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放逐之地(下)
见此,芊芊眸子闪过一丝戏谑,她总不能说自己天生就有分辨真假能力,这时模仿着大司命举动,双手合胸前:“如果说这里是本脉洞天,那我是本脉某位分身,应该也有个天符信印——出来罢”
少顷,毫无反应。
“哈哈,我现能确定了,你确实是被本脉通缉搜捕逃籍仙灵,权限肯定被上面撤销了,我能控制你前,也不会把这里当成做梦,现这里,你得听我了……”
这仙灵少女笑声愉,一洗被叶青算计郁闷,拽上芊芊就径往洞天深处而去:“这放逐之地,虽已废弃,应该还留有一处中央枢纽,和仙桃类似,必可直接接通天庭……”
“我果没有天符信印,或真是逃籍仙灵但我只是阴神梦游,为何会一次次来到这里?其中必有关窍……”
芊芊很不甘心,冷静思量间,似突然之间明白了些,眼见着就要抵达中央枢纽,一声叹息下,终下了决心。
“开启宝库”以芊芊之能,只能缓缓开启了体内神秘宝库一丝,但是瞬间,一道青光倾泻而出。
大司命感觉到些,身子一颤,回首盯着她,目光难以置信……
就见着芊芊模仿着吐出了法诀:“青脉律令”
“噗——”
一道青光自她胸口冲出,这方天地间绽放出来,照耀千里,辐射整个雏形洞天,映照着大司命难以置信和愤怒神色
“不,怎么可能,你盗取了青德天网某种高级权限”
无论大司命怎么样愤怒,这青色光辉似是一种讯号,青色风自天涌至,席卷无际,瞬间激活整个洞天,变幻山川平原,恢复到初状态。
眼前一黑,又转亮,一种浓郁血腥气扑面而来,让芊芊刚自震惊中恢复,就又怔立当场。
青衣少女立一处山巅,烈风吹着她衣裙,紧紧贴合玲珑美丽曲线上,此际无暇顾及,环顾周围,满山郁郁葱葱,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
但这又是一片废弃世界,一眼望去,整个大地上血腥气浓郁,可见无残骸,这些残骸成千上万,白骨上灵光都清晰可见,黑白红黄青都有,光华连成一片照耀平原。
这些还罢了,有些栩栩如生尸体,没有腐化,一股股强大气息,自从尸体上升起,有祥光天火瑞气还萦绕,却其神暗淡,已经熄灭。
“天兵尸骨,仙体尸骸,这就是……沉陷?”
芊芊回过了神,因她感觉体内青色宝库里资源速消耗着,连停都停不下来。
“你……”大司命怒视着芊芊,刚要质问,耳侧又一声呼啸,风从嘴巴里灌进来,冰冷透骨。
长风撞击山崖,形成气旋吹得两女身形一晃,而淡青色气流已自山巅开去,穿山裂谷,折转激荡,带着强大力量。
林海松涛黑沉沉大地上涌动,沉积已久森林沸腾起来,呼唤着,整个世界随着这一股股鲜风注入,似恢复生机一样鲜活起来。
“你重启放逐之地,而且私盗青德天网,背叛了帝君。”大司命立芊芊身侧,眸子冰冷注视着她:“谁指使你这么做?”
她心中此刻真正升起杀意。
天功天碟是天庭公共资源分配体制,而为了方便灵活调用,每一脉还有各自独有力量循环。
青德天网就是青脉力量循环,内部资源库,以内部贡献来分配额度、申请调用后削减额度,此际独力激活一个洞天,虽仅仅雏形小洞天,资源量不输于地仙本体权限额,这使此前关于对方猜测,大半都推翻……此女竟有非法调用能力,难怪上面说事涉本脉安危
青脉资源本来就不多,存放青德天网中这部分资源是全脉共同财产,不容有失
“重启?背叛?”
芊芊一头雾水,心中却升起恐惧,自己一直偷窃……是青帝资源宝库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能活到现简直是一个奇迹……而且,这要给夫君惹来多大祸患?
“你说这些,我都不清楚,只觉是自然而然事情。”这青衫少女低首看着自己手指上,有些忧郁说。
她白玉般指尖,一丝青线凝聚,光泽扑朔迷离,正是引发一切变化源头。
青色,无数细沙一样微小至极先天符篥组成,似逐层叠加波纹,又似丝线编结质感,带着时序神秘韵味,又照射逐之地青色穹顶,天空中产生金色光辉,如阳光清晰照亮大地,深入重重浓云、层层积土,沉寂已久洞天小世界,正一下一下旋转变动,灵气不断酝酿生成。
“先天青线,一丝青脉本源……这是帝君赋予你权限?”
大司命终于辨认出来,眸光激烈闪动,有些喃喃说:“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定你是骗取……”
“青帝执掌天罗地网,谁能自它手中骗取东西?”
芊芊掐手收回了青线,凝眉思索一阵,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内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要简单还不容易,你也是本脉人,上面既命令追索你下落,那跟我上帝君那里走一遭,不就还你清白了?”
大司命转了口气说,心中也是不停思量,真是逃籍仙灵分身,如何还会有这样高资源权限?
还是说……她根本不是仙灵分身,而是陨落本尊?
大司命心下一惊,转首打量这青衫少女,突发觉自己一直都没法看清她底细……本脉从前有女仙陨落过么?
少司命很久未闻,但我和她是同父异母,面对了肯定能感觉出来……
这点早就排除……相貌上没法说明什么,夺舍重修仙人基本都会改变容貌以避仇家,要再加上一个记忆封印就没辙了……
“自投罗网,你当我这样白痴?”
芊芊这边却已经扑哧笑出声来,根本不信还以清白话,她一直以来就有种本能预感,知道上去肯定没有好事情。
“别装了,你刚才心怀杀意,我不会信你,梦谜底已破解,你对我利用价值基本失去,再不配合点就杀了你做化肥。”
这青衫少女收敛笑容,很是认真盯着大司命看:“我有感觉,此时这里,我绝对能杀你。”
大司命冷哼一声,却不敢试试已经掌握了这个放逐之地芊芊威能,顿时避开了她目光,不说话了。
芊芊满意点头:“那我问你,你知道我原本是谁么?”
“不知道,寻人不是我司职,先前都是猜测,现看来不太像……看你权限应该是天仙了,但哪一位女性天仙会和你说话这样粗野,动不动就杀了做化肥。”大司命嗤笑说着,心里盘算着天仙名单,却总是扑朔迷离。
芊芊皱眉,无视这点嘲讽,但看出来对方确实知道很是有限:“这里发生过战事?”
“金脉养剑之池、青脉放逐之地,因工作需要都是建立位置特殊,养剑之池是九天顶层,放逐之地是封土深处,都受到外域先攻击而陷落。
“而沉入暗面,是所有洞天自然恢复机理,正常情况需要上千年,而你以资源加速重启,但还属于阴面,离恢复到阳面可以使用还差很多……”
大司命看一眼芊芊,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下对方身份:“放逐之地创建,本脉所有高层都参与其中,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芊芊摇头,随口问:“它很有名么?”
“何止有名,这是仙人培养计划核心,本脉一个战略尝试……你连这也都忘了?”
芊芊叉着腰,很不耐烦说:“都说过不知道,夫君还等外面,再试探我就杀了你”
大司命试探无果,对这种粗暴作风一阵无语……这丫头都和谁学这风格
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堂堂大司命分身,虽只剩下半年寿命,但还不想现这么屈辱死去:“本脉三千年前,封土下层,创建了此雏形小洞天,初由少司命掌管,设计目是缩减仙人培养资源消耗,三千年来试行展现潜力极大……”
“这里就得说一下仙道维持手段,天庭体系下每一个单位都是独立产出单元,水府、火府灵府还属于九州灵脉福地体系,自然生成洞天现越来越少,受到大地灵脉严格限制。”
“由于每一分都消耗世界力量,故控制严。”
“而人工产生仙园、仙境、仙天都已是超越大地元磁牵引,凡人所见星辰一样,夜空中高悬,这都是仙园天上搜索采集资源。”
“我们世界和球一样悬天空,人天之界就有有千百丈,仙园只能停人天之界以下,吸取着太阳之精、太阴之精。”
“人天交界之上,罡风旋飙,常人早被吹化,地仙以下,都禁受不住,因此上来至少是地仙。”
“但是虽然罡风旋飙,却往往裹挟着被本世界吸引而陨落下来五行精英,甚至有时会遇到一些洞天碎片,这许多都是高一层面大世界分离遗落,因此非常危险”
第七百二十一章 流浪客
“地仙仙境,这个环境都很危险,一个不小心,被击中,就会破开大洞,死不会死,损失非常巨大,可是要是一旦成功,就可以抓捕这些碎片。”
“不过这些碎片,地仙无法消化,只得回来交予本脉帝君,由世界本源转化后分配天功,运气好了都是上百万天功一次,这都是为本域增添了资粮。”
芊芊听得咋舌,这和她预想中仙道生态完全不同,简直大跌眼球,难以置信:“这……你们这不是捡垃圾流浪客一样么?”
大司命听了,本来得意笑容一僵,盯了她一眼:“凡人还吃动物尸体、植物残骸呢,你会嫌脏了?”
芊芊明白了她意思,笑起来:“也对,世界千万都是茫茫自然中求存,为了生存而自食其力,并不可耻,只是你们还天空中,呃也算是一种狩猎?这和凡间传说中不太一样……”
大司命撇撇嘴:“传说我们天上享受着凡人供奉,如果真是供奉就好了,大家都只要享受,不过这样话,很人道发展就会停滞,人口甚至会反而减少了。”
“话说,仙园所谓自成循环,生生不息,都是有限,凡施展排山倒海之能,就不能对自己仙园竭泽而渔,得有喷薄不绝泉流,谁指望着这一点零花
“地仙抓捕碎片是个大块收入,可惜太累了。”
“天仙天界,才叫庞大,垂高天之上,连绵千里,就可以坐等天上掉馅饼下来。”
“三君五帝据说能出得世界,探索过外界虚空,但据说只能看见一片虚空黑暗,它们都不能单独脱离太久,不过据说总有许多世界衰退散落下来,这是我们仙人根据情况来分析判断而得,这不算什么秘密,你也应该知道——只是你现忘记了。”
一连三个据说,大司命有些意尤未:“但是没有遇到过活世界,说起来,外域还是我们第一次遇到活世界。”
“只是对世界而言,外域那种,根据情报,只是蝗虫流,据说它们能接触到上层陨落下来世界碎片形成小世界,就算这样也止不住陨落……本域没有接触世界条件,必须讲究对世界本源增益,不能竭泽而渔,这是几十万年来鲜血共识,也是五帝立身之本。”
“就算三位道君也不敢轻易触动,自三君和五帝缔结和平天条后,本域世界生态就和仙道母体一样受到保护。”
“就仙道而言,每一个仙人诞生都不易,既有脱离大地元磁牵引能力,就不再是婴儿,有了自己去外面寻食能力,还地上和凡人抢食……你会和地上蚂蚁争零食,或者混迹猪圈争槽食?”
芊芊听着前面不住点头,心忖难怪夫君几次天功巨万都不放此仙眼中,听到后一句却皱起眉:“夫君说过天生万物皆有其长,不必高下相轻,何况人道洪流你们也不敢小看,既不是蚂蚁,也不该养猪,而正该是仙道后备役,只是你们仙人全都忽视了这股力量……”
大司命不耐烦挥手:“仙凡殊途,力量上没什么可比性,我们根本不需要凡人做什么,不过是看五帝后裔面子上,放生态保护区里圈养着,这还不够?你们还想要什么?”
“这不够,我们是人,不是动物……”芊芊瞪大了眼睛,她自一个底层小小丫鬟,因着对自家公子维护情份,就被视作平等道侣、亲人来培养,早已经潜移默化渗透,和大司命这种纯正仙灵就立刻显出隔阂。
大司命鄙视看着她:“还不够?自己去取,别问天上要馅饼”
“自己取就自己取,什么时指望过你们?夫君说对,世上凡人都是要靠自己,谁家口粮不得自己去挣?真指望着你们仙人,凡人早饿死光了。”芊芊踏前一步,两人面对面盯着,都是挺直脊背,寸步不让,气氛剑拔弩张。
纵然相近仙灵身份,自然而然有某种惺惺相惜,刻意营造一下还挺那么回事,但彼此道路理念矛盾深如天堑,一瞬间撕破了表面温和面纱。
仙人以力量来说话,彼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再来点什么旧怨火上浇油,当场打起来也不奇怪。
但大司命估量着力量对比,对方控制小洞天内,还是后退了半步,后警告说:“别动不动就提那个小贼,他区区凡人一个,对你各种灌输洗脑,可没怀什么好心,我甚至怀疑他早就知道……”
芊芊平淡说:“此事我自有主见,不需要你管,你只说清楚放逐之地用处就可以。”
大司命冷哼一声,避开这些不愉话题,转口说:“无论你们凡人理解不理解,仙道崛起是世界扩张体现,但这里面又存桎梏。”
“仙道已经量采集牵引而来资源来自给,但资源总显得不够用,要知道仙道本身维持就是一大笔消耗。”
“原先无论什么仙人都是从无数错误和资源浪费中成长起来,对世界资源消耗很多,不得不缩减仙人后备役灵池真人基数,这都是无可奈何事
“要不是三君五帝天庭约束,仙人放开手脚掠夺世界资源,你当我们世界还能维持住,还有年年增长陆地和岛屿?”
见着芊芊不解,她噗笑一声:“这样多年,为什么都有土地可以探索,几乎每代都可以册封藩国?”
“这都是自仙人口中截流下来资源,来维护世界成长。”
“只是这样,名额就十分有限,放不开手脚,而逐之地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它是封土体系和天罗地网结合产生巅峰技术,虚拟空间能大大缩减仙人培养资源消耗,那些几乎普遍会犯错误,虚拟空间里犯过一遍就有了经验,既不消耗多少资源,且回到外面一遇到就会有所准备,大大减少成长期浪费……这可就是批量制造仙人,外域蝗虫流能比得上这个?”
“我青脉这举就是有功世界,都是别脉眼红我们走太先进……”
大司命滔滔不绝,脸上闪着红光,明显对本脉杰作十分自豪荣耀,顺便鄙视一下其余四脉。
芊芊却越听越皱眉,完全没有代入感,她只感觉自己青色宝库消耗一半,只为启动这个专门培养仙人用逐之地……这么败家做法让夫君知道了,得让芊芊真人多难堪?
“真这样有用,天庭会不复起这逐之地,反而由着暗面躺尸?以天庭速发封土手段,花点资源代价启用这放逐之地,总是没问题吧?”
大司命很是不悦被打断,瞪着芊芊,目光很有些怒意,似乎这是个不该讨论问题。
芊芊已经基本弄明白了想要东西,开始尝试着控制着洞天,准备回去,见此有些莫名奇妙:“我只是问个原因而已。”
“原因很简单,谁都知道我们青脉穷,没有足够资源……帝君早先是说服了三位道君,投资一起将放逐之地扩大为正式洞天,逐级推广到天庭下面所有灵府,但三年前道君突然撤出投资,帝君也改变了方向,将资源都集中本脉几个有望突破天仙前辈身上,都是青脉少有有潜力地仙……又试图加固封土体系减少本脉风险,余下资源已捉襟见肘,包括对应州下土试验田,也都是本脉勉强抽调资源……”
大司命目光闪动嘲意,语气是冰凉:“放逐之地核心洞天启用,花费资源还能量挤一挤,但仙人培养计划是需要整个天庭体制配合,这计划虽有利天庭,但一旦实行,注定是青脉体系一次影响大扩张,别四帝都沉默不响应,又能如何?就比如你现启用放逐之地,有什么用?”
“正如你所言,可以批量培养仙人。”芊芊微微一笑说,运转这片洞天世界,虽是雏形洞天,但感觉似乎操控过很久一样,飞速熟悉着使用机理,几次变化山河社稷、**雷电、水事人事……
“这不可能,你根本不够升举回地面洞天,且一阳化就会引来帝君关注,你根本不敢。”大司命撇嘴说。
“这可能……夫君有句说得好,有多少胃口吃多少饭,这里既是暗面,可以培养下土仙人。”芊芊语气笃定。
大司命皱眉:“假格仙人,没有任何用处……”
芊芊从容说:“借应州下土阳化,变假格为真格呢?”
“想倒是挺美,阳化也是需要实资源,又不是凭空产出,应州下土就算是试验田,多出一个州资源加持,但也不够你这种玩法,你以为叶青下土三百年能攒多少资源?”
“多恢复民气到金黄,恢复人口到六千万,大部分都用于下土世界本身阳化,叶青能稍带上你晋级成仙人,就很不错了。”
芊芊听了,抿嘴一笑,再不言语,而将目光投向洞天外面,剩下事……就看夫君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青色龙气
“现我是此方神州应命之子,我想说一些事,关于变化,也是我请求偷渡放行原因……”
“此番下来,汉土已过了四年,丰收四年,基本平定,雄厚国气已将冀州敌气挤压到萎缩,势必三个月内剿灭太平余党……”
“但考虑到敌人或会引入高阶战力,原有战力不足速清剿,我需要地面带下力量,特别是大司命和谦行云……”
“你太急进,没必要争这一点时间。”女娲不置可否说,越高阶力量进入,她越是要忌惮,因这种很有可能直接下土直接成仙人。
天庭降下真仙调理九州脉源,洛阳种下仙桃至今还诸圣掌控外,而上次叶青唤醒华夏列帝真龙气,龙君分身借机响应越界,结果就赖东海不走,这两年水府体系渐渐成形,水晶宫未来高层岂不是生生占据了一席之地?
现又要带一个律政园地仙分身,一个大剑修下来这下好了,脉源、水事、律政、武事都齐全了,这叶青是准备撇开她女娲单于么?
叶青也能猜到些女娲顾虑,先是拊掌而笑,一展眉:“无论这事成不成,都不影响你我盟约……”
又起身女娲前面缓缓踱了两步,说着:“时间紧不紧是相对,要看目标,我目不是张角,而是整个下土。”
“应王分身寿命有限,不可能花个几十年和外域纠缠……虽别州下土多是两三百年才可能分出高下,但这是力量僵持下不得已,我们这里不能学
女娲见叶青坦诚,就直白说:“你这事违逆暗面天道利益,一眨眼把邪魔扫光了,谁来做我们世界晋升肥料?”
“而且天下太平无事,封神榜空缺又怎么办,这违背别圣人利益,就算我能答应,他们也不会答应。”
叶青附言表示认同:“您说不错,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个人、家庭、民族、国家、世界确实都需要鲜血肉……我们不妨来直观看一下,这一局本钱。”
“看来应王此来,确是很有准备。”女娲神色稍霁。
叶青知道这表示还有得谈,手指青光闪耀点下,半空显出一副绘汉制舆情图,风云雷电,山河城池,红黄色民气连绵。
女娲不由瞩目这图景,暗自纳罕又稍许期待。
光影立体神州全景上,民气总体呈复苏趋势,而一道道金黄线条标示着天下龙气走向,皆汇于洛阳。
这汉第三帝国心脏处,一株青色桃树耸立着,根须连接神州地脉,调理异气,增益民气,这就是天庭额外加持。
“如您所见,形势与上一轮已不同,这是一场博弈。”
“孙子兵法有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敌人垂涎什么,它目标决定它走向,这是我们第一要查知。”
“战争讲究收益、成本,过去邪魔北境十九州下土都有染指,却独以应州为攻击焦点,不过贪图作试验田而额外加持一州资源,视我等为小儿持金于闹市,没有自保能力,收益成本比例很高,谁都觉得可以抢一抢……”
“现局面变了,我应炎汉余气逆天改命成功,下土应王大势席卷,地上挫败了张角威胁,这一局就变成壮汉持大金锤于闹市,谁来锤死谁,或张角还要挣扎一下,但正常来说,高收益成本已不是应州,而是别州……”
叶青伸手拂过神州全图,整个天地都如斯响应,金赤色蛟龙盘旋于上,额角遒劲,掌生四爪,离五爪真龙之位仅差一点,即是没名正言顺,但过渡期已久,实力已足,一旦太后授予传国玉玺……
女娲心中一凛,有些预感叶青要说什么了。
“您看,肉还是这么多,我却变成了硬骨头……”叶青摊手,从容说:“或您和别圣人,还可继续布置陷阱,守株待兔,但外域道人不是兔子……
“他们是狼,狼是要吃肉,而不是学狗啃骨头,眼下外域还缺乏地上攻坚能力,急迫建立下土长期基地,而下土战线上各处都是有肉多软嫩,能吸引多少来这里和我这硬骨头死磕,恐怕难说。”
“而我能提供给你们专业陷阱方案,人为制造一个看上去肉多骨头少局面,吸引多外域狼群来此,接下来能捕获多少,就看各位圣人手段了。”
“等等,差点被你绕进去……我们守株待兔成败,与你带进阳神战力有必然关系?还有捕杀外域道人事情你准备不于了?我倒觉得你叶青手段越发了得,竟让我们圣人都给你免费打工?”女娲眸子冰冷,很有些被明着算计怒意。
“呵,您有力量手,无论何时都可插手要求分配,这就是力量天然权柄,但这也得有饼可分配……饼要做大,人人都得付出些劳动,我接下来是会相对专注种田建设,而劳烦诸位多出手几次,但这是共赢,不是么?”
叶青注视女娲眼睛,丝毫不心虚回避:“别事情我不好说,应允共赢这点上我可有隐瞒?”
“……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女娲听得沉默下来,她自是清楚叶青一向作风,否则不会选为地上盟友,合作久也有初步信任,真正不满是此人行事不受拘束,时不时地跳出框外——而这归根到底,还是立场差别太大,难以保证利益一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下土阳化即,此人渐渐要回归地上跟脚利益,人心易变,焉知有没有给自己也下了陷阱?
这女圣想着,顿时就发现一个问题,注视叶青:“平心而论,如此判断也有道理,于暗面天道而言,对你这应命之子方案是可以考虑……”
“但放关流程却不同,等于是将球抛了我这面,要我两可之间做出抉择,成收益固然有我,败风险也都我……”
“特别是你要带进阳神战力,这会冲击下土势力布局,我为何要答应你?又如何保证你不会带进去后,突然反悔中断计划?”
“我意思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局面时时变动,你或会迫于形势而终止,反正好处已经享过了,事情不谐也是没办法,但天道不满却要由我这盟友来承担,安有此理?”
“您需要获取自己一份利益,来平衡放关风险?”
叶青思索着说:“我理解您某些担忧,但仙桃增益资源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那位大司命分身仅有半年寿命,一位大剑修我有把握压制住……我们计划没有什么于扰,当也没什么外援。”
“是否能按计划变成肉大于骨头,是否能大到吸引外域狼群来抢食程度,就只能依靠社会发展本身带来资源增长——而这也是我社会晋升目标,准备交付天庭验收,不会有一点缩水,您大可放心。”
女娲丝毫不为叶青空口白话所动,不置可否说:“归结到底你还是寻求交换筹码……你继续讲讲你计划,如果我觉得足够可行,才会破例给你放行。”
叶青笑起来,知道对方虽口头打击自己,实际感兴趣自己计划,暗示这事情她已可以答应。
如此一来自己就有了交换筹码本钱,开关放行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
他目光扫过女娲手中握山河社稷图,计算着剩余时间,殿内踱步,手指滑过空气中神州投影,不断微调展示。
“我已经确定了汉制,一回到下土就正式登基称帝,趁势正式改制。”
“皇帝直辖郎中令、卫尉、太仆、少府、宗正、秘书令、大司马,这是皇家系统。”
“政府方面,继续保持虚州实郡县制度,中央修正成内阁制,由于内阁和朝会公推县令以上职司。”
“正常行政令,由丞相、御史大夫签署,再交给皇帝签署确定,至于行政和法律方面,涉及到圣旨范畴,同样由丞相、御史大夫、大司空、廷尉、大司农上书签字上书,由皇帝吩咐秘书处按此起草,盖印,不能皇帝先签,让内阁驳回,而中旨照样有法律效果。”
“丞相协助皇帝处理全国政事。”
“御史大夫执掌群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并且有着监察权,其属下重要就是二个——刺吏和审计令。”
“大司空掌管中央和国家性工程——园林、宫殿、水利、交通,但不负责对地方官衙修建。”
“廷尉负责司法和监狱。”
“大司农专掌国家仓廪或劝课农桑之官,掌握国家田宅资料,执行田税。”
“商奉令掌握全国海关、陆地关卡、商业法律,以及征收商业赋税。”
“奉常令掌管宗庙祭祀,和国家之礼。”
“吏书令推行纸张和印刷,使书籍相对廉价普及,确定吏员教科书,建立科举确定吏员考试,以及官吏人事档案存档,教科书自编教材,以算术,农科,工科,商科,法科为重要内容,现有推荐制和捐钱入仕为科举补充,郡县,设县学和郡学,设低级学官。”
“典客令负责外交和内部少数民族。”
“审计令专门统计国家各个数据单位。”
“地方制度保持虚州实郡县,州刺史秩千石,周行郡国,查探政情,但是仅仅是单纯地方监察官,其职权有明确规定‘奉诏专司审计,,又延续旧二汉‘奉诏六条察州,”
“郡太守皆二千石,诸郡各置丞一人,位次太守,秩六百石,负责民政;边郡置长史一人,秩六百石,负责军政,内地不设郡都尉,以太守领兵,而边郡可置都尉。”
“县万户以上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县丞一人,掌民政、文书、仓库;县尉二人,掌治安。”
“万户以下县置县长一人,秩三百石或四百石,县丞、县尉各一人。”
“少数民族聚居地设道,等级和县相当,区域类似,隶属于郡,以少数民族部落首领为道长官。”
“封邑继汉制,皇子封王,其国邑缩小,实际管辖范畴是乡”
“增设散官大夫制,无职权,单纯加薪职司,无官职可获官身。”
此话一落,只见这些话化成敕令,凝聚成青色,只有略有些黄,让女娲不由色变:“青色龙气,这怎么可能?”
第七百二十三章 慕容正
“有何不可?”叶青一哂,作龙傲天之状,仰天大笑:“对体制我已登堂入室,再无人能与我比喻。”
“狂妄”女娲皱眉笑骂,却凝神思考。
这一些说明,相比汉朝制度,有些改变了,有些没有改,她确感受到里面隐含奥妙,一时却想不明白,问:“我记得你以前专门向我提过三省六部制,为什么这时一个不见。”
“因省部制祸国殃民,故不设。”叶青这时淡淡说着,把地球上千年封建演化制度,数打倒。
见女娲不解,他冷笑一声:“吏、礼、兵,都是读书人控制国家手段,内怀祸心。”
“圣人,这兵部建立,是皇帝走向傀儡标志,秦汉二朝,军队都是皇帝私人所有,而不是政府。”
“宰相再大权,都无权插手军队,所以你看秦汉,可有一起军队谋反事件
“而一旦六部制建立,它含义是政府可以名正言顺插手兵权,实际上,军队就被读书人控制了,不但大权旁落,还使军队从此腐化,汉以强亡历史就此结束了。”
叶青感慨万千,摇头叹着。
有人说六部制建立使皇权达到鼎盛,都是扯谈
汉制,军队是私人,而三省六部制,它实际上是宣布政府控制了军队,皇帝被架空了。
还有三省制下,皇帝先签,三省后签制度,真正笑死人,是先签字权力大,还是后签字全权力大?
后签字权力大,这是常识吧
朱元璋其实有历史局限性,他是看出了这点,所以他办法是建立禁军锦衣卫,说这不属于你们政府管
但是除了禁军,还是属于政府管,所以读书人控制军队,导致二品武将,要对六品文官磕头
这些话当然不能对女娲说,叶青定了定神,又说:“还有,为什么我设计没有吏部?”
“很简单,军队和任免是皇帝要害。”
“读书人建立吏部,就是和皇帝夺权,事实上控制了任免权,谁控制任免,谁就控制国家,所以读书人控制国家了。”
“六部制我看来,就是读书人夺权节奏,当然完全没有也不行,所以才给个,就可以了。”
“还有礼,礼就是大义,礼部就是读书人控制大义,又削了皇帝神圣性。”叶青见着女娲似懂非懂,就一笑:“您不必完全明白,只要明白我对体制已经登堂入室,形成自己道,就行了。”
“一旦清除太平道、初步折毁外域探进来爪牙,我就会下令整合制度,以凝聚国运。”
影像和数据是能直观速说服人。
只见制度一下,金赤色真龙上空一声吼,民气整个神州逐渐活跃,龙气总体变得凝聚雄厚。
临压得周边异蛟无法喘息,仅剩长安、蜀中迅速失去抵抗能力,北面草原上却反向呈现逆动,各个细节位置,都是各种人口、经济、军事数据浮现,此长彼消。
女娲不由认真看起来,时而点头。
“……这之后我会派遣将军轮流攻击周围异族,不断对西方、北方骚扰、放血,十年夷灭五胡,纳草原经济体系入汉帝国循环,其中物流交通、军政讯息、以及关键草原畜牛业向中原输入耕牛计划,都已经做好方案……这是清扫五胡隐患,滋养国力,以完成帝国初建后一次正向循环。”
山河莽莽滔滔,景象春来吹绿了,又变金黄,后白皑皑一片雪,民气加沉凝,龙气主体中凝了一丝金色。
“同时也派小部队往高句丽不断骚扰、放血,这时高句丽还不是很强,捎带上敲打就可,主要工作还是以内地罪民徙边,革寒冷地域生活、生产相关技术,以加速开荒东北,扩汉辽东六郡为东北十郡……”
东北面,民气从荒芜变到稀疏有些,时间长一些,版图却真实扩大,龙气压迫着东北方生小蛟,持续放血不休。
叶青立这个边角,手指高句丽上轻轻一点,压碎了它王城:“十年期满一举灭其国,贬其王,毁其庙,绝其运,这些都是水到渠成,不必多言…
女娲望着暗自赞许此子举动持重,却生另一种心思,因对方计划实太详了……
这是表明决心,表示就算自己不许他带入嫡系力量,也不过稍稍阻碍其进程,他依旧是会逐步推行全计划么?
到这时,她难免有些被凡人抵触本能不悦,偏偏还拿叶青没办法,一时心气不顺,却很被叶青下一句话打消。
“别圣人我不好说,但您是与汉裔缔结永约古圣,与汉之血脉增长、衰退息息相关,必然会自这轮人口扩张中获取利益。”叶青目视女娲,很是认真说着。
狡猾家伙……女娲笑起来,心中满意,瞥向叶青:“你拿这个收买我
“不,我是收买您和天道。”
叶青微一躬身,为她许下这份利益,而自信说:“这拓荒东北仅仅是计划中间节点,到计划终,根本还社会晋升。”
“龙气制度虽是青色,只证明了潜力,还需资源配合——天仙功法还需天仙法力,才能返本还原。”
“到时力量一至,国运生青,整个下土都会开辟出曙光,增其十倍,本界阳化即,正需要这样一笔雄厚资粮,以使阳化后洞天傲视群侪同列。”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女娲思索着,说:“龙气制度我还不明白,可你国势扩张参考了历史,明显蓄谋已久,非但不冒进,反而每一环都趋于保守,处处求稳,优胜总体布局上开阔大气,而这……正是大龙优势,你算是个很有自知之明人,总体计划成功可能性很高,就不知道收益如何。”
“收益也很高。”叶青毫不谦虚,这是讨价还价到关键点,谦虚才是傻瓜
女娲拢起袖子,笑盈盈听着。
“人口基数上灵帝时期统计人口六千万,虽只乱世二十年损失了两千万,但现还余四千万,这比原本历史上远,呃……”
叶青恰巧瞥见她动作,心中隐猜到是做什么,故意一顿,换了口风:“我是说考虑到东汉初年仅剩二千万,这比光武帝刘秀接到盘子还厚实一倍,这是好底子。”
“这是做什么?应州下土怎么来,谁还不知道?”
女娲皱眉盯了叶青一眼,却作不悦催促着:“你原本历史如何,只管说来就是,我堂堂圣人何曾忌惮你创作者身份,要你这么照顾我自尊心了?”
这话如此**裸彰显力量,叶青只能暗自苦笑,凝声说:“习惯了,见谅……原本历史上三国乱世百年,低谷时人口仅千万,曹、刘、孙都各自发展恢复了些元气,至三国归晋后统计一千六百万,基数上比东汉初低……”
女娲虽早有推演过,暗惊于这糟糕数据,暗觑袖中光球莹白本色,显对方没有说谎,一瞬间就飞思量起来。
果真如此,那这份利益确实颇可观,关键是源远流长,足抵自己一时放关风险……
这样想着,不由对叶青人造肉骨头计划大是改观,换上赞许口气:“我可以放行,你苦心积虑,所图不小,有私话也只管开诚布公说来,别这么遮遮掩掩,我不会透露给别圣人,以后若是需要处也会量配合你。”
“多谢您理解支持。”
叶青眉头舒展扬起,心中石头落下,摇摇头:“暂时无别要求,以后若有会向您请求。”
事情基本就这么定了,女娲将五彩卷轴交叶青手中,笑问:“欲要使得千年之事,成于一世,不怕如秦朝受反噬到死?”
“怕自然是很怕。”叶青握着山河社稷图,心思已经飞到了里面芊芊情况,随口敷衍说:“但您看,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他声音突停住,转过身去,目光定云海平原上。
遥远天边,脚步轰然,甲叶铮铮,许多陌生气息出现两人感应中。
女娲脸色一变:“你还带了人过来”
风高天上呼啸而至,数以万计黑影头涌现,虽没有打旗帜,神智都迷糊着,脚步踉跄,步伐并不齐整,一个个眼中闪现杀戮红光,灵体都显出道兵实力,还有奇异血光连绵成片,将全军整合一体,气势激荡如龙,径向转生潭水而去。
“这不是我人。”叶青皱眉,盯着那些人北魏服饰:“是魏王……但军服又不似宫卫军,很奇怪。”
远处,似听到说话声音,中军一些人转首望来,回头对一个气质孤寂青年男子说了些。
再然后,这人霍转首遥盯这边,目光血红,现如野兽一样吞噬气势:“叶青?应王?”
叶青一拂袍袖,冷漠说:“你又是谁?”
“叫我慕容正。”这个人哈哈大笑着,众下属簇拥中远去。
叶青皱眉,印象中这个人是卑微牧民出身,有缘被七兵宗收下,前世就这几年不知怎么混成了魏王女婿,很是侵占了几个州郡,后杀死了公主妻子,扯旗反叛魏王,朝廷支援下一度成了气候,后魏王亲手击杀此子
“不太对……”叶青转首,看着女娲:“此人早成就真人了,现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他自毁了灵池,且不止他一个,里面十几个高级将领都这样,没有星辰补天丹来换脉,元气衰竭到没几年可活,这是寻死。”女娲也是不解,不信会有人自毁仙路。
“没几年可活……”叶青低语着,许久,嘴角弯起来:“看来,还是有人要啃一啃我这硬骨头,想要我这块下土。”
第七百二十四章 真天子
洛阳
百官进谏,说:“皇上当年以应王之名监国,今非昔比,名号已不相应了,圣人曰:‘其必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皇上宜早日称帝才可应天顺民。”
叶青听了,只是沉吟不语。
文官武将一齐恳请,三请后,叶青首肯应允。
故这日,萧疏森肃,秋高气爽,天还没有亮,重要街道口都站着士兵,盘查偶尔过往行人。
家家户户大门口,这时都摆着香案,微弱灯光下,可以看见里面民众,兴奋和不安。
应王监国以来,将朝廷整理井井有条,四年过去,人心早已安定,就等着应王正式登基了。
皇宫内,军队身披铁甲,外罩锦衣,按刀肃立。
叶青坐御舆中,不言不动,十二旒冕冠,丝带系颔,允耳低垂,身披冕服,玄黑上衣、朱色下裳,十二章纹。
隐隐之间,一股股青紫色烟雾云集,烟雾越来越浓,而其中,浮现出来了一条庞大四爪蛟龙。
再远处,滚滚赤色洪流汇集到了洛阳,形成了大汉龙脉,而形成着红黄之色,而集到个人君主之上,却是青紫。
无论有什么感慨,此刻,一切都染上了神圣。
“轰”突石破天惊般炮声九响,顿时鼓乐大作,钟磐齐鸣,如斯响应,有人高喝:“起驾”
“万岁”文武百官一时呐喊,而这时,龙纛、四神、四渎、五岳、二十八宿旗乐声中前行时,踏出了皇宫,这沉凝威严,弥漫而出。
一旦进入城区,这一霎间,早有准备万民,不约而同,香案后,山呼海啸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铺天盖地而来“万岁”声,带着滚滚洪流,集中到了叶青身上,叶青这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抬上了半空中,顿时身心陶醉这沸腾人气中。
三兴汉室,平定乱世,几年大熟,民生渐复,知道自己民间威望不小,但亲身感受这样隐含着拥戴颂圣万岁,还是有些惊喜。
天坛近了,映入眼帘,钟鼓之音越是清晰,迎接文武百官按官职爵位分列两侧,躬身迎驾。
乘舆落地,叶青负手而出,此刻乐声朝天钟鸣,礼官高声:“皇上登坛祭天”
叶青定了定神,踏步上前,就这时,和暖阳光洒了下去。
天坛之上,一种厚重高远之气,已弥漫而出,这是天坛有灵迹象。
叶青脚步稳定而上,整个天坛甚至有着微小低鸣,这其实就是位格积蓄已足迹象了。
数息之后,叶青上得天坛,十二条冕旒互击作响。
叶青正位,面对着广场上整齐臣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个后时刻到来。
“总理河山臣熏沐谨奏上天……”叶青宣读祭词,却这时,顿时只觉得“轰”一声,一股巨大力量透空而来,降临天坛上,透过天坛,融入叶青体内,再滚滚而下,与龙气相连。
“轰”随着叶青一步步念着,风云呼啸,日月都青紫之气里面浮现出来,而盘旋四爪蛟龙,迅速蜕化成了真龙,这真龙顶上飞舞,整个大汉内所有人气运都和叶青连接一起,俯首称臣。
片刻,叶青读完,叶青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切……而下面,百官和万民山呼海啸:“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天后,这是天事,还需要回到了大殿,受百官之礼,才算完成。
叶青坐御舆中,神情凝重。
原本青紫色气运,祭天后,一点点紫气不断生出,逐渐比例增大。
历史上三国,“城中空,并皆四散,二三年间无复行人”
按照历史数据,魏、蜀、吴三国人口,蜀国有p万户,94万人,而吴国有万户,万人,魏国有13万户,45万人,但士族势力越来越壮大,为了少缴税,都会隐匿很多荫户,这些人是不户籍统计里面。
有地主庄园都能自成一个城镇,几万人口不话下。
东晋几次大规模清查户籍,都查出相当多隐匿人口,实际人口应该比史书记载要多。
就算这样蜀国不超万,吴国不超35万,而魏国不超1万。
当时三国龙气都是白红,而其主不过淡青或青,再联想到前世地球台湾,人口万人,而总统才青黄之气,就明了。
人口上万,其主红色,人口十万,其主淡黄,人口百万,其主金黄,人口千万,其主纯青。
而出紫气,或三千万以上,因此很长时间内都是天子象征,目前叶青管辖人口就差不多三千万。
这时有三分之一气运变成了紫气。
正想着,大殿已到,此时凝看上去,只见这殿中,已凝聚出金黄色气,殿内运转着。
叶青一叹,前世十亿帝国中枢,是青色,现自己只是金黄色,这差距就大了整个层次,所谓金銮殿,还真是名副其实。
大殿内点起了熏香,大殿上面台阶上,一张巨大座位,足足高出大殿十二阶,见着叶青进来,细乐声起,六十四个乐师各按方位,以黄钟大吕十二吕乐律为主,以萧笙琴和声,编钟铜磬相伴,乐声中,群臣按照礼仪,跪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着,一齐叩拜去。
“罢了吧”叶青带着笑,神色却是庄严,双手虚抬了一下。“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皇上”百官起身,按照官位,依次站好。
徐徐扫过众臣,叶青说着:“朕登基称帝,就定年号,是以应命。”
说到这里,敛了笑容:“同时,朕要改制,明发天下,现就宣读给你们听。”
听到这里,群臣又伏下身来,殿内立时响着一声:“万岁”。
这声喊完,大殿又静了下来,这样静寂中,礼官一一宣读着改制诏书,不过众臣听了,却面面相觑。
郡太守二千石,以太守领兵,边郡置都尉,县万户以上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万户以下县置县长一人,秩三百石或四百石,少数民族聚居地设道,等级和县相当,隶属于郡,以少数民族部落首领为道长官——这些根本没有改变,就是沿用了汉制。
刺吏原本秩六百石,继续延续旧二汉奉诏六条察州,和以前相比,只多了奉诏专司审计,听其解释,就是有审查帐本之权,因此增到千石,这也没有大不了事。
奉常令、廷尉、大司空、御史大夫、丞相基本都是汉制,唯一区别就是宰相不再独断,而是组成了内阁群议,这是削了些宰相大权,但是别部门随之权柄增大,可算是有得有失。
军队秦汉本来就是皇帝私有,只能说是延继,只是明确大司马不朝廷序列内,直接属于皇帝。
郎中令、卫尉、太仆、少府、宗正、这本是皇家管辖,现明确分开就是
如果说改制,就皇家多了秘书令机构,而外面多了商奉令、吏书令、审计令几个次要官职和机构,连典客令都是沿袭。
虽不清楚调整位置和机构,有什么奥妙,但众人总觉得这改变不大,刹那间都心中都是一松,忙俯首山呼:“万岁,臣等奉诏”
叶青并不向他们解释,为什么这样调整,又隐含着什么深意,他眼中,这诏书,就算不加龙气,单是本身制度形成气色,就是青色略带着金黄,这是细节上还没有调整完毕原因,总体却是青色了。
这群臣一奉诏,顿时一声龙吟,整个国家龙气瞬间透出一股青,又迅速隐退,产生了微妙变化。
有青色制度并不意味着龙气就是青,只是有这潜力罢了。
叶青一恍惚,叶青看来,人事权一分就被架空,军权一分别人就要黄袍加身了,但治权必须分,不分就要累死,不分也要变相分。
这制度下,皇帝本身只抓人事和军权,是皇座命脉,治权分给了内阁,皇帝不承担责任,有错,都是下面错,军队君王之手,就好象清朝,有着八旗当后盾,雍正可以肆无忌惮,使士大夫一体当差,一体纳税。
所谓人事权和军权掌握手,这治权根本不需要管,只需要问责。
而明朝,有内阁议政,皇帝可以三十年不上朝,就是有着皇帝私有亲军锦衣卫和厂卫),只是除此外,国家军队和任免受士大夫影响,故军制松弛,无力回天。
再举一例,此汉制度内,为什么朝廷本身无有一兵之权,而太守却可领军?
为什么不学后世,建立完整军队体制?
而不建立完整军队体制,又可以“汉以强亡”?
这种少许摘取一点展开,就是经天略地大文章,这微妙调整,非体制已经登堂入室者不能。
而今开始,皇帝不于事,却可始终掌握国家大权,这正是龙气尚青一部分原因,正寻思着,就听着下面有人大声颂着。
“自皇上起兵,屡战屡胜,而自县中治政,就宽猛相济,薄征赋、减徭役、轻田税,使百姓安康,万业复苏,并且才是数年,仓廪渐渐充盈,精兵百万
“能有此基业,全赖皇上昼夜勤政,运筹帷幄,现皇上应天受命,登基称帝,此是社稷和万民之福。”
“吾皇,真天子也”
“真天子……”叶青听了低语,许久,露出一丝微笑,眸子幽静。
第七百二十五章 诸葛亮(上)
应武元年·洛阳
深秋,气候还是有些炎热,局部有些于旱,年景比五年前好多了,总还是能下几场雨。
城郊,阳光照耀修葺一官道上,虽平整,但过于繁密人流和车辆来往还是激起沙尘,同时催生了沿路茶水行当。
高档一些是驿站官营酒水店,一般就是民户支起简单棚子,煮着凉茶和米浆,都是解渴佳品。
一个骑着青驴十五六岁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环顾回周,遥遥望着太阳,它照耀着大地,把附近城市和村庄笼罩光环下……
此时接近中午,远处有着霭霭炊烟中,静谧中给人一种安定感觉——太平盛世气息啊
少年笑了,挂两枚五铢钱做风铃茶水棚,翻下青驴,叫了杯粗茶煮水,咕嘟喝了滋润咽喉,又抛下几枚铜钱,声音清朗:“请问老丈,太学院可是就附近?”
“你是说帝国太学么?”店主人冀州口音有点浑浊,打量一下这少年身上道服,笑着指点西面:“顺着柳荫河堤一路走,二十里就到了。”
这时路过车队里,马车上车帘微掀,显出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粗劣茶水,声音阴柔:“看你这年纪,是太学院生吧?九月份就已开学,你这报道可是有些晚了……”
“家叔病逝,下扶灵回荆州,一年服丧刚满。”少年如实说着,望向这少年,目光温和:“下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敢问兄台是?”
“去世一年,荆北诸葛家?你叔父莫非就是今上潜邸旧臣诸葛玄?”这少年眸子一闪,敏锐判断着对方价值,收起刚才刻意摆出倨傲,诚挚说着:“叫我司马懿就可,我是太学附属学院学生,明年就会是正式太学生了,诸葛学弟你是几年级?”
“我是四年级,也就是正式生。”诸葛亮跨上马,和对方并列行进,心中却一丝异样,自己与叔父随驾许昌时,听今上说起过此人。
此时诸葛亮已有些修行,目注司马懿一眼,但见本命悠长,隐隐有着贵气,却看不出底细,心中不由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生出一丝莫名其妙反感,于是暗中小心审察。
“……”司马懿无语一下,本能反应是不信,迅速思索后,发觉这三年并无此人印象,但看对方不是乱说话人,不由抚掌说:“我猜诸葛兄是自荆州书院转学过来?”
诸葛亮摸了摸怀里《云水纪图》,微微一笑:“这一年确实是荆州学院,我学籍一直挂帝国太学道院,还是今上许昌初设道院时入学……
“今年刚迁移过来道院,你是术师?”司马懿皱眉,心中生出一丝忌惮,故作好奇问着:“我想起一些传闻,你们这些术师真会呼风唤雨,阵图破军,奇功续命?”
诸葛亮笑笑不言,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人,谁也瞒不了谁,但炼气四层身,自己胜一筹,几句交谈看出对方一些秉性,心中就已经不是很喜欢,不可能泄露本院情况。
这时随口敷衍两句,就拱手告别:“司马兄,我还要赶着去向院长报道,下次有缘再见。”
“哦,下次请你一起喝酒……”司马懿笑容可掬挥手,望此人骑驴离开。
诸葛亮一消失视野中,司马懿脸色就阴沉下来:“此人似知道我,我却不识得此人,给我查查他底细……”
“还有近这个神秘道院,现越来越明白今上重视程度,查一下要转进去需要什么条件”
“是,少主”几个随从躬身应着,态度恭谨无比。
这司马少主自小表现非凡,四年前就崭露头角帮助自家站队正确,甚至受到今上召见和嘉勉,现已注定是未来家主。
全族延续、荣耀、未来都寄托他身上,不是寻常少年士子可比。
阳光渐渐西斜,秋风习习地吹,青驴河堤上走速度也慢,诸葛亮到太学院时,都已要傍晚。
夕阳余晖挂天边,金色染河面,波光粼粼,又折射辉映对岸古老城池上,每一道墙牒、砖石都沉凝着青意,而洛水蜿蜒而过,再不远北面就是黄河,这里是中传闻伏羲氏河图、洛书出水地点,悠悠历史和厚厚气运这里交织,成就千年不倒古都。
这就是洛阳。
城南是大片官方礼仪建筑,包括灵台、明堂、太学都建立这里,正是太学生陆续放学时候,熙熙攘攘人流背景下,就望见四十六座汉白玉大碑高高耸立,壮观磅礴,文气如海。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他自小熟读各家典籍,知道这就是左中郎将蔡邕主持大规模石刻碑林——“熹平石经”,篆刻了从天下遗卷里搜集校正《周易》、《尚书》、《鲁诗》、《仪礼》、《公羊传》、《论语》、《春秋》,七部正经,总计二十万零九百一十一字。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有一种赤色文气冲霄而起,代表有史以来文明精粹结晶,原本要被董卓下令和太学一起摧毁。
幸今上兴兵拯救了洛阳,也拯救了高祖刘邦庙、灵台、太学、熹平石经、府藏书库、少府将作监等一系列承载特殊历史和意义建筑。
进去报名,没有见到本院院长真人,过去一个儒学老师给他办理入院手续,只听他絮叨说:“院长又被太后请去,据说是请益道法,啧……”
诸葛亮瞥一眼这个五经博士,清楚这与今年文坛纷争有关。
自古以来强朝都是文武同兴,今上武功自是不必说,力挽狂澜都不夸张,而似乎是为即位做舆论铺垫,今年文事动作很多,不仅扩建太学、确立国家图书馆、改造灵台上旧有观星台,还各郡重建官方学校。
朝廷榜文请避难山林学者出来担任教授,不拘泥于古文、今文学派,甚至不限制儒家以外法家、墨家杂家流派出身,很是吸引了一些被排除主流之外寒门子弟。
对奉行现世主义、拿来主义今文学派来说,这一点不算什么事,但他们现是非主流。
对奉行统一章典、好古尊圣古文学派儒家来说,帝这种引用五经外学者做法无可容忍,各地官学都有不少五经博士撰文指责皇帝,是效秦法,甚至有人要请故尚书卢植出面,被卢植一个手杖敲破了脑袋,直接轰出门去。
可见人心趋定大氛围下,九州内部格局正趋向稳固,文坛上些许逆流终究只是族运洪流中小水花,动摇不了皇帝百姓心中地位。
汉风器量很广,洛阳朝廷方面听说这种事情,只是一笑置之,罚了那个倒霉家伙三月俸禄了事,神州灵气渐浓郁,生力量体系兴起鼎革时期,根本无所谓过去这种学派之争。
别人怎么想不清楚,诸葛亮自己是没心思参与,心忖:“有这闲工夫不如自己多修炼修炼,以期功参造化,俯仰天地,得至理于一心,而后躬身就世,引着大汉洪流攀至巅峰,万世与共,岂不哉”
直到进了安排给自己独立寝室,稍事休整,展开手掌,丝丝白色灵气,手指尖凝聚,解封了一枚讯盘,开始浏览道院内部讯息。
一堆学弟学妹修炼提问中,寻找自己感兴趣问题,后一个深入偏门问题后面,标注上自己答案。
关闭讯盘出去时,余光滑过提问人名字……庞统?
诸葛亮晃一下脑袋,总感觉名字有点印象,但又不记得这个人,或是哪个道术杂志上看过。
“世界已经变了……”
诸葛亮早十一岁时就知道了这点。
那次叔父带着去赴宴会,今上赠送一本《云水纪图》。
这次偶然机缘,他珍惜研读起此书,似对道法有种天然适应性,海绵一样饥渴吸收着里面知识。
每一天都不断尝试、总结、积累,只四年间就达到了练气四层,离灵池开辟只有一步之遥,却遇到鸿沟一样,怎么都无法突破。
他寻思着,或这是自己气运和灵力积蓄不够,无法成功。
“离去水府实习条件不足,或去军中历练一段时间,比较容易积攒气运,加速灵气积累”这个才十五岁少年,虽失去了叔父官方渠道,又长期滞留乡下,但有道院学子专属讯盘,基于自己获取信息,还是能做出了一些判断,所以兄长诸葛瑾一来讯相召,马上就启程水路过来。
日夜兼程,才半路就听闻了应王称帝轰动性消息,怕事情有变,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洛阳,平静气氛让诸葛亮舒了口气。
“无论如何,谁都不能阻挡汉德三兴……第三次,是个很重要意味……
“这已是今上称帝后第十五日,洛阳平静,天下平静,这过渡顺滑,不得不让人佩服今上对时机判断……”
第七百二十六章 诸葛亮(下)
今年丰收刚过去不久,多赖春夏几场及时雨,江汉平原、江淮平原、河南平原、洛阳平原,由南至北产粮区逐一丰收,都趋于稳定,而空匮了十几年洛阳常平仓,首度得到一批余粮,虽只填了设计储量十分之一,但这就是一个好预兆。
这时就朝廷发布官方邸报数据来看,所辖郡县报上逃荒人口半数归返,仓储多有恢复,其中或还有些被大族隐匿逃户,总体上复兴味道谁都能感觉出来,今上这样一个时候选择称帝,无疑也是符合人心。
“不过这一个帝位稳固,正需要一场血祭……”
傍晚时分,诸葛亮进城去拜访兄长诸葛瑾时,自熙熙攘攘进城队伍中,可看到人心一点点躁动,市面上和军事有关物资都涨价。
结合今上入主洛阳以来再没离开过这座城池,武事上只分遣大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张辽、张郜至各路,将洛阳以东地带由南到北平定风格,洛阳居民有了些心理预期,同时对胜利保持信心。
两年前江东士族叛乱,面对关羽、张辽、黄忠三路并进,时年二十岁江东少主孙策先斩杀所有叛乱士族,合族投降,这狠辣作法反让孙氏一族朝没有了潜旧怨宿敌。
关羽表示了对孙策欣赏,但难以决定如何处置孙氏一族,尤其他暗闻消息,大哥对一个叫孙尚香五岁小姑娘有兴趣。
讲义气关将军就把这个小姑娘安置,按着名册搜罗到了刚刚十五及笄大小乔姐妹,打包送往洛阳……
孙氏兄弟似因妹妹而得到了今上接见机会,被朝廷特许调入西北边军防御羌族,听说近于不错,拉一批打一批,手段狠辣压服了大批不驯羌……就连袁氏遗族去年开春请降,获太后宽宥后迁出了邺城,申配等遗臣辅佐着几个公子转去南方交州开拓。
天下混乱不到二十年就进入收尾,只遗留下巨鹿、长安、兖州、益州尚未纳入控制。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生汉第三帝国不由将目光投向这几处钉子,臣民们对应武帝即位后第一场用兵方向都猜测不已,由于有报纸渠道传达上下,朝野之间甚至兴起过大辩论,至今民间议论纷纷。
“该是对长安伪帝先用兵……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何况长安只是孤城,一战可下……”
“未必,听说益州四年粮食丰产,稻谷满仓,子云将军已兵临剑阁,随时准备攻击……”
有人奇怪:“怎么不说曹贼?”
“还不知道么?邸报上说其已上表请降,曹贼就是狡猾,一直没撕破脸,这时估计是打不起来了。”
诸葛亮一路上静静听着,没听几个人说起巨鹿,冀州四年间持续于旱、血祭、逃户,人们看来,那块地区已是千里无人区,谁也不信太平道残部能里面坚持到现,也就没有讨论必要。
“但实情……真这么顺利么?”
这几年两汉驿传体系上改造讯盘网蔓延各州,官方邸报和民间报纸兴盛,让帝国信息交流变许多,政治上宣传加有力,统治力得到深化。
何太后将传国玉玺呈递给今上实录,至今让民众津津乐道,这是汉第二个帝国向汉第三帝国平滑交接标志。
只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湖面般平滑,政体没有太大改变,军事上如此顺利,一切都是顺风顺水,使人叹息今上当年白兔山祖坟赤烟,果是老刘家余气不,三兴汉室是天命所钟,任谁也无法动摇。
但平滑湖面下暗流,种种惊心动魄斗争、转折、成败,这许多真正隐秘事情,官面报纸永远不会提起,私下传不到民间来。
总体上,这些外围兵事对洛阳人来说,似乎已变得遥远起来,四年时间还不至于使人们忘记饥饿、兵祸、失去亲人痛苦,董卓和西凉军让洛阳人口几乎削减了四分之一,许多家庭伤口至今难以愈合,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人心大抵如此。
诸葛亮思索着收回目光,复兴民间气象让初来洛阳他感到十分鲜,以少年人眼光来看,这里比南都宛城、襄阳城热闹许多。
“亮儿?”熟悉声音耳边响起,他急回视。
一个校尉摘下头盔,显出年轻面孔,神情有些粗鲁,似乎故意留着小胡子以显成熟些……这是个心思很细人。
这瞬间念闪判断过后,诸葛亮才有些迟疑问:“兄长?”
理智上觉得是,情感上无法接受以前以风雅闻名士林兄长,才入军追随今上三年就变这模样。
诸葛瑾哈哈一笑,声音响得半条街都听得见:“才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大哥了”
“你不是要来实习么,别怔着……”
他压低声音弟弟耳边说一句,回头对一帮老兵:“都来见见,这是我小弟诸葛亮,未来大人物,你们可都要记得了。
一众老兵知道是照顾意思,嘻嘻哈哈起哄:“长官弟弟,必是极厉害。
“以后前途无量……”
诸葛亮:“……”
稍稍不适应并不影响这少年敏锐思考,他瞬间醒悟过来,低声问诸葛瑾:“今上要对冀州和青州用兵?”
“这是我们人脉熟悉老家,所以点到兄长你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家伙……但你一定想不到,主公还点了你名字,不然我怎么会急着传道讯召你过来?”
“咦今上亦知我诸葛亮?”少年皱起眉头,突发现,四年前随叔父去那次宴会赠书,怕不是偶然。
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他把这个疑念埋心里,扬起脸,对周围军士抱拳微笑一笑:“亮以后同军中,就多仰仗诸位了”
夜色,就这时降临。
冀州·巨鹿
灰暗高大城池,有望气士观望,都看不见多少人气,只有一片片黑暗笼罩,仔细辨认,才能看出一丝丝灰白活人气息,都汇集不成洪流了。
一处高大祭坛,有坛墙保卫,总占地百顷,非常宏大,一条贯通南北甬道把建筑连接起来。
祭坛上三层坛制,汉白玉石栏杆,外八根檐柱,中间八根金柱,下面,数以万计太平教众叩拜,而居中张角,手持一枚晶核上,默默试法,片刻一道青光闪过,这晶核消失祭坛上。
只数息过后,就一个沉闷声音响着:“做不错,我很满意。”
一艘千米长方舟巨舰缓缓自虚空中浮现,巨大阴影投城池一道道街巷间,但舰体外表一片仙云氤氲,瑞气光霞投射祭坛上。
数以千百计修士走出霞光,一个个眉心深黑,异种印记完整清晰,气息强大旺盛,都是具备着真人实力,一时间落这片鲜广阔热土上,都是眸子兴奋,心中炽热。
“大展拳脚,风云际变,就吾辈”
“去吞噬,去征服”
如此喧嚷着,与仙灵夺舍后倨傲不同,终有着抱团本能,祭坛下面迅速推出组织首脑,十几个门派掌门都跪伏张角面前:“拜见张真人……”
对于这些真正本域凡人,仙人们自来都是高高上生杀予夺。
张角此时就算尚未恢复仙格,但太平道至宝九节杖手,战力上自不凡,就丝毫不假脸色,直接就对着十几个首脑真人命令:“立刻展开对周面轻袭,趁着这片下土实力还虚弱着,我要让死亡恐怖笼罩这片土地上,彻底摧毁叶青民气根基,而后真正逆天”
“是”
这样轰然应着,也有人骨碌碌转着眼睛,但上面一句冷冷话:“要背叛也可,但想想看代价,本域还把你们当作一点战力,外域视你们为肥料……你们不信?可以试试看投敌下场,很你们就能体会到了。”
一杖顿祭坛上,整个城池都震颤,黑潮汹涌,灵气弥漫,这样**裸力量威胁,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只说不敢。
“不敢?你们什么都敢,但谅你们也不敢面对圣人报复……记住,和过往历次一样,这次我们会征服这个外域,让圣人君临大地,皆时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一道轰杀,形神俱灭”
张角警告过后,身子一转,恭谨对上面星君舰跪下:“易师伯,您是现就要离开?”
上面寂寂无声,悬浮着一动不动,良久,才有淡漠传音而下:“你辅助实验功劳已满,离去时我会叫上你。”
张角微一顿首后起身,明白了这位地仙意思……暂时不走,这定等这一轮暗面袭击中机会,以小风险脱离天庭九名地仙拉网追捕。
“既是这样,那我就要迅速讨伐这个叶青,以赶上让星君舰临走前,顺手对叶青一击……”
他凝眉细思,清楚自己暂时还不走,胆气就来自于星君舰,嘴角泛起冰冷弧度:“任你叶青有千算万算本事,绝对力量前,民心也罢,陷阱也罢,都只是渣渣,让你见识见识本域真正力量。”
第七百二十七章 人人如龙
易道人星君舰上收回对外探测目光,眉深皱。
两个仙人相视一眼,都知事情不谐,一个真仙有些愤恨:“这些外域地仙,以前都是于什么?怎追踪起来这样专业……”
易道人眉目锋锐如刀,冷笑:“他们也就这点出息,听说虚空捡垃圾拣多了,家狗叼骨头一样,叼回去给主人,获得一丁点赏赐,绝大部分都让这个世界消化了去……可想而知这仙道弱成了什么样。”
“听说这里有种叫五帝位格……和本域十二亚圣是否相当?”听了这话,这真仙一欠身,问着。
易道人沉默一阵,面对两个后辈目光,眸光闪了一下,说:“根据现情报,这位格应是接近,单个战力推测相当,但没有真正战过前,都不好多说……”
“我域历史久,面域广,故有十二亚圣,而此方世界才五个,这就是世界容纳上限问题。”
“它们特殊于五德,直接代表世界部分意志,威力很大……但根据情报,这已经是很久以前事了,这里和平太久,五脉自己都相互矛盾重重……嘿,相生相克,可不就是这样了”
“祸生于内,徒于内耗,这种相生相克五行道路,本域早就看破了——这外域真是咎由自取……”
“是呐,哪比得上本域弃去五行,仙道为主,摧毁一切反抗,征服一切外域,这才是晋升之道……”
易道人听了一笑,目光一闪:“战争就要认清彼此优势和劣势……敌人糟糕地方我们不要学,但此域并非以前那些无能小世界,还是有些独到之处,圣人终会吸收有利一面,借助吞并这块大界域来改进规则……”
“而且,这过程里,还要有所大义旗帜。”
“人人如龙,人人都有修法权,都有成仙成圣权利,推翻一切压迫众生大山,这些要点都要组织成文,形成了道理,通过那些人来宣传。”
“别小看这些,根据几次小世界经验,忽悠外域凡人充当免费炮灰还是非常值,甚至有大批本来受到小世界气运眷顾仁人志士,投入其中,为之呐喊,甚至不惜牺牲。”
“道理大于世界么,总有人这样想。”
“故称烈士。”
说到这里,三人都不由大笑,一切根本都于资源利益,但总有许多人不相信这点,故大旗一扯,应者云集。
而等到了控制小世界,先变成殖民地,再吸取转化到大世界,那时他们悔之晚矣,不知道有多少人消沉自杀,又有多少人彻底背叛,成为了小世界罪
而这时想到他们那时面孔和表情,三个道人就痛淋漓,心里比夏天吃了冰块还舒服。
笑完,易道人咳嗽一声,正了正容:“毕竟我们进入敌人主场消耗过大,让敌人这种内斗越激烈越好,当外域本源阴阳激变,圣人分析到经验就能完整……”
“一旦能吞并这个世界,以后规则下,本域仙人处境会改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频繁量劫……而且重要是,吞并这方世界,成就圣人几乎不可能,圣人不想再有人加到下棋者中了。”
“但是天地之间,至少要多个亚圣之位,这个,你们,我们,都可以期待
“确实很期待。”两个真人眸子一闪,重重颌首。
他们哪会不明白,对刚才下去散修妖修来说,心怀异志,说不定都想着趁这两域交战之中,吞吐壮大,成就圣人。
而体制内他们,却明白这重重天威。
只有先规则内达到极限,才有着进一步可能。
这样妄想,只是它们取死之道。
洛阳
帝都首善之地,易受政治性移风易俗。
自叶青半月前称帝后,就下令接触洛阳城宵禁,表面上为示与民同乐,实质是做繁荣市场经济试验。
这时洛阳城恢复到五十万人口,行业分工详细明确,已算是天下繁荣都会了。
洛阳半个月来为庆祝朝鼎立事情,开放往年宵禁,街巷间夜景渐复繁华,洛阳人还不知道,他们无意间就成为社会晋升试验第一个试验点。
自九月十五到今天十月初一,官府每晚组织起了灯会,这种往年少有热闹场合,吸引了许多市民,连带着大批商家趁机促销揽客,娲皇庙这面也有举行庙会,人流如织,很是热闹,商贩招呼中也不时可以听到小孩子奔跑欢笑,一洗四年前阴影。
看起来,有几分太平盛世景象了。
右大街上,几辆精致黑色马车自常平仓那边视察归来,顺带路过了街南面天坛,后低调地行驶过街道,去向宫中。
虽车队如此低调,但前后上百骑兵侍卫,分明显示这是权贵出行,一个个都有着道兵实力,甚至一些术师,只不过没大声喧嚷,没打什么旗号。
今上做主洛阳以来,以前嚣张赫赫勋贵们都低调起来……再怎么延续汉德汉制,也是朝了,旧日荣耀都雨打风流去。
唯一还张扬就只一种——迎婚队伍。
近些天城里流行一种婚事——军功贵和世家小姐联姻,结合成勋贵集团。
汉代遵循古礼,婚礼本意就是昏礼,黄昏时举办迎亲礼节,迎娶妇后安置青庐里,等待黄昏过去,**开启。
但因宵禁开放后街上实太热闹,繁密合家出行人流、青年羡慕起哄、孩童拦路要糖吃,都大大阻碍了男方迎亲速度,结果叶青坐车上就看到了两起迎婚队伍。
他记忆力很好,辨认出两队马上郎官都是自己手下,而迎娶妇都明显是世家女子。
实际上这就是军与官合流,但只要不是嫁嫡女,叶青对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到这种婚事还会随礼赏赐,世间没有完美事物,就治政需要而言,任何体制都有其利弊一面,只看如何扬长避短,视时势环境选择,妙用存乎
后世许多儒生看了眼史书就开始纵论体制,臧否人物,却多是爽一时之气,不见得真心关注这其中。
秦汉军功帝国体制,隋唐门阀科举体制,宋明清科举文官体制,这是三个阶段性演变,但它们各自优势和缺陷哪里,什么情况下能发挥威力,谁关心,谁乎?
生活此秦汉时代中当事人来说,就无法以网络闲暇去视,终归一切体制能丛林中存活多久,还是要论到拳头。
“……我去一下娲皇庙,让太后先回。”
皇帝这样金口玉言,队伍就分开,大流随着向娲皇庙方向,而小队伍则继续回宫。
还没分开多几步,大队伍中就有宫卫将领出来,奔向小队伍中马车前,递进去一个橙黄色包裹:“陛下让臣交予太后,请带回宫去。”
朝册封东汉太后有三个,灵帝何后,少帝唐后、献帝伏后,这三女帝即位后都避居北宫,但会皇帝口中提起始终只有一个。
何太后接过黄布包裹,里面是个熟悉木匣子,打开来就是黄金包角玉玺,她怔怔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事。
那些远去刀光剑影,万众厮杀,龙争于野,曾让她心怀沸腾,似已是很久远很久远事情,都要被宫廷生活,和修道日常给磨灭,此际又被这方玉玺唤醒,突间闪念过不是别人,却是梦中那个骑牛天子,天地间笑得放肆
自己,心中终究还是炎炽汉魂……不过我政治使命已经结束了。
她心中提醒着自己,回过神来,对车厢里另一年轻女子笑起来:“甘妃,你家皇帝,倒也不忌讳。”
“您是大汉太后。”
被称作甘妃女子微笑说,随着本世界灵气渐渐弥漫,许多人开始能观看灵光,而且她心里自是清楚很——对方虽是前朝太后,但汉统相继,夫君叶青自是册封其太后,尊崇她政治地位待遇。
既是对何太后以往主持玉玺封印敌人战功、过渡期政治看护功劳奖赏,也是旧时情分维护,相比之下何太后两个媳妇虽同样重受到了册封,恢复了大汉凤格。
但不过象征性单薄赤凤,能量和等级上与汉室正统金色凤格无法比拟
从气运资源角度,她们修炼进度也不一样,倒让叶青有些遗憾。
近冀州侦查到蛛丝马迹,让他感觉很不寻常,危机感再度浮现心,忍不住扩大手中任何一份战力。
“我携带山河社稷图穿越进来时,大司命就说过,真正被阳面天道、暗面天道聚焦锁定只有我一人,别都是偷渡……”
“为本体安全起见,江晨、周风和芊芊她们几个本体还留山河社稷图里修炼,只以遥控来驱使分身,现却顾不得本体风险了……”
“还有送去东海惊雨和恨云,及去北方草原探察谦行云,都要先行撤回来再说。”
他一条一条传递了讯信出去,后吐了口气,掀开车帘,外面银月如钩,周围染上一层薄薄灰暗光晕。
月晕有雨,风雨欲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窥听
街市声音都阻挡马车隔音良好厢体外,只有清透橙黄光照亮车厢里,才显出里面属于宫廷特有一些器物,铺席、几案、杯碟都是精工匠作,色泽火红中描绘凤纹。
马车良好抗震系统下,琉璃灯火几乎一晃不晃,光影中两大一小三个女子都很美丽,大两个丽人贵族夫人装饰,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多点,一个似乎也不到三十岁,但两女眉眼间都是成熟气质,不似她们表面上贵妇人,都灵池凝聚,分明真人气息,此际似探讨书上内容。
照得手中纸质书卷明亮、字迹清晰,上面修行内容果都是搏大精深。
两女旁是个梳着羊角发辫、素白襦裙小女孩,面容粉妆玉琢,两只大眼睛瞪着这书,看得一阵晕眩,赶紧转开首去,心里嘀咕——甘姐姐和母后修为这样高了,还不放松,再这么下去天下间除了玄德哥哥,还有谁能打得过她们
“母后,皇兄不是邀请我们出来逛灯会么?”她又抬首问,神情可爱又初具一丝少女神韵,当初乖巧小公主宁姬渐渐长大,懂得质问大人行为了,而且看了上去,一丝丝赤黄之气,正是公主位格。
“呃……”年轻那个丽人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年长那个丽人专注阅览道经,斜着身子懒散偎大枕上,声音显得慵懒,随口就说着:“宁姬可以开窗看,但不可以下去,近有太平道坏人踪迹,别讨价划价,就算搬出你皇兄也不行……”
“又是这样……”
这只萝莉扁扁嘴,伤心叹了口气,自己掀开窗帷,只露出半掌宽缝隙,向外面热闹街市瞅去,目光欢喜。
曾逃亡一年经历这小公主心中留下很深印记,除对那位年长而英武皇兄孺慕,还有对民间生活理解和同情。
她是一点点看到洛阳城从萧条恢复繁荣,这是件让人开心事情。
这一带是粮市,晚上自然关闭,却因解开宵禁缘故聚拢了各种小贩,变成了小吃一条街,混杂叫卖声和杂耍围观叫好声中,一群头戴儒巾太学生结伴游学,自旁过去,免不了指指点点。
“《洛阳日报》说,这进都监国五年中,皇上重疏通了鸿沟,还运河上设立各级水闸,让水深达到过去两倍,许多大船也可通航……”
“难怪运粮成本变低,以后洛阳粮价该会降些吧?”
“今天白天就开始降了……你看那粮市大糜记粮铺,现标都是今秋收获米,自徐州运过来,今天早上才和官家纲船一起抵达。”
“哦,是糜皇后家产业……”就有人意味深长叹着,汉时贵戚权重已是常态,谁都已经习惯,倒也并不怎么反感。
有家中长辈做朝臣学生,此时猜度说:“听说糜皇后很受宠爱,两个兄弟现也是朝廷重臣……”
“当年投靠今上潜宅,这时自获得丰厚回报。”
“这也是糜家福运。”
当街上这些声音顺风传进来,年长那个丽人似被打断了阅览,她侧耳听了听,声音嘈杂一片,以真人耳力,还是把这些话,都听真真切切,就蹙起了秀眉。
“贵戚……”
何太后喃喃自语,她受了叶青大恩,自事事为叶青考虑,这时却将这一丝忌惮念头挥去,她是熟悉那位小糜皇后,长得很美丽,是个性子淡雅而贤惠少女,关键专注道业,不至于于涉政事,但……
“甘妃,恕我多言,这些年他深居简出,除了节日请安都很少见到,若说是沉湎女色,却不见诞生出我大汉子嗣,这是什么毛病?”她转首问身后真人少女,语气透着随和,眸子掩不住怀疑。
这个他,自然不会有别人,就是今上了。
甘妃——此时就是曹白静分身,听得有些脸红,作妾室她难以辩解,心中只想着,还是等夫君以后自己解释。
“还有我看你身子,似也未……罢了,他道体初成,寿限真能有一百五十,就已超越凡人界限,立太子事确实还不着急……”
何太后凝眉说着,见这皇妃羞红不言,就不好再多说。
她是个非常聪明而果决女子,过去专心修道很大一部分是做给应王看,表示无心朝政,以免造成彼此嫌隙意思,抱着听说修炼深了能驻颜养身,就一试,并非相信真有仙道这回事。
但作为赤德深蕴、曾亲掌朝政汉室皇后,确实是有难言某种优势,可以说这个女人是曾走到过一个巅峰,配合传国玉玺力量都可封禁阴神,就可见一斑。
丰厚火德资源让她赤脉修业上进境极,几乎三年间就突破到了灵池,一时间才真正来了兴趣,专心修炼起来,让北宫一下子沉寂许多。
她误打误撞过了灵池这个坎,渐渐深入了解仙道力量体系,才庆幸自己去年就突破成功,因一旦过了三十五岁年纪这个坎,再向成就不容易。
“而成就了,终是不能忘记恩源。”
何太后抱着玉玺,莫名其妙之间,突有一种冲动产生,车中沉吟一下,就问:“甘妃,皇帝刚才去何处了?”
甘妃稍有些纳罕,记得太后自四年前起,就没有专门过问应王行踪了,想一下说着:“听说是去娲皇庙祭拜圣像。”
“哦……我们也过去,给圣人上香。”
何太后一声命令下,马车原路折返,很到了娲皇庙前,这座庙宇建筑群周围,都染上一层薄薄光晕。
“神域隔离?”
获得了许多知识何太后,当场认出来,想了想,就车内换上鸾凤正装,手持玉玺盒子,挥退随身侍女和护卫,只带甘妃入内。
这个鸾服女子以火德凤格身份,轻松穿越神域薄膜,里面果空无一人,庙正都已被皇帝挥手斥去。
娲皇殿监国后,受到了修缮,很是堂皇,侧殿后有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不远处矗着一座金翠交辉玉楹大殿。
何太后漫步修葺一走廊里,越来越靠近正殿。
手捧玉玺,不知为何,她此时心跳一阵加,一种熟悉感觉让她心神不宁,总有接下来会发生大事感觉。
这还记得那是很久前,虎牢关外那个悬崖上……当时心情,似乎和现有着类似,想到这里,何太后咬着唇。
这时甘妃似有所感,骤转首看向了太后,就见冥冥中,赤气泉流喷涌,美丽金凤展翅欢鸣。
“这是……”她皱起眉,曹白静当然清楚,现大汉龙气,严格说还是红色,据说统一了天下变成赤红。
记得上次夫君还说了些奇怪话,意思这很不错了,有个遥远国家叫什么台湾民国,龙气背部有长条黑色,本体是红色,有一些黄
又有什么北朝鲜龙气是淡红到红,这是表面上看,深入到内部,龙气是冰冷肃杀白,看来是金德了。
还有什么日本龙气是黄,带着红色,上面有着锁链……
这些曹白静查过,三千朝哪有这些国家,就算是藩国也不会取这些奇怪名字,肯定是夫君胡说八道……
她摇了摇首,把这些莫名其妙联想抛去,总之夫君说这相当不错了,但这时,大汉龙气怎么会突有些变化?
理论上应该是夫君掌控才是,莫非又有所谓圣人或者暗面天道干预?
想着,就暗里联系夫君,却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就落太后手中玉玺上……它闪光。
两女各怀心思走了会儿,再穿过第二道走廊时,才听到不远正殿里传出了一些对话声。
一个陌生清脆,又带着威严女声说着:“戎狄攘斥,中夏又安,你这个地上人倒是一番热心……但你要求也越来越多,让她们本体也出来?知道会造成多大于扰么?”
这声音淡漠,字字如箭:“比如你家几个真人,你想过她们出现糜皇后、甘妃面前会怎么样?”
“就算是下土和地上法度不一样,相对松弛,但是她们还不是仙人,同时维持承担分身,有着很大压力。”
“我知道,所以平时她们本体还是留山河社稷图,只等战时才出来,这样压力就小了许多”
这时,一个熟悉而温和男声说着,平静,从容,威严,正是大汉天子
听了这些话,何太后虽不知底细,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头“嗡”一下,霍着转首,盯着甘妃看:“你……们……”
甘妃默然,只看向她手中玉玺,只见上面激烈闪动起来……上次曾听夫君和芊芊说过这种事情,不想这次让自己碰到了,这是暗面天道有什么危险任务,又要‘天降大任于斯人,?
“你想问我要山河社稷图……那好,我也不为难你,前次说过再来下土,我还会再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可以想想怎么回答我,你都混过去了几次,应该都想好了吧?”
里面一阵沉默。
“如何不敢说?某种意义上说,你还是这世界造物主呢,当初你笔写这个下土世界,龙蛇舞动,何须顾忌说说构思?”
“我曾闻,人之文思必有源泉,就算并非真实,必有所映射,叶君既是《封神三国演义》作者,何有教我?”里面女娲,一字一句说着。
而外面,何太后踉跄一下,握紧门框勉强立住,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她几乎维持不住自己思考,“嗡嗡嗡”只是一片。
第七百二十九章 先民之女(上)
一门之隔,殿内有着龙龟鼎炉,此刻丝丝燃香缭绕,但又不觉得迷雾,只觉得柔和光洒了下来。
满殿神光中,叶青立坛阶下,一身大汉龙纹冕服,透过垂帘仰首而望,女娲玉像立圣坛上,雕成先秦圣王冕服,蒙着面纱垂目下视。
隔着袅袅燃烟,两道目光虚空中交触,都是认真。
“……或是合作加深,有些事情终到了摊牌时刻?但总觉得这个女娲有点不对味……”
叶青思索着,出于对女娲一向认识,以她素来性子,不会出尔反尔,明明都放过了,又还来质疑。
但现没有办法,只能先应付着。
这种早已熟稔话题,叶青并没有问题,而一点点深究对方问题本意,当下缓缓说:“说起来,我算不缺与地仙合作经验,龙君是对我私人投资,兼有两个女儿联姻。”
“大司命是私欠了我人情,兼是为了本脉培养种子说实话,它们都不太关心我个人私事。”
“但我所料未差,娲皇您本来也不关心我私事,否则下来时,就不会纵容我蒙过去,现却……”
叶青皱起眉,身穿冕服,把玩着手中折扇,越显得倜傥端庄,沉吟良久,说:“你我盟约已足够牢固,您还担心什么呢?”
女娲玉像冰冷不动,空气中,只有一个女声不置可否说着:“以前是以前,但现值多事之秋,你又是天命所归皇帝,何来小事?”
帝阙九重无小事……果是什么都一起水涨船高。
叶青点头表示理解,刚要说话,一道灵光闪过心中,顿时收了折扇,神情变得异常庄重,仰面静静看着神像,问着:“冀州那面,出事了?”
“轰——”
玉像似雪一样融化,五彩霞光闪过,一身古老冕服少女供奉祭品几案后出现,带着质朴纯粹气息。
她望了一眼叶青,平静说着:“巨鹿方圆百里,脱离了暗面天道掌控,本体和通天圣人已去冀州查看,事情还不是很清晰,就我所知仅仅是天道本源一丝警讯,我毕竟只是个祭祀分身,你追问我也是无用。”
叶青“哦”了一声,虽还挂念外域而来变故,就当前这事却心下大定,挥展袍袖:“祭祀分身…这样说,原来刚才问题,你是私自问我?”
女娲分身敛目不语,算是默认了对方判断。
她没有本尊补天之能,而是母系氏族时期娲皇和先民永约神格分身,自早期部落联盟到商、周、秦、汉,享族祭万年,司职是福佑社稷、照顾族裔,按圣约不能对族裔说谎,也不能伤害……哪怕面前这个皇帝来历很可疑。
“我说放关时给那样多封口费,娲皇大人提都没有提旧事,这意味已经非常明显,现怎突然改口……原来问题出这里。”
叶青不禁一怔,抚掌想着,踱步这女娲分身面前,隔着供桌俯身打量她隐隐修长双腿,目光里兴味浓。
“天地之间,位格森严,你私自探询真龙,不怕被本体问责?”
“不过看起来,你这个分身权限很高,以上古贤王形态具现,想必有些来由,又叫什么名号?”
俨然一副不满意服务,要向她顶头上司投诉样子。
不得不说,以皇帝之尊使用这招威胁力很大。
“名号帝女……算是娲皇别名,我只按与族裔圣约行事,所行绝非相害,这点别有担心……”
帝女认真解释着,把一方古朴神镜展现给叶青看:“你看……”
叶青看去,只见这镜三寸左右,镜面本身是金色,其质非金非玉,背有古篆,却发出淡淡五色光华。
身穿冕服天子映照镜子上,呈出了金色,却又有两道光芒镜面显现、纠缠、融合,身体隐隐呈现重叠人影,眸子就已分外不同,呈现奇异重瞳现象,一丝青,浓郁青紫。
“你重瞳……”
她目光凝住,声音低了下去:“理论上,虽你已贵是皇帝,但汉裔魂光应该只有刘备一道……”
叶青皱眉盯着镜子上重影看了会,突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调动了川林空间收敛所有地球时痕迹,却不改镜像上两道金光重影。
“这不可能”
一想到这个,叶青就失声喊出来,曾郡西之战扛过天仙天眼关注,连女娲本尊也糊弄过去,却栽这小小神格分身手上……这是多荒谬事情
问题出哪里?
让叶青一瞬难以置信后,目光落这面古镜,面显惊怒,劈手夺向这个古镜:“你这是什么探测?”
“哎”
帝女惊疾退半步,她反应,实力不逊色叶青,小心收起本命神镜,认真说:“这是圣约共鸣,你身上还有一道圣约痕迹,虽这不可思议,但你必定也是……”
“住口”叶青面孔阴沉,呵斥着,止住她下面话。
此时,雍容平和一扫而去,露出了里面强横与杀伐之气,这变色之间,帝女不由倒退一步,怔住了,却又完全不理解叶青表现……
作为汉裔,这很丢脸么?
神殿里,一时间寂寂无声,叶青踱了几步静思,心中一片迷惘,继而升起一种说不出感觉,良久,才抬起首,黑得深不见测瞳仁闪着幽光,说:“帝女是吧?这个事……除了娲皇本尊,你不要和别人说。”
“就算你是帝女,也当知道,生死事大,当敬天畏命小心惴惴,才可安保无虞。”过了一会,叶青终于开口说着,他弹了弹手指,目光杀意一闪就敛,又沉重吐了口气。
“蝉儿被我收服,失去了盟约联系纽带,娲皇对我地上人身份很是不安啊……现看来,或是你家本尊,同样感应到些,所以才由你来试探我,是这样么?”
“我真不是要害你……”
帝女皱眉,对叶青反应很是不高兴,但既确定是族裔,她还是说着:“本尊未就此事知会过我。”
“但我肯定娲皇有过这想法,否则不会娲皇庙和我联系,她是本界圣人,圣人算计是你这神职分身能脱出?”
叶青言辞犀利,直说得帝女哑口无言,又把话风一转。
“确保盟约可以,但要利用这点制肘我,想都不要想,本域地理广大,百万历史又不知埋藏多少隐秘,崛起诸般天才里,谁没有点特殊际遇?”
“我叶青也不例外,只不过巧合是与这里有些关联……”叶青殿内踱着步,平定了气息,把自己处境分析。
“其实这很好解释,我是作者,自以我血为源,而且我夫人自大司命那里得一些信息,青脉正被四脉孤立,缺王朝资源之际,我这种有理由申述下,绝不会舍弃优秀一个种子……”
“而这泄露既增加了我风险,增加了下土晋升风险,损害娲皇与我联盟稳定,给她冲击地仙平添变数,所以她本尊绝不会泄露此事,这就是生存事实。”
“无论人道,还是仙道,群体性需要是利益,不需要就是所谓真相……你懂我意思?”
叶青逼视着帝女,要她回答。
面对这样叶青,帝女沉默许久,才算理解,点首:“我答应你,不泄露此内情,只是,你……何以变得如此模样?”
叶青一怔,摇头说:“自是为了生存,凡人生存艰难,是你这圣约分身不会懂。”
“你……会因为暴露身份,而遭遇危险?”
帝女皱眉听着,没有抗辩,实际圣约神职分身,这个世界里,受到着国家祭祀,能自族运和国祭中,就维持着生存,甚至还能随着民族和国家发展,确实不比一般神灵要担忧陨落风险。
因此,她神性才这样凝粹简洁,所以才能保有人身时与先民永约心气,纯真和当年一样。
但这时面对叶青冷峻,这个少女恍然发觉,当自己还守护着约定,族人却越走越远……远到已有一个族人脱离了自己视线。
甚至再重逢时,都不能相互理解,不能相认,她心中就有一种悲怆。
真有不变永约么?
恍惚发觉,所谓永约终依附华夏族运寿限上,当整个华夏世界面临灾难时,就真脆弱不堪……
这一身古老冕服少女,沉默一会后,终聪明地说出了对方想听话:“之前事情,可能是我判断错了……但你放心,既答应了你,无论怎么我都不会将此事泄露给别人。”
这于她来说,话有些违心,不过终归就是誓言,只是不自仰首,避开了叶青视线。
见她这样说,叶青就基本上放下心来,又见她这种十分傲娇,其实不会掩饰情绪难过样子……
叶青看又有些无语,心中匪夷所思。
“这货真是娲皇当年样子?这样单纯,是怎么统治先民……难道只是当年大家都很淳朴,所以就推举一个力量强又心地好小姑娘做首脑?”
第七百三十章 先民之女(下)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很合理,当年先民是什么时代,什么境界,现当然就是这样简单了。
这妥妥圣人黑历史啊……让女娲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据说圣人要面皮了。
叶青有些头疼,决定把这纯粹小姑娘处理妥当,于是忽悠说着。
“好吧,一定要明白话,你或听过一个故事……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周梦蝶?”帝女似乎明白了些。
“对,你可以理解为我梦到过曾是某朝汉裔,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长、很长梦,但生存世界不同了,那就终究只是个梦,此亦谓物化。”
叶青瞥了帝女一眼,感觉自己应该满足了对方好奇心,就要转身离开。
帝女突一个激灵,不知为什么,总觉这一走,或自己就再见不到此人了,满心疑虑和震动只化作一句冲口而出:“这立场,就是你答案?”
“……您或有点误解,可知何为物化?”
叶青停下来,踱步至她身侧,随手沾了点祭祀酒水,几案上画图,姿态从容而不避忌。
“任何文字价值都出自环境,庄子处于战国时期,物化本意沉寂他时代,幸运是我梦成汉裔时,恰关注道业,认识一些出土甲骨文……比如这两个文字,您想必也熟悉?”
随着话语,两幅简笔画呈现几案上,质朴简单先民风格。
一个人牵着一头牛,此为物。
一个人下体生出倒立小孩,这是化。
“这是……早期商文?”帝女越发感觉到了叶青身上秘密,此际只觉心气不顺:“你梦,还真够详细。”
叶青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只做听而不闻,继续引导她理解自己立场。
“物起于牵牛,因这是重要生存资料……您看,先民就已明白这是个物质世界,人都是要活着。”
“化起于生育,就有很长时代演变了。”
叶青绕着书案转一圈,目光扫了这帝女一眼:“春秋时书《楚辞·天问》传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
帝女嚅动一下嘴,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当然此数字是文学上虚指,人口匮乏母系氏族时代,这是对您繁衍能力一种夸张赞美……”
叶青“恭维”一句,也就正了颜色:“战国时书《山海经》说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至这里已是转生之意,再后来引作转化、教化、变化,无论如何,生意思都蕴藏其中。”
“而物化真实意思,也于此彰显。”
“商代先民教生小孩怎么样牵牛,这是学会物质世界生存……”
“至战国庄子叹息‘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物和神之间是有区别,而必须有个标准来确定自己定位,庄周曾做出了他选择……”
“这也是我选择,也是所有生灵必须经历生存选择…神圣如娲皇,这下土应化转生,不也接受了落差现实?”
叶青苦笑一声:“有说法说,君王宰相是造命之人,不以相取人,但实际上,岂止是君王宰相,又或上天?”
“人命运相互影响,上可造命,也可毁命。”
“下也可造命,乎集众。”
“我成大汉天子,千万之众凝于我身,自虎步龙骧,上应天象,或者就是此中真相?”
说到这里,叶青发出一声感慨,又思索着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样向你解释这世界变化,或她没解释,以保护你纯粹?”
帝女沉默。
“但是……世界已变了,一切生灵,都必须适应自己是物质世界生存这一现实。”
叶青点到为止,觉得这种解释还是交换给娲皇自己。
“仅我自己状态,生活地上时,我就是叶青,下土时,我就是大汉应武帝这就是世界现实,非这样觉悟和立场,我一个地上人怎么成为此世界天命之子?”
“人可自欺,而行难瞒于天,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天命并不会久久钟爱于一人。”
“你是帝女,可曾闻刘演之事?”
刘演,字伯升,南阳蔡阳人,刘秀哥哥,莽末年,他率七千人起义,号“舂陵兵”,自称柱天都部。
后加入绿林军,始政权建立后,任大司徒,封为汉信侯,昆阳之战后被始帝猜忌,被杀。
刘秀建立东汉后,追谥他为齐武王。
叶青地下慢慢踱着,一句句证了自己立场,后亮出了真实用意:“刘演天命身,却不知还需人事,故不能顺天命,天命就要改,而其弟刘秀继其天命。”
叶青说到这里,声音多少带着点杀气:“你可以向你本尊说——蝉儿是不足以拘束叶青,这不是她错,只是英雄行事,自是宽宏,岂受制于私情,哪怕我确爱她。”
“但应武帝下土世界生存现状,还是拘束住我了。”叶青踱着步,思量片刻,笑了,这种笑容带着一丝天真,又带着不容置疑冷峻。
“朕定了应武年号,有些恢复旧制,有些修正改变,两汉积弊如山,这借着天变而整治一下,但还是不够。”
“清理冤案,丈量土地,官员和百姓一体纳粮,宁可多给田宅,不可给予免税免赋,以免日后百姓投靠日众,尾大不掉。”
“朕行事向来温和,徐徐而图,但这样变革,怕是再怎么安抚,总有人跳出来。”
“长安事小,我迟迟不取,就是因那里有个伪帝,大把心怀不满人,大可投奔去,或者暗里勾结。”
“蜀州封闭,怕还有异想不肯死心。”
“你是女娲化身,我不怕告诉你,这二处,都有我人,默默警查记录
“当年取天下,或可效法光武皇帝烧信。”
“今日正当一网打。”
“此一时,彼一时,冀州未平,外夷未灭,朕岂会为了一个名声,就行着所谓仁道宽道?”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自不吝杀戮,或乎伏尸百万”
“一扫旧朝腥风。”
上面说就是曹操烧信典故,官渡大战时,由袁绍势力远远大于曹操,因此曹操很多部下与袁绍暗中勾结,来为自己留条后路。
曹操打败袁绍之后,缴获了大量部下与袁绍来往密函,付之一炬。
历史上做出同样举动不止曹操一人,东汉开国皇帝做过同样举动,或曹操这一手即使跟刘秀学习也不一定。
只是这时帝女听着,再单纯,都感受着这话里字字句句隐含杀气,不自禁打了个寒栗,想着,一叹:“您说许多我不懂,但族运国运渐渐恢复,我还是很明白。”
“其实明白这个,就绰绰有余了。”叶青也不再多说,盯着帝女,说:“我这些话,直出心扉,这也是下土暗面天道给予背书,您觉得这两个纽带诚意如何?”
帝女面无表情,闭目联系了本尊,而后睁开眸子,平静点首:“以皇帝之身,天地为证,诚意足够了……我们不会泄露你秘密。”
说完,她取出了封存已久山河社稷图,交予叶青手中:“这是质物,合作维系期间,就存放你那里了,以示信约。”
叶青点头,握紧这枚五彩卷轴离开,推开门时似又想起些,回首对帝女说着:“你们过去……做很好了。”
“但世界总变化,困难,就交予我们后辈来解决吧”
殿门无声合上,一身古老冕服少女供奉祭品几案后呆坐一会,片刻回醒过来转首四望。
还是满殿神光,作受祭祀神灵,她能看见属于自己份,这是金色溪流,是这个世界,受到国家级正祭才有份额。
远处,连她都不能随意出没之处,隐隐有着江河浪涛声,这意味着族运宏大绵延不绝。
这过去让她心安,充满喜悦,所有来祭祀族裔,都确证着这点——戎狄攘斥,中夏又安……戎狄攘斥,中夏又安……这里始终是天朝上国
千年一转就过,此际却似梦中惊醒,帝女恍恍觉得,殿内变得空落落起来
“一切生灵,都必须适应自己是物质世界生存这一现实……而这个世界变了。”
她喃喃低语着,目光闪过了悲伤和失落,良久又转化成坚定,踏前一步。
全身金光流转,消失了身影。
当庙正带侍女进来打扫,殿内依旧只有女娲玉像立圣坛上,雕先秦圣王冕服,蒙着面纱,目视前方。
“奇怪,不是垂视众生么……难道以前都是看花眼了?”这庙正喃喃着,十分不解,而且神像上灵光大减,只余基本祭祀灵光,这是神灵外出远行迹象。
今天洒扫十分轻松,回去时,几个侍女小声议论:“感觉娘娘出去有事了”
“去哪里了么?”
“或是访客去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御驾亲征
娲皇庙外面,夜市还是喧嚣,回归到了皇宫车队上,二辆马车中,有一辆空着。
叶青坐遍饰凤纹车厢里,出言让人把小公主宁姬抱到外面去玩耍,车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一个皇帝,一个妃子,一个太后,再不似过往孝悌场面。
叶青背倚甘妃身上,把玩着手中折扇,四下打量着外面夜市,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充满着人气。
接着,目光和甘妃相触,后落垂首不语鸾服丽人身上,突一笑,问着:“你什么都听见了?”
何太后眼神有些涣散,要非是灵池成就,她几乎难以接受那样复杂信息量,此际抱紧怀中传国玉玺,沉默地点点头。
“那么……”
叶青瞥了眼玉玺上渐渐平息光,又盯着这个鸾服丽人看着,目光渐渐和缓,一下一下敲着几案:“有什么想法?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汉朝第三帝国,关于我这个人……嗯,我叫叶青。”
“你……”
何太后怔一会儿,似这个场面完全不是她预想中那样,熟悉多年宽和语气,让她身体无形间放松许多。
激变神州,三兴帝国,这个自称叶青男人……
情绪稍许稳定,思维就有了余地,她目光渐渐凝聚起来,凝思想了片刻,回首看着远处。
应武年号,清理冤案,丈量土地,一体纳粮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一网打,不吝杀戮,一扫旧朝腥风
这些话闪过心里,她突有了明悟,把传国玉玺推回到叶青手中:“无论你叫什么,你是……大汉皇帝。”
叶青目光若有所思。
这个素来倔强女子,此时咬着红唇,强迫自己双眼盯着叶青看,似认定了一样,同时手将玉玺翻转到刻字一面,秦时大篆八字此时还是鲜明。
叶青稍直起身子,看她要做什么……至少目前来看,不是要砸玉玺样子
何太后勉强露出笑容,深吸一口气,低声读出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她声音自初时微涩,到渐渐恢复流畅,一如平时日常那样语气:“这就是……妾身选择。”
“我听得皇帝秘密,自有大罪,甘心伏法。”
“玉玺本应皇后执掌。”
叶青见此,发觉她确有着政治觉悟,沉默片刻,微笑说着:“这却不必这样……之前我一时不慎,让太后受惊了。”
说话间,他手指却玉玺细腻表面上滑动,能感觉到它余热,不由问太后:“刚才事,不必再说了,我堂堂一代天子,连这点器量都没有么?
“只是,刚才你可预感到什么?”
何太后怔怔看着他,见着清亮坚定眸子,确是出于真心,心念就是一定,这时就反而坦怀,思索说:“似乎是种暗影,地面上一圈圈扩张……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地上暗影?”
叶青自语,神识搜索回忆,并无收获,心中并不意外——随着自己超越前世境界,有价值前知信息越用越少。
“现或还有些,但以战争升级之速,恐怕过不了几年重生优势就要完全耗竭……这前能将自己基础推进到何处,决定着这之后还能走多远……”
何太后被甘妃扶着安慰几句,期间她暗觑了这叶青一眼,或是这龙气太过熟悉缘故,金凤徜徉赤流中并无不适,让她心中突觉得,一切和过往也都没什么分别。
“生大汉依旧有它皇帝,宗庙祭祀还这就很不错,至于是不是正牌刘家,哀家一个女人还能如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年叶青留太后不留天子策略,就这样平静画上圆满句号。
马车载着几个各怀心思尊贵主人,一如既往,低调地驶向宫门,显出令牌,羽林军卫士半跪迎接圣驾,一切都不曾变化。
直到讯光宫城里亮起,中央调度室术师就一声急报:“陛下,冀州周面郡县急报——”
“数以千计邪魔真人……一夜间流窜攻陷了上百座城镇,这是几个方面设立警备线同时告警,上百个术师哨点传递确证,其中过半已被敌人发现……并摧毁。”
今日刚入宫要商讨出征事宜张辽——就是江晨分身,闻讯色变:“数以千计,这不可能,没有圣人允许……谁放他们偷渡进来?”
“这有可能,却不太可能是圣人……”叶青眯起眼睛,嘴角冰冷吐出:“星君舰”
前世印象深巅峰道法造物,几乎地球科幻星际母舰存,内部自带仙境扩展空间,完整生态圈,可容纳三千普通凡人长期生存……当这普通凡人也可以是真人,即一个战斗旅。
就不知是专设阳神精锐旅,还是通常灵池真人旅,前者意味着敌人是专门针对应州下土而来,后者是一般性攻击…但只要有星君舰那个大杀器,原本地仙主持者能爆发出两倍力量。
这个印象深刻认知,再结合帝女先前说起女娲本尊和通天圣人前往冀州查看事情……
巨鹿方圆百里脱离了暗面天道掌控……天道本源一丝警讯……事情叶青眼里一下子明晰起来。
“这是个针对圣人陷阱”
叶青精善于此道,瞬间想明白了,巨鹿方圆百里既脱离了暗面天道掌控,女娲和通天进入时就无法维持地仙假格,仅仅是真仙巅峰战力,天道本源一丝警讯就是针对它们
“得将此警报通知诸圣,让他们小心……”叶青都顾不上再跑回到娲皇庙,直接开启了龙君分身所给万里水脉讯符,他知道龙君和通天圣人一见如故,直接建立了相互通讯。
只数息之后,一道青光升起,浮现龙君面孔。
遥程通讯时效很短,它一扫叶青神色,就判断了出来:“你有着非常紧急事?”
“外域星君舰出现,或陷阱设计下土世界圣人”叶青几句话就将事情交代清楚。
“外域星君舰出现,你确定?”龙君对这女婿判断力一向认可,听到都变了颜色:“这可是滔天大功”
听到确定,又点首:“我立刻联系通天……”
遥程通讯关闭,叶青这才叫了人去娲皇庙通知,又立刻发布了军事命令,接着,自己就回到寝殿密室,打开山河社稷图,一头钻了进去。
仙宝空间里面景致开阔依旧,虚拟娲皇宫旁边,一个真实金玉阁楼伫立。
“夫君?”芊芊和曹白静等女金玉阁里讶然转首,她们原以为本体需要几十年才能再见。
叶青点头和她们介绍了情况,对外面军营里赶来江晨、周风、张方彪几个武道真人也说了几句,凝眉说:“……视圣人那面情况如何,此役,我或将要亲征……”
一直戳芊芊旁边大司命分身,听得星君舰三字后就目光闪动,后嗤笑一声:“嫌不嫌麻烦,直接让我去仙桃那里通知天庭,就会有九个地仙闻讯过来围剿,捕获这星君舰是轻松不过事……”
叶青懒应她,只冷淡传音:“上交芊芊也是轻松不过事,对吗?”
“哼……你迟早要做出选择。”大司命分身同样传音冷嘲,毫不遮掩说:“我们九个地仙全力设下陷阱,甚至本脉天仙借形出手,都被这个星君舰逃了出去,岂是这么好对付?”
叶青盯着她看一会儿,突笑起来:“多亏你提醒……我差点忘了,何必要你传讯呢……”
“什么意思……”大司命分身皱眉思索,突脸色一变:“你——”
她定了定呼吸,回应叶青试探:“你有天籍青卷,那又如何?本域暂无外域破域技术,地仙一时进不了下土,只能外面蹲守,反将星君舰逃脱侥幸扑灭,只能这下土世界里情祸害……还指望撑到阳化洞天就是妄想了,你叶青单凭自己这里面怎么挡?”
叶青沉默下来,先出了仙宝空间:“我去联系龙君,看看圣人那面情况
随后龙君传讯就到了:“通天本来升起四仙剑,想进入一探,被女娲阻止,得到我消息,通天退了回来。”
“只是这次下土封闭极严酷,连我破界力量都受到影响,一时难以突破,无法直接报告天庭。”
“圣人还安全就足够了,现离不开它们——它们也怕不能再逍遥了。”
得知圣人皆无事,叶青松了口气:“星君舰有特殊侵染技术,能让小块地域脱离天道掌控,还不到隐蔽天机程度,通天我不熟悉,但女娲是非常谨慎圣人,对风险认知极严谨,不会任由通天擅入陌生险地。”
通天好战,但建立圣人与天地寿数与共基础上,不是看见有危险陷阱还自寻死人。
而星君舰始终没有露面,因从没本域展示过登陆战,未曾料到,有一个人仅仅通过个细节,就判断出了它场。
“现五圣终究占据优势,只要破解星君舰地域掌控……而这,就需要地面战争来摧毁节点了……大军出征,已是必行。”
想到这里,叶青握着剑柄,目光冰冷,望向了冀州。
第七百三十二章 通讯
冀州消息传来已经是第十天,许多军事上紧张调动,报纸上鼓吹风声,隐闻皇帝将要御驾亲征小道消息,让洛阳城不少人家紧张起来,许多人夜里都祈祝今上福运连绵,旗开得胜,终得凯旋……
受到了战乱,才知道和平可贵,经过了董军之乱后,又享了几年太平,冀州进逼情况下,人心反而凝聚起来,有心看去,还会看到国气隐隐呈沸腾之势。
国运维艰,多难兴邦,自古宜然。
是日残夜寥星,东方天空还未放亮,灰茫茫雾气洛阳城里弥漫,遮掩了纵横巷陌、千家万户,这黎明前黑暗时刻,多数人还是沉睡休憩,全城围绕战事、物资、军器做一系列准备昨天方缓,连日忙碌让市民无比疲惫。
皇宫格局深深,一处园子里灵气凝实,白雾浓,枝叶朦胧到神识都难以辨认,有人要进入,都会被守园卫士挡住,让这园子看起来是神秘。
但此际一连串灯笼夜色里临近,随着天子和太后玉辇前后抵达,卫士轰然半跪迎接,园子封禁自然开放。
“你们守外面……”和煦男声如此说着。
白耳兵亲卫队留园外,许褚和典韦两个彪悍亲将戳门口,眼睛半睁半闭,一丝神光警觉打量外面周围。
早起路过去做事太监和宫女,基本上都不敢看这两位大将,前几日举鼎比赛实吓坏了他们,原本就是天生神力几个大将,灵池爆发之际可力扛万斤巨鼎,完全已到达非人程度……其中就包括许褚和典韦。
琉璃灯笼流光黑暗中移动,一身冕服男子进入园子里,其后跟着鸾服女子,只见她脚步轻盈,纵是黑暗蒙蔽双眼,灵雾模糊神识,也丝毫不偏离路径。
“太后似乎来过?”叶青抬首打量,目中紫气萦绕。
这样渐渐趋于道法显圣世界,真龙视野里,一切与白昼无异,近处园林风景还是可观,露珠绿叶上凝粹,南方早已过了结桃季节,但这里以耐旱抗寒品种居多,此时正挂着嫣红果实,大片葱郁陪衬与红桃点缀,光泽对比之下,分外娇艳喜人。
“小时常来这里,嗯,偷吃桃子……”何太后说起这种事情,脸颊也不免一丝红。
叶青笑起来,声音寂寂桃园里显得低沉。
此时夜色如此深黑,林木深深,灵雾茫茫,渺无人迹,男人这样低笑声这让何太后莫名有些紧张,尤其之前撞破秘密余悸未消,心思不定,各种奇怪念头都冒出来。
越行越深,似乎要到桃园里面了,让她有些心头乱跳。
这丰姿玉润鸾服丽人,一直手捏着衣领,不敢再猜度皇帝意图,努力找着话说:“这园里桃子都是群臣百官、外国使者所献,秦桃、桃、缃核桃、金城桃、绮蒂桃、柴文桃、霜桃……先帝不太喜欢这里,我也就多年未曾来,但实是喜欢,记忆犹深,不想长势比小时候还好……”
“既然喜欢,那以后就住这里好了。”
“……呃。”何太后有些毛骨悚然,深知政治运作黑暗她,暗忖这里莫非就是自己埋骨地?
“此间是洛阳城里灵气浓郁地方,可以说几近仙园……利修行,你怎么了?”
“没事……”何太后头埋得很低,脸颊红起来。
“真没事?这几天你有些奇奇怪怪……”
叶青没有发觉她异常,只顾挑灯往前走,直至里面才停下。
一株蟠桃树挺立小路处,高大繁茂,郁郁葱葱——这就是天庭仙桃,根系深入灵脉,地下扩展,既是额外加持,也是深入监控。
叶青将灯笼挂枝桠上,仰首望着这桃树,绕着走了一圈,一言不发,可以说,得了真龙天子加持,他已经能看清楚里面本质,一股股青气萦绕,大部分是青木之气,也有一丝丝是真青色之气。
下土紫气实际上是假格,纵是天子紫气,都本质只是黄色,这时只是一丝,却真看不破。
袖子里山河社稷图同样沉寂,完全屏蔽一切。
芊芊屏息立仙宝空间里面,借助夫君神识传进来视角,注视外面仙桃,目光有些异处:“很熟悉……似一种召唤感,却又让我很害怕。”
源自本脉隐隐压力,让她稍有些紧张,但还不到危险程度,舒一口气,传音说:“夫君,我没事。”
“好。”叶青就闭上眼睛,一手按上了桃树,桃树皮光滑如玉质感手掌中贴合。
瞬间,天籍青录浮现手上,融入仙桃。
“南廉都督叶青,请求接入天庭通讯……”
伴随叶青这声低语,整棵仙桃树都闪亮起来,一道青光升起十丈,洞穿晨雾,涌入虚空不见。
“他没有骗我,真叫叶青……”
何太后怔怔望着,心思一片杂乱,后沉淀下来时,就有敬畏感觉升起……真存一个上天。
话才接上,就听天空一声沉雷,叶青一看,只是瞬间,大半个天已被黑云遮住,云中一亮一亮闪着,不时传来滚雷声。
叶青这时不避太后,见她一脸庄敬肃穆之色,笑着:“上土下土本是一体,但我此时是下土皇帝,与上土天庭通话,有些犯忌,故有此雷云。”
“天威之下,理应敬畏,不过我此事出于公心,小许忌讳,就顾不得了。”才说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接着就一声炸雷,大雨倾泻而下。
“你通讯已接收,转入近地仙处。”就这时,一个冰冷机械声音回答着,下一刻,又有熟悉女声而至。
“南廉都督叶青,是你?”
“哦,现应该称下土皇帝了,一身青紫,龙气萦绕,实可观呐。”
这是大司命本尊,一听她话,叶青不由苦笑,自己可软囚了她化身呢,不过这时不及细想,他端容说着:“疑是外域星君舰出现,或陷阱设计下土世界圣人……冀州出现数千邪魔真人……一夜间流窜攻陷了上百座城镇……冀州暗面天道出现百里空白……”
“外域星君舰出现,你确定?”和龙君一样,大司命声音同样都变了颜色:“你把具体情况再说说。”
大司命却又追问了些细节。
叶青汇报现场情况,阐述了判断根据,不忘记补充一句:“目前只初步判断,具体还要等进一步试探验证……”
“这是持重之言,我等你确证判断。”大司命点头,追踪地仙有九人,要是听了叶青一面之词,就全火急火燎跑来围堵,万一情报错误扑了个空让真星君舰跑掉,岂不成本域笑话了?
叶青也是明白,躬身:“我这就亲去冀州,主持战局。”
“等一下……要是星君舰出现是真,你里面先不要打草惊蛇,设法驱逐就可,不必死拼,你可是本脉看重种子……我或龙君,会过来这面先行布网,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就势围堵捕获……”
叶青不住点头称是,恭谨非常,后随口问:“您分身一时不城里,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她?”
“不必,不过是半年分身,既是人情,她就送你了。”大司命扫一眼叶青,就大概能分析出对方此时急缺战力,就点首说着:“我给你授权,让她一切以你为主,别使小性子。”
青光一闪消逝,通讯结束。
叶青沉默了会,手掌脱离桃树,抚摸怀里山河社稷图,传音问:“觉得被送人滋味如何?”
仙宝空间里,大司命分身知道再无可能被本尊提起,也就再无脱身希望,心中期望落空,语气也冷漠起来:“不择手段,无耻”
“对,我不择手段,我无耻。”
叶青无视她愤怒憋屈,冷静说:“不过,你是化身,你不能违背本尊后指令,所以接下来,你任何事都得听我……别使小性子,要不就是自取其辱了。”
大司命分身一语不发,却是默认下来。
叶青也不逼迫太甚,收回神念,睁开眼睛,就对上太后探究一双凤眸。
“怎么了?”
叶青随口问,却抬眼望着枝头。
这时正是成熟收获时节,一棵棵硕大饱满桃子,红灯笼似挂翠叶间,十分可口诱人……
“皇帝,你本来是天庭……仙人?”何太后斟酌着用词。
汉时崇天,不过真实历史上这时道人才出现,那种仙人道人当时根本不屑而闻,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汉朝,自有这个想法。
任谁和上天搭上关系,别人心目中形象都会瞬间高大上起来。
就算一向明白天子是怎么回事何太后,亲见了天子与上天沟通,难免会觉得——这个男人既是上天派下拯救苍生,对方原本身份,岂不呼之欲出
仙人临凡……
这个丽人这样想着,再望向叶青时,她心情就复杂微妙起来……有种奇怪落差感。
第七百三十三章 仙桃
“不,我原就是凡人,和你一样凡人。”
叶青并不理解古人这微妙心理感受,挑了一颗大仙桃摘下,剥着桃皮:“地上世界能级高一层,却不是仙界,有挣扎求存庶民,有朝廷有藩国,现还有厉害外敌,远没你想象仙界那样美好。”
“不是仙界?”
太后点点头,她还是相信叶青所说每一句话,但此际暗想:“皇帝这样人物,地上朝廷位置,一定不是凡流,少说也是个藩王……”
她这样暗自猜测,实际上潜意识里还是将叶青当做了仙王一流,不敢多问,转打量这株高大蟠桃树:“这棵树,是你们下来地方?”
“有点关系,过两天我就要带军启程,留你宫中主持,我会和你说说相关事宜……”
叶青停住不说,咬一口剥好桃子,入口柔软,汁水鲜美,有一丝清凉仙灵之气沁身,不同凡俗。
几口吃掉桃肉,瞅着桃核,心中稍稍感叹——上次来拜见皇帝,只能偷偷摘一颗桃子,现成了皇帝,整片桃园都是自己了。
轰——
桃园地面传来震荡,叶青被破坏了好心情,皱眉循声望去。
感应中,震荡源头来自于城外。
“去看看,什么情况。”他传音对门外许褚和典韦说。
“是”有一个沉实脚步跑出去。
片刻后许褚回来,立园门口传音禀报:“关、张两位将军已日夜兼程赶到洛阳,恰城外遇见五六个邪魔真人,引发乱战,今晚值夜赵子龙将军和张辽将军赶到现场支援,当场击杀三个,惊走两个,还有一个生擒。”
“嚣张到跑到洛阳龙气之地来了,这是找死?”叶青眉头一皱,瞬间有些感觉:“……故意向我挑衅么?”
当了皇帝,叶青对龙气越是了解清楚。
龙气本质和仙灵无异,故龙气领域里,有法禁之力,这就算是地方都存,压制敌意仙灵力量,洛阳是十倍,这几个前来,除了小规模破坏,别什么都于不了,这明确就是企图激怒自己。
张角果是设好了陷阱,引诱自己去冀州,试图将圣人连皇帝都一网打
“算计倒挺好可惜信息不对称,我明知星君舰那里,还会没准备就过去?”
叶青目光冷然,吩咐着将情况汇报到娲皇庙,却又转问:“几位将军现到何处了?”
典韦闷声闷气说:“二位刚过晓夜门禁,问是过来拜见陛下,还是直接去参加朝会?”
这时间东方天空已微微明亮起来,叶青转首看了看,点头:“时间不早了,一起去参加朝会吧……”
“对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待会让人进来摘十筐桃子……除了里面这株仙桃,其余各树上都摘些,拿去朝上请吃……”
“是”许褚和典韦外面回应说,暗自流了口水,这园子里桃子也就陪驾来参观时偷吃过三回,味道可真是绝美……上次偷拿了桃核回去种,却还远没到长成……
“记得把桃核收回来,我这皇帝吝啬着呢……”
叶青哈哈笑着逗趣说,根本没提那个邪魔真人俘虏审讯问题……不埋设好自毁自爆类禁制,那面地仙会放这些真人跑出来?
“和众将转述,这一类恐怖袭击,以后来多少给我杀多少,不必冒险留活口。”
“是”
叶青吩咐完,亲自挑了颗桃子,递给后面鸾服丽人:“太后也来尝尝。
何太后小小咬一口桃子,心思繁重,品不出什么滋味。
但灵池真人敏锐,一股灵气冰线般注入小腹,就让她心神一清:“咦,这桃子……是仙桃?”
“是仙桃,但未必如太后所想。”叶青笑着往回走:“神话里,昆仑西王母有蟠桃园,下桃三千年一熟,人吃了体健身轻,中桃六千年一熟,人吃了形容不老,上桃九千年一熟,人吃了齐天地寿……当这只是先民神话里仙桃,现实里基本不存。”
“天庭种下仙桃是为调理世界异气,并无一吃就成仙功能,万丈高楼平地起,世上没有成仙捷径……当体健身轻是可以,至于形体不老,吃一颗不太管够,吃一箩筐就差不多了。”
何太后眨眨眼睛,稍有些失望,作已经形体不老灵池真人,又享有一小股国气分流,这仙桃若不能直接成仙,吸引力就没那么强了。
“也别小看,桃内蕴一丝难得仙灵之气,能调理你体内异气,增进消化,助益修炼效果却佳。”
叶青沉吟着,有了些想法:“这四年桃园里培养不少了,我们以后也办一个仙桃宴,奖赏有功之臣,增进修炼速度。”
太后望一眼高大桃树,又瞅瞅周围大片嫩桃树,回忆着说:“我儿时印象不差,桃树是嫁接培养,皇帝你难道已经……”
“我使人分取小枝嫁接满园凡树,又试过软枝直接扦插…四年过去,扦插还没长成,嫁接都结了果,桃子味道也很正,灵气受凡株根系局限仅十分之一……但大批功赏够了,正所谓移花接木,斗转星移……”
叶青随口闲扯一通,空地上点了两个坑,把吃剩下桃核埋进去,又对太后摊手:“给我。”
何太后举起裳袖掩面,斯斯文文吐出桃核,不好意思就这么交叶青手里,自去坑埋下:“秋播,春出苗……仙种话灵气会好些么?”
“还不清楚……仙种生长慢,要过些年才看得出来,但不论是仙是凡,总归种下比不种好……”
两人一起动手将坑填上,都是曾禀持朝政,对资源有着清醒认识人,说话间,对于将来收获一天都是期待。
太后跟着叶青走开几步,不由回首暗记这处种桃位置。
此时旁观,她才发觉两处埋不过三步,实有些近了故老相传风俗,这是百年好合树。
她瞅瞅叶青神色如常,显不知道这么回事,才松了口气,又暗自失笑:“自己寿命已有一百五十年,还说什么百年,就不是期许而是诅咒了……皇帝是个正德之人,行事当不虞有他。”
“……实际上就大规模培育而言,个别桃株优劣都其次,首要还是看桃园底下灵脉支持度……沿仙桃梳理脉络扩展开去,就是看世界资源积蓄度,我若能完成社会晋升实验,三百年内国气凝聚一成青色,可办一次真正蟠桃盛会,宴请百仙……”
何太后静静听着,按下心思,猜测:“蟠桃盛会终归只是神话,那容妾身猜想,皇帝意指是开辟仙朝盛会?”
“有这想法。”
叶青一笑,自芊芊发掘重启了放逐之地,他就萌发此念,这时没有提起,只道:“众仙来朝还不好说,得看圣人能坑掉多少外域邪魔作花肥,但就培养少批本界仙人,太后也是可期位列仙班。”
“我只是女流之身,这样阴气过盛……”
“有力量就可以了,说来您年纪与我此身同年,独力开辟灵池资质放地上都不逊色于人……此世有资质女人就那几个,和纷出英杰男子相比,几十分之一罢了,终是阳气为重。”
“里面,地上人是不是很多?”何太后迟疑问,不敢看叶青眼睛。
“我麾下只有张辽、徐庶、糜氏、甘氏,貂蝉是个意外,她扛过了夺舍……地方上死掉孙坚是,曹操也是,还有我自己……余下还真就没有了。”
“不要贬低自己世界……夺舍汉时英杰不是容易事情,应州八百万人,和平时期诞生英杰就这些,能和汉末六千万人口、激荡战乱时期比?”
“但也要承认自己不足,力量体系精熟上,确实是地上人胜一筹,配合起来也契合。”
“我此次亲征,不仅带上众核心战力本体,还要带上分身……因我道侣能主持五行混沌元胎大阵,本体和分身可叠合双重大阵,糜皇后、甘妃也是随行,宫中不能没有人主持枢纽,且还没有儿子,监国事也得有。”
何太后隐隐明白了意思,却不由迟疑:“这……”
“汉制旧例便是如此,没什么好说,皇后不时内事自归你名下,我不时外事也不能任丞相主宰……当然现废宰相制,升级为内阁群议制,议题帖子递交入宫,总得有个回帖人……呵,开个玩笑,太后别这么紧张。”
“政事上徐庶还是可信重,此人地上也是我首席大臣,懂得行事规矩,会配合你,因涉及到皇权终决,不能给后世开坏头……兵事上,我已调赵子龙归来主持洛阳城防,这是个忠义将军,你可以信重他……礼事上,左中郎将蔡邕能妥善处理好,他女儿蔡文姬教您文史音律……太后算是有过两年执政经验,但制还是有些微妙之处,凡事多听取文武们意见,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何太后低头想着,嗯了一声:“我心里有数朝中多是一般事务,有重要事务不能决,会传讯给皇帝你。”
叶青偏首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好笑,对方分明会意方向错了,但这样聪明上道,也不好再说。
一路默默无言,因是朝会,又行至北宫德阳殿时,他才想起些,说着:“我此征带都是精锐,预计外滞留时间很久,但总归会遏制住外域敌人,政事上你看顾着点就可,别落下修炼……这是以后根本。”
“呃……”何太后愣一下,目光里就有些复杂情绪,她平息着说:“我明白,这世界灵气激变……”
她德阳殿门口顿住脚步,端正了容色,隆重一礼:“您是大汉皇帝,大汉气数全您一身,请务必保重自己。”
叶青点头,推门进去。
第七百三十四章 推演(上)
大殿内已经点起了熏香,文武皆列,许多核心重臣瞥见了门外太后身影,都心照不宣……今上交代监国之事,果是要亲征了。
随着叶青从容脚步,黄钟大吕奏响,两面文武百官都拜下迎接,萧笙琴和声中,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黄气运凝聚,此际萦绕着一丝丝战意。
叶青行至台陛前,继而步上十二重阶,一挥袖:“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陛下”文武百官起身,恢复序列。
“朕将亲征冀州,此次即与各位商讨中枢稳定事宜……”叶青以开门见山一句,开始了登基以来大朝会。
众臣听一震,不过都有所风闻,自官方邸报与民间报纸沟通上下以来,近各大报社针对冀州周边境况鼓吹过几日,自朝廷到民间对战争呼声酝酿已久,就算位低权卑小官也不感到惊讶了。
“就我来刚才……关、张两位将军城门口遇敌,这是什么?这是敌人对这个生帝国挑衅……”
叶青目光冰冷,语气平静:“我们如何回应这种挑衅?”
众人相视一眼,对今上质问都是面色涨红,酝酿已久情绪,此际只化作一句,振奋说着:“宜悬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四面八方民气此际汇聚,殿内金黄气运沸腾,蛰伏已久龙气受着刺激,盘旋升空,昂首吼叫。
“好好好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叶青抚掌大笑,这就是自己竭力保存并维护那股先民蛮荒余气,汉以强而亡、对外不败根基所。
人类本就是自然中挣扎求存,不断积累文明以图活得有尊严,但纯文明而失野蛮,怎么活?
“此役,我将率白耳、赤甲、羽林这精锐三军离京,亲征冀州,后方日常国是,皆由内阁持理、建议,宫内外事物问决于太后……城防由子龙将军负责……”
“……粮草和兵器后勤由徐丞相主理,火雷由李少府保持供应……”叶青不再多说,一步步发布着命令,整个大殿,只有着他沉稳声音。
“……各地龙气一级级启动,形成法禁,配合各地术师和军队……”叶青发布着命令。
天子权限还这方面,并非生帝国,而继续两汉,神灵和英灵军可以说是济济一堂,虽无法和地上一样化形,但是辅助参战,进行预警,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说消耗,撑过这关,再多消耗都弥补得了。
朝会后,徐庶又获得接见,引到一处书房,这里仅仅两个丫鬟,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明眸皓齿,当下不敢多看,就听得说话:“皇上到了。
吕尚静躬身行礼,叶青略一点首而入,太监丫鬟都是躬身,一声咳痰不闻
“天威不测呐”吕尚静突然一阵紧张,暗暗叹着,地上,叶青虽权威日重,却还谈笑无忌,地下,明明只是演化历史,但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九重天地。
“你一向潇洒,怎就此拘束?”叶青坐了,笑:“我还是我么,来看看,这里,我也不是老虎。”
“坐吧”
一句话说得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吕尚静暗透一口气,再行一礼,就起身端座,只见下土叶青,年纪不小了,嘴角眼睑有了细密鱼鳞纹,但一双浓眉,眸子炯炯有神——是个有真本事当皇帝人
吕尚静阅事既多,心性就渐渐深沉,当然知道皇帝位实是天时地利人和结晶,并非单有才能就行,心里就是一叹。
叶青又起身,踱着,似乎不胜感慨,倏间回身说:“你现是内阁宰相之一,有些事要和你交底——封神榜,启动了。”
吕尚静听着,心里就一惊,起身肃立,说:“主公,就是和你书里一样,收集英灵之榜?”
“不错,不过我当日一笔之写,现怕是多了许多掣肘…”叶青敛了笑容,淡淡说着。
吕尚静何等人,低着脸半晌没有吱声,良久拿定了主意,欠身答说:“主公,是五圣?”
“是啊,要是别州,到我这地步,怕是乾坤独断了,现还要掣肘,这数千外域道人被杀话,魂魄都要牵引而去,凭空给五人多了些本钱。”
“那主公,怎么办?”吕尚静不禁一怔,忙起身说着。
“难啊”
叶青似想说,又觉得不是时候,过片刻,叹着感慨:“唯其难,故才要你们后面固本培元。”
吕尚静不得要领,见此只得叩拜,退了出去。
叶青眯着眼,渐渐浮现出冷笑:“我是天子,就算有牵引,后还得我来签押才生效。”
“除非你们把我也送上榜去。”
转眼,到了出征这天。
深秋天空瓦蓝瓦蓝,很晴朗,阳光刺眼。
城里气氛是沉凝中带着一丝灼热躁动,报纸上都说,今上要亲征了。
诸葛亮一身标准作战道服,带着五六十几个拐来同院学弟学妹,过喧嚷拥挤街巷,步跑进了城北校场,才被一支巡逻队伍拦住,索要通行证明,这森然军气反让这些个太学生面色欢喜:“总算赶上了……”
“路上人可真多,差点挤得迟到……院长他们呢?”
“周院长还宫中候命,副院长已中军等着了,我们过去领道术装备…
满城一片喧嚣声,传到宫中就弱了一层,成为模糊声音背景。
但这种非同寻常气机变化,纵普通宫女们也能感觉出来,有些宫女奇怪皇后椒房殿为何也要关闭,暗想:“听说糜皇后是朝中厉害女术师,因而也会随驾,这是真么?”
去城内校场之前,叶青先进入了山河社稷图,漫步金玉阁中,和曹白静她们说了几句,就去和芊芊房间说些私话。
“五行混沌元胎大阵,本来你们能独立组成,但算上各自分身,将惊雨和恨云拆开分配,蝉儿双灵池身兼两位,就可重叠出双重元胎,威力不是强一倍两倍……”
“夫君准备以我们首阵,自己投入攻击么?”
“嗯,基本仙人之下无人可以阻挡我……而仙人出手我也能抵住,这就可证实星君舰存……”
芊芊盯着他:“是地仙话,还是危险。”
“女娲和通天会亲自掠阵……”叶青说着,也暗自皱眉,感觉几个圣人并不积极,都于什么?
摇摇头不再多想,总归自己逆天改命,又开启社会改造实验,暗面天道潮流已经转向自己,圣人也不得不从,除非圣人冒着和天道决裂危险,把自己送上榜去。
晋升,这就是世界大义
为此不息战争,推翻一切阻碍,哪怕是圣人。
计议片刻,叶青正准备询问芊芊遗忘之地情,突然想起些,转望着阁外不远初空荡荡军营:“江晨怎不见,还有老兵们呢?”
“我已经送他们到遗忘之地,去模拟锻炼了”芊芊笑眯起眼睛,此时四下无人,她也就和夫君直说。
这一千旧赤甲骑跟随叶青早,自下土到地上打了几圈来回,可说是历练了十几年,现基本是小队长以上军衔,修为普遍高达练气三层。
换成术师话这都足以构建千人术师团,就算练气武士,三层实力配合一定攻防道术装备,足以百步内击杀低阶术师,千人集团凝聚军气洪流突击是可怕。
但因为这些将士下土已经有分身,这些分身都同样厉害,而他们本体对此承担能力又不到灵池真人程度,反而要避免与分身碰面而滞留这里,可谓不上不下尴尬。
原本叶青觉得自己下土重兵握,赤甲道兵达到三万,分组成赤甲骑、白耳军、羽林军三大集团,不缺这一千本体道兵,但此战务求精锐,却也不得不寻求关键战场上启用。
而芊芊做于脆,直接试图转化真人,她自阴神后似复苏多内,手段上越来越大气。
叶青就猜到会是这样,捂额说:“一千人,不容易吧……你单重启遗忘之地,就花掉宝库资源一半,这次又花了多少?”
“呃,只花了一点。”芊芊想了想,对着自己夫君质疑目光,露出一个赧然笑:“差不多全部花光了。”
叶青怔了怔,绝料不到这样夸张,顿时明白自己还是低估她心意……
半响苦笑:“上次我们检查过,半个宝库资源,差不多五十万天功,你都不给自己留点……你给他们设什么?四层模拟课程?模拟消耗资源不是非常少,怎么需要这么多?”
“不,真人模拟课程……消耗资源是少,几乎一点零头,相当于几千天功就够了,但因遗忘之地各处功能都破碎待要修复,炼气层基础拟境不够,必须修复到真人层全阶拟境……还是留了十分之一,够我自己用了,所以不许说我是败家啊”
芊芊握上夫君手,眸子明媚,盈盈注视他眼睛:“都这样战备时刻了,正夫君你曾说,流转使用资源才有价值,我可不是挖窖藏金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