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会战(下)
步弓由江晨率领,一队队沉稳战士手握六米长长枪,目光沉稳,大步踏上前,军旗上,军气迅速凝聚着。
雨夜中,枪林整齐上前,带着无坚不催意志。
“弓手准备”军中校尉声嘶力竭喊叫声,通过术法,传遍了全军。
“啪”弯弓
“射”数以千计箭自头顶飞过去,直落敌人阵中,顿时一片敌兵倒下。
“再射”校尉喝令声继续,三波过后,州兵后阵就一片混乱。
江晨传令:“术法加持,以纸为甲”
校尉此起彼落喝令:“术法加持,以纸为甲”
“轰”一道道符篥和法术都加持到他们身上,整个前三排枪兵都浮出了隐隐盔甲。
“术法加持,枪气同铭”
校尉此起彼落喝令:“术法加持,以纸为甲”
星光点点前三排长枪枪尖上出现,闪动锐利寒光,刺猬森林一样向前波浪推动。
“万胜”叶家军自围剿匪徒建立,到现转战地上和下土,战无不胜,特别是前一阵击败了四十万阴兵,这时呐喊着踏步上前:“前进”
鼓点声响起,所有人都挺笔直,当他们高喊“万胜”时,他们确相信自己是天下强军队,没有人可以阻挡前进脚步。
一股斗志和杀气冲天而起,这股军气秦烈虽不能直接看见,却见之变色,这是将军本能。
只见前面黑压压枪林逼来,秦烈收拢心神定目看去,大军己缓缓推进,汇集成一片山呼海啸般声音“万胜”,面对这呼啸,自己勉强列阵后军,就一阵阵剧烈震动。
“要是我军本阵就好了。”秦烈盯着着,退不可退,前面还和叶青纠缠,一旦退去,就是一溃千里下场。
为今之计,只有冲开步阵,这样还有机会。
秦烈皱眉,回首点了元山真人名字:“请真人汇集术师出手”
“是”元山真人颔首:“主公放心,敌人除了这枪阵,也并无别法阵,都是步兵进袭,谁都一样。”
话是这样说,但他眼里,一道赤色军气,横贯而上,直冲天际,足足有三十丈。
“军气凝聚冲出,赤色如柱,我这一生只几支军队上看过,这叶青建军不过几年,当真深不可测”
“大劫来临,天下人才层出不穷,各有气数,可我们也不差”元山真人振奋一呼:“加持”
此战配给广元门术师数有上百,当下一片流光应声落下,州军步兵获得加持,州军士气顿时大振,友军势大情形,就连俞帆骑军感染振奋,生生顶住了赤甲冲击而没有崩溃。
“杀”战鼓声响起,枪兵层层推进,两军已经面对面,下一刻,将长枪刺了出去:“杀”
枪尖寒光所处,对阵州兵纸一样被刺穿。
仅仅一刺,州军就现出一阵剧烈乱动,秦烈才要下达命令,又听着喝令:“杀”
“啊,啊啊”
齐射后,前面数百人都被刺穿,鲜血飞溅,面对滚滚而来长枪,州军终于撑不住,尖声大叫。
秦烈回醒过来,大喝:“不得后退,违令者死……”
亲卫急出,砍翻溃兵,虽不是原本军队,但有一千核心,现很多都变成基层军官,久居战阵,他们喝令下,又顶了上去。
“士气者,一鼓二平三泄,他们不是我们对手”见此,叶青大笑,本队一万步弓手加入战场后,枪林徐进,箭矢如雨,有曹白静率领术师团压制战场,胜利已经握。
稍有余隙判断了一下局面,一笑发令:“骑军紧随,准备向俞帆军冲锋
“遵命”
“芊真人,你率后队三千骑和所有术师,去压制州军术师团”叶青第二个命令,是削弱骑军力量。
“那……你呢?”
叶青放下面甲,声音冰冷钢质孔洞下透出,带着一分从容:“我只带亲兵赤甲,会同樊容赤甲,去击杀俞帆”
“要小心。”
芊芊不再多言,率领术师团,投入了战场,让术师力量平衡再度向叶家军这面倾斜。
术师团战场控制优势,让州军陷入泥沼一样,寸步难行。
只见军阵突洞开,一支五百人骑兵冲了出来。
敌我将士人人看见,对这支骑兵突然出现,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不禁就是一片哗然。
“主公来了。”樊容愕然回首而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传令,立刻向主公汇集”
樊容应对迅速,可是叶青突击,比他还要迅速,就和一道闪电一样冲入,泥水马蹄飞溅,只是几分钟,就狠狠撞了上去。
“杀”敌人四条长矛一齐刺过来,叶青剑光一闪,瞬间,四骑跌了出去,见此,樊容心中大定,取下大弓。
“噗,噗,噗”
“噗,噗,噗”
连放六箭,箭无虚发,射倒冲前六个敌骑,给主公扫清道路,接着,见箭壶已空,他再持着方天画戟,呐喊一声,催马迎上前去,而赤甲紧紧护卫他身侧。
这短短不足一里路上,樊容不知突破了多少重围,斩杀多少敌人,而到后,两支军队汇集到一起,重形成了汹涌铁流。
“樊容,还可战否?”叶青厉声说着,他眼睛紧紧盯着对面。
“愿为主公效死”樊容大声说着,说罢他一马当前,挺戟猛冲过去,望着此将前面拼杀背影,叶青有一种难言激动。
这样大将,指挥才能不及江晨,但却是一等一战将。
“杀罢”叶青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而二千赤甲,这时甩脱了普通骑兵累赘,冲击速度了三成,宛是金红色洪流,黑暗中急速穿行而来。
“主公,这是个机会”几个亲将振奋问。
俞帆和叶青远远对视一眼,心中蓦升起深寒他要一举击杀我
几乎难以置信,又看了紧随叶青身侧樊容,危险天生直觉,以及跑跑专业性,让俞帆一下调转马头:“我们绕着侧击”
“呃,绕着侧击?”
“撤开第一线,按照预案,让州军去和叶青这疯子拼消耗。”
“明白”
俞帆很是小心着叶青,撤开第一线,叶青精锐对拼消耗机会让给了秦烈,但还侧翼袭击,不遗余力削减叶青……
“跑得真滑……”叶青几次追击,由于对方同样是骑兵,效果不大。
而这时,秦烈几乎一口鲜血要喷出:“混蛋”
“没有叶火雷,没有大阵,就拼纯粹战力,我又有何惧?”
这场鏖战越发混乱激烈起来,但放眼整座战场,几方都明显看出此战与邪魔作战迥异。
首先三方都是轻兵急袭,没带法术性辎重车阵,只有粮草和物资,就没有出现五行混沌元胎大阵和黄龙大阵对轰场面。
甚至不局限此役野战原因,三方首脑都清楚,天庭严令制约不仅仅叶火雷,大阵上升到灵物级别重火力,因倾覆势变极,无法控制,动辄几万几万士卒殃及战死,元气相互内耗太而受限制。
统一战线下并不容许元气折损太多,内战种种局限很大。
但也让每一场战争都变得极速,能见得真实实力——真正对外域激烈战起来,谁会有叶青那样充分准备针对性?
所以没了大阵相互对峙压制,又见得如元山真人高端战力,战场上大出风采。
此时仅有术师团提供基本加持和法术,叶家术师团总数三百人,是以各小仙门加入术师为主,芊芊和曹白静等真人率领下,同时抵住州军和俞家术师团总和。
叶青骑军所向披靡不说,貂蝉术师团交战间,作双灵池真人也是同阶无人可挡。
“要去击杀俞帆或者秦烈么?”貂蝉看到俞帆和秦烈都处重兵保护下,不由跃跃欲试。
“不了,这糊涂仗,打完了。”叶青说着,果然,眼见损失越来越大,州军方面,突传出了收兵号角声,见此,又点点头,心想:“秦烈果然有些将材,可惜时势不此人身上。”
骑兵中,俞帆也有些遗憾,又缓缓点首:“秦烈此人可惜不能由我所用。
随后就传令整阵。
“停步,整队,救治伤员。”
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奇怪气氛中,三支队伍都整队,向着自己队伍靠拢着。
接着,三支队伍有默契开始收拾着伤兵,而俞家军丢下了大批辎重,其数大概是一半,开始徐徐撤退。
这时渐渐黎明,芊芊就很奇怪:“这算什么仗?”
“说了,这是糊涂仗,但是又不能不打,此战后,南沧郡,就正式属于我了。”叶青重重吐了一口气。
这仗自己方面都阵亡千数,州军和俞军损失大,理论上这血是白流了,但是实际政治上必须有这仗。
“那俞帆怎么才丢下一半辎重?”
“无法歼灭他情况下,这是合理情况,再少我要继续追击,再多他要激烈反抗。”叶青感慨一声,挥手:“把辎重拉起来,我们回去吧”
“这南沧郡,就是我们天下了”
第七百零六章 礼送出境
叶青站一处石块上默默出神,远处就是班安县。
此时深秋渐至,他穿着一身石青宽袍,没有戴冠,一动不动,凝望着天空
纪才竹就站叶青身后,若有所思,不过一转眼,就看见吕尚静而来,连忙说着:“主公,吕先生来了。”
“唔。”叶青点点头,返身下来,不远处就有石墩,坐了,说:“吕先生,你远来,不要行礼了,郡城情况怎么样?”
“匆忙视查了下”吕尚静行了常见礼,起身说着:“虽不至于欢迎,但是大体上还安稳,我才过来见主公——有些大事,要主公一言而决”
叶青怔了一下,笑说:“我知道,首先是名号罢?”
吕尚静瞥了纪才竹一眼,说:“主公英明,确,第一件事,就是名号。
叶青抚着膝,起身踱了几步,说:“这个我早有定案,明天就是初一,天庭功赏时间即将来临。”
“我能占此郡,实是依天庭名义,其实俞承恩把郡守印信带走,反是好事,这是大蔡朝印信,我接不得。”
“少都督治一县还可,一郡就名分不足,我存了大功,就为了此事,明日,就请求天庭赐下都督名号。”
“大善,建立军镇,都督之,兼管民政,有此名分,实是恰到好处。”纪才竹不由鼓掌称赞。
叶青目光炯炯望着外面,笑着:“都督府文有主薄,参赞、司库,将校有押衙、虞侯、指挥使,编制就大了。”
“有着此制,才能节制诸县。”
两人都没有应声,一时间沉寂下来,叶青脸晦暗面,看不出颜色。
此时,天下间不知多少人期待,又基本清扫这轮阴兵,一时间战功极多、又或损失极大,都做好准备迎接功赏来滋长弥补听说有对逃跑重罚,让犯了过失世家小心翼翼,希望功能抵过。
总归这种大气氛下,九州各地内战军事活动几乎刚起,就被掐断,让人不得不佩服天庭时机控制能力。
秦烈撤到烟洲郡后驻扎当地,他手里握着一万七千州兵,就保持着能两个时辰内投放兵力距离,不怕叶青弄出事,也准备着迎接功赏。
俞帆班安县城里休整族人,调配资源,重编队伍,他原是准备待到功赏后再撤走,但为敌多年打出了默契,不用多说也明白了叶青举动意思。
“再不走,就得被赶着跑了,问题是天庭赏赐都要下来了,不好好接着天功消化赏赐,用得着死缠我么……还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又是哪里生造典故?”
“根本不押韵么,亏你还是榜眼”
俞帆很愤懑憋屈,却也很消化了情绪,军心稍定后,就下达了撤退命
“主公,这是否有点仓促?”俞子题感觉连夜奔波,又调配家中产业资源,族人都没好好休息过一天。
“……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今天就撤……体力弱族人坐车上。”俞帆宽容说,想起抛弃了一半辎重车,车子不太够,补充一句:“除几个大匠与家眷,别普通匠户都赶下来,给我步行……”
秋天晴日阳光照射城外田野、草甸上,晶莹露珠飞蒸发,城里一阵混杂喧嚣,脚步声、马蹄声、车轮滚动声,渐渐形成队伍,挤出了西城门。
先是俞家嫡系卫队列阵前开道,而后中军万余自郡城带走边军,专门保护有千辆牛车,车辙深深是还保留一半郡府财物粮草,车辙浅都载有俞家亲族、士卒家眷。
匠户们无此待遇,男女老少,携家带口人头攒动,都跟随辎重车队后面,殿后一万八千军监视下,沉默向西北而去……
同样沉默还有另一支少都督府旗帜大军,早就列阵城西郊外,此时并不移动,只冷冷监视着俞帆军撤离城池。
两军相互交错时,每个士卒都握紧了弓刀,眼睛瞪着看,气机剑拔弩张。
前几日混战一场,死伤不少,气氛说不上友好,但没人失控擅起挑衅,可见两边体制虽异,掌控力度上都是牢固,足以贯彻主帅意志。
江晨骑马阵前,没有立帅旗下,让许多俞家术师皱眉:“叶青还没走
一支赤甲骑兵自步卒阵后绕出,帅旗缓缓移动,从容不迫跟上了俞家队伍,为首青年,不是叶青还是谁?
“简直阴魂不散”俞帆咒骂了一句,随即下令全军保持有序撤退,不给叶青任何机会。
叶青骑马上,却不关注敌人紧张,只注视脚步踉跄工匠、织女。
混乱、无助、茫然人潮……羊群一样被骑兵驱赶着,内中透露出命运消沉,让叶青深深体会着,许久没有说话。
这时代人道程度是农业社会高峰期,产业已很详细,各种行会都自有民间组织,托科举福,使得文字广泛普及,因而学徒工容易招收培养,往上到正工、匠师、大匠……
个别优秀到受朝廷封赐,成为州侯座上宾,不过终究个例,整体上各行工匠虽不至贱籍,也并不受重视,这是时风。
不必叶青开口说话,一望见少都督府旗帜,就有许多匠户们瞩目过来……南廉山对匠户待遇,场属他们清楚,此时许多人后悔当初没有接受少都督府挖角,谁能想到旱涝保收郡府会倒,甚至迫得背井离乡呢?
都是自己做出选择,到此时已无话可说。
一些匠师彼此相视,神色苦笑,迅速收回目光,暗流队伍中涌动……没出郡,还有一点希望可以寄托。
中军,俞帆专心观察叶青动静,尚未觉察到这些不起眼匠人,只是告诫着一些部下:“待会防备点,叶青确算个英雄人物,却毫无廉耻,说翻脸就翻脸……”
所幸部下都是草原奴隶出身,见惯了胡人无信义,出于这种眼光,将南朝英雄视为同样货色……说起来,主公也,咳……
“叶青蠢贼岂配与主公并称?”
少寒子旁边插言吹捧着,肥大身子将良驹都压得不堪重负,这滑稽模样和目无章法插言,让前面广元门特遣追随长信子皱眉……这种败类,太丢应州仙门脸了。
俞帆眼中也闪一丝不悦,似笑非笑:“叶青是蠢贼,屡次挫他手我又算什么?”
“呃”少寒子心里大叫晦气,这主公分明一肚子憋气,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不远处,二千赤甲骑中传出低笑声,不少老兵耳力极佳,听真切。
“少寒子附庸李家十年,转眼就把李家给卖了,难怪李云镇被逼着跑出来追随主公……”
“混一起家伙,都差不多,拖后腿猪队友……”
“好歹是袍泽了,别说这么明白……”已经是队正,并且治好了耳聋,又娶了妻子姚小虎,一下子成熟起来,笑着打断部下私论,虽讲武堂有文化培训丨但这些盟友是主公和家中高层才需要考虑事情。
总体气氛上,老兵防备之余还基本轻松,防备是针对敌方坚韧不拔主帅,轻松是一次次对俞家胜利建立起来自信。
“敌人是很强,是进步,但我们每一次都比敌人强,进步……”
纪才竹奉命跑另一侧,数遍牛车和匠户数量,直到俞家队伍数出了西城门,才回来对叶青禀告:“比郡城带出辎重车数量稍多了些,当班安县又搜刮了一批,匠户多了两成,连着家眷内已有三千人,简直是一再试探我们底线了……”
远一点,江晨上来问:“主公,要不要突袭,截下来?”
“不必……南廉山现产业人力已有上万,我不缺这一点工匠,只是乱世里人力资源再生很慢,能多聚一点就是一点……放到以后持久战时,才见未雨绸缪好处。”
“再一个,刚打了场糊涂仗,敌人既乖觉离开,士卒其实也没多少战意,为帅者不可不体察士气消长变化。”
“我作南沧之主,定规矩,自己就不要随意破坏,这能稳定人心。”
叶青淡淡说着,骑马上,目光望着前方,似等着。
茂密苍茫树林间,一片水色出现视野中,一个熟悉波动传来:“多谢少都督恩义。”
“故人之托,能帮则帮,但这是你和他事了。”
“明白,此是私仇,我自会处理……不会把少都督牵连进来。”这声音说着,消失不闻。
叶青估量着路程,就对江晨暗里命令:“你带骑兵跟上去,我们待会……记住,不急出手,趁乱截取部分就可……”
“我只要人,不要财物粮草,累赘东西留给俞帆去招摇好了……或者胡人对这些感兴趣?”
江晨凝思着,开口:“说起这个,据报魏国精锐驱赶了阴兵,大漠南境流连不去,三千术师组成术师团,停留木尔部,会不会有所异动……”
听了这话,叶青收敛了笑容,沉思良久,才说着:“这不是我们可以掌控,但朝廷北境十九州,上百郡,压力并不只我们这小小一郡……还是下令,让青林县、班安县、山竹县都加强防备。”
“主公要对各知县直接号令了?”纪才竹听了精神一振。
“实力和名分都已足够,形势到这一步,就顺水推舟了……”
第七百零七章 趁火打劫
两支军队,就这样各怀心思,向着西北面那一片水光而去。
边境土地开发不足,没多少人烟建筑参照,辽阔林野间看似近了其实还远,赤甲骑不紧不慢跟随俞家军后面,一副礼送出境模样,直到靠近水色……原来是个湖畔。
由青林县小高原向班安县这边地势落差,此处天然地势凹陷,形成这座中等湖泊。
五十里湖面似镜,此时一阵风拂过湖面,水波皱纹反射着旭日,呈现粼粼波光,一种玄意蕴藏湖底。
某种力量助推下,水波皱纹正风中逐渐扩大,渐渐浪花产生……
叶青感应到湖中力量流动,笑了起来:“到时了”
俞家军
“过了金阳湖,溯一溪流五十里就到古道山口,叶家军不会追去草原……
随军参赞戚良判断着,见俞子题一头雾水,就解释说:“我们已通过木尔部奴隶暗报,知道宫卫军正分兵动向,具体到应州这边路线,只有我家真正掌握,敢此时穿越草原……主公既说叶青性格似冒险而实谨慎,就不会这时撞进陷阱。”
俞帆点头表示认可这判断,微有所感一动,余光瞥见湖水波纹逐渐变大,就不由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
“轰”
一声巨响,大湖中突涌出激流,高数米,晃眼淹没一大片湖岸,河堤侧人还没有来得及惨叫,就被浊流卷去,送了性命。
后徘人见状齐声奔逃,水已由后涌来,跑得慢,再不悉水性,同样卷入河内,照样送命。
只听哭喊救命哀号一片。
“怎么回事,怎么突发大水了?”
俞帆和几个术师却是大惊,只见水流奔腾,浪花高涌,猛恶之中,只见是一条黑色蛟龙盘旋,掩盖了身体,凡人看不见,忙告众人:“你们不要惊慌
又暗里传声:“你是湖里蛟龙,安敢拦截大军,还伤得人命?”
“哈哈,你俞家当年算计与我,夺我龙珠,现大劫来临,人仙混淆,正好前来讨还这笔债——杀些人算什么,我还担当得起”
“而且我也不必全杀你们,我只要发起洪水,打散你军阵,后面叶家军,只怕未必给你好果子吃”
俞帆脸色顿时铁青,他想着后面叶家军“礼送”出境,原来是这个用意,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半晌,冷笑:“你想怎么着?”
“还我龙珠就是了。”黑色蛟龙眯着眼:“你看我是不是很宽宏大度?”
“鬼宽宏大度,不敢过于进逼,怕犯了天条才是真。”俞帆暗呸着,不过他也不敢完全拒绝,就说着:“据人说,我现只有几分龙气,没有龙珠。
“哼,你身上是核心龙气,还了我,我只能召回余下龙气——时间不多,你说,是还,还是不还?”
被这紧逼,俞帆脸晦暗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脸色,就这时,术师连忙过来:“主公,敌军有异动”
这话一落,俞帆身体一沉,一字一句顿着说:“好,就还你,以后我们一笔勾销”
话才落下,他身体一震,一声龙吟,一道虚影离身而出,几乎同时,几道淡影自远处而来,合一处,化成一颗黯淡龙珠,这黑色蛟龙充满喜悦吟叫,一口吞下,顺便蛟尾一甩,没入了湖中,消失不见。
“轰”一道洪水冲出了十几米,淹了后面一截,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敌军出动了”
叶青骑兵扑来,却不攻击郡府军,不攻击俞帆骑军重重保护辎重车,只截留了水击一段。
俞帆一见,就冷哼一声,这段有少量辎重,和许多普通匠户,想必又被叶青咬下一块肉了。
亲将上前:“主公,要不要追回来?”
“不必追了,让术师烘于粮草,都浸坏了晚上吃什么”俞帆说着,脸色十分难看——分明都已跑路,半路还落入叶青算计中
正想着,就果见叶家军打包工匠和织女,撤入接应阵列中带着离开……不得不说这个过程中,所有匠户都一拍即合,十分配合,让整个行动顺风顺水,一切都非常流畅。
“我是同进士榜首,朝廷授命县令,这龙孙平时哪里敢吭一声,说是什么只为私仇,还不是和叶青沟通过”
“一个夺龙珠,一个抢匠户,欺人太甚”
“主公,你没有事罢?”长信子上来问着。
“无事,失去龙珠,我道业是有点衰退,不过对我来说,反是机会。”
“我家长辈呕心沥血是没有错,但是以为龙珠就是真龙气,实是有点见文生意了。”
“争夺郡州龙气,是人道之气,与龙珠虽有些关联,终是不纯。”俞帆安慰说着:“这次我认栽……但明天就是功赏日,不……甚至今晚子时一到,就是陆续开启功赏,我损失,能以天功来弥补”
“反而使我人道根基稳固”
这话说有道理,长信子连连点首,却没有看见俞帆眸子里阴沉。
哪有这样轻巧,这损失至少使自己积蓄损失一小半,甚至士气低落也是问题,刚打了一场糊涂仗,知道要撤出南沧郡去往基地,军队战意低落,丢失财物和粮草还能激起士卒战意,丢失一批匠户……对于吃皇粮将士来说,匠户是什么东西?
俞帆想着眼下局面,发现处处都是暗藏杀机,不由大恨,忍下这一口气,收拾了混乱场面,带着剩下一半辎重,果断率军草原上长驱而去,再没有踏入南沧郡一步。
“以后路还长着,我们走着瞧”
“我们也回郡城吧,全郡都掌控了,也没有油水可捞了。”安排些人控制着班安县,叶青吩咐说着。
军队归程路上,因有庶民随军,就没有急行军,回到郡城已经是黄昏时
城郭因清朗了几天,又吹起北方大漠于风,显得有些沙尘景色,但掩不住气氛热烈。
首先是军气高涨,叶青命令夺得匠户计入战功,归属全军分摊,这平均下来虽不多,却是额外好处,让全军上下都是喜笑颜开。
就连被截留下工匠、织女及眷属,再度望见郡城也是神情欢喜,甚至感激涕零——人离乡则贱,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再有是迎接场面浩大,郡城外远远就能看见。
“看,真是少都督军队回来了”
“这次真是……变天了。”
许多子弟挤满了道路,翘首以盼,而他们背后也是一片热闹——郡城外临时大营里又聚了上万兵,看起来人多势众了,只是此际面对少都督府南沧郡如日中天局面,气氛有些杂乱。
“有二十个家族家君来拜见,自言来应下土盟誓之约。”纪才竹出去,统计了回来。
叶青看了,越发觉得:“幸没让他们此前参战,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别说击退州军和俞帆,倒过来大败一场都是可能。”
因而他受了礼,却并不下马,只让这些家君跟着,后面私下里议论纷纷
“牌子越来越大了……”
“可不是,俞帆是同进士县令,还有俞承恩这郡守,说驱逐就驱逐了。”
“朝廷颜面,州军反噬下来,少都督也承担住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想想吧,这功赏节骨眼上,谁也没心思再开战了……”
“暂时休兵,怕是都等着少都督入下土?”有人皱眉:“听说这是后一次,涉及到阳化洞天以后先天神位,封神大战,不胜不出……”
“怕是耽搁久,这下麻烦了”
“耽搁又如何,少都督已是青脉,受上面看重,会容许钻这大空子?听说没有,上次广元门算计不成,反被道纪司责罚,闹了个灰头土脸……”
墨安听着这些乱七八糟言论,侧身转过去,撇嘴说着:“我说这些滑头怎么肯出兵了……难为主公还是收下。”
“以后战事犹多,自可见得成色,与贵家及曹江何林等诸家不同,主公心中都是有数。”纪才竹一旁笑着说,他就从来不相信什么大义,但相信跟随主公是大利益所。
这些家族,不蠢到家,此时也认识到了,否则是走不长——外郡已经有大批积极投效,有是替补准盟友。
一路热热闹闹,将士们不由昂首挺胸,等到十里外长亭,是锣鼓喧声,彩旗招展。
“迎少都督凯旋——”礼官唱和中,就有八个县令率所属县衙大小官吏,以古礼郊野出迎凯旋。
各县除了班安县和郡城所地南沧县,县令并未随郡府离开,都识趣来参加庆功宴席——虽他们来时,还不清楚这会是少都督庆功宴,还是俞县令庆功宴,又或秦将军庆功宴……
“但总归要来,是没错。”大多数县令都是这种心态,做朝廷官也是做,做天庭官也是做,不过换个皮罢了,何乐而不为?
而且,还不算换皮呢,只是多个上司罢了,还披着大蔡皮,升着大蔡龙旗
叶青对此心知肚明,暂时还需要这些县令作为过渡期,并不揭破,而是翻身下马而来。
第七百零八章 幸福的选择
话说顷刻鼓乐大作。
乐声中,亲兵护卫下,叶青径向八个县令面前走来。
“平寿县县令陆明,率各县城县令拜见少都督”陆明率众,深深叩下首去,就算是好朋友,这时间叶青等着行完礼,才答应一声,弯下腰一手挽了陆明,说:“陆世兄,别来无恙?”
说着打量,陆明本要迁移出去,不想经过这些事,这县令看来要继续当下去了,模样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显深沉内向——叶青不禁又是一笑,说:“前年彼此都忙着,没有一处好好谈谈”
“上次少都督大军进郡前,还是县西门口见了一面。”陆明说:“郡里许多事没有办得周全,正好请大人来整顿一下。”
“由您来节制郡内,想必会上一层”说着躬身一让:“请接见官员讲话。”
叶青一看,有个小台,是先准备了,当下笑着点点头登上台,台下军民官员立时静成了一片。
“诸位,我奉天庭之命,节制郡内,目首要,就是抵御和剿灭反贼,维持郡内安康。”
“其次是督促郡县各衙门,治理财政,整顿刑法。”
“想当年我中进士时,皇上谆谆嘱咐,此就是我效力之时,除逃离官员,任官员一概留任,都督府只是监督,各位可放心。”
“当然节制一郡,少都督名分还小,我当明日一早,就接天庭都督,名正言顺节制全郡,还望各位正式行庭参礼,定下名分。”
“要知天庭和朝廷一体,并无间隙,有人若是这点上犯糊涂,我虽觉可惜,也决不宽容”
这段话说极高明,首先就是明确定下名分,要求官员正式以下级服从,其次是没有直接提拔那些世家,以免尾大不掉,形成不了体制。
后警告大家,谁不服,谁就是离间天庭和朝廷,这就是谋大逆和大不敬,任何一条都可抄家灭族。
这话一说,陆明听着心中极是佩服,叶青说了个滴水不漏,谁能翻掉这个宗旨,这个大文章?
想着,进前一步,叩拜说着:“都督说极是,下官平寿县县令,见过都督,以后必奉都督之令行事。”
见此,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迟疑,只得伏身输诚,这和刚才那个看似相似,实不一样——这是定下名分了。
虽心中腹诽这一点都不委婉,完全不见进士榜眼文采气度,却也无可奈何
实力握,委婉时是风度,不委婉时也是风采。
只见这一拜,半隐半显黄气就终于落下,这是真正控制全郡步骤,南沧郡气运溪流,这才真正和叶家合流,化成一体。
“地上一郡之力,抵得整个地下汉朝了。”叶青暗暗想着,寒暄之后,叶青又亲自执着陆明手,步行十里去郡城门,一路交谈,态度十分亲密自然。
这亲厚待遇引得别县令羡慕不已,却无话可说,心忖陆县令当初有幸发掘叶青,后来政治上一路相互扶助,这就是深厚潜邸之缘,旁人是羡慕不来
“俞帆肯定不会留,但南沧县县令与我书信往来不少,其实也是想留,离任跑路,往外未必有好空缺等着,可惜郡府直辖,身不由己啊……”陆明遗憾说着。
这倒不是虚言,南沧郡城所地,也是一个县,名字就叫做南沧县,县衙也城里,却是被郡府事事压过,和头顶着婆婆媳妇一样,基本没什么作为,这种郡、州甚至帝都“附郭县”县令是难当。
叶青却摇头,向陆明正色说:“去者不可留,眼前却正当留,虽知兄长河阳郡已有了郡丞职位打点,我对兄长人品、政见、能力都是一贯认识,以南沧郡郡丞职位相邀,恳请兄长助我”
陆明微笑起来,他是见过世面同进士,且一郡统治者对于跨州联姻门阀陆家不算什么,但一州潜龙光环,让脸上也与有荣焉,慨然道:“此事我可允之。”
叶青一怔,压低声音诚恳说:“这答应可不止您,还有陆家,兄长你得为家里考虑清楚,得有个一来二去三次辞受,别当众答应这么啊”
“三次辞受?青谨真人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陆明哈哈一笑:“别人怕总督大怒,我陆家却不怕,实忍不了,就跑灵州去,正好带娴儿去见见她云家娘舅……”
叶青听也笑起来,心知这是陆明用意透露渠道给自己了,却不知自己前世和陆家关系特殊,早知道陆云氏几个兄弟都灵州州府和地方实权任职,比陆家雄厚地方底气——云家这种当年参与过灵州开拓,百世牺牲,受人道气运庇佑,代代有杰出子弟应运而生,千年不倒门阀,才是郡望中巅峰圆满存。
“里面厉害那个,以后就是灵侯,之前尚未出头,自己手短够不着,现够得着了,恐怕又已崭露头角……英雄气一起,就再难以收服……不过还是要试试,不试试才叫后悔……”
正思量间,听陆明笑言:“具体事宜晚间我和你细说,我决定就投奔你了……不过真料不到,你会有这一天啊我都开始期待你能州城中居坐北位。
“兄长会看到,届时把嫂子和小侄女娴儿都带上……”
“哈哈……”
叶青一直拉着陆明说话,不仅仅是因为性格和政见投契,还是出于县令中分出亲疏必要……陆明体会到这点,十分配合,这种于自己、于陆家都有好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入了城,城里市民们听闻大胜,都是心思安定下来,至少晚上能睡安稳,不担心旗号变来变去了——别家兵可未必如少都督这般王师之风,乱兵之祸,谁不害怕
见到被解救回来匠户、织女及家眷,也是满城庆幸,多年左邻右舍,平安归来总是好事。
“多亏了有少都督啊……”
叶青漫步入了郡城,笑着对两面夹道欢迎民众挥手,感应到民气渐渐归于自己,虽还未完全融合,但清水般滋润着。
不由心中欢喜,想着:“虽事实上控制全郡,但有这样民望所归,真是意外收获了。”
这时见蛟龙清水中畅游,他想起一件事:“龙气是是本域天地钟爱,也是羁绊,俞帆失了下土分身,又失了龙珠,残余龙气来源就是上古圣王华表树,再有就是这两轮天功积累,还能转化玄黄之气弥补回去,却是让龙气独立出了应州……”
周风听得心中一动,近艰难选择经历,让他一下联想起来:“俞帆要离开应州?”
“没这么,此人草原上野了一圈回来,现还沿着惯性走,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就有些麻烦……”叶青分析着,又一笑:“但也只是麻烦罢了……倒是你这面,我还得和你州城长辈交代一番,你和铃铃传讯让他过来吧……”
这岔开话题,却非轻视俞帆,而是道业初成,上了正轨自信——所有实力成长比拼,终归落回到道路上。
许多诸侯抱天庭大腿晚,就没机会踏入第一线诸侯行列,俞帆此世自矜于同进士榜首,和前世一样依然慢了两拍,再英雄人物,一旦走错了路,就晚了
叶青知道自己之前折腾太久,耽搁不少时间,但五德灵池成就,冥冥之中内充实,这下土时有过感觉,地上也出现了……
此方天地,无论暗面天道,还是阳面天道,看来都认可了五德相继道路,自己道业和体制,都还远不如魏王一线藩王,但某一方面走所有人之
人贵有自知之明,许多方面自己都是中人之资,但有这道路上长处,就要发挥到大。
回去后又是盛大庆功夜宴,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叶青踏步陌生郡府后院,才突然间少许怅惘。
夜色漆黑,让城中喧嚣渐渐隐去,但人气虚空中涓涓汇流,而郡府中气象尤其威严,又充满着蓬勃朝气。
前世,就没此景……
越是此间热闹,越对比着记忆中孤独,甚至后……
“公子,是走这面。”周铃前面回身,看自家公子变成平时样子,不由笑着对着他招手。
叶青嗯了一声跟上,到了后院大片花林,见得晶莹金玉阁笼罩薄薄霞光中,玉门对他敞开着,显出里面第一层灵雾弥漫厅堂,就有种无比熟悉、真实感觉。
虽还有些魂不守舍,也想起些事情,自己胜利居于南沧郡主位,惊雨和恨云她们作为郡掌水使自不必再避嫌。
“官府和水府一体化,我这是开了夫妻店了,哈……”
叶青乱七八糟想着一些事情,摇摇头,漫步入内,见道侣迎上来,就有温馨气氛驱散了孤独感,一时不由笑起来,发觉有这样一个便携人造福地做家,还是很有好处,很使人心情放松,一次次战争博弈间休憩、恢复,迎接大困难挑战。
“夫君,别忘记了许诺事情。”
芊芊笑盈盈地抱了叶青一下,让出空位,又去把赤霄剑放回底下七宝仙池中将养着。
许诺事情……叶青一脸莫名其妙,他还没从战后思考期恢复回来。
“夫君晚上没别应酬了吧?”曹白静红着脸,贴身给他除去外裳,身体接触间,就是一震……那夜熟悉气息共鸣感觉。
惊雨和恨云相视一眼,心忖果如此。
“嗯,接下来没什么事,就是等着晚上见大司命,交还功赏天碟……一月期限到了。”叶青抚摸着手里青色玉碟,很有些不舍,这个月能撑过来多亏了这个啊
“这时谁和你讲什么大司命……”恨云一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轻啐:“呆书生”
“呃,还有什么事情么?你们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叶青回过神来,看着表姐脸颊红润,眸子水盈盈带着嗔意,美艳不可方物,一下子勾出了心底火焰
当下哈哈笑起来:“是差点忘了,说过就是今晚,啧啧……数喜临门,我想想,这应该怎么渡过,这真是幸福选择啊”
第七百零九章 满面桃花
重炼后金玉阁依旧暖玉铺地,陈设典雅,内部空间比过去宽敞两倍,这实是人造福地灵质充裕体现。
底层是灵池,上到一层是大厅,二层是法阵枢纽,三层就是诸女闺房,五个角落分布,叶青回廊上转了一圈,自选了黑色门推开。
若有若无星点波光穿过身体,让叶青心中一动,暗自警觉,进去见是熟悉梅园正房,红帐、红毯、红烛,金黄字贴床帏上,洋溢一片喜气。
旧时叶家庄真实梅园早被火羽道人摧毁,这里却是……虚拟过去洞房布置。
“是山河社稷图里面?”
叶青体会一下,分辨着微妙空间差异感,掀开床帏,丽人果其中。
曹白静一身月衫,向里侧卧床榻上,面朝壁板不看他。
叶青细细打量她修长窈窕身姿,不由笑起来:“复制昔日婚夜场景,这定又是蝉儿出主意,怎么不做全套?凤冠、嫁衣、红盖头、交杯酒……”
初秋天气晴热,夜间温度未退,曹白静穿得很是单薄,月白色绸衫根本遮掩不住什么,隐见里面黄桃色肚兜,朦朦胧胧之下鲜明色泽,给人很是鲜嫩可口感觉。
“瞎说什么呢,嫁衣这辈子只穿一回,别不吉利啊……凤冠也是,我又不是皇后,哪有天天戴着”
少女真人转身瞪了叶青一眼,她试图板起脸表示生气,自己忍不住嘴角笑意,于脆起身,去给他倒茶:“没有交杯酒,只有醒酒茶,你刚外面喝了一通回来,还喝什么酒……”
叶青晃神一下,少女高挑背影,熟悉日常碎语,勾起了尘封已久回忆。
这个表姐自小受术师培养,不愿受潜规则跑出来,是有主见女子,但一开始穿越者,未必会喜欢这种女子。
前世南廉山被云水宗取得,后作幽水分门所辖福地,自己发现者只能为了叶家分取得一小块,作幽水门半附庸而存。
彼时曹白静仅是幽水门寻常女弟子,第一波阴兵攻势摧毁曹家之后,她曾托庇于叶家,就这段时期内与自己熟识……视自己这个表弟为唯一亲人
叶家很也破灭,自己带着剩余族人反击坚持到幽水门援兵,又收拢周围曹、墨等家族残余稀少族人建立起藏叶山庄。
曹白静自己能力联系了一些师姐,努力为藏叶山庄说话,而使得幽水门放宽了对立藏叶山庄限制——此事,她暗地里对叶青解释,天庭不许仙门实际掌握地方军政,云水宗都不敢碰线,别说幽水门,这所谓半附庸就是没有明约,因此留下了发展空间。
这个事情后来是确定了,但当时并不相信这种解释,甚至曾一度怀疑曹白静受师门命令控制自己,确保自己作为标准傀儡,穿越者心态本来就是一层疏离,对这种控制嫌疑忌惮,远远压过了所谓血脉亲情。
伐天受到反噬,云水宗逐渐衰落,藏叶山庄渐渐强大,逐渐拥有了扭转半附庸地位实力……
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对曹白静投资多少,缺乏资源让她道路变得加坎坷,只有向战场上寻求冒险。
但她就是拥有战斗天赋,战场上屡屡击败强敌绝处逢生,受天庭褒赏下晋升极,修到阴神真人只比芊芊慢五年……
正当首席芊真人遇刺身殒,叶家缺乏高端战力,自己看出这位表姐无处可去,趁机求娶,却被拒绝,只答应了继任作为首席客卿。
穿越者至此心态虽扭曲不改,视天下人都为可利用之物,但芊芊身陨触动下,开始稍许反思当初所作所为,因此对曹白静改变了态度。
又五年过去,叶家庄被围攻摧毁,背叛者很多,逃跑多,留自己身边只有曹白静一人。
时光证明了一切。
叶青看到她死了自己面前,一切破灭之际升起难以言述荒谬感觉……这个毫无名分女人,甚至和自己都没发生过关系,是怎么陪自己走到后
“酒后劲上来了?”正沉思着,曹白静试了试叶青额,塞给他一杯醒酒茶:“平时随你体会似熏非熏感觉,晚上可不许醉啊。”
“没醉酒,醉美人。”
叶青一口饮茶,压下心上火热,认真问:“我有哪点好,才叫美人生死与共呢?”
曹白静神色自若收起酒杯:“说这个于什么……”
“说不说?”叶青伸手揽她腰间,挠着痒痒,掌心却触感温润细腻,一丝火热又泛起来。
“不说……”
曹白静他怀里扭了两下,似乎感觉到什么硬物,身子颤一下,脸色红起来,转过脸去不看他:“……熄灯就寝吧。”
叶青并不急着应声,只是红烛光辉下欣赏丽色。
曹白静身材不似芊芊和貂蝉那么娇小,站他身边只差半个头,是个典型北地姑娘,此时一身月白绸衫,黄桃色肚兜,冰纨宽腰带,薄纱亵裤,就完全遮不住里面身材。
自下往上,明显可见少女腿很长,这点很难得,几乎齐到了自己腰部——她高挑身量一多半是这双长腿贡献,叫人见了心里痒痒。
冰纨宽腰带端正系她腰中间,腰身有着少女特有纤细,几乎只有一尺六七,手中盈盈仅堪一握,却又柔韧不骨感,握着就有种满足感。
红烛辉映下,少女胸脯丰满,肌肤如白玉质地,全身上下无不精致细腻,这是土脉真人体态,下土时甘夫人分身上就有了这种兆头,回到地上也是明显,夜间看去,越来越似白玉雕塑成美人。
但脸上红晕渲染了一分人气,让她变得加诱人,眸子里比前世水脉真人时期少了分阴柔倔强,却多了分土德沉静包容,叶青体会这稍稍鲜感觉,就恍然发觉——自己过去专心应对大劫,连年征战忙碌,真是忽视许多风情了……不过醒悟过来就好,还不晚。
“好啦……熄灯了,都老夫老妻,有什么好看”曹白静红着脸,一挥手,黄光掌心闪过,化作旋风扫灭了两支红烛焰火。
房间里立刻黑乎乎一片,只听到彼此近咫尺呼吸声,以及悉悉索索脱衣之声。
“掩耳盗铃么?”叶青嘿笑着,眸子中气流凝聚,自然而然再度看清少女宽衣解带模样。
曹白静只是转过身去,解下腰带,除去了月白外裳、薄纱亵裤,后仅剩下黄桃色肚兜,停了动作,偏了偏首……
确实是生活日久默契,叶青知趣站到少女身后,帮她解开背后细带,手掌不停下,她背后自然下滑,移到腰间、臀后、腿上,后于脆拦腰抱起来。
“哎,别……”
叶青哈哈一笑,大步迈向床榻,不理会她一点挣扎抗拒……如果这点也能算抗拒话。
少女骨架并不大,这时怀里抱结实了,只觉她身子丰润而弹性,自手腕到腰肢、腿脚,都无一处硌手感,恰到好处,让叶青心中畅。
感觉夫君火热吐息吹着自己耳廓,曹白静脸颊越发晕红,象征性挣扎渐渐缓下来,后平静靠他肩膀上,星眸渐渐闭合,嘴角勾起弯弯弧度。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心情,只觉得很开心,又一丝焦躁、火热,好像是被放到了床榻上,纱帐飘摇气流涌动,身上被清凉空气一激,起了鸡皮疙瘩,却又有灼烫热吻自脖颈,到锁骨、胸脯、腰肢……
飘渺云端之际,忽然有沉重什么压上来,她才骤醒了些,喊一声:“等一下,纱巾……”
叶青吓一跳,停下要冲刺动作。
却看她哆嗦着伸出手,自衾被下抽出一方白丝巾,叶青顿时笑岔了气:“我说表姐,你上面又没婆婆检查,别这么死板啊,把夫君吓萎掉怎么办……”
“不是死板,是纪念……”少女真人不满嘟囔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捶了叶青一下:“什么吓……都是你乱说,现弄得气氛也没有了”
笑闹了阵子,黑暗中交头接耳说着闲话,耳鬓厮磨间终归情热,逐渐又缠绵到一起。
后猛力进入一瞬,曹白静娇躯绷紧,手抓他背后,深掐进去。
“呃……感觉……不太对……”
“那轻点?”叶青笑嘻嘻地,反加了频率。
强烈气息体内共鸣着,灵魂都似要飞升上天,四周都是软软棉花团,剧痛中带着颤栗愉悦,这性子倔强少女咬着牙没吭声,只有眸子颤动着泪光。
“哭了?”
“我很好……再没有这么好过……”她绽开笑颜,泪水晶莹,狠狠咬了叶青肩膀上:“灵池共鸣……说你骗我”
“没骗你不信再试试……”叶青坏笑着动了动。
“……呜,不要……”
少女初时鸣声哀泣,到后来转为欢悦,后难承受告饶,一次又一次征伐,身上男子似要将几年间压抑火热,一夜间她身体里释放。
貂蝉立门外,听得晕红了脸,轻啐一口,转身要离开,但被人自后面一把抓住袖子:“听墙角呢”
她一惊,回首认出了人:“云姐姐怎么来了?我只是维护一下仙宝空间,没有听墙角……”
“嘻,不用解释,一起一起。”恨云拉着她,一边听着,眼睛里闪动着奇异光:“果就知道有点问题,待会和静儿打探打探,就清楚了。”
貂蝉摇头:“主公不开口,静姐姐不会说。”
恨云若有所思,点头:“那没办法,只能亲自试试了……”
貂蝉:“……”
到了夜深人定,抚慰表姐睡下,叶青估摸着到子时了,就稍事洗漱,换了身衣裳出来。
漫步阶梯到楼顶去,袍袖飘飘,眉毛扬起,很有些神清气爽
“这饱暖思淫欲,果是人心至理,一定下来,就忍不住吃了表姐……估计还只是个开始,下一个是谁呢,这要好生思量才是……”
“啪——”
推开四楼门,这里是阁楼顶层阳台,叶青一向很喜欢到这里来。
此间视线远高于郡府院子里花树,夜景一览无余开阔,见郡城街巷都漆黑之中,仅有些路口街灯亮着——这也是南廉山出品油气街灯。
叶青目光扫过地上陌生景物,望向天上熟悉星空,就是一怔。
东面地平线上方,一个星光视野里无限放大,转眼就到面前,这是…
仙乐阵阵缥缈,仙衣青影翩然没入窗口,似曾闻过清香拂过鼻端,让叶青回醒过来,连忙避退两步行礼:“叶青见过大司命”
“春风拂面,气色不错。”
大司命立阳台上,打量了下周围环境,看出叶青精气状态,打趣了一句,就伸出手:“天碟还我。”
她虽是少女,但漫长岁月早抹去了平常少女羞涩,笑说着。
叶青嘿嘿一笑,看出她伤势复,老实交予青色玉碟,却没有立时松手,不死心地问:“就不能再借一次?”
“不能。”大司命拽下玉碟,收了回去,平淡说:“学会知足吧……天地自有律信,偶然就是偶然,一再破例对你并无好处。”
“是是……”
叶青刚要表示受教,窗外院子里,就是急促脚步声,纪才竹匆匆踏步进后院,止步阁楼下:“主公,班安县急报”
叶青一惊,手按栏杆上,俯身道:“说”
“一部北魏军侵入了班安县,金阳湖旁三花镇建立了据点”纪才竹额头显出汗水,举起一封讯文:“北魏宫分军一名千夫长,行文至郡府,自言草原阴兵患已清除,故要协助我郡防御阴兵再度侵袭”
“……好一个协防”叶青仰首,只觉一晚上好心情,被这一下打断了,万分恼火:“让他滚不然我带兵送他滚”
大司命静静听着,眸子光亮一闪,笑而不言。
叶青一怔,回想起什么事,转首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第七百十章 魏王
北地草原茫茫,刚入秋,白天时阳光还算好,现夜时就已刮起了冰原寒风,昼夜温差明显起来,牛马都已要收到盖顶棚栏里,严寒生存环境锤炼着整个生态体系,人其中活动就分外突显。
苍莽秋山沉寂深寒夜色中,因山脉遮蔽了寒风而气温相对恒定,南面大片草原依旧翠绿,熊鹿时山林中出没,牛羊成群吃草,时有野马群狂奔而过,多是一队队游骑,越向山脚去越是密集,有许多衣着华贵长老、武臣、文官车驾往来,火炬通明,人喧马嘶,气象非凡。
外圈二十里光亮不多,分布散落大小部落毛毡帐篷,内圈连绵大片金色灵气辉光,是特殊寒铁灵木围成连绵近十里寨墙,硬寨为宫,是魏王行宫标志性建筑——金帐行营。
此是因为形制浩大,建成后寨墙上搭着金色小毡,用以给卫士遮雪,远望起来就一座金色巨大帐篷一样,是以有着金帐之名。
金帐每年四季迁移,号称“四时捺钵”,捺钵就是草原语行宫意思,这样大行宫带着数十万核心部族,这几乎就是一座移动大型城市。
遵循着游牧式迁移,四时捺钵驻留时间长短不等,每处长则两月左右,短则不满一月。
春捺钵放鹰于混同江,夏捺钵避暑于白冰原,秋捺钵猎熊鹿于秋山,冬捺钵坐帐于北邙山……
本质上寒铁灵木寨墙是移动式防护大阵,而对灵脉要求很高,无论北地何姓为王,这万年来都固定四个地方转换,直到将来灵脉迁移。
很多南人听闻魏王金帐之名,甚至边塞诗中少不了以它做背景,却不知它还是一件巨大战争机器,这一点上和蔡朝固定不动白玉京截然不同,而且这法阵防护外,还有整套固定沿袭形制,里面硬寨为宫,外面毡车为营,亲帐为近侍,贵戚为外侍,亲军为宫卫,武臣为宿卫,诸妃公主相随,百官轮番为宿直,整套内外军政体系都是跟着转运,这同时也给周边大小部落以强大政治军事影响力,每年都会帮助清扫着外围不服。
里面就是巨大法阵笼罩,这金帐本身就是一件巨大战争机器,或舒适性上不如帝都白玉京法阵,适合杀戮,是魏谱上后一个被天庭承认皇帝魏世宗,突围至草原后倾力打造,既是南朝法术体系巅峰,又是北方草原上实用化体现,千年以降,舒适性上没有多少提高,战争性能上优化重改了十七次,每一次优化都拿不服王化土族来血祭。
今年是第十八次优化,今晚就将是尾声,魏王召集文武至此,是因他要做出一个重要选择,影响六千万国民未来一个重要选择。
此时夜色中一墙之隔,寨墙里面明显气温宜人,广场上遍燃篝火,照通明,徐徐清凉晚风中也是搭着一个个小帐篷,这些不是牧民简陋毛毡,而是夏秋季节使用半透明丝绸凉蓬,稍挡阳光而又不隔凉风。
各凉蓬内里布设奢华,萧鼓悦耳,佳丽起舞,衣着华丽勋贵们是一小拨一小拨聚拢,气氛火热,各自议论着此前对南朝战事、下土战事、以及近驱逐阴兵和渗透南方事——这不是什么遥远战事,而是各家都投了股份进去。
如果说魏王是狼王,那大小部族都是狼群,狼群就是要吃肉。
同样讨论军情,越靠近里面凉蓬,越少吹嘘过往,而聚焦于时事。
里面是一顶纯紫色大帐篷中,是如此。
这时就有文臣禀报:“宫卫军十万,三千术师团,上百位真人,逐一清扫过去,随处都可建立据点……”
这其实类似股东大会,许多大部族勋贵和重臣听了,都是满意点头,这力量投放已经可观,而这仅仅是开始。
宫卫军是魏王帐下亲军,由同姓与母族中选拔构成,一个个都分有草场,算是嫡系武力,纪律性远比中小部族私军要好,经历南北漠下土历练后是普遍跨入道兵,实力上虽不及金帐宿卫、内侍军、外侍军、宫卫术师团、武臣联合术师团,但同属正式道兵编制,除了蔡朝以外没有谁不畏惧这样精锐……或者准确说,除了蔡朝和北魏,根本没别人养起。
“明天八月初一晚上就到了进入下土时间段,南北两漠四块下土已经稳定,是向外面伸手,获取第五块甚至第六块下土时候了,借协力抗击外域之名,南朝各边州有些暗子必须布下……这只是开始,远不是结束……获得下土,照例以先天神位封之,这点你们可以期望。”
“这只是中段,后目标是整个九州,曾经属于大魏土地,终究要我这一代拿回来……这不是终点,千年黑暗积蓄,一代代先王牺牲、夙愿,都应于我身,当此大劫天变之机,我将征服九州,殖民八荒,推举仙朝而起……或许高天顶,也有我一个位置?”
魏王一笑说,疑问句,语气却透露出一点上天授意笃定。
“牛蝇之飞不过数步,即托良骏骥尾,得以…¨臣等愿附大王骥尾,以王仙班”
帐下一众文武齐声拜服,主公应逢大运,将来是会成为一方天仙人物,正需要数量众多地仙、真仙为羽翼,自己岂能不抓住机会?
此际众人心头火热,都不由注视南朝北境十九边州下土沙盘,这都是根据各州明面、暗面情报搜集而来,别看摆出全部染指架势,席卷鲸吞暂时是不可能,必然分出主攻、佯攻,合理分配主次以谋取几个下土,量多掌控一些未来洞天。
真正要升入仙界开辟一方势力,并不能仅仅一个天仙,还要有足够量地仙支撑,而洞天就是虚格真君,就是地仙之位,掌握量很是关键……
这是后一轮,错过就是错过,只有自己和那个皇帝才有余力做这个,终决战必魏国和蔡朝之间发生……但自己优势于年富力强,而南朝皇帝已年老,终胜利必将属于魏国。
金帐外,两漠草原上数以千万计臣民,都等待着他们大王选择。
为这个选择,势必就有数量惊人信息中枢流转、参考,讨论速度极,几乎一眼就过,这是一场猛烈头脑风暴,若非与会高层都是修为精深灵池真人以上,甚至根本没有这个生理条件参加到如此重大国是会议……弱狼,草原上只有被淘汰,谁也不会生出任何怜悯。
而强大狼王,那个紫衣雄壮男子此时正高踞虎座上,三十一岁黄金年纪让他显得英姿勃发、气势如龙,手指摩挲权杖,凝神盯着一座又一座沙盘,无数信息他眸子里闪动,部下议论不停改变着形势推演,以判断出那些边州将会成为有力敌人。
这种潜力判断不仅仅依照各州往年人口、物力、修士、民气,还有重要近况,以分析那些崛起英雄人物。
群臣讨论中一条信息,因带有‘四十万阴兵,关键字眼,而吸引了他关注。
“……再有之前四十万阴兵崩溃事情,已调查出来是一个少都督所为,期间有仙人出手痕迹,应州地方传闻此子受木脉重视扶持……”
“木脉?”
魏王扬了扬眉,听到这种类型诸侯稍有点稀罕,多是因仙人出手而感兴趣些,随口问:“哦,此人叫什么?”
“叶青。”
这就是魏国核心场合,第一次出现叶青名字,此时说人和听人而言,却没什么异样,只是纷杂情报中一个,一晃就淹没流转信息洪流中
“不过是个木脉诸侯罢了,木脉是金脉轻视一个,金克木,直接相克比金生于土还有效。”这是许多人潜意识中流过信息,这样鲜明天地至理历朝演变中证明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过于直接速反应,都没脑海里明确过一遍,就得出了结论。
回到了后宫,魏王又意外第二次听到叶青名字,意外是,自小女儿魏莺儿口中听到……
一身白色仕女骑装少女香汗淋漓,显刚骑马回来,北地民俗坦率,不比南朝拘束,女子婚后虽辛苦,婚前却很自由,不过北魏皇室出身南朝,宫廷礼仪体系完整,历代公主大多受南朝文化影响,还不至于太过开放到野合,这保证皇族公主联姻时价值,却免不了产生钦慕南朝文化倾向——大漠容不下太多文化土壤,北魏历代再是英烈相继,却无法文化产出和南朝相提并论。
此时小小公主正翻阅着一本书,上个月刚满十四岁少女,已显出些身姿,明眸澄澈,肌肤如雪,很有黄莺一样娇嫩,声音好听:“《三国封神演义》,这是榜眼叶青作,南朝报纸上连载火热那部么?”
“回禀公主殿下,是半年前所作,因非军事内容不得通过讯盘直递,通过贸易商队传到这里耗了些时间……对了,这书只有半本。”汇报小部族长老是公主母族分支,自是处处为小主人考虑。
“半本”小小公主吓了一跳,果断抛下这本不看,有些遗憾,皱着眉:“岂有此理,不写完,讨厌看到一半下面就没有了……就不能好好写完么
长老虽通文墨,不太理解公主这样爱书者心态,绞脑汁说:“呃,听闻此书连载中断已久,要不出些钱请人补完……”
“那还有什么味道……不如,把作者抓来强迫写完?”有侍女贴心建议着
小小公主摸了摸下巴:“这主意不错,不写就阉了这家伙做太监……”
魏王哈哈一笑,进去:“谁敢惹我家黄莺儿不开心?不过是个有点文辞进士罢了,父王答应你,以后大军一到,捉来给你养着专门写书就是。”
“父王好了”小小公主雀跃起来,蓝色眸子笑成了弯弯月牙。
王后闻声迎出来,有些不满:“您太纵容女儿了,岂有为一点小事于涉国政道理……”
第七百十一章 晋升都督
“没事,顺手处理一下小角色,南朝各边州都有种子埋下,可以于涉下土,这应州……”魏王回忆一下,目光落女儿抛下书本名字上,忽站住,就此吩咐近侍:“取应州沙盘,还有应州下土沙盘来,一并摆上,我要直观看一看。”
“是”
片刻后,两个赤色沙盘被几个武士合力搬了过来,陈放帐中央地面上,对比鲜明。
魏王绕着徘徊一圈,脸色略凝重:“这地形,差异很大,根本不是三万年演化可说明……看来那个传闻是真。”
“什么传闻?”
“偷天换日手段……呵,再有仙人出手,此子背后要是没有天庭高层点拨支持,我都不信。”
“这是个必须提前消灭对手,但天庭背景又有点难办……看来莺儿你续写要求,一时半会还办不到。”
“没事,莺儿又不急。”小小公主很是乖巧说,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巧笑:“不过父王这样厉害,总有一天能给我捉来,对不对?”
帐移处,志如矢,灭敌国,擒敌酋,驱为奴模仿历代朝廷兴替建都、九州之外回旋外扩,魏世宗浓缩成一朝创建这个轮流方位施压制度,随着金帐“四时捺钵”逆向旋转外扩,着对草原、冰原、东荒异族一次次征服扩张,使这样流程就似箭矢搭上了弓弦,然后一箭射出,直中目标一样,早已深入到魏国上上下下文化中,就连小小少女都深刻印记心,可想而知整个族群侵略性。
“这才是我魏宇好女儿。”
魏宇满意一笑,其实论疆土,魏国已经和大蔡朝旗鼓相当,只是终是苦寒北地,只有六千万人口,虽已是王者之气中颠峰,却还达不到帝业,这就是历代遗憾了。
抚了抚妻女长发,又出去修改了命令,将应州加入主攻边州之内……天地就是这样,肥美草场就是这么多,而草原上生存法则,越是潜力狼崽子,越不能由着成长到狼王强敌
“王上,只有炼气层才能应下土感召,专门负责宫卫军已全数调配极限,恐怕抽不出兵力额外投入应州下土……”
“别精锐,金帐宿卫是不能轻动,内侍军、外侍军都北漠,时间上来不及明晚期限赶到应州,总不能全派术师冒险去敌人掌控下土……叶氏下土统一进度各州中还是非常,仅次于我国。”
“如此势头,必须除去……”
魏宇眉头扬起,淡然说:“就近调动,南漠不是还有一支血狼军么?”
血炼武士军……那支以外域道人所献秘法锻炼死士军
近臣一惊,知道此军上下因寿命短暂,几乎毫无人性,几次攻伐下土都是关键时刻才放出,不想此际为一州而放出。
他有劝谏职责,要帮助主上想周全:“主公,此军原数三万人,战死了一万后剩下两万,但寿命也就这么五年不到了,必难以支撑到下土阳化,也就是说……有去无回,人心不可不察。”
“我明白你意思,无论此战成果如何,此军全体做烈士处理……家属皆是烈属待遇。”
至此,再无余话,近臣应命。
一道命令布下,讯盘光亮草原深夜中高效地接力传递,片刻达南漠,一支血色甲衣骑军,启程飞速南下,锋锐直指应州。
南沧郡·凌晨
子时四刻,夜刚正中,万籁俱静,南沧郡城此刻尚沉浸大胜后喜悦中,市民怀着踏实心情沉睡自家榻上……
关于班安县初步急报还控制高层小范围内,具体应对讨论是金玉阁阳台上,奇怪气氛下进行。
“我先问问你想法。”这分身,虽书卷气华,本质上还是仙人。
不能连绵不断纠缠下去,这是慢性放血。”叶青带她走到顶层布设金色沙盘上,很明确说:“南沧郡仅一百六十万人口,撑不起长时间放血……”
“天庭有令,仙人不于涉各脉英雄行事。”大司命板着面孔,一丝不苟说,看起来丝毫不徇情:“你家岳父,多也就为女儿做做战争沙盘,而不会帮女婿打天下。”
叶青体会其中意思,感觉这真是傲娇,不由笑起来:“那……作为青脉前辈建议?”
“这倒是有一个,佳是选择天庭休战令,要看你天功积累如何了……速赏罚综合性天功刚下来,你可看看增额度。”大司命神色不变,递给他天碟,示意他查看。
叶青也不动声色,手按青色玉碟上,一片金色数符飞速蹦出,自数千余额开始,不断翻滚增长,大体到十二万才停滞……
甚至还零星跳动,这就是叶火雷专利,或有些州郡还清扫残留邪魔
总来说,难以置信
“看来是不少,对于你凡人来说……”大司命笑起来,并没意这数字样子。
她又伸手同样按青色玉碟上,以天使身份查询些内情,目光就一丝赞许:“阴兵虽无天功,但此番应州极平定,首于你,特别是阴面革命事,你处理很好……诛外域仙人之法将敌人星辰十方仙灵阵简直完全破解,是创举,这些都很有普及应用价值……”
“做很不错,果不亏是本脉所选种子。”
叶青心中一动:“天上又有谁关注了我?”
“我先关注你,而后还有些……”大司命没有细说了,眸子中微微笑意:“你别想太多,修士和仙脉之间是相互选择,你觉得是自己选择了青脉,焉知……不是青脉选择了你?”
“本脉重视时序,此间时序……天地间命运演变并非你想那么单一,而是相互作用。”
“这以后你就能慢慢体会,现还是选择天庭休战令,此令能使一郡受到一定保护期,任何人都不得进攻。”
“当然,这是根据情况来判断,目前情况,你要使南沧郡获得半年和平期,需耗用一万天功,你可愿意?”
“自是愿意”听起来半年时间不长,实际上对一个生政权来说,这是生和死区别。
落实,扎实,切实掌控,就其中了。
叶青前世,其实对此物曾有耳闻,现听清楚了细节,立刻按着大司命指点,申请了天庭休战令。
青光降下,一道天符悬挂金玉阁上空,雷光闪烁,辐射整个南沧郡,一转眼就消失,但是无论是总督,还是大魏,都会知道这个存。
“你要晋升成都督,其中本职消耗不大,关键是南廉山福地,要强行使它升级,就必须扩大它管辖范畴,这需要十万天功,你可舍得?”
“很心疼,但是舍得”叶青申请了升格南廉福地,这耗用整整十万天功,顿时又一道青光下降,仿佛沟通了整个大地龙气,这瞬间,叶青感觉到了里面隐含深沉威严意志。
这意志一出,叶青只觉得整个大地都臣服,听从着号令。
“不可能”
叶青不敢置信眼神中,只见着南廉山迅速扩大数倍,原本不属于南廉山地气,缓慢而又不可抗拒归于南廉山。
“一声喝令,龙脉改道,这就是天庭之威?”良久,叶青醒悟过来,才看见了一套官服和一个印信落下,这就是成功了。
定了会神,叶青继续,一些零零碎碎丹药之类不用赘述,直接花个精光……天功既被仙道转化成一种资源额度,效果就和人道资本相近,下土正需要每一分战力增强,往后可没有时时刻刻用这天碟机会,总不能留着账面上浪费。
正事已了,大司命准备离开时,才有些感兴趣问:“这样多天功,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下,看来是早有花销预案……恐怕你做了好几套额度预案吧?准备下土一番大作为?”
“高做过十万天功预案。”叶青谦虚笑了笑,变相承认了大司命判断。
“好了,事情结束,我该回归天上交还天碟……”大司命眼睛眨了眨,手背身后,转首看着叶青,笑问:“说起来,你几位道侣我都见过了,唯独听闻有一位青脉芊夫人,还未见着……芊者,草木茂盛之态,可否有缘一见这位替本脉拉拢了优秀种子大功臣?”
叶青心里“格”一下,突明悟到,当自己道业和体制增长,关注目光会越来越多,再怎么隐藏芊芊都经不住一次次意外漩涡。
川林空间里青气纷呈,无数念头纷转而过,凝聚着十几套判断和方案,自稳妥到激进,都逐一呈现。
这时根本来不及仔细挑选,叶青只凭本能挑选了种连环陷阱式方案,定神看去后,自己也是有点发寒。
但牵涉到自己心切女人,叶青心一狠,神色不改地说:“芊夫人不附近,您要见话,明天晚上就能见到。”
大司命抬起袖子,摊开玉手,一只晶莹皎洁白色光球浮掌心,让她笑了起来,熄灭了测谎光球:“抱歉,此举不是有意针对你,别介意。”
叶青低首:“不敢。”
“近奉命寻找一个女子,所有女修中进行验看,因某种知觉屏障,需要些法术来探触天机,这件事是顺便做一做,不是我这分身本职,既她不,我司职身就不等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此仙灵分身司职不寻人,且寿命将,所谓有缘都是场面话了……方案第一环就完美终结。
叶青微笑敛目,心里稍松,知道自己选择正确。
第七百十二章 一个人情
叶青知道地仙观察力敏锐到可怕,不敢露出分毫异样,只好奇问:“可否知道是找什么样女子,我或能出一份力。”
大司命摇头:“此事于系很大,泄露多了会带来不确定性,增加寻获难度,非你所能打听……”
泄露多了会不确定性,芊芊身负着什么任务,牵涉这么深?
不过……增加寻获芊芊不确定性?
叶青沉思起来,刚才那个方案许多支线,再度浮现心头。
大司命没觉察到叶青心思,却想起些:“对了,我玉车和两匹银马呢
“呃,有这事?我没怎么留意,回头让人找找看。”叶青故意很无耻说,心中已经飞思量着方案风险怎么样减免,而习惯性,说这句话时,第一圈套就已经开始……
“算了,就送你,算我这分身给你礼物,欠你两个人情,自有本体去还。”大司命轻甩纱袖,身子一跃下阁楼,独自漫步院中花树间。
叶青抿了抿嘴,摘下门口一盏灯笼,翻身下楼,紧跟上去。
夜色中仅有灯笼光辉映照两人,叶青注视身边这个少女,仙灵之气蕴她身上,带着自然而然疏离,眉目间又有一种书卷文秀,比大司命本体多一分人气。
“看我做什么?”
“没事,就是问问……您此身寿已?”
“对,我此番归去后,就不再下来。”少女目光并不落叶青身上,多是打量身周花草树木,这居住了三百年人间。
叶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思索着问:“天界何景?不好么?”
“景色虽好,但冷清了些,气象不如人间热闹,我喜欢研究,喜欢地上层出不穷东西当然我有这天性不奇怪,本就是为这司职而诞生……有诞生,就有死亡,这是分身宿命。”
少女语气中并无反感,仅仅稍有些遗憾,就算分身生命也是一段崭生活,现一切就要落幕了。
“我听龙君说您有个妹妹,叫少司命?”叶青好奇问,心中为自己此举就捏了把汗。
大司命目光骤冷,转首盯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没怀疑
叶青顶着压力,冷静而清楚判断出来大司命心情……她只是被唐突冒犯应激,就似上两次不小心袭胸,完全是同一个反应。
“我下土听说过一段玄奇楚辞,巧合是,分别就讲两位女神,一首就叫《大司命》,其辞曰——”
叶青声音放缓,调节着气氛回到宽松,用正统汉韵吟咏:“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淖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冈……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什么意思?”大司命脸色和缓了些,她本体进入过一次下土,上次降临后留有印象,刺激搜索记忆里专门为出任务而学习储备过汉文,却不熟悉叶青这种异域腔调,听得半懂不懂。
“大开天宫之门,我乘着盛多黑云,命令旋风前开路,唤使暴雨泼洗尘路,你回旋飞翔降临,我越过空桑山跟随,广大众多九州,寿之长短都手中,高飞长空,乘清气驭阴阳,我与你共引导帝君驾临九冈……”
叶青说到这里,心中一动,这里是以少司命视角介绍,很是奇特契合此世界一些……
“……你乘龙车高飞而去,我编结桂枝久立,思念而忧愁,忧愁又能如何,愿如今日之无憾,人之命运有定数,又能拿离合怎么样呢?”
直到叶青解说完这后一句,大司命听得眉皱起,始终一语不发。
她有些异样感觉,被这首异域风情神秘诗歌给吸引,完全忘记了叶青刚才唐突冒犯。
叶青看眼中,拿捏这气氛变化,思索着说:“还有一首《少司命》,这两首楚辞分讲大司命执掌九州生死,少司命人间执掌生成长,这就是下土神话中少司命和大司命故事……”
“恰地上也有两位同名女仙,我算亲见了大司命美丽威严,很好奇另外一位少司命风采。”
“不错文采,仅仅司职巧合罢了。”大司命神色不变,心情平静下来,明确说:“和你家龙女讲过一次了,我没有什么妹妹,别多打听少司命事情……律政园是帝君青约信风体系中枢,内情没你想那么简单。”
难道司职搭配,不是亲,不是亲就不讲情面么……
叶青根据有限信息胡乱猜测着,却也不敢再试探……重要是,谈起此事,仅仅是个引子,自己目,还深藏后面。
就是一阵沉默,夜色寂寂无声,仅鞋履草丛上沙沙响动。
到了一处池畔,叶青注视池中两人倒影,突然一笑,说出筹谋已久话:“我要是邀请您入下土,如何?”
“我回归即,此举不合适……”
“两个人情。”叶青晃着手指,好整以暇说。
“就本体利益而言,确实可以答应你,但分身来说……”
大司命沉默一下,皱眉解释着:“离元月只有半年不到,而下土阳化越来越显,与地面时间线接近起来,但我不确定你下土需要几年……你知道我此身寿命只有半年,这一进入就再不能回归……甚至下土阴面界膜隔离,情报都无法和本体交流。”
要就是你回不了本体,又无法交流……叶青心中冷冷,脸上微笑:“您可以现交流,不影响您司职。”
这少女怔怔,心中升起荒谬感觉,紧盯着叶青:“现地上,信息是可以和本体交流……但是情感、灵魂,都只会随风而逝……我此身会真正死去。
果然……叶青精神一震,惊雨恨云她们说过地仙分身特性,此女回归本体,并不全然死亡,成为大司命一部分,甚至大司命三千年间就是许多这样分身融合而成——树木分化枝芽、成长绿叶、落叶归根。
“看来您还是害怕死亡。”叶青紧盯着大司命分身,吐出语句:“但我记得您刚才说,就本体利益而言,确实可以答应……所以我想问问,我迫切需要为下土增加战力,不惜以此事作为一个人情抵消,您答应么?”
“我……”这个分身少女深吸一口气,面临这种屈辱,她身子夜风中微微颤栗,但挺直着腰杆:“答应你”
叶青笑起来,这个方案,他赌赢了。
到了下土,从这个即将陨落分身身上,她和芊芊之间关系,都将安全展现出来,而且降低芊芊以后暴露风险,这不枉自己耗费一次地仙人情,做一次恶人……
获取信息之际,除这个仙灵分身,不会有任何天庭视角场,而且她死亡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这就是一场完美谋杀。
可恶
大司命眸子泛一丝郁怒,冰冷说:“我提前警告你,别打本命仙衣主意,此宝价值不是一两个人情能抵消”
“如您所愿。”叶青恭谨低首,礼节上一丝不苟,心底清楚,自己以信息不对等、利益交换,算计和资本上都碾压了这只分身哪怕她是地仙分身,阳神巅峰存。
“念你有偷藏我两匹银马前科,我不会把本命仙衣带下去……免得你推说下土找不到了,待我本体来取,你知趣点交上去……否则有你好看。”
这少女后仁至义地说了句,转身离开,根本不想再和叶青多说一句话
“果和这大司命犯冲,就连分身也关系也恶化了……”
叶青有些许自嘲,依旧心肠如铁,当自己道业和体制增长,天庭关注过来目光会越来越多,要保护好芊芊,就必须必搜寻芊芊人清楚她身上奥秘
否则这次意外情况度过,以后再有人好奇要见见芊真人,又要怎么办?
“不过,现还是渡过一劫,先正式通合了南沧郡再说。”这时,已经过了子时,离黎明不远了。
郡太守府
陆明早早就过来了,这太守府规制自比县衙门要壮观宏伟,一道墙高丈四,就看见独立起遮挡作用墙壁,上是一个怪兽,这是守卫衙门神兽,有着驱邪作用,并且表示至此即应肃静庄重。
沿正道而入,穿过重重墙壁,明显具有防御功能,一旦城墙被突破,主官还可以此顽抗,以为朝廷守土之责,同时具有防止内部机密外泄功能,保证官府内外有别,内部机密不至于轻易泄漏。
这种深不可测重重封闭性建筑格局,造成一种威严,使得人到了衙门就感到畏惧,自觉渺小。
陆明当然不意,徐步向二门而去,穿过石坊,就见一侧设着小厅,陆明是过来人,知道这就是外人休息处,因见厅前都悬着灯,窗纸光明,想是已经有人到了,就过了去。
陆明过去,就见七个县令都来了,不言声进入,只和大家一拱手。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请”沉默片刻后,一行人就继续向内,来过几次了,但是这次一进,就觉和往日感受大异。
自大门沿甬道到大堂,每隔三步就是一个亲兵,穿着簇武服,钉子一样站着岗位。
高大大堂前,铜鼎焚了香,袅袅香气散淡而开,平添了几分庄严。
几个县令一路走,心里就慨叹,虽县和郡只差一级,但是这气派,已经显出了一方诸侯气度。
待到大堂门,就有人上前说着:“请各位大人入内”
先站着,就看着余下不少官员人带领下,按着秩序进入。又瞧见上座屏风前左右都排着小椅,想必是给县令和郡丞留座位,都有些暗自熨贴。
此时大堂中官员越进越多,但闻呼吸和衣裳荸,脚步声,话语一概不闻
人到齐了,门大开,堂下鼓磬瑟筝,黄钟大吕,乐声大作。
深沉歌声中,叶青跨步出来,身上已经穿上了官服,向设中央上座而去,此时带着一丝笑容,到座前站住。
“诸位”叶青收敛笑意,声音不大,却显得铿锵:“临晨,我已获得天庭授命,封南廉都督,节制全郡,这就是印信”
话一落,一个亲兵端着银盘而上,向众人展示,众人目光就扫了上去。
按制,藩王和皇帝之印都称玉玺,余下大体统一,一到三品是金印,正一品长三寸四分,以下依官品递减,三到五品是银印,余下均铜印。
都督印本质是将军印,由于将军要奔驰军队中,故是佩印,挂印身,此印众人眼里,是银质,卧虎纽,上有“南廉都督印”五个字
场或多或少都修有道法,只是一看,就知道是真,当下依次跪了下去,高喊:“下官拜见都督”
见此,叶青才坐下,座上瞰着大堂,前世根本没有机会,今世为争夺这个位置,多少算,呕心沥血,岂是容易
但这种居高临下感觉,才是男人浪漫,叶青示意免礼,含笑对县令们说着:“各位县令请座”
待八个县令坐下,叶青又说:“请吕先生上坐。”
众人四顾间,就看见一个中年人,带着哽咽,高声说着:“臣谢主公大恩
接着越过前面跪着人,后位置坐下,顿时觉得心血沸腾,几个县令是朝廷官,现自己虽列后,却可以同坐,这自是一等一荣耀。
叶青早有定计,侃侃而言,讲得平静:“我已经以都督府名义,向朝廷上折,请求委平寿县县令陆明,为郡丞。”
“空出三个县令,目前申请了权县令,名额都已发出。”
当下说了三个名字,其中就有着叶子凡,叶子凡这时面目苍老,有这个机会,虽早就知道,还是起身感激向叶青行礼。
叶青接下来,就是当着众人面,一一任命都督府差职。
吕尚静继续担任都督府主薄,居文官之首。
参赞纪才竹。
少府李怀绩。
术师团分成左右二团,左团长是曹白静,右团长是芊芊。
押衙亲兵虞侯是周铃,率领甲士巡查,叶青警戒巡查安全都由虞候负责
周风、张方彪、洪舟、江鹏四人都是指挥使,兵权都增到15人,而樊容虽勇猛,建立大功,时日尚浅,只担任营正,掌5
以上总计5人,又一一赐予核心家族家君,或者其代表营正,掌5累计正规军达到l万l千人
喊到名字,个个大声应诺,不少家君都是目不邪视,面露欢喜之色,叶青一眼瞧见他们顶上丝丝气运转变,不禁掠过一丝笑容,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欢喜
理论上5对各家家君增加兵力不多,还要自己出私兵,但是这是正规体制,从此,这十几个核心家君,就获得了官身
官身何其难也,这一切投资,都有了回报,众人见得就封完毕,就一齐跪下,说着:“臣拜见都督”
只见众人一行礼,所有气运汇集整合了。
叶家、都督府、南沧郡都合流了,其溪流红色,还带着点白,青蛟这时发出喜悦鸣叫,盘旋气运溪流上,却不被人看见,现它已经有了龙气禁法初步效果了。
“终于成了真正诸侯了”
“只需修治一段时间,就可真正变成赤流。”
叶青受礼毕,示意他们起身,微笑说:“县令要赶回去,县城受到残破,要立刻修缮,有流民失了家园,可以以工代酬,一些仓库粮已屯得发霉了,正好施粥下去。”
“郡内不少家族破灭,许多田地荒芜,现拨乱反正,必须进行授田,而使流民有田耕,有地种,这是第一等要事。”
说着,瞥一眼下面一些家君,平静继续说:“田地授给流民,这是国法,这个事重大,你们都清楚,不要存了幸心,不要觉得法不加众”
说到这里,叶青吐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全场,说不清怒喜,许久,才淡淡说了一句:“不要觉得我过河拆桥,你们须扪心自问,是不是已经获得许多,拿应该拿份,才能长久。”
“不要忘记,我们这个世界,终是道法显圣世界。”
第七百十三章 休战令
大蔡平景十四年,八月初一
中秋北地清晨,空气里有些凉意,南沧郡里并无变化,只是班安县城戒严起来,不止都督府留下五百兵,以班安郡望李云镇为首留守家族,都紧张进行协防中。
县西北金阳湖畔,有些洪水痕迹,夜后冻成白霜,地面上铺了一层,总体并没有波及到三花镇,但镇上小街市面显得冷清许多,没有多少店铺开张,千余家民户都紧闭家门,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北魏军旗就飘扬镇北一片黑底白纹帐篷中,军气凝聚深沉,时而整齐踢踏脚步声青石板上过去,一群魏卒挨家挨户搜人,一家家商户和民居洗劫,事情正逐渐恶化。
女子哭喊声音,反抗武器交击声,镇北官道上也可听闻,血腥气隐隐弥漫过来,北地民风彪悍,反抗是很自然事。
“天杀胡人”有五六个青衫士人颤栗着低语,只是低语,不幸撞上兵祸,没得这时惹胡兵不。
这些个聚拢官道旁茶棚里议论士人,年纪有大有小,神态矜持,一片乱兵乱象中显得很高洁离群。
道路上,一队魏卒抬着几副担架锵锵锵跑过去,担架上躺着重伤士卒,护持队伍中有人瞅了这三四个异类家伙一眼,直愣愣抽出刀来要砍,却被带头十夫长踹一脚,喝了两声。
那个年轻小兵就悻悻收刀回鞘,看上去有点傻,瞬息若电动作展露道兵个人实力,让几个士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是童生,有修法权,多少修炼一点粗浅养生道法,战斗力等于五,但也见识过精锐,再看对面千人队烈烈如虎,就意识到这次入侵胡兵绝不是普通部落私兵,恐怕来头不小……
难道北面木尔汗达什,来报复县令俞帆对草原小部族清洗了?
“你蒙……”十夫长粗短手指点两下他们,瞪了一眼,叽里咕噜两句,又跑了过去。
士人面面相觑,估摸对方说不是什么好话,或“老实点”意思,但没动手,他们身上整齐细致巾袍就足以说明童生身份——身天庭科举体系入门者,特权不仅仅蔡朝,自能豁免一般藩国间战事。
从那边传来只言片语来看,似因镇里闹太凶,死了十几个士卒,魏部两个百夫长吵吵着要放火烧镇,却终被上头压下来,镇里搜刮收敛了些,没再动女人。
士人们却没怎么高兴,死些庶民与他们不影响,反倒震慑于此事背后意味,这种纪律绝非北面木尔部,莫非是传闻中,巡视南漠宫卫军?
“事情大条了……”
这时几人一振袍袖,眉头焦虑,有心交流试探试探,又找不到人,魏世宗带到草原北魏官话实际就是过去中原语,和现时蔡朝官话区别不大,但只中上层流行,下层没有文化士卒,说草原方言居多,胡人方言和中原方言风格迥异,语言不通,想交流得找百夫长以上了——百夫长基本有点古魏勋贵血统,或受过仙门培训丨就不是一般蛮人。
对面千人队不搭理自己,明确体会到了免死券效果,士人观察一阵子,很都淡定起来,只还不敢乱跑——别看坐大路侧,跑是跑不掉,只要魏卒一箭射程内,兵荒马乱射死了,就射死了。
一时间气闷,只能喝着茶,发着牢骚。
“这是撕毁与朝廷信约,背信弃义……”
“郡守大人都被迫走,南沧郡还有信义?剩下两面都是乱臣贼子,好打成一团……”
“只等王师再来收拾……”
这样牢骚些时间,发觉自己做不了任何事,就觉得无趣,沉默了阵,都顺刚才魏卒过去方向看去,魏军帐篷空地上聚了大批魏卒,似是刚才闹事延续。
伤兵已被随军几名术师治疗好,里面一个千夫长装饰中年胡人赤着上身,露出彪悍肌肉,正和刚才反对两个百夫长轮流摔跤玩耍,斗到激烈处,热腾腾蒸汽三人头顶冒着。
期间千夫长偶然被压倒地,引围观士卒大声喝彩,千夫长一个折身,又把两个百夫长反压回沙地上,闹得灰头土脸,起来彼此一笑,其乐融融,刚才一点隔阂就没有了。
草原上敬佩强者,本来就是打出来交情。
“一点上下尊卑都不懂,果是蛮夷之风……”一个中年士人见了,又不屑撇撇嘴,习惯性讥刺。
再话才落,就感觉到地面一震,眼角一个光点一闪,产生寒意让此人骤回首看去,只见一片血色洪流自西北面汹涌而来,同时一道银光眼前不断放大,旋转,激射而至……
“噗——”
中年士人头颅就飞了起来,带着不可置信神色,脖子血泉喷涌,又有弯刀旋转而出,洞穿茶棚南面一角杆子。
整个棚子斜斜向南倾倒,尘土四溅,剩下士人惊惶奔跑,扑出茶棚外,有手脚酸软,瘫下面喊着救命——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一支百人血衣骑士,茶棚废墟上一冲而过,将几个幸存士人践踏了上去,一阵骨肉破碎渗人声音,让骑士兴奋长啸,顿时引得宫卫军巡逻兵大惊
“该死……血狼军那帮小疯子”
“不好好南漠待着,跑我们这面来了……”
“刚才踩死几个好像……算了,别管这个,去报告千夫长大人”
当首一个血衣骑士半身伏下马鞍,自废墟中捞起染血弯刀,听了不屑:“将军带兵,将熊一窝熊,又不是草原上,这样还能南侵?”
“血狼军?”
千夫长望见后停了摔跤游戏,听着报告恼怒:“来了就来了,还搞死几个南朝士人,嫌老子姬将军那面还不够麻烦么?”
这时整备盔甲,喝令部下整队,千人骑很麾下聚集起来,千人骑兵整齐排列,和血狼军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气质却非常相似,几乎和一大一小两个狼群争夺猎场一样。
两面随军术师都是同气连枝,对这种对峙见怪不怪,相互打一下招呼,就设下了法阵笼罩了两军,方便谈判。
“宫卫军千夫长时庆接命令,立刻转移出南沧郡”这个年轻血狼军百夫长,眸子狠戾,持鞭策马队伍前打了个来回,用北魏官话一字一顿说
“时庆也是你小子叫?告诉你们血狼军,别乱抢地盘”
时庆不信,背靠鞍上,挥刀往南画了个大圈:“这应州都是我宫卫军第十七千人队负责,本部奉命协防南沧郡,你说这是命令?”
“好,交代清楚,这是谁命令别告诉我说是慕容正小崽子说,我们只听姬将军命令,可不听你血狼军崽子指挥。”
这后一句是用草原方言说,宫卫军骑队里基层魏卒听得大笑,一阵叽里咕噜草原方言,都没有好话。
血狼军年轻骑兵气得脸色涨红,几次欲冲上去砍死这帮混蛋,不过同是魏王直属,碍于苛严军规而不能私自内斗。
再说,百人对上千人,哪怕是血狼军,也胜率不大。
“你有本事,去把南朝英雄剁了,仗着入队早个几年,摆什么官威?”这血狼军百夫长冷笑,手举起一张符篥金文,摔时庆面前,同样换了草原方
“金阳子大萨满、姬北晴将军、慕容将军联合签署急令,南沧郡上空昨夜凌晨出现天符,雷光辐射整个郡域,这是天庭休战令……你敢违背长生天下达旨意?”
长生天旨意场上上千人,都是一阵肃然,草原方言中长生天,对应官话就是天道,至于天道旨意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但胡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大多都搞不明白天庭和天道区别,方言习惯都是等同称呼,没有谁回去仔细去研究。
一南一北敌对国度,甚至扩大到西面八方藩国方言里,都有相似长生天这种代称。
整个九州体系,十六亿人口都统和一个天道范畴下……天命洪流,浩浩万里,席卷大地,无始无终。
“真是会是天庭休战令……怎可能,叶青不过是个小小任诸侯,我要是骑兵袭杀之……”
“啪——”
似感应到些字眼,空气中一阵金色电光闪烁,映照千夫长面前,让众人都是悚然一惊。
时庆嘴巴僵那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雷电,毛骨悚然。
“这不可能……”
他一停下言语,这电光却自然消失,所有人面面相觑,脊背上都是一阵冰凉寒意……
天威,不容侵犯
刚才只是警告,下次就是死亡
一阵沉默,时庆收起符篥金文,稍有些不甘望一眼南沧郡城,果决说:“我们撤退”
众人都默默不语,调转马头就要北归。
敌人这时靠山过于强大,别说是区区千人军,就是整个大魏百万骑兵,都不敢违抗。
不过连打仗机会都不给,无疑让军中很是颓丧。
第七百十四章 大剑修
“等等”血狼军百夫长见着千人队就要撤退,收起了幸灾乐祸,喊住这支颓丧军队。
千夫长时庆闻声皱眉:“你又有什么事?”
“慕容将军建议你率部向西前往烟洲郡,与我部二万人汇合继续参与应州下土战事——只要应州内任何郡县,具备练气层都能受地方封土感召进入应州下土世界,此建议已得你们姬北晴将军赞同……你要是怕了叶青,可以离开应州去支援别州,此事允许你自决。”
“二万人……你们全军都过来了?”时庆怔了下,明白过来,刚才被天威骇到颓丧瞬时消去,眼睛里露出一丝兴奋。
“好家伙,佯攻升级成了强攻,王上要对应州动手了么?”
“这样话,我自然要参与此役,没有我们,你们血狼军这帮小崽子,能于掉叶青?”
血狼军百夫长听了撇嘴:“别瞎扯,与其担心下土问题,不如担心能否进去问题,我是半道赶过来了,慕容将军主力多半已到了烟洲郡,三天后晚上就是下土应召时间,我们得第三天傍晚前,就赶到烟洲郡……”
“这不惜马力就可以了,我担心问题是,你们只有五年之寿,此去怕是……”时庆口气放缓了些,终是同属魏王嫡系袍泽,感觉有些难以措辞。
“准确来说是四年半,只是我身为大魏勇士,本就应该马革裹尸,为国牺牲”血狼军百夫长仰天大笑:“岂能老死了帐床之上?”
“而且枉你是个宫卫军勇士,岂不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用我们慕容将军话说,既地面上杀不了叶青,就去下土,此亦是王上战略安排”
“有一点,叶青此人于我大魏来说不过蝼蚁,却很够聪明,这天庭休战令一发布,应州下土反是我们血狼军意义所。”
“原本南北漠四处下土都基本归服王化,我们血狼军没有用武之地,但这应州下土,就是我们奔驰沙场”
时庆听了点头:“确实,下土没有天庭休战令,只要保持对邪魔作战底线,胜者能夺取整个应州下土,低限度都可击杀叶青……这就是此行目标,余下事情由你们随意。”
“注定有去无回,但里面也是能活一世,当要肆意妄为了”百夫长眼睛里闪着红光:“我们可以夺舍起下土草原人,虽本体是寄托天道界膜中,暂时处于保护状态。”
“但寿命五年不到,十年二十年战事连绵一晃而过,一回归撤开保护就是个死字,下土多活一日都是赚着”
“哈哈,说好……人生百年纵横,以神州草场,以南人羔羊,屠彼之英雄,享彼之妻女,不亦哉”
每个魏人骨髓里都藏着征服渴望,这样迎着秋风,异国土地大声喧嚷,众人只觉心中意,两支队伍飞脱离了班安县,直接穿过青林县,径向烟洲郡而去。
胡骑已远,只有些喧嚣余音零落清晨寒风中。
而他们背后三花镇上,差不多已一片狼藉,镇民相互搀扶,收拾着破碎家园,片刻,有一个五色讯焰冲天而起,以后南方天际,又有第二道五色讯焰
郡城·日照当空
郡府气氛火热,不仅仅换了一块都督府牌匾,还有大批将士长街上列阵而过,步伐算不上整齐,难得都是身带杀气。
叶青带着官员立郡府前,与列席家君一起,检阅即将要带入下土军队——女娲仙宝空间既能偷渡上来,自能偷渡下去,但必须得到女娲允许,这涉及到偷渡成功率,成功前自是不对家君明说此事。
“说起来,封土体系受暗面天道限制,只能带入道兵和术师,有点不上不下,既浪费巨大凡兵基数,又浪费了高端真人战力,真正十分可惜……”
叶青这时观看着下面军队,心中一动,随口和身侧中年剑道真人说着话:“您是铃铃亲族长辈,我就随她叫你一声云叔……”
“不敢,南廉都督名列天籍,身晋青谨,权掌一郡,这话折杀下了。”这人一身麻布长袍,和周风周铃相似瘦削脸孔,气质锋锐,语气带着尊敬。
叶青观察入微,注意到此人一双眼睛警惕着周围,又对着甲兵带着一丝震撼。
分散可以被剑道真人个个击破,布下大阵话,单是这些甲兵,杀剑道真人就不算难事。
只见此人掐诀布了法阵,才出口说:“都督唤我名字就可,下谦行云。
“谦行云……您不姓周?这么说来,铃铃真姓也是谦姓?周风也是叫谦风?”叶青皱起眉,很不喜欢对方这种神神秘秘作风,神识已川林空间中查看起来:“这个姓可是少见很……我能问问,为何将他们兄妹隐姓挂周神捕姓下?”
谦行云神色如常:“对,这是吾族真姓,中原不多见,兄长十年前留侄儿侄女此地,却因要逃避仇家。”
仇家?
叶青目光扫过他手掌上厚茧,分明练剑年资很久,分辨他身上锋锐实质圆满剑种气息,心中不由冷笑……
圆满大剑修,一剑挥出力量上几不逊色我诸侯之剑,就算十年前起码已晋入剑道,剑种破万法,还逃避仇家?
什么仇家这么强?
“我记得谦这个姓,名人不多,历史上仅有一朝”川林笔记当年获得整个大蔡朝记录,种种隐秘古老信息一搜索就得,这让叶青暗里一惊,外表却不动声色。
“你们是谦朝帝脉后裔。”
这语气平淡,但听到耳朵里,谦行云猛是一惊,隔了这样久,却被一语道破,这叶青顿时高深莫测起来。
但此人性格刚毅,只眸子有少许波澜,还是平静说:“六位先祖逆行获罪于天,不仅仅帝格,连天籍都已被削去,此举承担所有罪责,再没有大谦帝脉,余下仅仅是求得生存后辈庶民。”
叶青盯着这个剑修锐利眼睛,对视良久,一笑收回了目光,望着外面晴天,深深吐了一口气:“或许吧,远古事到现没有多少意义,每朝一姓,每帝一元,这改姓事都有三千,何况改元……”
谦行云心一沉,叶青随便说这话,其实就是顺着他话说,大谦已经事过境迁了,果然下面,叶青又说着:“凡朝自有兴衰,任凭滔天辉煌,只要没有超凡,终是渐渐衰退……否则置天意何地?”
谦行云闻言沉默,不过不得不承认叶青说法,谦氏一脉确实衰弱很,比寻常跨州门阀强不了多少。
叶青收回目光,进一步说:“但看得出来你们还有些根基,这失势帝王脉族中很常见,天下经历过两千朝,不是哪家都有幸能遗留藩国祭祀……现下透露真姓给我,你们是看好我,想要投资么?”
“感情就别说了,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种帝脉作风。”
“让我猜猜,你兄长子女应是很多,说不定几十都有,散布九州各地,能亲自养个三四年就算不错了,当真有多深感情?”
“给予一点资源培养,寄到别人家门下改姓,这既保证血脉延续,又择优而等待时机……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是么?”
谦行云颊上肌肉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这种帝脉家手段,这叶青怎么懂
这就不是普通进士能接触到知识了,真他上面有人?
“没有几十个,仅有十七个,真正成长起来不过三四个,本家资源并不多,余者都是庸碌。”
谦行云回应了叶青话,点首说:“榜眼公自是博学,瞒不过您,但风儿和铃儿终归是我谦家血脉……”
“别急,这事,你得问问当事人愿意不愿意。”叶青平淡说,招一招手,铃铃见着,知机拉着哥哥一起过来。
谦行云上下打量这两个许久不见侄儿侄女,脸色带着少许笑容和期待,这一双儿女本来并不核心名单内,能都成长到剑道真人不容易呐
“见过……云叔。”这时两人行了礼,就听叶青完整转述了之前对话,又听着问:“你们自己选择,愿意改姓归宗,还是不愿?”
潜台词就是愿不愿跟着云叔离开应州,兄妹俩相视一眼,都是摇头。
谦行云脸色一黑,书信中虽已感觉此行不能如愿,此时当面被否定,还是挂不住脸:“当真不考虑下?”
平素不擅言辞少女剑修,此刻先开口:“身受义父恩养,此生不改姓,又受主公培养,此身不擅离。”
不愧是我小童养媳……叶青笑很愉,这番说辞完全是自己教给她,铃铃是军中仅次江晨战力不用说,周风即将开辟灵池,傻瓜才把两个真人放手,别说只来个族叔,就是铃铃老爹亲来,也休想带走人。
“都督不放人,也可。”谦行云目光一闪,明白了他们决心,也明白关键还叶青这里,而且此行总不能毫无斩获:“我会回禀让兄长再选传承,但血浓于水,两家之后还是该有些往来……”
叶青笑容益盛,知道这才是对方目,手指虚点一下:“帝脉对地方投资,以求借势获得资源,这算是一种共赢,但现我发展不错,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们。”
“都督请说条件。”谦行云对此早有预料,若非出于对这应侯有力候选人重视,自己堂堂大剑修岂会跑来这里亲自交涉?
真正有历史底蕴帝脉,越发不敢小看掌握州郡实力派,并且深深羡慕对方可调用资源,思忖起自己权限内有哪些对方需要资源可以交换。
第七百十五章 赌约
叶青腆着脸微笑,露出一口牙:“我不缺钱粮、灵物、功法,只到下土还有些缺人手,您这位大剑修可随我进入下土,顺便可以教授一下铃铃剑道,她与你终究是血浓于水,将来收入我房中,不也算是联姻么?”
周铃脸颊晕红一丝,低头不语,公子亲人长辈面前说这个,她不免有些羞意。
谦行云皱眉,看疯子目光看叶青:“联姻固是好事……但都督条件有些问题,除非一开始进入是炼气层,再突破成真人,还可进出。”
“真人级别以上战力,直接进入下土这不可能,都会被暗面界膜拦阻外面……”
“你跟我进入试试,无论是否成功,都算达成条件,我都答应联姻结盟,且事人为,我们私下再打个赌,你赌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反之亦然。”叶青又笑说着。
“私人人情么……”谦行云思索着,未来应侯人情确实很有价值,不由慨然应诺:“好”
少女剑修眼眨着,她虽心思单纯,但看出来——云叔又被公子套住了,完全忘记可以离开选择。
郡府前街道颇宽阔,商家酒楼不少,此时自底层到二楼三楼都是黑压压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市民吃了午饭出来溜达,没见过这种阅兵,很是奇围观,相互打听:“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都不知道?出《南廉日报》上说了,明天晚上,就是进入下土时间。”消息灵通不少。
“回来,都督就要晋升州侯……”
叶青利益越来越和南沧郡息息相关,就有人不免忧心:“那州里不是还有个都督?”
“能和州侯比?”
郡北方边境军情消息由讯盘转接传递,很传递到这里,对敌人小股军队迅速撤退,叶青仅仅点了点首:“北魏反应能力还是极,这不意外,关注后续反应就是了……”
“臣明白。”纪才竹躬身。
叶青说了两句,没得到进一步信息来源前,暂时放下此事,继续今天繁琐准备工作。
无论敌人怎么样动作,增强自身总是好应对办法。
一方面费心思拉拢大司命分身、剑修谦行云这两个战力,给下土战略多一道保驾护航保险。
一方面又努力带进普通士卒。
这不择手段增强己方力量目很清晰,但地仙本命仙宝不是这样容易使用,山河社稷图蝉儿手里只能发挥百分之一效果,展开来也无法一下吞掉数万人,里面极限容量时间很短,这就要求进出时都非常速,军队就得整编秩序。
江晨思量了一下,汇报:“要今天完成准备,时间还有点紧,本部和核心家族加起来一万一千人,虽有着停战令,还必须留下三千,免得进入下土后,地上无一兵一将可用。”
“郡东郡西外围家族,加起来三万人,纪先生还统计造册,下午要分配标志灵符……”
远处观礼台上,外围家君面面相觑,私下计议:“实际就是整编了。”
“没有这样严重,仅仅初步标下牌号、位置,连名字都来不及记录,这种排演还算不上整编”
场都清楚叶青和他班子,马上要进入下土了。
“可惜山河社稷图手段,根本不是他们可想象。”纪才竹捧完整录册过来,他是知情者,颇带些怜悯望着那些家君。
他很能理解主公战略——应州底蕴不比实力雄厚内州,人口、资源、传承、应劫机制上都差了一层,大多数老兵都还没有达到道兵程度,这本来只能到以后战场上弥补,但此时借助女娲仙宝空间偷渡下去,却可加速锻炼。
但主公大计隐秘,没几个人知道,恐怕有些家君还打着算盘,准备趁主公不弄些手脚,一个个都还没有意识到等待自己未来地上罢了,进下土就是主公天下,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谁还配当开国帝国敌人?”
“班安县小股宫卫军识趣撤走了,剩下估计就是张角能苟延残喘一下……”纪才竹思量了一遍,觉得没有漏洞,这次下土必会是顺利收尾工作。
而检阅台上,叶青却皱着眉,思索着,前世北魏风格……这撤退,有点太过轻松了些。
这里面又隐含怎么样阴谋呢?
一直到中午回到金玉阁中用餐,还是眉宇不展,食不知味。
“夫君担心蝉儿那面准备?还是说……”曹白静瞥一眼庭院里散步大司命,笑着没有再说,手指楼上,让叶青过去看看。
叶青已吩咐过不要提起芊芊行踪,此时点点头,踏步金玉阁三层,挑选赤色一道门进入,一阵星光薄膜透过身体,就感觉来到一片天地。
天空中漆黑一片,灯笼山道上挂着,娲皇宫里面一片仙灵之气酝酿,带着阴阳转化气息。
叶青漫步入宫,知道这是蝉儿逆转了山河社稷图阴阳昼夜,提前积蓄阴面力量,一切都为明天傍晚偷渡计划做准备。
芊芊赤身端坐一座水池中修炼,身姿玲珑,**很是闪一下叶青眼,这时却无心仔细欣赏了。
他想起大司命事情,沉默一下,附芊芊耳侧说了几句。
“夫君要让她进入。”芊芊诧异睁开眼,想了想明白了,心中不由一阵暖意,出于对叶青信赖,点点头:“要我怎么做?”
“只需要……”
这面正交头接耳,貂蝉一身火红裙衣,迎了过来:“我这面仙宝基本准备完毕,只要公子进去能说服师尊放关就可,主公担心什么…还有哪里缺么?”
“蝉儿你做很好了。”
叶青摇摇头,不提芊芊情况,转开话题:“放关事情,我没有把握能百分百说服她,人事,听天命,担心也无用……其实就算不能偷渡,我下土大势已成,也不用担心。”
“我有点担心是魏国反应……这撤退太利落了,没有吃上肉就走,根本不是狼群风格……”
“担心不是这小股,而是后手,多半是准备针对各个边疆州郡放血了……持续性放血。”
“这是大龙和小蛟之争,比例,蝉儿你来自下土,受过完整政治形势教育,当知道大汉东北有个东夷小国,这时叫……”叶青声音顿一下,回忆:“高丽?”
貂蝉眨眨眼睛,纠正他错误称呼:“是高句丽,主公准备回去用兵?”
“嗯,汉室天下人心趋定,敌人九州翻不起大浪,我回去就准备清扫周面异族,免给外域伸手空间。”
“首先是北方潜危险五胡,这是养不熟狼崽子,必须给予解决,其次就是这高句丽,此国两汉历史上算是一个很特殊小强国家,虽也是半农耕国家,但有着独立气运,异德异心,不可不察。”
“有些血,我这一代沾完就可,此亦汉德之继。”
叶青眼中闪动寒光,因就要进入下土重建汉第三帝国,势必要对华夏环境进行过一番整理。
知道后世历史人,自有一番对外用兵次序认识,记起后来一个大事——隋炀三伐高句丽、唐军七征高句丽。
这个案例是典型大龙和小蛟之争,对自己南沧郡处境很有警醒意义。
汉以强而亡,终至三国余晖时都压得周边异族不起,这一点做得比后世任何朝代都强。
地域对比就清楚了,宋对女真人金国,明对女真人满洲,攻守中,平原自是处于仰攻劣势,但汉、宋、明反应截然不同。
高句丽与女真人同样是起家于东北严寒密林蛟龙,自西汉时就已经聚族建制,逐年侵蚀南面汉土,掳掠汉人当奴隶,吸取工匠。
几百年集权扩张逐步蚕食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至汉末时总人口一度达到三十万,几乎达到努尔哈赤女真人六十万人口一半,开始内寇——这时,按着宋明国策来说,就是转成守势了
曹魏虽忙于三国混战,却立刻警觉,开启了国战。
高句丽沸腾国气,全国十口出一丁,史载“将步骑二万逆战于沸流水上,被魏军斩杀一万八千”,其后幽州刺史一击就摧毁王城丸都,使高丽王率残部灰溜溜跑回严寒密林老家躲避。
但于大龙和小蛟之争来说,蛟气有山区和寒冬作屏障,这挫败并不是结束,只待汉末这股先民余气衰亡,三国英雄凋零,天下归晋,对外族趋于虚弱,高句丽就又迁回王城丸都,死灰复燃,吞并了汉辽东四郡——这是汉帝国扩张体系盛极而衰标志点。
“主公……似乎很忌惮这些异族?”
貂蝉没有叶青那种后世视角,皱眉不解:“高句丽这种弹丸小国,反掌可灭,又有什么威胁?”
“龙气与蛟气相争,没有这样简单。”叶青听了笑了笑,不好对她解释后来事情。
第七百十六章 我就是芊芊
趁着五胡乱华黑暗时期,匈奴、鲜卑、羯、氐、羌北方坞堡体系和汉人拼人口失败,唯独高句丽这个半农耕国家,始终坚持边角蚕食汉帝国遗留疆土,成为坚持到后异族,至隋唐时期人口增长到四百万,国寿五百年,这于蛟气来说已要度过一个危险临界线了——“高句丽不除,后世必成大患”隋唐国家战略,就是这历史背景下产生。
用道法世界视角来说,蛟气五百年,是渡劫时候了,而华夏文明辐射圈昊天体系下,代天行命就是中原天子。
因五胡国运消亡后,这是后一个对汉人有血债、有生机、有异德强大异族,隋唐两代都致力于彻底消灭它国运,思路上隋炀帝杨广并没有错,只是方法错误,没用好大龙优势。
鉴于杨广三次大征失败、引发内乱、身死朝灭教训丨唐太宗李世民第一次亲征不克,就聪明地换上骚扰性攻击策略,不间断小规模攻击,六次中等规模战役放血。
先后被隋帝国大放血三次,唐帝国小放血七次,丝毫没有鲜肉食,还被不断放血,国家和人体一样受不了这个,高句丽就这五百年国寿中后鼎盛时期七十年里生生被打落下来,逐渐变得族运疲敝、乱象横生、英雄凋零、内争四起……
到李世民死后,唐高宗和武则天终于将高句丽灭国,这就是大国对小国以国力优势碾压。
“人贵有自知之命,蛟龙也是如此,关键于明白自己本钱,用合适策略来对抗。”
“对大龙鼎盛反击时龟缩、瞅准虚弱机会就咬一口,是一切小蛟顽强生存法宝,小步伐持续扩张看似不起眼,始终保证着鲜肉不间断营养滋润,让族气得到凝聚,国运得以增长。”
“反之,大龙懂得用资本碾压才是王道。”
“天子行狩于野,就说古法狩猎原理,一箭射杀猎物是好,但是概率极小,对于一些困兽来说,危险性太高。”
“保险还是派侍从自四面惊扰、驱赶、不断缩小猎物活动空间,同时一箭一箭射伤猎物,后使之无力就缚……这样放血成本小,收获稳定。
“明白了,那主公是准备对高句丽放血?这个策略成本……”貂蝉想了想,很是赞同点首:“居于大国角度,确实成本很低,看来方法用对了,就会发现碾压起来是很轻松。”
叶青苦笑:“下土是轻松,我搜集这么多力量进入下土,能偷渡成功,自信现有局面无人可挡……”
“可惜地上情况是反过来,南沧郡人口一百六十万,此时甚至连高句丽一半都不到,对上魏国六千万人口是绝对弱势,根本坚持不了六次,多来个三四次就要崩溃……被碾压感觉可就不好很。”
“有天庭休战令并不意味着豁免,敌人自可伸手到别郡,只要……“
叶青声音一顿,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眉皱起来:“看来我得弄清楚外郡消息,或要有些北魏精锐要溜进下土……无论怎么样,我们这轮,必须一举统一下土世界,回来就借天庭之封,就位应侯,才可抵御魏国爪牙侵袭”
貂蝉望着自家主公,她银色眸子里闪动一丝钦慕和遗憾,低首说:“我去查看城外营地,复制布局……”
叶青点点头,对芊芊叮嘱几句,就和貂蝉一起出去,到了外面回归昼时,貂蝉魂体就陷入沉睡,江子楠苏醒过来,对着自家公子一笑:“蝉姐姐心中有个秘密,公子想不想知道?”
“不想。”叶青弹了下她额,知道她们关系已密切到灵魂共生,或本来女娲那样一方为主吞噬一方才是自然进程,但自己设计她们,修炼出了双灵池,就打断了进程。
“辛苦你们了。”他这样说。
少女眸子流转,抿嘴轻笑:“这不是辛苦事。”
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明天黄昏。
夕阳后一缕光辉悬挂西天,银月东山上升起,阴阳交替时刻即将到来,郡城里千家万户炊烟袅袅,气氛祥和。
城外军营里,叶青率众立校场点将台上,麻布草履中年剑客,素色衣裙少女,这两大拐骗来战力都姗姗来迟,进入了军营。
“她没穿仙衣……”叶青心中一喜。
小龙女恨云正拉着姐姐惊雨过来,暗中传音:“她把仙衣寄留郡水府了
叶青彻底放下心来,这时江子楠已有些困倦,支撑着问:“开启否?”
“开启。”
随着叶青一声令下,白天接受检阅大军已城里用过了晚饭,依部队编号次序回归入营,经过白天整编检阅,当将士远远望见点将台上叶都督立那里,都不由反射性昂首挺胸,步迈入营门。
宛又是一次远征前检阅。
将士为被百战百胜主帅重视而骄傲,谁没有留意,迈入营门瞬间有一层星光穿过他们身体,而踏步入内时,营地依旧是白天营地,里面风景、布局、器物都丝毫未动。
一切正常。
“这不正常……”谦行云脸色难看,他觉察到一点不对,手指显一丝剑芒,空气里试探滑过,丝毫没有割裂出法阵痕迹:“这是仙人手笔?”
“地仙手笔。”大司命淡然吐字,侧瞥了叶青一眼,早就知道此子和下土女娲有瓜葛,否则不会向自己提出进入下土要求。
谦行云彻底无语,意识到——自己和叶青打赌,恐怕没有赢希望了。
后一缕阳光消失天际,阴气弥漫天地间,一丝丝玄意大地上升起,叶青这次作一地之主,就明确感觉到,那就是封土力量。
惊雨和恨云却感觉到黑水龙珠一阵颤动,相视一眼,低语:“这里有着黑帝力量……”
叶青心中一动,似捕捉到一丝玄机,刚要细想,冥冥中就一阵波动扫过大地,空气闪过许多光点,繁星一样扩散,隐隐聚成许多门户。
“天地自有阴阳,那些是通往亡者世界门户,封土真正开启,自是要通过黑帝律令。”
“黑水近于冥阴,各脉对封土掌握侧面不同,原以为火脉不涉封土……可上次暗面革命也出现了。”
大司命解释着说,伴随着她话音,感应到这里练气士聚集,方圆百里繁星光点星旋涡流一样,顿向军营中央合并一缩。
骤然流星雨似撞击,显出一片仙灵之气透明薄膜,撞击中雨水击打湖面一圈圈光晕,上面浮动着山水、城池、人物、飞禽、走兽……山河社稷图
将士们惊异目光中,叶青升起龙气,混同山河社稷图中一丝汉脉炎德,遮蔽住了下土仙宝空间玄异。
黑水繁星光点顿时不再冲突,穿透仙灵和龙气交缠薄膜,直透中央点将台叶青身上。
“理论上,这表明只有你一个人进入……余下都是偷渡。”大司命皱眉,身为律政园主簿,不喜这样违规操作。
特别是这操作方,还是一个陌生下土女地仙:“好个偷天换日女娲……传说补天之能,就是这样反操作?”
叶青笑笑不应,笨蛋才接女人这种置气话,当下吩咐众人下去安抚士卒,仅剩下江晨和曹白静几个真人,有意无意站大司命周围。
或是叶青表现出吃定了她淡定,大司命这时莫名有些不甘心,目光扫遍周围,试图找茬,突想起什么,皱起眉:“你昨天不是说你芊夫人傍晚会赶到么,怎么还没有到?”
瞬间,点将台上气氛少许异样,大司命刚说出口,自己身子一震,转首盯着叶青:“你……”
叶青眯起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轰”一声,整个仙灵空间震动一下,似是整个军营往下沉去,而头顶上一个镜像一样军营出现,不断上升…
“那是……我们军营”
“我们现哪里?”
“感应不到外面了……将军,怎么办”
“啊啊啊……要沉下去了……”
“救命啊——”
这下惊变,台下军队一阵混乱骚动,乱七八糟叫喊,大半士卒都没有去过下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肃静,听从命令”早有准备老兵,用皮鞭狠狠抽了下去,这示范和威吓下,才镇压安抚下来。
而点将台上,大司命扫一眼周围叶青嫡系真人站位,手拢袖子里,声音骤寒冷起来:“叶青,给我一个解释。”
叶青沉默一下,踱步至她面前,盯着她愤怒眼,笑起来。
高台一侧,已经传来了熟悉轻盈脚步声,芊芊自后面漫步拾级而上,她目光和叶青视线相触,点点头。
这个一身朴素青衫少女穿过人群,停大司命身后,细语说着:“您好
“你又是什么……”
大司命身子一震,来不及转身看来人是谁,伸手急视手中,莹白天机感应光球闪动浓郁之际青光。
芊芊收回注视这青球目光,偏首看了看大司命蒙着轻纱面颊,微微一声叹息:“看来,您要找人就是我了……我就是芊芊。”
大司命深吸一口气,此时已回不去地上,完全无法传递信息给本体和天庭,知道毫无防备下中了叶青算计:“你……”
叶青一笑,说:“您不想看看,你要找人么?”
大司命已冷静下来,终僵硬着身子,要转首看清芊芊模样。
“轰——”
光线消失天地间,一切陷入黑暗。
第七百十七章 异常(上)
天地一片混沌,还有点喧闹人声顿时平静下来,纯黑中,只有一个幽幽光球还手上旋转,除了半尺,透不出一丝光亮,这是法则低于天道,被重定义结果。
这里已是下土深处,扎根极深暗面。
自阳面天道向暗面天道跨越,就是一界到一界时序迅速变化,让大司命身体本能自发调整。
她是青脉仙人,早已习惯这种激烈变化中神识模糊,熏熏如醉,似酗酒未醒情况,实际上比别脉还适应些。
“越界,别人应该还沉睡……待会到了下土,我还有一次机会,洛阳那株仙桃……”她还能模糊思考。
恍惚不知时间,朦胧间身体急速下降,失去重量,突感觉被一个男人身后禁锢住双手,想不起那个男人名字,心中有些厌憎。
“放开我,别贴我身后……”她这样说。
只有轻轻一笑当成回应,这男人身体十分有力,纹丝不动,桎梏住她可能有反抗,而一只柔软小手伸过来,握她手上,摸索向那只光球。
“你又是……芊芊?”
大司命骤一惊,清醒了一丝,回想起来之前所有事,不甘应约,被算计,发现目标……
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对方容貌,却完全是没有光,浑身酸软,又无法阻止对方动作,只能勉强说着:“别动本脉天机球…你本质是逃籍仙灵,会遇到时序反噬……这是青脉体系惩罚。”
“你担心我?那就告诉我全部真相。”芊芊微笑起来,声音从容清晰,诱惑说着。
一片混沌无声环境中,这声音宛若天籁,大司命迷迷糊糊,张了张口,又闭上……感觉有些不对。
芊芊却不等待回答,她凭着本能一丝渴望,坚定握住了这只光球,一入手,触手柔韧清凉,
下一个瞬间,一股生机勃勃青流吸收进了身体,充盈体内,停滞许久青脉灵池,瞬间扩张开来。
这股青流滋养下,灵池迅速五尺,六尺,七尺,八尺,九尺,瞬间抵达了阴神真人灵池基本点。
灵池中隐隐有着晶莹剔透婴儿灵池中沉浮。
“怎么可能没有反噬……这不合理……”见此,大司命心志骤一清,世界力量不是个体能对抗,自阳面天道跨越到暗面天道,这时序变化太,自己青脉地仙都有适应性反应,除非到达天仙以上层次,开辟过天界,才会如鱼得水。
芊芊和叶青虽是青脉,可实力远比我低微,怎么不受影响……
还有她不是逃籍仙灵么?
怎么逃过青脉体制惩罚?
关于寻人任务中模糊信息心中流过,一些稀奇古怪猜测冒起,又沉淀下去,她一无所获。
“为什么不合理?我感觉很正常……又或我这样能力,也是你们寻找一种东西?”
芊芊颇感兴趣问,丝丝青光这少女真人眸中闪动,深深印照进大司命眼中:“现,就让我们相互了解一下好了,我……姐姐?”
秘密不能说这里是叶青设计好主场,我被连环算计了……大司命灵池波动着,竭力抗拒着来自同脉信息诱惑。
到痛苦时,她身子颤栗,喉咙传出呜咽,却始终不松口。
叶青和芊芊相视一眼,都是无法,任何方案都不能确保一定成功,想要从独立地仙分身口里撬开秘密,果没有这样容易。
那只能换个手段进一步试探了……
天地很由黑复明,急速下坠终到了头,下坠甫定冲击中,众人身形一片东倒西歪,除了真人外,所有人都是陷入沉眠。
下个时间,山河社稷图硬着陆,“轰”撞击中,一丝气机凝滞。
所有真人当中,除叶青和芊芊各有特殊,下面就是大司命第一个恢复了力量,挣开叶青手,冷漠打量周围。
她看见芊芊面容瞬间,内心大震,目光中掩盖不住,露出了震惊之色,不过迅速掩盖下去。
“你见过我?”芊芊敏锐感觉到,问着。
大司命瞥一眼叶青和芊芊交握手,心中惊异,面上再不露出分毫:“或许,你很可能是本脉某一位女仙分身,我正好认识她。”
“青脉女仙并不多……那是少司命?”芊芊偏首看了看她,眸子认真:“无论是谁,总归是故人相见,不如说说我以前事情?”
大司命眨眨眼睛,急速思量着,突笑起来:“我和少司命已很久没见面了,谁知道她做什么呢?”
“且我不是专司寻人而分化出来分身,这任务只是应命行事,脱离、逃籍仙灵自古有之,你这种灵池初成小角色,谁有这么闲心关注?”
芊芊不动神色,怅怅站着,似想心思,又似有点漫不经心,良久,吐了一口气,把生阴神气息释放出来。
这让周围逐渐复苏力量曹白静她们都是一怔,就连叶青踅身看着她:“你不是还差些火候么?”
“刚才吸收了那个。”芊芊解释着,转首看着大司命:“就算你只知道任务,那想必知道找我原因。”
“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混淆天机藏匿了什么,连你自己也忘了?果不愧是……”
大司命住口不再说,一副认命模样,心中倒数……
缝隙还剩下五十二息,这仙宝空间果只是雏体,都没机会阳化增益过,修复速度可真慢……
小角色会牵涉天机?
叶青观察对此女反应,然不信,却不由暗自皱眉,或她也不清楚芊芊情况?
但真不清楚,就麻烦了……这次弄不清楚,以后难防备。
这时,仙宝空间一声“啪”,或是人员太多负载超额,碰撞处裂出一条透明缝隙,显出外面月夜景色。
芊芊转首,打量那丝空间缝隙外面,直到远处山崖上有座宫殿一闪而过,熟悉匾额让她笑起来:“娲皇宫……这是下土天界。”
皓月临于天际,长空万里云海,月光照射下来,仙灵水气混成一片,这茫茫景象,宛若仙境。
但比仙境多了人气,云雾茫茫一片草原,四面八方涌现许多身上带着光亮人,这些人三五成群,逐渐凝聚变多,后几百上千,流水般涌向一处幽潭
水畔一株仙桃参天虚影,灯塔一样耸立云海上,青光扫描着这些应赴下土英杰们。
“这是……机会”大司命眯起眼睛,视线越过缝隙落那株仙桃上,青色光柱规律旋转,正徐徐向这边而来。
叶青视若不觉,只转首对江晨、周风和谦行云点头:“你们下去查看一下队伍,保证将士安全。”
“是,主公……那这面情况?”江晨和周风两人回首看一眼大司命分身,稍有些不放心。
地仙分身,阳神巅峰,哪个身份都不是可以小看,而且按兵家门徒理念,要么不得罪,既得罪就要得罪到底,决不可放虎归山留后患
谦行云一听叶青发话,就直接跳到了台下,他虽不怕那白衣少女实力,但刚才瞬间显出一丝仙灵之气,再回想一下对方刚才说地仙手笔轻描淡写态度,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身份……
此刻深恨跑不够,是深悔被叶青算计踏进这滩浑水……叶青这个疯子,敢算计地仙分身
叶青瞥一眼大司命,挥手让两个部从都下去:“没事,这已是下土了,她走不到哪里去……将士要看顾着点,他们这里只能待一刻钟,我得马上过去见女娲,进行安排。”
丝丝暗面之气渗透入内,让许多普通士卒沉眠中都脸色发白,道兵和术师还好些,都是醉酒似脸色涨红。
“暗面之气与凡人阳气冲突,没经过化形之前,有害无益……”貂蝉皱眉盯着空间缝隙,盘膝坐下,运转山河社稷图:“不过问题不大,山河社稷图六十息后就能修复,就能延缓暗面浸染,我量为主公多争取一点时间。”
“辛苦你了。”
叶青点头说着,跳下高高点将台:“我去见女娲……”
大司命瞥见那道缝隙已缩小了一半,趁着叶青离开当口,瞬间调动天地灵气,折身一闪,飞身而起。
叶青台下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果还是有激烈反应
还说小角色,骗鬼呢
叶青不怕这分身不肯说,只怕对方真一无所知,此际心下大定,立刻传声给芊芊:“此女一定知道芊芊你一些事情,按计划拦住她”
“嗯”芊芊应一声,她离大司命近,又关注,几乎同步拦阻住她。
半空中两道青影就撞一起,本来寻常动作,但两人身体接触瞬间,她们体表顿时有着一道电光闪过,都是身子一颤,僵硬了瞬,顿时重心失衡地跌作一团。
“刚才这是”芊芊喃喃着,眉深深皱起,自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对方力量明明强过自己,但和自己一接触,顿时就变温顺,甚至不断吸取入自己身体内,哪怕这程度微乎其微
第七百十八章 异常(下)
“不妙”大司命分身见此表情,心里一沉,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际她处劣势,调动不起周围天地灵气,还能运转灵池,凭借本身实力试图摆脱芊芊纠缠。
芊芊借调天地灵气,压住她不放,隐隐一层青色光茧笼罩着两人。
叶青立台下没有出手,只笑吟吟给芊芊压阵,以图让她多分析些情况,触发多回忆……
自一开始,计划就不是强迫大司命开口,让一个持守政律地仙开口说出秘密,几率太小。
抓住本体威逼利诱还可,但一个仙灵分身,舍弃就舍弃了,这一点大司命爽答应来下土,叶青就已明白了一只分身可以卖多少钱,大概就是一个本体人情价格。
此际,终还是大司命实力远甚于芊芊,拼着耗费力量,很就自两人纠缠中挣脱出来。
叶青作醒悟状,大喝一声:“哪里走”
他神色怒意,升起龙气,一个冲身拦此女面前,进步出拳。
“轰”一声猛烈撞击,两人脚踏地面塌陷,烟尘四溅中,一道人影就脱身而出,就要冲出山河社稷图缝隙。
仙桃扫描一道青色光柱,眼看就要转到这面,这让大司命脸上浮现笑容,心中暗暗发狠——只要将芊芊情况禀报上去,上面立刻就会派下接引使,自己可借机脱离叶青陷阱牢笼。
然后自己就可让叶青知道,什么才叫地仙报复
见此,叶青目光一闪,传音:“蝉儿”
“是”貂蝉再不压制仙宝空间修复力,“啪”一声,缝隙一下子合拢,屏蔽了仙桃扫过来青光。
大司命心一沉,急回首。
轰——
一条赤龙后发先至,将她整个人缠裹住,一直倒拽回地上……
又是轰然震荡巨力撞击,整个点将台淹没尘埃中不见,两人烟尘中各自击飞开去。
“夫君”曹白静试图帮忙。
“无事,你先别过来,这下土已是我主场……”叶青说着,丝丝赤流欢呼着,萦绕着,渗了进来,心里自是畅淋漓,将之前几次撞此仙手上霉运一洗而空。
剧烈激斗中灵气溅射,叶青不准备下杀手,这时只用五德龙拳,但连续近身搏斗下,他身上龙气运使越发流畅,丝毫不逊色于天子剑意。
大司命银牙暗咬,她这分身并不是战斗司职,这样近身缠斗实吃亏,几次欲图脱离,又被叶青龙气阻遏,一下给拖回原地,一开始就陷入了叶青节奏。
后一下对拼时,只有一个娇小身影被击飞开去,胜负顿分,叶青紧追着踏步上前,乘胜追击,弥漫烟尘被被他高大身形疾速奔行气流带着疾旋。
女子些许被呛到咳嗽声中,叶青哈哈大笑,再度展开大手暴力擒拿,完全就吃准了此女不擅近身缠斗。
可恶……要不是本命仙衣没带下来……
大司命感觉到自己灵池渐渐枯竭,龙气禁锢下调动不了天地间法力,一颗心往下沉去。
以自己地仙分身按说并不畏惧寻常蛟气,就算近身不利足以击退对方,但对方龙气突变得非常强大,龙气法禁吃得自己这分身死死,实力发挥不出十
这时大司命心里冷静,瞬间明白过来,对方下土是监国应王,近乎真龙假格帝气,自可压制自己。
但还有件仙宝一直藏着没用,不是没有机会……
叶青俯下身来擒拿之际,大司命一蹬地面,展开身子,袖里翻出一柄青木制成短剑,仙灵之气隐隐,借着腰身扭转之势,疾刺向叶青心口。
噗——
血光四溅,大司命心中一喜,却见叶青整个化作一团血雾,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假身?不,幻术不可能瞒过我,是被山河社稷图扭曲了空间……他早有防备……”
正抽身急退,身后风声响动,她顿知不妙,屏息转身,凝神当胸再刺。
“短剑不错。”
叶青侧首避开,比她仙灵短剑几倍,握住了她持短剑手,按筋脉上就她去势抖了下。
“这不可能……”
大司命猝不及防,肩膀都被震酸软,竭力握紧刀柄才没脱手,震惊于叶青刚才一招速度,同时心下一沉,要是失了这柄短剑,自己就任由鱼肉。
决不能落到如此下场……
她此际再顾不得女子体面,一个疾步近贴向叶青,修长双腿缠向他手臂,就势一绞,迫使叶青撤手,同时腰身借力一旋,刀刃反扫向叶青下盘……这不是寻常近身战技,明显是自女子舞蹈中演化高难度动作。
叶青哈哈一笑,佩服这仙灵分身博学多艺,明明不是战斗专长还能撑这样久,这时就不准备再留手,两次交击都磕短剑背上。
又硬是化拳为爪,爪上又分化五气,直接破开她护体灵气,错开她手筋,夺下这柄短剑,一手钳制着她肩膀,过肩摔地上,死死按着她以免反抗,同时土台下亮起一圈圈法纹,早已准备好法阵,一下将她压制当场。
所有都是早有准备,预谋深深
大司命按着不住流血右手,忍着剧痛,眼睛似要冒出火焰,叶青生硬钳制下,依旧不停挣扎。
周围众女没有插手,但见了也暗自吃惊,这平素看起来文静少女仙灵,此际灰头土脸,衣衫不整,这样倔强不屈服,果是仙人本色。
“虽我是个凡人,但现你落我手中,还是得警告你……”叶青一刀插她脸侧,冰寒仙刃离她光滑肌肤不过毫厘:“别乱动,不想死话。”
大司命停下挣扎,转过头去避开刀刃。
她不想死。
“这才听话么”叶青笑着打量她一眼,颇泄露了不少春光,幸高台上都是自己妻妾,不怕别人看见女仙狼狈模样,但为了接下来事情,他还是弹了弹手指,“监国律令,法禁”
一条赤龙凭空出现,龙吟声中,龙气注入高台法阵中,将她灵池全部法力禁制,一丝淡青光闪过,立刻形成藤蔓捆绑她手脚,同时高台周围形成翠绿藤网屏障,完全隔绝了外部视线。
“你想于什么?”大司命身子一颤,真正有些紧张起来,这时灵池和法术封印,身体也完全禁锢,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要是要受到什么难堪侮辱,她宁愿立刻自毁心脉。
“做实验……也不是要你命,好好配合。”叶青对这仙灵分身宽慰说,并进一步打击她反抗心志:“这下土都是我地盘,纵你是地仙,都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你也别打南宫那株仙桃主意,皇宫里我实力只会强,你没有真仙实力就别想进我家桃园一步。”
大司命闭上眼睛,仰躺碎裂台面上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变相承认了叶青判断。
叶青微微一笑,示意芊芊过来,口中用轻松语气说:“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三千年地仙,积累无数智慧经验,这时冒险失败,就十分清楚自己刚才举动透露了多少讯息,心中已没有了侥幸,再糊弄是不可能……
但发现此女涉及天机,事关本脉安危,这任务一定要完成……
大司命瞬间就有了决断,睁开眼睛,目光讽刺盯着叶青:“夫人?你知道她是谁么。”
叶青揽住芊芊幼滑纤腰,得意上下滑动:“我不管她以前是谁,只知道她是我夫人……难不成我家夫人其实也是大司命分身?”
“竖子我……”大司命极力克制愤怒,深吸一口气:“我要单独和她说话。”
叶青收起了玩笑神色,摇首,神色凝重:“我不会让她单独和你相处。”
芊芊听了,却心中一动,螓首一点:“好,我和她说说。”
叶青皱眉,正要说话,一道五彩雾气破开山河社稷图,旋风一样,把他身体一卷而出。
外面夜色,但云原上已没有了应召英杰,分外空旷,旋风止息山崖,叶青直接掉落娲皇宫里,稳住身形抬头看去。
朱漆殿门缓缓开启,青金色蛇尾女子伏案上,素手一招,“呼”一声,山河社稷图化作一封卷轴,落她手中。
“见过娲皇。”叶青行礼,态度恭谨……芊芊她们都里面,不恭谨也不行。
女娲手指摩挲着本命仙宝,青眸盯着叶青,平静说:“你和我说说,又有什么解释?”
叶青起身,殿前踱步,知道自己只有一刻钟不到时间,就不虚饰,斟酌着开口:“我知道您是暗面天道代言人,既是地仙假格来源,而这就意味着您必须恪守立场,不出卖天道利益。”
“那就很明显了,我目前,是怎么样说服暗面天道放行……换而言之,此方神州天道,需要什么?”
叶青仰首注视女娲,神色从容自信:“现我是此方神州天命之子,我想说一些事,关于龙气晋升和变化……”
与此同时,山河社稷图中发生着一种变化,芊芊大司命身侧蹲下来,手上亮起了青光,逐渐按向她额头。
大司命注视这青光,神色丝毫不变:“这是徒劳,除非让我本体仙魂残破,否则你获取不了我任何分身记忆……”
手掌每压一寸,这青光就越浓郁,泄露出一种玄妙气息,飞构成一个仙术,芊芊手指尖凝聚一个翠球,气息颠倒翻转,又正向翻转。
“你,这不只是本域仙术……”大司命终感觉到一丝不对,眸子凝重:“别乱用禁术……”
芊芊将翠球放置两人额头之间,滴溜溜悬浮着。
“别怕,我也很敬畏时序,不会错乱,这只是一个梦境法术……而且,谁说我要刺探你记忆?我只是寻找自己一些记忆罢了……”
芊芊轻笑说着,揭开了大司命面纱,注视她清丽容颜,心忖其实并不很像,这位女地仙是美一些,但神韵上果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可见这个神韵,与同属青脉脱离不了于系。
这样想着,她俏皮对着这仙灵少女轻吻,同时两人额交触,青色光球一闪化作纽带,消失不见。
两人身子一松,都神情恬然,陷入沉睡。
貂蝉望着皱眉:“不会有事吧?”
“很难说,但是阴神一生,比灵池时能深入了解自身潜意识,芊芊似乎知道了什么,她或许也有些事瞒着夫君。”曹白静思索着,选择了信任,谁心里没有一点小秘密呢?
大劫下,风风雨雨走到这里,而路还长着,一切都已不需多言。
她实不担心芊芊做出选择初衷,唯一担心是,曾今姐妹苏醒过来,还是不是原先那一个?
第七百十九章 放逐之地(上)
重重雾气,入眼是一片迷惘,只有微弱霞光照亮前方视野。
这是一片迷离梦境,少女雾气中行走,青色灵光她身上镀了一层,黑暗夜色中涌动细微灵力潮汐,这是阴神。
夜,顶上天空上有两只月亮,灵气潮汐浓郁得要滴出来,让人心悸。
梦中混乱时序让大司命有些不适,她跟随后,皱眉盯着两个月亮,许久才反应过来,就是一惊……这样近了。
前面芊芊脚步声让她回醒过来,抿了抿嘴,紧跟上去,心中打定了主意,不说一句话,只是打量周围环境,心中有些疑惑:“这里真是梦?”
这里是南廉山附近,是芊芊自小长大,熟悉地点,留有许多回忆。
芊芊并没有强迫这少女仙灵,只握住她手,一次次穿行,经历许多梦境,少时遗落心中小小闪光,是属于丫鬟幸福困扰,独处一人孤单倔犟,是立志为公子遮风挡雨。
还有曾经害怕火,怕打雷,这是少女软弱。
“这都是我。”芊芊默思片刻,说着,她越来越接受着自己过去,还有来自外界许多很有意思信息……
梦中时序是错乱不定,每一次梦境穿越都是不同,而她阴神,顺着夜风游走,渐渐如鱼得水,能按照心意去往经历过地点,几次穿梭后,就撞破一片纯青色藤蔓编织成网膜,就是熟悉南廉山。
大司命回首盯着那层青色藤网,目光有些疑惑,转首不住打量芊芊:“你经常梦到这个?很熟悉这里?”
“自我几个月前开始探索梦境,它就这里了,挺奇特,怎么了?”
大司命摇头不言。
芊芊没追问,看一眼那层青色藤网,暗中记下。
两只月亮高悬天空,月光投下它陌生阴影,皎洁银霜染着南淤河畔庭院、水榭……盛宴光亮映着远远近近楼台。
南廉山东郊,工坊区日以继夜喧嚣,红光将山庄渲染如昼,繁茫工业、轨道、人流、码头,几只高高耸立烟囱里,蒸汽不时从中释放,发出呜呜声鸣,充满着一种陌生力量。
芊芊知道这是夫君制作火灵蒸汽机,初见时疑惑为何不兰院中,而河畔这里,现随着工坊区搬迁到南淤河,就知道,这是当时所谓未来,而今发生现。
“夫君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呢?”芊芊暗想,又不时打量大司命。
趁着梦境中时序优势,每当这仙灵分身露出难以掩饰异样神情,芊芊就记下当时周围境况,许多是久远信息,多却似是未来信息……
成就青脉阴神之后,芊芊对时序感觉加敏锐,很容易能猜出一些,发现那些未来时共同特征,都是苍茫夜,头顶天空上有两只月亮,灵气潮汐浓郁得要滴出来,让人心悸。
可惜大司命穿越下土时已经吃过亏,这时就一直保持沉默,绝不开口,只心里稍有些疑惑——自己现没有时序困扰,这真是对方梦里么?
“……我以前问过夫君,梦里天空上为什么会有两只月亮,他说不知道,那时我是信,现总觉他哄我……”芊芊故意说着,有些期待问:“喂,你知道这个吗?”
大司命目光一闪,骤意识到这是绝佳机会,果断开口:“这是几年后会发生事,两个世界暗面开始融合征兆,叶青对下土似很了解,他背后很可能有另外一股天庭势力,对你有所图谋,这种秘密自是不会跟你说。”
这是**裸离间芊芊和叶青关系,但这少女口中说来,却浑然天成。
“哦,那你和我说说……”芊芊笑意盈盈,故做不觉,有一就有二,既勾引着她打破了沉默,就带着她一路上继续套话。
大司命感觉这面景象十分奇异,不太似是一般梦境,而隐隐感觉,和任务牵涉很深,为了挖掘芊芊身上多秘密,也开口解说起来:“日食撞击,外域世界和本域世界开始连接,但融合还需要时间。”
“暗面是先进行融合,一些被外域占据侵染下土很可能和外域形成小通道……和你们借女娲山河社稷图偷渡下来差不多……”
芊芊仔细分辨真伪,同时似是而非扯着闲话,旁敲侧击:“我以前总感觉,这里是对未来情景一种推演,否则我怎么会有未来记忆?问夫君,夫君都说不知道,也不知谁有这种手笔……”
“呵,别听你夫君瞎扯,未必是推演,凡人梦中都有一线灵光,不就是奇特一点梦么……”
对方一再贬低叶青,芊芊再也无法忍受,变色讥笑道:“是么?不过你刚才不是说我,并非凡人?”
神识察辨,信息攻防,勾心斗角,扑朔迷离。
青脉体制擅长对信息处理,两人都是青脉中佼佼者,各自都觉收获了满意信息,至于水分挤去后真货有多少,却要看各自手段谁高明了。
至少目前,大司命自觉是胜利者。
“仙人智慧不是凭空得来,需要实践积累,无论这芊芊原本是谁,此身只十来岁,甚至还失忆了,能比上三百分身历练?”
大司命瞥一眼形容娇嫩芊芊,嘴角微微弯起了弧度和本仙人斗,你还嫩着呢
游荡许久之后,两人又都回到那一层青色迷障。
芊芊有意放缓了脚步,观察大司命反应。
大司命看眼里,不动声色,趁机打量藤网。
芊芊笑了笑,伸手显出一个光亮术,帮她照出了藤网上一片片枯叶,每一枚叶子都是繁复先天灵符,光亮放大百倍,就有一片巨大青色穹顶呈天空中,枝叶于枯了大半,幽幽静静,沉寂不动。
“你是不是日食后,才开始梦见?”大司命眯起眼睛,瞥一眼芊芊,自己双手合胸前,掌心窜出一根青色桑条。
“青脉律令……”
随着她轻语一声,双手按藤网上,桑条瞬间没入其中,整个梦境都为之颤动一下。
芊芊暗自戒备,她引对方来此关键就是探索这梦境隐秘,已感觉到些意味,此时只作不知点首说:“是日食后梦境,这梦有什么问题么?”
“这里不是梦,是沉陷暗面放逐之地,本脉创建一个特殊人造小洞天,功能专一,主要是虚拟演化,帮助参与者节省经验积累和堪磨时间。”
“放逐之地?”芊芊思索一瞬,阴神明察过往,回想起来:“我听夫君说过,他这里扮演龙孙,试练过了十年,很是积攒了许多经验,试练成绩优
“惊雨和恨云也入内锻炼过,试练成绩上中,嘻,可见就连真正龙族也比不得夫君精熟水事……”
“夫君说这种虚拟空间能普及讯信、降低社会成本,几次称许这是青脉扩张正道,可惜没多久就关闭了呢”
“算小贼有点见识”大司命没有好气说着:“不是关闭,是被外域攻破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来,直接攻破了放逐之地……”
芊芊正支起耳朵听着隐秘,大司命停下来,拍拍手。
桑条似激活了暗藏一种神秘力量,触及到藤蔓恢复翠绿,沿着脉络走向大片青光亮起。
“好了不跟你闲扯,别以为我瞧不出你各种打听,梦境里你肯定是世界之主,但真实世界,力量权限足以说明一切,天符信印手,我能随意控制这里一切,要不你我较量试试?”
糟糕……芊芊顿时与她拉开距离,飞身穿过青色藤网。
“现想走?晚了……界膜封印”
轰——
藤网结成坚实膜面,一下将芊芊拦阻回来,将她狼狈击落地。
大司命身上升起清光,青光同时照耀三十里方圆,瞬间改换着周面环境,形成强大权限领域。
这就是阳神修为和仙灵权限结合强大实力。
面对芊芊愠怒目光,大司命眼睛笑眯起来,胜券握,扬眉吐气说:“你们不是打听少司命下落么?”
“不妨告诉你,这片雏形洞天,本来就是她掌管……我来拜访过几次,恰熟悉这地方,你怎么可以带我来这里呢?哈哈哈……”
“这层青藤其实是逐之地洞天界膜,这虽是个雏形洞天,自有一套仙术防御机制,也不知你以前怎么闯进来。”
“此间虽失落废弃,但只要有本源支撑,它还是能随时演化真实环境,当然并不全真,但和你此刻关心事情有关,就显得梦一样,其实是以羊真实模拟来展现可能性,我们来看看刚才收获……”
她话音一落,天地陡转。
似乎回到梦境外山河社稷图里,一座点将台立不远处,两个年轻美丽少女正躺上面沉睡,额抵一起,青光纽带辉泽不时闪过,基本都是自白衣少女输送到青衣少女那里,反过来极少。
大司命原本想进一步打击芊芊,见此却脸色一黑,这是针对外界真实演化,她如何还不明白自己套到都是假话
“没想到信息刺探上我输了一筹……你这样肯定我刚才告诉你都是真话,全都信了?”大司命觉得不可思议。
“各凭手段,愿赌服输罢了……要感谢大司命你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