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虽远必诛(下)
“这样说,可以直接通行大军,深入草原腹地?”荀攸、戏志才几个文臣面面相觑,夯土道路保质期百年算久了,这自秦始皇开始旧路,历时四百年风雨侵袭都没能泡坏,不由人不诧异。
叶青对此没有意外,曾看过考古纪录片,这条路两千年都尚且完好,别说现才几百年了。
高踞崇山峻岭,这条军事高速公路道路是一条奇兵之路,历来都是隐秘封锁,和平时基本不用,有些路段经常被翠绿丛林淹没,大自然总是无时不刻彰显其统治力。
只某些特殊时刻才启用,蒙恬自这里出发北逐匈奴七百里,秦始皇遗体自这条路南归,李广、卫青都从这里进军横扫北漠,汉武帝多次御驾巡边,也自这里开始……
叶青注视这条道路,思考着。
贾诩观察皇帝表情,心中一动,出声问:“陛下要御架亲征,亲出直道,至河套迎战?”
“嗯,冀州和幽州重兵屯聚,郭嘉和诸葛亮二人我都放心,这边正好形成钳形攻势……”
夕阳余光召进殿堂,群臣沉默一阵,戏志才开口说:“陛下实无需再亲身冒险,慕容小贼不比星君舰和地仙,将士手到擒来……”
“陛下万金之躯,一举一动关系大汉国运,岂能轻易冒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万乘之君?”
“臣反对”
这一句话是河道开了水闸,紧接着,吕尚静、荀、关羽、张飞重臣,都立刻踏了上前,劝诫皇帝不要亲征,简直事先串联好了一样。
这是搞什么?
叶青啼笑都非,虽知道他们一片道理,听得很纳闷,只得摆了摆手,明智地暂时搁置此事。
直到他回寝殿休息时,天已近黑,暮色中秋风细雨,宫人正上宫灯,回到殿里,宫女和太监都是行礼,只有小糜皇后款款站起身来,笑着:“皇帝回来了,把我准备好膳食上来。”
说话之间,就有二个宫女,手中端着一只盘,有四五只小菜,叶青见了就不禁笑了:“难为你想着周到,下朝了,正想用些呢”
说着微微一笑,用调羹舀着汤喝,又把刚才朝议说了,有点迷惑不解:“我修行一日千里,众臣也知,为什么这次拦这样激烈?”
小糜皇后听了,抿嘴一笑,一语道破玄机:“群臣确是一片虔诚忠君之心,万乘之君确没有必要上战场——你还没有太子呢”
“而且冀州之战是高端战力为主,这次却是大军对阵厮杀,局面不同……若功归于陛下,将军如何得功升迁,蒙荫子孙?而士兵怎有斩获?得赏授田以传其家?”
这话一出,叶青有些无语:“敢情是主君太过能于,还挡了将士官路和财路……”
“可不是么”小糜皇后明眸流转,笑意盈盈说着。
难得瞧夫君这悻悻脸色,似小孩子心爱玩具被人抢走一样,她深觉有趣
“笑什么……”
叶青弹了下她额头,虽有点郁闷,也知道帝国融塑到了关键期,各方利益有志一同,寻求对外扩张,这是好事,到了适当松手时机。
洗漱过后,就是安寝,月光寂寂落下来,床畔蝉纱屏风上投下月影,一副图卷静静贴屏风上,封锁着内外,光影扑朔迷离呈现山河社稷。
“现习惯了么?”
“嗯,分身渐渐强大,那种无处不本体吸引感觉,确就小了,夫君猜测是对,以后本体也可逐渐摆脱……我事没有什么,战事既启,对夫君这面道兵培养就要放缓了。”小糜皇后稍许遗憾说。
“没事。”
叶青轻抚着她顺滑光洁脊背:“已很多了,你做很好……敌人血狼骑刚恢复两万,慕容正敢这时和我打,估计是判断洛阳南北军中道兵,加一起不到三万,或还觉得他骑兵有优势……却怎知我有贤妻之助?”
这五年里芊芊遗忘之地一直运转,眼下空间高到阴神层,她青脉宝库只剩供给自身修炼到阳神份额,可见难以再提升空间,但用于自家夫君培养炼气层道兵,自是绰绰有余。
“又油嘴滑舌了。”
小糜皇后或说芊芊面带嗔色,心底舒服,暗忖夫君说女人是听觉动物,果真不错,她就是听喜欢夫君夸奖。
遗忘之地洞天正逐渐复苏,模拟训练成本很低,叶青策略是自地方郡国部队选拔参与过冀州之战老兵,一批批加入空间进行虚拟修炼,有人效果好,有人效果差,都没关系,换一批再来。
下土灵气还不算多,就是人多,叶青一向习惯将手里优势发挥到大。
冀州之战消灭邪魔有功将士很多,受过玄黄之气滋养有二三十万人,这批人有一定修炼资源,又有遗忘之地模拟空间,帮助他们提前体会炼气层,回到现实一个个水到渠成提升了层次。
总体来说术师进境,少部分术师原本就有练气一二层修为,冀州战功赫赫,到空间里虚拟修炼层次变高,这五年陆续有二十几个突破到真人,其中不少是一时英杰,叶青就认出名单上有司马懿名字。
普通老兵进度就慢许多,有甚至年纪太大修行效果差,亏郡**队基数大,陆续选拔、培养出五万道兵补充洛阳南北两军,现积累道兵总数已有七万六千,除六千归入南军宿卫,七万都归入北军主力。
叶青知道这其实是汉帝国消灭三千外域真人福利,这次井喷升级不是常态,但都让他自己都惊讶不已。
何况慕容正远隔草原,难以探测虚实。
一方面借助女娲瞒天过海手段蒙蔽天机,一方面当年,半数都派到蜀地轮番作战,以积累经验。
双管齐下,掩藏起大部分实力。
万事俱备,是时给敌人致命一击了。
“本世界大劫才到,第一波都没有完全结束,哪有时间和慕容正磨蹭?”
“又不是演历史剧”叶青暗暗想着。
次日早晨再议此事时,叶青就一改态度,从善如流说着:“众卿言之有理,朕取消亲征。”
“陛下英明”
一众文武不管真假,捧着话脚,板上敲钉变成事实。
这些狐狸……叶青暗笑,板着脸补充说:“北魏非蜀地可比,这场国战,战略上可以战术上要重视敌人,钳形攻势计划不能改……此战是全面国战,主旋律是重兵对决,主力还是冀州,而辅之奇兵……让赵云不必回洛阳,直接去长安走秦直道,代替我奇兵北上。”
“朕虽不亲临一线,但亲征仪仗还是要摆出来。”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皇帝什么章程。
叶青手指敲打着龙椅扶手,说了自己条件:“冀州是对骑兵有利平原,虽遍地坞堡也难抵四十万胡骑,必须黄河北岸就扼制住,决不可使敌人渡河深入破坏工坊密集区。”
“洛阳、许昌、徐州、襄阳,四个主工业城铁路网刚开始建,运输以大运河水系枢纽,不能让慕容正渡河威胁运输大动脉,朕过去坐镇能吸引火力,不让朕亲临战场,当个战略靶子总可以吧?”
“那陛下行营定何处?”戏志才追问,这是关键。
“就定兖州北界……黄河南岸陈留郡,我就隔河观望战事,这下你们放心了吧?”叶青笑了笑,目光扫过。
群臣俱是暗笑,适时装聋作哑,只作没听到。
吕尚静虽是宰相,终地上人出身,性格上没有汉末乱世英杰这种洒脱,有些佩服这些同僚胆量,这时就岔开了话题:“军粮调运还是以陛下大营为枢纽……”
“好么……朕成了你们运粮官了。”叶青失笑,点首答应下来:“罢了,总归大势握,天命汉,朕就随你们,算是战略上藐视敌人一回吧……”
这话开玩笑,众汉臣却精神一振,都是深以为然神色。
入秋粮食丰收后,汉第一个五年计划基本完成,全国十三州,除冀州、益州、凉州战损,余十州粮食、物产、人力都基本恢复过来。
而豫州河南平原、荆北江汉平原这两处因统治时间长达十几年,实际早就完成农业恢复。
许昌、襄阳两地,火灵蒸汽机工坊区都已建立,与凭借首都政治优势、东海贸易优势后来居上洛阳、徐州两地一起,这四个城市成了汉帝国四大工业中心。
或是世界基础不同,又或沉淀历史不够,这世界基本上没有煤炭石油,用木炭效果不好,且烧木为炭对生态圈副作用太大,规模化成本太高,远不如灵石为能源普及,而灵蕴矿脉开采又需要火灵蒸汽机提升效率,反过来对灵石和钢铁形成需求。
这种钢铁——灵石产业联合体,就是道法工业社会正向循环雏形,许多穿越者都意识不到它蕴藏巨大能量。
世界可以不同,但循环原理共通,基本上所有存钢铁、灵石仙道世界,都足以驱动道法革命,改天换地就都这微末正向循环开始。
单以工业早期重要钢铁来说,提出铺设铁轨网,通行标准轨距来提升物流,就是为了满足这四处地方兴工厂主对倾销钢铁需求——到秋季报表中各地呈上铁课总计对比去年显示,汉钢铁年产量已突破四万万斤,这是东汉鼎盛时十倍。
当其中十分之九都是生铁,全数用来打造式农具及近流行铁锅,民间还不太够用,各郡太守都是各种叫苦,争抢生铁名额……
当能抢到钢就好了,可以打造火灵蒸汽机,只要亲眼见识过,基本都认识到这东西效率,极大节省民力,还提高本郡收税额,谁不喜欢?
排除十分之九生铁,剩下四千万斤钢听着很多,大半投入火灵蒸汽机生产,只有少部分转入军事产业,但这也了不得,一切铁甲、刀枪、弩箭箭头都来自于此,足以组成钢铁洪流碾压草原,汉军传统大黄弩阵向来就是令胡人闻风丧胆,唯一限制弩矢量也放宽。
不止是钢铁,还有火灵蒸汽机矿井应用,让灵石产量大大提升,这是法阵主要原料,足以⊥术师和真人发挥几倍甚至十倍力量。
劣质杂品晶石,和平可当成火灵蒸汽机燃料,战争用途可当叶火雷晶石束原料。
而叶火雷与汉兵构成早期道法军队,让汉军如虎添翼。
北方冀州、幽州一带本就是坞堡遍地,哪怕五胡乱华黑暗世纪,一盘散沙都让胡人严重失血,现让郭嘉和诸葛亮建立起有组织集群防御,再有少量法阵和叶火雷分配下去,遍地刺猬一样。
可以说,道法革命社会突破农耕时代限制,人力物力转化成战争潜力效率提高十倍不止,哪怕还只是早期化,也不是游牧部族可以抗衡。
时代已不同了,意识不到这点胡人,很会升级版北方坞堡体系下头破血流,再被平推碾压。
如果没有外力于扰,等待慕容正只会是败亡结局。
想到这里,众臣都是一起躬身:“陛下所言甚是,天命汉,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七百八十一章 争锋(上)
冀州·雁门郡·鹿口坞堡
“杀胡人”
坞堡上浓烟滚滚,虬髯大汉嘶声喊着,红着眼,带着后三个民兵扑向了胡兵。
不过终是战到疲惫,一个惨叫声传来,却是一个民兵被砍翻地,同时,几根长枪刺入,虬髯大汉跪了下来,跌了地上,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流了出来,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杀”后一个民兵已经分不清现实了,他红着眼扑上去,二把长刀一齐劈他身上,深深劈进身体。
这人大声惨叫着,摔落地,就此气绝。
“区区一个坞堡,损了我一百余勇士”战争平息,只见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四十八具自然是汉人,但有一百余都是冲城胡兵。
这血狼兵头目看着城,蒙上了一层阴影,自己虽胜利了,但只是是惨胜,至少有一百二十人阵亡,而坞堡里并无财货女子可供抢劫,这次实是得不偿失,可以想象回去后上级暴怒。
不过事已至此,只得下令撤兵,临行前怒吼:“烧,给我烧了这坞堡。”
人马喧声,浓烟滚滚冲天,这坞堡冒起来了火光,这是胡人报复性焚烧
雁门关失修已久,前锋一万骑很轻松突破入寇,但撞坞堡上,却损失惨重,这个鹿口坞堡还算是软骨头,有些靠近郡城坞堡上,甚至有着法阵、火雷、大黄弩。
有坞堡花了一天一夜打下来,冒着叶火雷死两百人,收获无多,除边防守兵,大部分百姓都已退往了二十里城池。
一处平地,北魏军己扎出了大营,大片营帐,纯白带黑,戒备森严,一队队哨探自营内进出,此时营内一根大纛后金帐后,传来了呵斥声。
“嘭”
黄金匕首插简陋地图上,深深没进一个城池标志,阴馆城,雁门郡郡治所。
“记住,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抢劫”大单于慕容正环顾周围:“这几个小小坞堡,军民不过两三百,你们打成这样,还有这样大损失?”
听着这暴怒口气,不少部落大将都是噤若寒蝉,而且几战结果,确大大出乎意料,相比于收获,可所谓伤亡惨重。
“大单于,这冀州坞堡密布,不是我们不心,实难打,就算打些草谷,弄些钱财女人回去,都得不偿失。”
这时匈奴一个大部落万户长上前说着。
“原来是老乌黎万夫长。”慕容正看了一眼,并不发怒,神色温和,沉吟起来,摸着自己脸,只是帐内走来走去。
相比此时大汉四千万农耕人口,草原上此时不过二百万游牧人口,十五岁到五十岁男人都上阵,全民皆兵发起这四十万南寇,真正鲜卑氏核心不过十五万,各部虽服从大单于指挥,前提是油水喂饱它们。
慕容正很清楚自己手下都是什么货色,这就是一群饿狼,吃了肉才好过冬,没肉吃就一拍两散。
对这样大将,不能简单威逼。
“冀州坞堡确不好打,但还是必须打几场,保住我们后路,我会派萨满来支持。”
“打下坞堡不要烧了,我们都可以驻扎。”
听了这话,众人都脸色好些,萨满就是术师,有着他们支持,鹿口坞堡这样规模,牺牲几人就可能打下。
“我们除此绕开这些坞堡,谅这些坞堡中汉人不敢出来,出来就是被我们骑兵碾杀结果。”
“我们再集中攻破几个城、搬空府库、迁人口,大家就有补偿了。”
“不过,我们不仅仅这样,还要直插敌人心脏,迫使纳贡、和亲、臣服……这样我们才有使不完钱,年年能过冬”
众大将听了,都眼睛通红,都喊起来:“抢个大”
“这就对了,今年秋天冷,这是天时我……”慕容正放缓声音,扫一眼群臣:“可以深入些,我会率主力绕过巨鹿南下,渡过黄河……那里火灵工坊密集,水路交通辐辏,才是汉国心脏”
说完,慕容正不管这些人反应,出帐跨上战马,驰骋奔去,后面众将立刻蜂拥跟上。
这时,有着本部大将低声说着:“大单于,我看匈奴、羯、氐各部恐怕……各有打算。”
慕容正神色不变:“这是正常事情,各部都被汉朝压迫已久,畏惧刻骨,除非来一场关键大胜。”
“眼下我这大单于权威还浅,强行驱使各部去啃硬骨头,压着一次两次还可,多了就要反噬,眼下还不能压迫,好钢要用刀刃上,和汉帝见面时再用……现且由各部去抢劫,等吃了亏就知道跟上我们。”
“大单于英明”
慕容正哼一声,他其实佩服叶青正做事,虽仅窥见冰山一角,也能感觉到颠覆一切震撼,以及恐惧……
道法显世世界,龙气隐藏不了。
道法通信,兴修水利,与水部配合,高炉其实大蔡也有,因此滚滚大蔡龙气,就是红黄色。
但现,经过五年恢复,大汉龙气已纯红色,有着丝丝黄气,任何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这种种变革酝酿着比大蔡大力量,让慕容正有着不惜代价抢过来**
道法、火灵水蒸机、汉制……这样事,该自己来做啊
他目光闪动着炽烈贪婪,这时又想起一事:“断了音讯西羌部,联络到了没有?”
“刚获得反馈,据说老首领战阵上给孙策一刀砍杀了,继任儿子血誓与汉人不两立,会继续牵制汉朝西面。”
“很好,适当时给他们一点甜头……别这副表情,等我们鸠占鹊巢,占据这个族群,这就是滔天大运,随便抽点血都能补足损失,手缝里漏一点给别族,就够他们感恩戴德了。”
“大单于……英明”
烟尘滚滚扬起,淹没了人马喧声。
四十万铁蹄南下,绕过幽州、冀州边防重城,奔袭腹地,术师讯盘传讯和胡骑来去如风结合,顿时执行力爆表,形成大纵深闪击战。
深入敌后以补给为难,以往边境耕田贫乏能打草谷不多,谁都期冀着南面花花世界。
今年秋天冷这样,是好事也是坏事,冬天肯定严寒,马匹牛羊损失会很大,要想活着过冬,就必须多捞些粮草和奴隶回去,让寒冬伤害转嫁异族上,才是本族度过危机关键。
随着各部长老下去鼓动,小锉士气又高昂起来,四五百人损失对比坞堡一百多守军是夸张了点,但分摊到各部就一两个,没多大影响。
“抢钱、抢粮,抢女人——”
弯刀白光亮起一片,弓箭跨背后,一个个骑兵策马南下,无论是形容青稚少年人,还是头发花白老家伙,都神情狂热。
似前方真和大单于说一样,黄金遍地,粮草满仓,美女如云……
匈奴、羯、氐等部族这些武士还没意识到,等待他们只会是一片空空乡野,以及严阵以待高耸城池、遍地坞堡。
每一处屯民点都是军事据点……汉以强亡并不是虚言,只有崩掉一口牙才会醒悟,只有跟随北魏主力,才有肉吃。
或这才是慕容正用意所。
洛阳城南·长亭
深秋,一队队汉兵云集,整个大军连绵数里,踏破了似雾似霾雨帘。
“哈,四十万骑兵一窝蜂涌入冀州,各部流窜,五天时间只啃掉十几个坞堡……自己还损失三千?”
汉以强亡就于兵制,每个汉人男丁,无一例外都受正规军训练,一旦为了保护家乡,以坞堡为据点,上千人抵御几万大军数年都是非常正常事。
当然因此当政者暴兵百万并不稀罕。
不过,这也导致一旦内战非常激烈,诸侯都可拉出数万数十万厮杀,导致人口锐减七八成。
可就算这样,这样空虚帝国,对付外胡都是砍瓜切菜一样。
汉朝百姓,和唐以后两脚羊百姓,根本不是一回事。
后世满清十几万人这时就多是部落草王罢了,毫不起眼,就算没有先进技术和武器,慕容正率兵入侵只会撞头破血流
莫非,还以为内地就和大蔡朝内地百姓一样,都是二脚羊?
说起来,这大蔡朝百姓都差不多逆来顺受了,比起明清某种程度上很类似,可能只略好些罢了。
而继承汉朝晋朝,废了汉制,余风之下,五胡乱华百万大军,都不能摧毁余运——汉朝汉人,和以后朝代根本是二种种族。
这是两脚人和两脚羊区别。
叶青大笑起来,抛下这份情报,跨上了战马,后对长亭里何太后挥挥手,神情从容。
何太后怔一下,也举起手僵硬摇了摇,心跳有点。
直望着军队远去,她肩才松下来,蹙眉回到皇宫里,依旧掩不住忧虑。
这一次,皇帝要御驾亲征,报纸上极力渲染,民气军气都大大振奋,这自是极好。
很少有人知道,皇帝这次只是走个形式,预计到兖州会驻扎下来,这也是外臣、皇后、妃子一起劝说结果……
按说主要都是将军上前作战,皇帝后面大营总是安全,但她身为太后,还是免不了担心。
第七百八十二章 争锋(下)
“国家一半气数都皇帝身上,他又还没有儿子……呃,从前以为皇帝身体有隐疾,上个月与来吴氏圆房,封了妃子……真是奇怪哉。”
何太后知道皇帝是叶青分身,思忖一会,就转向吴妃寝宫……
虎牢
连绵赤色旗号,汇成一片,步骑交加,滚滚而去,正排队通过关卡。
龙旗下,侍卫亲觉肃容而过,皇帝乘舆,前后有三百个侍卫,远处有数千羽林军。
只见乘舆卷起黄幔,里面座上端坐一人,正是叶青,这时仰首看看蓝天,神情并无忧虑,甚至……有些无聊。
早已习惯了戎马沙场,感觉自己此行就是吉祥物
不过既到兖州,或……顺道去见一见某个沉寂已久英雄?
半响,叶青才想起些,问着:“赵子龙将军现到何处?”
皇帝骤然开口,随行负责联络真人吓一跳,又立刻反应过来说:“半个时辰前后通讯,四万骑军至长安城北,偃旗息鼓,人马衔枚,预备按计划进入秦直道北上,现已静默讯号,陛下可需紧急传令调整?”
“不必,这样就可以了。”
叶青摆摆手,对这支道兵用途早就确定,以敌人现拙劣表现来看,简直有点杀鸡用牛刀……
当然也可能是慕容正故意示弱伪装,但无所谓,碾压过去,实打实重兵碰撞,就什么都现形了。
同时随行贾诩、戏志才、纪才竹几个谋臣,都相视一眼,暗道这支道兵速度好。
四万人行军不比几千人轻松简单,北军七万人都是炼气层道兵不假,但此前大半都蜀地汉中一带,五天前才发令急招,这就急行军调过来,传讯体系速度捷是一个,道兵身体素质强悍是一个,有马匹分担体力消耗是一个,主帅赵云和陆逊、吕蒙、魏延等生代青年将领能力也可见一斑。
难得还一路隐藏行踪,说明汉中到关陇一带统治已铁桶一样稳固,水泼不进,风声不漏,有这块作为对西羌部坚实屏障,洛阳安全足以保证。
“慕容正主力,没有对各郡城出手,兵锋直指黄河,恐怕打着南下攻击工坊区主意。”戏志才思索着说。
叶青颔首:“他还是有眼光,知道这个是和制度并举重要之物,故想逼朕出来,和朕决战……只有击杀朕,他才有机会翻本,否则和我们拼国力,怎么拼都是死。”
“真是没有悬念……睡一觉,到地方你们叫朕起来。”
听了这话,众臣面面相觑,都满脸黑线,不过这话他们还是认可:“确实,如无意外,这就是一次国力碾压……”
帝国钢铁产量四万万斤,是草原一百倍,其中粗钢产量四千万斤,是草原三百倍——边境封锁铁器流入草原,严重打击了草原铁料来源,让慕容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直观来说,一万斤钢就能制造十五万枚大黄弩专用箭头,实际钢产量仅仅有四十分之一用这里,钢质箭镞年产量是4万枚,这是弩矢中成本高部分。
而十年前洛阳刚接手时,大武库里藏弩矢135万支,陆续补充到了3支,看着似乎安全了,有人建议减少产量,被皇帝否决。
到五年前,冀州战场上几十万动员兵,都是大黄弩阵狂飙,就算努力修复用过箭矢,反复循环使用,后也给消耗掉了万支……凡人军队要插手修士战争,就得花费这样巨大人力物力代价。
到今年里,因火灵蒸汽机效率攀升,军工产业上游钢产量不断提高,连带着中下游箭镞、弩矢产量也水涨船高。
大武库又补充恢复到48万支,储量比冀州之战时还要多一倍,而此役胡骑并没有冀州之战外域真人那么强。
这要都射出去,慕容正号称四十万大军,一人可以插十二枝箭作刺猬,或说射十二枝箭只要射中一人就可。
当然战争不是纸面数据决定,要看实际上战略、战术、实施,但这一点上刚经历冀州之战不久汉军有信心——比骑兵危险真人集团突击都面对过了,从高层战略战术到底层士卒执行力都已经历考验。
汉制大黄弩阵展开,小型大黄一石弩也是射程4米以上,箭阵集火根本不管精确度,闭着眼睛射过去都是血窟窿。
只要弓弩箭矢不绝,所有将士都相信自己能屹立不败。
同样对草原骑兵战例,西汉时李陵五千步卒就敢出北漠冒险,因友军失利而先退,遭遇战中被单于骑兵三万人咬上,结弩阵射杀千余人,箭如雨发而凌迫之,又一路且战且退,单于追击十余日,又弩阵下损失六千,怒发欲狂,看汉军就要冲回汉境,召集左贤王、右贤王合部八万骑兵发起了总攻,而汉军一日间射出五十万支……杀伤难以计数,耗箭矢而全灭。
几千人一日射出五十万支箭,就是这种弹药消耗量,强大制造业支撑起来军事工业基础,才是汉人始终碾压异族底气所。
可惜是局限农业社会,只有帝国鼎盛时期人力物力匹配下,才可实现这种极限状态——秦汉军功封侯体系,本质是继承自战国严格国战体制,正是军事工业巅峰。
但是到东汉末年,汉人土地兼并激烈,有土地兼并暴利珠玉前,工坊和商贸原本还算高利润就不值一提,良币驱逐劣币,族群整体制造业正逐渐退化——正是“飞鸟,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既举世无敌,失去了相当体量敌人,国战体制就失去依存,这是汉人光荣,也是汉人不幸。
而初步兴起工业,火灵蒸汽机引发利润增幅让所有守财地主目瞪口呆,土地里一锄头一锄头刨食,怎么比不得火灵工坊里产出旺盛,观望五年后终再忍不住,许多懂点知识门阀和土豪都聚集资金投身火灵工坊,引发工业狂潮正突破汉朝制造业极限。
当着洪流被引发,世界就已改变。
慕容正,鲜卑氏大单于,号称控弦四十万,听着是威风赫赫,但没人相信单凭慕容正会是鼎盛时期汉帝国对手。
除非……
贾诩等几个谋臣,将目光投向西面天空,金红色阳光很明亮,几人眼神里有些阴霾……慕容正不是傻瓜,敢来中原,肯定是有所凭依。
秋天到了,气候肃杀,主兴西方金气,正是应了北魏国运,也是西方那一位力量巅峰时期……
此时胡族后台西方圣人出手,恐怕本族后台娲皇都很吃亏。
但国运所系,道路所向,不得不战。
“天道以万物为刍狗”,予之取之,给一颗枣子敲一下棒子,从不偏袒谁,哪怕是关系世界晋升事情上,也要先过族运晋升一关,而任何晋升都会引起反噬。
“或这五胡就是吾族晋升劫难,度过就是海阔天空,失败就沉沦不振……无论如何,我们已做好了充分准备。”
应武五年十月,御驾行至兖州,黄河南岸建立起大营。
郭嘉呈上建议,坞堡为网点,主力串联拉起大网,铁壁合围,加重敌人粮食匮乏,疲敝敌人战力。
“这是准备……包饺子?”
叶青眼睛亮起来,思索这一个策略。
“奉孝之策很好,四十万骑兵就是四十万张嘴,再加上一人双马,算起来得有五六十万匹马,马胃口就大了,算一起可不得了,人吃马嚼给养可不比我们轻松多少,慕容正集中不了几次,胡人大部分必须分散地方就食……那我们就逼迫胡人集中,虽不至困死饿死,但可加速其疲敝。”
“当然,这需要建立起大范围通讯网,处处节点联动配合才可实现,否则就是让敌人跳出网去,不说百忙一场,后逮到鱼也有限。”
“能逮到多少鱼,考验我们时就到了……嗯,这样看来,朕坐镇这里,当这个吉祥物,还有点协调用处?”叶青笑着说,大体还是轻松开着玩笑。
既放手让各将军去做,就没必要过多于涉,做一下协调正是皇帝本职,免得诸将各自为战。
正寻思着,有术师入内禀告。
大帐内数十几枝蜡烛亮如白昼,皇帝一面看着正式文本,一面听着报告:“关将军率九万驰援冀州,野战中击溃了七万匈奴骑兵第一次试探,虽不是慕容正亲率十五万鲜卑部主力,但大大震慑了胡人各部,胡人倒退五十里扎营,现对峙中。”
皇帝已是一笑,说:“好啊,开门大红,就看慕容正怎么样应对了。”
说着,唇侧就带着一丝不屑冷笑。
鲜卑金帐
大帐前面亲卫密密麻麻,不过此时大帐内,却传出了一阵冷笑。
“这些蠢货,对面是洛阳北军,汉朝中央军,和外域真人打了一圈回来,老兵都还没死,跑去和他们打野战?”
慕容正冷笑,早预料这种情况,正中下怀:“告诉各部,应对敌人主力战术,用我们机动来调动敌人,分化敌人,攻击敌人弱处…平时就食于敌,关键时以萨满道法来联系,并且聚集力量……并且向我军靠拢。”
“我倒要看看,你叶青怎么解决。”说完这些,慕容正同样冷哼一声。
金帐一声令下,各部改变策略,凭借骑兵优势,绕开关羽步骑主力,以万人为单位一支支四散侵扰,来去如风,袭扰民众,抢劫运粮车和村庄给养,并试图追随慕容正渡河南下。
黄河北岸,慕容正率一支十万精锐主力,包括补足两万血狼军,击破几处关键网点,让各支游骑得以流窜,渐渐聚集,因不跟紧大单于,他们恐怕都逃不出汉军围剿。
生存压力逼迫他们拧成一股。
就这样聚集起三十三万骑兵,余下六七万人过于贪婪或过于迟钝,就各地作战着。
虽散逸有些可惜,但狼群法则本就是汰弱剩强,不长眼死了活该,没必要也没可能去救他们。
“现重聚集这股力量才是如臂指使,真正有效战力。”慕容正感觉自己目达到,终于可以拿这股力量做些事情了。
“你们向河对岸而望,那些有着白色浓烟就是火灵工坊所,这是敌人重要腹地,力量源泉,也是虚弱地方,现我们渡河去摧毁一切
“报——发现陈留城有应武帝旗帜,术师探查受到反击,双目失明陷入昏迷,但可确定是真龙之气”
慕容正精神一振,这世界除了自己,还有哪一条真龙?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汉帝或以为后面安全,定料不到我们突袭这样……传我命令,隐蔽军气,征集船只,全军渡河南下,直取陈留”
“大单于,河边搜集不到任何船只,都让汉人藏到南岸去了……”
“……蠢货,给我吹羊皮,做羊皮筏子,架浮桥”
“是”
第七百八十三章 胡道尽,汉道昌(上)
夜深
河套一带山脚下黑影重重,四万骑军突出秦直道,星光照落下来,一种若有若无五色霞光笼罩,这是来自女娲祝福,能蒙蔽西方圣人天机预测。
赵云、陆逊、吕蒙、魏延率这一支道兵,四万骑多半是陇西、并州、幽州出身北地健儿,自小熟悉弓马,也熟悉胡人,这次就是通过秦直道北上,深入草原进行大迂回作战,摧毁北魏后方各族游牧部落。
没了这些后方根基,慕容正陷中原战争中四十万就是无根浮萍,丧家之犬,连黑龙都要直接坠格。
此时望着脚下,分明已到了草原上,还有一小段平直道路深入蔓延,让众将惊叹。
“记得昭君出汉远嫁匈奴也是这条路……”吕蒙近读书,长了见识:“等此役过后,铁轨铺设到这里,控制效果会比秦直道好,当不再有此等和亲事。”
陆逊点头,一丝不苟问:“先对谁开刀?”
吕蒙摸着下巴:“自是河套近南匈奴,这里是必经之路,不拔除掉,只恐没到鲜卑圣山就走漏了消息。”
魏延却是另一种视角:“这些老狗反咬这样,分明就是养不熟白眼狼,还能留着?”
赵云对众人颔首:“赵云大汉收留南匈奴这些年,赵云军对南匈奴各处部落了如指掌,赵云们分出三支来,你们二个,各带五千骑清扫侧翼,赵云过去解决南匈奴单于王帐,后汇聚去鲜卑山,奔袭一处南匈奴单于王帐,趁着王帐实力空虚,将其一举扫灭。”
说到这里,他眸子露出了冰冷神色:“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是”二个恭谨应着,接着一挥手,二支铁流奔驰而出。
南匈奴王帐
虽西方圣人压迫下,南匈奴不得不臣服鲜卑,但是西方圣人也不可能压迫南匈奴单于太甚,因此南匈奴单于,不但保持单于称号,还保持着对自己部落基本控制,只是出兵帮助鲜卑打仗而已。
这时,夜中下,连绵帐篷还是密密麻麻,连绵数里,这夜,一个千夫长正巡查,抬头看去,突脸色微变:“十里处,有大量骑兵,人数一万以上,是哪个部落夜里奔来,这样没有规矩?”
按照制度,百里外就要通知了。
这人再听几眼,这马蹄声越来越密集,当下高喊:“,有部落要谋反,立刻吹号示警”
“呜”号角响起,顿时沉静大营立刻苏醒,先是守卫王帐三千没有休息千人队,其次就是整个连营。
看到这情况,这千夫长满意一笑,直到这时,虽知道有变,但却也不急,部落万人,想袭击王帐,就算这情况下都是作梦。
只要土垒抵抗片刻,立刻就能醒营战斗。
十里对骑兵来说,只是短暂时间,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临近着扎营栅栏和土垒处,就听着一声命令:“叶火雷”
数百个叶火雷顿时抛了出去,集中南匈奴营地上,顿时只听轰轰轰巨香,飞溅一团团毁灭之花。
“前进……前进……”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万胜……”
口号汇集一个意志,汇成了一股铁洪流,杀了上去。
“是汉人……”千夫长眼神涣散,失魂落魄说着,转眼之间,却立刻醒悟:“杀上去,顶住,顶住”
战斗经营非常丰富他明白,现大营处于半醒之间,只要顶住一刻时间,营盘就能苏醒,但是要是顶不住,就立刻崩溃,这千夫长极是果断,立刻发号施令,命令部队冲上去。
“杀
刹那间两支部队就冲一起,长刀所向,前面上百个匈奴立刻跌了下去,他们用力砍出刀,就算斩敌人身上,只是冒出火花,砍入不深,这是盔甲和术法结合结果。
而对方一刀砍下,没有盔甲和术法保护,立刻应声摔下。
“杀……”千夫长自与众不同,他怒吼着,激励着部下冲了上去,刀光一闪,两个汉兵摔了下去。
胡人正要欢呼,就见着突有几个火光丢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听轰轰轰,几声雷响,冲到前面千夫长就血肉模糊炸了出去。
“杀”刹那间,骁勇善战胡士,都出现了动摇,转眼出现溃口……
连珠爆炸营地中蔓延开了,随之就是刀光,哀号尖叫大起,这样进攻下,匈奴炸营了。
“胡人炸营了,天助我也”赵云见此大喜,一挥手,再不保留兵力,冲了进去。
不过南匈奴虽炸营,似比赵云想象凶悍,火和烈焰营地中肆虐,还是不时碰上一些零星顽抗,面目狰狞胡兵,悍不畏死嗷嗷号叫着,试图组织起抵抗,又被迅速击溃。
成千上万人厮杀,不时火焰和烟雾中,有小股南匈奴冲向赵云处,还没有靠近,就斩杀绐。
“南匈奴完了……”赵云观察着战局,摇头叹息,就算有着顽强抵抗,但是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意义。
天渐渐明了,只见多次浓烟滚滚,数里处,到处是横七竖八营帐和尸体,战斗声音已经变小了。
号称十万匈奴王长,就这样败了,焚烧王帐前,南匈奴单于跪下,请求以身代罪。
“汉廷将军,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错,请杀了我,放过我族人
赵云沉默,这时几个校尉部落各个贵族帐篷中搜索,整理出大批财物,还发现近许多被掳汉女,有哭泣不已,有连泪水都没有了,一个个都十分凄惨,但认出是本族军队,立刻有了主心骨,一个个聚起来,远远对将校哭诉着。
单于神色就是一变,心道不好。
赵云十分敏锐,见此目光冷下来,脸色阴沉可怕:“匈奴人三百年前,你先祖曾向赵云先祖祈求投降,我们接纳了你们,一百年前,你先祖曾向我先祖请求庇护,我们保护了你们,现你们转身背叛,军队还中原杀戮赵云军民,本部却要求投降保全?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看着赵云杀气,明悟这次不能幸免,这个中年人突直起了腰,一改习惯卑微脸色,大笑起来:“哈哈……这是你们汉人愚蠢长生天上,我们匈奴人是狼子孙,岂能给你们汉人做狗”
“这草原是骏马奔驰草原,你们这些两脚羊草原上呆不久,等着吧,大单于会为回来为我们报仇,你们汉朝将会灭亡”
“或有一天会灭亡,但绝不是今天……”
赵云冷淡说,对手下命令说:“杀掉此人,夷族,建京观。”
“呃,将军,按规矩是十五岁不杀,但检查发现异常,这族连十三岁以上少年都有很大部分南下了,说给鲜卑人带路……”
赵云脸色抽搐一下:“……那就屠杀所有男丁,只留妇女,迁回河套定居
南匈奴单于脸色一变,眼睛通红:“不这是我族根基,你不能这样做我们要求生存有什么错……这是趁人之危,你们汉人会遭到报应”
“噗”,这单于头颅飞了起来,滚了滚,鲜血染红他脚下草原,血色逐渐蔓延开去。
“开刀屠营了”汉兵欢呼着,对着数万男丁杀了上去,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光四处,所有人都沉津屠杀感中。
这就是大汉风骨
眼见着血光四起,赵云毫不动容,这时汉风酷烈,京观经常有,和后世汉人简直是人和羊区别,连内战都能杀光一半以上,杀外族又有什么稀罕事,只是命令:“检查登记财货,清点女人,护着战利品南归。”
“要是有女人不服,立刻杀了。”
不过这其实是多余命令,这片草原上所谓狼文化,本质还是农奴游牧制度,各族为争夺草场敌对厮杀是常态。
异族女子就是女奴,本族女子比奴隶稍高一点,但都是承担繁重活计,风霜雨雪幸苦劳作下老得很,青春和寿命都很短暂。
男子则从劳动生产中解放出来,凭武力去驰骋狩猎、抢劫粮食和女人,赵云对此清清楚楚。
“是”杀光了男人,留下一千骑兵,足以组织余下女子迁移营帐南下,暂时汉境内放牧居住。
草原上还会有部落,但不会是自然形成,而是所谓八旗。
汉人确无法直接统治草原,但能逼使它们进贡,能使它们专门养耕牛,能使内地获得源源不断廉价肉食
而一系列技术改进后,核心铁轨铺设深入这里,就真正将草原经济和中原经济连结一体。
汉帝国兴兴向荣感染下,将士都相信这一天很会到来。
重汇集时,赵云扫视众将,对士气还算满意:“此时是国战,唯有胡道,才有汉道昌”
“胡道,汉道昌”上万大军一齐呐喊着,刀光冲天而起。
第七百八十四章 胡道尽,汉道昌(下)
兖州·陈留
深秋清晨,天色蔚蓝,金色阳光遍照城池上,刀枪如林,气氛肃杀。
而城池西北郊外二十里,北魏营帐连绵,一眼望不到边,一条黑龙隐隐盘踞其上,气度威严,目光冷厉盯着。
慕容正脸色难看,敌人讯盘网络太过完善,自己突袭计划完全被敌人洞察,只能转为强攻了。
趁着陈留兵力空虚,或还有机会。
“试探进攻吧。”他这样说。
号角吹响,辽阔战场上烟尘滚滚而起,兵锋所指之处,西城门主楼上挂着龙旗,却是气氛平静,没有龙气异兆。
“陛下潜渊深伏,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外面守着术师都这样想。
里面稍显空荡荡主厅内,君臣二人正襟对坐,阳光穿透敞门,依稀可以望见远处烟尘,一只小火炉旁边温着酒,隐约闻到一点梅子清香,让时节仿佛回到了春夏。
随着试探攻城开始,四面城墙上下很就是箭矢如雨,喊杀声震,血光冲天,一阵阵秋风战场上西北方吹拂过来,都带着浓重血腥气,以及不远黄河水汽,以及一点青梅酒香。
战场上青梅煮酒,很古怪。
“我该叫你总督大人,还是孟德兄?”
叶青打量着下首这个中年人,五年不见,这人依旧眉毛浓黑,目光如电,形容有些久病憔悴,分明褪去了虚浮地上人气息,显出一种沉凝本色。
“托陛下福,族气力量增强,严老匹夫又不敢亲身下来,臣才得以反噬其分魂,重见天日。”曹操微一倾身,神色稍带恭谨说。
“说没错,严老匹夫是该死。”
叶青也不管这奸雄摆出态度是真是假,但至少确定共同敌人,就有些共同语言,递给他一份军报:“孟德长于军事,不妨看看。”
“北魏行军路线…河套至兖州并无秦直道捷径,兼着绕过阴馆、邺城、巨鹿、广宗等重城,起码要走二千百里,再寻水缓处渡河,就这样渡河奔袭陈留郡?开什么玩笑……”
曹操皱起眉头,反复浏览这份异常军报,又凝视城外造器攻城北魏军,目光里就有了些怜悯。
这城池外二十里,黑压压大片全都是胡骑,一个个方阵错落分布,簇拥着许多攻城器械,树木早半个月就先期砍伐殆,不给敌人轻松获取制作材料机会,但几十万人合力还是做出不少攻城器械。
此时敌人箭楼上弩矢交织如雨,火雷黑影轨迹半空中交错滑过,又被各自术师拦截许多,而多殉爆。
两边都是差不多四百架投石车,都是大规模对轰,但汉军投石车有主场优势,防守上躲城墙后脱离敌方视线,攻击上敌至之前就已经过落点试射,分区规划了攻击范围,这时就集火敌方投石车城外分布地段,逐个点名摧毁敌方投石车。
因双方术师有拦截火雷能力,使这重火力对决耗费了很长时间。
到下午时,终于彻底压制了敌方火力,可以抽出放近了投射距离,压制敌人制作粗糙箭楼、冲车,火力群袭优势彰显,就连敌人术师都拦截不住这许多火雷了。
“慕容正还算是有备而来,可惜不太懂重火力配置方法……当然此时也没几个懂。”
叶青置评说:“胡人各部不擅攻城,就算北魏军金脉术师组织,匆匆而就水平也不过如此了。”
话音刚落,沉闷号角声响彻战场。
北魏中军骑阵分裂开来,一面金色大旗出现守兵视野里,其下是身穿金甲慕容正,一阵神识波动辐射全场,似鼓动,引起全军高呼。
叶青平静望着,和慕容正隔着虚空对视一眼。
“叶青敢不敢出来战一场”慕容正冷声传音道。
叶青不言不语,只高楼上俯视他,就看一个死人。
“也算枭雄了,却不想想北方都遍地坞堡重兵,三十万骑侵袭二千里,如此荒唐军事玩笑,难不成陛下二千里防线都是筛子?且如此逆天顺利,这个所谓大单于就没怀疑一下?”
曹操嗤笑一声,也不知笑叶青还笑慕容正,未辞兖州刺史时,他自信只调十万郡国兵就能沿河对峙,后率虎豹骑击败。
叶青对他态度不以为意:“胡骑还是有些机动优势,这术师组织和讯盘体系下加成,敌人才有千里奔袭不掉队能力,至于顺利突破防线……朕放他进来是因忌惮场外因素,不想拖太久,某种意义上,我们都寻求速战速决,朕得给他一点以多击少希望。”
实情如此,汉军步卒大黄弩阵、组织度、将士悍勇都是高水准,汉军对胡骑野战常态是以一敌三,十万郡国兵结营防御或者凭城拒守,能将这股三十万敌骑拖延个一两年,农耕族群国战依靠存粮能超越四季局限,游牧部族局限春秋季节根本撑不住这么久。
幽州还手里,汉末骑兵集团还是保留一些,这就不同于丢失所有养马地宋朝,保证了围歼能力,而不只是击溃。
胡人骑兵到秋末冬初撤退时都已困乏,只会被汉骑衔尾追杀,这损失可就比击溃大了十几倍,来年就能直接报复杀到这胡人老家去,灭族筑京观。
“每个人都有自身局限,朕就不擅长大兵团作战,所以放手给将军,而孟德你性格自是善于审视。”
“但慕容正这人,据我了解,其自奴隶出身爬到万户长,就于杀出个黎明和未来,根本不会考虑失败后果,也不可能考虑。”
“他并无根基,只能有进无退,过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结了多少仇,一旦他有了迟疑,刀锋一弱,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觉得这种人,会有别选择?”
“陛下说是。”曹操一想,就知道这是正理,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酒香渐渐溢满室内,青梅酒已经温好。
叶青往桌上两个漆木杯子里倒酒,笑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给他放一丝空隙就能钻进来了,或此人还以为天命加身,正当其时呢”
曹操木着脸色,前半句演义书中是自己说,却这时,给皇帝拿来反套自己。
叶青推了推杯子,送至他面前:“演义中英雄得继汉运者,惟你我二人……这一局是朕赢侥幸,但幸赖神州元气不伤,你觉得呢?”
喊杀声消褪,又一阵秋风吹入阁楼里,血腥气隐隐。
“胡无人,汉道昌,固是我愿。”
曹操注视面前酒盏,凝思少顷,喝下了这杯酒。
“料想我既非真龙,无碍于应武朝,陛下又不缺人手,寻我这闲人何事?
“我下土不缺人手,地上还是很缺,孟德也知道这一次错过,严慎元永远不会再下来。”
叶青注视他眼睛,说:“你纵是气宇宏量,这占身夺业、妻妾被人所用之仇如何?严老匹夫可是白白享用了你十年生命。”
曹操脸皮抽搐一下,没有说话。
汉时重义复仇,英雄是如此,叶青慢慢喝着,炉子里火炭渐渐熄灭,楼阁里一时静默下来,两人都只观看城头攻防战事。
北魏军损失大量攻城器械,局面就已渐渐转成蚁附攻城,效率乏善可陈,说实话草原上连爬山机会都不多,一个个都习惯了马上持刀厮杀,就算有术师协调也好不了哪里去。
很到了正午,胡兵丢下数千尸体,撤退回营,虽术师支援下直接战死不算多,但受伤还是很多,神情都是稍沮丧,汉人大城他们看来简直和石头一样硬,听说这是土做,怎么可能
“陛下带过来都只是郡国兵步卒,很容易被慕容正发现异常……下午,臣带人为陛下出战吧,有攻有守才是正常。”曹操平静说,他手里还握有一支五千人虎豹骑,历时十年方成,估计皇帝是惦念很久了。
叶青笑起来:“也好,朕给你单独虎豹骑编制,再发五千套北军服饰,免得惹慕容正怀疑朕北军骑兵主力动向……拖过了今晚,他再要走就晚了。”
并不怕曹操弄什么手脚,因除了十万郡国兵之外,还有五千道兵亲卫,南军除了留守洛阳皇宫一千,全都带来了,十多万军气加持下,真龙伟力近乎仙人,叶青从不会放松自身安全。
但他知道此役关键不自己这里,而遥远北面草原。
“讯识静默,却不知赵云到哪里了。”
三日后,临着滔滔黄河北魏大营。
连日攻击并无多少成效,这其实是攻城时拉锯常态,但对没经验各胡人部落来说,都有些人心浮动。
这片中原是他们千年以来都未曾深入地方,坞堡比冀州少些,却有遍地火灵工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密集城市,丝毫没有腹地虚弱样子,显是陌生怪异。
“工坊关键设备都早被拆走,叶青分明有所防备,却故意放出主力远离,吸引我来攻击,他拿自己做靶子?还是说……”
慕容正巡视回来,心底莫名焦躁。
进了军帐,负责联络萨满正里面团团转,见着一下跳起来,脸色苍白和纸一样,使人一见,就油然而生不祥。
这时,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禀告:“大单于,安插南匈奴萨满传讯来报,有大股汉人骑军乘虚而入,攻陷了南匈奴王帐,现正包抄我们草原本部……敌骑数目起码七万以上”
慕容正听了这话,头就“嗡”了一下,死死盯着这个地上带下来术师,踉跄一步,跌了座上。
金帐里顿时静成一片,慕容正终不是真正大单于,喘息了阵,恢复过来了,死盯着萨满,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这不可能河北留了骑兵封锁,黄河水师没有异动,就连张辽那两万昨天还巨鹿,怎长翅膀飞过去?且哪里来七万,应武帝有没有五万骑兵都难说,还以为是汉武帝时?”
“大单于,当务之急是确定消息真伪,并探查张辽军真实动向……如真是瞒天过海,恐怕我军危险了。”
慕容正沉默一阵,压制着心中心悸,冷冷命令:“联系本部下令防备……还有封锁这个消息,不许泄于任何人。”
鲜卑山老巢还是留有三万人马,只是防备草原袭击,真是叶青主力偷袭,还是有失控危险。
当日讯识来回,再次通传军情明确起来,让慕容正脸色是阴沉下来。
“不是走雁门郡,也不是走辽东……那到底走哪条路?”
几个地上人大将,这时已恢复些冷静,想了想,摇首:“不清楚,族中对汉人内地情形记载不多,或可以问南匈奴几个头领,匈奴人和汉人纠葛久,肯定知道点。”
“怎么问?告诉他们老家已灭了吗?且这消息必须封锁严密,不能透给外人……否则人心就散了。”
“大单于,本部防御?”几个人问着。
不说外族,本族人心都已浮动了……慕容正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此际要么后退要么决战,自己这一次豪赌已压上全部身家,一旦退回草原必压不住内部裂隙而分崩离析,只能和叶青决一死战……
“鲜卑山是祭祀圣人所,岂会容许汉人放肆?”
慕容正扫一眼众人,凭着西方圣人权威压服了人心,不敢再耽搁,直接命令下去:“总攻吧”
说到这里,慕容正却似笑非笑一哂,仰天大笑:“就算全部死光了,又怎么样,我慕容正又不是没有过失败,大不了,带着你们,再从百夫长于起”
这话一说,几个地上人大将,都心一定。
不错,自己又不是真鲜卑人,就算匈奴鲜卑全部死军,甚至血狼军全灭,自己回去也可以从于起。
当下众将就大声应命,本来慌乱,一扫而光。
第七百八十五章 血色黎明(上)
“杀”
火光冲天,喊杀声潮水一样,身披重甲,手持刀盾胡兵登上云梯,不断向上爬来。
这时,有军官大喝:“炮石檑木,放”
听到命令,士兵紧张而娴熟将炮石檑木倾倒下去,顿时一片惨叫,这些炮石檑木也许并不重,但自高空堕落,就算那穿甲举盾,都无济于事,不断有胡兵惨叫重重摔下。
“金汁,放”
金汁就是煮沸粪汁,甚至故意混有各种各样污秽,听见上面传来命令,下面胡兵都吓颤抖,有几个甚至直接半途跳了下去,只见大锅抬到垛口高处一倒,沸滚粪汁立时倾下。
“啊”惨叫响起,云梯上攀爬胡兵,立时惨叫摔下,全身嗤嗤冒烟作响,皮肉烫开,露出了白骨。
这些人摔死还罢,没有死地上惨叫着,粪汁腐蚀,必死无疑,但却有漫长几个时辰,甚至几天哀号而不得死,受痛苦,所以胡兵畏惧如虎,甚至比炮石檑木加畏惧。
见此,一个千夫长一挥手,身侧亲兵上前,沉着脸一一挥刀,将这些中了金汁人砍死。
同时,鸣鼓催促,督战队踏步上前。
这压迫下,胡兵又鼓起勇气,云梯上爬去。
金汁虽厉害,但实际上很难弄,故几次后,就没有了,虽继续还有炮石檑木,胡兵士气反而大振,杀了上去。
硝烟中,不时有着人,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
而敌我本阵,都丝毫不为所动,肃然整立,赤甲拥簇着汉帝,白甲或黑甲拥簇着大单于,都巍然不动,坐看着蝼蚁一样潮水相互撕杀,都透出一股沉静味道。
“这就是魏王境界?坐镇万军,幽深莫测?不想我放下执着,就领悟到这兵家境界,有这领悟,成败如何,那都无关紧要了。”慕容正这样想着,但是又想:“我是放弃了北魏兵,脱离了出去,才有这境界,这叶青又是怎么样想呢?”
城楼·观战台
“陛下,此贼还很凶悍镇静”曹操眉一挑,说着。
“是有点兵家之气,不过也就这样罢了,心性境界,终不是王道。”叶青笑了笑,说着。
北方二千里纵深坞堡连接成网,关羽九万步卒和江晨两万骑兵串联,已基本上把所有杂鱼围住,就绞杀中。
慕容正虽聚集重兵突破拦网,但黄河到陈留一带,自己以十万郡国兵和曹操虎豹骑兵一起形成铁壁防线,抵挡住这条大龙攻势。
从敌人反常表现来看,赵云肯定有了一定成果,四万骑军自秦直道深入草原,能不能真正拔掉鲜卑山这颗钉子不要紧,钳形攻势形成,整个战略上就已经合拢。
“差不多到时了,令关羽和江晨解决杂鱼,率步骑进攻黄河浮桥,断敌后路,准备包……馄饨吧。”
叶青笑说着,却想起汉时不叫饺子,这是清朝才有称呼,现叫月牙馄饨。
“不必打着一举消灭注意,敌人有术师团,黄河水面并不是天堑,摧毁浮桥只能暂阻,必须层层扼杀,后使得它们死突围道路上……”
几个大将面面相觑,迟疑道:“这得先挡过敌人反扑,陛下这里……”
“这中原之地,黄河中流,神州中心,没人可以击败朕。”叶青这样说着,语气平淡:“就是这所谓大单于不动,朕也要动手了。”
这原本地球世界,或有点夸张,但这里龙气加持,天命加持,又有女娲保护着,就算西方圣人都奈何不了,而台面上堂堂正正战斗,自己又怕得谁来
云浓浓滚过,云缝里掣着闪电,雷一阵阵,苍茫雨夜里,慕容正阴沉着脸,远远眺望。
虽早有准备,这还是一场噩梦。
这几日对峙大战激烈,叶青亲自加入战场,龙气加持,所向披靡,让北魏军处境恶化。
慕容正驱使大军几次围剿叶青,都是失败,折兵无数,才意识到叶青实力强大到可怕。
关键是请求圣人出手,没有获得回应。
沉思良久,雨小了些,还没完没了下,不时传来阵阵雷声,这时一阵脚步杂沓,睁开眼看,却是地上人大将。
血狼军大部分是外域密法炼制,但是这种密法有损灵智,故上层几十个指挥是正常人,这时低声上前说着:“将军,攻城又连着大雨七天,下面再难驱使攻城,情况怕是不妙”
慕容正听了,身体微微一颤,瞥了一眼天空,突然之间,想起了上次,慕容正组织围剿,差点被叶青亲自杀死,被西方教弟子救出去,神色愤怒:“刚才我们差点就要成功了,你们为什么不出手杀了叶青?”
“你也得了黑龙加持,刚才集中这样多人,都挡不住他,还说杀掉?”
“且不说帝女暗藏他身边保护,就说叶青自己近乎仙人实力,杀掉他不是办不到,要牺牲多少?”
圣人弟子一句质问,问得慕容正哑口无言,后怜悯看一眼:“根本不存差一点成功,国主还不明白么?当你渡河突袭未成,就已是注定失败,剩下事情是保存实力,这也是圣人意思。”
想到这里,慕容正心思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开始考虑保本问题了……失败一次没有什么,但不能做被抛弃棋子。
自己难得凝聚真龙之气,宁愿回去担着惩罚,也不能断送这里。
“下令……转攻冀州。”慕容正合上眼,沉默良久,冷冷说着。
地上人大将相视一眼,都是心知肚明,这其实就是死亡撤退,保着有限一批人成功撤退,以返回地上。
这次失败,大汉再无法遏制了。
雁门郡
寒风萧瑟,一只孤雁哀鸣着越过山脉,就让下面一支骑兵一阵紧张,这支骑兵个个面黄饥瘦,乞丐一样,满身血污,这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临着雁门关了,我们些回家……”脸上深凹一个千夫长想着,舔了舔嘴,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自己这样,下面人惨,这一路面对汉军第一波追击,大单于萨满团冰封了黄河一段水面,趁机铺设巨木藤蔓,这是效仿当年应武帝攻击虎牢关策略,度过百丈水面,成功脱离北上……
虽丢失了部分殿后部队,但当时都觉得没有什么,汉军追击也还能忍受,骑兵小跑一段就能脱离追击。
但接下来情况就变了,不知哪里开始传言草原被汉军袭击,鲜卑山被破,南匈奴都族灭,这一下人心就慌乱起来。
大单于权威还,还能压制着,谁知重回到冀州,这片地面上原本保守防御坞堡网络,刺猬一样炸开了刺,全民皆兵,各种拦截围住打杀,接下来局面简直就陷入了西方圣人所言地狱,人人都只顾逃窜,抛弃一切辎重、阵型,再也不听大单于号令,只顾向北跑……
“过了雁门关,就安全了。”附近各个首领都这样鼓舞手下。
队伍渐渐向破碎关口而去,那一片树林后面,蝉鸟不鸣,数以万计大黄弩严阵以待……
一将眸子森寒,举手,令着:“射”
“噗噗”
雨一样箭雨飞出,笼罩着一片区域,随之,血光飞溅,汇集成河。
三射之后,区域里惨叫都少了,这将拔出长刀:“胡无人,汉道昌,杀光胡人一个不留。”
“杀光胡人一个不留。”甲兵拔出长刀,呐喊说着,踏步上前。
所到之处,战斗之声不多,补刀闷哼之声不绝。
大营·帝帐
前面隐隐传来甲兵巡查脚步声,不时有着远处军官号令声,但是帝帐里,已经一片轻松,和军队气氛完全不一样。
有人笑着:“正如陛下所料,敌人现基本分散成各部落,各自为战。”
叶青闻言一笑,并不意外,这类似前秦符坚征南大败情况,各部胡人战力犹存,但后有追兵,谁都怕被纠缠住落后面,只是争抢着狼狈逃窜,这损失就非常大。
“你们别急着争功,慕容正是条黑龙,还有些主力保持建制,不过有奉孝和孔明二位封锁隘口,这又得剥一层皮下去……”
各部胡人归心心切,郭嘉和诸葛亮封锁长城,敌人入寇几处隘口,重兵堵住进一步削减敌人,这是预定好包饺子方案。
“但终是骑兵,付出代价还是可突破回草原,这里还不是他葬身之地。
“层层削弱,到赵云那面,四万骑兵好整余暇,才是后杀手锏,届时胡人部落受到严重损失,汉地还可勉强咬牙坚持,一回到草原,归心心切,力量就散乱了,才可以集火。”
“让赵云不必理会匈奴等余下诸部,以打击鲜卑部为主。”
“鲜卑部一缩水,这个所谓北魏国,自己就要崩溃,朕就要看看西方圣人,有多少气运和道行,强行将这逆势弥合。”
真敢这样继续下去,叶青觉得可以考虑联合女娲做掉这个西方圣人了。
空出一个圣位,不是佳?
叶青幽幽一笑,眼神里越来越期待了,随之吩咐:“拔营,起兵,朕要去秦直道”
第七百八十六章 血色黎明(下)
秦直道
整个直道数十里处,满是血河,以及陈横交错尸身,战斗到后一刻。
“杀”一个千夫长,血红着眼挥舞着手中长刀,将任何敢于阻挡他人砍倒,战阵上,简单凶狠砍杀实。
这千夫长崛起,一路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男人女人,胡人汉人,虽无正规师承,实刀法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杀汉人”他呐喊着。
千夫长小时,就是右贤王族人,也是家养子,成年后,由于勇猛,一路提拔到亲兵,亲兵队长,百夫长,千夫长。
对他来说,高高上南匈奴单于都是虚无,只有从小给他吃饱穿好,教授武艺,又带着他四处征战和抢掠右贤王,才是真实主人。
有一天,郁郁寡欢右贤王告诉他们,我们生活结束了,汉人天子要夺去我们仅有一切,我们必须逃亡
但是路上,汉人天子出现了,拦截眼前。
“杀”这千夫长呐喊着,只要杀得汉人天子,什么都值了,这时跟随他亲兵已经寥寥无几,但眼前确靠近着汉人天子了。
尸体密密麻麻堆成斜坡,他已可以看见土台上汉人天子影子。
“杀”越是靠近,越是惨烈,不断有着血肉模糊熟悉面孔倒下,这千夫长已麻木了,只有杀上去。
“万岁,万岁,万万岁”汉兵突士气大振海水一半分成两半,这汉人天子踏步上前,突开口说话,只见着全身钢铁甲胄亲兵,应声发出了声音:“叶火雷”
“轰轰轰”
密集火光爆炸开去,这千夫长还没有来得及想法,身体就四分五裂,意识就沉入了黑暗中。
“嘿嘿,是匈奴,或者说胡人后反攻么?”北地已经入冬,叶青这时穿着厚厚大氅,看着黎明光,冷笑一声,南匈奴降汉很久,绕路走秦直道,叶青速度,河套出口拦截住,才有此大战。
当下不管继续战斗,只是摆手吩咐:“卿继续汇报军情。”
这汇报术师是土著人,皇帝秦直道上拦截住了南匈奴右贤王部,南匈奴右贤王部决死进攻,战斗爆发。
黄昏一直战斗到黑夜,现又接近着黎明,黎明之光下,可见尸体密密麻麻铺陈直到附近,煞是触目心惊,有几次甚至逼近着天子所。
但是战到现,明眼人都能明白,这右贤王部完了,当下这术师平静了下心情,继续说着。
“陛下,根据道法军情报告,所谓大单于率七万兵逃回鲜卑山,撞上赵云将军四万骑,大败,贼军退入鲜卑山,要举族迁移,效仿北匈奴传说向西方草原遁去。”
“赵将军追击途中,被西方圣人阻住,据说盘坐一颗突然长大大树下,显出数丈金身,寂灭清静,使得全军喧哗。”
“赵将军大怒,拔刀要斩,却靠近不了,女娲出面指责,两位圣人决裂。
“赵将军得以出击,再次击溃鲜卑部,但是受到这耽搁,其残部损失大半,继续突围。”
“赵将军谨记陛下旨意,没有继续冒险追击,目前继续清扫草原,吞并部落妇孺,就近迁移到靠南面草原上。”
叶青听了这话,只是轻慢一笑。
有着帝女通风报信,他得到消息比这还多,对这圣人内杠,通天表示支持,太上不出声,原始和着稀泥。
“传朕旨意,那些不服从大局,叫嚣仁义儒家古文学派,都过去教化……教牧民以圣贤之仁,他们不是这个宗旨么?”
“现朕给他们机会。”叶青此举,并不是压儒,不是传道、墨、法等各家,只是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用德教,用周政乎?
当然叶青对制度已登堂入室,根本不是这些古家能局限,所以加从容,也加不乎。
自有道,何需求得别道。
这道不是口上嘴炮,而是真正对政治和制度深入理解,所以自。
说完这些,突一声呐喊:“匈奴降了,匈奴降了。”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一根大纛轰倒了下去,南匈奴后一股龙气,也随之崩溃,见此,各人各有心思。
片刻,一群匈奴贵人甲兵监督下,云集而来,这些贵人充满着不安气氛,紧张满头汗水。
“左贤王要算个人才了。”叶青望着缓缓到来人群,说着:“听闻他当日反对匈奴降鲜卑,这是一。”
“见着五胡大败,又果断想出河套,求得生路,这是二。”
“见着拦截,又果断决死冲锋,这是三”
说到这里,叶青已敛了笑容,叹息一声,目光幽幽说着:“只是我之英雄,彼之敌寇,换之也一样,就容不得了。”
说到这里,叶青闭上眼,陷入了深思,许久瞿然开目:“传朕旨意,侍卫亲军,准备灭族。”
“是”术师听着,吓出一身汗,应着。
“西方圣人反应十分怪异……虽是拦截,基本还是坐视慕容正败亡,这只老狐狸又算计什么,还是说,所谓因果,不得不拦?”叶青不再理会这事,只是暗想着。
看此前对方都不出手,恐怕也放弃了扶持慕容正做华夏之主打算,但谁都会维护自己利益……不知它红线是哪里?
正沉思着,只听几声异响,一人已经跪自己前面。
“你是南匈奴右贤王?”
“是是是,小王无状冒犯天威,恳请陛下宽恕”下面一人伏首。
叶青注视他一会,看上去是个英武青年,想必是南匈奴英雄了,此时此景,有些感触地叹息:“右贤王,知道这里是何处么?”
“这里……”右贤王目光闪一阵,本能要隐瞒,但又解释不了自己跑这面来,只能咬牙说:“秦直道。”
“你们果很了解,不愧是近千年邻居。”
五胡乱华是一个渐进过程,别胡族还没敢动弹时,南匈奴因放家门口驯丨养,对汉朝情况了解深,其实没等晋朝,东汉末年时,南匈奴就已几度深入中原为寇,有时还当诸侯雇佣兵,来加速汉人内耗。
蔡文姬就是战乱中为南匈奴所俘,流落到草原上做了南匈奴右贤王阏氏,她离开时走就是秦直道,其间十二年给右贤王生下二子,直到曹操统一北方后问匈奴索要文姬,匈奴畏惧不得不放归,才有文姬归汉,留曲《胡笳十八拍》,通过文学留下了民族伤痛记忆。
往事使人唏嘘,至少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改变了,而且要杜绝此类农夫与蛇故事再度发生。
“杀了他。”
叶青这样说,神色平静,就说杀一条狗。
“不,陛下,不要杀我”这个右贤王汉卒挟制下脸色惨白,拖出去几步,见着无法幸免,又激烈挣扎起来:“你这狗皇帝我们只是要生存下去,这有什么错……”
“噗”头颅飞了起来,血撒秦直道上。
“右贤王部,男丁全部屠。”
“是”
血光连绵,各种怒吼反抗,如困兽犹斗,但是对叶青来说,都已没有半点波动了,只是山岗上,坐墩子上静静看着。
深邃微白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四处笼罩黎明中,贾诩行礼,欠着身子坐木镦上,抬头看了看远处,这时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片刻,就着下面屠杀,贾诩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
霞光中,皇帝神色看很清楚,既不是残酷,也不是不忍,贾诩号称三国毒士,杀几万人算什么,但是这种神色,使他都不由一阵寒意。
叶青并不理会贾诩感受,只是沉吟。
生存自是没错,万类霜天竞自由,任何生命族群都有自己劫难,度过去就是海阔天空,反之就是悲哀沉沦,汉人同情过南匈奴而收留之,南匈奴可同情过汉人?
本来就是驯化喂养家狗,不顺服逆篡反咬,甚至骑到了女主人身上……狼性已展露出来,难道主人家还能留着?
这是大争之世,不进则退,不生则死。
想必当年文姬归汉,曹孟德心痛也是相同,文姬不是一个女人,而是许多与她同样命运女人。
民族转折趋于衰弱时符号,魏武能迎回文姬一人,却迎不回多流落女子,这点上就无法和汉武帝相比,这不是个人能力差距,而是龙气、国力差距。
力有不逮时,纵英雄之志,亦不能遂心。
匈奴男丁屠杀无一遗漏,鲜血染红了先秦以来这条古老道路,埋葬着汉人和匈奴千年恩仇,原本同出古汉羌系一源两大族群,与前世一样后只存活下一个。
草木苍茫,秋风吹过去,莽莽山原漆黑夜色下蹲伏,仿佛巨兽沉睡,又似向真龙俯首。
叶青站起身,淡淡说着:“传朕旨意,献俘献表,祭告太庙。”
“胡人设十夫,百夫,每三百一小部,五小部为一大部,五大部为一旗,朕心至仁,给予自治。”
“草原划分各旗,无朝廷旨意,不得有千人以上战斗,违抗者灭族。”
贾诩对此非常理解,给予自治并不是别意思,只是由胡人权贵来统治,比直接统治适宜。
中原可丝毫不承担负担,只管倾销就是。
胡人生活怎么样,与汉廷没有责任。
只到压榨于净,汉化已深,再给予施恩,收入国家之内。
“天下渐渐平定,令朝廷议得功勋,厘定功臣等阶,略减畿道民负,寇略诸边免今岁租,战死一于军民,抚恤,甚至追封官爵。”
“臣尊旨。”贾诩应着,见着彤红朝阳升起,他知道,乱世一切,到这里,完全结束了。
胡道,汉道昌。
第七百八十七章 真仙
应武十九年·春
此地仲春三月,鲜绿苔藓布满城砖上,远处春草绵延,碧波荡漾春水,青翠欲滴岸柳,带来春天意境
再远处,原野上,深绿麦田广袤延伸到远处,阡陌间踏青人扶老携幼,指指点点,不时发出笑声。
儿童放着风筝,一派熙和。
而帝宫内,诸葛亮站台阶上,望着远处,只见几个侍卫笔直站着,吐了口气,踱步回去。
十五年了,自己都是内阁重臣之一了。
“休息完了,有什么事,随便说,等会还得呈给陛下。”说话是宰相荀,徐庶当宰相十年,退了下去,荀也得一年内退了。
“相国,国家无事。”诸葛亮略一欠身,从容说着:“邛萑、夜郎、吐蕃、高句丽、瀛州,匈奴诸旗,又要三年一贡之时。”
“按旧例,有三十万两银子输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说着:“去年统计,倾倒各国商品,国家单是赋税,收一百七十万两,或已达到极限了。
“不过春荒将到,根据统计,或要有一百万石粮,用于赈灾,国家虽太平盛世,总免不了这事,能救济还是必须救济。”
荀仰着脸想了半晌,突一笑,说:“算不错,这些四夷,人口或几十万,或百万,利润也是有限呐”
“胡无人,汉道昌,总不能为了利润,而望胡人繁衍多不可数罢。”这时司马懿笑说着。
两人目光一碰,又分了开。
同是内阁大臣,却总有些不对路。
诸葛亮思量半晌,说:“说也是,不过……”
话还没有落下,突“轰”一声雷响,撼得内阁大殿微微颤抖,就听远处传来了吆呼声:“下雨了”
众人而起,站台阶上而望,只见远一线黑云,隐隐传来雷声,雷声中雨点扫过,片刻天色变晦暗。
“春雨贵似油”荀才笑着,突脸色一变,只见天上一个闪电,紧接是巨大雷声,使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缩。
“相国,似是不对,雷击方向是北宫正殿”诸葛亮脸色一变,低声说着。
“来人,速去求见陛下。”荀站定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说着。
北宫·正殿
“轰……”雷光叶青身上落下,瞬间,本来浓郁淡青中枢龙气,及紫色皇帝个人气运,都分开,并不阻挡。
“轰”下个瞬间,只见着叶青本色不过是红色道气,突受到了刺激,一丝黄色显出,这迅速激起了连锁反应,叶青积累庞大气运,迅速转化,只见着“噗”一声,一道黄气冲出,直直成柱。
顿时,一处道宫,五个殿中,五个圣人都睁开了眼,而女娲是整个人透发出一种尊贵,隐隐中,青色波动着。
“陛下,成就真仙了啊”她喃喃说着,复杂难言,理论上成就真仙,仅仅是由红转黄,和龙气相比微不足道,但是这是唯属于个人力量。
一剑可挡百万兵,一身转战三千里。
而五圣本质也不过是真仙,有龙气加持,皇帝地位正式与之平等,甚至有所超越,怎不使她心情复杂?
大殿内,龙气散开,仙光浮现。
“夫君……”小糜皇后和甘妃、貂蝉今晚陪侍,都被这面雷电异兆惊动,自后面寝殿紧张奔出来。
她们见着叶青出来,都松了口气,又定定看着他模样:“你体容……
小糜皇后一挥手,殿侧一面铜镜无声无息移过来,竖叶青面前。
镜中是一个容貌清俊青年,似回到了刘备年轻时,隐隐,又带有点地上叶青本体特征。
叶青摸着下巴望着,笑起来:“这大概……是此身十九岁模样吧,地上我也正是这个年纪,正回归到了男人有生机时。”
“陛下,你……”
殿门又一阵晃荡,何太后、吴妃、孙妃、大乔夫人、小乔夫人、文姬夫人都赶到,汉时正封妃子享配很高,后宫就她们几个人,十九年资源优渥修行,此时都是真人修为,看上去都很年轻美丽,多风韵成熟度有别,许多带有处子体征。
但此时望着皇帝年轻模样,众女一时都是怔怔,有点不敢相认。
“怎么,第一次见仙人?”
殿堂光明,皇帝笑容和平常一样,只是带着点年轻味道,让诸女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真有返老还童……”
何太后神色难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秦始皇寻求而不得事,陛下做到了。”
叶青摇头:“我只能待三百年,此是天约现剩下二百四十年,而实际上,恐怕明年就要走了。”
“陛下要去哪里?”吴苋脸色微变,声音有些发颤,她宫中诸妃排位第三,却是唯一和皇帝圆房妃子。
已为皇帝生下三子一女,现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正是女人渴望陪伴年纪,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男人异样?
真要转眼飞升不见,她就要哭倒宫中了。
“别怕。”叶青对吴苋笑了笑,目光看向何太后、小糜皇后、甘妃和貂蝉,微微点首,就招过来坐下,淡淡一笑。
“有些事情,到了和你们明说时候了……”
将下土和地上事情逐一说明,叶青就问:“我回去后,还有二百四十年,子孙自有子孙福,后能不能上来,看他们修行,我也不可能让百子千孙都一起上去。”
“而你们,我是准备不必等着二百四十年后,就将你们带到地上,你们有选择权利,时间还有一年,可以不急着回答。”
殿内一时寂寂,都是无声,再看叶青眼神都有点躲闪异样。
难怪陛下不曾要得我们……蔡文姬暗想着,自己丈夫身体里藏着是别一个灵魂,虽自相识以来就是如此,不存掉包,但也让她心中感觉十分古怪。
“自己喜欢到底是他身体,还是他灵魂,亦或皇帝,甚至仙人?”她有点文青想着。
小糜皇后就是芊芊白了叶青一眼,开口打破寂静:“陛下已是仙王之身,明天早朝怎么办?”
叶青不以为意:“应怎么办就怎么办,直说是仙王合一,吾有何惧?”
应武五年统一天下,破灭五胡,整个帝国虽还保持零星用兵,大体趋向着内政建设。
汉军“调解”了几次草原各旗争斗,除偶闻西域用兵,及水军都督周瑜探索海外出现大岛瀛洲,诸事皆无,风平浪静。
辽东战事很细微,连绵如水,一如诸葛亮用兵风格,自应武二年起就开始小股出兵,夺回被高句丽各部族掳掠汉人,不断放血结果就是让敌人龙气迅速虚弱,深入夺取到黑土地种植权。
到应武七年时,高句丽臣服,上贡,打开国门,任凭驻军和倾销商品,还割了地。
叶青顺水推舟,下令扩建辽东六郡,并朝鲜半岛建立对瀛洲往来港口,对辽东开垦用意十分明显。
不过实说,初几年移民,民间并无多少响应,谁都畏惧苦寒,一时只能靠囚犯填充,包括于旱沙漠西域。
此后十年间官府流徙千里,按秦汉传统以函谷关东西界限,关东直接给流放到辽东种田去,关西直接流放西域种田。
有初步人力支持,诸葛亮能力展现,土炕、烧砖房、火灵蒸汽机、高炉规模产铁种种手段并用,很打开了局面,配送田亩政策吸引许多失地农民过去耕种,总有些本地活不下去,只能寻求去边疆冒险。
西域可耕种土地不多,多是放牧草场,为了保护当地水土,也是为了保护养马地,叶青并没有命令改草场为耕田,而自东海引进龙马,加入到西域与汗血马进行杂交培养。
孙策不擅长种田,羁縻各藩国手段却是不错,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发挥位置,叶青对这便宜小舅子没有别要求,基本都能完成资源输入内地,同时还能武力保证产品倾销。
孙策这两方面都很称职,每年都能超额完成朝廷指标,估计手段上很多都是鲜血。
社会道法革命,工坊生产出大量商品,这些商品倾销出去,赚取大量利润
草原、西域,还有周瑜发现瀛洲,都是叶青产品倾销地。
灭慕容氏北魏后十年时光里,出于安全考虑,叶青再没有出过洛阳,甚至很少于涉政事,中央到地方都是土著主导开拓,整个龙气兴兴向荣,渐渐显出了黄色。
圣天子垂拱而治,叶青修行日以千里。
到了现,天子威望深入人心,确不需要多少权术,直接宣布自己成就真仙就是了。
重臣中少不了地上人出身,心知肚明,而土著许多都是真人位格以上,对仙道有所认识,不会多少抵抗。
想到这里,众人都是一笑,放下心来,说着:“陛下英明。”
见众人理解,叶青淡淡一笑,远远望着一处,笑着:“我成就真仙,真不知有些人,怎么反应?”
才说着,一道青光而过,落下信函,叶青一招手,一看,就笑着:“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诸圣有信了,既是这样,朕就效仿周穆王八骏西驰昆仑,亲自去西昆仑洞天就是。”
第七百八十八章 隐忧
昆仑山
可所谓华夏诸脉之龙首,五圣就位,叶青这次是仙王,理所当然加入其中,成其一极。
且此前忌惮西方圣人,叶青一直没有离开洛阳,现登基来巡游全国,第一站就亲去昆仑。
既是应女娲之邀请,也彰显仙王位格——如果没有圣人位格加持,圣人就是真仙巅峰。
此时圣人有圣人位格加持,而叶青有天子位格加持,自是丝毫不惧。
御车左右,道兵护卫,叶青和五圣站立,这时都不由心情复杂,看着上面,都可以感觉到界膜处,一个庞大金黄旭日缓缓压了下来……
实际上,这是下土世界正晋升,即将浮现地上,当然,完全浮出,还需要二百四十年,地上五年。
“轰”
这时,整个世界都震动一下,地处昆仑山顶这座洞天,瞬间一小半没入界膜之上。
形成一座冰山,浮现地面上只是一角,余都是整个下土冰山,就算多少万年暗面资源积累足够,一个世界晋升也需要时间转化,真正全面阳化要对应下土几百年,地上六七年,那时各州下土都阳化部分甚至全部,就是真正全面战争伊始。
“冲破天人之界了,陛下是现就回去?”女娲长长吐了口气,说着。
理论上这时就已可以回归,但叶青笑着:“不急,朕巡查了天下,再回去不迟。”
见此,女娲也不阻挡,只是见四圣离开,就说着:“西方圣人筹谋,恐与地上北魏有关,而三教同出一系,以盘古开天直系传承自居主人,叶君要想变下土为自己后花园,还有些路要走。”
叶青凝神想了想,说:“人道洪流,它们拦不住。”
女娲微微一笑:“我拭目以待。”
其后夏季,叶青绕路去秦直道,到北方草原避暑,顺便看一下勒石燕然遗迹,祭封霍去病,又接见各个八旗藩部头领,接受各种表忠心,虽是走个形式,但天子车驾,万兵拥戴,再加上皇帝成就仙人,还是震慑得各部。
秋季自草原北归,封禅泰山,这是黄帝以来每个真龙都要履行职责,稳固强化东夷一系华夏内部融合度,顺便和北海龙君分身一番交谈,交托后事。
冬季时,南巡交趾,避开严寒天气,南方温暖海边见到了惊雨和恨云,一番情感交流,叶青不由说:“你们明年春夏,回来洛阳吧。”
二龙女相视一眼,都早有预备,惊雨开口说:“不了,还是留东海、南海,这里水域广大,适合我们成长。”
叶青沉默下来,相互早已熟稔到默契,知道她们还有守护汉朝三百年意思,以求谋得高端战力平衡,却不说出来。
“也好,只有些遗憾不能陪伴你们成长,以下土水系宽广,到你们回归时恐怕已化真龙。”
恨云眨眨眼睛:“不喜欢龙身感觉,可以化人嘛。”
“嘻,开玩笑,漫漫仙道上姻缘,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我们也是为夫君分担些事情,不过回到地上不许再弄这么多女人……”
叶青汗颜,自己看着收拢许多,可大半是皇帝身份附带后宫赠送,根本是按资质当战力来收,除地上表姐和下土吴苋,连芊芊都还没动过。
“期待你们成长……地上再见。”
“地上再见。”
清波浩淼,龙影消失深海中,叶青望着一时有些羡慕,相比皇帝所谓真龙,龙族真龙才是真正畅游四海,自己要不是成就真仙,还忌惮着西方圣人威胁而不敢擅离中枢。
“不过现实力足够,各方布局都已完整,等阳化回归后请天庭加封为洞天真君,就不惧西方圣人弄手脚。”
一年走遍全国东西南北,颇有些效仿北魏帐四时捺钵味道,告别龙女自南海回到洛阳时,就已是应武二十年春夏之交,这一年时间巡游里,政务放下到内阁,叶青是以此检验生代承担能力。
监国不再是何太后,吴妃生太子已十四岁,可以学习政务,以便将来。
叶青预计抽走汉末英杰,就给予补偿,帝国需要一代中间力量。
应武二十年,盛夏早晨,阳光明艳
洛阳满城姹紫嫣红,人流密集,气象万千,城郊逐渐兴起繁荣坊市民居。
这时西大街上就络绎不绝马车,路边跑着报童,喊着:“号外号外,陛下昨日回京,结束巡游,不日将西苑……”
“来一份。”
其中一辆马车停下,问报童买了一份报纸,又向西而去。
西郊一片郁郁葱葱,马车行驶西苑外侧,远处林荫里坐落大片庄园,这一片是规划工坊区,轰隆隆机器转运声虽经过了法阵过滤噪音,依旧隐约可闻。
“当当当……”
机械钟声响起,按照定制二十四小时、六十分钟、六十秒时制,现是早上八点钟,夜班下班时间到了,道路上就有成群男女工人过来交接换班
年纪大些脸色都带着疲惫,匆匆用着早餐,幸苦夜班后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去好好补一觉。
二十年左右年轻男女还有些精力,路上买份一枚五铢钱报纸看看,这一代人多数经历过三年教育,能认得些报纸上常用字,这时阅读着,眼睛里就有些未来渴望。
“……坊主车。”
林荫道上,一辆马车逆着人流行驶过去,因认出工坊主事人专车,一时都是寂寂。
马岱有些武功,车里远远就听见工人谈论,皱眉停下翻阅报纸:“给各家报纸主编塞钱一点用都没有,现闹得沸沸扬扬,都拿本家做反例,刚好赶上陛下回京,本家这恶名怎么收场?”
车上除了马岱带身边培养一个族中子弟,还有几个幕客,此时低首难以回应,暗忖:“还不是本家不吝惜工人,出了十几次事故,引发御史弹劾,太子监国下令调查各工坊生产安全,怎么挡得住?”
“算了,得建一个安全生产机制,再多做些善事弥补……到地方了叫我。
马岱合上《洛阳早报》,吐一口郁气,闭目不说话了。
自应武十年,今上派孙策兄弟打通西域以来,西域都护府重恢复统治力,除各大绿洲竭力扩大马场,还大力搜寻棉花、瓜类品种作物进行种植,并输入中原,这引起民众很大欢迎,尤其棉花制成棉布,相对寒冷北方是畅销。
帝国,产业,气象。
作为兴关西棉行一方主事人,马岱自是有些气量,不会被这一两次挫折所击倒。
且受现任家主马超信重,自己代表马家关西棉行,经营京城这处重要节点,负责和棉行来往沟通,获取型纺织机器,划分各家布业原料分配额、市场分配额等等,这些都是手熟,日子可说很滋润,近用工上曝光算不上致命。
马岱确信——只要整个产业扩张势头还,利润流水源源不断,堂兄马超就不会拿掉他位置。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是天水马家这一代写照。
“这不是关陇马家么?搬到工业园来,这是避风声?”车轮滚滚擦过,有笑声车外传来。
年轻子弟掀起车帘看去,眼神一缩,认出是棉行竞争对手司马家人,似两家都带个马字,特别不对头。
不止是司马家马车,还有一些大族马车经过,闻言轰然大笑。
“别理会他们。”马岱出声阻止族弟。
帘子放下去,众人都是沉默,知道不仅是商场上争端,也是关东、关西地域政治之争——所谓关是指‘函谷关,,地处于长安和洛阳之间,控遏着关陇平原和洛阳平原之间要道,同时也将中原分割成东西两部分。
或因秦出关陇征服六国,汉也是出关陇击败项羽,长期以来关东和关西之争,都是蜀、汉、陇这关西一片经济、文化、政治盛。
直到东汉前后关东渐起,光武帝出身关东荆州南阳,应武帝出身关东幽州涿郡,就可见一斑。
相比下关西经济是持续衰退,这和黄河上游植被破坏、水土流失有关,也和羌人侵蚀对关西持续放血有关,后水利失修,人民离散,三秦残破,似马家本属伏波将军马援后裔,这等地方军功大族都只能迎娶羌女,联姻自保,可见关陇势衰。
“幸有陛下振奋崛起,汉一统寰宇,关东关西都是汉人,关东门阀势力私下串联,搞自己小山头,诽谤我等关西人是羌种,当陛下是瞎子?”
马岱想起家兄交好贾诩说过一番话,对此冷笑:“不过还局限经济和舆论对喷上,陛下仁厚对此不计较罢了。”
众人相视一眼,都是点头。
天水马家是关西出身,能进洛阳发展,进不去关东中原经济圈,许昌等地棉布坊开不了两个月就要倒闭,这里面很有些玄机。
朝廷现扶持关西经济,凭借马超朝廷里将军地位,还有马家河西走廊影响力,洛阳和关陇以西棉布生意一直很好,和少府织造坊、洛阳各大棉布坊主一起形成了棉布行会,来自关西、西域棉花做为廉价原料输入,衣料产品输出也都走丝绸之路,运往西域,甚至转卖到大食国,远就不知道了。
西苑外一处酒楼,正召开关东商会,司马通从宴席中暂时出来,神色有些郁郁,低骂一声:“这些蠢货,简直陛下常说猪队友,生意上抱团就罢了,敢妄言染指政事……”
一时阴着脸色登上楼顶遥望,以真人眼光看去,阳光中四下景象开阔,正是盛夏美丽之时,让人心情不由开阔些。
西苑外遥远道路上,一连串马车低调行进,似是大族出游,不时随风飘荡香帐,可见华服美人,丽色满目,司马通心中一动,问:“去西苑这些女子,都是哪家?注意下第二辆马车,我感觉其中有个有点眼熟。”
自军队转入政务以来,本家关系网越发强大,司马通确信可以获取自己想要女子。
过了片刻,家族暗卫就过来禀报:“回禀家主,陛下巡游回京,近日似要西苑举行蟠桃宴,为此事,何、唐、伏三位太后驾临布置宴会场地,随行还有糜皇后、甘妃、吴妃、孙妃、大乔夫人、小乔夫人、文姬夫人……适才第二辆马车,当是文姬夫人和二乔氏,似乎小糜皇后也陪伴内,不知家主看到是……咳。”
连这暗卫也不敢说下去了。
司马通连退两步,猜到对方是谁,是心惊,赶紧收敛窥视目光:“原来是文姬夫人,难怪有点眼熟,我只随口问问。”
说是如此,他脸上郁色深了,而半年前司马家夜梦圣人,得到天启再度浮现心中。
“家兄已经是内阁重臣,我们耐心等下去,很久很久时间,终会有机会……不过先得和那些人,都划清界限。”
第七百八十九章 帝女之梦
娲皇庙
叶青凝望,这时浓重黄气流淌,如烟如霾,果是社稷气相。
叶青屏退侍从,对着玉像上了三柱香,并不下拜,微微一躬身,只见光一闪而现,一身冕服帝女漫步殿内,推开一扇窗,向外面看去:“陛下,诸州汇集而来龙气,已有红黄,而陛下紫气蒸蔚,远超先代,恭喜陛下,完成前所未有功业。”
“汉家本有制度,我不过改进些,这效果还要很久才能真正体现,破开龙气上限阈值……仅仅停留现有水平话,上限是淡黄……”
“朕回归即,只能做到这里了。”说到这里叶青一笑:“二十年帝祚,说起来不短了。”
帝女听这个族裔说着,她心感慨又惆怅,后微微颔首:“预祝陛下回归顺利,我也要回归天上。”
叶青怔一下,问:“不参加仙桃宴了?”
“我时间到了。”
帝女深深望了皇帝一眼,似要记住这个人,一步步退回祭坛。
远古圣约她身上浮现,先秦黑白冕服,红黄色龙气洪流中逐渐瓦解,显出少女**,此时并无羞涩,又浮现一身五彩宫装。
“你这是”叶青盯着她这样换了衣裳,突意识到些:“你圣约,出了问题了?”
帝女颔首说:“天降下洪水,女娲补天传说其实是族群治水记忆,这是圣人之始。”
“其时我与兄长伏羲氏漂流幸存,结合繁衍与捏土造人传说,是圣约之始……我和本体虽是一体,跟脚却有些不同,是圣约神职。”
“一个时代神明,只有超越当代气运才能获得发展,上古时,族气黑白,血祭红气就可发展,金黄圣约自所向无敌,而现世界日月异,青气伊始,我已落伍了。”
“人民和你一样都已不再需要我,圣约既解,就到了我回归本体之时,神灵难得不朽,我也一样,再留着只是阻碍。”
帝女目光惆怅,恋恋不舍:“如果说红尘是一场梦,我梦作完了,可族运昌盛,固我所愿,这是高兴事情,不是么?”
她所期待昌盛,就是她结束……
叶青张了张口,想要说些,却一时无言。
“总之,很高兴能见到你这样一个族裔,再见了……叶君。”她转身步入虚空,消失不见。
空空正殿里,祭祀玉像还,但已失去了神韵,而国气洪流似突破桎梏,滚滚冲天而起。
叶青扶着额,殿内独自静坐一会,望着三柱香燃烧殆,这才舒了一口气,缓过神色,只是看去有些忧郁。
西苑
“主事,工坊区已到了。”外面管家说着,将车帘掀开来,显出外面翠绿林荫。
沿着林荫道不远处就是皇家西苑围墙,除门口日常宿卫,道上还有赤甲羽林军封锁,远远看去,一些马车自一条皇家专用御道上陆续进入。
“这是有天家驾临?”
马岱下了车看去,隐隐华服丽人,却不见龙气,捉摸不定皇帝是否,寻常不会有这许多妃子到西苑游赏。
管家侧俯身,压低声音:“陛下巡游全国,自上月回京,赞南宫桃园硕果累累,要与诸文武并享,是以近日要西苑举行蟠桃宴。”
“为了此事,何、唐、伏三位太后驾临布置宴会场地,随行还有糜皇后、甘妃、吴妃、孙妃、大乔夫人、小乔夫人、文姬夫人等……这今天《洛阳早报》上有说,主事翻到休闲逸事板块就可看到。”
“效仿西王母蟠桃宴?”
马岱暗想,自不敢多看那面帝眷,自进入工坊区。
大门口上挂着“关西棉布坊”牌子,红绸挽着匾额,地上庆祝鞭炮竹壳碎片散落,喜庆之气尚未褪去。
这座为应对用工危机而建立工坊,完全采用式生产设备和环境,此时门口只见一长排车马等候载货,大批棉布被转载上马车,行驶到车站,通过型火灵蒸汽机车转运向西……
西郊忙碌生产景象仅仅是洛阳工业一个缩影,而洛阳则是华夏一个缩影,服章之美谓之华,国气之盛谓之夏。
这繁花似锦盛夏里,每个人都扭转了自身原有命运,又都延续着既定命运。
没几天,西苑侧,同样一座酒楼,由孙家代表孙权牵头,关西商会很举行,这是对关东商会一次反击回应。
会上暂时休息时,马岱回到楼下一个房间里,捻须一叹:“可惜本家投效朝晚了些,让孙家这外来户争到西域都护府位置,当然孙氏兄弟有妹妹孙尚香嫁给今上,这外戚身份,我们不能比……”
“不全是政治因素。”
跟旁边年轻族弟,是刚毕业太学生,学习许多课程,对经济有另一番看法:“政治也需经济支撑,西域本就是一系列小国,市场体量狭小,又被我们各家瓜分利益,早就撑不住关陇和洛阳棉行产品倾销,棉布市场半数占据——还有一半是低廉当地土布,自产自销,根本不加入市场。”
“这样话,已达到了极限,本家发展已处于瓶颈,再如何得朝廷扶持也未必有效果。”
再往西市场就没有了,听说为了确定鲜卑残部下落,为了寻找传说中“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西方大秦,朝廷派使者张松西行大食国,到达大食西境是一片季节性红海,但再向西就不见陆地,只有连串小型岛屿,有些还是刚刚浮现海面。
世人并不清楚这下土世界演化到此已经是极限,叶青心里清楚,却也不会说了出来。
事实上,要不是这下土演化顺利,磁铁一样吸引着暗面积蓄力量,这大食绝对演化不出来。
西北是有片草原,据说和辽东一样是肥沃黑土地,但不见传闻中同样黑色头发大秦人,都是些金发赤发蛮族生存。
讯盘通信网络、火灵蒸汽机工坊、铁路,道法革命引发帝国剧烈扩张,短期内就突破地域限制,这片世界已要开发到极限。
“或可以游说朝廷西征大食国,大食国市场广大,可惜只肯礼节性进贡,还没有打开市场,任凭我们倾销。”
“帝国或可用武力,强行打开市场倾销……”一个幕僚建议说,报纸登闻,陇西线单行铁轨都已铺设到了玉门关,这些,都隐隐鼓吹着战争。
马岱从过军有过战争经验,对此就摇头:“没这样容易,不说双向轨道尚未铺完,深入西域后风沙猛,测量出九处风口区能吹翻整条铁轨连火车,永固防风沙大阵尚未建成,这些都是实际困难,怕是再要十年才能解决。”
“大食国不是高句丽小族,可是不输于北魏国力,千里之外,单是西域都护府,根本支撑不起远征军队,必须依托内地资源支撑。”
“要是没有铁路运输,这损耗就海一样了……内阁大佬都是一文钱掰成两文钱用,绝不会同意脱离铁路规模远征。”
“洛阳报纸上,是有些人鼓吹对大食进行战争,不过都是民间希望获得战争红利人。”
“就算有些官方色彩,或只是陛下准备小规模用兵,轮流锻炼军队,短期断无国战之理帝国无一日不用兵,保持低烈度战争是很有必要,但这于我们棉行打开市场无补,恐怕战争开始后对大食棉布市场还要萎缩,我们得预防着转移利益了。”
马岱不停计算着局面,他不像家兄擅长武艺,很有些经营家族产业智慧,对各地形势关注很,能判断出朝廷动向价值:“西面暂时不能指望,中原也进不去,北面草原也是各家藩部地头,我马家来迟了就吃不到这些肉,那就得想想边疆兴市场,你们可以讨论讨论。”
几个幕客相视一眼,也不由顺着话头展开:“听闻辽东近棉衣需求很大,又是边疆重地,朝廷肯定不会容许哪一片棉行垄断,我们陇西棉行机会还是有……只要能把这次闹恶名消弭下去……”
“怎么联络打开局面……或可以请家主联系辽东袍泽?”
“先别这么急,那边具体情况都还没弄清楚呢。”
“下是幽州人氏,有点地方关系,从家信里面也得到过一些辽东消息……”其中一人开口说。
马岱眉扬起,点头示意他继续。
“去年式纺织机成型,厚棉衣价格降很,普及应用到百姓人家,这一下星火点燃了草原,突破了寒冷地带农耕生产生活限制,引起开发北大荒潮流,这是继草原、西域之后第三个兴市场……主事,这是本家扩张一个机会。”
马岱沉吟片刻,点首:“看来我得发道讯给家兄获取支持,本家投靠朝时间晚,错过中原市场,错过草原市场,只赶上西域市场尾巴,可万万不能再错过辽东市场了……”
“对,经营之道,时时得跟紧朝廷才是王道……”这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异口同声说着。
第七百九十章 太子登基
天黑下来,晚风吹拂,夜空里没有星星,灯火通明热闹市井,洛阳南宫这夏夜里显得一片沉暗。
叶青散步,回过脸来看了看太子刘慎,说:“太子,天冷了,你穿得有点单薄了……”
太子刘慎听这话,心中一热,亲情油然而生,身子躬了躬,陪笑说:“父皇厚爱了,儿臣受不起,儿臣也修些道法,这天气还不能为害。”
说着,太子刘慎用恋恋目光看了叶青一眼,又垂下眼睑,叶青叹息一声:“你心里清楚就好,十五岁了,这半年监国,你举动,朕还算满意,不过还需要继续养德养养气……”
说着,一个早已准备太监,送上一叠文件,叶青随手抽出一封给太子刘慎,说着:“这是奏报,给了朕……你看看吧!”
太子刘慎双手接过,抽出看,是自己监国内一举一动,不时有叶青圈点,或有赞许,或有贬低,不由背生出冷汗,阅毕,合起信纸,锁眉就行大礼:“父皇,儿臣监国,时有不当,还请父皇责罚!”
叶青笑了笑:“起来罢,朕说了,你应对大体还是得体,偶有不是,你才十五岁么!”
“是!”太子刘慎听着这话,起身,这时到了殿。
叶青坐了,看着太子刘慎,渐渐正容:“你出生后,就有异秉,这个是有关方面都是清楚,当然兴废朕,这并不是凭借。”
“但你六岁开学,朕就一一考察,你这些年,你学业尚是认真,朕是看了心里了。”
见着太子刘慎又要起身谢恩,叶青摆了摆手:“这些都罢了,朕三年前,你册封太子时,就布置了二条题,今天这里无处,朕就考考你这二条题。”
太子刘慎心里一个激灵,自己册封成太子,皇帝就交代,初时还有些不明,但是自己多少日夜揣摩,虽不敢泄露题目,但东宫人才云集,零星一点点以求学来打探询问。
到了今年监国,是渐渐通达,知道这就是自己命脉,要是自己答不出,不能使父皇满意,怕是别说继位,这太子都难。
这时叶青陡问出来,震得心一颤,佯作思忖,略平静了些,才说着:“父皇教诲,儿臣时时独自思量,觉得这才是我大汉根本。”
太子刘慎抿了抿唇,下了决心:“儿臣放肆,就说了……”
“虚州实郡县,实是我大汉龙制根本。”
“内阁统而不治,监督着谁对汉家有威胁,而中央下派州中刺吏,就是这个职权,郡县才负责具体治理。”
“内阁专于统,地方专于治,职权分开,太守县令虽治权统一,但一郡一县,无以对抗中央,不能谋逆。”
“而汉家兵制,内阁不设兵部,没有一点兵权,兵权父皇手中,故父皇可问责内阁,内阁可问责郡县。”
说到这里,太子一抹血色涌上来,越是深读,太子越觉得一股敬佩、兴奋、庄严种种情绪心中索绕。
定了定神,见叶青以鼓励目光看着,才继续说下去。
“汉家兵制,贵藏兵于民,人人皆兵,而此制,必须和和虚州实郡县配套,要是实州,就不敢有此兵制。”
听太子说到这里,叶青双眸亮起,起身徘徊踱着,片刻才说着:“这些深意,多少人不懂,你却懂了——你继续说!”
“是,要是实州,一州之民五百万上下,要实行这兵制,就藏兵三十万,五十万,谁敢把这剑柄予人呢?”
“若是建实州,儿臣思来思去,这汉家兵制不但不能建,反而必须打压,甚至给予废黜。”
“没错!”叶青脚步踱着,脸上带着潮红:“一州一省有几十万,百万兵,关键时刻上雒,谁能抵挡,仅仅是郡县,就小了许多倍,再怎么动员都很难威胁朝廷……你继续说!”
“是,唯虚州实郡县,才能建立我汉家全民皆兵兵制,要不,为防止州藩威胁朝廷,就必须防民如虎,废黜地方动员兵制是必须。”太子受到鼓励,三年来处心积虑,凝聚大片文章,就滔滔而出。
“正因废黜地方兵制,所以必须扩大南北军,而七八万南北军,父皇可亲自掌管,并无人能弄权。”
“一旦扩大,及数十万,甚至百万,父皇天纵英明,怕也难掌管,只得任命一大批将门来管。”
“将门桀骜不训,臣思来思去,只得引入文官来平衡,建立父皇所说兵部,兵部一建,宰相或读书人就可掌控兵权,若是平衡还罢,稍有失衡,恐有不测之祸。”
“而且,一旦废黜地方兵制,中央军还尚可,要是大败,怕数万胡人就可征服我亿兆汉民。”
“文盛武弱,这不是国家之福。”太子说到这里,突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连忙止住,定了定神,又说着:“父皇出还有一题,却是具体治理,儿臣也有些浅见。”
“治国治州治郡治县,都以气囊括之。”
“我大汉龙气此时红黄,州郡红黄不等,就可对生民立业,进行阴阳调整。”
“对低于红黄之民生,须给予优待,使它们具备上升潜力,这就是父皇定生民立业法。”
“已抵达红**民生产业,当以商会分股,使多人分享,不使掌握一家一姓之手。”
“而民业,纯黄以上,它就必须具备父皇所说,对我大汉龙气拉动性,不具备拉动性民业,不扶持范畴内,必要时还要打击豪右。”
“带青产业,除非具备极强拉动性,否则必须分拆,落实到具体郡县家族,就是**家族,必须进行分拆,儿臣监国,初步论之,或以千顷为界限。”
“而红色落后郡县,民业扶持就是红,而不是拔苗助长。”
“儿臣话说完了。”
太子刘慎说这样多,本是不可能事,很是失礼,但是他自幼聪明,又获得多人暗示,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命运关键,这时统统说了出去,说完了,就心里不安,等待着命运裁决。
叶青听了,眸里显出惊喜,连连踱着,突仰天大笑:“好好,朕有龙子,你体会朕设大道,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
这其实才说了十分之四五,但核心已经说了,一套套单独不算什么,把它巧妙联合起来,就成为了青制。
这太子刘慎才十五岁,懂得这样多,实不可一世,不知有多少暗手里面,但只要不妨碍大政,给他又怎么样?
只看了太子一眼,这时叶青就下了决心,就说着:“朕是天人,这你已经知道了,本来可留下来继续执政,但你今天这番话,使朕下了决心。”
“你听着,朕明日就传下旨意,诏于臣民,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朕召见大臣,就领你拜过奉先殿和社稷宗庙,传位于你。”
“这是内禅,朕为太上皇,明年你就可改年号!”
太子刘慎听了这话,虽早有准备,“嗡”一声,脸涨红了,总算确有着异禀,良久,才跪拜说着:“儿臣才德浅薄,岂敢妄想神器,父皇是天下之主,儿臣愿久久奉膝下……”
这本是因有之意,太子连连推辞,叶青听了良久,止住了他,说:“朕说话向来乾坤独断,不会疑你试探你……这事已定了……夜深了,你退下去罢!”
太子跪辞出来,一出门,脸色就涨通红,本想立刻告诉母亲,以及自己亲近大臣,话到口中,却忍了下去。
……这一夜太子,没有睡好,自个听秋虫卿鸣,睁着眼想事情——带着兴奋,带着丝丝惶惧。
第二天上朝,皇帝宣布此事。
知道内情大臣都有默契,当下山喊万岁,完全同意这事,皇帝要上去,本应该是太子继位。
只有低级,不懂内情官员,才上言反对,但这种情况下,自是没有任何作用。
三日后,百官一个个神情雍穆,随仪庄重行礼,这巍峨宫阙下,跪听皇帝旨意。
只见叶青坐了帝座上,微笑着看着众人:“三日前,诏书已公布天下,今日,太子就是皇帝了。”
叶青带着笑容:“太子谦逊孝顺,多次辞谢,百官上奏挽留,这都是应有之词,但朕逊位出自天意也出自诚意,却不行这些虚礼。”
叶青站了起来,神情肃穆:“太子即位,即天下主,来人,扶太子既位,奉玉玺成礼!”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这时宰相上前,扶起了后推谢太子,及到台阶上,叶青亲自起身,手扶着太子,坐到正中御座上。
太子坐了,下意识只坐了半个,心中一片迷乱,就这时,只见众多臣工,一起拜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喊之下,授受成礼,玉玺交过,只见能识气望气者,都能看见,太子原本不过是金色,监国一年,渐成淡青。
此时一受礼,就见本属于叶青龙气,分出了三分之一,滚滚而去,就落了太子气数中。
青色立刻转浓,似有似无,一丝紫气而生。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 众卿登陆
西苑仙桃宴,太子登基,这些盛况留许多人脑海里,来自各地文武英杰、当朝重臣及离任老臣都得以观礼,山喊万岁。
当夜,三位太后与众嫔妃宣布闭殿修炼,这过去些年中已有过,据说这次闭死关,不就仙位,不复出关。
“皇登基,莫非有危险之事要发生?”许多宫女私下猜测,暗自惴惴。
但以后日子,朝野内外没有任何动荡,让嗅到腥风各家报社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没有外寇,也没有内争,太子顺利完成了过渡。
以后就是三个月,及到这夜,桃园深处那棵仙桃母株,亮起了五色光华,灵雾弥漫园中。
玉辇停园前,召入宫关羽和张飞护卫下,叶青下了马车,一副五色卷轴握手里,望着这桃园若有所思。
“皇兄想什么?”关羽虽知这兄长地上人灵魂,但认识以来就是如此,并不觉得作伪。
“故事始于桃园,结束于桃园,恰如其妙。”叶青笑了笑,说:“开启宫门,让诸臣进入园中探索吧。”
“是。”
这夜中,宫门一反常态开启了,外面停了一串马车,陆续文武入内。
怎会这样?
司马懿看着眼前繁华,突想起自己家族还进行某些想念,不由心里一沉,怔怔通过这小段十步一岗通道,随着大流进入桃园。
门口时,终于脚步凝滞一下,忍不住抬首望去。
漫天星斗苍茫,闪烁着亮光,聚拢紫薇帝星周面诸星,正一颗颗暗下去……圣人所言果不假,可惜自己被点名,就要错失机会。
“仲达何所思?”曹操前停下脚步,盯着这个人。
司马懿心下莫名一个激灵,暗自奇怪,不动声色道:“唯思家中高堂。”
这面交谈引人注意,连皇帝都望向这面,赞说:“仲达果真忠孝之人,放心,众卿定期往来通讯还是可以,到每年年底可借娲皇山河社稷图与家人通讯——换算地上时间十日一次。”
忠孝……司马懿面无表情,恭谨低首:“谢陛下荣恩。”
进入桃园深处,前面一株高大桃树,这时正展开漆黑门户,幽光浮现镜面上,皇帝就笑着摆手:“上去罢!”
“是!”大臣不敢怠慢,一步跨过,只见一阵波动,就消失不见。
司马懿不敢耽搁,跟着进去,一阵天旋地转,暖光照耀下来,冲刷着体内所有黑气。
“这样多黑气……”
随即一阵深入骨髓剧痛,似是某种本质改易,这就是阳化?
原来陛下没说错,我等其实本非活人……
视野恢复,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脱胎换骨感觉,再看周围一下怔住,只见着金色阳光照桃园里,坐落一座宫殿,远处灵气浓郁一片山水,时间似是春季,遥远天际,有着四方玉柱高耸竖立,仿佛回归到女娲补天以前神话时代。
而奇特是不远,同有一株同样仙桃,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南廉洞天”
“原来这就是洞天……”
“南廉,又是什么意思?”
“陛下呢?”
众人正相互神识交流,就听得隐隐歌声,只见肉身刘备并没有阳化,而一个星冠羽衣青年桃树转出来,手持五彩卷轴。
“轰!”这**散开,化成了金色云气,正中又有着丝丝青气,冉冉向着这青年飘去。
一落下,就隐入其中不见。
这青年睁开了眼,扫了一眼众人,微笑:“众卿,欢迎加入地上战场。”
“您……”
“我就是叶青。”
只迟疑片刻,这数十人,都立刻跪拜:“臣等拜见主公。”
这时,小糜皇后、甘妃,以及下土有分身文武大将,都是一样,轰一声,汇集到了本体上,与本体合成一体。
阴阳汇集,而成龙虎,一时甚是有趣。
下土·宫殿
一阵萧瑟晚风吹过,皇城一片空旷,已经入冬,有着寒意。
桃园外,原本太子,现皇帝只穿着普通衣着,当上了皇帝,真是眸似寒星,面如满月。
这时心情复杂,父皇一离开,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顿时又有一半龙气,归于了自己,紫气萦绕起来。
“父皇……”不知是哭是笑,只这一瞬间,显现与他实际年龄毫不相称深沉和复杂,良久,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这时已到子时,星月无光,深沉黑暗笼罩整片神州。
金光照耀夜空,一棵金黄宝树西方显现,坐一个金黄圣人,盯着天子这面,似笑非笑:“应武皇帝,似已经转移回本体了?”
桃园外,天子端坐玉辇上,无视这圣人,只命令:“回宫休息。”
“……是,陛下。”宫人收摄心情,大驾起身。
西方圣人皱眉,看出天子相对来说,虚弱不少,但只此一半真龙之气,由于社会繁华,都超过原本天子位格。
这样天子,不出洛阳,谁也无法,何况还有别人虎视耽耽,当下就是一叹,熄了一丝心思。
一朵庆云降下夜空,显出一个蛇尾人身少女,紧盯西方圣人,眸子深邃而又带一丝纯真:“战,还是不战。”
吸收了帝女分身后,她气息比过去强一倍,性格产生些变化,少了许多算计,越来越有真正地仙味道了。
西方圣人暗自判断对方实力,再转首看看周围,不见三圣按约出现,轻叹一声:“娲皇言重了,只是来送行而已。”
洛阳上空,圣道释放金光,结成玄妙宝树,北宫御道上,天子冷哼一声,随着这冷哼,红黄人道洪流,虚空中汹涌而起,形成巨浪,隐隐有着敌意。
“哗”一声,黄河浪花翻滚,龙君踏水而出,青眸注视天上:“不如我也来送你一程?”
西方圣人一惊,摇首苦笑,化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这时,夜深沉了,突只见东南北三方面,各大放光明,金光铺天盖地,延绵万里,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是三圣显圣!”女娲和龙君眯着眼,看着,心里清明。
叶青一去,本受压制三圣,陆续出现,赶集一样,它们要趁机广收子弟,以增加到地面上羽翼。
圣迹彰显,各派传教活动会加高涨,但有着女娲和龙君,加上人道大势已成,激烈冲突怕是很少有,下面就是变成对气运争夺,长期对抗,后看谁能收获多,占份额多。
只要度过今夜,各教相互间也存竞争,再难合力算计皇帝。
“哼!”想明白了这点,女娲低首看向皇宫,天子玉辇回归寝殿,她才放下心,彩光回归天上。
龙君也消失河水中。
而北宫寝殿里,龙气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天子面无表情,只是静慑龙气。
“危险期已过去了。”叶青吁一口气。
自己虽已进不去,但还能借着圣人法器,看一清二楚。
分身回来,现实本体还是凡胎,得重修行,但却并非原来水准,只一下,就变成了阴神真人道行。
这相当于外域仙人渗透到了本域,短期内就能恢复阳神真人位阶,是同样原理。
但要改塑仙体,仙凡鸿沟要大量资源填补,生命质变不是一蹴而就。
且因下土分身转移,天子实力削弱许多,可能引得某些圣人蠢蠢欲动,但现看来危险期已渡过。
“下土已算是无事,一切顺其自然就可……”
叶青收回关注目光,笑着:“芊芊,表姐,你们带着人去休息,出了洞天,就是我们南廉山庄了。”
“比起下土宫殿当是不如,不过总算还是侯府规格,还算过去。”
刘备亲母年老,虽封太后,无法修行,已经下土去世。
何、唐、伏三位太后自视皇帝长辈,暗自打量叶青,感觉英俊胜于下土之身,年才二十左右,心里暗叹。
吴妃、蔡文姬等妃子,只xi惯原本皇帝,就有些不敢看面前陌生青年,这感觉……实太过怪异了。
“xi惯了就好。”叶青笑笑,对此无所谓
这次下土资源积累不多,支付不起太多土著阳化,多四五十个,自选择忠诚可靠又有战力真人——后宫这些女子修为不错,相处算有些感觉,重要是她们地上除了自己别无依靠,这可以保证忠诚。
余下英杰也是基于实力和忠诚选择,唯有司马懿例外。
以下土时势来说司马懿未必会反,这是个现实聪明人,但叶青不会留隐患下土,直接釜底抽薪,带到地上来做打手就可以——这种门阀毒蛟,没有了亲族支持,就可随意驱使。
再说,不得不承认,这人确有才能。
“诸卿,你们也先去暂住,卿等虽下土是真人,但到了地上,仅仅是炼气士,虽有经验,还需勤奋修行才是。”
“不单是汝等,道兵也是一样。”
“不过虽地上,不再是真人,但以众位才情,又有经验,想必很就会重恢复。”
“孤,还是很期待。”叶青到了地上,改口不再称朕。
不过应侯就可称孤,说这个还是理所当然,只是提前一些时间罢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二章 惊诧莫名(上)
南廉山·洞天
叶青手持山河社稷图,率众出了洞天,就漫步南廉山校场。
这时众人都贪婪看着这世界,只见才到中午时分,炊烟徐徐而上,上向下望去,只见连绵田野,河堤上一道坝,俱用坚石垒起。
此时田野耕作者甚少,码头却车水马龙,一乘乘牛车、骡车排出老远,有人棚下吃茶吃点心,有人说着闲话,很是繁忙。
众人上眺望了一下,叹着:“又是一番人间气相,真正不可思议。”
叶青暗笑,其实有点没有明说,他写就封神三国演义,但是文字和语言,都是此地大蔡语,并非有区别,所以这些人并没有语言和文章鸿沟,只是有着文化区别。
洞天内,男人还罢了,直接出来,女人入殿按照大蔡服饰换了,这时十数位女人,一起出来。
曹白静身着青裙,内绣暗紫色花纹,层次搭配分明,腰间系着玉佩,而后都差不多。
这时丫鬟和家仆已迎了上来,一个个肃立,大气都不敢吭一下。
叶青回首看去,一个晶莹门户镶嵌后山崖壁。
洞天位置正是南廉山,这时灵眼看去,见着下土本是一个宏伟世界,但这里,目前只有十里方圆大小。
只见洞天内丝丝红气弥漫,隐隐现出一小部**,小型而充满生机,潜藏水面下大体是黄,这部属提前上升,比正常洞天来说了四五年,很可能是目前第一个阳化洞天。
此行只带上来三十六个真人,后宫八个女子,全都阳化。
这时细看,有许多微不足道灵魂若隐若现,这是冰山水面下部,有待发育成长人。
下土南北军十万道兵,强行用《山河社稷图》带上也可,但缺乏阳化资源,就会降格阴兵,容易折损。
叶青还是放弃,芊芊遗忘之地洞天还下土运转,每年都按批次锻炼,这使下土炼气层将士成长潜力很大,比现作阴兵有价值。
而且情感上这十万汉人道兵,很多都是跟随自己打天下老兵,大半都能叫得出名字,有一段熟悉记忆,叶青不愿一张张熟悉面孔消失,那样生活未免显得无趣。
但没有带上汉兵,不意味着就没有收获。
“见证奇迹时刻到了。”叶青这样低语着,展开《山河社稷图》。
“轰!”五彩雾气弥漫而过,一阵风吹散,二万将士排列校场上,一个个都带着阳气,雾气中,这些原本四十多岁老兵,迅速年轻,变回了平均二十岁左右模样。
何太后有心留意叶青这面,见着一震,神情难以置信,传音问:“皇帝……呃,叶君,这样多人阳化?怎么支付得起这资源?”
“他们本来就是地上人,偷渡入下土,我伪造他们身份安排军中,阴化却不需要额外资源,回归时只是洗褪阴气罢了。”叶青从容解释说,掩不住得意:“而且还回复了原本年纪,这就大有前途。”
“这里是……”
下面将士稍茫然后,但有过一次偷渡下去经验,这时归来反应比上次些,很就恢复秩序,都向上首叶青看来。
“诸位……”
叶青微笑起来,这些人恢复年轻后,看上去并没有直接增加战力,但叶青用意不于此。
除冀州之战只有道兵能参加,大小规模战役,特别是放血战斗,都轮流安**们上场,目就是锻炼和保护。
现本体归来,就达到了培训效果。
“……欢迎回家。”
主公温暖笑容中,又听到这话,许多将士贪婪望去,见着阳光灿烂,山下一望无际田野,是这样熟悉,顿时意识到自己重见天日,脸上不由都流下泪水……
二十年了啊!
三万士卒追随主公下去,归来只有二万,除许多战死,还有许多是自愿留汉土。
大部分下去时二十岁不到青壮,现已三四十岁军官,与地位相配,下土汉朝都有了地位、女人、子嗣。
一些少年十五六岁就进入下土,朝气蓬勃,接受力强,地上又没有亲人,被汉风感染,视家为归宿。
年纪大些地上有着家业牵挂,及父母,艰难抉择后再次抛下,追随自家主公回到地上,但多是沉默,二十年时光对他们同是沉重。
叶青给予了他们选择权,反正左手右手,下土需要些力量维持,而联姻留下种子方便以后势力融合。
而地上也需要战力,能骤多出二万经验丰富老兵,足足节省了二十年培养时间,女娲《山河社稷图》功不可没!
“无论战死还是留下土,都烈士处理,对归来者有相应功劳和奖赏,现……都回去看看家里亲人吧!”
“听着,你们现实力并没有变化,但是下土都是道兵,我期待你们团聚后,努力修持,重回道兵阶。”
“这对有着二十年经验你们,并不困难。”叶青说着,能体会他们此时心情,也不多说,就挥手让他们散去。
不久,一幕幕悲喜剧就南廉山庄上演——“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石头啊!”
回归再会“二十年未见”家人,白发高堂俱如故,但面对感觉陌生而紧张妻子,对比下土陪伴十多年妻子,又是复杂滋味。
二十年恍似一梦,光阴如梭,总使人目眩神迷,无论做出何种选择,终还是要生存下去。
“下去罢!”叶青笑了笑,说着。
洞天山庄上面,下去不远就是山庄,其间山庄几度精心修葺,楼阁连绵,甚是有着雅趣。
才下去,就有人奔来禀着:“主上,都来迎接了。”
一行人说笑踱过,果见迎接有上百人,见他们过来,一齐叩拜,请安说着:“欢迎伯爷回府。”
“罢了!”叶青闪过一丝微笑,略一抬手:“大家都起来。”
管家随侍右侧,忙说着:“家主,时日不早了,小人预备了点水酒,请略用些再休息。”
叶青瞥眼看了看,远处大殿内摆着桌子,就笑着:“不错,大家请入内,与汉宴有些不同,将就用着。”
众人此时略松一口气,鱼贯而入安席,按照品级来坐,片刻,上百人就移着菜肴上去。
“诸位请,用完了再说话。”叶青举杯说着。
“我等敬主公。”众人一起举杯说着,觥筹交错,不一时便酒酣耳热,渐渐削去了陌生感觉,又恢复到了原本感觉。
酒过三巡,叶青一拍手,丫鬟捧着银盘,上面是一叠文件,每人都是一份,送完,静静退了下去。
叶青因此说着:“诸位,欢迎来到地上。各位都是大才,你们到来,实是叶家之福。”
“这是大蔡情况,总计一百二十州,还有七十藩国,其中以北魏实力强,而是应州只是里面一角。”
“具体,还有我情况,累年简历都此。”
“关于外域大劫情况,也这里,各位可简简阅之。”
叶青笑说着,扫看着众人,见着武将有着关羽、张飞、曹操、赵云、周瑜、孙权、陆逊、司马懿、徐晃、黄忠、马超、高顺、吕蒙、魏延、甘宁、许褚、典韦
而文臣有着庞统、鲁肃、程昱、郭嘉、诸葛亮、荀彧、荀攸、贾诩、戏志才,还有几位本是无名,却脱颖而出,心里很是感慨。
结合着自己原本有着吕尚静、江晨、周风、纪才竹、李怀绩、张方彪、洪舟、江鹏,还有得樊容,如此济济一堂,自己人手已经足够了。
两域战争烈度不断攀升,有见识诸侯都会意识到不久后真人战力才是关键,而应州是资源和人口都普通州,要想和一等大州、大国抗衡,必须提前未雨绸缪。
叶青克制住带上道兵冲动,是自信下土社会晋升会带来多人力、物力、气运资源,会源源不断诞生真人,直到洞天彻底阳化一次大爆发——差不多第五年时,各州下土洞天都会阳化,那时就拉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但这前,应州下土洞天先阳化,叶青相信自己只要用好这一波优势,接下来这几年里崛起无人可挡。
当然,重要是自身修炼,争取成为真仙,这必会引起青脉多重视和资源倾斜。
这个世界非常现实,对仙人和凡人投资,完全不同。
良久,见众人基本读完,戏志才很早就投靠叶青,这时立起身来:“主公,您此时不是陛下,但是心目里,还是我们陛下。”
“这地上情况,看来却依稀就是汉土旧事,臣觉得,眼下重要事,却是建官立制,形成体制。”
“臣等汉土,辅助主公成事,今日难道不能重演一番旧事?”
说着戏志才深深一躬。
“臣等附议。”这话一落,众人顿时响应,关羽就大声说着:“大哥眼看就是应侯,要紧是,开都督府。”
“都督府是这方天庭所给,都督可依情况变革制度,依我看,就直接搬运汉制就是。”
“直接搬运汉制稍有些不妥。”荀彧笑着:“但是可以降格使用,本质不变就是了。”
“内阁就是长史、主薄、参军录事组成。”
“具体诸卿,自有功曹事,我等按序排班就是。”
这话一落,是人人点首,当下就推举吕尚静还是担任主薄,而长史结合历史推给了曹操,组成了内阁,以文官分担。
至于众将,多直接担任统兵将领,正好数万人编制而成。
待得一切完成,重臣大将再次伏首叩拜:“臣等拜见主公,大都督。”
这一制度完成,里面顿时君臣风云际会,黄气弥漫,而青蛟盘旋上,虽降了格,一丝真龙威严久久不蜕。
客卿谦行云见此,惊诧莫名,依稀看见了一朝相。(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三章 惊诧莫名(下)
应州·启阳城
夜雨如注,雷光映着总督府倾楼,顶楼灯火风中闪烁,随着严慎元惊怒声音:“叶青竖子,怎会这样出来……这时已有着数十文臣武将上来,他哪里来这样资源提供阳化!”
严慎元说着说着,红了脸,收不住口,有点狼狈,一时慌乱。
别人不知道,但严慎元去过下土,知道这一番名单,却是何等深h,使人不由产生恐惧。
正想着,下面有人低声说着:“大人,情报验证属实,现不是考虑这个原因时,我们做应对吧!”
“你说对,必须援引强力量……”
严慎元镇定下来,捧着茶杯,斗室内徘徊:“听闻着朝廷要使皇子就藩,或可引之为援,听说就算是誉郡王,都和叶青已经冷淡……”
一阵敲门声,外面传来术师汇报:“大人,南廉府行文,禀告着南廉洞天阳化成形,虽是报告,实是要求朝廷履行封侯承诺。”
“啪”茶杯碎裂一地,严慎元抖着手,脸色阴晴不定:“竖子,安敢……”
这简直就是直接挖州府根,映着外面风雨雷电,室内一种压抑惶然气氛,几个亲信相视一眼,为首府丞林安试探说:“或可以和解,应州毕竟是朝廷应州,大人为身后计……”
“你觉得我很怕死么?”严慎元冷眼盯着这人。
轰一下雷声,震得这人颤栗一下,强自冷静说:“大人不畏死,下官亦不畏死,只是大人,这些话都是下官一片忠诚,还望大人明鉴。”
听了这话,严慎元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摇首:“缝隙深了,难以化解……且我放手应州,朝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要放手得是朝廷来放,这才符合公义。”
众人沉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体制内就难以抗言这样大义。
“但你说对,仇怨固不能消……不必再ji化了。”
“你替我起草急递,上奏朝廷附议请功。”
“是。”
严慎元说了这话,端坐位置上一动不动,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许久,又喑哑说着:“先不要送,朝廷是有过许诺,统一下土者封侯,但依我之见,肯定会拖延。”
“你们以州府名义给叶青送一些礼品,给予一些产业配合,这些小利无所谓……但应州,绝不能给他,还得布置些后手……”
“俞帆正巧州府叙职,你们连夜给我将俞帆唤来,他白得了烟洲郡好处,岂能不给我挡着。”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应着:“是!”
一个明闪,天裂成两半,随之恢复黑暗,只有大雨直泻而下,众人传了命令,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一人进来禀告:“大人,烟洲郡郡丞俞帆已经来了,门口等待晋见!”
“传!”严慎元恢复了些总督气度。
就见一个年轻官员进来,阶前行礼:“同进士,烟洲郡郡丞俞帆,叩见总督!”
说罢行礼,严慎元答着:“进来,不必拘礼。”
俞帆起身进来。
“坐吧!”严慎元手一摆:“你看看这个!”
俞帆刚刚坐下,听这话,忙欠身接着,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背上就沁出了汗,对这名单和消息,他同样有着深刻认识。
“你和叶家结仇,怕是比我还深。”严慎元瞥了了一眼俞帆,起身踱了两步,站门口望着雨夜,良久才说着:“现南廉洞天阳化,此人已经率了下土重臣大将上来,你怎么看?”
总督或有幻想,俞帆旁观者清,顿时就心里冰凉一片,叶青有这样多重臣大将为羽翼爪牙,已经成了气候。
要是只有数十人,还可用重兵围剿,可这时手下至少有两万精兵,这怎么解决呢?
顿时就起了心思,只是现总督望着,俞帆只得喃喃说着:“大人,这情况很难了,要是朝廷能出点力就好了。”
严慎元有些失望,苦笑摇头,说:“此时抗击外域,叶青领了天庭法度,尚无明确举旗谋反,朝廷很难插手——”
说到这里,突觉得说过了头,住口喝茶,就掩了过去。
俞帆却听得句句心,心思转念之间,只涨红了脸,表着忠心:“只是虽是这样,下官和叶青势不两立,大人若有差遣,下官万死不辞……”
严慎元颌首,对这话,还是相信,不是相信俞帆,而是相信大势,相对自己,俞家和叶家结仇太深了。
夜袭土地庙,几乎把叶青杀掉。
又袭叶家庄,几乎把叶家灭亡。
下土是屡次战斗,可所谓仇深似海。
没有自己庇护,这俞帆就倾轧中家破人亡了,现鼎力抗争,自也是情理中事。
严慎元想着,冷冰冰打断了俞帆话:“你不必说了,我已知道你忠诚,你既无良策,就多作些准备,你下去可以见州库,领有武装,我希望不久,你能整师听命。”
俞帆早已站起身来,严慎元说着,就大声应一声:“是!”
又说着:“总督这是恩典,下官拼死去作,绝不辜负总督大恩。”
“你照我话作,我自不会丢弃你!”严慎元仰天大笑:“去罢,小心作事就是!”
出了门,一声轻轻关门声惊醒了沉思着俞帆,只见着惊风密雨急促响成一片,片刻打湿了官服,俞帆披上了油衣,白光一闪,电照长空,俞帆脸色,看得清清爽爽,一片铁青,还带着狰狞。
“家主?”
有人不安问着,就听这俞帆咬着牙,寒气森森说着:“事急了,看来,不得不行险一搏了。”
说完这话,再不语言,冲入了风雨中。
南沧郡·南廉山
下了场小雨又晴朗,下土洞天阳化引发灵气变化,这个月,应州会引起连场风雨,不过核心,却和暴风眼一样平静。
书房中,一声轻轻敲门声惊醒了叶青,侧起身听时又没了动静,正想着,却见芊芊进来了,拿着一叠礼单。
“公子,全郡家族几乎都来朝贺了!”芊芊说着
叶青没有看,就弹了弹礼单,对芊芊笑着说:“丫头你看,力量才是所谓盟友根本。”
芊芊微微一笑:“此盟友都是浮萍,不过夫君掌握各郡已是易事,要取州府却有些顾忌吧?”
“确实还要顾忌朝廷反应,等过些时日天庭对洞天真君封赏下来,朝廷就拖不了封侯承诺了……哼,为夫现也是有青脉后台人了,赖账可赖不到我头上来。”
芊芊掩口,只是笑。
南廉山工坊密布,人口集中,早已成为本郡经济繁荣地区,现郡城**架构正向这面迁移。
话说,州府使者抵达南沧郡时,叶青没有郡城迎接,而使者只能黑着脸自己跑过来。
到了地面,叶青恰校场上阅兵,军气深凝——虽下土带回来降了格,但早已深入神髓,震撼人心。
这使者颤栗之余,无法直视都督,低声低气表示赠送礼物和产业。
州府虽强硬着架子,从上到下底气虚弱味道,还是自各方面透露出来,传出去后引得全州关注此事人都是一片沉默。
除了启阳州治、烟洲郡等少数死硬,东面几郡都开始输诚,就算州里都开始人心惶惶。
南沧郡是全郡家族都自发来朝,外郡很多家族也以盟友名义送来贺礼,可以说,情况一片大好。
“可惜天庭高层现忙着解析星君舰,反应怕会慢些,不过我到此已不用急着名义,单凭现实力,就足以收拢全州资源,越往后越要急是严慎元和俞帆等人。”
叶青神色自若,这是基于班子自信。
家中现所有预备真人数目,合起来刚好四十九个,加上自身就是大衍之数五十,阳化带来势力暴涨同时,产生巨大资源缺口。
旧有人员中,吕尚静、纪才竹等文臣,江晨、樊容、张方彪、洪舟、江鹏等武将,下土,都已是阴神实力,归来只要资源充足很就能恢复。
因遗忘之地只解锁到阴神级虚拟训练,一批文武中,除诸葛亮以自身天赋突破到阳神,关羽、张飞、赵云武将都还只是阴神真人,荀彧、郭嘉文臣实力由灵池到阴神不等,目前都修炼、适应、恢复。
诸女中除了芊芊下土突破到阳神,曹白静、貂蝉她们预计能恢复到阴神,嫔妃一系需要恢复适应。
南沧郡气运很大,但能合法提取并不多,这一来,气运已入不敷出,至少还得加上一郡。
当然应州三千里、八百万人口,地域和人数表面上比汉土弱,但地上气运比下土高一个数量级,总体效果和下土六千万差不多,算上龙宫水府体系互通有无,调动资源量上强些,是让人眼红。
自己重塑仙体,跨越仙凡鸿沟需要海量资源,这不用多说了。
不过就算这些重臣大将修养恢复,可加入了都督体系,一下子治理就显出了优势。
各种各样乱如麻事,他们手里就和翻掌一样简单,哪怕时日尚浅,增益效果就出来了。
有这爪牙羽翼,自己岂甘心局限一郡?
想到这里,叶青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 全州布武(上)
烟洲郡
夏初傍晚,风雨刚停一阵,烟洲郡官道上络绎烟尘,兵甲盛嚣,都打着南廉都督府旗号。
“多少人?叶青来了没有?”郡府中,俞帆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眼睛血红,他地上踱着,问着。
“只有一千赤甲骑,皆道兵,主将黄忠,军师诸葛亮,据闻叶青闭关修炼,又闻南面平河郡也是这样遣将代行,兵力都不多。”
俞帆听到却没有喜色,联想起下土转折局面,隐隐窒息感,脸色铁青:“兵精将广,坐镇调度,这已不将我放眼里了么?”
众家臣相视一眼,不用直接面对叶青,有人就松了口气:“主公,叶贼就算有些实力,这般托大,岂不闻骄兵必败之理……”
“当过皇帝人,你说这架子大不大?”有人酸溜溜说着,又赶紧止住了话,大蔡皇帝犹盛,岂能胡言。
这时远处阵门开启,一将奔驰至城下三里,隐隐只见一个普通中年人,遥遥张弓搭箭,“簌”射上来一封行文。
自有人立刻寻了射上,俞帆站城上,风吹得袍角飘起,放眼而望,上千甲兵刺人眼目,绵绵延伸,给人一种兵临城下感觉。
俞帆望着,脸上肌肉颤了一下,随即笑着:“故弄玄虚”
说完就展开阅读。
“……北魏血狼军入寇,肆民实毒,尔部不能挡,为本州防范计,南廉都督特遣军前来支援,接收各县防御……”
“荒谬”俞帆脸色又青又白,估量了下,自己自州城只得一千道兵,真人战力总共只有数人,对拼起来不值。
对面那个诸葛亮,似已经恢复到阴神层次,天色晚了,正是任由阴神纵横之时。
再三考虑,强自忍了下来,一摆手:“你们不必说了,这叶青向来善用诡计,这必是疑兵之计,我们万不可上当。”
听了这话,有人目光一跳,眼中闪出掩饰不住喜悦,躬身说着:“主公英明,现不是乱世,还属太平世界,叶贼是很强,但还操之过急些,不等应侯名分下来,就想摘了吃?谅他也不敢公然攻城。”
“我们要是应对失措,给了这贼借口,才是坏了大事。”
众家臣应是:“此所言极是,这个头,我们不能出……”
“这一千必是叶家历来赤甲骑,就不信叶青别郡攻势也是道兵,必会引人心蠢动。”
“平河郡是太平湖水府势力渗透,又和叶家经济接触多,估计容易投降……但余郡可未必。”
“先闭城坚守,让叶青逼起州里反弹,和朝廷军一交手,就是机会……”
城外官道上,黄忠奔驰回去时听见这些对话,暗自不屑,对阵旗下几个文袍真人笑着:“果是如诸位所料,携以下土归来大势,一时无人能抗,看似危险其实却安全。”
当首诸葛亮神情从容,犹有余暇打量手中烟洲郡资料:“刚归来时犹有余威,但失去渊水,几个月后这势就会缓冲消失,会被蔡朝重压制,再拖延一下封侯,那时人心向背就不好说了。”
黄忠也沉静下来,点首说:“事不如赶早,我速送诸位先生去控制各县。
带出来下土文官都配备术师作临时属官文员,受命接收各郡县治权,闻言点首:“有劳将军,务必三日内控制地方,架空此郡。”
“蔡朝拖延,我们就造成既成事实,呵,主公地上也可算得一脉天命。
“注意协防名义,给朝廷保留点脸面。”
“驾”喝声中,马蹄声起,赤色骑兵自官道分岔口奔驰开去,各向一方
打过一遍天下集团,就是这样轻车熟路,咄咄逼人。
又过七日,同样傍晚,南廉山不见了晚霞,这预示着晴朗多日后风雨将至,暴风眼平静即将打破。
后山崖壁上洞天门户光华闪动,列队出来千人,这是二万老兵洞天灵气环境下恢复性修炼,又有一批资质佳重回练气层,一成军就准备调出去扩张。
到校场聚兵时,这些老兵脸上只有从容自信,毫无畏惧迟疑,经历过下土第三汉帝国崛起,蔡朝应州不过八百万,对他们震慑效果差到极点。
“山雨欲来啊。”营正姚小虎嗅了嗅空气里味道,有些感慨说。
有同僚笑起来:“你这家伙鼻子这么灵?”
“哈,没文化了吧?小姚说要打仗……”
一片哄笑声,没有人害怕接下来战事。
远不止是他们,生都督府从上到下都凝聚一股龙气,必将让应州为之震惊。
或之前半个多月就是这样判断错位,州里各方面反应才显得笨拙可笑,眼睁睁看着叶青吞并了平河郡,又架空了烟洲郡,这其中过程,有输诚,有阳奉阴违,但因频临南沧郡能感受到都督府实力辐射,巨大压力下都无人不服。
同时,这样顺利进程让叶青保守方案稍显落后形势,或可以考虑直接吞并全州。
都督府里,群臣汇聚到政事堂,正是讨论修改方案,以决定出来这股力量要投注方向。
纪才竹开场汇报军情:“根据平河郡、烟洲郡反馈军情来看,暂时没有出现强力反抗,不需要额外支持。”
“非常明显,二万老兵回归震慑非常强,敌人一时判断不出恢复多少道兵实力,气虚了。”
“州城反应怪异,不全是气虚……”
正讨论间,术师施法后又退下,中间合拼一起长桌上就显出应州军情沙盘。
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瞩目沙盘上敌我形势变化,思忖着调度方案顺序。
沙盘上一片灰白模拟水雾,透现下面应州草木葱翠,地形走势北高南低,主要分成三块经济区——北三郡,东南三郡,西南三郡。
北境是北邙山脉相对窄小一段,有南沧、烟洲、兰丘郡陆路交流往来,人口相对少而民风彪悍,过去经济以山货贸易为主,现以叶家酒业关联产业为主,又产一定量马匹,自是要先控制手里。
就有人开口:“接下这支千人绕过烟洲郡,去占据兰丘郡,先把北方三郡握手中,经济连成一片,以便驱逐俞帆出境……并完成虎踞北方山地和高原,面朝南面平原吞噬之象。”
这言深得众人认可,又看南境两块经济区,长河水脉交通便捷,应州南境内涌入波光浩淼太平湖,这一段被分割为上游、下游两块经济圈。
东南下游有平河、三水、金沙三郡,水网密布而贸易繁荣,多和灵州、潇州、湘州经济圈往来——这一片风俗和应州别处也不太相同,近潇湘一带习惯,自然地形和经济意义上它们理应划归湘州合适,但湘州已经很大,政治军事安全上必须分割体量,恰好以这一块肥地并入应州支持边境防御。
有趣是这里不太理会启阳州府,既是经济和文化上落差,也是太平湖龙宫势力平河郡等地渗透已久,只要关键时候闭湖阻断上游援兵,根本就是龙君给一双女儿准备嫁妆,叶青确定自己能很将三郡拿手里。
西南上游则是万田郡、宁菏郡和启阳郡,启阳郡也是州治启阳城所,这三郡地势平坦而粮产丰富,是屯粮聚兵好地方,州城势力根深蒂固,又背靠有长河水路水师兵力和经济支撑,是这几个月里终极目标。
叶青只关注一下他们讨论出来大致攻略顺序,觉得可以就不管细节了,多还是重视大局和名义。
“过早崛起不利也有些,朝廷还没倒,我们得坚持以帮助防守北魏血狼军入侵理由……呵,这得感谢魏王和慕容正贡献。”
左右文武都是一片笑声,血狼军寿命短暂有去无回不说,除慕容正等一些将领之外都已经砍杀下土,尸骨无存,主公这分明欺负严慎元后没敢进下土,睁着眼睛说瞎话。
“严老吏无胆,不敢这方面反驳我们大义。”
曹操点首说着,他可谓是对严慎元了解人,目光闪动一丝冰冷:“内郡没法借口北魏,就以帮助清除外域流窜真人名义,借水路出兵助攻之事此前已经做过几次,现就是收获果实,彻底占据全州要点枢纽,而后架空州城,徐徐图谋这所谓总督。”
这手段十分娴熟老到,果真不愧是架空大师。
叶青扫一眼众人,见都无反对,就定下来:“就如诸卿所言,先兰丘郡,而后平河、三水、金沙三郡,后图谋州城一带。”
“是,主公。”
接下来细节修正方案,叶青就让群臣安排,自己退席,漫步回山。
夕阳余光褪去,银月悬挂山头,夜色静谧。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记忆和情怀,不由和这夏夜月光一样,慢慢浮现
惊雨和恨云二位龙女留下土修炼,她们担心自家夫君安全,将金玉阁放山河社稷图里带上,重放置后山顶上阵眼。
这些时日过去,金玉阁逐渐和生南廉洞天磨合,五彩凝聚如雾,晶莹朦胧,笼罩着楼阁不见形影,龙君结合逆五行灵池制作仙宝上限远不止此,局限于灵脉支持度,现正由南廉福地到洞天晋升突变,往深层发掘出威力
叶青脚步沉稳踏上白玉台阶,护阁法阵生成五彩雾气就自然分开,容他一步跨到阁楼底部灵池秘境,这是主人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