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黑蛟
天地间沉静无声,叶青看了看云端。
外域天幕广宗城剥开,这只是契机,外域真人一撤,里面爆炸是密集,就见滚滚漩涡天空上浮现。
一方天道,一方外域,力量交锋于此,奇怪是,这时气氛看上去并不紧张,趋向一种暴风眼一样平静。
高空云端上,青牛玉辇,仙乐阵阵,清光隐隐。
三个老中青道人相对而坐,中间光影成像,正显示冀州战事,并进行种种推演。
“竖子无礼”中年道人冷哼着,却不得不翻手挥袖,一点金色就此坠下了云端。
云层乍破,这道金光落向远处山丘,显出暗金榜文,金光照耀,外域广宗城黑气,顿时土崩瓦解。
“是师尊hi师叔）封神榜”
众圣人弟子哗然时,律令波动传遍空中,阐教反应,燃灯道人和南极道人、云中子、广成子、申公豹、姜子牙等人当先拜下：“弟子谨尊师命”
又有一道红光,细看四种,欢鸣不已,紧接落下一张太极图,黑白阴阳鱼衔尾含头,一道虹桥横贯天际。
青色庆云层层而聚,霞光随之
顿时玄都道人引众师弟拜太极图,截教弟子修为稍差而数量多,首徒多宝道人和金灵圣母、武当圣母、龟灵圣母、赵公明、三霄姐妹也对着诛仙剑阵图拜下领命,各首徒收取掌教至宝,护持自家师弟师妹身上。
三教由于时间短暂、资源不足,只有三个首徒已晋升仙格,有运使掌教至宝能力,余下弟子都还脆弱很,但此际淡青色光罩守护着各人,顿有恃无恐起来,化作二三百道遁光追击敌人而去。
恰巧不远偏营,一身金甲,穿着青袍关羽正领兵截留了些敌人厮杀,望见大怒：“皇兄,此等外道安敢抢功”
“二弟由他们抢。”叶青伸手止住,翻身上马,军阵前打了一个来回,暗传音问地脉下面帝女：“有动静没有？”
“地脉已有些不稳……”帝女小声回应,只让叶青一个人听到。
地面荒野上光华四散,外域真人溃败撤回巨鹿情势再明显不过,人数不足二千,又分散牵制偏师,已聚集不起千人真人团。
这个质差别,没有一开始这样大了,战力上颓势已现,地利上随即削弱
地下侵蚀脉是外域力量凭依,自巨鹿到广宗本是同一条地下侵蚀脉,汉军地面上大获全胜,拔除地上法阵,帝女地下得以着手净化这一端。
三教弟子谁都知道这帝女是女娲重要分身,她一直守地下没出来,这就给了他们鲜明信号——硬骨头已被应武帝啃掉,余下就是鲜美肉块。
“众位师弟师妹,乘胜追击就此时”玄都道人、燃灯道人还是多宝道人都命令着,谁都看出来,痛打落水狗时机到了。
申公豹目光一闪,沉吟一下传音对燃灯说说：“我知外域底细,诸位可要防着地下侵蚀脉……”
“无妨,有教中至宝封神榜守护。”
燃灯道人不以为然,他对这个外域申公豹没有好感,听元始师尊说此子还垂涎过娲皇,这岂不是找死？
真想不通师尊为何留着此人……
申公豹黑着脸,暗骂此等土著狂妄……外域威力岂是你这下土假仙能想象
于此同时截教内部也有质疑,一身素白宫装云霄就放缓遁光,问相熟赵公明：“帝犹后,我等如此急进抢功,是否不妥？”
“师妹所言有理,但箭弦上不得不发,三教不能于天地无功,而且……
赵公明扫一眼周围神情热切师弟,对云霄苦笑说：“你看,大师兄都不敢阻了同门前途,他们还指着晋升仙格呢。”
云霄皱眉不言,她知道这是实情看,自己也想着恢复仙格,却忍不住回望后面广宗城。
汉军主力似此前攻坚损失太大,只追出十里就止步不前,这对凡人军队来说已经力,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应武帝向来……
“不过师尊肯定算计无漏,或另有安排吧？”云霄天性谨小慎微,就存了小心思,传音碧霄、琼霄：“跟着我,别冲太前。”
两个妹妹心中有些奇怪,却一向敬服大姐,一起落队伍稍后。
“都跟上,阐教人已经接战了。”有人前面喊。
“轰”一方金印升起,化成小型山峰对着一股外域真人压下。
这股真人一哄而散,居中闪避不及两个道人,升起数百面黑白镜子,瞬间组成龟甲,却听“咔”一声洞穿,只惨叫一声,就直接被印打成血泥。
“是翻天印”与之缠斗几个阐教弟子没抢到,瞪着广成子：“你这厮就会抢杀”
“来来来,不服我等比划比划。”广成子哼一声,收印袖中,坐下调息。
他心中也有些不爽：“这种大威力法宝运使一下就要休息,真不合自己仙人体面……师尊说我等本来就是仙格,只是世界复苏伊始而修为低迷,如果不争,何时才能真正恢复仙格？”
“该死,到底我们是截教,还是他们是截教？”
金灵圣母十分不满,自己是教中重杀戮白金脉属,可阐教那伙人杀性简直比自己都重
她这样闷闷想着,祭起法宝龙虎如意,顿生一条白蛟空,白虎跨下,通体银白法相,对着一个外域真人追杀上去。
“杀”众多弟子冲杀前,把战场上气氛瞬间攀到浓烈……鲜有人留意到汉军主力滞留后。
而高空上,阳光透明,云海霞光万丈,太上、元始、通天,三个圣人各自端坐玉辇,注视面前实况战场投影,自行推演本教利益。
“啧,师弟你倒舍得？”元始嗤笑着瞥一眼通天,觉察出了些。
“笑我？”通天面皮抽搐一下,冷声：“你还是看好自家事,清理清理门户,免得日后和娲皇翻脸”
太上闭目不语,此事自来与他不沾。
广宗去巨鹿百里战场,杀声震天,不过出了城,外域真人终精熟战事,重组织了秩序,僵持着缓步撤退,一时间与三教弟子相持,把战线维持中间线上……
就这时,西方出现一**日,隐隐有一个金色面皮圣人端坐。
大日下,一支骑兵滚滚而至,带着浓郁血光。
半空一道剑光飞遁而至,落不远,大剑修谦行云,本就主持对草原监督,一直负责监控和打击胡人部族。
就这关键时,才出现广宗城内,这时却又接到下属报告,很就过来。
“陛下,此来是草原势力……前些日子诸族会盟,已推举了慕容正为大单于,现才得知,派去人一路被追杀,几次传递消息都失败。”
叶青不说话了,只是出神,看了片刻,半晌才叹着：“这不怪你。”
虽是暗怒,却意识到事情情况。
西方圣人拒绝出手,多半是整合草原,就算是圣人,它要压服整片草原,形成气数并不轻松,但此际完成了整合,终于得抽出手来。
这关键时刻,西方圣人一直布设草原弟子,及北魏渗透下土血狼军,加入了战局,一下就自北方横插侧翼,瞬间势如破竹,成了压倒骆驼后一根稻草。
这本是好事,但观看着隐隐黑蛟,叶青不由冷笑：“草原本无共主,这是天数,西方圣人强行压制统一,必有反噬,于是现率军对外域进攻,获得功劳,以求事后承认,成就黑龙？”
叶青按捺着心中怒火,一口气喝于了递上来清水,冷笑说着：“果一个个想拣着便宜”
“陛下,我家本是皇族,这我觉得很是正常。”谦行云神色忧郁,见着远处缓缓说着：“不过我觉得西方圣人未必是想和你争锋,只是想得北方草原气数罢了。”
“话是这样说,可人心怕是不满足。”叶青平静了下去,只是一哂说着：“现是蛟龙,只求黑龙就罢,成了黑龙呢？”
“怕就是要窥探中土这繁华世界罢”
只是片刻,汉军术师侦查清楚了情况,对面气息血红骑兵,一个个都是道兵,人数二万,丝毫不输于汉朝中央军。
“简直作弊……”叶青怒急反笑,不过想想自己也一样,这不是公平考试,生死之际,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胡人？这时哪一部,没有朝廷调令敢私入中原”行营里,关羽等众汉将大怒。
对这时汉人心态而言,五胡就是自家养狗,什么时允许狗坐桌子上吃饭了？
叶青望着众将,体会这战意,一笑：“算了,是坏事,也是好事……暂且由他抢,外域本身就没这样容易破,血狼军不是要捡我桃子么？让它捡,只要慕容正有这个命……”
说着敛了笑容：“不过,草原到这里,虽有圣人掩盖,这二万说来就来了,这实是可惧。”
行了几步,就对众将命令：“现敌方真人已少,这是机会,但未必轻松……第二次攻击巨鹿,敌人肯定已有所防备,我们只派行动速先锋前进,且缓行跟三教弟子后,看情况随时准备撤退……”
“也是,让这些外道探探风色。”众将纷纷应是,他们多半亲历上次孤军深入巨鹿,对敌人地仙战力心有余悸。
这时,帝女声音地下传来：“陛下,我这下面有些不对,地下侵蚀脉被压缩过半,躁动愈发激烈……看上去,星君舰似竭力恢复外域这段核心地下侵蚀脉,但又不太像,我觉得你猜测很有可能是真,预判时间会一个时辰后……确定不透给三教？”
“嗯,让我想想,看三教打这样努力,出血也不少了……还知会一声吧。”叶青微微颔首,冷静传音说：“但别知会西方教……必须有人陷进坑里,具体是谁就可以看情况而定。”
帝女暗惊,她性子纯真,却听出这话中杀意,一时迟疑问：“皇帝,你真要算计西方教,这可是一位圣人。”
“这是西方圣人先算计朕,不过眼下和外域矛盾相比,可以放一放,让这批血狼军先行,正好把西方圣人拉下水……五圣中有一个没沾过外域血,我心不安。”叶青淡淡说着假话。
可帝女听了,却是恍然：“嗯,本尊已联络三家圣人了,他们想必会赞同皇帝后一句。”
叶青微一扬眉：“你呢？”
“当然赞同,而且死又是胡人……”帝女叹了口气,她又不是胡人社稷正神,才不乎……但这话不好说太明白。
叶青一笑,对此答案还算满意,不再逼迫这小姑娘表态。
第七百六十六章 因我爱的深沉
冰冷虚空中一片漆黑
星君舰内部,巨大航屏上,显出了下面厮杀,三教弟子突飞猛进,西方血狼军挥刀杀敌,叶青赤龙下,虎视耽耽。
“这些散修妖修,真丢了本域脸面”张角说着,长长眉微微一动,脸上露出复杂表情,叹息了一声。
易道人不形于色,当下看了看,对众道人说：“事情这样了,也就罢了
说罢把手一摆,众道人立刻纷纷辞去,整个航屏大厅上,只余下了张角和两个地仙。
“真人”张角声音低沉清晰：“看来这三千散修,败局已定,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虽失败本计划中,损失了也没有多少可惜,但这毕竟是三千散修,就算本域争杀不断,一下子损失三千都不是小事。
易道人沉吟良久,一时没有语言。
见此,思量着,张角又徐徐透了一口气,继续说：“就算不可惜,这也不是件体面事,大家都知道,这连续散修妖修抵达这处外域,都不见踪影,本域非议很多。”
“有些散修妖修,散布流言惑乱人心,各种各样都有,有甚至有着圣人大教驱使它们去死,以清宇内,当下就触目惊心。”
说到这里,张角住了话,瞟了易道人一眼,只见着易道人这时眉一挑,似笑非笑,不再沉默,说着：“这些妄言,都是自取灭亡,天道看着,圣人看着,你不必对此有着担忧。”
这淡淡一句话打哑了张角,易道人又笑着：“你是圣人嫡脉,此次又有着大功,回去必可完整晋升地仙,我就给你看些机密,让你知道,这三千散修,与大局而言,真微不足道,不必考虑。”
说完这句话,顺手一点,一道白光霎时照亮了整片航屏。
厮杀流光景色微一闪动,立时光影皆无。
不但这样,立刻转成了一片黑暗,这一片晦暗充满了始终,良久,才有几点星光缓缓生出。
这几点星光放出异彩,其色或是正红,或是金色,或是淡青,一个个呈现航幕上。
这本是平淡无奇,但张角目光不由自主吸引过去。
只见一处金色星光不断放大,渐渐就看见了一个巨大金色星团载沉载浮星空中。
密密麻麻网线弥漫其中。
视角一变,见得里面世界,金黄色带一丝淡淡青色太阳,穹顶中散发着温度,接着,屏幕下降,见得了陆地和海洋。
所有道人都呆望着荧幕里天地,这时航屏再暗黑下去,金色太阳下,是上百团红色小球,其下周围晦暗,其中十数个赤红色星团光辉远远近近,和着指甲盖大小血月黑暗中沉浮,享受着上面金色阳光感染,向上……不断向
其中一个红色光球特别大,球面显化万象,生民繁衍,传国祭祀,万军厮杀,洪流滚滚。
“这就是应州下土世界？”张角是大智慧之人,顿时明悟说着,晋升,这是每一个世界永恒主题,洪流宿命之愿。
“这是目前我们对这个世界所有破译,本是地仙才有资格观看,你有此机缘,自可悟道。”易道人笑了笑,指着说着：“凡是主世界,皆要求能级金黄以上,能广泛辐射余温,才能成为所有下土暗世界力量源泉。”
“它们再怎么样积怨黑暗,阳面天道对暗面天道吸引力都保证它们不会脱离,不会晋升中丢下,这固是沉重历史包袱,也是敦促动力源泉。”
不过此际,张角目光,却看向了太阳,只见这个金黄带青太阳遭遇日食,一片半青半黑影团笼罩着它,阴影投落下面一群群星团上,显出种种黑暗侵蚀。
明显半青半黑十分强大,它青黑色泽对比这样刺眼……
每一个正常生机完整世界,除高能级光色,都还有次一级光色辅佐,进化和普及相辅相成,青黄相融,黄赤相融,显出融合后色泽,每个世界都有独一无二色泽,并虚空中确定位置。
这进化和辅佐色,是舟和水,载沉载浮,前赴后继,进而打开通向下一阶段大门……
“这就是我们力量,我们世界,实际已病很久了……”易道人青黑光影上收回目光,喟然低语叹着。
两个真仙和张角都是沉默,本域辉煌之际是三青七金,仙道欣欣向荣,对自然界,对探索到小世界,一次次扩张带来巨大利益,虽时有内耗和大战洗牌,但量劫也是大机遇,每隔一百万年,就会晋一个亚圣,十二亚圣见证仙道鼎盛,怎么是这晋外域区区五个帝君能比？
但隐患无休止索取中埋下,渐渐,周围虚空,只是一片黑暗,再也寻找不到世界了。
一旦寻找不到世界掠夺,除圣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枯竭……世界普遍灵气下降,天劫越来越频繁,掠夺完了灵石和灵脉,蝗虫一样道人把目标指向了人。
以人为鼎,可修大道
这虽受到圣人和天道,以及怨气反噬,却屡禁不止。
不修立刻死,修了以后死,谁都会选择。
就是圣人都无可奈何。
这沉疴重病,即便圣人觉察到道路错误,成功说服十二位亚圣,但却要有足够鲜血做为祭品,来承担世界本源反噬……这血,自不能由引领本域希望圣人来出。
“这个外域世界,是目前发现唯一完整世界,它本源虽小,却还鲜健康,必会使本域满意……世界会得到滋养治疗,一切错误都会被圣人纠正,我们将重启晋升之旅,打开真正黄金时代……”
“为什么我们还要掠夺,因为我们爱我们家园,爱深沉。”易道人目光一扫众后辈,坚定说着：“为了我们家园,我们必须胜利”
“我们已退无可退”
“想活下去,就拿起踏上仙道时勇气,将这次试验和探测到宝贵数据带回本域”
“我死了,你们接上我位置……这关系到第二波攻势展开,圣人绝不吝对本域英雄赏赐”
“一切只为了我们家园,脱胎换骨,恢复青色。郁郁葱葱”
“爱国只是世俗君王将相黎民百姓,爱自己世界,才是道人本色”
“来吧,地面上战争根本微不足道,不要管它们了,数据已经有了,启动星君舰,那些地仙已远离这面,我们突破此世界,回家时候到了。”
“是”
众人热血沸腾,都怀了回家渴望。
种种仙法运作着,星君舰“轰”一动,应州下土界膜上显出方舟之影
虚空穹顶,青黑色外域主世界投落阴影,这本域人看来是阴影,但这些外域道人眼中,就是青色圣光,是回家指引灯塔,必要时甚至是引力源泉——用以抵消敌方主世界引力。
“轰”一道青色波动横扫虚空中,舰体就往下一沉,要脱离失败。
“规避”
星君舰驱动仙灵之气,繁复仙炉法阵中流转,一瞬间激发出一个璀璨星座结构,笼罩着星君舰。
此时浮现界膜上只是舰体力场镜像,舰体还刚巨鹿城主祭坛上出现,才解除了隐藏机制,彻底现形,它星座结构表面光线都不断扭曲,力场正向上贯通天际界膜,规避这世界引力,从而打开飞升天梯。
这次撤退早已经计划中,上次战过一场虽不惧两个圣人,但大概感觉到,这里藏不下去了。
敌人此来多半是五个圣人齐上围攻,一开始群殴大战,星君舰肯定得跑路,刚好那个青脉女地仙维护完仙桃后离开,八个地仙看不见影,探测到外界环境安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脆动身开始突围逃跑。
张角这样想着松了口气,扫一眼城外战场,盯着那道赤红龙气,说：“易师伯,临走给这世界留个礼物吧。”
“嗯。”易道人一挥袖,晶莹黑莲落下祭坛,一闪一闪,整条地下侵蚀脉扭曲起来……
巨鹿·战场
万军厮杀战场,血色如潮。
“万血神针”一个外域道人心中一喜,目光到处,手指之处,一道红光向着一处射去。
上品法器果非寻常,不能破开屏障,受此血光一刺,顿时十数个血狼军惨叫一声,跌了下去,迅速化成了皮包骷髅。
“此方世界真是血食天堂,虽战局不利,但与我何关,再这样杀下去,我就能恢复修行,蜕化成仙,到时,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转战万里,我成道机缘就这里了。”
这外域道人身上,已笼罩一片血光,光色越加浓烈。
“至于这怨气血光,何足道哉,只要天道之力还,我就不受影响。”
只是,就心念才动之间,突“轰”一声,自觉得身上一轻,一股力量迅速消退,还来不及惊惶,顿时血光倒燃起来。
这道人骤出不意,才觉出不妙,连一念也不容转,就受巨震,火焰身上喷射,惨叫着,瞬间烧于于净净。
第七百六十七章 星君舰
这个道人杀人太多,瞬间反噬,倒也不是常例,许多普通外域真人惊恐：“加持天道力量迅速变小”
“糟糕,灵气逆向变异”
“对面天道力量压制,我们力量迅速缩小中。”
“是天道力量迅速消失中,敌方天道力量增长,孽力反噬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撑不住了……啊,想我死,没门,我和你拼了”
“轰轰轰”
战场上不时有绝望真人自爆,这丝毫不逊色于叶火雷威力,甚至巨大,只见一处爆炸,周围数百人顿时炸出去,变成了一片残肢。
每个外域真人陨落,必连带大批将士阵亡,战线直接向着巨鹿城下崩溃。
“穷途末路了,杀上去”
“杀灭贼子,必有厚赏”
纵观方圆二十里战场,汉军道兵精锐落后,三教门徒显出势衰,不约而同将争功时机让给后来草原胡骑——这些参杂了血狼军和本土练气武士,以及西方教各种杂修门徒。
一轮金色大日庇护下,这股胡骑生力军所向披靡,大单于服饰慕容正纵横驰骋,黑蛟升起盘旋,虽有些伤亡,却意非常。
每个外域道人被杀灭,他可以感觉到一股股力量自虚空透入,这样进程下去,必可成就黑龙,甚至和汉家争夺天下。
要是能获得应州洞天,就算魏王面前,都可仅仅躬身,不必跪拜了。
想到这里,慕容正遥望汉军,对叶青大笑而说：“运筹帷幄,功亏一篑啊……陛下。”
虽隔了不少距离,但道法显圣,慕容正又是重点观察对象,因此丝丝表情,都道法里看见,此时讲究主辱臣死,众汉将都不由愤然怒骂,而叶青却闭上眼睛,安坐不动。
风声战场上呼啸而过,喊杀声褪去,血腥味变淡,强烈危险感……这是暗面天道一丝预警,此天命所钟趋福避祸本能,不足为外人道。
“时间到了。”帝女提醒声音。
地下侵蚀脉隐约一下剧烈悸动,五彩霞光一闪,侧凝聚成冕服少女,扫一眼那面气焰张扬黑蛟,没有说话。
她有记忆以来,就无数异族对她呐喊,而后消逝时光中,只有她长存至今,或还将继续长存,这得看……
她余光瞥着身边真龙天子。
“请娲皇和诸圣准备出手吧。”叶青这样说,望着血狼军已经将外域真人压缩到巨鹿城下,敌人必要出手了。
帝女闭目沟通,回首看一眼叶青：“西方圣人来是法身,本尊还未及赶至……”
“开什么玩笑,算了,不指望这狡猾老狐狸……”
就这时,叶青滞声,和帝女一起低头看去,神色微变：“我们后撤”
“轰”地脉突一个惊天动地大震,转眼立时爆炸,瞬间光热冲出,化成了光山火海,万雷怒鸣,一个蘑菇云徐徐升出。
“不”一个圣人弟子,身上有着大片银色光雨电掣飞出,但才一接触,人体被震成粉碎。
一个点金光由残尸中飞起,化成一朵莲花,射出万道毫光,拥着一个小人影子,往封神榜电驰飞去,但烈焰一压,这莲花和小人瞬间消灭,丝毫无存,连封神榜都寻不得。
这不仅仅是此人,爆炸中,数千人范围内,瞬间消灭,唯有外围人,人体被爆炸撕碎,元神还得保留。
“……救援”天空上,本来从容三个圣人,立刻变色。
“来不及了,我有三十余弟子形神都灭,上百人上了封神榜”通天一看,就说着,脸色铁青。
“……不过西方教弟子,陷比我们还多。”
“汉帝却是无损……这是气数？”
圣人眼看上去,叶青精锐离得远,跑及时,除被震下马跌伤筋骨两个倒霉蛋,没有伤亡。
而这时,马匹上慕容正,只是一看,就知道至少损失了五千以上,就吐出一口血来,一片茫然……怎么会这样
只见大难临头,西方教人都脸色大变,迅速而退,还记得提醒一下：“此间有变,是中了陷阱,我们撤”。
陷阱……慕容正一下醒悟过来,转首盯着远处跑飞汉军,眼睛里闪着凶光：“好个叶青”
“大单于”众手下都是惊惶,发现这时不同以往,那西方上师根本无法继续庇护他们。
“我们往北撤”慕容正咬牙道：“回草原”
须臾间战场形势逆改,外域真人追亡逐北,大杀特杀,血光一片。
尚不待外域真人欢呼庆贺,风雷际变,巨鹿城中万丈黑气冲霄而起,天空中扩散。
黑气载托着一艘巨大方舟,正飞上升,光华万丈,气势朝阳升起一样势不可挡,任何看见生灵,都可感觉到它力量不断提升,正视野里飞变成一个小小光点。
这一瞬间,泼了盆冷水,战场气氛凝滞,所有人仰首而望——下土这面人员是目瞪口呆,外域真人是脸色大变,迅速变成死灰。
“不……不要抛下我们”几个真人竭力高呼着。
“易星君,这不过区区土著,我等还可再战”
“我诅咒你们这些——”
哀鸿遍野,涕泪直流,他们再也没有心思追杀着土著了,一种大祸临头绝望,弥漫而出。
“易星君？”叶青深吸一口气,外域嫡传三道十二教,地仙尊呼星君可不多,对应着应州入侵,必是黑莲教实权地仙,大司命或龙君这样中坚力量
这艘星君舰肯定承担了极重要任务,放走它会对本域造成极大损失,一瞬间想明白,叶青仰天大喊：“大敌就要撤走,尔等圣人还不动手,是要等着天诛么？”
噗——
一道红光穿过虚空,沉沉轰舰体晶莹蔽罩上,火光爆起,一柄长剑弹开,“诛仙”二字血红刺目。
“诛仙？好大口气,只是现还不能理你”易道人冷哼一声,拍手控制台上,只见整个舰首瞬间一抬,蓄势已久主炮,轰出一击。
“轰”一道青光射出,重重撞击了天穹上,天穹一点和镜面,显出细小黑色裂纹,这是击溃界膜,行将贯穿而出标志。
噗——
第二道红光激射舰体,再度被屏蔽弹开,继而第三柄仙剑,第四柄仙剑,也都弹开……
“无知土著。”易道人双手起势,星君舰主炮再度亮起：“区区于扰何足挂齿,再轰击一下就可脱身而出。”
主炮重蓄能要耗些时间,但敌人无法破防,就无所谓这点。
这高天之上,云气此时凝固,阳光璀璨照耀这艘巨大仙舰,它前方就是一片扭曲黑色裂纹,星君舰上乘客,无论仙人还是真人,都紧盯着黑色裂纹,已隐隐望见外面黑暗,这是世界真相,回归即。
时间仿佛变慢,周围安静,谁也没注意到四道红光各自弹开后,交错一方,空气中定下时,分别位于东南西北……
有一青衣道人踏歌而至,悠长歌声打破寂静,歌曰：“非铜非铁亦非钢,曾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继通天圣人之后,太上、元始、女娲身影显出,各处一方,分持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剑,四道光华四圣身上流转,结成网络。
易道人皱眉,感觉一丝不对……
一张四色阵图自下面战场显出,整个方圆十里,三教门徒涌上,各寻找了核心节点站位。
却见大阵中心是玄都道人、燃灯道人、夺宝道人这三个仙人,此时都叫：“主阵眼还缺一方,应武帝速速入阵”
“诛仙剑阵”
叶青见了精神一振,闪身入阵,他此际凝聚四千万百姓,五十万军队,真龙滚滚,压得住阵脚。
“道兵加入站位”关羽策马命令。
小糜皇后和甘妃等真人先进入这阵核心节点,将士看着脚下光路寻找小节点站位,此阵由暗面天道演化而出极品仙阵,人越多越好,真正完整形态是万仙大阵,此际凑不出,但道兵已可加入大阵充数,多一分力量总是有着好处
大阵光华闪耀,一种力量波动传递到天空。
“去死”
见着不妙,一道只有刚才一半青光轰了下来。
“太极图”
一张阴阳鱼半空,向上拦截而去,只听“轰”一声,太极图瞬间光辉暗淡,落了下去,而青光还有一半。
“盘古幡”
又一件顶了上去,空中爆炸,徐徐青光消退。
叶青望着天穹深处微小光爆,深吸一口气,那样高天空,还不是自己可以触及战场。
“陛下。”小糜皇后伸手握住他手,目光宁静。
叶青对她一笑,捻起那枚枯黄桃叶,青光一闪,试着联络大司命,一时却无反应。
“不附近么？可别迟到了……”
血染巨鹿城池,众人脚踏着这片黄土地,许多将士甚至不清楚刚才出现大舰意味着什么,却知道这是敌人,一时寂寂无声,等待上面圣人拦截大战结果。
对面巨鹿城里残余真人也是如此,虽被抛弃绝望,却难免想着要是强大星君舰能杀掉所有圣人,自己这面就还有生机
“你们青脉自来时序无差,怎会迟到？”一个苍劲声音叶青耳边响起。
叶青急回首,却看见自家老岳父身影,十分诧异：“您老来了不是升级水府……”
龙君分身望着天空战场,点头说：“两个女儿催紧,生怕丢了这好女婿,我能不来？”
叶青定睛一眼,就见他身后跟着大批水族护卫,容貌清丽两个龙女姐妹俏生生立着,可不就是惊雨和恨云
两龙女对他点头笑了笑,惊雨致礼后就抿嘴不吭声,保持亲近和疏离之间仪态,恨云拿眼睛打量叶青这具中年身体,哼一声……太老了,她不喜欢。
“别急,外面就要就位了……我能感觉到本体,想必大司命和诸同僚也了……”龙君后说着。
第七百六十八章 流星雨
“轰”
主炮第二下轰击因仓促,只有一半威力,就这样被四圣联手用法宝消弭,眼见着上面黑色裂纹仅仅是小洞,根本不足以通过星君舰庞大体量。
星君舰内,易道人心中陡升起一种危机感——下土圣人根本没见过星君舰,怎知道破解方法？
淡漠面孔一抽,急敛心神,“情况不对,他们准备太有针对性了……速查看外界动静”
航屏映出界膜黑暗虚空,呈日食状金黄太阳,远远近近沉浮红色星体,依旧静谧黑暗。
似没有变化。
观察了许久,张角和两个仙人面面相觑,感觉师伯有些多疑了：“本域一轮渗透,导致这世界事实上出现日食,正是回归引力强之际,还有什么迟疑呢？”
易道人摆摆手：“这话还用你说？怕就怕敌人也这样想……主炮继续充能,加大搜索,你们一起监督察看,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是”张角和两个地仙不敢怠慢,都凝神驱使道法,渐渐,景象刷变慢了,详细清晰。
扫过一圈,并没有可疑,仅仅几点暗色出现视野中,当下盯上去,放大了看,是几颗陨石一样灰色东西,闪电一样向这面冲撞。
这速度异常……
易道人盯着看一会,觉察出陨石背面没有藏着敌人,就转过视线。
虚空中不缺就是这个,特别是主世界周围虚空中到处都有,大大小小,形状千奇百怪,都是高层世界分解碎片。
这冰冷虚空流浪,被主世界引力自然捕获,带着稀有资源和独特信息,对世界有点消化价值,对仙道价值并不大,中间利益关系隔了一层。
易道人此时不觉心悸,却觉得心跳得些,无可奈何一笑,又说：“这种小碎片你们就别管了,藏不住人,听说这外域地仙唯一专精就是捡垃圾,好好尊贵地仙不做,看门犬一样可笑拾荒客……”
“师……师伯”张角瞪大了眼睛,盯着易道人背后航屏。
紧随那数颗闪电般细小陨石,继而是十数颗,上百颗,上千颗……
等易道人霍转首看去,也是一震,视线头是巨大陨石群,铺天盖高速冲击过来,大大小小,数目怕达到了上万颗。
“怎么回事特意选内围一向平静安全区,怎么会出现碎片带”
“发现引力扰动……是敌人地仙识别标志”
“投注那个方向,主动放射侦查”
舰体上凝聚一种狭窄波动,激射过去,航屏上就显出一弯巨大幽暗光弧,那是陨石来源方向,分明引自主世界外围环绕陨石碎片带,稀疏而浩大,远远看去又很密集,犹一圈金色光环。
随即,一个个青色小点出现众人视野中,都是熟悉地仙对手,远远近近一串项链式分布。
航屏显示出了源头第一个地仙,青脉女地仙,不过是轰击数十颗陨石,速度也不算,但传到第二个地仙手中再度顺势轰击,就陡提升一层速度,接着第三个加速,就这样分别负责一段,一**轰击着陨石使之速度不断攀升,并校正往这面方向。
八个地仙接力传递,人为制造了这波陨石群袭击,黑暗虚空中形成一条巨大洪流,滑过一个弯转弧度,向应州下土世界滚滚而来。
航屏上红光不断闪烁,显示着十分危险。
就算以星君舰防御力也无法应对这样大势,这已不是八个地仙单纯力量相加,而他们一个个接力相乘,借助自然之势形成巨大陷阱
“哧”航屏光华熄灭,有什么阻隔了这次主动探测,恢复界膜内景象。
星君舰外,四道青红色剑光穿梭如网,和晶莹星舰结构激烈撞击,截道法则和星法则激烈冲突,明显了迫使星君舰灵力偏向防御,这样下去,再蓄势出第三下主炮轰击恐怕要很久。
“师伯,我们完全联系不到本域了。”张角脸色一下苍白,顿时渗出一层薄薄冷汗来。
“我们中了陷阱了……刚才是外域天仙于涉信号,它们已锁定我们藏匿点,我们危险了”
易道人这时听得脸色微变,却反而冷静下来,控制台上调整：“立刻抛弃星舰外壳,顶住下面剑阵攻击,同时将腾出力量,全力蓄能主炮,轰击第三下”
“啊……这会降低防御力。”
“这正是敌人为我们设陷阱,晚一点陷入陨石带洪流,多少防御力都不够用,现趁着陨石带没到,脱离出去,再开启时空穿梭……唯有速度才是生机
“是”
星君舰一阵青光,星舰外壳“啪”离体,回光返照,只见着它“轰”一声,形成着一个星斗,发出了阵阵金光,与诛仙剑阵红光对峙着。
“敌方有变,速速攻击”不单是叶青,所有圣人都感觉到了,太上脸上一阵青气,喝着：“起”
四道嫣红赤光自四面冲上,半空中凝成一束,破空而上。
“轰”星斗再也形成不了,化成了星舰外壳落了下去。
“轰”一道青光冲了上去,重重轰了界膜上,本来破碎小洞顿时扩大,而缩水星君舰瞬间穿入,消失不见。
“穷寇勿追。”太上圣人伸手拦住。
破开漆黑洞口,冰寒深渊一样摄取人心神,几个圣人稍一迟疑,终不敢追出,脱离圣人位格到外界战斗,实太危险了……听说外面已布设绝杀陷阱,那些天庭地仙可不管会不会误伤。
女娲是心细,这时暗自打量敌人断尾求生抛弃那一层星舰外壳。
基本上被诛仙剑阵轰碎片片,下雨一样坠落高空,但碎片雨中还有几点亮光,散落四方。
她见着就心中一动,融合雪云仙记忆分明感觉到,这里面存有好东西,但具体哪个却不是散修所能知。
几个圣人都侧,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叶青不是天庭临时使者么？或得到过上面信息？”
她福至心灵,就传音问叶青：“叶君,外壳有用么？基本打烂了,还有点未碎部分。”
“未碎部分……必是某种子体”叶青心下一喜,结合前世耳闻,及大司命所给一些信息,立刻回应她：“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黑莲标志薄片,这个重要,立刻抢到手”
这时,几个圣人也都醒悟过,目光炽热投向那阵碎片雨,它们并不清楚内幕,不过单是原材料,都是制造盘古幡,太极图这种法宝材料——要不,也不能穿过虚空了。
五彩霞光疾落一个方向,女娲出手,几圣都按着各自眼光和偏好,紧跟着争抢着。
女娲动手,目又明确,就顺利抢到那个黑莲标志子体——五枚连环薄片。
几个圣人都露出满意神色,她又看着自己取这不起眼东西,有些不放心：“你确定这个好？”
叶青看不见天上情况,也能猜测到一点,笑起来：“星君舰是外域三道十二教合作产物,完全模块化生产,外壳主要两大系统,整体防御系统肯定好,可惜敌人抛弃时就是一次性防御,还被你们打烂了,价值虽有但下降厉害……剩下就是子体隐藏系统,黑莲教擅长其中颠倒五行隐蔽技术,这可是能躲过天庭侦查好东西,怎么样？”
女娲一下捏紧了这五枚薄片,笑笑不说话了,她对一切能瞒天过海东西,都有本能兴趣。
叶青知道她喜欢上了,也不出声,以女娲人品及关系,日后借来研究研究应是不难。
星君舰上或还有别好东西,逆五行熔炉和时空穿梭系统,都是真正逆天高阶仙道技术,但因芊芊缘故,他心切这种幻化隐蔽技术,而有着川林笔记,自己有这个研究能力。
这次收获必不小,研究过后,还可说服女娲和天庭交换大笔奖赏……当这都是以后事。
地面战场上,这时安静了瞬,只有太阳斜挂西天,残阳似血,红光遍地。
“胜利了么？”许多人迟疑问着。
叶青听得一笑,下令挥舞战旗,又战场讯网中传达喜讯,顿时人人欢呼,都知道太平将近。
而相反,外域真人哀鸿遍野,有些失魂落魄,有些破罐子破摔,红着眼冲杀过来,有些立刻化成流光,就想逃亡……
“轰轰轰”
四处水波弥漫,水族腾云驾雾,“咚咚咚咚”,虽才是不成气候水兵,但是战鼓而响,领着命令,持有盔甲,杀气腾腾。
“杀光外道一个不留”龙君一声令下,风云变色,水族就扑了上去,瞬间压制了下去。
一眼看见这个气相,叶青心里一凛。
“凛凛有王者之气,我这个便宜岳父,短时间就练出这样多水族精兵,怕是其心不小。”
“想想也是,它本是想成地上海王人,只是龙族受到黑帝压制,终是功亏一篑,只能屈盘太平湖。”
“而并非是没有器量才能,现下土,是真龙脱得金枷锁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凤鸣
太阳渐渐落山,夜幕降临,风拂过沉寂战场。
“杀”
二万汉军道兵、千余圣人弟子、四个仙人级联合主持诛仙阵图,不用再支持圣人交战,就一下,火力倾斜到外域真人核心。
只见一道红光流星一样闪过,重重落了巨鹿城祭坛上,祭坛冒出重重浓烟,企图抵抗,但和纸一样,瞬间撕开。
“轰”一个小规模蘑菇云升起,祭坛上敌方真人,瞬间化成灰灰。
蘑菇云引发大地剧烈震动,和地下侵蚀脉余震交织一起,房屋倾覆,火光冲天,整个巨鹿城都燃烧,滚滚火烟冲了上去。
“外域天道完全崩溃了。”感觉到金光大亮,弥漫战场,叶青叹着,一旦失去了外域天道,这些外域道人力量至少压制一半,这里已没有悬念了。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发号施令,天象下一瞬间发生。
只见初入夜天空,星光连绵,流星交坠如雨,数以万计,甚至几枚轰砸了下去,针对是巨鹿城,顿时连绵爆炸不远城中,而多体型太小不足落到地面,绝大部分半空中燃烧。
背景却是外域道人惨叫奔走场景。
“杀光外道一个不留”不止是龙君,叶青,圣人都下达这个命令,这时诛仙阵瓦解,二万道兵和上千圣人弟子都冲了过去。
血光冲天,叶青和圣人,以及龙君,却默契留了下来。
“夫君,你看。”恨云惊呼着,这世界陨星,只有神仙陨落,这大规模流星雨给她震撼很大。
她姐姐惊雨有些踌躇,这比记忆中那夜仙战陨落还激烈,地面出现此景,本域肯定是大败了。
此时看起来又不像仙陨……她认知难以理解这种。
叶青静静望着,这才是他熟悉流星雨,微微一笑：“别怕,只是些陨石,不过奇怪,下土怎会有陨石……”
“……这是八位地仙联手,陨石带引发偏转洪流,你们看这星光,界膜都震荡,流星都是撞进来碎片,都被附近世界消化,可说应州周面十几个州国都受了滋养好处。”
龙君分身君这样说着,漫步出来,目光投向天外：“界膜内时间流逝些,半天过去,外面才过去小会,星君舰还是晚了一步,陨石带边缘区打了起来了。”
“这样盛况,惜不能亲见。”叶青抚掌一笑,曾见过金属飞机被鸟雀撞出大坑,也听过被击毁卫星或空间站碎片轨道上制造灾难,就体会到物质与速度结合力量,简单没有花巧,足以致命。
“呵,却是大司命出谋布设陷阱,还用到了你叶火雷……等着后结果吧。”龙君分身淡定说。
“哦？”叶青有些好奇,也没多问。
杀声震天,叶青抬首望了一眼这美丽流星雨,却见一片五彩霞云夜空中飞来飞去,盘旋忙碌着……
这么多破了洞,女娲今晚有忙了。
光华闪过,星君舰突破到了界膜外面。
丢弃方正星舰外壳,舰体形似梭子,速度变得非常速,但一露面,就见着无数细小沙尘击打舰体上,密密麻麻简直要淹没了舰体,而且每颗沙子高速度下,打舰面都出现凹痕。
“怎么都是沙子？”易道人一怔,急视陨石带,滚滚洪流主体已到了十里,这看着很远,但虚空尺度而言距离都是放大,整个陨石带跨度就达三百里,这前锋十里简直是刀刃架了脖子上。
“都是流沙攻击,我们启动不了时空穿梭”张角急声说。
引人注目陨石带中不断爆出火光,虚空中没有介质,没有声音,没有蘑菇云,但冲击力可见,十分熟悉。
“叶火雷”张角已喊了出来,眼睛血红,万万想不到这回归之际,还会撞上死敌叶青东西
此际视线一览无余,明显可看到陨石带源头处很稀疏,被地仙操纵着偏转这边都是大陨石,相隔几里到几十里都有,这种疏密度才是正常情况,星君舰完全可以安全躲避。
但每过一个地仙手,就有数以千百计叶火雷埋设到陨石上,而期间形成爆炸,陨石间又彼此错落撞击,自然碰撞裂解成小陨石,到下一个地仙重将方向偏差陨石打回,梳理整个方向,形成密集陨石带,引起频繁撞击,不断裂解……简直一链式反应速度增殖规模
中继七次人为爆破后,到后龙君这环节时,密集到间隔只几米小陨石,甚至大片粉碎细沙都开始出现。
雪崩之势,浪潮之态,只见龙君身穿七宝玄武甲,手持浊浪龙蛇青戟,立洪流顶端,驾驭浪潮一样,向星君舰直冲而来。
星君舰缩水为梭子形后,舰速极,但陨石带速度,特别是细小速度越,这些陨石间撞击形成细沙前锋缠住星君舰,刚刚突破至陨石带边缘区。
青光耀起,化作真龙后面流沙海洋中游弋,这这种流势对龙君而言是如鱼得水,它也是八个地仙中唯一能这后大潮下生存,此际挥舞浊浪龙蛇青戟,引发水灵充溢和流沙结合一起,顿时进一步转化为主场。
一切设计配合完美无缺,整个陨石带力量,龙君全以泥石流形式引导,这浩淼虚空中爆发出浊浪翻滚,化作九道蛟龙扑出缠上,星君舰就陷入沼泽陷阱般难以突破。
诛仙剑阵拦截,陨石带引流,叶火雷链式反应,泥沙与水脉迟滞……前面远处,已有七颗星点闪现,那是绕过陨石区赶至地仙,星点正连线,形成进一步封印。
星君舰逃逸速度不可谓不,离沼泽侧边缘都只隔一里,生死天涯,敌人手段环环相扣,杀机展露无疑,一瞬间就到了危险时刻。
“是连环陷阱”
“怎会变成这样……谁暴露了我们”
乘客中已有些真人脸色苍白,喃喃不信,许多甚至啜泣,从一开始这些搭乘星君舰登陆作战真人,外域并不是仙人,只是普通真人,自承受不了这样高端博弈落差。
其中一个小姑娘眨眨眼,回首盯着赤红星体,她幼小心灵没有多少恐惧,只稍有些遗憾,有一种预感,自己恐怕不能葬故乡了。
主控室里,谁都看出此番无法善了,因刚才那次信号阻断,分明有天仙以上层级出手,它们未必能抽身摆脱正面战场制衡,但只要有明确时空坐标,抽调部分力量支援这里却绰绰有余
几个师侄紧张目光中,易道人终痛下决心道：“卸下主炮”
“抛去生态循环区”
“所有人合力将灵气注进动力熔炉,开启时空穿梭系统,我们强行突破
“启用逃逸子舱将实验数据备份到每个子舱……”
易道人说着,扬起眉,平静对全舰传音：“敌人天仙锁定了我们位置,这次不得已用纯青态穿梭时空,舰体很难保住,必须有人将之送回本域,无论这人是谁,无论你落点哪里,请你将之送到圣人手中,记住……这是我们世界终胜利希望”
“是”每个舱体中,所有人声音响应,面对这悲壮归途,泪水几乎落下。
曾今故乡,曾今梦……
整个星君舰震动一下,进一步解离外表,模块化先进设计让它开始就考虑到了不利情况,但被逼迫到如此境地,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解体产生巨大青光,排开浊浪,所有构件内部残存灵气运转,建立起一个纯净无污染力场,一个狭长三角锥舰体出现这空间中心,通体晶莹纯青,水晶般坚固美丽,巨大仙灵之力上面回旋凝聚,一圈圈透明奇异波纹出现、逆向旋转。
星君舰这种脱了一层又一层逆天能力,让众地仙目瞪口呆,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战争机器,那是不择一切手段达成目标,并保存核心技术。
“那是……时序之力,它以核心自毁式逃窜,我们来不及击破保护力场了。”大司命眸子凝重,传递着神识,场众人中她清楚时序力量,根本不做无用功,直接取出一只梧桐凤凰印木匣,就此打开。
“啪”一声,匣子里空空,没有任何实体,但随即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清越鸣声。
这鸣声穿了过去,透明状,几乎以既发就中速度,击到了三角锥舰体上,众人闭住呼吸观看中,所有人都留意到三角锥舰体周围时空波纹一变,原本一圈圈逆向旋转后一刻震动了下。
下一个瞬间,星君舰消失不见,清越鸣声也是不闻。
虚空滚滚陨石带上,众地仙面面相觑,刚才声音应是神识错觉吧？
这里是虚空,没有介质,不可能有声音……但又不像神识,似真听到声音一样了。
而且这攻击,怎么似毫无作用一样？
龙君却不认为这是虚发,正因看不出,所以可怖可畏,皱眉回忆片刻,看向大司命：“出手是贵脉哪位天仙？”
大司命摇摇头,敛目看去,手上木匣化作细沙,随风而逝,飘散陨石中,而又顺着陨石陨落向各个下土小世界,化流星消失。
环视这周围黑暗虚空,寂寂百万年时光依旧,光阴似水无痕,一切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收拾一下敌人抛弃外围舰体部分,都散了吧,星君舰这次逃不远了。”她叹息一声说,依旧有些怅然和焦虑。
据上次捕获外域地仙搜魂出情报,逃脱三角锥舰体上逆五行熔炉、时空穿梭系统才是关键,也不知道截留成功了没有,应成功了,毕竟……
一道青光划破了虚空,大司命面前徐徐展开,这青光映亮了这青脉地仙清丽面孔。
阅读着它,她眸子亮起,扬起眉：“回应州,受时空打击,核心舰体突破到应州范围内坠毁了,命我们立刻回去收拾带回天庭。”
“嘶……都抓住了？”
“大部分逃逸子舱不知所踪,只抓住小猫三两只,正搜魂拷问……恐怕形势有点严峻。”
她摇首这样说,但转换了口气：“不过我们主要任务是完成了,逆五行熔炉和时空穿梭系统都核心舰体里,虽初步检测损坏,依旧可逆向查知,帝君和道君有着这力量”
“特别是时空穿梭系统残余部分逆向推演,将会是高层近期核心工作,正面战场压阵难以兼顾,我们接下来战斗任务恐怕很多……”
“但这一轮,我们终是胜利了,记功时,我们每个参与者都可收获不少……这是生存和进步本钱。”
“说不错”龙君颌首,它隐隐感觉到,随着这役胜利,一种莫名喜悦凭空产生。
这是天道之喜,这是气数扭转枢键。
第七百七十章 屯田
“冀州大胜？”
“洛阳邸报上都写了，听说那一位……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嘶……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丞相府内，甲卫森然，十步一岗，破坏协调园林景致。给力文学网
看似如常朝廷兵巡逻护卫，将士言谈间却带着蜀地口音，许多内眷和侍女经过，都畏惧低首，气氛很紧张。
这些早上闯进来陌生人，都是蜀王刘焉派护卫，据说是“保护”她们家主不被洛阳伪朝刺杀。
一座阁楼上，王允一身朝服，沉默注视外面动静，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大人，洛阳行。”
汉时风俗纯正，大人是对父母专有称呼，来人是长子王盖。
行盖着内阁印信，里面很简单，仅仅是要求蜀地和长安归服，几句话事，一扫就看过。
“归服……”王允微微一叹，稍有些后悔，不该引刘益州入京，老刘家人从来是得寸进尺，燃起野心就再无法熄伏——别说这刘焉，刘邦、刘秀、刘备哪个不是如此？
局势到现，长安夹中间必须倒向一方，自刘焉上京封王后，事态就已由不得他王允了。
“原本以为洛阳会冀州失败，长安这面就有了机会，总归有一位圣人暗示过，谁知……”
王盖听得脸色发白，大着胆子说：“就不能说服蜀王……”
“这是实权宗亲封王，不会得到宽恕，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栽里面，你也别想些有些不可能事……等着结局吧。”
王允语气索然，挥手让长子退下，夕阳滑落天边，暗影投老人挺直腰背上。
长安城里，气象飘摇。
不一会儿，又有轻微响动声传来，让王允皱了眉头：“又何事？”
灯火黑暗中亮起，摇曳焰光投下一个柔和窈窕影子，让王允心下一惊。
“好久不见了，义父……或说王丞相。给力文学网”
“是你……盖儿联系你来？”王允有些恼火，家里这些小辈没一个听话，义女貂蝉如此，侄子王凌如此，现长子王盖也如此！
貂蝉放下灯盏，没有回答，现说这些没有意义。
王允沉默一会儿，开口：“应武让你来做说客？我乃汉臣，绝不会违背节义向你们投降……盖儿不知情，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地上人身份，都是你们这些蝗虫给大汉惹来……”
“何人如此说？”貂蝉很讶异，她认知里这义父不是随便能被说动人。
王允固执地闭上嘴，没有回应。
貂蝉沉吟着说：“义父或许知道些事，但我想告诉义父你那位，恐怕未必透露许多实情……我不是地上人……这世界本身……冀州之战真相……”
她点滴说着，后淡淡说着：“您想必察觉到许多变化，这个世界气候、灵气、物种都突变，绝非昔年《诗经》中所记载那样，我们必须适应这样剧变……您教过我《周易》，乾卦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王允一言不发听着她说完，目光闪动，吐一口气：“关陇、汉中和蜀地，自高祖汉王时起就是汉之根脉，要统是不可能，如今羌汉杂处是非常之时……休说这些没用，拿出那支南北军来击败我们，见证你家皇帝武功……和天命吧。”
貂蝉一怔，注视老人背影，缓缓说：“我会向陛下转达……您多保重。”
她想起主公说过，每个时代，总有被抛下人——他们已走不动了。
遁光闪过之后，阁楼里恢复寂寂，夜风萧瑟而过。
老人颓然合上窗户，这黑暗无人之际，呆立很久，直等到王盖小心翼翼上来问：“大人？”
“替我向朝廷请假，说我卧**不起，闭门谢客……”
自此后十数年里，王允再没有出现公众场合。
………
四月中旬，冀州气氛逐渐归于安稳，还很荒凉，三十万人就地屯田，显得热闹，特别是皇帝行宫所。给力文学网
今年北方寒冷让夏季来得晚，正好赶着春季农忙，恢复生产，战争过去后一切都上了正轨，沸腾国气民众为生活忙碌时，趋于平静下来，真龙亦入渊深藏。
这可说是天下太平无事，也可说为下一次战争做准备，这得看人们心态和视角了。
天气晴朗，旭日蒸发了田边草丛上露珠，叶青带着一班武田间查看。
汉帝国向来就是铺路建路，并且广设亭舍。
一条笔直宽阔官道，两侧是大片麦田，种小麦已经长出来了，又有着龙君行云布雨，雨水充足，长郁郁葱葱。
远远可以看到有三三两两人，其间劳作。
“陛下，报纸已经宣传，凡到冀州者，可授田，并且免税一年，根据汇总，已有七十三万人，总计十九万户愿意迁移到此，结合冀州幸存万户，有户籍二十万户。”郭嘉说到这里，叹息说着。
整个冀州空了，事实上，战乱，人口自六千万降到了四千万，当然汉廷实际掌握只有三千五百万，还有五百万蜀地和长安。
也许，这就是那几个人敢于违抗本钱。
叶青听了，只是一笑——恢复冀州残局，停止动员，恢复生产，太后近写了信询问，回信抚慰，这些都是皇帝应本分。
田间一片忙碌景象，叶青望着不语。
“陛下担心草原胡人？”郭嘉问，他已知道自己授命，接下来十年都要留冀州防备草原。
“慕容正入寇损失了五千，初成根基就折损不少元气，还得镇压内部动荡，这两年不用太担心……”
叶青摇头，随口说：“屯田制有些担心，垂直经济体只对中央财政负责这点很好，但组织形态上不能长期用军制，这军民两制稍好，后效率还是会慢慢降低，等击败五胡后，就到鸟弓藏之时……这是趋势。”
郭嘉琢磨着，开口：“继续保持一代，缓过开国初财政匮乏就可。”
“嗯，过了他们这一代，第二代第三代要转民制，人口增殖、土地兼并等等，局限农业上终不可免，得靠工业……”叶青停下，望向诸葛亮：“对了，十处官营铁场恢复了没有？”
诸葛亮精神一振，他近负责改造前朝铁场高炉，红砖、土炕，很有些成果：“已恢复并开始生产火灵蒸汽机……这东西真是不错，可惜笨重了点，只能放工坊里用用，要是真陛下所言能取代耕牛，可就意义大了……”
这时城市工坊规模还不够大，延续着就近供给官吏、军人、富商、市民传统，不足以将产品深入农村，这与道路交通不够便捷有关，动员五十万就是国战时代，很少有人意识到将几千万甚至上亿人口流动起来，产生繁复化反应，所能汇聚起巨大人道力量。
叶青并不预言什么，只笑了笑：“慢慢来，只要道路正确，总会改进成功，我可能看不到这一天，你们几个年轻人还是能看到。”
“怎么会呢？”郭嘉扬起眉，他还没习惯修士视角。
“陛下万寿无疆。”诸葛亮用肯定语气说，一脸正色。
“哈哈……你这小滑头，我得考虑亲贤臣远小人，把你打发到东北黑土地去。”
“呃……”
忙碌而安稳气氛一直延续到傍晚，叶青回去时，田野里已响起了蛙声一片，清脆悦耳。
整片星空覆盖地平线头，银河浩淼星光垂落下来，亘古如此。
叶青挥退近臣和护卫，一个人立黑暗田野上，静静望着这些星星，伸出手虚握北极星，五德真人敏锐堪比阳神视觉，就能感到整个星空围绕手心，缓缓旋转，旁证着地球自转轴向。
一切真一样……
到行宫门口，小糜皇后……或说芊芊出来接他，两人一路没说话，只用神识交流。
“夫君心情不好？”
“没事，只可惜这里待不久……对了，大司命分身记忆，获取怎么样了？”
“不少有用东西，但找不到梧桐凤凰印信息，天仙都是很久远而隐秘存，且我怀疑大司命本尊有所保留，就没给分身灌输这种信息……”
“确定？”
“你来看看。”
叶青自她手中接过晶莹钻石，观察里面**蜷缩少女，皱起眉：“保密等级……”
一层若有若无迷雾笼罩视野，让他心中一惊，这熟悉气运屏蔽感觉，再度出现。
以此前两次经验，说明要靠近真相了。
“看来还是要回去一趟，帝都皇家藏书馆，必有些隐秘远古信息，这是唯一能获取办法，只是誉郡王里已不好说话了……”
芊芊眨眨眼睛：“夫君不是说，会有郡王外放到北地，说不准就是誉郡王想要除去对手，这不就好说话了么。”
“聪明丫头。”叶青笑起来，不欲让她多挂心这件事，转开话题：“大司命本尊没再和我联系，看起来很匆忙，有些公事公办味道……”
芊芊从善如流地一笑：“这事情我问过惊雨，她说按旧例各人记功都是肯定，具体多少要还看星君舰初步分析完成，不过地上和下土有时间差，估计等赏赐下来时，夫君都已回地上了。”
“嗯。”
“哦，对了，太后又发询问停止动员、恢复生产生活一些事宜。”
“我知道她意思了，这三十万兵暂时不能走，回去我调查一下，家中独子都复员，年纪大也要回去，青壮二十万估计都得转成屯田兵……”
“嗯……夫君晚上别宿我这里了。”芊芊瞥一眼自家夫君，意味深长说：“惊雨和恨云两位姐姐过些天要回东海去了，她们可能要负责开拓南海，基本就不会再回中原了。”叶青一怔，点头：“也好，我这就过去。”絮絮话语就静夜里散去，凉风习习，汉宫灯光黑暗***里似是一片小舟，淹没不见。
第七百七十一章 得陇望蜀
幽州·临近草原一城
滚滚骑兵而至,军容严整,旌旗一片,慢慢集中城前一里处,肃然列阵,静静而立,整个军阵没有一丝喧哗,散发出摄人威仪。
慕容正面无表情听着汇报。
“……那艘神仙大舰飞走了,余下真人都被扫空,冀州基本平静下来,应武还没有走。”
“他防着我呢……”慕容正目光闪动,熄了再度入寇心思,敌人大胜,气势锋锐之际对抗,不是个好主意。
而且夏天就要到了,天气炎热,战马容易生病、瘟疫,大批死亡损失,这不是用兵时,还是速回相对高寒草原为上。
当然根本原因,却是自家二万血狼军,连着战损,一下子损失六千。
血狼军是镇压草原根本,损失这样大,草原部落初服,虽有圣人镇压,又蠢蠢欲动了。
想了想,又看向一个人,这人并不是上面带下来,而是西方圣人弟子,这时合十,作个奇怪礼节,暗里传音说着：“大单于,这次南下,天道垂青还是获取了些,您位格已成,龙气聚而不散,虽未晋黑龙,黑蛟却已稳固了。
慕容正自家有望气士,心知所说不虚,龙气渐成,丝丝白黑都有,又有一丝淡金浮于上方笼罩整体,只是现下面稍有些骚动。
当下就对左右说着：“这次伤亡很大,这不能不补,临走时我们就把这城洗劫一次记住,别太耽搁,免得汉兵追上,以后每年入秋有是机会。”
“是,大单于”
众人神情振奋,这草原有了狼王,拧成一股力量就是不一样,换往常哪个部族敢深入汉土,还能囫囵撤出？
当下,大军攻城,杀气冲出。
翼州
叶青笑了：“你这章程不错,堪称老成,这翼州就交给你了。”
看了看章程,又说着：“汉制不设州牧,这是祖宗规矩,朕不可违背,你职司还是刺吏,只有监督权。”
“不过朕临时给你钦差权,可节制翼州,处理这翼州百万屯之民。”
郭嘉谦逊地一躬,笑着：“这实是陛下关爱,臣如何当起？不过请陛下放心,三年内,必重建郡县,到时就可回归正统,以郡县治民,臣只负责监督就是了。”
“再过十年,人口繁衍,必可改土归民。”
叶青听了,看了郭嘉一眼,笑着：“朕自信你,不过卿是大才,怎能地方蹉跎十年？”
“三年钦差,三年刺吏,这翼州稳定,就可入京。”
郭嘉还要逊谢,但见叶青说话坚决,并无商量余地,便不再说什么,只低首轻声称是。
叶青说完这些,一时没有出声,大战胜利,事权一统,虽有扰攘,但大体平定了,下面就是修养生息,但和常人认识不同,修养生息并不意味着不动刀兵,这因噎废食要不得。
“陛下,有幽州紧急报告。”突有术师报告,叶青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阴,闷响春雷,带着水气弥漫过来。
行宫不远处已是青郁树木,随风不时发出抖动声,打开了报告一看,冷笑一声：“你看看。”
郭嘉翻开一看,不由脸色微变：“成丘县破？”
叶青虽有些怒意,终是心境不同,眸子闪着微光,背着手出门,沿着走廊而行,而郭嘉只得跟上,心里却暗暗感慨。
有着讯盘道网,千里之外事,只有几分钟就抵达中枢,这治理怎么能和旧日相提并论呢？
叶青不言语,一级级漫步下阶,站定了,观看风云,面无表情说：“此獠这样倒行逆施,说明就要回草原了,他没有打算这时,和朕交手。”
叶青说着,虽有痛惜,却不以为意。
此时草原龙气初建,还虚弱很,正是慕容正弱之时,血狼军损失五千以上,已经动摇了根本,再不回去就要受到草原群狼反噬。
虽望气看上去,草原白柱冲出,似是成了气候,但这是圣人掩盖,叶青绝不相信草原短暂几个月就成龙。
这是基本常识,不需要观气就知道。
杀外域道人天功,还不足它一步登天
可惜汉朝国力同样让外域消耗太多,再打下去也动摇根本,得不偿失……关键是社会晋升已开启,青制颁布下去,每一年和平都迎来蜕变成长,时间自己这面。
“公孙瓒和公孙度回军了么？到了哪里？”叶青突然问。
郭嘉立刻回着：“受任命太守,两位已经回军,或几日后就到幽州。”
公孙瓒,字伯畦,辽西令支人,因母地位卑贱,只当了郡中小吏,声音洪亮,机智善辩,涿郡刘太守很赏识,将女儿许配给他,后逐步做到中郎将,以强硬态度对抗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勇猛,威震边疆,不失一方良将。
历史上虽有着杀死了刘虞,挟持朝廷使者事,但现完全不可能了,大可用之。
同样公孙度,字升济,辽东襄平人,初小吏,继升尚书郎、冀州刺史,后被免官,中平六年,经同乡徐荣推荐,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公孙度到任后,厉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使令行政通,董卓乱起,各地军阀无暇东顾,公孙度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继则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越海取胶东半岛北部东莱诸县,开疆扩土;又招贤纳士,设馆开学,广招流民,威行海外,公孙度锐意进取和苦心经营,使辽东地区汉末三国战乱年代,获得了安宁。
同样公孙度虽有野心,但同样是一方良将,这时两人回去镇守幽州,慕容正要咬下这硬骨头,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了。
不过有圣人,还是要防备些,叶青思索半晌,遂站定传旨：“传朕旨意,派遣张辽将军率骑军五千北上,警示边郡,结堡自守,随时注意侦查草原上动静。”
自有人应命传旨,叶青沉默片刻,已是霁颜悦色,淡淡一笑说：“朕还送你出去。”
郭嘉连忙辞谢,待出门时,已通身都是细汗。
“既是这样,二万道兵就随我回军洛阳……蜀地和长安事情,必须解决一下了。”叶青回转了书房,对召来几人轻描淡写说着。
过去特意留这靶子,还真吸引了不少顽固派过去,一些地方豪强、失势家族和清流,无论他们理由是什么,都是必须扫入历史垃圾堆,为时代洪流开道。
这几人都不以为意,他们都是汉臣,对这些人没有好感,只是应诺。
叶青站起身,漫步踱着,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诸葛亮,你军前立功,朕也给你机会,你去辽东,一面主持屯田,监督公孙度对付高句丽。”
诸葛亮心里明白,应着：“是”
叶青又静静听完几人述职,淡淡说：“对付这些小敌,不用朕亲征,回洛阳,朕择选几个大将就是——你们说简明得体,很好,着实累了你们了,下去歇着罢”
帝国无日不战,这是叶青定国策,除非真无敌可寻,但是程度又必须控制一定范畴,这样低烈度战争,是磨砺军队磨刀石,是滚滚不断功勋来源,是武将根本所
国事商完,诸臣退了下去,过了片刻,叶青一笑：“龙君久等了。”
一道金光一闪,龙君分身,惊雨和恨云出现。
龙君分身分身是暗暗惊讶,自己是分身,但却是真仙,可是没有皇帝允许,就无法遁光靠近,这龙气越来越可怖可畏了。
“我们要去东海南海建立水府了。”惊雨说着,有点不舍。
听了这话,叶青一笑,龙君占有北海,她们两个占有东海和南海,很明显有为两个女儿铺路打算,叶青也乐见于此。
当下笑着：“你们先去建立水府,我回返洛阳,等长安蜀地都平定,再稍稳定些,就册封你们东海龙王、南海龙王、北海龙王。”
“有此名义,至少下土,都名正言顺了。”
龙君听了很是满意,笑看小儿女告别,后下得台阶,见叶青相送,就对叶青说些话。
“别担心记功问题。”
龙君说：“你所建大功,上面不会不给赏赐,而且你入了青帝一脉,青脉必会为你争取。”
“重要洞天阳化,本来别州都没有这种分量人物,硬生生出五个地仙,怕是要占一半资源。”
叶青沉默许久,一笑说：“所以我才要治政,把这分量提高些。”
说十倍,这实吓人,这时不说。
“你也别太担忧,天庭肯定支持你力压诸圣,少不得封一个南廉洞天真君,相应资源支持都少不了你——这就是天爵。”
“天爵连升二级,直接跨过少君堪磨,这史上不多见,但也不少,有旧例可循。”
“凡爵应侯是必给无疑,这本是你实力应得,不会不给。”
“但你太引人注意了,这应州怕是不能给你,多给你个南沧郡太守,并且要派皇子来都督应州了。”
叶青听了,只是一哂：“只给应侯不给南沧郡太守,我就推辞不受,天庭上坐镇,谅朝廷不得不给。”
“并且不给我应州大权,而且还有皇子督州话,反正名不其实,我就改向朝廷要汉侯和南沧郡太守之职,免得名不正言不顺,一郡都受到掣肘,甚至日后给朝廷可乘之机。”
龙君听了就是一叹,叶青对政治实理解,只是这摆明了割据,怕有些隐患。
又见着叶青一笑：“至于开疆裂土,我宁可向北,虽说是草原,但实际上临山有大片可开垦耕田,深入五百里才真正是草原,这就脱得朝廷窠臼了。”
“有此基业,也足够了,还是实力握爽,不要说日后朝廷了,单这里,和这几个圣人勾心斗角我也烦了。”
“见着我真很烦？”帝女疑惑声音,显出身影。
“呃……你也要回去？”
“我还能回哪里？”帝女瞥了他一眼,飞入云端不见,却是洛阳。
叶青笑了笑,不再多说,送龙君父女而去。
次日,大军拔营,归途洛阳,而中军,一队队骑兵奔驰过去,打着关羽、张飞、黄忠、张郜几将旗号,他们将会西进扣关,先期解决长安问题。
“关陇不难,汉中不算很难,入蜀还是件绝难之事。”戏志才看着军队远去,有意叶青面前喟叹。
叶青知道他劝说稳扎稳打之意,笑着：“不急,先得陇,再立足汉中,观望蜀地,所谓彳得陇望蜀,么”
第七百七十二章 龙气一统
长安
应武二年六月七日,盛夏
孤城,日落,军阵似海,杀声盈野,气氛如火。
“放”
血红令旗招展,配合着术师传讯,城外军阵中数以千百计黑点升起空中。
“术师防雷,刀盾兵撤下城头——”
东城墙上一片混乱,守兵来看,初觉敌人这些黑点速度极慢,仿佛伸手就能拦住,缓缓爬过高,速度陡加,变成了一串黑影,空气里拉长气流呼啸声,有守城术师出手阻截,数十上百道法术网络迎上,当空爆炸,多突破阻截撞击城墙上。
“轰”
法阵微光闪了下,就众守兵绝望目光中消逝不见,炽白光耀残留视网膜中,滚滚雷音就自脚下穿过去,让城墙后阵列东倒西歪。
“轰”
整段城墙都崩裂,有四处集火地段完全塌陷,缺口不大,却击溃了守军心里防线,滚滚烟尘中士卒涕泪直流,武器失手坠落地,而校尉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安可是经营四百年坚城,三日城防攻守僵持不下,两面各有战损,统帅关羽就按兵等候。
“等重火力上来吧。”
众将听得点头,他们都是一时之选,固能理解政治上需要,但不喜用这种内战来标榜功勋,宁愿保存些元气……当然这也是胜势握时从容。
到昨日,洪舟带着行程滞后火雷营抵达战场,就地取材制作投石车,精密核心配件都是完成品,些许木材工作很全军帮助下完成,展开三百多辆投石车矩阵,才轰二十几轮,半日功夫就轰破了城防。
“集火塌陷地段,再投三轮。”洪舟观望着说,他只负责助攻减少本军伤亡,压根没有保护古文物概念。
又三轮,直接轰平了四小段城墙,显出后面长安后备兵,基本上已一哄而散,建制崩溃。
帅旗下,关羽眯起丹凤眼,缓缓抬起手来,春风手指间拂过,战场上似静了瞬,无数人瞩目。
“翼德向左,汉升居中,儒又向右,各择一处突进。”
“是,大帅”
随这命令,几十座牛皮战鼓擂响,传达总攻命令,同时通过战场讯识网,各支队单独命令发布,只见道兵军阵中突出二道尖峰,张飞、黄忠和张郜率领下向着几处缺口冲进去。
敌人犹有些不成形箭雨射来,以及山寨版火雷落人群中爆炸,一时也有些看头。
但冲击道法通讯调度下是以梯次进行,疏密合理,损失并不大,当几股洪流都冲进城里,纵深突进时,长安城上聚拢白色军气就轰一下炸开,显露出孤零零一根龙气。
这根龙气淡黄,孤零零悬着,看上去很是可怜。
“没有悬念了。”关羽轻拍坐骑,赤兔马缓步而上,帅旗后挥三下。
“全军入城——”
“首要皇宫与各府库,禁止扰民,当街劫掠者斩——”
有点眼色溃兵和街道混混都或跑或藏,但总有不怕死破门抢劫、奸淫,甚或挂着劫来金银当街流窜,都被骑兵围堵住,一阵冲杀。
“报——刘焉一部突出城西,向南投斜谷而去”
“不必理会这伪蜀王,徐晃自会招待……你们封锁皇宫,不可使伪帝走失,前汉宗庙也要保护好。”
张飞一杆蛇矛所向披靡,先突进到皇宫宫墙,短暂激战过,这个天然扩音器就是和城墙上相互喊话。
“汉人不打汉人”
“陛下荣恩投降不杀”
打雷一样喊声半个城都能听见,让关羽捂额不已。
时人重义信诺,内战确实不是光彩事,又或应武帝招牌有用,多就是到这步已经走投无路了,里面就开启了宫门。
一队宫女太监出来,簇拥着一辆白马驾驶白色马车,上面坐一个脸色怯懦少年,一身葬礼所穿白衣,用粗麻绳困绑自己上身,并携皇帝御用六玺和兵符。
虽这些六玺和兵符,都是刻,但也有些政治价值。
少年脸色苍白,半点血色全无,到了前面,呆了半晌才咽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对着军阵叩首,泣声颤抖着唇说：“逆道之人,日夜盼望王师,请降于应武帝。”
这话一说,顿时泪下如雨,抽咽了几下。
关羽虽是武夫,见此也不禁悚然动容,怜悯看着这个伪帝,手擎帅旗,代表朝受了这礼。
礼毕,有礼官上前接过六玺和兵符,予以封印。
这六玺虽是长安山寨伪印,但也有一股龙气自成,只是瞬间就剥落下来,同时随着宗庙被控制住,长安地脉上冒出丝丝金黄余气。
“轰”晴空一下炸雷,电光闪动,彩光疾奔向东方而去。
这时,礼官侍卫簇拥下,健步走到正中,矜持站定,用手轻抚了一下胡须,朗声说着：“有圣旨,汝且跪接”
“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少年已经连伪帝都不是,不得不伏下身子高呼着,听候命运裁决。
“……卿本宗室,当时无帝,董逆拥戴,虽不合乎天命,却也有情可恕”礼官悠长稳重话语响彻附近：“着封顺命侯,钦此”
“万岁”少年一刻心顿时落下,只见丝丝黄气落下,而原本一点帝气全数削去,瞬间就换了命数,又突然之间空空落落。
礼官宣完旨,扫视众人一眼,双手虚扶一下,笑着：“顺命侯,起来罢,您就随军迁移洛阳……我们还得封查。”
顺命侯不再多说,退了下去。
而礼官就令带过来亲兵,肃然入门,查封,下面随军太学道院术师,这些作天子门生,见此都是抚掌而叹：“刚才没看错,是龙气吧”
“天无二日,今合一矣……陛下定是欢喜,哈,奖赏肯定少不了。”
“看样子还要打,我们得西征么？”
“凉州羌人那面是孙策和太史慈偏师打,听说近和一个锦马超杀得不可开交,我们主力得转南攻汉中、蜀地……”
洛阳
洛阳经过了这几年修复,完全看不见战乱痕迹,诸多胜地横亘其间,高墙红瓦住宅连绵,花园竹树幽美,使人留连忘返。
而街坊处,错三落五有着席棚,喧嚣连天,来客似蚁,夹着店员不断吆喝,形成着熙熙攘攘人流。
“号外号外——六月七日,关将军攻克长安,俘获伪帝仪仗,归复前汉宗庙……”
“今日特闻六月十日徐将军伏击伪蜀王刘焉,刘焉残军遁走汉中……十九日,关将军率主力南下汉中,强袭南郑。”
“大喜讯六月廿三日,南郑攻克,汉中抵定。”
“来来来,我看看…一份多少钱？”这是感兴趣又识一点字人,喊住了一个报童。
报童笑着伸手：“承惠,值一文钱”
近日里汉军一路砍瓜切菜、恢复山河,每一天,这种情形都重复着。
帝国上升期喜气,无疑催长洛阳城报纸业繁荣,纸张作坊人工为主,加班加点都赶不上供应,一时间有了洛阳纸贵味道。
现天气已热起来,满城都是知了烦躁鸣叫,幸洛阳城已不时兴宵禁了,夜市繁荣,又有术师栽培养护道侧林荫,城市里有了纳凉地方。
城南拐角一处酒肆,夜幕里亮着莹红灯光,酒气飘香,声音鼎沸,坐满了客人,拥挤到穿堂小二都得侧着身走路。
近商家大降价喜庆促销,百姓们日间忙碌疲累了一天,晚上终不止是造人娱乐,还可以带着家人出来逛逛夜市,买些小吃,奔走传告之余,不免各种议论,因粮食丰收缘故,酒肆里酒水也畅开供应,催长众人喜庆情绪,而且近兴起说书行当,也吸引了大批不识字民众。
犹以今上传奇崛起吸引听众,一些经典《桃园结义》、《三英战吕布》段子都是各处酒楼茶肆爱。
据说有御史奏闻此事不妥,被皇帝随口打发：“此民乐,不宜处置。”
虽是帝国无一日不战,难免让人感觉天下未定,但东汉风俗文武并重,本来就不畏惧战事,超时代通讯技术让帝国利益和民间利益拉近,近商品种类数量增多市面上,许多人都觉得这是开拓功劳——实际是错觉,汉中粮食仓储虽盛,能运到洛阳来极少,成本高到不值得。
通行马车铁路轨道网尚未铺展开,还不足以承担大规模物流运输,洛阳一带市面繁荣只是近鸿沟疏浚,和江淮水系恢复连接,粮食和物资水路上源源不断供应洛阳,及火灵蒸汽机对工坊生产效率大幅提高所致。
不过民众不乎这点差别,他们只凭感觉来认知,倒得出了帝国越来越好结论。
“我听报纸上说天家控制地方越多,以后就越需要人口填补,关陇故地克服,朝廷就下令驱逐羌人部落,要么解散部落归化,要么整个部落迁移到陇西恶劣于旱地带。”
“呵,早要这样了,不过空出来土地……”
众人相视间,眼睛闪动炽热,对土地亲近深入族群根脉已久,哪怕城市,百姓们都会寻找角落种些韭菜、葱姜、白菘——即白菜,何况有大片空出土地
那里可是宗周故地、三秦故地,自来丰腴所,不是边疆劣土,只是近几十年天气转冷、转于旱,及关中植被破坏导致龙气流失,才变得荒芜起来,这是朝廷说,自是人人相信。
而现天眷朝,风调雨顺,岂不就是机会？
“朝廷说了,空出土地,欢迎移民,官府兴修水利,荒废灌溉系统,植被绿化,这都是用工,甚至有官田十年租借好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去开荒试试。”
“真羡慕你啊……我这面拖家带小,就不敢这么冒风险了。”
第七百七十三章 洛阳风情（上）
六月廿七晚
一天气,城里渐渐静街,夫提着小灯笼,敲着铜锣或梆子,一处府第,还是灯火通明,歌舞佰酒。
丝竹声下,歌妓婉转低唱,歌声细得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引得了主人和客人停杯注目静听。
歌声一停,他们表示称赏,但是话不多,只是劝酒让菜,觥筹交错,只是就算私宴里,这些人也一个个红着眼睛,显近没有睡好。
几家欢喜几家愁,与民间市面上喜庆和热潮不同,巨商富贾、高门大户、地方豪强、传统诗书人家,外表装饰喜庆灯笼,内里一片沉寂,这多由主人心情影响,让下面仆役婢女们间气氛都有点尴尬。
洛阳天子脚下这样,郡国地方明显,原本东汉末年土地兼并激烈,贫富差距极大,凡懂点文化豪强都有转化门阀郡望希望,经过一次乱世洗礼,定鼎后又一番铁血手段,往日通宵达旦宴饮少很多。
难得这次有宴,一轮月亮洒下清光,举饬劝饮别有一番情趣。
酒酣耳热,人话渐渐多了起来,不复开局时沉闷,说些商彝周鼎,又有人说起音律。
一个醉醺醺人举着杯说着：“听说没有,到长安去豪强总计有一千三百户,都定性略逆,家产全部没收,主首解送到洛阳菜市口斩首,余众男女流放辽东垦荒……”
说到这里,满座人都停了议论,一人红着脸,转着眼愤愤说着：“这波及面太广,好多儒生都斩了呐……简直是焚书坑儒……”
听见有识之士都变了脸色,避开这人,正色说着：“此何足以论,陛下兴办学,普及教育,是文道盛事。”
“我看就是这学惹起不少麻烦,这次是杀鸡儆猴……”
其中一人幽幽望着酒杯,良久才说着：“就算这样,又有什么办法,长安已落,凉州和益州指日可平。”
“天命归朝,又二百年兴矣……嘿,老刘家,这气数真是旺盛。”
有人听了,“咕”一声,一口饮,喘了一口气,借着酒意说：“未必吧,听人说益州有些王气。”
原本这人取出水烟壶,点了烟,喷云吐雾,这还是应武帝带来物品。
“这有什么稀罕,大汉赤龙一衰,各地龙气就纷起,益州、沛国、江左、冀北、辽东、并州、陇右都有蛟龙。”
“严格说,都有些王气可寻,但今上提三尺剑,横扫诸侯,平定董贼,入主洛阳,各地蛟龙或削或杀,都回归原本气相。”
“益州王气我也观测过,见其气呈淡青色,虽只是薄薄一束,但隐隐有镇压全州之相,确是王气,并且观其势,或有四十年王业”
大汉时人口六千万,天子气不过是紫,王气此时就是青。
“但此一时彼一时,今上削平冀州后,益州王气就黯淡,得了长安之助才勉强稳定”这人咳了一声,叹着：“现长安已落,道统归一,益州虽称蜀王,已是困蛟,怕是时日不多了。”
听了这话,众人默默无语,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皇帝凯旋已有半个月,太后卸下监国,交接工作后,她又跑回北宫继续宅着修炼。
“母后不可整日不动,还需多出去走走。”倒是小糜皇后见此,拉着她偶尔出游几次。
一行人并没有走远,只城郊皇家西苑游赏,回程并没有用舆,乘着近流行牛拉纳凉敞篷车经过市井,一行人都适于山野便服,寻常贵夫人出游规格,只是附近家丁有些不寻常,都是道兵。
车过桥就进了城区,此时天已黑下来,这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让人目不暇接。
敞帘车上,街市灯火静静照进来,映着两个丽人,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端丽而华贵,眼神深邃灵韵,不似她们这个年纪所有,让人又捉摸不清年龄。
“城里人口增了一半,拥挤了些,人气越来越热闹了。”年轻丽人说着。
“都赖陛下治国行政有道。”何太后扫了一眼,笑说,无论她怎装不意,但见这座都城欣欣向荣,而自己有份参与,还是很欢喜。
而且这时有种莫名放松,她压下心中难言情绪,只笑说：“还是皇帝时安稳,现朝野平复,哀家不用和前半年一样,整日提心吊胆。”
小糜皇后细细看了她一眼,也笑起来,笑了片刻,又说着：“叔父身体欠安,皇帝有意封叔父为敬侯,太后觉得怎么样？”
刘子敬是刘备叔父,《三国志》卷三十二先主传先主少时,与宗中诸小儿于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叔父子敬谓曰：“汝勿妄语,灭吾门也”
说就是此人,此历史,早早投身刘备,活也相对长。
“这是皇帝旨意,我怎能妄论？”何太后说着,见小糜皇后神色,又笑着：“依光武旧例,应封王才是。”
“太后,光武当年,赵孝王有二大功,一曰养育,二曰赴难,尚有反复,先至赵王,复降赵公。”
“叔父虽有救济,并无养育大功,也无赴难,与国家社稷事功不显,与其反复,不如封侯世袭,显体面。”
刘良西汉汉平帝时期被郡县推举为孝廉,曾担任过萧县县令,公元3年,刘良兄长刘钦去世,他儿子刘滇、刘仲、刘秀年龄都很小不能自立,刘良承担起抚养他们责任,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养育之恩,几同父母,这是可以公开拿起来,朝堂说泼天大功。
而王莽末年,爆发了绿林大起义,天下大乱,刘滇、刘秀兄弟扯旗起兵,刘良不得不加入,半途,妻子和两个儿子被杀,这就是小糜皇后说赴难。
不过就算这样,刘良先封王爵,后减至赵公,死后才算恢复王爵,谥号赵孝王。
何太后听了,觉得有理,又说着：“皇帝封其祖其父为王,显是同理了。
“并非皇帝,何以封帝？”小糜皇后笑着：“不恭谨,不隆重,封王已经是极限了。”
何太后听得极专注,见她说完,便笑：“你倒明白他心思,帝后和谐,真让人羡杀。”
夜色·皇宫
天街入宫门,每隔十米,一个带刀亲兵,钉子一样站着岗位。
南军是西汉设置长安城内禁卫军,属卫尉统领,驻扎宫城下,负责守卫宫禁。
现南军正式分成侍卫亲军、羽林军、虎贲卫。
侍卫亲军一千人,负责皇帝贴身。
虎贲卫掌执宿卫,三千人,而羽林军九千人,总计一万三千,至于北军分三大营,各有二万余,汇成七万
远远可见巍峨高大大殿,袅袅金黄色气机,自宫殿中凝聚,渐渐浓烈,正中又冒出丝丝青紫,淡淡,却给皇宫平添了几分神圣庄严。
这是滚滚赤流自各州抵达洛阳,洛阳帝宫汇集成金色龙气湖泊,龙气深沉似海,八风不动。
就算是引起士林哗然菜市口大规模杀戮,丝丝灰黑之气,都是这平静中泯没。
路经能望气奇人异士只是一见,心里就不住慨叹,单看这深闳沉着龙气,就知道天命已定。
此时,叶青正书房议事,他脸上挂着一丝微笑,静听片刻,到座前端正坐了下去。
徐庶……也就是吕尚静,率内阁成员一一禀告。
叶青皇帝目光深沉,这小小书房内,云集着众多臣子,事实上成了中枢,隐隐有淡青色。
虽立志修仙,但自心里说,皇帝一语左右荣辱生死,一诏天下伏首,实是让人享受之极。
这是人之常情,亿万人奋斗目标,只有矫情或无知之辈,才对此酸溜溜,甚至加以黜贬。
听完,叶青示意免礼就座,收了笑容,说着：“你们计划很不错,甚合朕意,这第一个五年,就是开垦荒地,恢复农业生产,你们并没有急功近利,风火上阵,甚善。”
叶青整理完了大体,对帝国当前经济了解,顶尖生产力差不多相当地球工业革命早期,但不是科技工业革命,属于道法革命。
火灵石蒸汽机核心部件精度要求高,尚未完成工匠制造,必须有术师参与,并且可预见未来,都难以改变。
让叶青欣慰是,内阁无论是保守也罢,聪明也罢,都没有急着上阵,虽现高炉炼铁已经使钢铁年产量增了十几倍。
靠盘剥农民来进化,这或是四面皆敌时迫不得已,但现无需这样。
关键是,叶青已经清晰发觉,这个世界和地球世界完全不一样,根本都不一样。
地球是原子分子世界,这里是精细五行物质世界。
故科技直接废除,目前能实行,或只有一切能以灵石灵力代替思路和模型。
不过工业车床还这世界允许范畴内,并已研制,预计以后能将法阵外所有构件都解决,单纯法阵对术师来说就轻松很,分分钟能给人做一个出来,届时必会迎来一次工业扩张高峰。
而原子弹这种绝无可能。
而这,叶青已经看见了人道极限,这世界终不是原子分子世界,就算有青色制度,生产力怕是仅仅使龙气达到淡青,就已是极限了。
再上就是仙道范畴。
说穿了,地球科技只地球性质宇宙有效,别处不过是幻想,至于是怎么样幻想,就区别不大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洛阳风情（下）
“陛下,第一个五年计划,核心是使田地和人口平衡,基本生产恢复,不得不说,要旧朝,这很是困难,但现道法显圣,术师安插各地,通信千里瞬间就至,就完全不一样。”
吕尚静微一欠身,气度从容说着。
叶青打量了吕尚静一眼,见吕尚静双目隐带精光,一身青气,国之重臣气度已经出来了,颌首笑了,并不语言,只是继续听着。
不管圣人打什么算盘,叶青铁了心要当好这个皇帝,引发道法革命,厚积世界阳化资粮,顺便养成一些文武英才、优质萝莉。
这计划至少有着女娲力挺。
而现内阁,深刻理解农业是社会之母,提供大部分基本原料和命脉粮食,水府体系和各地水利建设也很关键。
华夏特色屯田事物上,中央和地方都不乏优秀文臣主持,来自冀州郭嘉和辽东诸葛亮近况报告,都显示良好,草原方面慕容正收缩回去就没了动静,人能受得了热,马受不了,胡人盛夏季节不会南寇,他们要积蓄马力等待秋后机会。
郭嘉和诸葛亮不约而同,都这段和平时间构筑防御,很有防患意识。
总体来说冀州事情基本解决,比叶青预计还要,接下来几年里和草原很难有大战,和平计划就要定好,防备战争计划同样要做好……东南西北、林林总总开拓事宜,都要做初步投入,以待来日。
“第二个五年计划,就是农业生产完成后,就可配合术师,进行全国道路和水利修建。”
“二个计划完成,才可真正对外用兵,使四夷臣服。”
吕尚静汇报内阁对经济统计概要,说完这些话,今天正事就算基本结束,随后叶青留着他用了晚餐,却说起一些闲事：“我听说民间报纸上对连续用兵,有些争吵？”
“这是按陛下方针,引发两方意见对撞,来疏泄异议…”吕尚静笑说,随后稍皱眉：“不过确实引出小股士林议论,认为陛下穷兵黩武,建议平蜀后就效仿后汉光武帝,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典故……呃,这也是他们不知道草原为患,很就被证据打翻下去,就没再出声。”
“哈……看来近杀人头滚滚,把这些家伙杀怕了。”
叶青对此只一笑,又沉吟说：“算不上穷兵黩武,只是遵循汉帝国无日不战传统。”
武帝汉匈全面战争中击溃匈奴,整个汉朝就缺乏体量相当敌人,不再有国战,但仍保持一支强中央军。
小规模对外用兵,就是获取鲜血肉,滋养民气里战气——这股气性失去后并不是说就断了族群脊梁,骨髓犹。
就和人体基因显性隐形区别一样,族群会对无外敌环境适应性调整,这是自然选择,关键危亡时依旧会显化,涌现大批英雄志士,但拉长时光以千年为单位来看,整体生存风险和代价就大了。
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后来二次世界大战,工业国家有强大动员机制,都保持显化小比例常规军,两相结合减小安全成本,那是此前欧陆战场积累经验。
而东方文明是秦朝自战国七雄争战积累经验,两汉得以继承保持,叶青自不会断掉它,反要发扬——因洞天晋升后必迎来大战争。
当然,小规模作战,并不意味着单纯是消耗,相反,这是唐高宗战略,不以大规模作战为主,而是派精锐屡次奔战。
使四夷持续放血,这样十年后,已经疲惫不堪,不堪一击,到时自然就要上贡、贸易,来抽取四夷国运,壮大本体,这也是地球上美国根本战略。
只有压榨于于净净,再纳入帝国,不但容易之极,并且还有大笔收益。
不是那些动不动国战人,能想象,能明白。
“大运之期,正当乘风而起,却需未雨绸缪。”叶青廊下踱步,去后宫,嫌弃玉辇,就没用。
寻常皇帝要以繁复礼节来强调威仪强化统治,叶青并不矫情排斥,但也不拘束——开国之君带领下整个帝国忙碌很,谁有钱不赚有功不捞,还闲着为点小事指责皇帝不尊礼？
或以后会出来个魏征诤臣来打脸,叶青会褒奖,却不会和唐太宗那样,矫情放面前碍眼。
叶青没有杀兄篡父,天下是百战而得,用不着政治作秀来弥补法统,也不会给政治投机者打脸机会。
经过一处翠竹白墙院落,渐渐听一阵悦耳琴音传出来,很容易分辨出是蔡昭姬……
现被叶青改名成文姬,弹奏,而后是稍有些陌生箫声,继有少女歌声,婉转动听,乐曲和少女歌声都带着江南味道,融融似一阵清爽凉风,带有一种美妙意境。
叶青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古语有云：“丝不如竹,竹不如肉”
说是说丝弦弹拨弦乐器不如管乐器,而竹木吹出管乐器又不如“肉乐器”——其实就是人喉咙,此际却琴、箫、歌,三者融一。
叶青知道蔡文姬有一段时间随父避祸居住江南,会南曲不奇怪,此际琴、箫、歌配合完美无暇不说,还带有一种奇异道韵,浅显很,却很难得了。
他就立院外,静静听完这曲,才开口对随从宦官问：“此是何人吹箫？何人作歌？”
“陛下,是二乔氏。”宦官小声应着。
有点意思……叶青稍颌首,继续走路,径直回了寝殿。
等小糜皇后迎上来帮着洗漱时,她汉白玉砌浴池里扶着叶青肩,打趣笑说：“美人水一方,胡不溯游从之？”
“这也吃醋？”
叶青扫视她浸湿薄衫下雪白**,笑着反击,知她是阴神真人,又是皇后位格,只要愿意,她就能知道宫中大小事情,但实际没有这个闲心,也就关注关注自己夫君动向。
“听着此南曲,我却想起一人……正所谓,曲有误,周郎顾。”
“有件事,却非周瑜去做不可。”叶青凝思着,其实当年自己只是感慨下,不想下面人就送过来了。
既送来了,就不矫情退货,对周瑜也没有半点占了人家小乔愧疚,包括还是萝莉原配孙尚香。
小糜皇后素手揉按夫君肩颈、太阳穴,为他缓解日间疲惫,闻此沉吟起来：“水上事……夫君有什么计划？”
“说不上计划,只有些好奇这世界演化边界范围我准备让周瑜去东海探索一下,有没有适合海上殖民地,不需要什么仙岛,只需要体量大岛,如此间史书记载不错,应有个瀛州,颇有金银富矿,驯化些土著就可开矿……当然说不定还没有这瀛洲,毕竟世界都变了。”
“这个世界名人,都会寻出来培养一番,但能达到什么高度不好说,不但世界变了,乱世也变了。”
“你我都知道,乱世才能出人才,平时不是没有人才,而是不能脱颖而出,所谓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往往是破坏规矩,得不偿失。”
“这些人,就看他们命数和奋斗了。”
叶青闭上眼睛,沉默一阵,又说：“瀛洲是小事,我担心大漠一直向西面,传说穿过冰原之后有一片草原……如果有话,北匈奴残部已跑了过去,我可不想再给鲜卑人这样机会……”
“夫君是说慕容正那个家伙？”
“嗯,不说这些小事……我心中有些可惜,能这下土待三百年,有我社会晋升大势,又有你遗忘之地培养,恐怕就真正是仙朝盛会……但那样地上过去六年,错过风云际变就得不偿失,主世界才是核心舞台。”
“而且还要查清你事情……无论如何,估计一二十年里就会初步阳化,我都会带你回地上……”
叶青咕哝着,呼吸渐渐低下去,静静躺浴池里,头枕着小糜皇后胸,就这样沉睡过去。
小糜皇后……或说芊芊,静静抚着皇帝头发,靠坐池畔,也沉默下来。
她想了会儿,觉得夫君决定并不错。
据大司命所说下土阳化是个渐进过程,地上浮现洞天就和冰山一样,会露出一角,水面下幽暗部分并不是消失不见,包括着下土人众虽不能阳化,却并不消失,反而是冰山主体,支撑洞天继续浮升阳面基础支撑。
夫君以开国之君升格实权洞天真君,下土三百年折算成地上估计是六年,那回到地上五六年间,夫君依旧会源源不断好处……当然,她们这些有封号皇后妃子,也获得气数配额,这都是主体修行助推之力。
为此,夫君真是用心良多了。
过来一个时辰,夜深时,有宫女按时进来准备收拾,望着一怔,面红耳赤
“嘘——”
就见小糜皇后对她们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退下,再看犹熟睡未醒夫君,心下叹息：“他这么些天,确实也累了……不止是身体上。”
“就让他好生睡罢。”
第七百七十五章 削平天下（上）
蜀道
步兵而至,军容严整,旌旗一片,虽山道,不能列阵,但静静而立,一股凛然杀气冲上天空。
关羽面无表情听着汇报,良久,眯起丹凤眼,叹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陛下诗真是太形象了。”
“一直都听说蜀道难,蜀道难,前几天自汉中过来,我还觉得不过如此,今日到了这里,才知道蜀道难真义。”
“是啊,过来时,山势固险绝,谷道还算宽敞,强攻之下还是可以破,今日一看这烧了栈道,才知蜀道确难”有副将徐晃附议。
众人看上去,看着由北至南连绵不绝山岭,本来就是绝壁上栈道,完整时都胆战心惊,这时是只有残桩和洞孔……大军怎得而进？
都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
刚才有个亲兵试探几步,结果风一吹,众人眼睁睁看着他跌下,虽手抓住了一个残桩,终不能持久,临死前惨呼：“大将军我叫张铜牙,我还有个五十老娘,求大将军照顾……”
话还没有落,山风吹来,抓不住,就摔了下去。
众人虽心如铁石,不禁暗自惨然,这路是不能进了。
关羽看着绝壁栈道残桩自眼前不远处一直向前延伸,一直延伸到了云端,铁青着脸色。
一曲《将进酒》道险难,简陋交通条件下崇山峻岭是不可越障碍,别说蜀地和中原隔了大巴山脉和秦岭山脉,入蜀用还是先秦时期开辟斜谷一线栈道,凌驾于绝壁深渊,让人望了胆寒。
刘焉回去时点火将栈道一烧,追击先锋徐晃瞪着眼,就是没辙了,他带骑兵虽勇,还不能飞。
栈道毁坏至斯,不修好是难以进军,而修好这样栈道,就算有着术师和道兵,都要二年时间。
“大将军,蜀道烧了,也可自荆州水道逆行上去。”
“三峡水险,得纤夫拉船,同是很难。”关羽阴沉说了这句,转问着术师团人：“这样天险,你们可过乎？”
“利用道法,潜入小股,还是可以办到,但这点人怕无法威胁蜀中。”术师团面面相觑,有人咽了一口唾液,为难说着。
关羽没有再说话,命令：“立刻向陛下通报近情况,等候旨意。”
“是”
洛阳·帝宫
“陛下,汉中急报。”道法传信,一日三千里,比电报是慢了些,但是横跨汉中到洛阳,也不到一日,就送上了御案。
“唔”叶青呷着茶,神色平淡,一直都不言声,下面官员低首怔怔望着他,提心吊胆,等待着旨意。
叶青站起身来,窗下兜了一圈,细望着远处花园,冷笑一声说：“不想刘焉这样果决,果铁了心,抗拒天兵乎？”
刘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西汉鲁恭王刘馀后裔,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后向朝廷求为益州牧,封阳城侯,前往益州整饬吏治,刘焉进入益州,派张鲁盘踞汉中,张鲁截断交通,斩杀汉使,益州与中央道路不通。
天下诸侯讨伐董卓,刘焉也拒不出兵,公元19l年,刘焉传说圣人迹象,造乘舆,欲称帝。
这样人,果是处心积虑要谋天下,天下不成,也要割据。
见皇帝沉思,周围人都连大气都不敢喘,垂手等待,恐惧招来皇帝雷霆之怒,其实叶青这时,就放下了。
叶青也不太意进度,曾记得诸葛亮逆取汉中,曹操被迫兵退斜谷时就叹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还是曹魏集团千万人口对蜀汉二百万人口较量,现对汉帝国保存元气四千万体量来说,这蜀地只是个小副本罢了。
他目光多转向草原,关注着慕容正动向,根据边境商队中掺杂密探侦查,鲜卑族明显整合各族,正式建制立国,这意味着格局稳固,真正转化龙气开始。
叶青并不为此震怒,他要看看——是谁成长,谁忍不住。
帝国按照第一个五年计划,全力恢复水利系统、农业生产,对军事预算压缩得很小,但战备还无时不刻地进行。
这就足够了。
沉思片刻,叶青回身,沉声命令：“派人修建蜀道,列成工程,交给内阁处理这事。”
“三峡水道,同时扩宽,可由火雷炸之。”
“这时间,派术师潜伏入内,刘焉与蜀来说,同是外来之人,朕几要统一天下,威震天下,而刘焉之前又大败,此消彼长,不信蜀地没有人响应。”
“蜀地既难,先平凉州,并州就是。”
“是”立刻就有人应着,迅速润旨成文,叶青细细看了,钤上了玉玺,发布了下去。
洛阳很调关羽和与之统帅这一批壮年将领,改派赵云率领着陆逊、吕蒙、魏延这批上场。
生代青年将领需要成长,同样军营里面迎来了血,中央北军各部补充兵同样轮流调度上去,以备来日对草原大战。
凉州坚持二年,终撑不住,臣服,而并州随之一统。
一时间,天下只有蜀地未平,变得僵持,报纸上小战多了,洛阳民众习惯了这种连绵战事……总归很遥远。
时光滚滚飞逝,转眼到了应武五年,又一年盛夏。
田间小麦和稻谷渐渐褪去青涩,洛阳南宫桃园结出满园仙果,这不仅仅母株扦插树苗成长了,并且昭示着神州地气兴旺,距离第一个五年计划验收已不远。
而军事上,蜀地出现了喜剧转折。
去年寒冬时,前蜀王刘焉就染病不理事,缠绵了一整个冬天,到开春时不甘心撒手离世,他传位刘璋——只有这个性格懦弱幼子可以传了。
三年修建,蜀道基本恢复,蜀地根基已大大削弱,全靠刘焉强人手段压着,他一病逝直接动摇了统治。
刘璋面对这样烂摊子,束手无策。
这不是粮食用度问题,都江堰下天府之国还是很富饶,人口也有数百万,但面对汉大统一潮流,人心已散乱了——原历史上刘备和诸葛亮文武经营蜀地数十年,第一代或死或衰,刘阿斗还能支撑些年,此时刘璋却没这个条件,也没有父辈坚韧和铁腕。
刘璋几个年长哥哥刚强有为,但刘瑁早逝,刘范、刘诞历史上后来死于反抗董卓,现一直都洛阳做着文官。
有些羁縻之意,多是能力不错,为人很重节义,已受皇帝欣赏,获得拔擢。
这现存三兄弟相互为敌,和历史上诸葛亮三兄弟分仕魏蜀吴一样,时人视之平常。
皇帝满园仙桃成熟时,城郊西苑召开过一次群臣盛宴,宴后留这几个本家散步月下,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实际上,叶青只是聊了聊他们父亲刘焉过往生平,表示感慨。
刘范和刘诞小心翼翼跟随着皇帝答话,后一起凉亭中休息,还要皇帝吩咐了才敢坐下。
“昔年天下大乱,乃父上书四方多事,原因刺史权轻,请用宗室、重臣为边远州牧,军政大权独揽以镇压寇盗之事……”
“公允说,这根本是乃父此时,已有着夺鼎野心……”话还没有说完,刘范和刘诞吓满身是汗,连忙跪下叩拜请罪。
“起来罢,这和你们无关,这虽削弱了中央而加速旧朝崩溃,却节约了刘家元气,不至于抱朽木上吊死,四方边角别开生面,得有三兴之机。”
叶青这样说着,想起历史上刘焉益州、刘虞幽州、刘表荆州、刘备跑跑,有些失笑说：“我能兴起,也有乃父之功。”
刘范和刘诞只感觉背后湿透,相视一眼,就惶恐辞谢说着：“陛下自有天命,龙气显于白兔山,可见高祖有灵,非凡人之功。”
“呵……”叶青面色古怪起来,自己当年这么明显山寨祥瑞,天地灵气激变道法显圣以来,还真让越来越多有识之士都相信了……这方面拉低了英杰智商,还真让人有点惭愧。
他这点恶趣味念头闪过,明白这两个青年官员惶恐心情,却不好再说自己是真心有点佩服他们父亲胆略。
东汉末年,想成为光武第二,并且付之行动,第一个就是刘焉。
历史上黄巾起义时张修改天一盟为五斗米道,当时大汉之气还很强盛,刘焉单骑入蜀,带着吴懿等一帮核心文武,一举镇压了蜀中教团起义军,张鲁刘焉力挺下先是攻打汉中太守苏固,占据汉中后又袭杀张修夺回天师道教权
刘焉这时使得巴蜀、汉中统合一起,这是当年刘邦对项羽逆袭道路,也可说三国初期就具备了后期蜀汉势力版图,治政八年,至群雄讨董时,龙气已经基本形成。
与自己此身刘备延期二十年建立蜀汉集团相比,刘焉才是建立起蜀中割据势力一家,不得不说老刘家两个朝代积累强大惯性,稍一振奋就是第二个光武帝刘秀。
但刘焉败笔是没有上洛阳参与诸侯讨董——打主意或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关东群雄与关西董卓相互消耗实力,但是这就失了政治大义,小了格局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削平天下（下）
而董卓狠绝,以羌夷制汉为根基就无所顾忌,直接摧毁洛阳二百里内一切,断绝汉室龙脉,大家一拍两散。
洛阳被焚天下震惊,汉室连自己国都和直辖百姓都保不住,就算再鲁钝百姓也明白过来,对汉室大失所望,人心潮流是种微妙而难以逆转变化,天下间引起一连串不利反应
出身低微刘备,却因果敢进取而和曹操、孙坚几人分得东汉残余政治资本,他之后正确道路就是凭着这一点和荆州刘表、益州刘焉等相互吞噬,重聚起龙气,可惜就已错过了天时,正可谓成也刘焉、败也刘焉。
当然,其实以刘焉地位,少许挫折不算什么事,并且他也不是无所作为,中原大乱下,南阳、三辅一带有数万户流民进入益州,刘焉悉数收编,称为“东州兵”。
这支军力虽引起了不少民患,但是成为刘璋继任后平定赵韪内乱决定性力量。
其后刘焉就欲称帝,可惜这时绵竹发生大火,刘焉城府被烧,所造车乘也被烧得一于二净,刘焉不得不迁州治到成都,不久便发背疮而死。
要是不死,以后此人必会引兵出征,怕是有统一天下机会,可惜,正史上,天命已不汉。
叶青站起身来,散着步,两人只得跟着。
这时微有细雨,很是清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承担结果,千秋后自有定论,叶青不同情刘焉这个人,就对刘范和刘诞说：“乃父虽糊涂,所幸社稷无碍,人既已死了,将来依旧还是要归来宗庙。”
“多谢陛下荣恩”两兄弟舒了一口气,连忙重重叩拜：“臣等愿说服蜀地归降,以全陛下之恩。”
“嗯,天晚了,你们下去早些休息,老一辈人已过去,帝国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宗室……”叶青笑吟吟看着他们说。
“……容臣告退。”
两兄弟告辞出了宫城,回程马车上坐着。
许久,长子刘范就叹着：“自古忠孝难两全,陛下都说如此明显了,我等臣子岂能不为之分忧？”
“是……形势今非昔比,虽有让父亲失望不孝嫌疑,但季玉性子懦弱,怕是守不住益州……”
“如此,为父亲身后事,我们还是作书劝降吧。”
当夜,一封家书自洛阳发出,通过特别渠道,飞地传往了蜀中,就和一柄锋利匕首一样,刺向蜀地。
蜀地·成都。
原本益州州治是绵竹,自去年莫名奇妙一把大火后,刘焉迁移王府到了成都之内。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立后来杜甫草堂位置望去,西岭是屏障西面岷山,有整个青藏高原当屏障,盆地气候远较洛阳暖湿,且都江堰让成都平原无虞水旱,农业兴旺同时还有井盐业、铁业发达,借助长江水运昌盛,贸易也繁华,无疑是住人好地方。
但不是帝王守业之地,蜀地全封闭格局容易锁龙,这点远比不上关陇半封闭三秦之地进退从容。
当年刘邦困顿此间,都要想办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围到关陇,完整重现秦国基本盘,这是对项羽优势基础。
前蜀王刘焉也算做到了,可惜叶青不是项羽,没等刘焉站稳就一巴掌扇回了蜀中。
和祖辈父辈们相比,刘璋确实是个软弱人,收到兄长严辞意切家信,这个从小成长于富饶蜀地王二代,很好验证了什么叫“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崽卖爷田不心疼”,一下就动了屈膝投降心思。
“为人子者,岂可轻弃先代基业。”出身巴蜀主簿黄权、大将严颜老臣,全都竭力劝阻。
从事王累是自己倒吊宫门上,以死相谏：“王上啊——先王方逝,三年孝期未过就屈膝出卖,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刘璋闭上宫门,眼不见为净。
冠冕堂皇背后有着利益取向,实际上封闭肥沃蜀地天然就有自治倾向,相比被秦汉强势中央抽血,现这符合蜀人利益。
但这不符合王二代刘璋利益,反是恨恨——这些只为自己私利着想臣僚,谁能体会寡人忧惧
三峡水道日宽,蜀道基本建完,刘璋觉得半年防备赵云大军,已担惊受怕,相比愿意相信另一批臣僚——法正和张松等人,他们建议投降。
“同是宗室,王上愿降,必得善果……”法正这样说,心中惴惴,换刘焉时时,打死他都不敢说这话。
刘璋堂上来回踱步,沉吟不决,迟疑着,这终是一方王业,岂是这样容易就放弃？
“应武皇帝为人宽厚,必会善待王上……岂不见顺命候待遇？”张松眼光毒辣,一下戳破君主担心：“但是要是抗拒天命,怕是连白身都不可得,蜀道已建,王上拿什么抗拒呢？”
这批人为主分忧下,同样有利益取向——法正其实是司隶扶风郡出身,性格贪财,老家收到了洛阳密谍司重金贿赂……
而张松虽是土生土长成都人,却一心要谋大功于明主,收到了皇帝亲笔信,就感激涕零,觉得知我者唯皇帝也,对着洛阳方向叩拜,誓死要报效皇帝,这就把刘璋给卖了。
“罢了,孤不忍刀兵血洗,生民涂炭……”刘璋叹息说,一脸悲悯,话才落下,只见丝丝白中带红龙气,一束淡青之气,瞬间崩坏。
不提严颜等人一时绝望,本着夜长梦多、越早卖越值钱心态,刘璋主动派遣张松出使,去会见汉中屯守征南将军赵云,迫不及待要把蜀地卖个好价钱,来换取以后平安富贵。
几天前花园月色下,叶青和刘范、刘诞两人散步闲聊,化成这一柄剑,就这样命中了靶心。
半个月,征南将军赵云蜀地传来捷报——蜀后主刘璋面缚出降,献出成都,蜀地就此平复。
对此,皇帝除派人奖赏将士大功,唯一动作就是告祭太庙,告祭娲皇庙：“今天下一统,社稷完全,族人安宁,是以谨告。”
而对刘璋处置,叶青比照原身坑爹儿子刘阿斗,恶趣味准备给封个“安乐公”,想了想太高不划算,还是封了个“安乐侯”。
余下就是迁刘璋一族来洛阳,并召法正、张松来朝,还有大将严颜,及车骑将军吴懿一家——连同他妹妹吴氏内,这也算原身皇后,听说正当芳华,守寡可惜了。
而除了几个知情者和贾诩几个谋臣,朝野间没有人意识到皇帝曾经做过什么,很少有人会将那夜月下闲聊和蜀地投降联系一起。
洛阳报纸上只是称许征南将军威武,并大肆渲染蜀地富饶和价值,顺便歌颂一下将士英勇。
“旧时代落幕,历史翻开一页云云”。
这正如《孙子》计篇所说,“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又云“善胜者不战”,即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应武五年盛夏,时光就这样平滑前行,洛阳龙气凝聚天下大势后,一切都淹没浩荡水面下。
清风拂来,水波不兴,唯有点小事。
话说这日帝女过来,叶青坐得久了,想散步,就和她出了书房,沿御湖岸徐徐散步。
“你是社稷正神,享配不少吧,有无怠慢之处？”
帝女望着碧波湖水,信步走着,说：“治政是皇帝事,我不能多管,不过皇帝问起,我就说说……”
“以前社稷乱时,我得享配确变少了,细流一样,但是皇帝统一天下,管辖万民,恢复生产,民生安定,就又恢复了,现说实际,和前朝相比,已经不差多少了。”
叶青听了点头,说：“蜀中平定了,故汉区域数恢复。”
“不过获得蜀地,治下人口正式超过四千万,民气上观看如此,但簿册上只三千六百万,还有五百万人口隐匿哪里,显而易见。”
“朕下步还要进一步查地查人。”
一阵风掠湖而过,远处宫殿阁楼、台廊曲折,湖水泊泊响成一片。
帝女看了看,却又有别想法：“是,皇帝原本青紫,一统天下后,青意渐消,紫意增。”
“民户不入簿册,其气只得一半,陛下确要查,或能成就紫气。”
叶青站住,任风吹着,良久才说：“成就紫气,不靠着这个,这五年来,人口和农田基本恢复正常生产,下一步就是各项工程。”
“前几日,有人上本,说现太平,国运蒸蒸日上,几近盛世,或是传统来说,朕只要守着这个,就有个应武盛世,应武之治。”
“但我,这才走了一半路。”
“天下平定,精锐就要调去边境,袭而疲之,使四夷流血。”
“继而使四夷臣服,上贡,我方工坊就可倾销商品,廉价购买牛羊入内,务必要压榨于于净净。”
“天步艰难,但我还是能再走几步,你是帝女,可看我行之。”
听了这话,帝女没有说话,良久才说着：“天下社稷,事大役艰,都陛下肩上,还请陛下施政之余,多加荣养,方是社稷之福”
第七百七十七章 北魏立
河畔,纵目远望,一片无际草原上,营帐连绵。
战马不时其中嘶叫,成千成万士兵却个个沉默,连喧哗之声都无,而中间立着一座金帐,帐前竖著一个大纛。
再看数万座营帐,其实略有分野,分成了数十个部落。
这时,突见着金帐分开,慕容正翻身上马,奔驰而出,而后面,一批亲将蜂涌出帐,跟后面。
慕容正目标很明确,纵马奔了数里,奔上一个山丘,这山丘虽不高,但居高临下,就能看见连绵营帐。
亲将留丘陵下,率亲兵围成一个圈,只有着数人上前。
慕容正出神望着草原上连绵军营,不时见着烟尘,阳光下刀矛之光随时可见,汇集成赫赫兵威,凝思不语。
血狼军损失六千,回来后,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恢复过来,并且一一削平不少抗拒者,事实上形成了汗国。
慕容正站着稳稳,听着一人指着下面说着：“慕容将军,你说这些仅仅是叶青所写？”
这人长身而立,衣袖随风飘着,透出一种锋芒,却是地上大魏随军大萨满,金脉真人,身份尊贵,再说同样夺舍了族里大萨满,掌握神权,由不得慕容正不避让三分。
“是,大萨满,您有什么发觉么？”慕容正小心翼翼问着。
“确有,当初夺舍时,我就发觉这鲜卑族里,隐藏着王气,只是分叉不齐,似是多头之蛇。”
“这还罢了,匈奴、羯、氐、西羌,都有或少或多王气内,也亏得这所谓西方圣人,能把这些王气改变,汇集成现之势。”
“我只是心里奇怪,这叶青所书,按照其心是为了下土铺路,为何却是四藩龙气潜伏,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五胡十六国,随着晋室衰落与南迁,五胡南下,先后建立了五凉、四燕、三秦、二赵、大夏等十六个政权。
其中,前赵、大夏、北凉为匈奴所建,后赵为羯族所建,前燕、后燕、南燕、南凉、西秦为鲜卑所建,前秦、后凉为氐族所建,后秦为羌人所建,成汉为巴氐族所建,北燕为高句丽族所建
确是龙蛇并起,大萨满这一说,众人都是不明所理,都是闷住。
慕容正有些烦躁,一时踱步不语,一时又沉吟着,良久,他似心情平静下来,看向草原。
广阔草原上,一条条白里带灰黑细流汇集,随后融入金帐,凝聚出了气
“部落归附,金帐可建。”
一瞬间,慕容正对金帐又有一种深沉了解,此关键时间之前,他似与这草原融为一体,感受着下面潜流。
对气运也有了清晰认知,这是一股勃勃生龙脉,但却有着大敌,那是强大大汉赤龙。
这时,慕容正想到了魏王。
“我以前很奇怪,为什么魏王厚待我,并且把血狼军交给我了。”
“血狼军是以外域密法所制,带着外道痕迹,魏王开始不明,现已经后悔,故才交给我,允许我带着进入下土。”
“全数身死,也就去掉了包袱,正合魏王之意。”
“但是假如我无所成就,单纯消耗掉了血狼军,魏王就可名正言顺削去我位业了。”
慕容正看了看连绵气运,不由苦笑出声。
这时,他才明白魏王看自己眼中那一股复杂意味。
“不过,大丈夫本是马革裹尸,岂能退让畏缩？汉廷确非常强大,这叶青妙笔生花,凭空写出这一番制度,真是可怖可畏,但我又岂会退让？”
“要是成功,我就能夺取这方洞天,至少名列青史,甚至长生久视,但是失败话,就是万劫不复。”
“这很公平,哪有没有付出道理,真男子,只求纵横沙场,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一念至此,慕容正瞬间感觉自己与下面龙气再无隔阂,不由长啸一声,对着大萨满笑着：“谋事人,成事天,我们何必猜测叶青用意,任凭千变万化,唯有横刀立马就是了。”
说罢命令：“回去,立刻召集众将。”
尘头起处,骑兵急奔而来,直向金帐,只过片刻,金帐奔出号手,站金帐四周,呜呜呜吹了起来。
这是慕容正召集诸将号令,片刻,就只听四面八方马蹄急响。
三刻时间都不到,所有大将长老都已到齐,只见三万人,早已整整齐齐列金帐上,一排排长刀映着阳光。
慕容正进入金帐,站定了,就宣布说着：“上天立孤为各族大单于,五年来,孤已真正削平不服,当效匈奴极盛时,正式立国。”
“唯有正式立国,才有绵长国祚,大事决于今日,还请各将各长老参与,议定国号。”
这不容驳斥话一出,众人先是沉默,接着突不约而同高呼：“建国,万岁”
帐外三万兵,闻声跟着高声呼叫：“建国,万岁”
连着战马听到主人呼喊,跟着嘶鸣起来,刹间,这草原上声震天地,呼声冲向云宵。
慕容正建立体制降服各部,完备了根基,这时建国,确是大势所向。
而这鸭绿江侧,正好汇聚母族鲜卑氏各部,召开大会议定国号,确是非常合适。
“吾国以鲜卑氏为主体,而鲜卑由来,依鲜卑山,以山为号,亦瑞兽名也……这是我们一系圣山,今后必匈奴破碎圣山外,再起一系……当然那要很久时间。”有持重长老说着。
“我等一系被匈奴、汉朝相继打压千年,现两大强敌都相拼力竭,也到了我们透口气时。”这是年轻人看法。
“兴亡周期往复,以我鲜卑取代汉人,是大势所趋,自然之理,圣人传我天启,吾等鲜卑氏当以之国大兴,一统天下。”又有人说着。
慕容正一笑,心中只道果然,这西方圣人想要通过自己这条线延伸到地面,搭上我大魏这线。
“就算西方圣人晋升地仙,地面上孤零零无援,必和女娲一样要寻求盟友,女娲躬亲选了叶青,西方圣人态度倨傲,恐怕还看不上我这一万五千血狼军,只是借此搭上魏王,才是它根本目。”
“敢小看我慕容正……不过也好,这正是我浑水摸鱼机会。”
他这样思路既定,就冷冰冰说着：“既圣人意思是被魏,那就定了,不过我不敢称魏帝魏王,还称我大单于就是——我宣布,北魏国,正式建立了”
当下就拍板定了国号为北魏。
“轰”一声闷雷,冥冥中,气运蜂拥而上,丝丝玄黄之气加持着慕容正,几乎瞬间,原本黑蛟,就欢呼一声,形成一条黑龙,虽细小且黑色,却是真龙
让能看见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自有人暗里通报,慕容正一怔,他见识多,只觉不可思议：“这是天意,难道这下土世界,果真兴起北魏,而不是西方圣人满口胡柴？”
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对圣人手段敬畏了一层。
“毕竟不是单纯假格地仙,某种意义上还是天道具现,有时真是可畏可怖,不能大意了。”
叶青此,必清楚是后来五胡乱华根基——鲜卑代表东胡盛,按游牧居地分东鲜卑、北鲜卑、西鲜卑,分别建立起大燕国、北魏国、夏国,其中就以北魏强大。
前秦苻坚统一北方后拥兵百万攻打东晋,号称投鞭断流,势必得,却淝水一战被晋军八万击溃,引发各族内乱一蹶不振,北方胡运就再也没有能力彻底摧垮汉运。
前秦瓦解以后,过去为苻坚征服各族纷纷独立,其中就以北魏强大,后来击败各异族统一北方。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实行胡人改汉姓、穿汉服、说汉语、写汉字、与汉人联姻汉化政策,大大延长了北魏国寿到将近两百年,打破“胡人曾无百年运”咒语。
但从孝文帝之后治下鲜卑、匈奴、氐、羌、敕勒各部激烈起义反抗来看,这后一百年统治还算不算胡运难说了。
此时对慕容正玄黄之气加持,确是天意钟灵,不过本质上是一种速发,将东胡一系蛰伏千年、休养生息气运全都爆发出来,透支鲜卑氏未来族运,能成则提前一飞升天横扫中原,败则身死族灭,难有下场。
龙气之争一起,有进无退,就是这样残酷。
当然,对此,慕容正自己都很清楚,见着众人欢呼,慕容正等着众人平息,就立刻发号施令。
“北魏制度,已经讨论许久,立刻颁布下去。”
国家体制才是龙气真正根基,这点地上人精英都知道。
“建国消息,不但要鲜卑内通行,也要立刻派骑前去各部各落,纳入我北魏体制。”
“要不服者,孤亲自率军讨伐,灭其族”
“后,必须夏季结束前,汇集我北魏大军,挥鞭所向,看这汉廷,是不是乖乖献上女子财物,伏首进贡”
“是,大单于万岁”大批亲将连声答应,神色狂喜,心里暗赞,这才是自己心目里明主。
而大魏随军大萨满,这时目光一闪,带有异色。
第七百七十八章 赌注
洛阳·帝宫
“臣刘璋叩见陛下。”
叶青看着伏于阙下青年,神情略有些恍惚。
蜀地归降,特赦蜀地蠲免历年欠租,并免今年夏秋之税,减盐价,而这些人自是要来京。
降时是夏天,转眼阳光消退炙热,秋天就到了,后主刘璋带着全族赶到了洛阳,向朝皇帝谢罪,并表示臣服。
这就是刘璋？
看上去还算清秀,觐见时礼数周全,毫无失态,这是贵族世家,自幼历练,早已洗去草莽之气,不过看情况,还是有些惶恐,显是称王割据人,怕皇帝有所猜忌。
叶青打量着这个青年,诚恐诚惶脸色,看起来就已完全消弭了王气,只留一点贵气余德。
对此,叶青只是一笑,对刘璋,叶青才不猜忌,历史书记载得清清楚楚,就是一个庸碌之主,有点妇人之仁,仅此而已。
“起来罢,赐座”
“谢陛下”刘璋行礼落座,看到叶青御座上出神,心中狐疑,却不敢出声打扰。
“嗯汝父有过,不过汝族是西汉鲁恭王刘馀后裔,有所僭越,还不至是谋大逆。”
“安乐侯能顺天应人,献土归降,就能将功折罪,朕心里知道,就不必过于惶恐。”
叶青回过神来,见刘璋还座位上战战兢兢等着自己发话,就温言抚慰了一番,又吩咐左右：“说起来,你我都是一族,赐家宴”
这一声吩咐,刘璋只好谢恩。
一时见太监捧着一盒盒御膳摆膳桌上,七八只菜,既不矫情薄待,也不铺张浪费,确是家宴。
但刘璋此时身份不一样,自不可能兴,又讲究“食不语”,因此略用了些,见着叶青放箸,就起身谢恩告退,叶青也许了。
宴后,刘璋退出皇宫,若有所失望了望里面景致,心事重重,良久才深深吁了一口气,顾视随从,叹息说：“陛下真宽厚人也,正所谓仁者无敌,岂能不得天下。”
此刻天色阴,略带凉意秋风扫过,众随从面面相觑,也不知主家说是真是假,却都纷纷附和：“此是世所周知,今上确宽厚。”
说了几句,觉得这话题不能深入,就有人大胆说着：“侯爷,今天晚上去哪里玩？”
“哦,哪里有好玩？”刘璋作出询问状。
“听说皇家西苑对外开放了一片园林,兴建不少酒楼,很是不错,嗯,您是侯爷,过去还可以打七折呢,据说这是西苑定制度。”
“就去那里吧。”刘璋点头表现出满意神态,脸上带着一丝解嘲微笑,他是宗室,再怎么样庸碌,都有基本政治常识。
自己是裂土称王人,哪怕几年,但既降了,那就得时时表现出自己投降实明智,各种享乐待遇很满意举动——此间乐,不思蜀矣
要是英明神武,好读书,好结识士人,怕是要“病”死了。
正一片笑声时,身侧,一辆马车低调驶入宫中。
秋风吹起车帘,显出里面女子,二十岁,面容姣好,衣衫朴素,掩不住身姿上贵气。
护持侧几个女术师眼中,此女略有凤仪,远还不成形,只是这一点就说明资质不错,难怪陛下感兴趣……
刘璋自见不到气运,只这熟悉清丽面容让他一震,认出是自小孺慕寡嫂吴氏,这时就想不到“此间乐,不思蜀矣”,脚步不由追着两步,惊道：“嫂嫂你怎……”
吴苋也诧异见到这个小叔,不禁以袖掩面,心下羞惭,轻声提醒说：“奈何天子有命,要我这不祥之人。”
丽人情态虽作羞意,但并没有抗拒,反平静很,带着要他冷静些意思,全不似印象中贞洁贤淑、对他极好寡嫂。
刘璋立原地怔怔良久,少年情怀琉璃碎裂,再富贵依旧,没有力量,连心切女子都挽留不住……
“回去罢”他怅然说,年轻面孔维持不住这“安乐”,只是说着。
侍从面面相觑：“回哪里？陛下赐了好几个宅邸呢。”
“……”刘璋压下烦躁,挥一挥手,不管人理解了没有,就钻进车厢里,他这时什么都不想,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哈”这消息,很就传递到了叶青耳朵里,叶青只是一笑。
吴氏原本就是刘备之妻,放着不收,难不成当绿大耳？
就这点,就必须收,再说自己回去,刘备总得生下孩子,不可能无子,芊芊和曹白静所化身不合适,现自有合适人。
至于这安乐侯来归降事情,报纸上渲染纷纷扬扬,不得不说围观一个王二代坑爹大戏,自古以来就是庶民喜闻乐见事情。
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是必然。
但出于老刘家脸面,朝廷礼仪和待遇上却还是给予了足够尊重,这也是东汉光武帝以来传统,只要叶青没想着推翻中央集权制,建立民主共和,就必须尊重这传统。
实际上叶青志仙道,只要社会晋升提供足够资源,他才没有心思多管这些枝节。
再说,民主共和,是矫情人于事,与他叶青何于？
汉第一个五年计划今冬就要结束了,农事将近恢复东汉鼎盛水准,朝廷接下任务就转到从地方豪族里挖掘藏匿人口,就是拖家依附、家生奴婢,强征是没有用,为了逃避劳役和赋税,许多人宁愿做高门大户奴婢,这样能好生存下去。
但时代正变化,道法工业进步会带来极大人口需求,随着第二个五年计划对铁路交通大规模建设,及连带火灵蒸汽机工坊,终会形成劳动力需求洪流,就能挖掘出这些人口,因出来做工会比做奴婢有利。
五年间社会点滴发展,人口尚未恢复鼎盛,总体气运有超过旧时东汉趋势了,且有一丝淡青色泽国气上呈现,虽仅一丝,叶青就知道这是道法工业革命开端……这还只是开端,所以不凝实,真正凝实恐怕要到三百年以后
这只是叶青期望,实际或不会这样顺利。
时代洪流一旦拉开,任何人都难以阻挡,有些人想必已感觉到了这种压力,他们会怎么样选择？
“近听女娲透意思,因社会潜力很大,让原始几个圣人渐渐正视看好,但不正面说,分明还有一个关卡,都坐观我和草原对峙摊牌结果啊。”
终摊牌时刻终于要到来
这几年边疆南北冲突已渐渐扩大,两面都相互打草谷,到今年开春诡异平静下来,草原上一点点异动传达到洛阳。
称制建国,号“北魏”事情,伴随着还有冀州郭嘉和辽东诸葛亮同时警示,他们认为鲜卑称制建国,已是大患。
叶青对此十分认同,皇宫里几次彻夜召开会议之后,就转化命令。
“命陈登入蜀为益州刺史,为巴郡太守,任命期五年,负责治理恢复几年战事破坏农业……”
“调赵云和陆逊、吕蒙、魏延诸将,并北军大部……”
回首北方,晴朗高阔天空,让叶青心情变得开朗平静。
秋天就要到了,冰原冷风即将南下,大草原上马蓄足了膘,应着凉爽天气,秋高马肥,正是胡骑驰骋四方之时。
同样是秋天,农作物自南到北收获完毕,仓储殷实,农人获得休憩,正是磨枪习弓日子。
大自然形成一种奇妙平衡,让古往今来,无数人挣扎不出,难以晋升。
但总有人寻求超越到上一层道路,而这很少有人能单个脱离社会晋升,于是就要举世携行,手握大势,兴亡一瞬。
“……是时,见见女娲,由她向诸圣摊牌了。”
西方极乐洞天
殿内发出万重祥光,却遮挡不住高台上巨大金身,柔和金光照射下来,和万重祥光相映成辉,说不出圣洁
一个淡金色弟子躬身报告说着：“北魏调集大军,有四十万,国书传达到了洛阳,要求上贡称臣。”
说到这里,这个弟子暗觑上面圣人面色：“使者传达完战书,还要多说,就被汉帝一口打断。”
“汉帝说,那就战吧”
听了这话,殿里众人面面相觑,一片沉默,良久,又有一人说着：“不得不承认,汉帝严毅刚决,英明过人。”
“才六年时间,汉国气数就增了数成,观其政策,似融合汉夷两家之长,不断袭杀边疆,已有小股部落臣服上贡,北魏又如何能比,就于脆南寇,再不南寇他就没机会了,时间汉廷这面。”
民间,对天下鼎定舆情振奋并没有持久,汉廷政策沉淀凝聚,和军队需要鲜猎物一样,民间欣欣向荣,需要不断扩展领域,或是土地,或是工业,及以工代赈基础建设。
都是圣人弟子,这点客观角度还有,都清醒认识到北魏此举,实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汉帝一声令下,报纸和政府都迅速动员,似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动员期拉长,分成动员准备和正式动员,或能大限度减少对民生压力。”有个弟子欠身一躬,又说着。
“这样下去,耐力甚长,而慕容正虽正式形成黑龙,但时日尚短,本质虚而不实。”
“师尊,汉朝已平定蜀地,其势如日之盛,观其战又善于放血,长此对峙下去,怕草原会先撑不住。”
议论完,诸弟子合十：“大势这样,我们何去何从,还由师尊一言而决。
正中金身,放出亿万金光,有大清静,大寂灭,这时沉默良久,终开口说话。
“无需担心,撑得住好,撑不住也罢,慕容正只是一颗棋子。”
西方圣人平静说：“一个支持态度,借慕容正搭着地上北魏线,借此事被金脉接纳才是为师目标,且趁着蔡朝土脉势衰,还可争一争大地沉浮主权,这都是机会。”
“对血狼军,可以明白说,这些人是回不去地上,只能下土过这一世,无论战死沙场,还是老死床榻,后都是上榜处理。”
“各圣对此都有默契,慕容正也清楚这点。”
“慕容正要东西,自己去和汉帝去争,而我要东西,早已到手了。”
“这是叶青和慕容正凡人局限,他们虽是英雄或枭雄,算不得天意,不过玩闹罢了。”
“不过这玩闹,有着风险,叶青地上申请天庭休战令,休战半年保证安全,换算到下土时间就二十几年。”
“时间到了,就不得不返回地上,否则难保根基不被窥伺,这截止时间就是叶青下土弱点,慕容正只要撑过二十年,或有机会。”
“或成,或败,且由其为,我自坐而观之,收而取之。”
“诸圣也作此观。”
诸弟子顿时明悟,汉帝这样英明神武,又有天意身,一时诸圣不敢多伸手,但叶青终会回到地上,这余下年,还怕没有机会？
从这角度,西方圣人不急,诸圣不急。
不必把关系根本生死赌注,押到慕容正身上。
第七百七十九章 虽远必诛（上）
冀州
天空上,万里无云,正是秋高气爽时节。
鹿口渡坞堡,处于一个离河百米一个山坡上,而开垦了数百亩地,这时五十左右男丁,顶着太阳,反复做着刺杀动作。
民屯每5男丁成l屯,屯置司马,收成与国家分成,应武朝,由国家分配官牛,收成官民对分。
此时,不时此起彼伏地传出了老兵喝骂声。
“站稳,你这浑货,不抽鞭子站不直……”
“这力气,怎刺中……”
屯长是个满腮虬髯大汉,身材魁梧,身上披着皮甲,正巡查着,突然之间,有似有所感,向草原看去。
只见草原上,烟尘滚滚南下,潮水一样,不知道多少骑兵。
这时,周围一个老兵颤声说着：“周屯,胡军万人,万人之上”
“休得乱我军心”虬髯大汉大喝着,丘陵远望,可及几十里,这些过来还有些时间。
虬髯大汉静静立了片刻,心情反而平静,胡兵到了。
这人叫周擒虎,擅于枪棍,别看满面虬髯,实际才年二十七,成丘县破,家人都被血狼军杀害,所以他对胡人有一股强烈恨意,申请加入边境坞堡屯田,这时终遇到胡兵了。
只是这规模,一看就知道有死无生,这之际,这虬髯大汉突仰天大笑：“痛,痛”
“来人,立刻点上烽火和响炮。”
“别当怂种,老子立刻砍了他”
一声命令下,只是片刻,高高浓烟就此升起,直冲天空,几乎同时,烟火冲天而起,宛是炮响,惊得人人心中一颤。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面色灰白,只是一声不吭,跟随屯长准备武器,一时间,杀气弥漫而出。
“王科,你是上面派下来读书人,去报告郡县,胡兵大举入寇,至少有三万人”虬髯大汉对着一人喝着。
“周屯……”王科脸涨得通红。
“还罗嗦什么,你必须去报告,去。”
王科急促喘气,一咬牙,深深看了一眼,和一个骑兵一起奔出,向着郡县而去。
奔出才半个时辰,一支骑兵先锋已抵达,人数怕有一千人。
正是标准千人队先锋。
这骑兵分出数队哨探,呼啸而来,不断绕坞堡奔跑,看清情况,一队就奔了回去。
片刻,千骑滚滚而来,旌旗一片,慢慢集中坞堡前。
“汝等汉人,还不投降,大军一到,必成粉末。”这时数骑奔出高喊着。
坞堡上,四十八人都穿上了简单皮甲兵,抽出长刀,持着长枪,这时听着这招降,都看着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上前一步,这时他却格外平静,望着秋高气爽云朵,突高唱了起来,这一唱,无数人都熟悉。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汉军有进无退……
随着歌声,开始时有些颤抖,渐渐整齐,汇集一个声音。
“该死……”领兵千人将是地上血狼军军官,看到这歌声,顿时大怒,心中却深深一沉。
“拔了此堡,杀光汉人一个不留”这将拔出刀,对着城堡一指,顿时鼓声而起,千兵踏步上前。
杀声而起。
郡城
几千人忙碌着,一个个光着膀子民夫,喊着号子,往夹墙上筑土实石,此起彼伏捣砸,再涂上灰浆……
“工程接近尾声了,或今天就可完成。”郭嘉看着工程,很是满意,才说着,突听轰轰炮声,一处处浓烟冒出。
“报,胡兵入寇,规模或三万以上。”一骑急奔而至,靠近了翻身下马,行礼说着。
“早有所料了。”
听着几批边境几处坞堡传讯急报,郭嘉连想都没想,就平静说：“大丈夫报国安民,建功立业,就此时尔。”
使者递交宣战国书时,生魏国就已突破长城几处薄弱隘口,全面入寇,这其实与不宣而战没有区别,试图时间差上打汉朝措手不及。
但郭嘉和诸葛亮都是计算无漏之人,又手握重兵,坐拥北方遍地坞堡体系,根本不会给慕容正机会。
而张辽即江晨,这时看了上去,见这此人这样沉着,由衷佩服,此人虽是文士,胆略不输武人,而今年刚晋升真人道业,想必可以度过阳化,将来地面上还有共事机会。
这样想着,一时正色问着：“奉孝可有良计？”
“此事早有预算,现只需令各坞堡只留军人,将百姓撤到各郡城县城……坚壁清野,梯次防御就可。”郭嘉淡淡说着。
巨鹿城刚经对外域大战,陛下专门留下二十万屯田,郭嘉第一时间就将这批老兵武装起来。
并且堡墙都己基本修建完工,墙长千米,高八米,还有一道深深护城河,已经足够了。
“真要和这个所谓大单于硬战,我都敢得,只怕胡骑来去如风,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河套马场转耕地已久,阴山马场让给了南匈奴这白眼狼,陇西马场又落羌人手里,这些年我们养马之地缩水太多,武帝带十八万骑耀武边关这种,我们只能徒自羡慕。”郭嘉长长叹息一声,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低沉。
江晨听得颔首：“骑兵军团对决,御敌国门之外,我们现没这个条件,但内线支援节点,我手里两万骑还是可以办到。”
“嗯,就拜托文远将军了。”
以二十万老兵支撑,郭嘉很贯彻他作战方针,整个冀州人力物力都被老兵组织起来,严格实施坚壁清野。
一面坚壁死守,一面以张辽两万骑军机动,串联防御网各处节点。
且因冀州原住百姓或死或逃,十室九空,这几年迁移补充冀州移民以青壮居多,数组织成民兵,退到各处坞堡和城池防守,每个坞堡间隔不超过十里,有术师网相互连接,各地气氛已紧张,总体还算宁定,不得不说老兵带头作用很大。
幽州那面,交流过情况,州治蓟县只有五万老兵,实力比冀州稍弱,但公孙瓒和公孙度有兵马六万,以郭嘉对诸葛亮了解,这个晚辈组织协调能力,主导这十一万战力防守绰绰有余,且东北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又没有可抢,收益成本比例太低。
关键是,冀州和幽州背后,站立人口四千万兴王朝,这就是郭嘉底气所。
这时望向南方洛阳,这样远距离,就算真人望不到龙气变化,但变化肯定已经产生。
“陛下已下总动员令了吧？”
洛阳
几场秋雨,天气变得凉了。
下达预备动员令,可见整个统治区域都一步步组织起来,整个区域气连成一片,汉这四年来实力已恢复,准备比草原上充分。
洛阳、许昌、报纸上宣扬正式动员能聚兵七十五万,突破秦六十五万对楚六十万国战记录,重兵和胡族决战。
按说涉及军情都是机密,报纸上宣传是不是真谁也不知道,但这消息无疑很振奋人心。
无他,人多尔。
皇宫里,就召开一系列首脑会议,通过讯盘体系蔓延出去神经网络,调整着庞大帝国每一处肌体。
“那条道路,修复没有？”
“已经锁定并勘察过,虽年代久远,军事情况变化,部分路段早废弃不用,道旁丛林藤蔓掩盖不见本来面目,但主体还犹。”
荀展开一幅北方道路网图卷。
泛黄图卷上,甘泉山至子午岭一带标注着茂密森林、郁郁苍苍,到河套草原一带是野草丛生、湖沼遍布,正中间浓墨重笔一道粗线,南起长安林光宫,沿着子午岭主脉高处修建,北至河套九原郡,全长一千四百里。
“可谓是军事高速公路了……叹为观止。”
叶青沉吟打量着,部分主路段标注路面宽度,折算起来有米,一般路段亦宽米,根据其跨建崇山峻岭间特征,并非民用,而以军用性质,居高临下控遏子午岭周边要害——似不设墙长城,技术上其实没有奥妙,用普通夯土法,只是秦人做事认真,组织严密,不惜工本夯硬实。
“可有引起敌人注意？”
贾诩负责密谍司,摇头否定：“地处高山上,又没征召民夫修复,很是保密,没引起敌人注意…不过请陛下放心,密谍司按期逐块清理丛林后,中间道路竟完好如初,路面坚硬如铁,寸草不生……啧啧,秦人技术和工程,真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