得连忙跪下道:“公子赎罪,实在是有紧急的事情要汇报。”
李建成又要骂人,师爷一下拦到了李建成面前,怒目对着下人道:“没看见公子正在欣赏歌舞吗?有什么事不能慢慢来!快说,到底什么事情!”
下人知道这是师爷替他挡下了李建成的怒火,感激的对着师爷苦笑了一下,然后道:“刚刚南门城防官送来消息,河南郡都尉使李向跟着陛下的内监进城了。”
李建成刚刚真的很生气,自从他在洛阳作威作福来,还没有人敢打扰他的雅兴。可一听下人说李向进城了,眼睛便睁得溜圆,仿佛一下子好像傻掉一样,站在那里木雕泥塑一般。
师爷没有看到身后李建成的样子,又问下人还有其他消息没有,下人摇摇头,师爷便挥挥手,使眼色叫他赶紧下去。下人施礼后,三两步便跑的没有了踪影。师爷这才回头准备和李建成商议一下,突然发现李建成不对劲儿,便试探着叫了几声。
李建成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师爷皱皱眉头,试探着伸手摇了一下李建成,还是不见动静。他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叫人去请大夫过来,又叫人将李建成抬起来,往屋中走去。
083急症
大夫很快就进来了。李建成已经不省人事,府中的管家和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非常清楚李建成的地位。不说现在在洛阳城中人家手握着大军,就是唐公李渊长子的身份就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要是李建成真的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这些下人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好在师爷是个能震住场子的人物,只留下几个李建成贴身伺候的丫环,又安顿管家看好了下人,不得在外边瞎嚼舌头,然后便将这些人都赶了出去。
大夫来了以后,师爷便将李建成发病时的样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大夫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只好先给李建成把脉。诊断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师爷便问他公子到底得了什么急症。
大夫摸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一筹莫展的道:“这位大人,小老儿行医数十载,像公子这样的病症还是头一回见啊!”
他收拾着医箱道:“公子脉象相当平和,与正常人并无两样。再说公子身体中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碍,只是最近气血有些亏空了,只要少喝些酒,安心静养几日便无他事,可这明明就不可能出现昏厥啊。”
大夫连连摇头道:“是小老儿医术不精,实在不知公子得了什么急症,还请先生赎罪了!”然后连连作揖,抱起药箱,倒退着便到了屋外。
师爷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叫人打赏了几个钱,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李建成,叹口气吩咐丫环们好生伺候着,有什么情况急事报与自己知道,便起身出去了。
师爷出了府,朝着洛阳城中的一间药铺走去,身后有两个打下手的小厮跟着,等进了药铺,师爷吩咐两人在这里将李建成的情况和这里的掌柜的好好说说,开一些清火败毒的汤药,自行回府就好,他转身又出去,消失在人群中。两个下人也不知道师爷去干嘛了,只能按照吩咐办事不提。
出了药铺,师爷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左转右转便到了一间看似不起眼的茶楼中,要了一壶茶,等了半柱香时间,便又有一人坐到他对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师爷便道:“回去告诉堂主,李建成得了急症,不省人事,大夫找不出毛病。”
那人点点头道:“都尉进城了,从明日开始你就不要到这里来和我见面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在你府门口摆一个算卦摊子,到时候通知你。”
两人说完话,师爷起身付了茶钱,转身便离开了。剩下那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去。
李向跟着内监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到皇城中,等过了太和门,这才有一队兵士拦住他们,验明了身份后,又有一个内监出来,带着李向一人进去,程咬金便被隔在了门外。李向怕他惹事,左叮咛右嘱咐这才跟着内监进去。
皇城虽说没有江都的皇宫那样大,但相对于外边的世界来说还是多了几分肃穆与威严。皇城中不能骑马,一路走来,李向不时的见到一队队士兵整齐的在城中走来走去巡逻。有时还偶尔会见到一两名宫女低着头小碎步从身边略过。
引着自己进入的这名内监看身份应该不低,凡是见到他的内监和宫女们都停下脚步施礼,内监根本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鼻子中哼一声就算是答应了。就这样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宣正殿。
宣正殿在皇城南边,过了金水桥还要再走半柱香时间。一般杨广只要在洛阳,都会在这里办公,有时候也会在这里召见重要的心腹之臣。等李向不如宣正殿后,便看到整个大殿中空空荡荡的只有正面书桌后杨广一个人,身边连个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
李向马上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他已经进来了,自不好表现出紧张的样子来,只能深深吸一口气,跟着内监来到杨广书桌前。内监小声道:“启禀陛下,河南郡都尉使李向李大人来了。”
李向赶紧撩衣跪倒在地道:“臣李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挥挥手叫内监出去,这才起身快步走到李向身边,伸手将李向拉了起来,左右上下打量了半天,笑道:“哈哈,朕的爱卿终于来了,好,好,快坐下!”
李向被杨广这样抓着,又看了半天,浑身上下不舒服。听杨广的语气,好像自己对他多重要一样。李向慌忙施礼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好的很,只是看到陛下安然无恙,臣也就放心了。”
叫他坐,他也没敢坐。他可是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谁知道杨广到底叫自己来是干什么事情的,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杨广松开手,微微点头,这才回到书桌后坐下道:“爱卿坐下吧,朕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呢。”
李向再次谢恩,这才缓步走到椅子边上,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了下去,眼神打量了一下杨广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他有多么着急,心知杨广这是在自作镇定,也就没有说话,等着杨广发问。
杨广咳嗽一声道:“朕还能平平安安的坐在这里,都是爱卿的功劳啊,这次要不是爱卿舍命带兵去了塞外,朕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爱卿,你真是朕的福将啊!”
杨广说着话其实自己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无论是第一次见到李向,还是这么久没有见,他心里都知道李向对他来说还真的是不能少的一个人。
李向倒是有些担心了,不说别的,皇帝夸人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谁都能得到皇帝的夸奖。当然也不是说夸奖不好,只是有些时候夸奖往往意味着危险的存在。就像现在这样,李向就不敢确定杨广是真的这样想的,还是有什么后话!他只能急急站起身来施礼道:“陛下严重了,臣本是无名之辈,得遇圣上青睐,才有了今日之地位,这一切都是陛下所赐。陛下有难,臣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杨广虽说这段时日时运不佳,但他好歹也是当了多年皇帝,察言观色知道李向现在心中一定很紧张,便笑道:“坐下坐下,在朕面前不要如此多礼,今日就是朕就是和你拉拉家常,不必如此!”
“拉拉家常?”李向心里鄙视了杨广一阵子,心道:“拉拉家常用的着这么急将我从龙门叫来吗?还不是你有事情找我呗。”表面上李向战战兢兢的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等着杨广拉家常。
杨广也知道李向可不是十几岁孩子那样好糊弄的,便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问道:“给朕说说,朕被困雁门时,你都做了哪些事情,重点说说到了草原后的事情。”
李向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只是中间有些事情是不能叫杨广知道的。听李向说完,杨广内心真的很震动。别看李向说的时候平平淡淡,亲自领过兵打过仗的杨广可是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困难,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感叹道:“爱卿,辛苦你了!”
李向又起身道:“只要陛下能安然无恙,臣辛苦些不算什么。”
杨广琢磨了一会儿李向说的,便问道:“朕在雁门时曾收到你的奏折,说义成公主也跟着你一起返回大隋了,她过的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安置!”
说起义成公主,李向自从回到龙门后还没有去拜见呢。只知道义成一行人一到龙门,李向便安排无忧带着去见了萧后,然后安排在萧后那里了。义成手下那些部落族人,也跟着方三郎带回来的其他部落族人一起被李向安排在龙门山中临时建起的几个村落里了。李向本来等着自己巡视完龙门后再去处理这些事情的。
杨广问起来了,李向想了一下便道:“陛下,义成公主现在和皇后娘娘在一起,至于具体情况臣还真的不太清楚。”
偷眼看了一下杨广没有什么表情接着道:“臣本来准备一回来后就去拜见的,只是臣这段时间不在龙门,龙门发生了许多事情,臣要先处理一下,因此耽搁了,望陛下赎罪!”
杨广摆摆手道:“龙门的事情要紧,其他的不算什么!”忽然想到杨广离开之前,李向曾经提出的建设龙门的计划,便又问道:“这段时日龙门的情况如何,再给朕说说吧。”
李向心中还真的纳闷儿了,难道杨广真的不担心李建成的事情吗?怎么从进来到现在还是只字未提,不过李向也不管他说什么,问什么就答什么呗。于是李向又将龙门的情况介绍了半天。
杨广听的很仔细,他很清楚李向当初提出这个计划有多大的风险,也知道这个计划要是能够完成的话,对大隋,对他杨广来说有多少好处。等李向一说完,杨广便点头道:“好,好,爱卿不愧是上天赐给朕的神童啊,按照这样下去,朕还怕什么造反的人吗,哈哈,哈哈哈!”
听着杨广畅快的小声,再看看杨广脸上显露无疑的霸气,李向心中有些难受。他全力建设龙门,说白了那是给自己建一个安稳的后方基地,等将来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也算是一个稳固的家。
要是真的按照杨广想的,估计龙门迟早都得被他收回去,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东西,还不都被他夺了去!李向现在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杨广微微笑着。
杨广笑了半天,突然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爱卿手中的义勇军堪当大任了。”
李向一听这话,心中一个激灵,杨广这是要夺他的军队啊,这可不行!于是李向急急的施礼道:“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杨广眼神突然间凌厉起来,望向李向,见李向低着头,这才沉声道:“讲。”
李向听出来杨广声音中那丝不经意的威胁来,只好硬着头皮道:“义勇军从成军到现在不过数月光景,算上塞外出兵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还不足以替陛下分忧。另外这次从塞外掳回来的那些突厥的族人中,也有一些人可以充实到义勇军中,微臣正在重新打乱编制,将这些人也穿插安排到军中,这样一来,还要几个月时间的磨合才能有战斗力的。”
说完这些,李向额头上也有了汗水,他可真的担心杨广现在就要将他这支兵马夺过去。
084面圣
“恩”杨广听完后并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长长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李向就这样弯着腰行礼,一直坚持了半柱香时间,这才听到杨广悠悠的说道:“那爱卿说说洛阳城中这些兵马还能继续用吗?”
李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听到杨广这样一问,便知道杨广的打算了,原来不是要夺他的军队,而是要对付李建成。他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陛下,洛阳城中的兵马说到底也还是陛下的军队啊。”
杨广听出李向话中有话,这才叫李向起身再次坐下,接着问道:“爱卿估计已经收到了宇文述将军的信了吧,说说看,你有什么打算啊!”
李向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这时便痛快的说道:“陛下不要担心,臣这次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来了五百义勇军和两位将军。另外臣觉得李建成不足为虑,陛下应该考虑的是唐国公李渊才是。这只是微臣的一些想法,还请陛下定夺。”
“是啊,李建成竖子也,不足为虑,倒是李渊还真的不好说了。”杨广对李向说的话深以为然,当然知道李渊不好对付。要不然就凭李建成的本事,杨广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够收拾了他,也不用叫李向回来了。
杨广知道李向分析的有道理,随即笑道:“那李建成这里,爱卿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向再次起身道:“陛下,臣想去见见李建成,其他的等见完后,臣自会给陛下一个交待。”
“哦?爱卿要去见他,就不怕他将爱卿扣下吗?”杨广微微一皱眉问道。
李向乐了,笑道:“陛下多虑了,李建成不会扣留微臣的,况且即使他想扣留,微臣也不会叫他如意的。臣这次去见他,是想和他说说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效忠陛下的,另外唐公那边陛下自不好去说,要是能叫李建成亲自去和唐公说说的话,那这件事也就好解决的多了。”
杨广一直看着李向,听着他的分析,突然间发现李向这个人真的很有趣,不但能文能武,好像在其他方面也有常人难及的本事啊。要是真的如李向所说,能兵不血刃就将李建成收拾了,还能稳住李渊的话,还真的很划算的。
想了一下,杨广便决定叫李向去试一试,于是笑道:“爱卿大才,朕心甚慰,那好吧,就按爱卿所言办就好了。不知爱卿什么时候去办啊?”
“臣打算一会儿就去。”李向知道杨广其实心中很是着急,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杨广点点头,随手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道:“带上朕的昌龙佩,见到李建成,爱卿可以专断,就说是朕的意思好了。”
李向心里急转,杨广这可是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了。他上前几步,恭敬的接过玉佩,施礼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陛下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微臣先行告退。”
“去吧,等此事了了,朕在御花园等着和你共饮一杯。”杨广微笑着。
“谢陛下隆恩,微臣告退。”李向说完倒退着出了宣正殿。
等他走后,杨广轻轻咳嗽一声道:“去,暗中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这时也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紫衣紫裤大汉,脸上蒙着紫面巾,只有两只眼睛就像两道闪电一般的目光露在外边。这人也不说话,对着杨广施礼后,一闪身出了大殿,瞬间便消失了。
杨广长叹一声自语道:“天下大乱,朕不得不防啊!”
李向出了皇宫,带着程咬金和暗影便朝着宇文成都的太守府走去。本来洛阳城中有好几个太守府的,自从杨广走后,宇文成都这里便成了唯一的一个正规的太守府。
其他几个都是临时设立的,一则是为了方便战时需要,另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宇文化及造反后,担心城中有杨广的眼睛和暗地的兵力在,他是为了躲避刺杀的。
李向不知道其他的地方,只知道宇文成都这里,这才带着两人过来。刚到门口,就见门口有四个大兵站在那里,见到李向几人,凶巴巴的吼道:“官府重地,闲人后退!”
李向走的急,并没有穿官服,这不人家看他是个孩子,根本就没理他,而是对着身后程咬金两人说的。程咬金没事都要找事的人,还怕这几个人?听那个兵士一叫唤,他直接过去伸手就将那人扯了过来,硕大的拳头便出现在那人眼前,再加上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那人吓得直接晕过去了。
程咬金一看这可没劲儿了,他还准备好好吓唬吓唬呢,谁知道这就晕了。没好气的将这人往地上一扔,顺手又要去拿另外一个。那个倒是激灵,直接转身跑进府里去了,其余两个一看这个黑大汉,凶神恶煞的相貌,还有那钵盂大小的拳头,二话没说,跟着也跑了进去。
李向还没张嘴呢,就没人可以问话了。回头瞪了一眼程咬金,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是道:“好了,人都跑了,进去后不要再惹事了。”
程咬金一听李向这样说,瞬间便道:“都尉这是不讲理啊,明明是他们不讲理的,俺就是……”李向回头盯着他不说话,程咬金张张嘴,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只是还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李向也没功夫搭理他,径直进了院中。
这时里边呼啦啦跑出一大队人马来,带头的就是刚刚第一个跑回去那个兵士,见李向三人进府了,直接对旁边穿着将军服的人道:“余偏将,就是他们几个,在门口出言不逊,还打伤了咱们的人。”
那个将军二话没说,直接挥手道:“给我拿下!”
李向本来还以为总算见到个将军出来,能说清楚了,谁知道居然是这样,他心中也来气了。程咬金想上去阻止,又想起李向刚刚的眼神,脚下动了一下,又死死的站在了那里。
让李向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那个暗影突然间出现在李向面前,朝着奔过来的四五个兵士轻轻一抬手,几个人便相继朝后倒去,然后便听到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叫道:“疼,疼啊!我的手!”
余便将吓了一跳,这人也太厉害了吧,都没看见他干什么,怎么自己手下就都倒下了,还受伤了。他大惊之下,直接命令道:“围起来,弓箭准备。”
李向和程咬金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清楚这是自己人将那几个不长眼的兵士收拾了。李向还好,程咬金直接过去拍拍暗影的肩膀大笑道:“哈哈,没想到啊,你还是个高手啊!好好好,有时间咱俩比货比货!”
那人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严阵以待的看着围着他们的兵士们。
李向也没时间细问,看到对面的人已经将弓箭举起来了,便说道:“这位将军误会了,在下是河南郡都尉使李向,奉了陛下之命,来见见李建成李公子的。”说着从腰间掏出了杨广赐的昌龙佩,举在面前。
余偏将虽说很生气,但一听人家的身份还是有些犹豫了。他伸手阻止了兵士们的动作,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向道:“你是御史?”
李向见他们不动了,便大声道:“见到玉佩,如见陛下,尔等还不下跪,是想造反吗?”
余偏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跟在李建成身边,战场上也不少杀人。但听到李向的话,又明显从李向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威严,双腿一软,自己先跪了下去。这样一来,刚才的气势可就都没有了。
他一跪下,手下这帮兵痞们左右看看,也都将兵器放下,哗啦啦跪倒一大片。程咬金一看哈哈大笑道:“都尉啊,你早说你有这好东西,俺也不和他们费劲儿了!”
李向没理他,直接道:“余偏将,李公子可在此处?快去禀告一声,就说陛下派人来看他了。”
余偏将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坚持就跪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是听李向要见李建成便道:“启禀都尉,李将军不在此处。”他叫李将军,是因为他一直都是李建成队伍中的偏将。
“他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李向没跟他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是,请都尉跟末将来。”余偏将也光棍儿的很,之前的事情也不问了,直接起身带着李向出了府门,朝着宇文化及的府邸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府中的下人们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就像眉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在干什么,门口居然连个看门儿的都没有。
余偏将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李向几人进了府中,等走到正院才遇到了管家,便说道:“管家,这是陛下派来的特使,要见李将军,快去通报一下。”
管家吓了一跳,怎么皇上派人来了,他连忙朝着李向施礼道:“大人前来,本来叫我家公子亲自来迎的,可是,公子现在得了怪病,人事不省,还请大人见谅。”
李向今天碰到的事情还真挺多的,这不李建成得病起不来了。他吃惊,余偏将更加吃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昨日将军不还好好的吗?”
管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师爷正在里面记得团团转呢,请了大夫来,也没见好啊!”这时又看看李向,一脸无辜的道:“还请大人轻移贵步,到里面,公子在内室呢。”
管家领路,几人这才见到了李建成。
085警醒
师爷一脸忧郁的陪着一个大夫出了内室,正好碰到李向几人进来,乍一下师爷愣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问管家道:“这是?”
管家连忙道:“师爷,这位是皇帝陛下派来看望公子的大人。”又对李向道:“这是师爷。”
师爷这才给李向作揖道:“不知道钦差大人光临,失礼了。”
李向微微一笑道:“本官也不知道李公子大病,不知能否进去看看?”
“啊,大人里面请。”师爷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又对那个老先生道:“先生请回吧,我就不送了。”大夫抱拳后,便自行出府去了。
李向带着程咬金两人前边进屋,后边余偏将便低声跟师爷说了几句,两人也跟着进了里边。
李建成面无血色的躺在榻上,依旧没有醒来。屋中四个伺候的丫环被师爷打发出去,苦笑着对李向道:“也不知道公子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不省人事了,请了好多大夫来也没查出原因来,哎!”
李向郑重的看看师爷,眼神有些疑问,然后来到李建成床前,仔细打量起来。比起两人上次相见,这时的李建成成熟了许多,就像睡着一样,要不是李向知道历史的话,还真的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端得是安安静静的一个美男子。
见李建成确实没有什么动静,李向又问师爷最近李建成的一些境况,想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起步出了内室,大家也都跟着走了出来。李向这才道:“本官也是奉旨来看望公子的,没想到他却得了急症,我现在就去面见陛下,将这里的情况说明,你等一定要好生照看公子。”
几人都施礼答应下来,李向也不停留,径直出府而去。
余偏将跟在李向身后犹犹豫豫,有些吞吞吐吐的道:“大人,末将……”,李向停下来,看看他,微笑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本官还要去面见陛下,余将军请自便吧。”
“末将告辞,多谢大人!”余偏将一看李向并不找他的麻烦,心也放下了,随即也离开了。
看着他走了,暗影这才在李向边上低声道:“大人,这是师爷给您的。”一张纸条出现在暗影手中。
李向看看暗影,心道:“看来这些人还真不简单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了小动作,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下才到:“你去通知洛阳城中的暗影,这几日可能要有行动,叫大家做好准备。另外告诉城外罗将军,今日没有事情了,叫他们自行安排吧。”
暗影点头,随即便离开李向,消失在街尾。
程咬金虽说好奇纸条的内容,但他这时并没有大大咧咧的上去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李向再次朝着皇城走去。
“你说什么?李建成得了急症!”杨广听完李向说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不相信。
李向只好道:“启禀陛下,微臣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另外微臣斗胆请陛下派一名御医前去看看。”
杨广“唔”了一声后,便坐到龙椅上低着头沉思起来。李向也不去打扰他,只是站在那里等着杨广做决定。
许久杨广才道:“也罢,朕就先派御医去给他看看吧,对了,爱卿觉得李建成怎么会突然得病呢?”
李向摇头道:“臣心中也很是不解,现在只能是先看御医怎么说了。不过臣倒是觉得他现在病了,对陛下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杨广冷笑道:“好消息?朕倒是觉得他这一病,唐国公大概会有所作为吧!”
李向听到这话,并没有接茬儿。杨广这是担心李建成在洛阳出事情,李渊在河东会坐立不安了。这时候他不能说话,万一杨广再给他派个什么任务,去和李渊说明情况的话,那就麻烦多了去了。
见李向不说话,杨广只好又道:“爱卿说说看,李建成要是真的病了,那现在洛阳的卫所兵还能用吗?”
李向就知道杨广眼前最担心的便是洛阳驻防的军队不听他的指挥,李建成一病,说不定会造反。他不紧不慢的道:“陛下可以放宽心,卫所兵不会出事情的,据臣所知,宇文化及走时还带走了不少朝臣,其中也有几位将军在,现在卫所兵的将军都是不愿意走的。另外不是微臣说大话,就现在的卫所兵,即使他们想要造反,臣也有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广听李向说的有些不敢相信,随即便笑嘻嘻的问道:“哦?看来爱卿手中的义勇军确实是国之利器啊。”
李向一听就知道坏了,自己话说的太多的,这下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杨广会不会觉得他现在羽翼丰满了,对他会产生忌惮,甚至是把他也当做威胁啊!
想到这里,李向赶紧说道:“陛下,微臣年幼,可能有些话说的太大了,不过微臣认为只要陛下坐镇洛阳城中,即使宵小之辈有那个贼心思,也是没那个贼胆量的。”李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不能叫杨广稍微放下些心来,不过他自己却真的好好的反思了一下,以后当着朝廷这些人的面儿,特别是杨广面前,绝对不能再这样掉以轻心了。
杨广目光中的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哈哈笑道:“爱卿妄自菲薄了,朕是知道你的能耐的。不过爱卿所说也不无道理,朕现在亲自坐镇洛阳,倒是真想看看什么样的宵小敢来捋虎须。”
杨广说话间身上那种帝王霸气竟然叫李向有些吃惊,甚至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是一种杀气。
李向现在再不敢轻易言语了,只能低着头等杨广在说话。杨广也知道刚刚自己可能真的叫李向有些害怕了,随即便又道:“不过现在洛阳城中还是不算太平的,这样吧,既然爱卿带来了义勇军,那就还由爱卿统帅,不过一定要做好防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切不可大意了啊!”
李向慌忙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小心布置,绝不叫陛下有半分危险。”
“恩,好了,那爱卿就去忙吧,朕会传太医找你的。”杨广没有再问李向其他的,只是挥挥手,自己便起身往后殿而去。
待杨广不见了身影,李向这才慢慢倒退出了大殿,被外边的寒风一吹,打了个冷颤,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李向切实的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不由的有些唏嘘不已。幸好自己发现的及时,要不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平安的出了这个大殿呢。
再不想其他的,李向快步朝着皇城外走去,程咬金还在这里等着他,见他出来了,脸上的紧张也一扫而空,然后笑呵呵的吼道:“都尉,事情都办完了吧,咱好不容易来趟洛阳,都尉可要请俺好好吃一顿吧!”
李向看看程咬金,心中的那丝不安瞬间便消失了,笑呵呵的看看程咬金,心道:“还别说这时候有个自己人说说话,打打岔还真的舒服多了。”也不和他计较,直接笑道:“好吧,难得你说出来了,我总不能小气吧,走吧,我知道有个好去出,咱们去好好吃上一顿。”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太好了,俺早就饿了。”李向用力拍拍他壮实的肩头,没有说话,带着他朝着天津桥方向走去。
时值正午,洛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上人潮如织,天津桥更是人满为患,做什么的都有,不过最热闹的还是桥头四角的几家酒楼。李向对洛阳其实也不是太熟悉,也就去过那么几个地方,这不,他带着程咬金穿过人群,直奔望月楼而来。
望月楼李向还是熟悉的,前几次来洛阳也在这里吃过两顿,还在这里结实了越王和戴胄,给这里提过一首词。
两人刚进门,小二便笑脸迎了上来,“公子里面请,三楼还有位置,临窗的,正适合看风景。”小二哈着腰带着李向两人就上楼去。
程咬金张着嘴看看楼中的食客,还有楼内的装饰,一时间有些吃惊,“他奶奶的奶奶,到底是帝都啊,就是不一样,小小的酒楼都比龙门的县衙气派!”
李向没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本来是不想叫人知道他身份的,可不能叫这个家伙说破了。程咬金估计也明白李向的意思了,讪讪的笑了一下,闭上嘴,跟着李向上了三楼。
三楼还是老样子,只是好像比原先又大了许多,墙壁上还是有不少文人留笔,有些也罩着纱罩,大概不是留笔之人有什么背景,就是留下的墨宝确实是上乘佳作。
进了雅间,李向便轻车熟路的点了几道他记得的菜品,又叫小二上了一壶三勒浆。小二是个激灵人,见李向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便笑道:“公子,小店最近新请了几位歌姬琴姬,要不给公子叫上一个助助兴?”
李向微微皱眉,他不想招摇,更不想在这种地方闹出什么事情来,便要张口拒绝,谁知道门外忽然有人大声道:“贵人光临,你还问什么问,自去安排就好。”随着声音,出现了三人。
086打虎的事情
李向微微一愣,随即便起身笑脸道:“不知是殿下和戴大人前来,在下失礼了。”抱拳相迎。
程咬金本来还要出声呵斥一下,听李向这样说,也马上站起身不说话了,只是眼光不时的打量着进来的三人。
三人中最中间一位看上去和李向年纪相仿,但却是气度不凡,身后两人一看就知道一主一仆。当先那个年轻人只是微微一笑道:“你这样说就有些见外了!”然后对着小二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家掌柜在这里吗?”
最后那个像仆人一样的人连忙出来道:“还不快去,怠慢了殿下和他的贵客,小心将你扫地出门!”小二算是知道李向这两人不是泛泛之辈了,自家掌柜在人家面前都是低人一等的,连忙打个笑脸儿,快步出去安排了。
掌柜的随即顶上了小二的空缺,一边端起酒壶,一边陪着笑脸儿道:“都尉大人贵人多忘事,一定不记得小的了。小的是这里的东家,几月前都尉还给小的谢过一首词呢!”倒好酒后,请越王和戴胄坐下便道:“都尉大人是不知道,自从都尉大人的题词被小的悬挂在店中后,小店的生意那叫一个兴旺啊……”
李向自是记起了这人便是原先见过的店掌柜,当日还真的给他提过一首词呢。见他还要往下继续说到,便笑道:“难得店家还记得在下,多谢了!”
掌柜一听李向的话便明白了意思,直接拍着脑袋道:“哎呀,看我这脑袋,说好给诸位贵客去热酒的,居然还赖在这里,该死,罪过,贵客多多包涵,在下去去就来,去去就来。”陪着笑脸儿出了包厢。
越王哈哈笑道:“本王是真没想到,原来你李向还有这般本领,一句话不说就把洛阳最大酒楼的东家吓跑了,哈哈,过瘾啊过瘾。”
李向一头黑线,总觉得越王说的话怎么都不像是在夸他,也跟着讪讪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殿下居然也在这里,微臣是真的没想到啊,既然殿下有事情,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然后迅速起身,给程咬金打个眼色,程咬金也随即跟着李向就要出去。
越王有些纳闷儿,怎么此次李向回来,好像对他不怎么待见了,随即便有些恼火。好在戴胄还是有些本领的,他一直在观察李向的一举一动,乃至面部表情,突然发现李向好像真的是不愿意和越王爷扯得太近,于是便道:“难得都尉一心为公,臣等陪着殿下此次前来就是有要事和都尉一谈的。”
李向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就留的,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杨广刚刚对他手里的兵权有些忌惮,要事这时候再和越王接触的多了,难保杨广心中不会起了其他的想法。虽说李向也不至于担心杨广能对他做些什么,但还是自己小心为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学会自保。
可戴胄的话一出来,李向就知道今日自己是躲不开了,只好转过身笑道:“戴大人,今日一向可好,小弟有理了。”抱着双拳对戴胄拱拱手。
戴胄点头道:“不好不坏吧,今天能站在这里说话,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李都尉啊,哈哈,来来来,先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戴胄上前将李向拉到座位上坐好,对越王使了个眼色。
越王心领神会,立刻笑道:“本王和戴大人在隔壁吃酒,正好听到你李向说话的声音,就舔着脸过来了,都尉不会生气了吧。”
越王都这样说了,李向还能说什么,装作惶恐道:“哎呀,越王殿下,你这样说是要折煞在下了,岂敢岂敢啊!”
“不必这样,坐下坐下,本王多日不见都尉,怎么感觉都尉好像对本王不似之前一样了,难道是本王做错了什么吗?”越王以退为进,一句话便将李向逼到了死角。戴胄眼睛一亮,心道:“一直以来,还真的小看越王了,看来身在皇家,没有谁是笨人啊。”
李向也听出越王的话音了,这是在逼他交底了,于是想了一下苦笑道:“殿下就别挖苦在下了,在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也罢,既然碰到了,那索性在下和殿下好好说说吧。”然后看看程咬金道:“咬金,你就到雅间外寻一处坐下自己吃酒吧,不过本都尉给你个任务,不要叫任何人打扰我与殿下,你能做到吗?”
程咬金看似憨厚的一笑道:“俺能!”又和李向深深的对了一眼,也不说话,从桌上拿起酒壶往外边走去。越王看看程咬金心道:“这是哪里来的条好汉,虽说看上去勇猛有余,但却有些太憨厚了。”
倒是戴胄眼光比较毒,一眼就看出程咬金好像就是上次来洛阳时跟着李向的那位,当时好像还和秦琼等人一起去越王府对付过江湖十怪。怎么今日见他却在这里装傻充愣呢!
见程咬金出去了,李向先和两人喝了几杯酒这才道:“越王殿下看得起在下,是在下的荣幸,不过现在是多事之秋,殿下还是少和在下交往为好。”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戴胄。
越王还是年轻了些,虽说能听出李向的话音,但始终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这样。戴胄就不一样了,听李向这样一说,马上就意识到李向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要么就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要么就是越王这里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想来想去,戴胄看着李向的眼光就有些不同了。
李向说完后,便端起酒杯喝酒,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盘算起来。越王虽说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事,但好在他很聪明,想不通便看向戴胄。自从李向在越王那里狠狠的把戴胄夸了一遍后,越王对戴胄倒是真的信任有加,不论到哪里都是带在身边的。
这次宇文化及造反,戴胄一直都是跟着越王的,所以刚才他才要感谢李向,正是长孙无忌的帮助,越王这些人才得以幸存下来。
戴胄能感受到越王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心中也正在想着李向的话究竟是和意思,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倒是李向喝完一杯酒后,见两人都不言语,只能摇摇头道:“好了,殿下,不要猜了,还是在下说吧,不过出得在下口,入得殿下耳,出了这里,在下是不承认的啊!”
戴胄也不想了,直接答道:“今日本就是偶遇,咱们聊聊风月正合适,哈哈,殿下你看呢?”
越王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两位,便点头道:“戴大人言之有理。”
李向这才微笑道:“只聊风月好啊,可惜在下刚刚面见了陛下,心中有事,实在是怕搅了两位的雅兴啊!”
李向话里已经说出了陛下,戴胄马上就想到了关键之处,便道:“原来都尉是从宫中来啊,莫非陛下吩咐都尉一些事情是关于殿下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李向的脸。
越王一听李向见过杨广了,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虽说杨广对他这个皇孙疼爱有佳,但毕竟皇家没有太多的亲情,况且杨广也不只他这一个皇孙,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脸上马上就有些不自在了。
一看越王的神色,李向心里就明白这两人是清楚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了,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这段时间,殿下和朝中官员被宇文化及裹挟后,也吃了不少苦,谁知道前门驱狼、后门入虎啊,陛下现在也有些放不开手脚了,这不便叫在下来擒虎了吗!”
“那都尉有何打算?”戴胄听话听音,知道李向说到了关键处,直接便发问了。
“在下只好遵从圣命,带着手下赶来了,可惜一拳打在了豆腐上,那只虎病了。”李向苦笑道。
戴胄心思急转,一下子听出李向的意思,立马道:“那不正好,都尉也省去了麻烦了?难道都尉又有了新的麻烦?”
李向不由得多看了戴胄几眼,心道:“贞观前期的这些重臣还真的不是白给的,寥寥几句就能猜到,看来还是自己太小看这个年代的人了。”他只好笑道:“还是戴大人厉害啊,确实在下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所以才怕影响道越王殿下啊。”
越王虽说也能听出个大概,可真的是对两人打的机锋没有多少明白,只好咳嗽一声道:“李向,不要再打哑谜了,直接说出来吧。本王记得曾经说过,只要是你李向有事情,本王绝不袖手旁观,我们两人还是朋友吧!”
李向心里真的有些感动了,只好有些抱歉的看看越王,摇摇头道:“殿下真是叫在下惭愧啊。”又对着戴胄道:“打虎是要有本事的,在下带了几百义勇军来洛阳,没有打成虎,却被陛下见到了,戴大人说说看,在下可有什么办法吗?”
戴胄马上就知道李向担心的是何事了,也是,像李向这样自己手下有兵有将,而且还有个聪明的脑袋,杨广要是能放下心来才是怪事呢。现在看来杨广对李向是有些忌惮了,甚至可能对李向已经起了其他的心思了,难怪李向不愿意在这时候见到越王呢,这要是被杨广知道了,还以为他李向在伺机接近帝国的接班人呢。
越王听来听去两人一直在说打虎,可又觉得两人说的都是朝堂上的事情,想了一下也不怎么明白,索性就不说话了,听着两人,等一会儿单独问戴胄就好了。
戴胄想通了关节直接笑道:“都尉,打虎不难,难的是打完后都尉要怎么收拾残局啊。”他诡异的一笑道:“都尉想过没有,既然都尉能培养出打虎的人来,那何不趁着此次打虎的时节,将这些打虎人直接献给陛下呢,也算是给陛下一些保护啊,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猛虎出现在陛下左右了。”
李向微微一皱眉,随即便有些吃惊,戴胄短短一句话便说出了事情最关键的地方,自己的兵权。只要交出兵权,那他李向可以说真的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杨广也不会在睡不着觉了。可真的要交出兵权吗?那自己以后怎么办,混吃等死吗?李向真的不甘心。
087蒲公草
李向一皱眉,戴胄就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而且李向好像还真的不愿意那么干,那就说明李向心中还真的有些什么打算的。想了一下戴胄又道:“都尉大人,在下有个故事想要和都尉大人讲讲,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听啊!”
李向当然知道戴胄说的故事一定是与自己的事情有关的,便笑道:“能听到戴大人的故事,也是在下的幸运啊,大人但讲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戴胄也不拿捏,轻咳一声便道:“都尉一定见过蒲公草吧,柔柔弱弱,毛茸茸一个小球儿。”
李向点头,蒲公草就是蒲公英,北方多出都能见到。
“故事就从它说起。”戴胄仿佛化身为教书先生,一边端起酒杯,一边眼睛望向他处,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悼念。
“话说从前有两位书生,都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大儒,他们志向高远,雄心不俗,在看到国家战乱,生灵涂染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担起了报国救民的重任。”戴胄娓娓道来。
“他们都是不世出的奇才,一人组建了自己的军队,不到两年时间便横扫大半个国家,建立了自己的王朝。而另一个却恰恰相反,并没有去做这些。只是默默地将他认为的可造之材收拢麾下,一点点,一步步,稳扎稳打,扩大着自己的地盘。”
越王还是个半大孩子,听戴胄讲故事他很投入,还会插上两句,“找戴先生这样说,那这两位书生好像都很厉害啊。”
戴胄一听便乐道:“哦,王爷可否说说他们都厉害在哪里了?”
越王对戴胄平时就很尊重,戴胄很多时候也通过一些潜移默化的手段来教导他,因此越王一听他发问,便答道:“此二人皆为人才,且不说他们胸中有大志,只看他们能够设身处地为民着想,便当得起英雄二字。但两人又大有不同,一人扩地千里,雄心勃勃,是为枭雄,他能在短时间内便开邦兴国,必有出奇的手段和大量的奇才。”
越王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而另一人也是高手,他没有在一开始占据多少地方,不过他胜在稳扎稳打,本王想不管他占了多少地方,这些地方一定是坚如磐石,牢不可破的。”
他说着话,眼睛中似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喷射欲出,倒是叫李向有些吃惊。
“以本王看,这二人就像是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都是好样的。”越王说着还有些兴奋。
戴胄微微点点头道:“王爷说的不错,看来王爷大概知道接下来故事会是怎么样的了。”
戴胄又看看李向的表情,见他不言不语,甚至都没有什么表情,心中也对李向多了一丝佩服,接着道:“没错,就这样,又经过了三年时间,终于整个国家都被两人征服了,只不过一人占据了大半河山,另一人只是偏居一隅。”
说着他又看向越王道:“王爷猜猜,后面该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还能有什么,一定是二人不死不休,最终只能有一人完成一统呗。”越王这样一说,李向和戴胄都是微微笑笑,并没有说话。
越王本以为自己说中了,可看两人的表情好似他说的不对一样,就有些着急的问道:“戴先生,快给本王说说,到底是怎么样了?”
“王爷只是说对了一半儿,其实结局一定是王爷所说的只剩一人来完成一统,但过程却并不是王爷说的不死不休。因为两人本就是师出同门,他们当初相约救世时,还曾有个约定,不论两人最终谁能成就霸业,胜利的那人也不会赶尽杀绝,因为那样同样是给百姓带去了灾难。”
越王有些吃惊,李向倒是默默地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戴胄也没有问他,直接道:“待天下只剩两人分割时,二人没有再继续战争,只是约了一个时间,回到了他们曾经约定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苍茫的草原,草原上到处可见蒲公草。”
李向突然道:“这两人也一定按照当初的约定,最终握手言和,由一人完成统一,另一人作为首辅从旁辅佐,成就伟业吧。”
越王看看李向,又看看戴胄,心中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戴胄微笑的点点头道:“都尉说的不错,正是如此,不过在下想请问都尉,二人谁为正,谁为辅?”
他没有问越王,却问的是李向,李向当然知道戴胄的故事讲到这里才是真正的开始了,便笑道:“还是戴大人说吧,在下愚钝,一时间还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戴胄没有继续追问,直接道:“两人相约到了草原,根本没有说什么家国大事,只是看着满眼的蒲公草,开始喝酒闲谈。占据大半江山的师兄先问师弟,蒲公草放眼皆是,师弟可曾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到漫山遍野的?”
“师弟笑道:‘自强之,风助之!’。师兄答:‘然!’。师弟便问:‘如何除之?’,师兄答:‘无它,自生自灭!’。师弟默然许久,最后放下酒杯,撩衣拜倒道:‘师兄大才,小弟不如,将来的天下师弟愿辅之。’师兄没有说话,只是放下酒杯,走到师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离去了。”
戴胄语气平淡的道:“几月后,天下一统,师兄为天子,师弟为大相,天下一统,国祚百年!”
戴胄说完了便端起酒杯,朝着越王和李向示意一下,一饮而尽,再没有说话。
越王听的有些糊涂,但也没有说话,自己喝了酒,默默地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李向也端起酒杯,但并没有饮下,只是微微皱皱眉,看看戴胄,又下意识的摸摸鼻子,随即没有才慢慢解开,到最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起身对着道州深施一礼道:“多谢戴大人解惑,感激不尽!”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又对着越王施礼道:“殿下,微臣有些要务要去处理,告罪了!”然后大踏步出了包间,叫上程咬金扬长而去!
越王张张嘴大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这样一个故事怎么李向好像醍醐灌顶一般。再看看戴胄,满脸的欣慰之色,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听戴胄在那里低声道:“孺子可教也!当为人雄!”。
不说戴胄和越王两人,李向带着程咬金快步去往李建成住处,程咬金还一脸埋怨,他在望月阁中还没有尽兴呢。
进了府中,李向直接将李建成的师爷唤来,叫他找一处安静的所在。师爷本就是暗影的成员,当然听李向吩咐,带着他去了书房,李向吩咐程咬金在外边守着,自己步入书房,将门关上,开始奋笔疾书。
这一写,就写到了月光初现,门打开,李向缓步走了出来,伸伸懒腰,看看在外边有些打不起精神的程咬金,李向哈哈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没有喝好啊,走,本大人好好请你去喝一顿去。”
程咬金并没有答应,而是好奇的看看李向,总觉得进去的李向和出来的李向有些不同了,至于是什么不同,他一下子还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李向看看他的傻样儿,直接拽着他往前院走去。
第二日天亮后,李向带着程咬金,径直往皇城走去。走之前李向将昨夜写好的几封信交给师爷,叫他马上送去给龙门的无忧等人。
再次进入皇城,李向心中忽然开朗了许多,看看偌大的皇城,威严肃穆,庄重静谧,胸中豪气万丈,不由得想要大声喊出来。
杨广听说李向再次请见,有些犹豫,想了一下便挥挥手叫人去请,然后低声道:“你说他这时来会干什么呢?”屏风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送礼或是送命!”
杨广不由得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佩,若有所思。
李向进来,跪拜后道:“启禀陛下,臣来复旨。”说着从怀中掏出昨夜写的另外一些东西,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杨广玩味的看看李向,并没有叫人去拿,直接问道:“爱卿这是从何说起,朕仿佛记得并没有下什么旨意啊?”
“启禀陛下,微臣昨日间又去见了李建成,随后微臣一夜都没有入睡,好好琢磨了陛下昨日对微臣说的话,微臣觉得陛下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微臣斗胆写了一些建议,请陛下御览。”又把手中的几张纸高高举起。
杨广这才点头,叫内监将李向的东西拿上来,慢慢展开看了起来。一时间大殿内悄无声息,只剩下杨广翻开纸张的沙沙声。
等杨广看完李向写的东西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鼻端却微微张合,像是睡着一般。李向一直跪在那里,但他的背后却是已经湿了一大片。
许久,杨广再次睁开眼睛,精光一闪而逝道:“爱卿,你真的觉得这样有必要吗?”
“陛下昨日的话让微臣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许多道理,只要陛下觉得有必要,那一定是有必要的。”李向听杨广这样一问,心中大定,直接回道。
杨广看看李向惶恐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翘,随即站起身大笑道:“爱卿,你多心了,这义勇军全是你一手操办起来的,朕怎能夺人所爱呢。”
李向连忙叩首道:“陛下此话叫微臣惶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都是陛下的,何况是义勇军呢。”
杨广大笑着走到李向身边,伸手将李向扶起来道:“爱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啊,好,既然爱卿割爱,朕就收下了,不过爱卿所言,爱卿要带李建成回龙门去,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微臣一定不会叫他有什么事情的,陛下请宽心。另外微臣已经给唐公李渊书信一封,告诉他李建成现在微臣那里,他也可安心了。”李向再次拜倒。
“恩!”杨广转过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疾步走到御案后大声道:“李向听封!”
“微臣在!”李向大声答道。
“李向素有奇才,又克己奉公,此为大善。擢升李向为从三品武侯将军,代朕牧守东都及河南、河东诸郡,另义勇军改为左右卫军,即日起进驻洛阳,左右卫将军另有任命。”杨广高声宣布。
“臣谢主隆恩!”李向也大声回礼。
088风初起
一身冷汗的李向出了皇城,回头看看微微城墙,李向的眼睛眯了一下,随即便扭头带着程咬金疾步离去。城头上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全身紫衣的人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一言不发,转身消失在角落里。
“你怎么看?”杨广坐在御案后问道。
紫衣人垂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说话时好像嘴都没有动过。“其才可用,其志不小,舍得放手,懂得隐忍,假以时日,当是枭雄。”
“朕,是不是做错了?”杨广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自己在那里低声自语。
紫衣人没有回答,微微躬躬身子,消失了。
李向带着程咬金像是着急什么事情一样,直接奔向李建成府邸,进门便将师爷叫来,低声吩咐几句,随即便叫他去安排了。师爷听完大惊,不过好在暗影训练的人都记得一点,只要去执行就好,不要问为什么。
半个时辰后,李向带着程咬金,身后跟着师爷带的李建成的十几个人,还有昏迷不醒的李建成,骑马奔出了洛阳南门,罗成等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一个个剑拔弩张,看到李向安然出城了,罗成上前见礼。
李向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道:“整军,速回龙门。”
“是!”罗成答完,一挥手,五百义勇军整齐的护佑在李向周围,罗成给李向牵来马匹,李向飞身上马,头也不回,急往龙门而去。
龙门城中也是一派紧张的气氛。无忧站在北城门的城墙上,眼睛望向远方,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早收到李向的书信。眉头紧锁,一动不动。冬日的寒风吹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长孙无忌在县衙中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先是安排了刘洋去把所有在龙门的中高级将领都请到县衙,后又吩咐几个暗影中层不断的去打探消息,最后又派人去通知魏征,叫他无论如何先来县衙,有要事相商。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长孙无忌才缓缓坐下,自语道:“看来这次是真的该决断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都尉到底下没下决心啊!”
一路疾奔,尽管寒风刺骨,但李向好像根本没有在意一样,神情专注,策马扬鞭,朝着龙门城的方向一闪而过,身后的人马带起了腾腾尘土。
看到龙门城独有的水泥城墙,李向一拉缰绳,坐下马嘶溜溜一声长鸣,稳稳的立在了小丘之上。
“终于到了!”李向低低的自语。忽然他看到城头上那一抹随风飘动的白影,一闪即逝,然后城门打开一个小口,一匹血红的战马嘶鸣着便疾驰而出,马上便是白衣胜雪。
“是她!”李向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一提缰绳,迎了上去。两马一错蹬,李向便大笑道:“没想到我的观音婢还是个驭马高手啊,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啊!”他开心的从马上跳下,任由马匹自己跑去了一边。
无忧双目微湿,利落的从马上下来,奔着李向跑来,直接撞入他的怀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琼首埋在李向的怀中,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他背后的衣襟。
李向本不想制造这种气氛,奈何无忧却让他心潮澎湃。他抬起手轻轻的端起无忧的面颊,温柔的笑笑,用一只手将无忧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儿归拢到脑后,另一只手贴在无忧冰凉的脸蛋儿上爱抚。
看到无忧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激动和担忧,李向只好道:“叫你担心了,我没事了。”感受到无忧微微颤抖的身子,又道:“傻姑娘,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一点儿呢,走,回府!”
没等无忧反应,李向一把将无忧横抱起来,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罗成等人识趣的早早便躲到了一边。无忧被李向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双颊红红的,嘤咛一声又将头钻到李向的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双人一马,慢悠悠的进入了城中,见到的百姓有些稀奇的看着这位龙门的掌控者,也不知道谁也喊了一嗓子:“那不是都尉使吗?怀里的是无忧公主吧!”于是呼啦啦众人便一起吵闹起来,甚至还有叫好的。
无忧更加紧张了,还偷偷的用手在李向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两下,李向倒是得意的嘴角翘起,不住的对着百姓们点头。
罗成等人担心李向的安危,紧紧的跟在后边,一队人马直奔李府而去。
到了门前,李向勒住马,低头看看埋着头的无忧低声笑道:“观音婢,到家了,难道还要叫夫君抱你进去不成?”
无忧本来就羞的抬不起头了,听李向这样一说,更加不堪,直接从李向的怀中挣扎起来,狠命的在李向胸口砸了几拳,咬着牙道:“都怪你,这下我以后可没脸见人了。”然后跳下马,急火火的跑进了府中。
身后罗成等人哈哈大笑一番,纷纷下马,罗成还对着李向挤眉弄眼,分明是在说你懂得,李向也不恼怒,也跟着嘿嘿笑了两下,便牵着马进了府中。
先叫管家将李建成和他的几个手下安顿好了,这才去给祖父和叔父请安。门口一阵闹腾,李耀祖也听到了,问了下人知道了情况,老爷子只是抿嘴微笑,也没有去管。
李向请完安,看看屋中下人,挥手打发出去后,对着祖父道:“祖父,孩儿今日有事和祖父商议,不知祖父现在有没有时间。”
看到李向一本正经的说话,又将下人们都屏退了,李耀祖就知道李向说的事情一定不小,便点点头,也没说话,直接朝着后面的书房走去,李向快步跟上,扶着李耀祖一起走去。
进了书房,先叫李耀祖做好,李向这才道:“祖父,今日之事,实在是关系重大,所以请祖父听孙儿说完,再做主张,另外也请祖父千万不要惊慌,不论如何,一切都在掌握中。”
李耀祖眼神清明,微笑道:“说吧,虽然我老了,但还能撑得住的,不管是天大的事情,祖父都会和你在一起的,不必担心。”
李向心中一暖,真的有些激动。这是他的家人,是他在这一世的亲人,这种亲情任谁都比不了的。
李向给老爷子倒好茶,这才慢条斯理的讲了这次洛阳行的事情,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加入自己的分析,只是陈述。老爷子也没有震惊,只是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茶,认真的听着。
等李向说完了,老爷子一杯茶也喝完了。抬起头看看李向,笑道:“怎么,说完了?”
李向本以为李耀祖再怎么镇定也会有些吃惊吧,谁知道老爷子根本没有他想的那样,只是非常平淡的问了他一句。
“啊!”李向只能这样回答。
老爷子轻轻将茶杯放到桌上,歪着头看看李向,又笑眯眯的说道:“就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能吓到我不成?向儿,你还是太年轻了,遇事要沉稳,特别是大事国事,更要有处变不惊的本领。”
李向使劲的点点头,又有些犹豫的说道:“祖父,你是真的不吃惊?还是……”,他觉得影响中的李耀祖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今日有些奇怪了。
李耀祖乐了,胡子颤颤的道:“怎么,你还想看你祖父在你面前大惊失色,出丑的样子?”,随即指指茶杯道:“倒茶!”
李向挠挠头,只能讪笑道:“嘿嘿,孙儿只是好奇,不知祖父怎么就不担心呢。”一边倒茶一边说话。
“担心?”李耀祖无奈的笑道:“担心有用吗?我还不知道你!既然你来跟我说了,那一定是你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而且即使你拿不定主意,也一定是有些想法了,找我不就是想问问我你的想法对不对吗?”
“呃!”李向不由得看看李耀祖眼中的笑意,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只能笑笑道:“还是祖父厉害啊,孙儿这才刚刚说完,祖父就知道孙儿是怎么想的了。好吧,孙儿说实话,其实准备是做了,但决心还没有下,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到咱们李家一族的前途啊,孙儿再有主意,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听李向这样说,李耀祖才正色道:“这才对嘛,像是你说的话。”然后挥手道:“来,扶我起来。”李向乖乖的走到李耀祖旁边,扶起他,跟着进到了书房的内屋。
这间书房李向只进来过两次,一次是初到龙门落脚时,李向进来看过,最后祖父决定把这里当做书房时,一次是李德在洛阳城中出事后,李向把他请了回来,那次是老爷子将两人带进来的,不过两次他都没有进到里间看过。
一进书房,李向便愣住了,偌大的书房,只有两张并在一起的供桌,上边按照族谱摆放着许多李家先祖的牌位。另外就是供作对面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把长剑,一个腰牌。另外就是两边地上整齐的摆着三个蒲团。
李耀祖一进来,便脱离了李向扶着的手,整整衣衫,便朝着供桌走去,恭敬的跪在蒲团上,给先祖磕了三个头,李向也跟着跪下,依样而行。李耀祖站起身又走到书桌前,转过身,目光严肃的看着李向道:“李向,来跪下。”
李向又跪在书桌前,望着李耀祖,不知何意。
李耀祖这才指指书桌上的长剑和腰牌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孙儿不知。”
“这是李家祖先传下来的信物,此剑名为归义,是李家先祖遗物,传至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三十五世了。”
李向当时就愣住了,按照他的计算,就算一代人传一代人,那也最少要二十多年吧,三十五世,那不就是将近七百多年了?现在是隋末,往前推七百多年,那不就是汉朝时吗?好家伙,这可是真正的宝物了。
他看着这把归义剑一时有些愣神儿。
089传家
李耀祖见李向看着宝剑发呆,轻轻咳嗽一声道:“估计你也想到了,没错,这把剑就是西汉时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为什么叫归义剑,是因为当时正值汉王朝兴盛之际,北方草原归降者众多,当时的皇帝便将这些外族的归降首领都分封为侯,大家便称这些侯爷们为归义侯。”
李向就像听评书一样,有些吃惊,心道原来我们老李家祖辈还出过侯爷啊,还是在大汉时期。咦,不对啊,照这样说,这把剑叫归义剑,那我的祖先不是汉人?这下他不镇定了,不管怎么说,被稀里糊涂弄到这个年代来,他李向就算再有怨气,现在也无所谓了,但要是连血统都不是地地道道的汉人的话,那他可就有些难过了。
他想问问李耀祖是不是真的,又见李耀祖微微抬着头,目光好似在回忆,便忍住了,等着祖父继续讲。
李耀祖又道:“当时皇帝分封的这些归义侯中有一位就和咱们的祖先不打不相识,结成了生死弟兄,两人结拜时,归义侯便将这把宝剑送与祖先,祖先便将它当做传家宝代代传至现在,并留下誓言,世世代代,忠义传家,太平藏此剑,乱世当为雄,子孙不失节,乃名归义剑。”
李向微张着嘴,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些东西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瞧祖先们了,不管是不是汉人血统,起码这些老祖宗们的精神层次就比他高了许多,骨子里都是忠义为先,不失大节,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啊!
想到这里,李向莫名的有种自豪感,身子也挺得直直的,眼神重新又露出了光彩。谁不敬重英雄,是个男儿谁又不想成为英雄?李向来到这个时代,见到了很多传说中的英雄,但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成为英雄的后人。这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责任,身份的转变叫他一时间胸中好像有种什么东西喷薄欲出,憋得难受。
李耀祖望着李向的变化,眼中尽是欣赏之色,不错,这才像是我李家的大好男儿。他伸手将归义剑拿起来,轻轻摩挲了一下剑鞘,然后双手递给李向。
李向伸出双手郑重的接过来,仔细的看看。很普通,没有什么名贵的修饰,解释一把寻常的剑,甚至从剑鞘上看,可能还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残败感。但是入手时却是沉甸甸的,李向伸手缓缓抽出宝剑,顿时眼光为之一亮,真正的宝剑是不需要装饰的。
这是一口吹毛断发的宝剑,是口斩将夺旗的宝剑,剑身上还有着深深的黑色的斑点,相比是那是祖先用这把宝剑冲锋陷阵,杀人无数吧。一股浓重的煞气叫李向胸中的东西化作虚无。
“呼!”李向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把宝剑收起来,然后看着李耀祖,不知道祖父今日为何叫他来这里,还和他说了这些,隐约中好像猜到些什么。
李耀祖回身有从桌子上拿起腰牌,微笑着递给李向。李向接过一看,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只是边上用银饰镶嵌了一圈儿。木牌正面大大一个篆体的李字,背面则是两句话:“子孝父严、母慈媳敬、兄友弟尊、妇温夫爱、睦邻亲友、家道始兴。”
木牌也就巴掌大小,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有种古朴的气息。李向看看木牌又看看祖父,不知道老人家这是何意。
李耀祖见李向有询问的意思,便笑道:“向儿将上面的话大声念出来。”
李向规规矩矩大声念了一遍,还是不知道祖父要干什么。李耀祖点点头道:“不错,你刚刚念的就是咱们李家多少代传下来的守家祖训,是我们李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一定要牢记终生。”
“祖训?”李向诧异道:“那,那这是……”他看着李耀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今日祖父就将整个李家都传于你了,往后你要做任何事情时都要牢记,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有着李家的先祖在看着,有着一个家族的亲友在支持着,所以你要三思而行。”李耀祖捋着胡子又道:“从先祖开始你就是李家第三十六代家主了,日后光耀门楣就靠你了。起来吧!”
李向心里忽然有些茫然了,这就是传家了吧,我成了家主了?他看看李耀祖,再看看手中的腰牌,一时间忽然觉得小小的腰牌重于千斤。忽然李向明白了刚刚为什么和祖父说事情时,祖父并没有过度的惊讶,原来他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了吧。
但李向又想到祖父是三十五代传人,自己是下一代,那自己的父亲呢,他这个当儿子的好像夺了父亲的位置了吧。想到此李向马上道:“祖父,传家不是父传子吗?怎么我父亲他……”
李耀祖摇摇头,扶起李向,示意他跟着回到了外间,坐下才道:“事急从权,况且我早已和你的父亲叔叔们都商量好了,你就不要惶恐了,这个家只有你来当才成的。”
李向现在不说是一头雾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日他经历的事情太复杂,自己又是个喜欢琢磨的人,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耀祖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倒了一杯茶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些东西难以解开,也罢,今日就好好和你说说吧,解了你心中之惑,也好叫你轻装上阵。”
李向看看祖父,发现眼前这个可亲可敬的老人真的很睿智,自己过去那些年不知道是不是对老人家够亲近,反正自从他的灵魂来的这段时间,是真正的知道祖父虽然很少和他交流,但往往没说一次话就能叫他有不小的收获,便认认真真的倾听。
“向儿,其实早在你被皇帝选中,当了匠作少监时,我和你父亲叔父们就商量过想要将这个家传给你了。可惜当时你事情多,而且家中也有些大事没有安顿好,为了不叫你分心,只好又耽搁到了现在。”李耀祖缓缓道来,倒是叫李向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李耀祖继续道:“自从你失足落崖,又起死回生后,祖父就发觉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至于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我不想知道究竟,估计你也不会叫我们知道的。”
李耀祖话说的轻,但在李向心中好似击中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的有些紧张起来。难道祖父知道自己是从遥远的未来来的?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充当了原本该是真正李向的人?
他再没有原先淡定了,眼神中甚至都有些慌张。李耀祖看在眼中,并没有去管,继续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了,说说现在吧。”李耀祖很好的把握了尺度,忽然严肃的说道:“现在的情形,我不说你也知道。国之将乱,遍地豪强,咱们李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家大族,但要想在这样的乱世中生存下来,还是不易的。”
听祖父说起这些,李向稍稍镇定下来,思路也跟着李耀祖开始转起来。
“你父亲是个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人,这样的乱世将临,他是不适合当这个家主的。那样不但害了整个家族,也害了他。至于你的三个叔叔,两个是没有什么大的眼光,只要能规规矩矩做人就是他们的福分了,家主他们是不用考虑的,还有你最小的叔叔,虽说和你年岁相差不多,但他比你差的太多了,况且他还年幼,也不考虑了。”
李耀祖侃侃而谈,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但每句话都是一针见血,对几人分析的相当透彻。他看看李向道:“想来想去,还是你向儿最适合当这个家主,也正好来当这个家主。”
李向摇头道:“祖父,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况且现在我自己也是麻烦缠身,万一……”
“没有万一!”李耀祖打断了他,直接道:“向儿,你要记住,祖父老了,家里也没有人比你看的更清楚这是个什么世道,乱世出英雄,但乱世也出枭雄。这个家要想不败落下去,只有你才能撑起来。”
李耀祖说的相当干脆,没有再给李向推脱的机会。“当今皇帝是个什么情况,朝堂上那些大臣元老们又是什么样子,你清楚,我也清楚。天下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样,百姓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要造反,你清楚,我也清楚。自从来了龙门后,你开学院,招行伍,修城墙,攒钱粮,想要干些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你招纳了魏征无忌,收揽了秦琼罗成,为了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
李向从未见过老爷子这样说话,一时间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爷子口中说出来的。
李耀祖继续道:“我无从评判你做这些是对是错,但我相信你,支持你,这就够了,你只要记住,为人要坦坦荡荡,做事要有始有终就好。你胸中有大志向,眼里是大江山,只要踏踏实实,步步为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把这个家交给你。说句自私的话,我李家也想因为你的出现,改变命运。”
李耀祖的话说的再透彻不过了,李向要是再听不出来,就真的不适合当这个家主了。于是他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深施一礼道:“祖父之言,叫孙儿真的惶恐了,原来孙儿所做的一切,都在祖父眼中心里,也罢,今日孙儿就接下这家主,祖父但请放心,孙儿一定会重整李家门楣,让李家成为天下第一家!”
“好,祖父记下了!”李耀祖也激动的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爱意。
“放手去做吧,不要担心家里,祖父虽然老了,但还能给你看家护院,给你留一个多风避雨的所在。”李耀祖像是一个护犊子的老牛一样,双手紧紧的握着李向的小手。
祖孙俩四目相望,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持与信任。
090露心声
县衙大堂中,李向端坐在上首正位上,左手边依次是长孙无忌、魏征、高宇、卢向泰,右手边是秦琼、罗成、程咬金、张方洛,剩下的几人也都在外边等着。
从洛阳回来前,李向就已经派人给他们送来了信,说清楚了洛阳发生的事情,也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应对之法,现在他自己也回来了,便将这些人全都叫在一起,要商量一下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了。
长孙无忌已经做了一些安排了,这时便向李向做了简单的汇报。李向听完想了一下道:“辅机的安排很到位,但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旦处理不好,会有很多麻烦的。因此大家都说说意见,咱们找出最好的办法来。”
几人互相看看,最后目光都望向长孙无忌。
李向发现大家好像都已经商量过一样,不解的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便轻咳一声道:“都尉,不瞒你说,在你回来前,我们已经在一起商量过了。虽说当时并不知道事情的细节,但要解决这些事情,首先必须确定一件事,不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还是会有些猝不及防的。”
李向点头,知道他还有后文。
长孙无忌见李向没有说话,直接道:“依在下看,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我们如何应对杨广或者李渊的事情,而是都尉的态度到底是什么。”众人的眼睛全都望向李向,眼神中不乏担忧和激动。
李向猛地一下发现好像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们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想想自己也真的是好久没有表露自己的想法了。长孙无忌说完,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甚至双手都有些紧张的握了起来,这在李向看来还是头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厅中间,看看每个人,脸上都是信任和期待,一下子叫他自己都觉得是该给他们一个交待了,要不真的就对不起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们了。
“兄弟们。”李向声音有些颤抖,他自己都有些激动了。“李向自从和兄弟们一起来到龙门后,大家对我除了信任,就是支持,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们一起将龙门这座县城建了起来,一起去过塞外,一起劫过皇杠。说实话,我李向没有多少本事,这些全都是靠大家一起才能换来的。”
“从年龄上说,我还只是个孩子,在坐的都是我的长辈。从经历上说,我只是个初学者,大家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但是你们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我,一次次帮着我,保护着我,叫李向真的很感激,先在这里谢过了。”李向深施一礼,众人也都站起身还礼。
李向又道:“其实本来我李向只是过过太平日子,让家人衣食无忧,叫兄弟们安安稳稳。可惜世道不允许啊,看看龙门城的百姓,看看天下的官员,李向心中实在无法平静。”
他望向长孙无忌和魏征道:“两位先生跟着李向任劳任怨,从未怨言,李向清楚的很,不是李向的本事有多大,也不是李向能给两位什么好处,归根到底还是两位胸中拳拳报国之心,想要给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做些什么。”
长孙无忌和魏征抿着嘴,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向,但心中却翻江倒海般,对李向说的话真的有些感动。
李向又看向武将这边道:“将军们有的是名满天下的侠客,有的是义薄云天的义士,你们也都来到李向身边,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搏个好出身,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吗?我李向也说过,将来一定会满足大家的心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其他人都点点头,只有程咬金有些愣神儿。他没有听过李向说这些,也没有见过李向这样认真的和大家谈话,一时还不太适应。
李向接着道:“不管是什么愿望叫我们大家都聚到了一起,但总归我们是在一起了,而且你们都这样看重我李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呢。大家说要看看我的态度,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知道是该说点什么了。”
他大踏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怀里掏出他临走时,杨广写的那道圣旨展开对着大家道:“这是陛下的圣旨,他封了我的官,却想要从我手中拿走义勇军的兵权,当时我没的选择,答应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长孙无忌都有些坐不住了,直接道:“这样说,杨广已经对都尉起了疑心了?”
李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又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不论是不是陛下真的有这个心思,总归他已经将目光投向我们这里了,这就是我觉得最麻烦的地方。俗话说功高震主,何况咱们还有义勇军这支强军在手,陛下怎么能安心啊!”
“他奶奶的奶奶,俺说你咋就走的那么着急,好像有人追咋的,原来杨广老儿还想过河拆桥啊,娘的,找他算账去。”程咬金直接吼了出来。
“咬金,不要动怒,先听都尉说完。”魏征制止了程咬金。
李向微微摇头苦笑道:“咬金,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何尝不想和他将事情说清楚,但真的能说清楚吗?”
又看看大家,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不一而足,只有长孙无忌微微低着头似在考虑。
李向又道:“不管怎么说,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才连夜给辅机写了信,叫他做了些安排,但我觉得这远远不够。”长孙无忌这时抬起头看看李向,深邃的眼神中有些询问的内容。
李向知道长孙无忌还是在等他一句明确的答复,便笑道:“不过不管将来是什么样子,我李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没有人愿意死的不明不白,也没有人愿意寄人篱下,看人眼色,我李向也一样。既然杨广不仁,就别怪我李向不义。”李向说着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声音也变得有力了。
“今日,我李向就当着众位兄弟们面儿说清楚,如果有一天他杨广真的要除去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一起搏一个海阔天空,搏一个盛世太平。”
“好!”程咬金大声附和。
李向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飘过,一个个都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奋。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声道:“都尉,你终于下定决心了,也不枉我们这些人跟着里效力了。”说完后竟然站起身,整整衣襟,直接跪倒在李向面前道:“今后我长孙无忌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李向愣住了,其他人也是傻了一样,不过好在紧接着程咬金也噗通一声跪下道:“俺老程不会说别的,都尉只要记住,谁敢对都尉不利,俺老程第一个和他拼命。”
接着众人纷纷跪倒,大声说着效忠李向的话,一时间李向有些恍惚,原来这些人早就有这个心思了。他连忙扶起长孙无忌道:“辅机,使不得,使不得。”又看看大家道:“快,快起来,大家都是我李向的好兄弟,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长孙无忌却没有起身,大声道:“都尉不可,今日你把话说清楚了,兄弟们心中也就有了底了,不管将来怎么样,你眼前的这些兄弟们都是你的手下,都会跟着都尉死心塌地的在一起,我们现在这样,将来也会是这样,都尉千万不要再叫我们兄弟们难做了。”
李向发现他一时间好像看不懂长孙无忌了,这个智计百出的人,现在明显是给大家做出了一个表率,说的直接点儿,这是带头叫李向立威呢。想了一下,李向也不纠结了,直接道:“好,既然大家都当我是主公,那我也就不拿捏了,大家起身吧,现在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们商议呢。”
“谢都尉!”众人这才谢过,一个个站起身,不过脸上明显都是笑嘻嘻的,叫李向有些不适应。
长孙无忌这时才笑道:“都尉,既然杨广已经开始对咱们起了怀疑,我们就要做好两手准备了。”
李向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知辅机有什么好的建议。”
“都尉回来前,其实我们都已经商议过了,不外乎两种办法,一是藏拙,一是立威。”长孙无忌又换上他睿智的一面。
“何为藏拙,何为立威?”李向一听就知道长孙无忌肯定已经将事情做到了前头,心中也是大定。
“藏拙就是表面上一定要叫杨广知道,我们其实什么心思都没有,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他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说着有些叹息道:“还是我们的实力有限啊。”
魏征在旁边道:“是啊,我们现在还没有和他一争上下的本钱,只好韬光养晦,慢慢来了。”
李向也深以为然,一时间厅中众人也都有些沮丧。
不过好在长孙无忌又道:“不过光靠藏拙是不会叫杨广完全放下心的,除了要告诉他我们不会背离朝廷外,我们还要叫他知道,如果他逼急了,我们也是有本事和他玉石俱焚的,这就是立威。”
“奶奶的,俺就说嘛,这好好的叫俺装孙子,你这个小白脸儿到底安的什么心思。”程咬金这时才大声叫嚷起来,“这才像句话嘛,说吧,咋立威,俺去!”
长孙无忌也不恼怒,笑着看看程咬金道:“你这个黑炭头,还真的想去?”
“咋的,你看俺不行?”程咬金牛眼一瞪,就要和长孙无忌理论。李向骂道:“咬金,怎么和辅机说话呢,现在在商议正事呢。”程咬金嘴里嘟囔了半天,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说话了。
长孙无忌笑道:“都尉,其实在下说的立威,还真的就是需要黑炭头去做的,只是不知都尉同不同意?”
“哦,辅机说来听听。”李向眼睛一亮,紧接着问道。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李向听完后也乐了,笑道:“像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咬金合适啊!”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091新代言人
众人在厅中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接着李向便一一吩咐下去,各自忙碌起来。长孙无忌和魏征被他留下来,带到了书房,又叫来无忧,又一起商议最关键的事情。
“李建成怎么办?”魏征一进来就问了出来。
李向示意大家先坐下道:“叫大家来,就是说说李建成和李渊的事情。不瞒大家,关于李建成,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过暂时还是不能说,现在我只是想叫你们帮我考虑一下李渊的问题。”
听李向说对付李建成已经有了办法,但又不能说,几人都有些诧异,好在几人都是聪慧之人,也就不再追问,便顺着李向的思路考虑起李渊来。
“都尉,其实李渊那边是什么态度,关键还是要取决于李建成的,只要李建成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李渊面前,我想他大概不会再做什么事情的。”还是长孙无忌先发言。
“对,在下也是这么想。”魏征附和道:“不过,刚刚都尉说李建成这里好办,那李渊那里就不应该是问题了,怎么都尉好像更加担心李渊呢。”
几人看向李向,一时间李向有些不好张口了。
他见到李建成时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病倒,但当那个师爷说清楚李建成怎么病倒时,李向一下就想到了。李建成根本没有病,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李向的原因。那日“x”芯片要他去找个人附身,李向想了一晚上,终于把这个人定位在李建成身上。
其实他也是那晚和无忧说完后,才恍然大悟,最终选了李建成这么个人的。无忧大概想到了李向那晚说的话,又看到李向实在难以开口,便笑道:“好了,我相信都尉一定会处理好李建成的,只是他现在担心李建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要是这段时间李渊做些什么事情,我们该怎么应对。是吧,都尉?”
李向欣慰的看看无忧,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啊,他点点头道:“正是此意。”无忧这时敢肯定,李建成便是李向那日说的那个“鬼上身”的人了,一时间有些兴奋,真想看看李建成醒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长孙无忌和魏征都是聪明人,见无忧给李向解围,再看看无忧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这两人知道,但又不好和别人说的,于是也都装作不在意,便开始商议起怎么应对李渊的事情了。
傍晚,李向带着无忧来到李建成的房间,看着他还在那里昏迷着。无忧叫下人们退出去,这才问道:“怎么叫他醒来啊!”
李向看看无忧有些紧张,便拉着她手笑道:“别怕,即使他醒来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对他动过手脚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醒来后是个什么样子,要不现在我就叫他醒过来?”
无忧小手被李向拿着,心中有些紧张,脸上又有些红晕,煞是好看,李向说完后一时间看呆了。
“哎,赶紧办正事,你要再这样,我就走了!”无忧看看李向的眼神不正经的样子,嗔怒道。
“嘿嘿,好,好!”李向尴尬的笑笑,走到李建成榻边,看着双眼紧闭,没有任何表情的李建成,心道:“李建成,你不要怪我,谁叫你在我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成为了我的敌人,谁叫你又生在了李渊的家里。虽说你这人没有多少好心眼儿,但我李向也不至于叫你去死。你不知道几年后你会被你的好弟弟杀掉,与其那样,还不如帮我个忙,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结局,安心吧,我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的。”
李向默默的说完这些,便低下头,和李建成贴着脸,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着话,看的无忧眼睛大睁,不知道李向在弄什么玄虚。
要说李建成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杨广回洛阳几天,他还真的有些害怕,不过再怎么说人家杨广也没有拿他怎么样,因此李建成的心就放松了许多。可当他听到李向进城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声。
他吃过李向的亏,还是那种哑巴亏,叫他耿耿于怀,想收拾李向,一时间又无从下手。正好碰上现在的情况又特别的为妙,这时候李向回来,很难说是不是对付他的,因此他就有些紧张。
再加上李向在龙门“施法”,“x”芯片早早在他的脑中植根,一下子便昏迷不醒了。说他昏迷是相对于外界的人看的,其实他自己倒是清醒的很,只是意识却总是被困在一个幽暗狭小的空间中,不得释放。
昏昏沉沉的李建成一开始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待发现真的被困时,他便开始了自救。再怎么说他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腥的人,跟着李渊杀过人、打过仗,短时间内便知道要想出去,一定得搏一把。
想到哪就做到哪,李建成开始寻找出路,不断的大声嘶吼。也许是被他吵的不耐烦了,终于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明。那是李建成没有见过的光明,说白了就是一盏日光灯突然亮了起来。
李建成愣住了,等适应了光线后,眼睛惊恐的打量一下自己待的地方,有些诧异。这是意见大大的房子,除去高高顶子上的那盏说不清楚的灯外,一无所有,空旷的有些吓人。
稳稳心神,李建成又开始大叫起来,不是他不想走,是因为他不知道门在哪里,四边都是白花花的墙壁,连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有。随着李建成渐渐无力的嘶吼,一个悠远的声音响起:“省省力气吧,等救你的人来了,你自然就会出去的。”
“你是谁?”李建成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却怎么也不知道声音的来源在哪里。“这是哪里?为什么把我绑来?”
回答他的只是自己的回声,一切恢复原状。李建成没有放弃,既然有人说话,说明自己真的被掳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必须出去,那个声音是他唯一的希望。
见没有人回答他,李建成愤怒了,大声斥道:“你们到底是哪里的毛贼,敢动我李建成,你们可知我李建成是谁?我父亲是唐国公李渊,他麾下有数万西北军,还有精锐玄甲军,我奉劝你们赶紧将我好好送出去,不然的话,我父亲找到这里,杀你们一个鸡犬不留。”
回声嘹亮,却给不了他任何帮助,那光秃秃的墙壁和忽明忽暗的灯光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一张张人脸,无情的给他奚落。
李建成喊累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想起自己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呢,想想身边那些美姬,想想这几日杨广不在时号令四方的得意,李建成突然悲从中来,眼圈儿红红的。
“我这是得罪谁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低着头,两只手抱着脑袋有些痛苦的呢喃道:“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没有好好的享受呢。”越想越憋屈,索性哇哇大叫起来。
突然他好像抓到了什么一样,猛的向前怕了几下,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砰砰的磕头道:“求求你们了,你们大人大量,放了我吧,你们要什么都行,我去和我父亲说,他一定会给你们的。我们李家有很多钱,有数不完的宝贝,还有好看的女人,什么都有,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会叫我父亲给你们的,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歇斯底里的叫喊半天,再加上心灵受不了刺激,害怕、紧张、莫名的寒冷,一点点儿摧毁了李建成的意志,让他渐渐的放下了架子,丢掉了尊严,嚎啕大哭起来。也许真的累了,也许是长时间得不到回应,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就这样,醒醒睡睡,叫嚷半天,哭喊半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李建成,想出去吗?”
一个激灵,李建成翻身坐了起来,眼神慌张、嘴唇颤抖,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通过早已沙哑的嗓子喊了出来:“想,想!求求你们了!”
“不就就会有人来救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你出去后要完全听命于救你之人,要是有一点点儿违逆,倒时候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建成点头如鸡吃米一般,心里却想:“只要叫我出去,一定要将你们这里踏平,叫你们一个个都碎尸万段。”
“李建成,不要妄想了,你是找不到我们的,因为我们根本不存在你那个世界里,你心里的想法永远也实现不了。还有我们可以看到你的未来,如果你不按照我们说的去做的话,你将来会死的很惨,而且是死在至亲之手,不但是你,还有你将来的孩子们,一个个也会死于非命。”
李建成心里紧张到了万分,他担心自己心里的想法影响到自己的表情,被人看到了,自己就出不去了。只能表现出恭敬的样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个声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也罢,这样放你出去,终究你也不会相信的,那就给你看看吧,李建成往你左手的墙上看看,记清楚你的将来是什么样子的。”房中灯光忽然消失了,随即而来的左手墙壁突然一个圆点慢慢扩大,直到将整个屋子都包围起来,李建成偷眼一看,顿时呆住了,他置身于一处院落中。
没错他认识,这是他的家,准确的说,这是他小时候待过的地方。他看到母亲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笑嘻嘻的逗玩着,旁边是他的父亲,也是一脸喜气。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一亮,自己又到了一处宫殿。
这是皇宫,皇帝杨坚和皇后独孤氏笑意盈盈的和他的父母在说话,父亲手边的孩子不正是自己吗!对,这是自己五岁时,父亲领他进宫去见他的姨姥爷,就是杨坚。
画面再次变幻,从他小时候一直到他长大成人,一幕幕一点点,好似将李建成的所有都展现了出来。李建成傻掉了,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有这些,难道自己真的错了,绑架自己的是神仙?怎么会这样!
画面一下子到了他没有见过的场景,城门中,到处是残肢断臂,他看到自己被围在万军之中,自己的兄弟李世民亲手挥剑刺死了他,然后房间再次回归黑暗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你的一生,短暂的一生,悲哀的一生。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可以帮你改变这一切。”
092搞定李建成
李建成醒过来了,最终他屈服了,妥协了,他没有败给自己的敌人,却败给了命运。
眼睛缓缓睁开,首先看到的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和两张熟悉的脸。无忧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中充满了神奇。
李向却面露谜一般的微笑,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这是,在哪里!”李建成慢慢的问道。
“龙门,我家。”李向言简意赅的回答。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你就是那个可以改变我命运的人?”李建成还是不敢相信,怎么这个对头却是他以后的主人。
李向先是一愣,随即便了然于胸了,微笑道:“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将来是什么样子,还是要看你怎么做了。”
李建成没有了原先的那种盛气凌人,生龙活虎的精气神,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好好休息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迎接你的将是崭新的未来,希望你好起来后,会脱胎换骨,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将来。”李向没有再和他啰嗦,只是叫他好好养病,牵着无忧的手出去了。
李建成再次闭上眼,回想在那间黑暗的屋中,最后看到的画面和临走时那个声音说的话,一时间真的感慨万千。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上我,难道我真的会被李世民杀死吗?接受了,我以后就是一个傀儡,不接受,我还有几年活头。老天这是给我一次机会,还是将我推向深渊呢!”
他没想到自己的主人会是李向,但他认命了。那个能知道他未来的声音告诉他,李向也是他们的人,也是从未来来的。这,就够了!
李向并没有去管李建成是怎么想的,现在事情都比较棘手,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先处理了眼前的乱象再说。
紧张的一天过去了,迎着初升的冬日,李向锻炼了一身臭汗,刚刚洗好澡,外边下人报说李建成求见。李向愣了一下,这家伙一晚上就好了?这身体也太好点儿了吧。腹诽归腹诽,人还是要见的。
安排人在书房收拾了两份早餐,便将李建成请了进来。李向一见李建成虽说面色还是有些病怏怏的,但神情却好了许多。
李建成也想通了,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命运,李向能改变他的命运,死马权当活马医呗。一进书房李建成便深深给李向鞠了一躬,现在的他还不是从心底真的归附了李向,只是通过几天昏迷见到的东西,对李向产生了一种敬畏罢了。
李向微笑着叫他起身,坐下一起吃早饭。李建成犹豫了一下,也不矫情,便和李向一起开吃。好几天昏迷,肚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香喷喷的早饭确实叫李建成很受用。没一会儿,两人便先后吃完饭,下人端上好茶,李向便吩咐书房三丈内不得任何人靠近,这才笑眯眯的看着李建成。
李建成知道这是叫他说话了,便干咳一声道:“李都尉,在下这两日多亏都尉照顾才能起死回生,多谢了。”
李向摆摆手道:“这些话你就不必对我说了,我知道你心中的疑问,不过我想问问你,昏迷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你现在脑中是否有不适啊!”
李建成本想用话语试探一下李向是不是真的如梦中那人说的一般,没想到人家第一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出了梦中那人,谁还能知道他脑中已经有了来自未来的东西。他只能从心底叹口气,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也逃不出李向的魔掌了,也不在抱有任何幻想,直接道:“自从见到大人的第一天起,建成就惊为天人,没想到大人还真的是从那遥远的未来来的,也吧,能和大人有缘,也是我的幸运,大人但有什么吩咐,便请示下吧,建成无不遵从。”
李向观察了一下李建成说话是的表情和动作,可以看出他是真心没有什么野望了,也就不在藏着了,笑道:“很好,你能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难能可贵,那我也就不再瞒你了。不错,我是从很遥远的未来来的,知道很多将要发生的事情,因此对于你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的很。既然现在你已经归附到我的手下,我总不能叫你死于非命的,这样吧,你先替我给你父亲写封信,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好好说说,至于怎么写,我想你心中应该有数的,记住一点,我不想和你父亲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矛盾,清楚了吗?”
李向俨然一种上位者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态度,叫李建成一下子不怎么适应。李向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还是这样做了,他很清楚李建成现在说是归附,但他国公嫡长子的身份决定了他不会一下子便服服帖帖的,必须要将他彻底收服了才能安排他大事。
李建成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下他尊贵的头颅,点点头道:“我清楚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李向道:“你先去写信吧,写好后拿来我看完在给你父亲寄出去,其他的暂时还不需要你,你要好好养好身体,今后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处理的,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养啊!”李向说完站起身还微笑着拍拍李建成的肩膀,以示鼓励。
李建成便起身退了下去,李向又坐回椅子上,一手摸着下巴磕儿嘿嘿发笑,没想到有一天李建成还要看我的脸色行事啊,真是爽歪歪啊,哈哈。他自己得意间居然笑出了声音,没想到无忧这时正好进来,看到李向自己在那里傻笑,便毫不客气的重重咳嗽一声,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李向回过神来一看是无忧,不由的脸色一红,被人家看到他内心的独白了,有些尴尬,只好讪讪道:“呀,这不是观音婢吗?来来来,吃了早饭没有,坐下吃吧。”
无忧没理他,直接问道:“这大早晨的你自己乐个什么劲儿,眼下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我们都忙的昏头转向的,你倒好,还有闲心思在这里休息。”
李向站起身笑嘻嘻的将无忧按在椅子里将头凑到她脸颊前道:“你呀是只看到贼吃肉,看不到贼挨打啊!我咋就闲着了,这不刚刚才给李建成安顿了事情嘛!”
无忧听李向贼不贼的说完一下就笑了,用手戳了一下李向的额头嗔怒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还真的就像个小贼一样。”
“那是啊,我就是个偷心贼啊,也不知道把那个美女的心给偷了来了,哈哈哈!”说着还冷不防在无忧的面颊上轻轻用嘴点了一下。
无忧大窘,站起身便捂着脸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喊:“你个登徒子,不理你了!”然后便闪身跑了出去。
李向也不在意,傻笑着喃道:“登徒子?呵呵,也挺好的啊。”有回味无穷的舔舔嘴唇儿,“恩,好香。”
长孙无忌和魏征一大早便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只有程咬金这厮犹犹豫豫在李向的书房外不停的来回走着。李建成出去他看到了,无忧跑了他也看到了,这厮很想进去和李向说说事情,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样在那里搓着手,一时间倒是好笑的很。
李向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出了书房抬眼就看到程咬金的傻样儿,有些纳闷儿,这货要干嘛?大老爷们儿看上去咋就像个小娘子般扭捏呢。他也没喊他,就在台阶上看着。
程咬金低着头,不知道嘴里面念叨什么,两只大手不停的来回搓着。李向真心像笑,不过还是忍住了,绷着脸道:“黑炭头,你在我书房门外干什么呢?莫非是来探听什么机密的吗?”
程咬金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抬头见是李向出来了,这才连连摆手道:“哎呀,都尉,向哥,可别瞎说啊,俺,俺就是来看看你,没,没别的事儿!”
李向怎么信他的话,歪着头道:“真的没事儿?”
“没,啊!有,有点儿事儿!”程咬金也不知道想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
“你个黑炭头,好好说,是不是又在外边闯了什么货收拾不了了,才来找我的。”李向见程咬金还是不说他要干什么,心道这家伙不会又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了吧。
程咬金见李向脸色不善,一咬牙道:“俺没闯祸,就是,就是有点儿是儿和都尉说说。”
“那就快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呢。”李向听不是闯祸的事情,也就不为难程咬金了。
“哎!”程咬金没说事儿先叹气了,倒是叫李向大为吃惊。这家伙也有叹气的时候,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吧!
“快说!再不说我走了!”见程咬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向也有些着急了,便装着抬脚要走的样子。
程咬金一下子便着急了,直接拦在李向面前道:“都尉,俺说,俺说。”又挠挠头道:“是俺家那两个婆娘的事情,俺想叫都尉帮我劝劝她们去。”
李向眼睛瞪得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咬金。要说李向手下这些将领中,出了程咬金外,还真的没有一个人成亲的,程咬金这厮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了,李向叫他回了趟老家,居然一下子就赚回来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哎,别提了都尉,俺是怕了俺家那两个女魔头了!”程咬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再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风度了。
“起来,进屋说,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李向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书房,程咬金拍拍屁股也跟了进去。
093程咬金的幸福生活
等程咬金说完了,李向还在忍着笑意,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这傻货实在是太有趣了。
原来自从跟着程咬金来到龙门后,裴翠云和唐碧莹便每日里陪着程老太太和秦母,将两位老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时不时也去看看李向的祖母和母亲。但两人毕竟是年轻女子,而且她们的父亲还都是成名已久文武双全的将军,现在掌控者山东境内不小的一方水土。
她们姐妹也是耳濡目染,比起一般的女子,那是强了不知多少倍。虽然来了龙门后也跟着无忧、末末、刘静怡一起出去逛了多次,但她们心中的目标却不是这样的日子。她们有一个榜样,那就是无忧。
虽说无忧比她们大了几岁,也没有她们那样能提起刀枪便是女将的本事,但看看无忧现在被李向倚为军师,李向不在的这段日子又是守城,又是安民的,那叫一个风光。
两女在家时也是跟自己的父亲耍脾气,就是想参与到这些大事中去。奈何这个年代的人思想都是比较保守的,哪有女子参与政事的,便死死的压着她们心中那点儿**。
跟着程咬金来到龙门后,起先两人还都装的若无其事,一则是怕别人说她们不识大体,给父母抹黑,另外也是怕李向看轻她们,最后看不起程咬金,就这样忍了几个月。可他们跳脱的性格和那颗不服输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躁动起来了,原因无它,这里有无忧这么一个现成的榜样。
她们发现无忧很多事情都是李向亲自安排的,而且通过这段时间和李向的接触,发现李向这个人还真的很有趣,不管是发明的那些好东西,还是女人街的想法,甚至诗词曲赋、战阵攻杀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真的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没有嫁给程咬金的话,说不定早就去找李向了。
最关键的是李向对于女孩子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约束,从李向的言行中,她们发现李向是个最最独特的将军。她们终于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一个躁动的心被撩拨起来了,那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姐妹两个便偷偷的商量了好几回,想着去找无忧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过她请李向给两人也安排一些事情来做。后来想想无忧毕竟现在还不是李向的夫人,再者无忧好像还没有李向开明,万一说完后没有答应的话,那两人在无忧面前可就丢人了。
后来又想着去找找长孙无忌和魏征说情,但还是放弃了。找无忧还说的过去,毕竟都是在一起的女子,找别人就有些太出格了,两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怎能单独去找未婚男子呢。
想来想去,两人把目标便锁定在程咬金身上,谁叫他是自己的夫君呢。想好了就去做,两人便趁着程咬金这几天在家的时间,在他耳边磨。
要说程咬金在外边也是见谁有不服气的主儿,一言不合便是吹胡子瞪眼睛,好像天是王大他是王二一样。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一回到自己的小家中,便成了地地道道的妻管严,根本没有权力可言,跟不要说大振夫纲了。
两个强势女子突然间一改霸道的性格,连着两天闻言细语、将程咬金伺候的实在是舒服到脚趾头儿了,程咬金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了。不对劲儿啊,这是要干啥!
终于一天晚上,两人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叫程咬金去找李向给她们两人要差事去。程咬金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啥事儿啊,人家的娘子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没事儿时揣着银子出去逛逛街、扫扫货,和其他女子比比吃穿,唠唠闲嗑儿,多好的事儿啊,咋自己就摊上两个不要命的主儿啊!
再想想李向手底下除了无忧那么一个女子出谋划策外,还真的再没有其他女子了。叫他去找李向,这不是闲的没事干了吗,况且要是李向不答应他,一下子生气了,那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想清楚事情后,程咬金难得的雄起了一回,在两个媳妇儿面前居然大声的斥责了一顿。
程咬金心里没底啊,一开始还是试探的说了几句,见两人居然没有还嘴,而且有些惊吓住了,一下子程咬金王八之气外溢,原来俺也能重整夫纲啊,是俺自己没给自己撑腰啊,说到底她们也是女子啊,俺才是这一家之主呢!
想到这里程咬金便一发不可收拾了,瞪着牛眼大声疾呼,将自己压抑了几个月的心气全都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了。说到后来居然直接威胁两女这个家里他说了算,再敢聒噪就要动家法了。
无怪乎程咬金自我感觉良好,不是两女不敢说话,而是两人被程咬金突如其来的信心惊到了。这个黑炭今天是吃了熊心了还是豹子胆了,居然敢这样对她们说话。
见程咬金还在那边不停的说着,两人一递眼神儿,便很有默契的没有还嘴,只是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茶。本以为程咬金适可而止就好了,谁知道这家伙还来劲儿了,说个没完,最后还敢说动家法。
两女的眼神一交流,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好家伙,还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加瓦了,还动家法,叫你知道什么是家法。
程咬金一说完,看看两女不善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脑袋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随即便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二话不说,起身就往门口去。
但是,晚了!
裴翠云那是裴仁基的女儿,他哥哥那个不是勇冠三军的上将。生在这样一个家中,手头上的功夫能小了?见程咬金要逃,裴翠云一个健步便堵到了门口,脸上露出了吓人的冷笑。
程咬金也不含糊,见前门被堵,直接一头扎向窗口。他忘记了他命好,一下娶了两个老婆,两个还都是有些功夫的。到了窗前一看,面前不正是唐碧莹吗!
程咬金知道今晚是要出事儿了,马上一变脸儿,笑嘻嘻道:“两位娘子,这是作甚,俺,俺就是出去透口气,嘿嘿,刚刚都是瞎说的,瞎说的。”除了脸上最最真诚的笑容外,还连连作揖。
见两女并不买账,程咬金赶紧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小心翼翼的端着给两位夫人。“嘿嘿,刚刚娘子辛苦了,来,喝杯茶歇歇,歇歇!”
两女没有接他的茶,只是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副狞笑,整齐洁白的牙齿咬的咯吱吱乱响,一步一步逼近程咬金,那样子活脱脱将程咬金当成是砧板上的死鱼一样。
程咬金知道今晚说什么也是过不去了,只好发挥最后的胆量,大吼道:“俺,俺是你们夫君,你们不要太过分啊!”然后便是一声惨叫声震人寰。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程咬金没有细说,只是看程咬金的样子估计是好不到哪里去。
要说程咬金还真是个爷们儿,就这样,他也没有松口,生生是把两女气坏了。终于在那晚后,程咬金再没有在自家的屋中睡过觉。虽说睡觉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毕竟李府大院中就他一个成了亲的将领,他也不能总是在别人的屋里过夜吧。于是他硬着头皮再次回了自己的屋中,毫无疑问,再次被打的鬼哭狼嚎赶出家门。
李向很好奇他怎么就没有发现程咬金被打了呢,而且听他的意思,打的还不清,可就是看不出来啊。一问才知道,程咬金的两个恶婆娘都是打人的高手,从来不往能看到的地方招呼,所有的伤痕全是在比较敏感却又看不到的地方。
李向不由得对这两位巾帼英雄肃然起敬,这是高手啊,打人都是内伤呀!
听完程咬金说的,再看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向实在是憋不住了,嘴里的一口茶终于喷了出来,接着便是大笑了好长时间。程咬金脸红脖子粗的憋着气,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李向。
笑的差不多了,李向终于忍住道:“说完了?那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叫我去劝两位嫂夫人?还是劝我答应她们的要求啊!”
“都尉啊,你就别在取笑俺了呗,好歹俺在外边也一营之长啊,要是俺的两个婆娘都出来做事了,那俺不得叫那些家伙取笑死啊!都尉求你去劝劝俺家那两只母老虎吧!”程咬金难得的用求字了。
李向看看程咬金的样子,心中还是好笑的不行。记得李世民这一朝还真有两个妻管严啊,一个就是眼前的程咬金娶了一个悍妇,一个便是那个有史以来最为经典的绿帽子大王房遗爱他爹房玄龄了,也是娶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妒妇,连李世民都不敢去招惹的女强人。
想归想,李向对于裴翠云和唐碧莹的想法还是非常支持的,他的思想来自于后世,男女平等嘛,谁规定古代女子就不能出将入相、叱咤风云了。远的不说,就李向知道的李世民的姐姐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牛人,更不要说还有武则天、上官婉儿这样的人物了。
于是李向颇有意味的看看程咬金笑道:“这样吧,你去将两位嫂夫人请到我这里来,我和她们说说吧。”
“好,好,我这就去,哈哈,还是都尉好啊!哈哈!”程咬金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话都没说完就跑了出去。李向摇摇头道:“还真是个憨货!”。
094巾帼双英
程咬金急吼吼的冲回自己的小院子里,吆五喝六的叫两个娘子出来。虽说趾高气扬,但心里估计还是怕的很,只是在院子里叫喊,根本没敢进屋去。
裴翠云和唐碧莹这几天也很烦,本以为盘算的事情最麻烦的地方就是怎么取得李向的同意,谁知道居然在程咬金这里出了岔子。唐碧莹一脸不甘心的用手支着腮帮子坐在桌子边,望着同样无聊的裴翠云。
“哎,姐姐你说那个死活咋就那么不开窍儿呢,咱们都折腾成这样了,他怎么还不去找都尉说去啊,是不是怎么这办法不好啊!”唐碧莹嘟囔着问。
裴翠云脑袋整个搁在桌子边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睛漂着唐碧莹道:“我看还是咱们没收拾够他,等他今天出现,直接和他说清楚了,要是他还不去给咱们说话,老娘就回娘家去,不过了,看他还有什么办法!”裴翠云说的咬牙切齿。
唐碧莹小嘴一撇道:“哟,姐姐你舍得走啊!我咋听说这几日你背着他没少叫丫环给那几位将军家里送吃喝的,是怕谁饿着啊!”
“腾”一声,裴翠云拍着桌子便站了起来,柳眉一竖道:“你敢监视我?”,唐碧莹小脑袋扬扬,根本不惧怕她,没有说话。好在裴翠云并没有继续发怒,而是“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忽然就抱着肚子前仰后合的笑个没完了。
“你,你笑什么啊!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唐碧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来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笑完了,裴翠云脸上还带着潮红,喘着气道:“我一想起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想笑,昨儿个夜里是不是还偷偷的去溜墙根儿看那个呆子去了,后来差点儿被下夜的府兵看到,往回跑连鞋都扯了啊!哈哈哈!”说着又开始大笑起来。
“你!”唐碧莹没想到自己昨夜的事情居然被这个人来疯见到了,一时间气急败坏的上去就和裴翠云大闹起来。两人都是年轻女子,又都是有些功夫的,一时间屋中斥声、骂声、笑声此起彼伏。
两人本就是开朗的性子,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虽说外人看起来两人经常吵吵闹闹的,其实私下关系好的厉害。一会儿两人都闹累了,双双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榻上喘着气儿说话。
“姐姐你说这个呆子真是气人,又没叫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和都尉说一声咋就这么难呢,真是没出息死了。”唐碧莹笑脸儿红扑扑的。
“可不是?真羡慕无忧姐姐啊,人家也是女子,看都尉什么事都和她说,多放心啊!咱家那个,整个一个榆木脑袋!”裴翠云也是无奈的叹息。
“你家老爷回来了,两个娘儿们在哪儿呢,快出来!”程咬金好死不死的正好这时候在外边大喊大叫起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颇有些惊奇,这个憨货今天咋有胆量回来了。互相使个眼色,起身整理下衣服,双双出屋,一看程咬金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的在那里大喊大叫,裴翠云便咳嗽一声道:“怎么?你还有脸回来啊!”
见两个娘子出来了,程咬金本想再抖抖威风,又一想还是算了吧,现在厉害了,晚上弄不好再被扫地出门,还是先说事儿吧!
“嘿嘿,娘子啊,那个啥,俺和都尉说了,都尉叫你们现在去一趟呢!”程咬金立马陪着笑脸儿迎了上去。
两女本想着再吓唬一下程咬金的,哪知道说的是这件事,一下子有些呆了,还是唐碧莹反应快些,一把抓着程咬金的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逗我们开心吧!”
“当然不是,俺这不刚从都尉的书房出来的,你们要去就快去啊,要不待会儿都尉事情多,说不定就找不见了啊!”程咬金难得挺胸抬头一次,便狐假虎威的说了句硬气话,还等着两位娘子夸上一夸呢,谁知道两女根本没有理他,直接无视,牵着手便朝着李向的书房而去。
程咬金还要说什么,又把话咽回去了,心道:“这回就看都尉的了,哎,俺说是说了,可俺说的是叫他帮俺说说你们,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啊。”想着忽然觉得不妙,要是待会儿都尉真的和她们说通了,那一会儿她们回来,还不得把俺生吞活剥了啊,还是快些闪为妙,一溜烟儿就跑的没影儿了。
两女根本没想那么多,一听李向要见她们,心里都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三两步便到了李向书房门口,互相看看穿戴是否整齐,这才轻声在外边道:“都尉大人,民女二人求见!”
李向起身开门,见两人在那里站着,便笑道:“两位嫂嫂这般见外啊,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快进屋来!”伸手让两人进屋。两女低低首,便小碎步跟在李向后边进了书房。
李向让两人坐下,两人都不适应,有些尴尬。李向看看两女,心道程咬金这厮还真是好命,居然能娶到这样两位貌美如花的娘子,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同样,两女也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向,虽说大家都见过面儿,可这样近距离接触这还是头一回。一时间屋中的气氛有些沉闷,三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李向马上找到了话题。
“早就听说两位嫂嫂家学渊源,父亲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能臣,今日一见嫂嫂就知道却是虎父无犬女啊!”
两女还是有些紧张,裴翠云低声细气的点点头道:“都尉大人谬赞了,我们姐妹可不敢当啊!”唐碧莹也是微微颔首。
李向笑道:“嫂嫂不必拘谨,我和咬金是好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了。”起身给两女倒好茶道:“咬金刚刚和我说了两位嫂嫂的事情,我是真心的佩服啊,两位嫂嫂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
裴翠云和唐碧莹见李向给他们沏茶,有些受宠若惊,这个时代都是女子伺候男子的,啥时候见过男子这样的,双双起身,连说不敢。见李向没有别的意思,这才稍稍安心,听李向这样一说,裴翠云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道:“都尉,我们姐妹也就是在这院子里呆的实在有些闷的慌,又看到无忧姐姐成日里帮着都尉做些事情,忙的厉害,这不我们也想着看能给都尉做些什么好,省的我们老是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心里过意不去。”
裴翠云这样一说倒是叫唐碧莹刮目相看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裴翠云就是个想啥说啥的人,谁知道还能说出这些话来,有些发呆。正好裴翠云说完悄悄用手肘碰了一下她,意思是叫她帮腔说话。
唐碧莹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道:“是啊是啊,我们姐妹就是这么想的,都尉也知道我们没有其他的本事,好在跟着家父也学了一些马上步下的功夫,虽说入不得行家法眼,但好歹也能带带兵,维持维持城中秩序。”
两人这样一说,李向就知道她们心中想法了,先笑着叫她们坐下,这才道:“两位嫂嫂的功夫在下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听咬金说还是不可小觑的,听说他这几日没少和两位嫂嫂练手,输多胜少,可见一斑啊。”
两人一听,脸上就挂不住了,这个死东西居然敢找到李向这里来告状,心里就想着看回去怎么收拾他。还是唐碧莹先回过味儿来道:“都尉说笑了,我们那也是跟着他瞎玩儿的,哪有都尉说的那样,都尉要是信不过我们姐妹,现在就到后院的练武场去,我们姐妹给都尉展示展示如何?”裴翠云也在一边连连点头。
李向笑着摆摆手道:“展示就不必了,我相信嫂嫂都是能文能武的巾帼英雄,你们要是不说的话,我也要去找你们的,现在龙门刚刚走上正轨,我手底下虽说人不少,但还有有些捉襟见肘了,能有两位嫂嫂帮忙,我也是求之不得啊。我看先这样,两位既然都想带兵,那就先暂时将县衙中的那些衙役们都划到两位嫂嫂手下吧,一来人数不是太多,嫂嫂们也好管理,二来我也能看看嫂嫂们到底有多大本事,两位意下如何?”
裴翠云和唐碧莹一听,两人互相递个眼色,心里都激动了,本以为李向没有这么轻易答应她们的,谁知道一上来还能叫她们管理百十来号衙役,这可是了不得了,双双施礼道:“多谢都尉大人信任,我们一定能做好的。”
李向又摆摆手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在我手下做事,那总是要有规矩的,两位嫂嫂虽说和我亲近,但出了事情我也是要一视同仁,到时候可别怪我才好。”
李向这是给她们敲警钟呢,李向也知道他叫两名女子去管理衙役们,这在整个大隋估计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买卖,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到时候也有个后路可退。
两女本来欣喜若狂,但听李向这么一说,马上便静下心来想了想,知道李向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们的父亲也是带兵打仗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到时候乱套了可真的麻烦,于是便同时应了下来。
李向这才笑道:“那好,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待会儿我回去和辅机说一声,嫂嫂们今日好好收拾收拾,明日就走马上任吧,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叫辅机先帮着你们,等你们能上手后,我再安排他去做些其他的。”
“多谢都尉!”两人这时是真的开心。
李向又接着道:“公事办完了,再说说咬金的事情吧!”李向看看两女笑道:“听他说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觉,嫂嫂回去后还是好好给照顾照顾的好,他可是我手下的一员虎将啊,日后上了战场我还指望他杀敌立功呢,可不敢在这时候出事啊!”
李向说的委婉,两女都是聪明人怎么能听不出来意思,当下脸就红了,连声答应下来,也不好意思在屋中待着了,直接告辞,直接跑了回去。
李向微笑着自语道:“难道我手下也要打造一支娘子军了?哈哈,有意思啊!”
095未雨绸缪
解决完程咬金的事情,李向一头又扎到了自己那些麻烦事里去了,连着几日忙的前后脚不着地。
先是答应了杨广的要求,要派一队义勇军去洛阳,直接划归到杨广麾下,左思右想,最后将尤俊达带的神威军重新整编,将那些训练好的,除去满身匪气的五百来号人整编成一营,美其名曰新义勇军,安排从塞外送突厥部落回来的宋福当营长,又单独和他谈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叫他们上路。当然队伍里边少不了暗影的人。
处理完这件事,接着便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书院的改造。魏征这几日按照无忧的办法已经开始重新将书院里的人事做了调整,院正一职叫曲先生担任。曲先生大名叫曲承恩,居然是隋文帝杨坚当政时第一批由科举制产生的二榜进士,倒是叫李向有些吃惊。
其他的人也按照能力大小各自有不同的分工,值得一提的是那三个老学究王通几人,都被李向聘为学院的名誉讲师,待遇颇高,也给够了几人面子,三人也就乐得其所的在书院常住下去。
还有就是孙思邈的医学院正式落户书院中,第一批学生正是孙思邈到处收揽到的有学医天赋的一批孤儿,李向也没有吝啬,直接给了孙思邈一大笔钱,叫他添置必要的器材和药材,并且嘱咐他一定要把这帮孩子好好**出来,将来这些人有大用。
另外李向还从义勇军和特种兵中挑选了一些成绩不是太好,身体素质不高的军人也加入到医学院中,叫孙思邈教授他们战场急救等知识,以后当做军医来用。
这些事都忙完了,也用了李向三五天的时间。
不过叫李向有些吃惊的是,这几日间,裴翠云和唐碧莹两位女将走马上任,将县衙的衙役们整顿了起来,并且承担了县衙平时的工作,以及整个龙门县城的治安巡逻任务。
没想到两女还真的有些本事,短短几日,就将那些每日间不怎么精神的衙役们整的服服帖帖的,还成立了纠察队,相当于后世的城管,每日间在大街小巷来回巡逻,管理那些小商小贩,还真的卓有成效。
波斯商人的事情李向已经将自己的意见和奏折递给了杨广,至于杨广怎么处理李向就管不着了,不过李向私下里已经和那两个波斯人达成了协议,偷偷的将他们从波斯带来的那些蔬菜种子都买了下来,就等着一开春在龙门城外购置的土地上种植了。
还有就是叶家兄弟两人已经正式带着自己手下人在龙门山中开矿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龙门就有自己的矿场和炼钢厂,到时候只要能炼出上好的钢材,那李向就能打造出好的兵器,自己的义勇军战斗力将会大大提高一个水平。当人李向心中还有许多这个年代没有的想法,只要有了条件,他就会慢慢的都拿出来,用到自己的队伍中。
虽说事情都处理的比较顺利,但李向老是觉得心里头有些隐隐的担忧,要说是什么事情,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索性也不去想了,便将精力放到义勇军身上了。
本来李向从塞外回来后,心中便有了一些想法,可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后来又有李建成和杨广的麻烦事儿,李向就将这些事儿都放到了一边。
今天正好没有其他的事情,李向便带着几名随从,骑马到了城外义勇军的营地,趁着天下大乱之前,着手改造义勇军了。
现在的义勇军新兵老兵加起来已经有小八千多人了,虽说名义上还是李向设立的那几个营,外加一个特种兵连,但实际上每个编制的人数早就远远超过了原先的设置,比朝廷允许的数量更是不知多出了多少。
老兵有将近一千多人,大多是三次征兵后跟着李向出征过塞外的,这些人中又以最先成军时,被李向亲自训练的那些人为核心,大多数已经担任了现在各个队伍中中低层的军官了,甚至有些技能突出,或者有特殊本领的都可以和李向原先任命的那些排长平起平坐了。
当然还是新兵为主,李向带兵出征后,无忧和魏征商议扩大征兵规模,尽快多训练出一些能够上的了战场的兵士们,谁知道李向不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李向走时可是带走大部分能够用的主力。
谋划好后,无忧便找来了罗成和何峰,将事情安排了下去。李向不在龙门,罗成便担起了龙门的守卫工作,因此所有征兵的事情全都压在了留在军营中的何峰身上。
何峰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一个文人也能成为将军,一开始还真的不太适应。好在他是最早跟着李向训练义勇军那批人中优秀的一个,没几天时间也就习惯了,渐渐地便像模像样的做起了这个文人将军。
征兵还好说,毕竟义勇军的名声已经散出去了,十里八乡都知道这支队伍是李向李都尉创建的,而且待遇好,纪律好,没几天时间龙门周围郡县的有志青年便纷纷来参军。
按照李向留下的征兵守则,何峰有条不紊的安排手下开始筛选出一千人加入新兵营。接着便是训练了,何峰颇为头疼,虽说也是按照李向留下的方法在进行,但何峰还是有些无从入手。
新兵们一来不适应军营的生活,而来军营严苛的纪律也很大程度上叫这些第一次参军的年轻人们产生了反抗的心里。
俗话说慈不掌兵,何峰有学问不假,但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大头兵还真的是掌控不了局面,最后还是无忧给他出的主意,叫他先去找罗成将场面震住,然后再在留下的那些老兵中选出来一些来担任这些新兵的教官,给他们权力,叫他们去管理新兵,只要他们听你的就成,何峰这才勉强的将新兵营握在了手中。
李向从塞外回来后,不仅将原先的义勇军带了回来,还将塞外那些部落也带到了龙门。这些部落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每日都是在部落间争夺水源和水草的大小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民风彪悍,连小娃娃都敢拿刀杀人。
为了不叫这些归降的部落在龙门掀起什么风浪来,李向便将部落中的青壮年通通招到了军队中,单独成立了一营塞外营,并且安排自己手下的军官去管理,先将突厥人的野性驯服了再说。
特种兵跟着李向在塞外走了一圈儿后,回来依旧跟着张方洛在训练。虽说相对于其他的兵士而言,这支人数不多,战斗力很强的队伍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李向还是很不满意,离自己心中那支特种部队差的太远了。
想想宇文化及造反了,杨广对自己又已经开始了怀疑,再加上瓦岗寨、窦建德这些已经渐渐成了气候的造反派们,李向觉得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必须在大乱之前打造一支有着绝对优势的特种兵,这样才能在乱世中谋取更多的东西,这才是他这次对军队改编的最终目的。
现在他手下已经有了不少大将了,虽说没有真正的见识到他们在战场上是不是真的勇冠三军,但来自未来的信息还是叫他对秦琼、罗成这样的人物相当的有自信,差就差在他们手下没有真正的铁血之师。
待到李向来到了军营中,自己都有些吃惊了。短短几个月不见,原先只是一座小小的军营,现在已经覆盖了整个龙门山谷,大老远就能听到山谷中传来兵士们训练的吼声。
策马登上一个小山丘望去,军营中帐篷不下千顶,旌旗林立,人头攒动,兵士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李向不由得紧紧攥了攥拳头,这些都是自己的兵马啊,有朝一日他们将出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本杀千里,成为主宰这个庞大帝国中最有力的一支力量,登上历史的舞台。
李向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便挥师中原,扫除一切魑魅魍魉,踏平外族宵小,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
山风吹的面皮有些疼,李向也收起了自己的幻想,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支希望之军身上,他狠狠的握握很长时间没有佩戴的宝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自己心中那支王牌特种兵训练出来,以后的日子真的还有很长。
带着心中的激动和梦想,一提坐下马,朝着军营便飞驰而去。
到了军营门口,守门兵卒早早便看到了李向三人三骑朝这里赶来,便将他们拦下,等见到李向出示的通行腰牌,这才放三人进去。
一种久违的气息,李向闭着眼一脸舒泰的深深吸了口气,自己都纳闷儿怎么从来都没有当过兵的他却对军营有着这样强烈的好感,有时想想真的是不可思议。
在营门口待了一会儿,李向便下马,溜溜达达左看看又瞅瞅,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见到什么都要多看两眼,弄的跟着他的两个亲兵都有些不自在了。
好在这样的时间没多久,便看到从不远处跑了了一拨人,尘土飞扬,到了李向近前,这些人纳头便拜,“都尉大人,真的是你来了,太好了,我们早就盼着你能来看看了!”
为首一人激动的声音感染了身后那些人,都是当兵的,声音宏厚,全都激动万分。
李向也是很激动,双手将当先一人扶起来,上下瞅了好几眼,这才笑着道:“没想到你何峰也这么壮实了,行,越来越像个将军的样子了,好样的!”用力拍拍何峰的肩膀,又大声对着后面的将士们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我李向没有看错你们。”
“多谢都尉夸奖!”众人听到李向这样说,一个个脸上都乐开了花,声音中都能听出喜气来。
096军改
跟着众人进了大帐,何峰便安排人去把将军们都叫了回来,那些将军们听说李向来了,将训练的事情直接甩给副手,全都闯进了大帐。看到手下这么多将军一个个都站在自己面前,李向真心高兴,这些人就是自己手中的资本啊。
众人围着李向非要李向讲讲在塞外的事情,虽然他们已经听回来的弟兄们说了一遍,但还是很想从李向口中听到义勇军如何千里奔袭,收服那些突厥部落,又是如何与突厥人周旋的。
李向也没有端起架子,直接叫何峰去准备好饭菜,就在大帐中摆好,跟大家便聊了起来。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李向走后,何峰从底层提拔起来的年轻人,也有好多是新兵营中的军官,他们大都没有见过李向,都是从老兵口中得知这位都尉是怎样的厉害,怎样的有本事,现在见到了心中倒是真的有些崇拜了。
李向没有像很多大将军那样端着架子,对手下吹胡子瞪眼睛,也没有动不动张口就是本将军本都尉的以气势压人。很多时候这个年轻的都尉说话间都是俺怎么样,弟兄们怎么样,甚至还夹杂这军队中特有的骂人的话语,将这些新人们一下子就亲近了许多。
简简单单的饭食伴随着李向精彩的故事,大帐中不断的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底层的这些军官们都出去安排兵士们去午休了,李向便将中高层的将军们都聚在了一起,开始按照他的计划安排了任务。
这些军官们都是最早跟随李向的人,可以说是李向最信得过的人,李向也没有藏着掖着,便将自己分析的形势和现在面临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杨广已经开始对义勇军打起来主意后,众人都开始有些忿忿不平了。义勇军是李向一手建立的,可以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从小看到大,那样的情感不是一天两天在一起就能取代的,众人便都叫嚷着不能就这样便宜了杨广。
李向压压手道:“之所以和你们说这些,就是要告诉大家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我们要处处小心,但我们的军队不能放手,还要加紧训练。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了,说不定哪一天大家都要带着队伍去征战沙场了。”
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甚至有些脾气火爆的人已经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要行动一般。李向又道:“既然要上战场,总是免不了流血牺牲,大家都是我李向带出来的兵,我不想看着我的好儿郎们一个个在战场上倒下去,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眼睛从每一个军官的脸上划过,郑重的道:“只有我们比别人更加强大,更加厉害,才能将他们一个个打倒,才能活到最后。所以我这次来就是要重新整改一下咱们的义勇军,让咱们的军队更加有战斗力。你们……”说着李向又指着再座的每一个人道:“将会成为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铁血之师的指挥者,将来我李向真的有一天功成名就时,你们就是元勋,就是这支铁血之师的缔造者。”
众人被李向的话一下子就调动起了积极性,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喘着粗气,拳头握着死死的,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激动的心跳声。
军心可用!李向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接下来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从一点一滴开始做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咱们这支队伍改造成一支钢铁之师,你们有没有信心?”李向挥舞着拳头大声问道。
“有!”众人大声答着,气势如虹!
宽阔的校场上,李向带着手下的将领们立在高台上,放眼望着台下整齐的队伍。前排几个方阵是义勇军老兵组成的,有最开始的侦察排,现在已经形成了营的规模,旁边是四队作战营兵士,挨着是精干的特种兵大队,三个方阵后是新招收的新兵营。
兵士们午休后便接到了各营将军的命令,说都尉要给他们训话。看着台上李向戴着亮银盔,身穿黄金甲,紫红大氅在背后随风飘动,挺拔的立在那里,兵士们肃然起敬。
虽说没有见过李向的兵士比较多,但架不住李向在义勇军中的声望和人气高,再加上李向在塞外扬名,更是给这些出入行伍的兵蛋子们一种精神的力量,说白了这就是赤果果的崇拜和敬仰。
李向大声道:“弟兄们,我是李向,朝廷封我做了都尉使,你们大概觉得这个官儿很大吧?”
突如其来的话语叫这些兵士们为之一振,怎么都尉大人一张嘴说的是这些啊,什么意思?有些兵士们便悄悄嘀咕了几声。各营的营长都将头往自己的队伍中转了过去,瞬间声音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想李向说的这几句话简直就像是在拉家常,别说是兵士们了,就连这些将军们也都有些诧异。
李向继续道:“你们都错了,我这个都尉使只是相对于老百姓而言好像是很大的官儿了,其实在军营里,在义勇军中我自认为只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一个合格的大头兵而已!”
“哄!”这下台下的兵士们再也憋不住了,都开始高声的交头接耳起来。兵士们都是小老百姓出身,真正见过的大官儿无非就是县令这个级别的了,按照李向现在的官位来说,他们都是要仰望的。
李向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这些兵士的好感。看看人家李都尉怎么说的,谁说咱们当兵就不好了,谁说咱们比人低一头了,瞧瞧人家都尉都当了大官儿了还以自己是个当兵的为荣呢。
老百姓是一个喜欢起哄,人云亦云的群体,也是个随大流,无知无畏的群体,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在百姓们眼里,当兵就是送自己的孩子去送死的,谁知道哪次打仗自己的孩子就没了。所以来当兵的基本上都是家里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忍痛为之。
当然义勇军比其他边军和卫军好的地方还在于,李向给的待遇要比其他的军队要好的多,不但家中有当兵的可以减免赋税,每个月孩子还能领上足额的兵饷,只要不是随便乱花的话,都能给家里不少的贴补。
李向伸手向下压压,场中声音渐稀,接着又道:“我知道弟兄们想为什么我会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们,因为义勇军就是我和你们面前的这些将军们一起建起来的,也是你们这些好儿郎们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我为我自己骄傲,更为你们骄傲,你们是好样的!”
李向的话很朴实,也没有什么华词美句,就像和大家说话一样。可这些话听在当兵的耳中却是无比的美妙,这是对于他们最好的奖赏。
男儿无不学英雄!更何况生在了这样的乱世,谁不想纵马扬鞭,驰骋疆场,建功立业,马上封侯。李向的话恰恰说到了他们心坎儿里去了。
望着兵士们炽热的眼神,李向笑道:“我说这些,是因为你们配得起这样的夸奖。”他用手指指前排那些老兵们:“站在我面前的这些将士们,都是和我李向在塞外九死一生、出生入死回来的,他们在战场上没有丢我们义勇军的人,他们是英雄!”
老兵们对李向非常熟悉,但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过李向这样说。乍一听李向将他们称为英雄,每个人不自觉的便将身子挺的直直的,目光中那种油然而生的骄傲感,让他们一下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许多。
身后的新兵蛋子们眼巴巴的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些老兵,心中暗暗咬牙,一定要超过他们,有一天我们也要站在那里,我们也要当英雄。
李向再次压压手道:“他们是英雄不假,但要想成为他们这样的英雄,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不断的训练中锻炼出来的,是在一次次拼杀中用命搏出来的。他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完全靠的是他们自己!”
突然李向又语重心长的道:“但是你们只看到了他们现在的风光,却不知道有战争就一定伴随这死亡和牺牲!他们中有的受了伤,还能继续留在这里,但有的已经战死沙场,埋骨他乡了,这就是最为军人不可避免的事情。我要问问你们,听到这些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兵士们的情绪已经被李向调动起来了,这时更是扯开嗓子大喊。
“好,义勇军里没有孬种!”李向大声道:“死去的兄弟们同样是英雄,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现在活下来的人。所以义勇军中每一个弟兄,都是生死兄弟!我,李向,今天就要告诉你们一句话,不论在哪里,不论有多么困难,不论今后是不是还在军中,我和你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兄弟,记住,患难与共,生死相依!这就是咱们义勇军永远不变的军魂!”
“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
台下所有将士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声音震天,划破长空!
“现在我宣布,义勇军改编从今天起正式开始,具体的命令由各营的营长一级一级向下传达。我只有一个要求,所有的弟兄们都要认真的履行这次改编中的程序和手续,等改编结束后,义勇军将独立成军,以后就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强军!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