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无赖
阿哥见老十摆出一副干架的阵势,忙起身对老十低声“今儿大年三十,别闹事,你忍忍。”
九阿哥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知道这事闹起来,老十不占理,便想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个马虎眼,先把今晚糊弄过去。
谁知老十却不领情,将九阿哥按坐到位置上,大声嚷嚷道:“九哥,你这话可不对,今儿想闹事的可不是我,是有人想找我闹事!”说完,斜着眼朝太子和三阿哥望去,大不咧咧的说道:“我今儿还就把话挑明了,谁想找我不自在,尽管放马过来。”
八阿哥见老十一副二不挂五的样子,也怕事情闹大,忙呵斥老十道:“十弟,坐下,大过年的,你少说两句。”
老十被八阿哥看得头皮发麻,便怏怏的坐了下来。
而与三阿哥同桌的五阿哥也开始举杯敬三阿哥酒。
眼看一场风波就要过去,至少今晚不会掀翻一条船,却听太子开口道:“十弟,你这样成何体统,自己做错了事还在这犯浑,这是哪家的规矩。”
老十怒道:“我做错什么了?到底是谁不成体统啊?”
三阿哥喝下五阿哥敬的酒,不悦的说道:“十弟,就算四季斋违反了朝廷法度,你好生认个错,哥哥们再帮你求个情,想来这事皇阿玛也不会深究,可你如今这样行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老十干笑两声,问道:“三哥,你当你是谁啊,你说四季斋违反了朝廷禁令,四季斋就违反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兴空口说白话了。”
三阿哥愤愤道:“十弟。你别仗着是贵妃娘娘所出。行事就肆无忌惮。”
老十一把将拉着他地九阿哥推了个踉跄。红眉毛绿眼睛地冲到三阿哥身边。指着三阿哥地鼻子。骂道:“说你空口说白话那还真是抬举你了。你简直是满口放屁。我仗我额娘什么势了。我是封亲王了。还是封郡王了?怎么着。当我额娘去地早。欺负我这没娘地孩子啊?”
老十这话一出。就听得哐啷一声响。康熙将手里地酒杯扔了下来。
这下可好。康熙一发火。这一帮皇子阿哥、亲王宗室全跪下了。
康熙冷笑道:“生怕大家不知道朕生了你们这一帮不孝地东西。大过年地也要来闹一场!”然后又接着说道:“大伙都起来。让这帮逆子闹去。咱们继续。”于是。宗室人员便开心地起身重新落座。当然也没人真地就开始喝酒品菜。全安静地偷偷瞄着康熙。
而老十地兄弟们则忙开始背诵:“儿子不孝。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这群人,只是端起酒杯对裕亲王和恭亲王说道:“二哥,五弟,咱们三兄弟好好喝一杯。”
一直到酒宴结束,康熙离席,宗室退场,老十与这帮兄弟才等来太监传旨,终于可以起身回家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顾不得腿麻,立即将余怒未消的老十拖走。
于是,其木格和嫣红众人见到地便是一身戾气的老十。
嫣红她们还来不及给老十行礼,老十就挥手道:“行了,都回自己院子守岁去。”
等老十的小妾走后,其木格才开口道:“爷,大过年地,谁惹你生气了?”
老十烦躁的挥挥手,“你别管我,赶紧上炕躺着,你有身孕呢,今儿别守岁了,爷一人守就好。”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好,怕刺激了孕妇,忙补充道:“爷心里不痛快,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搭理我。”说完,便叫阿朵他们伺候其木格更衣。
其木格坐在炕上,瞧老十眉头紧锁,便说道:“爷,若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听听,别自己憋在心里。”
老十往炕上一躺,没精打采道:“你如今是有身子地人了,得宽心养胎,你就别问了。”
其木格笑道:“你不说来,我今晚怕是睡不着呢。”
老十将自己抱怨了一把,说道:“你说我怎么什么东西都摆脸上啊然后摸着其木格的肚子,恨恨的说道:“儿子啊儿子,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阿玛,一定得沉住气。”
其木格好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儿子,若生地是女儿呢?”
老十斩钉截铁道:“爷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其木格有些担心的问道:“万一是女儿呢?难道你就不喜欢了?”
老十专注的摸着其木格肚子,说道:“若是小格格,爷也喜欢,可你得先给爷生个小阿哥,然后再生小格格,这样咱家的闺女就多了个哥哥疼,多好。”
其木格无奈道:“我也想生个阿哥呢,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不过我可希望儿子性格象你。”
老十轻声问道:“你不是嫌爷脾气火爆吗?”
其木格耍无赖的说道:“儿子脾气火爆受罪的是媳妇,关我什么事。”然后其木格向往地说道:“等以后咱们老了,你也没力气发那么大的脾气了,咱们儿子时不时地大嗓门一吼,就会让我仿佛看到你年轻时候的模样,多好。”
老十也咧着嘴乐了半天,过了一会才说道:“不管多老了,爷也比咱儿子强,你整天看我就好了,儿子留给媳妇看去。”
“哈哈,”其木格开心地笑着,用手捏着老十的鼻子,说道:“有人说父子是天敌,你听好了,以后不许欺负咱儿子。”
老十握住其木格地手,解放了自己的鼻子,笑道:“儿子还没出世,你就开始惯他了,以后怎么得了。”
其木格见老十心情好了些,便又继续先前的话题,问道:“爷,今儿到底怎么了,说给我们娘俩听听。”
老十苦笑了一声,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表示在回家的路上,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没想到辙。
其木格觉得太对不起老十了,若不是自己当初想借道俄罗斯,老十今天也会被人抓住小辫子,虽然这门生意收益不错,但其木格觉得不能因为贪财而影响老十的前程,便道:“爷,咱们把铺子关了吧,再找其他生意做就是。”
老十摇头道:“若能那样就简单了。”
在老十的详细解释下,其木格总算知道老十如今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继续经营,肯定能被人抓住把柄,而且既然太子和三阿哥已经联合起来发难,说不定把柄已经握在人家手上了;关门结业,老十的面子也没地搁,至少在一年内,老十都没法抬头挺胸做人。
见
皱起了眉头,老十便又拿孩子说起了事,于是,康~最后一晚,其木格和老十便在迎接小宝宝地喜悦和对工作前景的担忧中度过。
接下来的初一,老十等人又在皇宫中耗了大半天,出来后,与八阿哥和九阿哥商量对策未果,回府继续与其木格有一搭没一搭的认真思考着。
初二,是出嫁女儿回门日,也称为迎婿日,其木格娘家太远,因此老十也少了地方走动,便窝在家里和其木格继续为前途和面子操心。
八阿哥和九阿哥因为要在丈人家吃酒,便命人带来了条子,让老十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老十见了又郁闷一阵,当晚,老十开始写认罪折子,其木格在一旁吃着点心,不悦道:“朝廷为什么要禁止通商,朝廷少了税收,民间也少了银子赚,损人损己。”
老十叹气道:“那些洋人来了好好做生意也行,总要惹些纷争,让人不胜其烦。”
其木格:“人家洋人聪明啊,传教士一边传教一边刺探机密,知道你弱了,就来打你,知道你强了,就组织商队。知道你这地方官好糊弄,就欺行霸市,知道这处的官员强硬,就奉公守法,人家将大清的底细摸了个**不离十,咱们连人家在哪都还搞不清楚呢。”
老十听了,眨了眼睛想了想,拍着桌子道:“哈哈,其木格,爷想到法子了…”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初三,虽然新年的气氛还没过,老十就被几个御史弹劾,指控他违反朝廷法度,私下与洋人交易。
听完了御史地折子,康熙便将视线转向老十,希望老十能识时务的将请罪折子递上来。
九阿哥见老十没有拿出折子,反而拱手准备申辩,心里不由懊恼,“怎么忘了让八哥帮着写折子!”九阿哥认为书面请罪比口头请罪要正式得多,而且也要严谨得多,谁知道老十说着说着会不会出现口误呢。
只见老十义正言辞道:“皇阿玛,御史大人的话,儿臣不敢芶同。”
此话一出,不仅九阿哥,康熙也变了脸,太子和三阿哥心里一阵高兴,大家都以为老十要蛮干了。
谁知道老十却扮演起了苦主:“皇阿玛,儿子为了探明沙俄地虚实,可是费尽周折,经过这件事情,儿子以为需要与之进行长期的接触,便冒着风险收购沙俄守军携带的私货,儿子并没有与沙俄地商人贸易…”
老十通篇的辩解就围绕着一点,自己是为了国家利益做出了巨大牺牲,堂堂皇子阿哥居然当起了间谍,这还不算可悲,可悲的是居然还要被自己国人所误解,老十深情并茂的解释简直是让九阿哥感动得直落泪,不住地鄙视自己只知道赚钱,完全没一点主人翁精神。
虽然老十的话感动了九阿哥,但却让康熙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笑出来。
康熙本想板着脸斥责老十胡闹,然后将此事就这么轻轻掀过,自己儿子搞点副业,多挣几个钱养家糊口,能闭只眼就闭吧,就算睁开双眼,装回睁眼瞎也无伤大雅。
但太子和三阿哥却不打算让老十背上这么个好名声。
太子道:“十弟简直是强词夺理,那沙俄是我朝手下败将,全是未开化之人,又有什么会比我大清还高明的?”
老十摇头道:“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大清又怎能做那夜郎自大之人,再说了,臣弟从沙俄带回来的刀,确实比咱们以前的长矛好使。”
三阿哥不服气道:“那把刀好像是十弟亲自购买地,敢问十弟,你的铺子开张一年多了,又得了其他什么宝贝?”
老十面不改色道:“没有。”
弹劾老十地御史立即接口道:“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做生意,竟然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十阿哥,这怕难以自圆其说。”
老十镇静地说:“想洋人传教士在我朝建教堂、发展教民,呆得最少的也有两三年,长地也有几十年,我的铺子才和沙俄接触了一年多,自然不能期望过高。”
三阿哥不悦道:“十弟此言差矣,传教士是来传教的,何时成了探子,你休要胡搅蛮缠。”
老十反问道:“哪个洋人商队与传教士没有联系?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将我朝的消息传递出去?三哥,你敢担保吗?”
三阿哥张口结舌,支吾了一下,方说道:“那你也该奏请皇阿玛将这差事交给内务府或理藩院打理,你这样做分明是借机中饱私囊。”
老十笑道:“三哥,你当沙俄全是傻子啊,弟弟我搞那把刀可是连蒙带骗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这种事可全是私下交易,我若奏请理藩院打理,没准御史还得弹劾我伤了朝廷脸面,至于内务府,”老十说到这里,看了太子一眼,--因为康熙怕太子受委屈,内务府的头便安排的是太子的人,--然后才微微笑道:“内务府与广东的洋行也没少接触,除了带些摆设挂件,还添置了些什么?”
老十知道这话会得罪内务府,但老十认为,既然太子已经开始找自己的麻烦,那也就管不了这么多,若内务府敢给自己小鞋穿,自己正好找到借口让太子不痛快,因此老十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怯场。
然后,老十就跪了下来,认真的给康熙磕了一个头,说道:“皇阿玛,儿子愿意将四季斋交给内务府,但儿子请求皇阿玛令内务府加强与沙俄守军的接触。”然后老十还无耻的表白着自己高尚的情操:“儿子受些委屈没什么,但我大清绝对不能夜郎自大,只有师夷长技以制夷,方能保我大清万世基业。”
康熙原本报着看戏的心态,欣赏着老十表演小品,但听了老十从其木格处借鉴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当然,其木格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无耻的抄袭了清末著名思想家、新思维倡导者魏源的话,只是觉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学过,便学以致用了,看来后世填鸭式的教育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康熙盯着老十陷入了沉思…
太子和大阿哥都皱起了眉头,八阿哥也惑的看着老十,心里打起了小鼓。
阿灵阿全神贯注的看着老十的背影,思绪翻滚。
只有九阿哥对老十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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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第一百零二章 交流
熙不可能让私人手里握着情报系统,即使刺探的对象夷,即使这个情报系统非常有可能并不存在,康熙也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虽然老十在朝堂上卖力演出,但在明面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康熙依然斥责他办事糊涂,然后义正言辞的对老十所做的偷鸡摸狗的勾当进行了谴责,最后为了防止老十背地搞鬼,康熙下令将四季收归内务府,当然,康熙这样的明君自然不会背负抢夺儿子零花钱的恶名,因此特意补充道,内务府高价强制收购四季。
因此,看上去老十似乎闹了个灰头土脸,但经济利益却得到了保障,而且还小赚了一笔。
当然,老十当场还是作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但并没博得大伙的同情。
能在朝堂上混的人,自然都有两把刷子,根本没人怀疑老十的说辞,而是根本不信,皇家残酷的竞争环境绝不可能造就出一心为公的伟大人物来,若老十有这样的心思,早就上奏康熙,以博取圣眷了。但老十确实又从番邦弄了一把看着不错的刀来,因此大家也没法反驳,只能任由老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典范。
而且,老十最后又得了便宜,若按御史的弹劾,也就是根据事实来处理,老十的铺子不仅得充公,本人肯定也得罚俸一年。如今,按康熙的处理,老十也算得上是名利双收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看到老十委屈的表情,只觉得分外讨打。
晚上,老十毫无意外的大醉而归,对着其木格嘿嘿傻笑。
第二天一早,老十起得有些晚,早饭也没吃,就匆匆赶去上班,虽然其木格猜到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但毕竟不清楚详细情况,直到何掌柜匆匆赶来请示,询问给内务府的报价,其木格才算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按成本价报吧。”其木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给了何掌柜指示。
其木格并不知道康熙指示要高价收购。按她地想法是。康熙地便宜不是那么好占地。还是别火中取栗地好。
何掌柜虽然惑。但也没多嘴。只是迟疑地问到铺子地人事安排。以及如何处理与家地合作关系。
其木格这次倒没多想。“人员全留下。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做什么生意。铺子里地人工钱照。至于郝家。等爷回来再说吧。”
何掌柜吃了定心丸。便赶回铺子盘点。
第二日。何掌柜便与内务府地人办理了相关手续。当天晚上。老十又多了盛京地一处庄子。其木格肚子里地孩子得了五百两黄金。看来康师傅也愿意占老十地便宜。
又过了十多日。九福晋带着礼物来瞧其木格。临走地时候其木格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请老十明后两天缠着九阿哥。并告诉九福晋。以后派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不必亲自跑一趟。九福晋自是谢过不表。
谁知刚一开口,老十就不同意:“请九哥来府里吃饭没什么,为什么我要陪九哥在书房里聊通宵?莫名其妙。”
其木格便说老十得与九阿哥多交流交流,联络感情。
老十看着其木格,就象在看一白痴。
过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试探的问道:“你又得罪九哥了?”
其木格无语,只得摇头叹气。
老十无奈道:“其木格,你连院子都没出啊,怎么又惹着九哥了?”
其木格一脸黑线道:“我没得罪九哥,只是找你帮帮忙。”
老十奇怪道:“找我帮忙?就是让我请九哥来吃饭,还留着他在书房待一晚?”老十说着说着,用手摸了摸其木格地额头,“没烧啊?”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没听太医说起,怀孕会变傻子啊…”
无奈,其木格只得如实道来,末了还加一句,“九嫂可帮了我们大忙呢,我们怎么也该帮她一把,是吧?”
老十听得目瞪口呆,根本不去管九阿哥两口子的事,追问道:“这些法子你怎么知道的?”
其木格楞了一下,说道:“书上看来的。”
老十曾从八阿哥手中抢了一本春宫图,据说图上都是最佳受孕姿势,当初还被其木格嘲笑一把,而且,老十照做后也没见效,那段时间老十暗地里分外着急。
因此,老十见其木格居然知道这些偏方,却没对他提过,便有些不高兴,脸上瞬间便带了怒意:“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其木格当即反应过来,低头道:“在保定地时候买了两本书,谁知其中一本里夹带着两张纸条,说的就是这个。后来租了张妈地房子,换回了女装,就把它给扔了,再后来,小英子只拿了银票回来,这书就留在张妈家里了。”
其木格确实去书店买过书,为了查找石家庄,就算老十去查,也不怕。
老十听了,心里总算痛快了些,看来其木格也是才知道。而且其木格一提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老十便有些心虚,于是,老十一下阴转晴,笑道:“看来这法子还挺管用的,”说到一半,老十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你当初没让爷歇两日啊?”
其木格忙道:“其实那法子是在那日子前后七天最好都…”
老十自作聪明道,“喔,没法让九哥在九嫂屋里呆七天,就只得出此下策。”
其木格点点头,“若运气不好,九嫂怕得花一年多时间才能怀上呢。”
老十觉得任务太艰巨,忙推脱:“一年时间?这事别找我。”
话虽如此,老十第二日还是拖着九阿哥去了西山火器营,说是要让九阿哥倾听将士的意见,帮着想法子如何与户部交涉。
老十如今在兵营成了下等士官的最爱,虽然高层对老十还持观望态度,但至少工作上配合了不少,准备了许多声泪俱下的事迹,准备交给老十当素材。
九阿哥听了一天地故事,晚上提议出去走走:“十弟,趁着月色不错,咱俩出去走走。”
虽然没下雪,但气温却仍然很低,“九哥,外面冷成这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老十哈着气说道。
九阿哥虽然也冷得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坚持走到了空旷的操场上,见四下无人,才悄声道:“十弟,你把你地心思给九哥”
老十心想
,莫非九哥看出什么来了不成,硬着头皮道:“九哥请你帮忙嘛,能有什么心思。”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觉察到老十有些不自在,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迟半响,方道:“十弟,这事你就别掺和了吧。”
老十尴尬地笑道,“九哥,要不是其木格逼着我,我也不会干这事,你知道,她如今怀着孩子呢,怎么也得让着她点不是。”
九阿哥当下冷了脸,不悦道:“十弟,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你福晋不插手朝堂上地事地。”
老十傻了眼,知道弄搅了,忙道:“九哥,你说的是什么事?”
九阿哥见老十的样子,觉得可能两人说的事毫不相干,也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然后老十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自己当了帮凶表示了有限的惭愧,但还是为自己争辩道:“九嫂对弟弟可不薄,我和其木格也就是想帮九嫂一把,再说了,这也是为你好,若九嫂有了孩子,她自然不会再去烦你,宜妃娘娘那里也好交代。”
见九阿哥不说话,老十又画蛇添足道:“九哥,府里怎么也该有个嫡子吧。”
九阿哥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老十不怕死地道:“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九阿哥一拳打过去,“居然敢伙同旁人算计我,我饶了你才怪。”
老十笑着躲过了一拳,还不忘继续刺激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地女人没少换,可才得了两格格,要不兄弟到太医院给你找点大补丸?”
九阿哥抓着老十的领口,威胁道:“再说一遍?”
老十恬不知耻的笑道:“九哥,我是说,我盼着九嫂给我生个小侄儿呢。”
九阿哥笑道:“那也得她有那福气才成。”
老十见九阿哥并没有生气,便又厚着脸皮要求九阿哥保密,千万别把自己卖了。
九阿哥威胁道:“我后天就不去你九嫂屋里,我还让人带话给她,你已经招供了。”
老十一听,着急道:“九哥,你别啊,我可是答应了其木格不说出来的。”
老十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对九阿哥又是作揖又是陪笑,总算得到了九阿哥鼻子里出地一声“哼”。
老十见事情大体已经解决,只需要明天再继续说话就成,便开始询问道:“九哥,你说的又是什么事?”
九阿哥正在想着老十地方子是否管用,虽然他不喜欢被人这么算计一把,但对于嫡子,他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听到老十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叫他出来的缘由。
原来,老十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现让八阿哥上了心,以为老十也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再将老十办差以后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一想,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老十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便让康熙对他从放弃改成了培养,而老十不愿意站队似乎也有了更好地解释。这下八阿哥便有些坐卧不安了,若老十要自立山头,别的不说,九阿哥肯定会被拉过去,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得力地帮手,若九阿哥也…
九阿哥见八阿哥心事重重的模样,自然要关心一把,八阿哥为了试探九阿哥地心意,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九阿哥这下也傻了眼,若真是这样,九阿哥还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经过一晚地思考,九阿哥认为老十性子太急,而且又过于爽快,若去争那位置,十有都得败北,便告诉八阿哥,若老十真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劝阻,而且九阿哥还笃定道,“八哥,若十弟真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来找我,可到现在为止,别说对我说了,连个暗示都没有。”
可没过几天,老十就邀请九阿哥去兵营调研,九阿哥心里便犯了嘀咕,以为老十要借此机会向他一舒胸臆。
九阿哥认真而诚恳的说道:“十弟,虽然皇阿玛对你不错,可他待太子那才叫亲厚,想让皇阿玛向着你,门都没有;而朝中文武百官,得靠你去拉拢,可你这性子,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能拉拢几人?十弟,听九哥一声劝。”
老十听了半天,没好气道:“九哥,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想着那位置了?”
九阿哥怕老十心里不痛快,忙道:“十弟,我没其他意思,我真是为你好,我担心你被那帮人生吞活剥了。”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我没那心思,我只担心有一天,朝廷要用兵了,才现无兵可用,这才想做点事。我打小就想带兵,其他的,我真没兴趣。”
然后,老十又不悦道:“九哥,皇阿玛对太子的情分,我也知道,就因为这样,我还在劝你和八哥别掺和,我自己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去撞南墙?”
老十在和九阿哥谈心,阿灵阿也在和他老婆儿子交流思想。
阿尔松阿说道:“十福晋怀了身孕,虽说我们府里也送了贺仪,但毕竟人没去,京城其他府里怕要说咱们托大呢。”
索卓罗氏满脸的不自在,说道:“太后可下了旨意,要她在府里安胎,等满三个月后才进宫请安,我们也不好去打扰。”
阿尔松阿争辩道:“额娘这话没错,但咱们与十阿哥的情分毕竟不同。”
阿灵阿闭着眼睛,问道:“这几天听到什么闲话了?”
阿尔松阿道:“闲话倒没有,只是十阿哥如今圣眷正浓,咱们也不能显得生分了。”
阿灵阿沉吟半响,睁开眼,对索卓罗氏道:“十阿哥府暂时还是不要去了,时候到了,我自会知会你。”然后便对阿尔松阿道:“跟我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后,阿尔松阿急道:“阿玛,为什么这样安排,十阿哥最近可是风头最劲,说不定…”
阿灵阿冷笑道:“说不定什么?若真是那样,就该他来拜访我们,咱们还是等等,别自乱了阵脚。”
阿尔松阿想了想,说道:“阿玛说的在理,可十福晋和咱们府里一直不亲近,若产了嫡子…”
阿灵阿目光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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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消息
十最终还是被九阿哥给卖了,当然,九阿哥也是无心
为了安抚焦躁的八阿哥,九阿哥坦白了老十将他拐到兵营的原委,并道:“八哥,你若不信,问八嫂就知,肯定是她们三个合伙想的法子算计我。”
与老十一样,九阿哥也不曾想过八福晋居然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八阿哥也没料到,晚上喝着补汤的时候随口问了句:“这也是从十福晋那得来的?”
八福晋有些不乐意,“你想挤兑我就明着说,别在那含沙射影的。”
八阿哥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问道:“今儿是那日子不?若不是我去书房了。”
八福晋奇道:“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什么日子?”
两口子怒气冲冲的一对照,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八福晋一直没有身孕,再加上又强硬的不准八阿哥纳妾,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得知其木格怀孕的消息后,八福晋心里觉得难受,便在家里梳理心情,并没亲自登门向其木格表示祝贺。
听了八阿哥的描述后,八福晋有些恼了,觉得其木格不该如此厚此薄彼,连带的对九福晋也埋怨起来,觉得这两人有了好处居然藏着掖着,将她瞒得紧紧的,要依着她往常的性子,其木格和九福晋不上门给她端茶认错,她是绝对不会再和她们来往的,但事关子嗣,八福晋也只得率先低头。八福晋挣扎了一下,觉得其木格要权威一些,便决定先不搭理九福晋,于是,其木格便当了炮灰。
其木格知道历史上八福晋是无所出地。便猜测她是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并没将受孕地法子告诉她。见八福晋一脸地埋怨。其木格心里只得暗自叹气。遗憾自己为什么上辈子不去当妇产科医生。偏偏去学那狗屁不是地英语。
其木格诚恳地道了歉。请八福晋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其木格认错态度良好。八福晋一肚子地火便化为了满腹委屈。眼角流着泪道:“你自己说说。我待你也不薄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九弟妹也是。枉我为了她地事与表哥吵了好几回。你说。我这都图地什么啊?”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八嫂。这事怪不得九嫂。毕竟她也不知道这法子是否管用。而且还得操心请九哥去她屋里。怎么还可能有精力去想其他。这事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罚都冲我来。都是我地错。不过。八嫂。我脑袋真是短路了。不是存心地。你就别恼了。”
八福晋恨声道:“十弟也是地。一有事就想着来差遣我。知道我在问药。便让我也给你荐几个好大夫。又叮嘱我瞒着你。那时节我想了多少法子往你府里送大夫。虽说你一个没要。我也尽力了不是。你两口子得了法子却将我瞒得死死地。”
不经意间老十又被卖了一次。不过这次。其木格却只觉得心里酸楚得紧。从没想到老十居然一直关心着自己地肚子。
见八福晋伤心的模样,其木格心里也不好受,对自己地处事原则产生了强烈的质。
到目前为止,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老十确实很好,真的达到了肝胆相照的地步,而八福晋和九福晋也不顾其木格淡淡的态度,依然执着的伸出了友谊之手。
其木格反思着,自己为了独善其身,无视他人释放的善意,却只想与冷冰冰的四阿哥府建立沟通渠道,是否过于自私。
也许是孕妇情绪容易波动,也许是其木格骨子里并不是个冷漠无情地人,于是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十进屋便瞧见这么个情景,八福晋和其木格流泪眼对着流泪眼。
“这是怎么了?”老十有些紧张。
八福晋擦了眼泪,对老十道:“弟妹怀了孕,身子不舒服,你也是糊涂的?”
老十有些诧异,胡乱点头道:“我是有点糊涂,我糊涂什么了?其木格,这是怎么了?”
其木格见着老十,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想展露一个笑颜,却给了个哭脸,忙将低下头,含糊道:“你先去书房,我和八嫂有话说。”
八福晋起身赶人:“你先回避一下,你的帐,我呆会再和你算。”
老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人,判断了一下不存在八福晋欺负其木格的可能,便道:“八嫂,和其木格说些开心的,别弄得她悲悲切切的。”然后不等八福晋呸他,就跑了出来。
事后,老十也专门去给八阿哥请了罪,表示自己对八福晋关心不够,着实该打。
这事说开后,九福晋倒省了不少事,九阿哥明说了:“以后派人来知会爷一声就好,少在那烦十弟,也嫌丢人。”
日子就在纷纷扰扰中度过,转眼就到了二月中旬。
虽然其木格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却依然没有妊娠反应,肚子也没怎么鼓起,但走路的时候却不自然地硬起了腰,看得老十喜上眉梢。
府里的针线上人早就开始缝制婴儿的衣物,曹嬷嬷每天来陪其木格的时候,也是针线不离手,看得其木格心里直痒痒,但复杂的又不会,便在曹嬷嬷地指导下做婴儿帽。
“曹嬷嬷,这帽子上是不是该绣点什么?”其木格看着手里的半成品,觉得太简单了,有些对不住自己地孩子,便征求曹嬷嬷的意见。
曹嬷嬷笑道:“福晋,还是不要绣地好,万一梗着小阿哥就不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许别人绣的不会,但自己绣地,里层肯定有很多线疙瘩,便道:“也对,还是简单些好。对了嬷嬷,以后别小阿哥长,小阿哥短的,没准是个格格呢。”
虽然其木格非常想要儿子,但认为不能让舆论以为就是儿子,免得以后生了女儿,舆论一片哗然。
曹嬷嬷道:“福晋,依老奴看,这胎十有**就是小阿哥。”
其木格笑道:“承嬷嬷吉言,不过以后还是别这么称呼了。”
曹嬷嬷见其木格的表情不象作伪,便喃喃的应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阿朵走了进来:“主子,刘贵回来了。”
其木格一听,放下手中的针线,开心道:“东西带回来没?”
阿朵说:“他说在什么洋船上找了点洋油,但不知道是不是主子要的。不过却带回来了好些蜜饯。”
其木格觉得有些混乱,便说:“安排他们下去好生歇息,大过年的,他们也没和家里人团聚,就放他们十多天假,再每人赏十两银子。对了,叫人把东西抬进来。”
其木格见蜜饯都是青橄
没什么兴趣,转而开始研究刘贵带回来的一个小坛子
其木格正想叫人舀点出来看看颜色,闻闻味道,就被闻讯赶来地小英子拦了下来,“福晋,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吃,等奴才先找人看看。”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看看颜色,并不是要吃的。”
小英子固执的摇头,“福晋,您离这东西远点,这洋人的东西保不齐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
阿朵也在旁边道:“是啊,主子,刘贵说他找人问了,都没听过洋橄榄油,便找了一家什么地方的船打听,船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不过他们地油倒是从果子里榨出来的,便买了些回来,洋人就用它直接拌菜,都不热的。”
其木格一听,觉得十有**没错,便道:“行,我站远点,你们舀点出来让我看看。”
小英子不放心,要将油坛子抱到外间,见其木格在曹嬷嬷的劝说下也不允许,便说道:“福晋,您若为难奴才,奴才就只有去找宫里来的两个嬷嬷了。”
内务府派来的两个嬷嬷每天都要来指导工作,但在阿朵和小英子的公关努力下,每天也就做个样子,并没有插手具体事务,反正十阿哥府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完成地不错,而且旁边还有曹嬷嬷看着,这两人也不想担干系,就乐得清闲。
此时小英子居然将这两人抬了出来,让其木格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拿到外间去,告诉我颜色和味道。”
听的和亲眼所见的毕竟有差别,一阵折腾后,其木格还是没搞明白那油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英子经过一系列的试验,总算得出结论,没毒,但还是不允许其木格接触,因为没毒并不代表对胎儿没有影响,坚持要等老十回来再说。
曹嬷嬷和阿朵等人也站在小英子一边,其木格显得势单力薄,只得翘首期盼老十下班。
谁知老十回来后,听了其木格的告状,二话不说就高度赞扬了小英子,还给小英子发了奖金,并批评教育阿朵,“你们几个以后得多跟小英子学着点,福晋使性子,你们就得在旁边拦着,福晋身子越发重了,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许留福晋和来客单独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福晋身边不能离人,知道了吗?”
其木格见阿朵等人遭了无妄之灾,忙打岔道:“爷,小英子已经试过了,没毒。”
老十挥手让众人退下,并命小英子将油带了出去。
见其木格满脸的不高兴,安慰道:“其木格,你想吃什么油都成,只要是咱大清地界上有的,爷都给你弄来,可这洋人的东西,爷就是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其木格摇头道:“爷,我不是用来吃地。”
老十惑道:“那你要这油干什么?就闻味道?”
其木格小声说道:“我用来擦肚子的,免得以后肚子花了。”
老十下巴已经快掉到地上了,楞了半响,方道:“没关系,爷不嫌弃你。”
其木格不悦道:“不要,我不要顶着个花肚子。”
老十劝说道:“我没看见你肚子花啊?那肤色可好了。”
虽然老十拍着马屁,其木格并不领情,怏怏的指出:“现在肚子小倒没什么,以后肚子大了,整个肚子就花花白白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老十再次重申自己不在乎,其木格没好气道:“又不是你肚子花,你当然不在乎。”
老十苦着个脸,一脸无奈,“擦菜油成不?”
其木格翻了个白眼:“要能擦菜油,我还让你去广州找橄榄油干嘛。”
老十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出对策,有些着急,“哪个王八羔子给你说的,你告诉爷,爷找她去问问。”
老十当初听到其木格有了不同寻常地要求,只顾高兴,将之视为是怀孕的确凿证据,忘了问缘由,此时被逼无奈,才想起去要找始作俑者地麻烦。
其木格楞住了,拼命转动脑筋,老十催道:“爷知道好生问话,你赶紧说。”
其木格只得瞎编道:“以前在蒙古的时候,听说地。”
老十有些丧气,“道听途说的东西不可信,要不你用猪油试试?”
其木格不干,使着性子,“只要没毒,肯定没问题地。”
老十无奈道:“好了好了,明儿我问问那法兰西的传教士去。”
其木格觉得老十太聪明了,抱着老十亲了一口,“我怎么那么笨呢,就没想到这个法子。”
老十好笑道:“爷本来就比你聪明。真不知你脑袋瓜怎么想的,爷瞧你对脸都没这么上心。”说完立马又纠正道:“不对,虽说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但对脸也上心,也不嫌累得慌。”
两人调笑一阵后,老十一拍脑袋,“瞧我,都是你给闹得,差点将大事给忘了,驿站传来消息,你阿玛他们离京城不远了,后日就会到京。”
其木格开心极了,“本以为年前就会到的,谁知耽搁了这么久,这下好了,爷,你说把哪的院子收拾出来?”
老十敲了敲其木格的脑袋,“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上了,理藩院今得了消息,已经安排了宅子,并派人去规整了。”
其木格吐了吐舌头,“一高兴就忘了这碴了,真是的,我阿玛太亏了,想吃女婿都不成。”
老十嘿嘿笑道:“那你就多给爷生几个阿哥格格,让他们帮你阿玛来吃爷。”
其木格打着老十的手,摇头道:“我阿玛还是不划算,唉。”
老十宠溺道:“爷明儿就派人去通州等着,我不能到那里迎接,这样也算尽了礼数。你吩咐厨房做些你阿玛喜欢的吃食,等他们一到,我就给他们送去,然后邀请他们来咱府上吃酒。”
知道其木格老爸快抵达的还有阿灵阿,阿灵阿回府后,就朝索卓罗氏问道:“让你备下的东西弄好没?”
索卓罗氏点头道:“爷,东西早备下了,可怎么送过去?如今十阿哥府里的女眷不准随意走动,听说是十阿哥定的规矩,我去了也不好找她们,总不能…”
阿灵阿道:“愚蠢,这些法子以后提都不要提,十福晋的阿玛快到京了,理藩院今已经在派人收拾宅子了…”
索卓罗氏听得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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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忐忑
十今天受到了其木格的最高礼遇,其木格居然亲自老十送到了大门附近,老十在影壁墙后面站定,笑道:“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瞧你唠叨的,从院子里唠叨到二门,又从二门唠叨到大门。算着时间,你阿玛他们得下午才能进城,旅途劳顿,我也不好多打扰,最多请个安就回来了,你阿玛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爷的毛病。再说了,你阿玛还能瞧着爷不顺眼不成。”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得了信,就赶紧去接我阿玛,别耽搁了。”
老十不耐烦的点点头:“你翻来覆去说了几十遍了,爷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爷也先去接你阿玛。”说完便对阿朵道:“好生伺候你们主子回去。”
老十的身影刚走过影壁墙,又听到其木格的声音:“爷,我阿玛不会汉话,你要听不懂,就叫他说慢点,别一知半解的乱点头。”
老十一听,脚下生风,赶紧跑了出去。
也不怪其木格紧张,说起来自己成亲将近四年了,自己的爹才头次见到毛脚女婿,其木格自然希望老十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上午,其木格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打人到前院去探听消息,“小英子,谁在驿站和城门处守着?别挑着不机灵的了。”其木格见半响没有消息传来,开始乱找原因。
小英子忙劝道:“福晋,您放心,全是机灵的,就算他们不认识王爷的车驾,勒孟和保贵都去通州迎接了,您就放心好了,他们再不来事,也认识勒孟和保贵的。”
其木格叹气道:“其实只差几天就三个月了,这时候我出城去接阿玛也没什么,十爷也真是的,楞搬出太后懿旨来说事。”
阿朵劝道:“主子,你要真去了,王爷肯定会怪你的。”
小英子也附和着。“就是。福晋。你还是静下心来等等。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不提其木格在府里翘期盼。老十上朝后。回到兵部地头一件事就是告知尚书马尔汉。自己今天不加入吵架兵团。让他们自己去应对户部。
马尔汉着急道:“十阿哥。皇上已经在催了。可这事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说到时候怎么给皇上回话?”
老十很不负责任地说:“所以得多劳大人您费心了。我今儿真没空。”
老十并没有高超地谈判技巧。相反。老十地话往往还非常直白。但马尔汉恰恰就看重了这点。有时候直白地表述往往能让对手气急败坏。盛怒之下露出破绽。这样。老奸巨猾地马尔汉才能有效地找到反驳论点。因此马尔汉是极力地挽留。历数老十地重要性。老十觉得今天怎么净遇着话匣子。感觉有些晦气。便趁马尔汉喝茶润喉地功夫。逃了出去。气得马尔汉直跺脚。
老十出了兵部,直奔德泰钱庄,九阿哥诧异道:“你怎么这时节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
老十长长的吐了口气,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九哥,可别再对着我唠叨了,我今天耳朵都要起茧了。”
九阿哥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对着你抱怨了?”
老十摇摇头,“这倒没有,她阿玛今天到京,好容易拦着不准她出城迎接,她从昨晚上就开始念叨,让我站有站像,坐有坐像,还非要我示范一遍,九哥,你说说,见他阿玛的是我,又不是她,你说她紧张个什么。”
九阿哥失笑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难得来一次,你好好表现一下是对的,干脆你给哥哥我示范一下,让我也学学?”
老十似笑非笑的看着九阿哥,“真要我示范一次?”
九阿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留给让你去讨好你岳丈大人,我就不凑热闹了。”
老十见九阿哥没有继续嘲笑他,感觉舒服了点,方问道:“九哥,你找我干嘛?”
九阿哥本来还仪态万方的笑着,生怕成不了祸害,一听老十问话,还未笑尽的灿烂一下便凝结成了冰霜,“保定那边又有人去了。”
老十一下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九阿哥,“该去地都去过了,怎么还有一拨?”
老十将其木格接回后,便想让与其木格有过接触的人全部人间蒸,但害怕其木格到时候问起,便寻求九阿哥帮助,九阿哥仔细思索后,觉得这些人活着比消失了好,在取得老十同意后,九阿哥派人将其木格住过的客栈盘了过来,准备展成当地的一个据点,连布店地伙计和房屋中介也成了九阿哥的门下奴才,张妈地院子也被探子租住着,连老十住过的客栈,沿途歇息过
,九阿哥都派人盯着梢。
前一段时间的消息表明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庄亲王、简亲王和康熙的人马都轮番去过,因此老十听说又有人去,心里便有些忐忑,“九哥,莫不是现了什么?”
九阿哥看着老十,“十弟,你得答应我,这事你得听我的。”
老十不假思索道:“九哥,这事若真捂不住了,你也就别劝我,我有章程。是谁又返回去了?”
九阿哥道:“不是你想地那样,是另一路人马。”
老十急了,“九哥,你倒是说啊,让我听听。”
九阿哥也分外坚持,老十怒道:“九哥,我有分寸。”
九阿哥还是不为所动,固执的看着老十。
老十见僵持不下,便妥协道:“九哥,只要他没查出来,我就听你地。”
九阿哥一字一句道:“阿灵阿。”
老十不相信道:“九哥,不会是有人陷害吧?”然后干笑两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舅舅呢,一定又是哪个王八羔子耍的手段。”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老十请九阿哥派人在他府邸附近反盯梢,结果有次得来地线报就是那人去了八阿哥府,弄的九阿哥和老十哭笑不得,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手地狡猾,九阿哥为此还重新部署了工作。
九阿哥斟酌道:“也许是旁人陷害,目前还不知道,得过段时间才能弄明白。”
老十这个反应,让九阿哥放心不少,虽说老十与他舅舅的情分不浅,但只要涉及到那个蒙古福晋,老十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因此九阿哥便有些担心老十会怒不可遏,气头上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见老十有些萎靡,九阿哥道:“十弟,听哥哥一句劝。”
老十心不在焉的说:“九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虽说其木格和舅母不亲近,舅舅待我亲着呢。”
九阿哥叹了口气,“你媳妇没两日就该进宫给太后请安了,等她从宫里回来,你带她去你舅舅家,姿态摆低些,正好她阿玛也进京了,两家多走动走动,别疏远了。”
九阿哥说完,又补充道:“十弟,这事你得拿主意,不能由着弟妹性子来,若两家真起了嫌隙,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是你。”
老十郁闷的点点头,看来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连带的,老十居然真有些怕见素未谋面的岳父了。
接下来,九阿哥又叮嘱了老十几句,不外乎就是要和阿灵阿搞好关系,别让内院的事影响了亲情,然后话题又转到了四阿哥身上,让老十得多提防点,这下,老十找到了泄点,义愤填膺的对四阿哥进行了声讨,指责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老十骂了一上午,准备噌九阿哥一顿饭,补充一下能量,结果探子回报,其木格的老爹快马加鞭,已经离京城不远了,老十只得告辞了九阿哥,朝城门赶去,临走时理了理辫子,整了整衣冠,最后居然还傻乎乎的问九阿哥:“九哥,你不和我一起去?”九阿哥恨不得一脚给他踹飞了。
见着驶来的车驾,老十只觉得心跳加速,暗骂其木格,若不是她唠叨个没完,自己怎么会觉得手心直冒汗。稍微稳定了下心神,老十干咳了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其木格的爹得了消息,命车队停了下来,老十一紧张,见对方的车队停了,也忙停了马,糊里糊涂的跳到地上,一看,坏了,还隔着半里地呢,但此时又不能再骑上马背,忙理了理帽子,跑步前进,勒孟和保贵互看了一眼,本来他二人是要前去迎接老十,再将老十带到马车前的,此时也只得下了马,在一旁乖乖站着,觉得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女婿迎接老丈人是这么个仪式,当然保贵以为是蒙古人的规矩,勒孟以为是满人的规矩。
其木格的三哥在马车帘子旁小声说道:“十阿哥隔老远就下马了,此时正穿着朝服朝这跑呢。”
其木格的爹虽说是郡王,但一生都在草原上度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这是满州人学了汉人的规矩,觉得自己也不能失礼,便道:“你前去迎接十阿哥。”
于是,一皇子阿哥与一蒙古郡王之子,两贵族便开始在京城城门外的官道上相向而奔,进城出城的人都自觉的站在两旁,看着热闹。
车队后面的一辆马车的车窗早已经掀开,一圆脸女子将脖子伸得老长,好奇的看着…
第一百零五章 前奏
木格大哥此次留守蒙古,并没有一起来到京城,其木然觉得遗憾,但稍加思索也觉得正常,毕竟家里得有老成持重之人看守。
但听说小妹也来到京城,其木格便觉得有些蹊跷。
小妹阿茹娜比其木格小三岁,已经许配给了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头等台吉的小儿子,今年秋天就要举办婚礼,当初得到消息时,其木格还专门请教过老十,得知车臣汗部位于外蒙古,离俄罗斯不远了,其木格为此还感叹过造化弄人。既然秋天就要大婚,按理,阿茹娜此时就不应该出远门,莫非婚事生了什么变故?
可老十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夸其木格的三哥查干巴拉是条汉子,喝酒爽快。
第二天一大早,其木格就将阿茹娜接了来。
两姐妹差不多有四年没见了,乍一见,彼此都感觉到一丝陌生。
两人只对着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其木格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年不见,小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阿茹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了摸脸颊,说道:“姐姐看着还是没怎么变,听说姐姐怀孕了,我还以为姐姐成了大胖子了呢。”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其木格笑道:“过几月,姐姐就会成大胖子了。”然后将早准备好的点心放到阿茹娜面前,“京城的点心还不错,你尝尝,在姐姐这,别客气。”
阿茹娜点点头。圆圆地脸上满是欢喜。“姐姐。阿布说京城规矩大。叫我收敛着性子呢。我昨天连街都没逛成。”
其木格笑道:“没事。过几天。等姐姐能出门了。姐姐带你四处逛逛。”
阿茹娜听了越欢喜。不等其木格问话。便滔滔不绝地将家里地情况全卖给了其木格。“额莫身子挺好地。上月还将阿布新娶地姨娘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哥和二哥也没怎么变。大嫂和二嫂还是喜欢欺负三嫂。但三哥家地小子却总将大嫂地宝贝疙瘩惹哭;四弟虽说都订了亲。这次没来成京城还是哭了一场鼻子…”
听着家里地纷纷扰扰。其木格觉得分外温馨。过日子嘛。就是要打打闹闹才显得热闹。
“对了。你不是今年秋天完婚吗?怎么阿布还允许你出远门?”其木格问出了心中地惑。
阿茹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象姐姐。可怜地还要学规矩。该准备地额莫早都准备好了。没我使劲地地方。”
话虽如此,但还是太不符合情理,在其木格地再三追问下,阿茹娜才不好意思的道出了实情,她居然是偷着跟来的,等阿布现的时候,已经是出后的第三天了。
其木格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佩服得无与伦比,“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我以前怎么没现呢?”
阿茹娜偷偷用眼瞄了一眼其木格,见她并没有不悦,才继续道:“我只是想来见识一下,成亲后更难有这样地机会了,我也想来看看姐姐,都说天家的规矩大,也不知道姐姐习惯不,再说,等我嫁了人,咱们怕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其木格拉着阿茹娜的手,动情道:“没关系,以后咱们多写信,只要知道彼此都好好地,也就满足了。”
阿茹娜使劲的点点头,“姐姐,你放心,到时候我每月都给你写信。”然后喝了口茶,顺口就说道:“姐姐,我不喜欢喝这茶。”
其木格忙检讨道:“是我糊涂了,没想到你喝不惯,这就让人给你换杯。”
阿茹娜突然笑出了声,见其木格诧异的看着她,忙笑着解释,“昨儿三哥说喝不惯茶,姐夫立即就让人给三哥换了杯白开水…”
可怜的老十祸不单行,不仅被小姨子嘲笑,还遭到了康熙地打击报复。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今天在朝堂上很不待见老十,找了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将老十狠狠批评了一顿,连带的凡是兵部的折子,也被康熙一一挑了毛病,弄得兵部的大佬一个个颜面扫地,全两眼喷火的盯着老十。
老十也很纳闷,不知道自己哪惹着了康熙,本想反抗两句,又怕朝堂上地争执传到岳丈大人耳中,影响形象,只得委屈的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但康熙下朝后,立即就接见了远道而来地亲家,没寒暄两句,其木格的三哥便被赶了出来,两亲家关起门来说了一上午地悄悄话,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等其木格的老爹走出紫禁城时,康熙地旨意便跟着出了宫,今晚设宴招待远方的客人,要求几位王公大臣和皇子作陪,害得老十府里浪费了许多食材。
好在其木格的老爸和三哥下午时分还是去看望了其木格,几人又是一番唏嘘,当老十回府接他们去赴宴时,其木格的老爸已经同意让阿茹娜住在老十府中。
宴会上,其木格的老爸与一帮王爷坐在一起,而其木格的三哥便与老十同桌。
刚一落座,老十对其木格的三哥就开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看得九阿哥直流口水。
康熙说完开场白后,其木格的老爸就识趣的感谢皇恩浩荡,感谢康熙给他机会,让他有幸参加万寿节,为皇帝陛下的岁大寿庆贺,最后又表了一回忠心,其木格的三哥也出列跟着磕了几个头。
三阿哥低声对大阿哥说道:“谁信啊,巴巴的赶来参加万寿节?这帮蒙古人除了轮班进京当职,平常想召他们进京就象要他们的命似的,百般推脱,生怕染了天花。听说还带了个女儿进京呢,这事瞧着稀奇。”
大阿哥看了看太子,又瞄了瞄老十,没有接话。
而此时,康熙已经下令大家随意尽兴,于是场面渐渐热闹起来,大家敬酒的敬酒,说笑的说笑。
因为今天在坐的王公大臣都多次参加过木兰围猎,大家彼此都眼熟,所以用不着老十为岳父但当解说,因此老十只能一边忙着将京城的纨绔引见给其木格的三哥,一边留心着自己岳父的动静。
见阿灵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老十忙对九阿哥道:“九哥,你先帮我招呼着。”
八阿哥一把拉住老十,低声道:“十弟,下来再说,别太显眼了。”
老十一想也对,反正也不急这一时,何必落人话柄,以为自己显摆靠山呢,便继续将重心放在其木格的三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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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发作
木格孕期总算满了三个月,阿茹娜在一旁兴奋得不让其木格立即带她踏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遗憾的是,阿茹娜却穿上了最隆重的礼服,被其木格带着进宫给太后请安。
本来阿茹娜应该早就去拜见太后的,其木格也曾提议由八福晋陪她进宫,但阿茹娜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提起这话头,便爬上炕装病。于是,其木格只得编了个水土不服报了上去。
本来阿茹娜未曾第一时间拜见太后,就引起了多方猜测,而在其木格带阿茹娜进宫后,不仅未能给大家解惑,反而使大家更加摸不着头脑。
起初大伙以为其木格老爹专程带小女儿进京,不外乎就是求康熙再次指婚。没及时拜见太后,肯定是在十阿哥府里学着宫廷规矩,以免到时出丑。
而阿茹娜在慈宁宫的时候,很得太后欢心,本来也是,自己的家乡再不发达,总也是好的,何况太后离开草原几十年,去木兰狩猎的时候也只能在草原边上遥望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冷不丁的来了个真心热爱草原的阿茹娜,太后仿佛找到了知音。
于是当天太后就赏赐了许多礼物给阿茹娜,隔了一天后,便又将其木格和阿茹娜宣进了宫,主角是阿茹娜,配角是其木格。
大伙都以为接下来肯定是太后为阿茹娜指婚了,结果却半天也没口风传出来。
于是,家中有适龄未婚男青年的宗室,便纷纷朝慈宁宫打探消息,结果却得知小姑娘居然已经许配了人家,而且还是在遥远的漠北蒙古,更奇的是,小姑娘一点也不觉得塞北苦寒,反而还兴致勃勃的给太后娘娘讲如今的草原更加美丽,最最奇特地是,婚事就订在今年秋天。
这下大伙都傻了眼,搞不明白其木格的老爹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九阿哥好不容易见着老十。上来就问:“你岳丈到底干嘛来了?”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你让我怎么说。反正他们告诉其木格。这次是专程来给皇阿玛贺寿地。”
九阿哥一脸地不信。“先不说是不是专程来贺寿地。你小姨子今年秋天就要大婚。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面到处乱跑?”
老十早问过此事。但在其木格地威逼下。保证绝不外传。见九阿哥走进了死胡同。似乎没有走出来地迹象。心想自己与他也算一家人。总不能任由他浪费时间。便如实招供。九阿哥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这家人地胆子实在够大。
“你岳丈是不是儿子太多了。特宠女儿啊?”九阿哥觉得不可思议。开始找原因。
老十摇摇头。“她家就四兄弟。两姐妹。听其木格说。岳丈好像宠爱小舅子多些。”
九阿哥拍了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不宠溺着,都还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尽惹事的两闺女?”
九阿哥认为应该是其木格家的风水出了问题。
想了半天,九阿哥迟疑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万寿节?”
这事还真怪其木格老爹,他去年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那慕达大会后,发觉有一个旗的旗主自己娶了清朝宗室女不说,儿子又娶的是宗室女,如今孙子也定的是宗室,然后就开始反思,觉得自己与大清的联系纽带少了些,有点不牢靠,可觉悟得有些晚,小女儿和小儿子都和漠北蒙古订了亲。于是便想借着万寿节,进京向康熙表表忠心。
可京城是什么,龙潭虎穴啊,而龙潭虎穴里待的全是精英。
精英最擅长什么?精英最擅长地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那着真话当假话,坚决不相信最象真话的真话。
于是,其木格老爹最直白的情感表达便深深地困扰着那些能将一个咳嗽声分析出上千种可能的精英们,九阿哥自然也不能免俗。
老十见九阿哥还要纠缠这个问题,忙皱着眉头,苦着脸道:“九哥,你别瞎操心,我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个什么。你帮我想想,皇阿玛这几日怎么老瞧我不顺眼,尽找我碴。与户部没协商出个章程来,没四哥和十三什么事,错全在我!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十挥手制止了九阿哥地插话,“这事是我惹的,我受责罚,我认了,可我折子上一个字没用贴切,皇阿玛居然都拿在朝堂上将我训了一顿,还让我多向十三学学,九哥,那是在太和殿啊,可不是在上书房。”
老十满脸火大的说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
九阿哥邪邪一笑,翘起二郎腿,“十弟,皇阿玛给你岳丈接风后到如今,已经有七天了吧,第一天下衙后你干嘛了?”
老十茫然道:“我陪着岳丈去舅舅家了,我派人给你送信了啊,舅舅和岳丈挺谈得来的,岳丈还请舅舅多照顾其木格呢,舅舅也应了,还夸其木格能干呢。”
九阿哥点点头,“我知道,第二天呢?”
老十闭着眼道:“陪岳丈去二伯和五叔家了。”
九阿哥继续问道:“第三天呢?”
老十道:“陪岳丈…”
“第四天?”
“陪岳丈…”
…
“陪岳丈…”
九阿哥道:“你今天晚上又有什么事?”
老十毛了,“九哥,你耍我呢,我进来的时候不就说了嘛!”
九阿哥坏笑道:“喔,我忘了,你岳丈和三舅哥去了东黄寺还没回来,你在我这等他们。”
老十两眼直直地看着九阿哥,手里端着茶杯,随时准备给九阿哥一点眼色瞧瞧,也是,老十多冤枉啊,发牢骚就是为了博得九阿哥同情的,可不是送上门来“被”捉弄地。
九阿哥将老十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小心地放好,咳嗽了一声,“九弟,你贵姓啊?”
老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粗声粗气道:“九哥,你等着,我明儿就进宫给宜妃娘娘说,你天天沉迷酒色,身子都要被掏空了。”说完,便作势准备走人。
九阿哥哈哈笑道:“行啊,你慢走,不送啊,自己好生在茶馆泡壶茶等你老丈人去。”
老十气鼓鼓地看着九阿哥,难得脸红了一下。
九阿哥将老十按坐在椅子上,笑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没关系,九哥我不介意你把我这当喝茶歇脚的地儿,可皇阿玛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见老十还没醒过味来,九阿哥敲了敲他脑袋,
“还有两天,赶紧把万寿节的礼物再添些,免得皇不顺眼。”
见老十想要反驳,九阿哥不客气道:“行了,少说些没用的,以后你儿子见了你亲家就可劲的摇尾巴,你要还能笑得出来,我就服了你了…”
看着万寿节的单子,其木格点点头,对阿朵道:“先这样吧,等十爷回来再问问。”
阿茹娜扯了扯其木格的袖子,翘着嘴,说道:“姐姐,又不是头次备礼,怎么还那么费神。”
其木格笑道:“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给公公备寿礼哪有那么简单地,何况公公还是当今圣上。今儿上午可陪你出去逛了的,少说我冷落了你。”
自进宫拜见完太后,其木格这两天一有空便带着阿茹娜微服在京城里转悠,当然,身边的保镖一个也不少。
阿茹娜见着什么都觉得稀奇,很是兴奋,手里拿着糖葫芦,每个铺子都不放过,与其木格当初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看着喜欢的,便立即往回拿,害得其木格的荷包缩水不少。
今天八福晋晚上要设宴招待阿茹娜,据说请了许多贵妇人,还专门请了几个宗室格格,这些格格有的是与蒙古订了亲,有的是以后会与蒙古订亲,八福晋也算变相为这些格格拉关系了。
因晚上没了空闲,其木格今天下午只得在家处理家务,阿茹娜便在旁边百无聊赖、磨皮擦痒的浪费时间。
“姐姐,晚上不会有一大堆规矩吧?”阿茹娜把玩着其木格的首饰盒,问道。
开始地时候大家都在观望,不知道阿茹娜花落谁家,而其木格又不能出门,因此,便没人为阿茹娜接风洗尘,这样一来,阿茹娜还没参加过京城的宴会。
其木格想了想,说道:“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听八福晋的意思,是要介绍几个格格给你认识,她们以后都会嫁到蒙古,若处得来,你以后也多了些朋友。”
阿茹娜满不在乎道:“蒙古那么大,谁知道她们嫁过去还能不能遇到。不过若能处得来,多个朋友倒是好地。”
见其木格手里又拿着一张单子,便问道:“姐姐,万寿节的礼单不是订下了吗?又在看什么?”
其木格揉了揉眼睛,说道,“等后日万寿节过后,你姐夫要在府里设宴招待阿布,你姐夫地意思是要好好操办一番,与前两日的家宴不同,食材需要得多,得提前准备。”
阿茹娜吐了吐舌头,“姐姐,还好外甥不淘气,否则你要是吐得昏天黑地的,府里这些事又该怎么办啊?”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最后拿个主意,没什么好操劳的。说你多少次了,让你叫小宝宝,别叫外甥,若到时生的是外甥女,当心她不待见你。”
阿茹娜不服气道:“姐夫就能叫小阿哥,我就不能叫外甥,这是哪家的规”
见其木格还要继续说教,重复阐述那不知是男是女地理论,阿茹娜忙道:“我回屋换衣服去了。”然后便跑得没了踪影,格其连忙跟了出去。
因阿茹娜只带了一个婢女乌那,其木格便吩咐扎丫和格其跟在阿茹娜身边伺候。
阿茹娜跑回自己住的院子时,扎丫和乌那正在埋头收拾,
阿茹娜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收拾什么呢?”
扎丫和乌那才发觉主子已经回来了,忙见了礼,然后乌那回道:“主子,是上午王爷派人送来的,说路上给主子制地衣服太少了,这些是在京城找裁缝赶制出来的。”
阿茹娜偷跑地时候根本就没带华服,她爹每路过一地,便叹气说忘了给大女儿带她最喜欢的蒙古服,这样骗了两套衣服后,阿茹娜才被她爹光明正大的带出来见人,虽然最后总共骗了五六套衣服,但这些衣服毕竟不怎么合身,到张家口的时候,才找裁缝将衣服修改了。
而其木格这个马大哈根本就没问她妹妹是否有衣服穿,只知道喂保她肚子,忘了花季少女除了吃,还有其他更高的追求。而阿茹娜也没提,反正那些衣服已经修改得非常贴身了,穿出去一样漂亮。更重要的是,偷跑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
但阿茹娜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见新衣服,便乐得合不拢嘴。
正好,格其也追到了,于是在大家的帮助下,阿茹娜将每件衣服试穿了个遍,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响,才敲定晚上的晚宴服。
伺候她穿好后,乌那问道:“主子,是用以前的香囊,还是用新的?”
阿茹娜自言自语道:“阿布还准备了香囊?肯定是三哥添置的,三哥心还真细,回去得给三嫂好生夸夸。”
乌那见她走了神,便又重复问了一遍。
阿茹娜自然要用新的,问道:“香囊在哪?”
阿茹娜随着乌那的手指一瞧,还挺多的,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手工真不错,便顺手系了个在身上,看了看炕上堆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说道:“我去找姐姐了,你们不用跟着,继续收拾吧。”
走到门口处又折了回来,胡乱抓了两个跑了出去。
晚宴开头进行得不大顺利,阿茹娜不会汉语,而宗室的小格格们也不谙蒙古语,阿茹娜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旁人交流,而其木格又被已婚妇人拖了去,纷纷询问她孕期反应,并相机传授孕期经验,因此阿茹娜只得一人闷头喝**。不过等康亲王的小格格雅图赶到后,阿茹娜立即就找到了知己,雅图今年就要嫁到草原上去,因此内务府早派了嬷嬷教她蒙古语,两小姑娘没了语言障碍,加上雅图一心想从阿茹娜处获得蒙古的相关信息,而阿茹娜也陪着小心--没办法啊,若把这唯一会蒙古语的格格得罪了,阿茹娜今晚就只能当哑巴了—结果,假情假意的开始却没能挡住纯洁的友谊之花在两小姑娘中间盛开,等宴会结束的时候,阿茹娜已经在邀请雅图到十阿哥府上做客了。
两人回府后,老十还没回府,仍在陪其木格的老爹参加酒席,其木格感觉有些累,正想换了衣服躺下歇息,肚子却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欠的那更,今天没时间补上,周末前一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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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查找
木格躺在床上,面容苍白,阿茹娜坐在床边,一脸的
曹嬷嬷在一旁与阿朵低声交谈着。
小英子将乌雅拉到外间问道:“可是晚上吃了什么忌讳的?”
乌雅摇摇头,“主子注意着呢,不光是蟹,连虾也没沾,只吃了些素菜。”
小英子还想再问,就见老十象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众人刚想见礼,只见眼前一花,老十已没了踪影。
老十以超光速在炕前站定,迭声问道:“你没事吧?难受得厉害不?”
阿茹娜忙起身将最佳探视位置让给了老十。
老十一屁股坐下,摸了摸其木格的额头,焦虑的问道:“好些了没?”
其木格虚弱地点点头:“没事。太医说怕是动了胎气。静养些日子就好。”
老十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一路上都在担心胎儿是否无恙。但见了其木格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担心若真有个万一。他这时节再问。岂不是给其木格伤口上撒盐。
听了其木格主动告知地好消息。老十才放心地露出了笑脸。握住其木格地手。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医可开了药?服下没?”
其木格笑道:“开了方子。正在熬呢。”
老十对小英子吩咐道:“小英子。你去催催。”
然后又看向曹嬷嬷。说道:“嬷嬷。这几日怕要劳烦你到福晋院子里住着。阿朵她们毕竟不懂。”
曹嬷嬷点点头,说道:“主子放心,老奴一定尽心照顾好福晋。”
阿茹娜上前道:“姐夫,我也要照顾姐姐。”
老十看了眼阿茹娜,一拍脑袋:“阿布和三哥也一起赶过来了,现正在前厅,你去见见他们,顺便报个平安,我过会儿就过去。”
阿茹娜忙应了。
其木格噌怪道:“怎么惊动了阿布?”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离席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三哥专门拉着我问了,我怕你出事,便如实说了,阿布便和三哥一起离席,朝咱们府上来了。”
曹嬷嬷给老十送上一杯茶,说道:“主子,你让福晋歇歇,别和她说太多话。”
老十摇摇手,“有劳嬷嬷了。其木格,你好好歇着,我去问问太医,再去前厅招呼阿布和三哥。你就别操心了。”然后又给其木格理了理被子,这才起身来到外间,一瞧,没看见太医,脸色便又沉了下来,“太医呢?”
曹嬷嬷此时也跟了出来,说道:“在守着熬药呢。”
太医在一旁守着熬药,这一般只有太后和康熙才能享受这待遇,而且还是一帮太医分批的守着。
除此之外,一般就是病入膏肓,太医为了躲避亲属的雷霆之怒,也为了挣点表现,才会去守着熬药。
因此老十一听,心里便不由一紧,忙出门去小厨房寻太医。
曹嬷嬷仍然跟了出来,老十一见,便道:“嬷嬷,你赶紧进屋照看福晋吧,对了,把宫里的两个嬷嬷也喊来,平时供着她们倒没什么,要用人的时候哪还能由着她们偷懒。”
曹嬷嬷看着老十,迟疑道:“主子,有句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讲。”
老十见曹嬷嬷欲言又止,心下起疑,低声问道:“嬷嬷,莫不是有什么不妥当?”
曹嬷嬷吞吞吐吐道:“主子,老奴,也只是猜测,怕,怕做不得准。”
老十吸了口气,“爷知道嬷嬷的为人,就算猜错了,爷也绝不会怪你,不会以为嬷嬷存心生是非。”
曹嬷嬷方道:“主子,这事透着奇怪,老奴听过怀孕前三个月肚子疼,还没见过三个月后无缘无故闹肚子疼的。太医也透着奇怪,非要守着熬药,依着老奴猜想,怕是担心有人在药里做手脚,到时他脱不了干系。”
老十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问道:“这院子今有谁来过?”
曹嬷嬷摇摇头,说道:“老奴问过阿朵,没其他人来过。”
老十想了想,吩咐道:“嬷嬷与我一起去见太医。”
刚到小厨房门口,老十就听见小英子地声音:“太医,这药还得熬多久?能快点不?”
老十怒道:“胡说什么呢!影响了药效,看爷不踹死你。”全然忘了是自己打小英子来催的。
小英子见老十进来,忙陪笑道:“主子息怒,奴才也就这么一问。”
老十也不理他,对看火的烧火婆子道:“你先出去。”
小英子见气氛不对,忙机灵地站到门口把风。
不等太医见礼,老十就直接问道:“太医,福晋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动了胎气?”
太医见多了后宫和各王公贝勒府里女眷们地手段,只要能将自己摘清,就算被打个半死也不会去多嘴说个什么。
虽然他知道老十对嫡福晋肚子里的孩子非常重视,但却远远高估了老十的人品。
老十见好言好语套不出话来,便开始言辞恐吓,见仍不奏效,便开始耍无赖:“行,既然福晋只是不小心动了胎气,爷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给爷听好了,从现在起一直到福晋顺利生产,你都得给爷好好看着,如果福晋和她肚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爷要你全家偿命。”
为了增加可信度,老十要呲牙咧嘴道:“给你安个满门抄斩的罪名那是再简单不过。”说完便作势要走。
太医见遇着一个不讲理的,心中暗暗叫苦,后院的手段那可是防不胜防,谁敢用身家性命来保孕妇和胎儿的平安?
忙对老十拱手鞠躬道:“十爷,您别急,容老朽仔细想想。”
老十等地就是这话,两眼如炯的盯着太医,心下已明了,曹嬷嬷的猜测肯定是错不了,但眼下还需要太医告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因此便耐着性子等着。
太医权衡再三,见自己这次想留得半条命很难,只得含糊的说道:“瞧着福晋的样子,怕是受了药物影响,但老朽医术不精明,瞧着又不象麝香,也不象其他活血的药,因此不敢断言。”
老十听了,恶狠狠地看着小英子,“你就这么给爷办差的?赶紧去查。”
等老十将岳丈送走后
后院一看,其木格的贴身丫头在曹嬷嬷地带领下正在倒柜,阿茹娜没将自己老爹送出府门,因此比老十先回到内宅,此时也加入了扫荡大军,床上的其木格已没了踪影。
老十焦虑地问道:“福晋呢?”
阿茹娜停了下来,虽听不懂汉语,但福晋这词还是比较耳熟,因此便对老十道:“姐夫,姐姐移到东厢房去了,我本来想去陪姐姐地,但又想查这屋子,便没去。但我打乌那去伺候姐姐了,将乌雅换了过来。”
老十心想小姨子的安排也没错,乌那对这屋子又不熟,换乌雅过来,才能提高效率,便点点头,“有劳你了。”
然后又问曹嬷嬷道,“这么说,厨房没查出来?”
曹嬷嬷正在仔细检查其木格地梳妆台,听了老十的问话,头也不抬,“小英子正在那边问话,还没回音。”
老十有些恼,“十有是厨房出了岔子,你们怎么这么冒失,厨房还没个准信,就开始在福晋屋里折腾?”
老十其实知道搜查房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委实不愿其木格跟着担心,按老十地想法,只要能瞒着其木格,哪怕将这房子拆了也没什么。看眼下的动静,曹嬷嬷肯定是转身就告诉了其木格,说不定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
老十自然心火更旺,心想,就算自己少叮嘱了一句,曹嬷嬷也不该这么没分寸,若其木格一急,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因此,老十的脸色难看之极。
众人听了老十的训斥,都住了手,迟的看着老十。
曹嬷嬷红着脸,小声嘀咕道:“是福晋让奴婢们搜地。”
事已至此,老十也不会傻乎乎的让大家停下来,便道:“既然已经惊动了福晋,你们就仔细些,别漏了什么。”
然后便朝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的三间正房的炕被拆了个干干静静,其木格将其打造成了个大书房,比老十外间的书房还大,一间布置成了空荡荡的藏书室,一间放了躺椅和软榻,弄成了舒舒服服地阅览室,一间摆放着书桌和文房四宝,打造成了写作室,虽然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感觉,但利用率并不高,其木格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上房完成阅读和写作。
老十本以为其木格会呆在阅览室的软榻上,没想到其木格却住进了阿朵居住的耳房里。
其木格从曹嬷嬷口中得知自己今晚肚子疼非常有可能是受了药物影响后,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电视剧,小说里看得多了,总有小妾们将麝香偷放在房间地各个角落,有的好像还藏在花盆里,因此当即便让曹嬷嬷担任总指挥,负责全面搜查房间,还特意交代,屋子里的花花草草统统不能放过。
本来其木格是想守在房间里,第一时间获知最新进展,但担心若房间里真被老十地小妾放了麝香之类的东西,越多呆一秒,胎儿就多一分危险,便理智地搬了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其木格舍弃了书房,占用了阿朵的房间。
安置好后,其木格便抚摸着肚子,对孩子说着对不起。
因为老十从饮食地采购到最后的制作都派了专人把关,小英子还专门在院子里睁大眼睛提防着,而且自从年夜饭后,其木格再次宣布给老十的小妾们放大假,请安时间无限期延后,有难事宜找小英子和阿朵,而小英子与阿朵也分外注意,在与院外人士接触时,都远离正房,因此,其木格自认为自己已经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完全生活在真空中,实没料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孩子,就算自己再笨,再蠢,脑袋再不开窍,就算自己再不会算计,可后世的电视和小说难道全白看了不成,真是枉自己二世为人!若孩子真有个什么三场两短,自己情何以堪!其木格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孩子还没出生,就让他涉入险境,虽然太医说无大碍,但谁知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其木格忏悔着:“孩子,对不起,原谅妈妈这一回,千万别不要妈妈…”泪珠便夺眶而出…
老十进屋时,正好看见其木格双目垂泪,心下一紧,说道:“是爷思虑不周,让人钻了空子,你别伤心了,身子要紧。”
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坚定的说道:“爷,若真是有人做了手脚,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将她揪出来,到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俗话说得好,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其木格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指向老十的小妾,其木格就将三人全打了!
平心而论,其木格虽然不喜欢老十的小妾,可也没给她们气受,连小鞋也没给她们穿过,从来都是她们挑衅得过了,才出手压制一下。而且从来也没拦着老十去这几人的院子,虽然心里堵得慌,也只是给老十摆脸色罢了,从来没为此找碴,借故克扣这几人的工资福利。
其木格自认对得起她们,若她们只是冲着自己来,倒也忍了,可若想加害自己的孩子,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因此,其木格恨声的重复道:“不管你舍不舍得,不管宫里的娘娘如何护着,我决不手软。”
其木格本来还想说,若你非要拦着,我就和阿布回蒙古,可转眼一想,凭什么啊,老十这老公不错,我为什么要将他拱手让人?因此便将负气地话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老十一听,知道其木格怀嫣红,也是,似乎她的嫌最大,便道:“你放心,到时候不说你,就是爷也饶不了她!”
其木格还不满意,埋怨着老十:“全怪你,没事往后院安那么多人干嘛!”
老十很想表白一下,除了八阿哥,他府里的女眷是京城最少地了,但这节骨眼上也不能刺激其木格,便老实的任由其木格埋怨。
终于,在其木格连老十打呼噜都怪上后,阿茹娜带着曹嬷嬷和阿朵过来回报,没有现任何不该出现地东西。
老十和其木格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是食材出了问题了,正要派人去小厨房找小英子,看看他到底在干嘛,怎么这么久的功夫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就见小英子面如土色的赶
,一看便知道,问题出在厨房里。
老十一脚就踹了过去,“你干什么吃的!爷还专门派了你嫂子、保贵媳妇在小厨房帮手,让你哥哥专门负责采办,就这样,你还能让人渗进来,你干脆一头去撞死得了!”
小英子忙跪下,不住的磕头。
其木格忙拦了,“爷,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看看到底是哪出了纰漏,以后才好补救。有些事防不胜防,你怪小英子也没用。”然后又对小英子道:“小英子,你先起来,把情况如实说来。”
小英子又磕了个头后,方起来,瞧了一眼阿茹娜,张了半天嘴,却没出一个音来。
老十更火了,“你哑巴了?”
小英子又看了看阿茹娜,眼神有些闪烁。
这下不等老十飙,阿茹娜不乐意了,不高兴道:“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家福晋是我姐,有什么事需要瞒我的?我今儿偏要在这听着。”
可惜她说的蒙古话小英子听不懂,小英子听了个云里雾里,猛然觉得自己傻透了,忙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结果,众人听了小英子的说辞后,都满脸震惊,只有阿茹娜和乌那不知所云。
原来,小英子去小厨房并没查出什么,便准备去回禀老十小厨房是安全的,此时,他哥哥何贵正好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小英子便停下脚步,大晚上的,采购今天的太晚了,采购明天的又太早了,因此便关心了一下他手里提着什么。
原来,太医在小厨房守着熬药地时候,无意中提及黄花菜有安胎的作用,保贵便记在心上,准备明天去采购一些,在前院的时候碰到徐公公,徐公公也是一心系着其木格的安危,但职责所在,虽然再着急,还是只得守在前院,处理各种大事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保贵说起黄花菜,便告知,其木格地老爹给女儿女婿带的礼物中便有干黄花菜,当下就吩咐小厮带保贵去库房拿,说不定呆会儿其木格想吃宵夜,小厨房就能用上。
何贵拿了干黄花菜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有桔黄和桔红色地黄花,长地也与黄花菜不一样,看来蒙古那地界是和中原不一样,连黄花都能长出别样红来。
因此当小英子问的时候,他也顺带夸了夸蒙古地泥土。
小英子神经正紧张,听了不同寻常,便叫他嫂子给他备点样品,他去请教请教太医,万一蒙古的黄花菜没安胎作用呢。
保贵媳妇帮忙拿了个小筛子,看着何贵媳妇拿出地东西,奇道:“这怎么象红花啊?”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忙凑上去看,但小英子进宫后,没多久就跟随老十,对后宫的各种手段都没机会亲眼目睹,因此并不认识红花,何贵两口子也只听过,没见过,只有保贵媳妇以前在阿灵阿府中见过那么一两次,但也不敢确认。
小英子便拿着东西去找太医,得到太医确认后,便跑去找老十,老十当时正在前厅招呼自己的岳父,小英子便告诉了徐公公,徐公公忙带着小英子跑到库房,打开箱子一看,干黄花菜全变成了红花,两人都傻了眼。
徐公公当即把库房管事叫来,管事声称,蒙古送来的吃食全单独放在这间屋子里,至今还没人来领过,何贵是第一人。
徐公公忙叫小英子带人查其他食材,自己则将库房员工叫到一边问话。
小英子便将其木格爹送来的菜,蒙古黄麻黄、柴胡、白芍、子肉、獲子肉全取了样品,不用请太医辨认,小英子自己也分辩出来,白芍变成了当归…
接下来,小英子便与徐公公一起审查库房员工,小英子道:“主子,徐公公和奴才将各种清单全检查了,来库房领东西的人都是徐公公准了的,没有出入。而且也问过库房的人,瞧着倒不象说谎地,”然后看了眼其木格,才小声道:“十有问题不在库房…”
老十皱着眉头,“库房若要做手脚,还会给你记在册子上不成?动板子没?实在不行就大刑伺候,若不是库房出了问题,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变了样子?”
老十自是不信自己的岳丈会谋害外孙,因此便直觉的认为是库房的人说了假话。
小英子道:“奴才查了门房的出入记录,这十来天,库房管事和几个奴才都没出过府门,也没人送东西进来。”
老十不相信地问道:“就不会是混着大厨房的食材送进来的?”
小英子道:“主子,大厨房和库房隔得远,中间有几道门,其中一道,还有人守着,奴才们也将那几人叫来问了,没看出问题来。”
小英子迟了一下,说道:“主子,福晋动胎气的时候并没吃库房里的食材…”
确实是,就算库房地食材有了问题,其木格并没吃到,而如今正房也没检查出东西来,一时间,屋里都没了声音…
阿茹娜急不可耐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其木格无奈的笑道:“还是没找出原委来。”
阿茹娜不满意道:“真是笨死了。”
其木格道:“天色不早了,你回院子休息吧,这事八成得明天继续,你留在这,又听不懂大伙说什么,心里也难受。”
阿茹娜想想,便点头道:“姐姐,有了消息就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其木格看了看格其,说道:“你也跟着去伺候。”
格其忙跟了出去,回到院子后,阿茹娜瘫坐在炕上,叹气道:“这叫什么事啊,折腾了一大晚上,居然还没查出结果来。”
乌那伺候阿茹娜更衣,将香囊取下,放在梳妆台上,打水进来的格其见了,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盆的水便撒在地上,阿茹娜皱起眉头道:“格其,还楞着干嘛,赶紧叫人来收拾啊。”
格其却象没听见似地,转身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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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替罪羊
熙四十二年三月十七,万寿节前一天,康熙刚在乾明天的礼服,想着明日便将迎来自己岁的生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按习俗,明天举行的就是50大寿庆典,五十而知天命,做了四十多年的帝王,康熙内心的定力早非常人能比,但在此时此刻也不由心潮澎湃,想着自己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擒鳌拜、平三藩、亲政葛尔丹…,往事似乎就生在昨天。
康熙正沉浸在自己的伟大功绩中,就见李公公进来禀告道:“主子,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求见。”
突然被人打扰让康熙很不爽,但对方毕竟是蒙古藩王,比不得朝中大臣,只得调整了心情抬手道:“传。”
乌尔锦噶喇普进来后,就匍匐在地,“皇上,你得为我做主啊。”话音中带着一丝激愤,一丝哭腔。
康熙不由一惊,乌尔锦喇普可是元太祖弟弟布格博勒格图的后裔,虽然比不得科尔沁亲王尊贵,可部落的实力却远非科尔沁能比,加之所处的地理位置又连接着漠北蒙古,占据了很好的战略位置,在蒙古各部落中素来享有威望,在京城里不说横着走,可也真没几人愿去招惹他,怎么瞧着那架势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康熙虽然满肚子的惑,还是赶紧将乌尔锦噶喇普扶起来,安抚道:“王爷这是干什么,不管出了什么事自有朕为你做主。”
乌尔锦噶喇普起身道,“皇上,京城这地不是我们蒙古人能呆地地方,欺负我不打紧,欺负我女儿我可坚决不依。”
康熙一听,觉得更奇怪了,老十那家伙就差没将他媳妇天天捧手里了,连带的天天对着乌尔锦噶喇普一个劲的摇尾巴,丢尽了爱新觉罗家的颜面,怎么可能去欺负他媳妇?
虽然如此想,康熙嘴里还是说道:“可是胤淘气了?朕这就将他叫来,让他给你陪个不是。”
乌尔锦噶喇普摇摇头。悲切道:“十阿哥宅心仁厚。脾气极好。怎会惹人生气。”
康熙心想。得。看来这一家子眼光都有问题。就算老十拍你马屁拍得不错。你也换个说辞来夸他啊!不会惹人生气。哼。就差没将朕气死了!
鄙视归鄙视。康熙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一道来。朕绝不偏袒。”
不知不觉间。康熙已经从坚决为你做主变成了绝不偏袒。也难怪。在康熙地认知里。老十地媳妇就是个惹祸头子。一不留神就能将天捅个窟窿出来。这次肯定是惹了祸事。对方不依。乌尔锦噶喇普便跑来为他女儿出头了。康熙地言下之意就是。我是绝不会偏袒你女儿地。想帮你女儿长志气。还是省省吧。
乌尔锦噶喇普平复了一下心绪。满脸悲愤道:“进京前我给其木格带了些土特产。到京后第二日才派人给她送去。可我今早得到消息。我备地干黄花菜全变成了红花。送去地白芍全换成了当归。黄变成了通草。这还不算。我找裁缝铺子给阿茹娜缝制地衣服。送过去时也凭白多了许多香囊。那香囊里装地药。各种药材混在一起。一点麝香味也闻不出。反而还能散出树叶地清新味。连太医看了都自叹不如。据太医说。虽不知这配方是哪传来地。但戴着这香囊。日子一久。必定滑胎。而且还能让人终身不孕。要不是现地及时。其木格肚里地孩子没了不说。阿茹娜以后也生不出孩子来。我这辈子甭想抱外孙。”
康熙听着。脸不停地变色。乌尔锦噶喇普见了。还不解气。继续道:“昨儿其木格和阿茹娜都带了这该死地香囊。其木格晚上就叫肚子疼。厨房去拿干黄花菜给其木格补食。也是天神保佑。那时节。府里地人都提着精神。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见拿地黄花与平常见地不一样。便去问了下太医。这才知道早被人换成了红花。”
乌尔锦喇普舔了舔嘴唇,继续气呼呼的说道:“若冒冒失失给其木格煮了送去,不光胎儿没了,其木格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得而知。这些人心肠太歹毒了,太狡猾了,算着是我送去的东西,府里不会防备,居然敢这么干!若昨儿其木格肚子不疼,奴才们也不会细看我送去的食材,说不定就把一大碗的红花全吃了。”
康熙沉声道:“可是府里人做的手脚?”
乌尔锦喇普摇头道:“十阿哥将府里治理地严谨有序,下人们一个个都兢兢业业的,谁会起那胆子?食材不说,衣服送去时可是直接交到贴身丫头手里的,中间没有过手,送衣服的也是我从蒙古带来的人。那衣服箱子就在我住的宅子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多了那害人的香囊来
康熙阴沉着脸,问道:“可去裁缝铺子查过了?”
乌尔锦噶喇普道:“皇上,这事就还巧了,裁缝铺子送衣服过来时,因我没带女眷来,身边全是粗笨的男奴,他们不懂规矩,当场让裁缝铺子的人一件件的拿出来检查线脚,我已经问过了,当时有三个人在场,都众口一词,绝对没有香囊!”
也是说,不管食材是谁搞地鬼,反正香囊铁定是在理藩院安排的居所里添加
,宅子虽是理藩院负责安排和打理,但里面的奴仆却务府,康熙听得也非常气愤,尚留的一丝理智开始琢磨,到底是太子还是大阿哥做地手脚?
乌尔锦噶喇普的委屈还没诉完,不顾康熙陷入沉思,继续宣泄着自己女儿是如何地身处险境,道:“我当时一急,追问十阿哥,为什么会有人起那么歹毒地心肠来害其木格,结果才知道这种事还不是第一次了,早些时候居然还有人诬陷其木格写家书让我们找萨满做法害九阿哥!”
康熙一听,身子猛地一震,心里的火气不由又转向老十,这时节还提这些,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其实这次可真冤枉老十了,一切全是九阿哥指点地,不是想火上浇油,而是打算除掉后患。
当老十得知衣服是在岳丈大人的临时居住地被人做了手脚时,与康熙一样,认为肯定是太子或大阿哥干的,既然不清楚到底是两人中的何人,老十便打算奉行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掉一个的信念,准备将炮火对着这两人一起射。
于是,虽然其木格的老爹告诉他要从长计议,老十还是立马赶去内务府,准备先收拾收拾太子的奶爸凌普,正好,九阿哥正在内务府挖康熙地墙角,非缠着凌普将上好的药材按过期废品处理给他,两人正在讨论凌普卖废品的辛苦费,就见老十一脸戾色的走了过来,上来二话不说,拿起椅子就朝凌普砸了过去,嘴里嚷嚷着,“狗奴才,让你狗眼看人低!”
九阿哥忙将老十拉开,凌普气得话都抖不清楚,虽然他是奴才,但却是内务府总管,而且还是太子的奶爸,漫说在内务府,就是在整个北京城,也没人敢这么埋汰他,就是铁帽子王也不会轻易得罪他。因此,指着老十,浑身抖道:“你,你…”
九阿哥忙道:“误会,误会,十弟,可是底下的奴才怠慢了你?”
老十压根就没想好找什么理由,只想着先来踢太子地馆,然后再去堵大阿哥的门,见九阿哥问,只是一口咬定就是凌普目中无人,问他到底怎么个目中无人法,他又不说,反正就是认定凌普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九阿哥太了解老十了道老十是来找碴的,忙叫李金帮着一起将老十拖了出去,“十弟,明天是万寿节,你这么闹腾,让皇阿玛将脸往哪儿放?”
老十还没气昏了头,这九阿哥拉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才将事情原委告知九阿哥,九阿哥一听,也觉得太子或大阿哥胆子太大了,下手太狠了,依着老十的个性,没冲到太子宫中去打砸抢,已经是很讲究策略了。
九阿哥眯着修长的丹凤眼,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个机会,毕竟其木格离家出走的事已经吸引了几路人马去查证,虽说这边早做了安排,但没准哪天出个纰漏,委实不保险,因此便告诉老十,借此机会,请他岳丈出马,在康熙面前将这事结案了事,“就说有人要害弟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一出京,弟妹才想着出去躲躲,让我想想,怎么编呢?实在不行,就说内宅有人陷害弟妹。”
听了九阿哥的说辞,老十也冷静下来,觉得九阿哥太聪明了,至于借口,老十看了眼九阿哥,还是没敢说,只道:“我去找岳父,没准他去找理藩院麻烦去了。”说完便跑远了去,九阿哥还追了几步,叮嘱道:“这事别急,等我好好想想,我一定给你编圆范了。”
老十没敢多说,生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九阿哥,有人确实陷害其木格找人给你做法,只是远远的胡乱挥了一下手,然后就赶紧去找岳父大人了。还好,其木格老爹思索了半天,认为自己贵为郡王,而且还是蒙古的王爷,怎么能让理藩院和内务府给他一个说话,太掉身价了,于是准备找康熙,定下人选后,又开始思考是今天去,还是等明天万寿节过了,再去叫康熙主持公道。
因此,老十没有白跑路,顺利地找到了其木格的爹。
听完老十的话,乌尔锦噶喇普暗暗心惊,“就没一点蛛丝马迹?”
老十摇头,无奈道:“成了无头案,好在太后和皇阿玛查明其木格是受了冤枉,也没其他人知晓,便没再提及。当时我又不在京里,回来后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想查也没办法了。”
乌尔锦噶喇普思索道:“其木格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十自然不会说其木格已经得罪过些什么人,只是说,目前肯定没有人与其木格过不去。
乌尔锦噶喇普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远在蒙古,朝中没有政敌,而且北京地王爷和蒙古的王公向来是礼尚往来,进水不犯河水,于是又问道:“有哪家大臣当初想将闺女嫁给你做嫡福晋的?”
老十赶紧摇头,表示在康熙指婚前,绝对没人看上他,压根就没人想让他当女婿。
乌尔锦噶喇普觉得老十这话不靠谱,谁不想将女儿嫁给皇子阿哥啊,但见老十矢口否认,便没继续这个话题,沉吟了一会儿,心想,八成是冲着老十来的,但朝中皇子的倾他不是很清楚,而且也没法过问,只听说太子和大阿哥
也许老十是被殃及的鱼池,而其木格就是那鱼池里的
想了一会儿,乌尔锦噶喇普方道:“这两件事怕是同一人做地,看来手段很不简单,你得上心。”
老十忙点头,接着又将其木格离家出走的事讲了,最后请岳丈帮着把这事抹过去。
乌尔锦噶喇普听完没有多想,当即就要回后院换衣服进宫,起身时还专门停下来告诉老十:“十阿哥,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好好说说其木格,让她以后不能这么任性,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老十将头点的象鸡啄米。
于是,康熙此时便听到其木格老爹提及当初他压下地事,“皇上,谋害皇子,这可是天大的罪名,也许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便下毒手加害其木格。”
不等康熙接话,又愤怒道:“这事弄得其木格杯弓蛇影地,只要十阿哥一不在京,心里就慌,听十阿哥说,他陪皇上南巡,其木格便察觉有人又要加害她,于是就自己跑到保定藏了起来,那傻孩子生怕后面有人跟着,居然一个人也不带,就这么偷偷的跑了出去。可怜地孩子,就那么提心吊胆的一人在保定盼着十阿哥和圣驾回京。听说十阿哥为此还费了好大地劲善后,可气的是,其木格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那些人还不放过她!”
然后又跪下,声泪俱下道:“皇上,我知道,明儿就是万寿节,我今天来说这事,不大合适,可我委屈啊,我为了大清,就算是冲锋陷阵,血溅沙场,眉头绝不皱一下,可实在没办法看着自己地女儿被人不明不白的加害。请皇上准许我将其木格带回去,皇上放心,其木格以后再嫁了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好生抚养,等他长大后,成了草原上的雄鹰,便叫他进京给皇上请安。”
康熙再次扶乌尔锦噶喇普起来,说道:“王爷放心,朕一定彻查此事。”
乌尔锦噶喇普摇摇头,道:“皇上,歹人藏得太深了,多半都找不到什么头绪,再说,若歹人知道其木格出门躲祸,没准还会闹得满城风雨,让皇上脸上无光,与其这样,皇上,你就准许我带其木格回蒙古吧。”
康熙看着老泪纵横的乌尔锦喇普,心里恨不得将老十千刀万剐,康熙没有理会其木格走丢或私自离家,其实就是为了以后制衡其木格的娘家,若他们在蒙古草原上不听话,给他一个管教不严的帽子就能降他的爵,可如今却被老十搅和了。
康熙不是傻子,知道乌尔锦噶喇普是来谈条件了,只要康熙不追究其木格走丢或私自离家地过错,他也就不要求找出元凶,若康熙要追究,他就带人回蒙古,还仗义的帮康熙养孙子。
康熙稍微权衡了一下,不管这事是太子还是大阿哥指使的,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眼前的蒙古王爷还得安抚,不能让人家寒了心,乌尔锦喇普与漠北和漠西蒙古都有联姻,又一向与朝廷交好,漠北和漠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做和事老也罢,传递消息也罢,还得靠他挥作用。若没安抚好,他回蒙古后,保不齐会惹得蒙古王公人心惶惶,若蒙古不安,自己也没法在龙椅上稳坐着。
于是康熙挤出了个笑脸,“王爷不用担心,以后若有人敢乱嚼舌根,朕绝不轻饶。这次的事,朕也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当天晚上,在其木格老爹住所打工的内务府的奴才被仗毙一人,五人被配宁古塔,内务府总管凌普罚俸一年,理藩院尚书哈雅尔图罚俸半年。
九阿哥最是无辜,被康熙下令申斥,圣旨里痛骂他与民争利,九阿哥一脸茫然。
康熙得知老十朝凌普扔椅子,却被九阿哥拽走后,便知道一定是九阿哥唆使鲁莽的老十,否则老十都在扔椅子了,怎么会转背就去和岳丈合计算计自己的亲爹!
于是,九阿哥便代替老十,成了康熙想千刀万剐地对象。
康熙在万寿节前一天做出如此重的责罚,让朝中大臣一片哗然,纷纷猜测内务府派去的奴才到底怎么招惹了乌尔锦噶喇普。
这也不怪大家摸不着头脑,因为给其木格看病的太医常驻老十府邸,被老十勒令小时值班,根本就没功夫出门溜达,因此大家都不清楚老十府里正在生的事。
太子听着凌普地报告,惑道:“十弟气急败坏的来找你碴,皇阿玛又下这么重地手整治,那帮奴才到底惹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大阿哥则得意地笑着,“这下够太子喝一盅了,哈哈,去查查,内务府的奴才怎么惹着那蒙古王爷了?”
四阿哥听着手下地汇报,眉头紧缩,还是没想出个头绪。
其木格可不管康熙如何处置,通知老十,府里的三个小妾必须全都得打到庄子上去,老十一听,心想,看来明天得请岳丈大人来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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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帮忙
木格自然没去参加万寿节,老实的在家静养着。
阿茹娜委托给了八福晋和九福晋,拜寿回来后就一个劲的抱怨不好玩,尽磕头去了。而且,更可气的是,还遇到了一丧门星,走路不长眼睛,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还敢说自己长的寒碜。嚷着要其木格给她报仇。
其木格有些奇怪,哪家的女眷会这么不懂礼貌,想了想,觉得没准是阿茹娜先惹的事,便问道:“是哪家的格格?你们坐一桌?”
阿茹娜气急败坏道:“不是格格,是个臭小子。”
其木格心想,难道大清朝也是日新月异?自己几个月没出门,就已经开始流行男女同桌了?“小妹,你怎么会碰上男子的?”
阿茹娜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时辰没到,大伙都在外面等着,八福晋和九福晋都很忙,我一人无聊,就去找康亲王家的雅图格格,没怎么注意,就走到院子外面去了,反正乱走了一会儿就撞上一人,那家伙仗着比我高,欺负我听不懂,对着我叽里呱啦的乱叫!
其木格觉得头有点疼,“小妹,你都没听懂人家说什么,怎么知道人家说你长得寒碜?别自己在那瞎想。”
阿茹娜急了,站起来比划着,“姐姐,看他那架势,就是在骂我,肯定是说我走路不长眼睛,我心想,我也得反驳回去啊,就算他听不懂,我们也打平了不是,然后我就骂了他,你猜怎么着?”
见其木格只顾笑,没搭理她,阿茹娜愤怒道:“你倒是猜啊?”
其木格好笑道:“他就用蒙古话骂你?”
阿茹娜跺着脚道:“不是。他又用汉语骂我。然后我们就各骂各地。后来有一个太监过来找他。他就先撤了。”
其木格哄道:“不管怎么样。是他先撤地。也算是你吵赢了啊。”
阿茹娜烦躁地挥挥手。“姐姐。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啊!”
其木格心想。这头还真不好剃。接不接话都不对。便识趣地闭了嘴。
阿茹娜恨恨地说道:“那臭小子临走地时候居然用蒙古话说。丑丫头。你太乐了!”
其木格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看来对方也不是省油地灯。
阿茹娜鼓着腮帮子,圆圆地脸显得更圆了,“不许笑,赶紧想法子,帮我好好收拾那臭小子一顿!”
其木格好容易才止住了笑,“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阿茹娜摇摇头,气势磅礴的说:“我要知道,早找上门去了!”
其木格捂着嘴,又偷笑了一会儿,见阿茹娜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咳嗽一声,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怎么去找啊?万寿节进宫贺寿的人多了去了,各省大员都有进京的,盛京的王爷贝勒也来了,怎么找?”
阿茹娜胸有成绣的说,“我都想好了,那臭小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把他画出来,让姐夫认。”
其木格本来还在心里暗自笑阿茹娜肯定整个宴会都在想法子,食不知味,听了阿茹娜的办法,其木格立即对她肃然起敬,实在没想到,自己离家四年,阿茹娜居然学会了绘画!
其木格对艺术家都很崇拜,虽然也知道阿茹娜地水平可能不怎么的,但毕竟也算混这行的了,当即便讨好道,“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文房四宝,绝不耽搁你绘画。”
阿茹娜怪叫一声,恼羞成怒道:“姐姐,我什么时候会画画了,我是说你找个画匠来,我说他画!”
其木格张大嘴巴,下意识道:“我不认识画匠。”
阿茹娜气得大大喘了几口气,还没开口,其木格已经反应过来,“我这就让人出去找去。”
阿茹娜气道:“我回院子了,”走到门口又对其木格说:“我明天下午要去康亲王府,你帮我把礼物备了!”
阿茹娜走了好一会儿,其木格还目瞪口呆的没回过神来。
晚上老十回来后,其木格询问了他宴会的情况,老十告知,一切顺利。
等老十换了衣服,其木格便问道:“万寿节已经过了,嫣红她们什么时候起程,你要不话,我就安排她们明天走。”
老十一听,心想,早知道就装醉了,这下可怎么应对,眼睛正滴溜溜地乱转,院子里就传来阿茹娜的声音,“姐姐,姐夫是不是回来了?”
老十忙高声呼应着,“回来了,回来了。”还殷勤的站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老十又目瞪口呆了一回,觉得自己岳父可真不容易,两女儿,一个性子倔,一个比小子还淘,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地,没准头上的白全是让这两女儿给愁的。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又打量了一下阿茹娜,摇摇头,心想,素未谋面的岳母肯定更愁。
阿茹娜见老十傻乎乎地愣,使劲跺了跺脚,“姐夫,这事你管不管?”
老十心想,我这么大个人了,早就开始在兵部办差,难道还掺和你们小孩的过节?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便道:“我明儿让人去找画匠。”
阿茹娜不乐意了,“姐姐下午就说找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姐夫,你该不会是想拖吧?”
老十确实是想拖延,但和小姨子说的不是一个事情,只得笑道:“不会,我明天一准给你找回来。”
阿茹娜见老十比较合作,心情比较愉快,嘿嘿笑了两声,“姐夫,阿布说皇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要不姐夫帮我画一张?”
其木格实在忍不住,倒在炕上大笑起来,对老十用汉语道:“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
老十见其木格道破了他心中打的小九九,脸一红,道:“不是,我没那意思,只是你妹妹在院子里问话,我总不好不应答,她难得来一次,不能让她觉得我招呼不周。”
见这两人当她的面说外国语,阿茹娜已经急了,“你们也欺负我!”
其木格哈哈笑道:“没有,我是在笑你姐夫。”
老十也忙申辩,“我们刚没说你,真地。”然后觉得越描越黑,忙道:“赶紧让人准备纸笔,姐夫今晚帮你画。”
阿茹娜这才转怒为喜,忙吩咐阿朵将文房四宝端来。
结婚将近四年,其木格还没见过老十作画,忙凑到老十耳边小声的问道:“你还真画啊?”
老十无奈地点点头,对阿茹娜道:“姐夫好几年没动过笔了,画技生疏了许多,没准画得像。”
阿茹娜以为老十谦虚,
不介意。
结果,听了阿茹娜绘声绘色的描述,老十和其木格对望一眼,两人皆叹了口气,还好,没去大张旗鼓地找画匠。
阿茹娜见老十不动笔,催促道:“姐夫,怎么还不画啊?”
老十对其木格挤挤眼睛,其木格当没看见。
老十心一横,反正岳丈大人还在京,不怕这两人反了天去,遂做一惊醒状,猛地一拍光溜溜地脑门,说道:“哎呀,我忘了,折子还没写,其木格,我今晚要熬夜写折子,就歇书房了,阿茹娜,你今晚就在这陪你姐,你们姐妹两好好聊,啊,我先走了”走到门口还自言自语道:“都忙晕了头了,差点误了大事。”一跨出房门,撒腿就开跑,仿佛后面有老虎追着。
阿茹娜盯着老十的背影呆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对其木格说:“姐姐,姐夫肯定认识那臭小子!我这就去问去。”
其木格忙拦了下来,“行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追到书房去,还要不要名声了。”
阿茹娜气得脸白,“姐姐,要么你和我一起去,要么就让人把姐夫叫回来!”
其木格小声道:“不用了,那人姐姐也认识。”
阿茹娜忙问道:“是谁?”
其木格笑道:“你姐夫的兄弟,皇十四子,你说你姐夫能不跑吗?难道还帮着你去阿哥所堵人去?”
阿茹娜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姐姐,姐夫帮他兄弟,你帮谁?”
其木格能怎么说,当然只能说:“自然帮你,不过,我如今身子不便,也帮不上忙啊!”
阿茹娜咬牙道:“只要你帮我就成!”
其木格只觉得阴风阵阵,为十四也为自己捏着一把汗,头一次盼着阿布能赶紧打阿茹娜回蒙古去。
第二天,其木格又开始盼望阿布自己也赶紧回蒙古。
老十一下朝就跑去岳丈大人处求援,于是,其木格正被阿茹娜缠得头大时,自己老爹便来了,其木格当时觉得简直来个大救星,结果和阿茹娜一到前厅,乌尔锦噶喇普就将阿茹娜打了出去,留下其木格说悄悄话。
确切的说,是好好教训了其木格一顿,先就其木格私自离家的行为,向其木格提出了严正地批评,将其木格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简直是瞎了眼,有那么好个丈夫不知道珍惜,为一点小事就赌气跑人,还说若他是十阿哥,早一把掌将其木格打回蒙古了。
其木格也为此事内疚着,因此老实的低头认错。
然后,乌尔锦喇普又骂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居然想着把府里的小妾打到庄子上去!”
这事,其木格可得申辩了,阐明是为了胎儿安全,乌尔锦噶喇普怒道:“混账,还不知悔改,哪家府里没这些事,就你要把人打出去,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蠢!”
“再说,这事十有和她们没关系,就算有,府里也不能承认,皇上为什么答应不和你秋后算账?是为了不逮出元凶,你倒好,要帮着皇上结案是不?你认为府里的三个小妾有那分量让皇上护着?我告诉你,只要你前脚将这三人迁出去,后脚皇上就能在乾清宫笑欢实了。”
其木格嘀咕道:“皇上不是已经处置了内务府的人了嘛。”
乌尔锦噶喇普恨铁不成钢道:“为了三个妾,处置了内务府总管和理藩院尚书,你好大地面子!如今是咱们受了委屈,若由着你折腾,那就成了皇上受委屈,敢让皇上受委屈的人,能有什么下场,你想过没?”
其木格确实没想那么多,便道:“找其他由头不就成了,就说她们八字和胎儿犯冲!”
乌尔锦噶喇骂道:“你是不是要京城的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是个妒妇才甘心!十阿哥是皇子,府里怎么可能没几个人伺候,再说了,你如今怀着身孕,还将他地小妾赶出府去,你是想让他当和尚啊,还是再给你府里弄几个小姑娘进来?”
其木格彻底无语,头次见岳父帮着花心女婿的。
见其木格不啃声,乌尔锦喇叹了口气,“十阿哥如今待你不错,你别持宠生娇,没个分寸,到时候惹恼了十阿哥,阿布也不好帮你说话。”
然后其木格的爹又谆谆教导,让其木格一定要学会为妻之道,对老十不能看得太紧了,得让他有时间透透气,得张持有道,总之很象后世的风筝理论,让其木格佩服不已。
最后,其木格地爹还威胁她道,“来京的路上,我还在想,若十阿哥欺负你,我自会为你出头,再不济,我就带你回蒙古,咱家的女儿没由头在京城受窝囊气,这事就是闹到皇上那,也是他理亏。可进京一看,我才现,十阿哥为人还真不错,混账的居然是你,若不是有人加害你腹中的胎儿,我都还不知道十阿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告诉,这个女婿我认定了,以后就算是他不待见你,你也休想我给你撑腰,那都是你自找地!”
其木格恨不得将自己老爹的脑袋敲开看一下,里面地脑部构造是不是与常人不一样,不是说帮亲不帮理吗,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大义灭亲的爹啊!
临走地时候,其木格的爹又叮嘱了几句,不外乎就是背后陷害其木格地人藏得很深,能量很大,让其木格多加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听了这话,其木格刚感觉好些,又听他爹继续道:“免得十阿哥操心。”
其木格当即就想拿块豆腐撞死!
晚上,老十嬉皮笑脸的回来时,阿茹娜没给老十好脸,昂着头自己回房去了,其木格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看出来,爷还真有本事呢。”
老十尴尬的笑道:“嘿嘿,其实啊,这事…”
其木格认为,老十不愿意嫣红她们搬出去,999%都是旧情难忘,%是为了自己不担当妒妇的名声,至于自己老爹担心的问题,老十才压根就没考虑,若他想到了这点,才不会去搬救兵,直接就对自己说了。
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其木格也不想听老十的老生常谈,便打断道:“我还不知道爷会画画呢,给我画一张吧。”
老十一楞,心想,原来说的是这事啊,看来岳丈出马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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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馊主意
又开始与户部谈判,大伙都看得出来,老十心情飞扬,对谁都礼貌周到,笑容可掬。
四阿哥不解的问道:“十弟,皇阿玛已经又下了旨意,户部和兵部再不商议出个结果,怕交不了差,瞧你这么高兴,莫非想出什么好法子?”
老十忙拉下脸,道:“没有,这不正和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嘛。”
兵部尚书心里颇为不满,认为老十就算出门捡到了金元宝,谈判的时候也该严肃认真才对,咳嗽了一声,不悦的看了老十一眼,结果却白费了功夫,老十压根就没看他,让马尔汉非常郁闷。
但老十虽然心里正乐得开花,却还是非常的坚持原则,虽说不再吹胡子瞪眼睛,但还是寸步不让。
两部委的协商会谈再次毫无建设性,毫无成果。
晚上下衙后,因岳丈大人和舅子与来京当值的蒙古王公搞同乡会,老十掺和不上,便蹭蹭的跑来找九阿哥。
九阿哥打趣道:“又到我这等你岳父老大人?”
老十摇摇头,不满道:“九哥,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婆妈妈的了,那么点事你居然还放在心上,今儿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若不忙,咱们好好喝一盅?”
九阿哥本来还要加班,听取掌柜的汇报工作,听了老十的话,便将工作会议延后,与老十一前一后亲热的赶往陶然居。
席间。见老十眉飞色舞。九阿哥笑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前两天还在朝凌普扔椅子。怎么一转眼就喜笑颜开了?”
老十笑眯眯道:“哪啊。心里正烦着呢。和户部老谈不拢。皇阿玛又催着。把我愁得啊。”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道:“你那样子叫愁?什么样子叫乐啊?”
老十嘿嘿干笑了两声。这事还真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
昨儿其木格让老十给她画个像。老十心里就直。
康熙钦点地师傅给老十下地评语是。没有天份。可想而知。老十地图画作业也一直是班里垫底地。新来一学生。没两天就窜他前面去了。让老十很没自尊。因此。老十便破罐子破摔。上课越不认真了。不过。这点康熙倒没怎么逼他。反正老十这辈子也成不了文化人。康熙对老十也没有什么更高地要求。只希望他能将四书五经、名家经典融会贯通。
这样一来,老十地画技在行家眼里就简直是垃圾手艺。
因此,见其木格满怀希望的要老十画像,老十心里就直打小鼓。帮小姨子画,只要照她说的画就是,又不需要掌握什么笔墨浓淡,也不需要什么技法,总不能让他把寻人告示画得流传千古吧,所以老十还没什么心理压力。
但给其木格画人物肖像,老十自问还没那手艺,但本来搬出岳父压了其木格一头,老十也不好再拒绝其木格,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谁知道画完后,其木格就直夸好,将老十闹了个大红脸,以为其木格在嘲讽他,但后来见其木格满脸的崇拜不似作假,特别是那眼光能将人融化了,老十便疑惑问道:“真喜欢?”
其木格喜滋滋地看着老十,又端详了一会儿画像,使劲的点点头,“爷,画得太好了,你以后每月都给我画一张如何?等孩子出世了,你也每月给他画一张,到时候专门做个画册,记录岁月慢慢在我身上刻下痕迹,记录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多好。”
说完,还遗憾道:“可惜,就是少了爷,不过可以请画师给爷画,再给咱们画全家福。”
早前就说过,其木格身上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让她去欣赏梵高的向日葵,她会直白的说看不懂,让她欣赏齐白石的马,她还是说不出哪里好来。因此,其木格对人物肖像的要求是要象,要逼真,最好能与照片一样,至于什么光影、什么近景远景,通通不懂。
而老十虽然画不出佳作,但起码的基本要求还是掌握了的,图画中地其木格和本人倒有九分象,眉毛鼻子眼睛凑到一起,任谁都能认出来画中人是其木格。
因此,其木格这个不懂绘画艺术的艺术文盲就对老十这个半罐水都算不上的拙劣画匠产生了盲目的崇拜。
这让老十欣喜不已,心里简直是美极了。
不过,老十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事两人私下里自娱自乐就好,要说出去,那就贻笑大方了。
因此,尽管九阿哥打趣他,老十还是没说缘由,实在是脸皮再厚,也没法说得出口。
只是笑着叹气道:“九哥,我都象热锅上的蚂蚁了,兵部再不拿出个章程来,受皇阿玛责罚事小,耽误八旗事大。”
九阿哥抿了口酒,不在意道:“说说,议到哪儿了?”
老十这次是真叹气了,“压根就没进展
就两个字,没钱,说是只要我能给他将钱找出来,立八旗将士,再不济,给他找个生钱的法子也成。我哪给他想法子去,自然不干,就这么推过来,推过去,到现在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九阿哥惬意地咂了咂嘴巴,边想边吃菜,无意道“那就让他们把火耗钱统一收起来,户部再下去,文官武官都有,不就结了。”
九阿哥完全没想到,他无意识的话尽然将雍正继位后实施的“火耗归公”提了出来,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老十呆了一会儿,猛的一拍桌子,叫道:“九哥,你这法子好,简直是太好了!”
九阿哥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斟酌了一下道:“十弟,你先别高兴,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这话说着简单,做起来怕没那么容易,若传了出去,底下地官员还不恨死你。”
老十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点曙光,怎会轻言放弃,满不在乎道:“九哥,我还怕他们了不成!”
九阿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方对老十道:“这样子,让大家以为户部有法子不想,非要打火耗的主意,将球踢给户部,让他们操心去。”
老十佩服得竖起大拇指,衷心的夸道:“九哥,你太厉害了。”说完还满脸的遗憾,“你不办差还真是浪费了,干脆,你还是将心思放到差事上来吧?这样,皇阿玛和宜妃娘娘都高兴。”
九阿哥摇摇头,“还是做我的生意好,赚钱有什么不好地,要有钱的话,你还犯得着和兵部打擂台啊?”
老十见九阿哥还是钻在钱眼里,非常地痛心,拉着九阿哥唠叨了半天,喋喋不休的从九阿哥该承担地责任、该尽的义务,扯到九阿哥地人生观、世界观,让九阿哥不胜其烦,
只得打断道:“十弟,弟妹得来的那法子到底有没有用啊?你瞧,从年后到现在,今儿可都是第三月了,你九嫂还没动静,这么拖着,还真够烦的,喏,后天又是那日子,今儿又派人给我送信,想来就气。”
老十眨巴眨巴眼睛道:“听说,是前后七天时间都有可能,而且没准得耗个一年,你就盯着那一天,说不定一年都不止。”
九阿哥无语。
老十品了一口酒,推了推九阿哥,坏笑道:“九哥,还有江南来的女子没?扬州瘦马之类的?”
九阿哥一下来了劲儿,拍着老十道:“你总算想明白了?过两天扬州那边会送来一批,到时候,是我给你挑好了送你府里去,还是你亲自来挑?”
老十忙摇头,心想,自己去嫣红她们院子都弄得像做贼似的,哪还能有其他心思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我岳丈和其木格他三哥这次都没带女眷来,身边全是一帮大老粗伺候着,我是想,挑几个机灵的…嘿嘿…就帮着在内宅伺候一下,呵呵…”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给自己的舅子拉皮条倒还好说,给自己的岳父送此等服务,似乎有些不大说得出口…
老十正在给九阿哥说他的馊主意,其木格则在府里训着阿茹娜:“小妹,对方可是皇子阿哥,若真出个什么好歹,怎么收场?”
阿茹娜哼了一声,“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出什么纰漏。”见其木格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便撒娇道:“总得让我出了这口气才行啊,姐姐,我就只是出出气,里面的巴豆只放了一点点,绝对出不了事。”
阿茹娜今儿中午到厨房里将其木格的饮食拦截了一部分,添加了佐料后,吩咐人以老十的名义给阿哥所的十四送去,低下人也没多问,就赶紧照办,极富效率。
而其木格一下午都蒙在鼓里,直到刚才,阿茹娜才得意的将自己的报复措施讲了出来,小姑娘非常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其木格就算知道也没法派人去送信了,这才将心中的喜悦拿出来与其木格分享,让其木格头疼不已。
其木格伸手拿了块馍馍,边吃边问道:“你真没放多少?”
阿茹娜用力的点点头,又忙摇摇头,道:“真的,没多少,只有一点点。”见其木格还要问,忙开始转移其木格的注意力,“姐姐,才吃了晚饭,你怎么又在吃馍馍?”
其木格一听,也觉察到自己的饭量不自觉的增加了,平常只吃一小碗米饭,可昨天吃完第二碗还没全饱,今天才放下筷子又觉得饿了,“也是啊,难道怀孕到这个时候都变得特能吃?”
阿茹娜出谋划策道:“明儿叫太医过来问问。”
其木格点点头,早把巴豆事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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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多疑
清宫内,康熙看着兵部上的折子,陷入了沉思。
兵部和户部商议未果,于是老十就自行上了折子,不再提涨月俸,而是要求与文官一视同仁,文官享受的火耗和炭火银子,武官也得一并享用。
还隐晦的提及,若实在不行,那就要求户部将火耗银子统一收取,统一管理,统一分。
最后,还毫不客气的提出,若户部不配合,那兵部就要求将空响银子当成定例,各个品级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定份额的空响,如此一来,也就避免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然,如此一来,军队的兵丁人数肯定会非常不好看,但重要的是,朝廷从此以后不必再掩耳盗铃,对军队建设才能做到胸中有数,而不至于军号吹响后,才现1大军只有2万兵员。
末了,还疾呼道,若任由军队吃空响的状况蔓延下去,则不假时日,八旗将会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大清危矣。
对于吃空饷的危害,康熙当了几十年的帝王,自然心知肚明,但却一直拿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如今老十提的点子虽然也是困难重重,但相对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一来解决了兵部的难题,二来也能规范各的火耗银子,对之进行严格的管理和控制,而不至于让地方各自为政,摊到百姓头上的火耗数额全在地方官的一念之间。
康熙略加思索,便能看出此法能一举两得,委实是一良方。
让康熙深思地则是老十。
打小老十就皮实的紧,让他在上书房念书就跟要了他命似地,一出书房就精神抖擞,精力充沛,上树爬墙、打架斗殴全能看到他的身影。
若生在市井之间。那就是一街头小混混。展得好。也就成一恶霸。
因此。渐渐地。康熙不再对老十寄予希望。最初听了上书房师傅地评语。康熙能气得直拍桌子。将老十从头骂到脚。罚写地作业那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务必要求能触及老十地心灵深处。后来。康熙已经渐渐麻木。若隔几日没听到上书房师傅告状。康熙还会觉得少了什么。至于对老十地处罚。也是全凭心情。反正秉着五日一小惩。十日一大戒地原则来办就是了。
康熙以为。老十这辈子也就只能靠着祖宗余荫吃饭。因此才会让老十与蒙古联姻。一来。也算他为爱新觉罗家做了点贡献。加强了与蒙古之间地纽带。二来。正因为老十不成才。因此尽管他母族显赫。再给他安排一个显赫地妻族。也不怕他成什么气候。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出乎康熙地预料。
康熙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老十开窍了呢?对了。从论沙俄扩张开始。老十就这么一步步跌跌撞撞地成长起来。虽然很多地方还是很不成熟。但对很多问题都能有独到地见解。很多时候都能一针见血。若好生加以培养。以后定会成为朝中栋梁。
康熙思及此。眉头更紧了。若老十是一般大臣倒罢了。身为皇子。有着母族和妻族两大势力在背后支持。怎会甘心做一臣子?
若说老十有野心,但却又任由自己的福晋与舅家闹得不愉快,若说他是故意做给外人看,专门迷惑众人,可这次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进京,他又跟前跟后,做足了孝子贤孙样,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康熙觉得老十太让人琢磨不透,拿起老十地折子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下不了决定。
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康熙心知肚明,不管是大阿哥与太子互相倾轧,还是三阿哥和四阿哥小心经营,或是八阿哥礼贤下士,都没逃过康熙的法眼,可老十福晋两次遭人陷害,康熙却完全没有头绪,派出去的人一大堆,可就没找出有用的线索来,这让康熙心生警惕。
从这两件事来看,幕后之人是既胆大又心细,而且能量还不小。
帝王多,康熙也不例外。
对于幕后之人,康熙不仅怀疑自己那几个苦心经营地儿子,连老十也不放过。
若一切都是老十筹划的,康熙打了个寒栗,好半响,才提笔在老十的折子上写下回批…
老十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康熙地研究对象,正在对着十四打哈哈。
十四如今只上半天学,因此下午便跑来兵部找老十,一进屋就道:“十哥,你昨儿给我送的什么吃食?”
老十茫然道:“什么吃食?”
十四专注地盯着老十,说道:“十哥,我昨儿吃了你送的吃食,跑了四五趟茅厕,差点就脱水了。”
老十一听,心道坏了,肯定是小姨子干地,忙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十四弟,莫不是菜凉了,吃坏了肚子?”
十四转了转眼珠,道:“十哥,你说什么呢?你昨儿不是给我送的馍馍吗?”
老十尴尬的笑道:“馍馍啊,那是我记错了,瞧我这记性,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十四弟,别见怪。”
四大咧咧的坐好,斜眼看了老十一眼,不满道:“十人寒心啊,搞了半天还是和你小姨子亲啊?”
老十懊恼的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些兄弟怎么个个都这么精明,没一个笨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四瘪瘪嘴,道:“刚知道。”
老十抬头盯着十四,悲愤的问道:“我哪儿露馅了?”
十四喝着茶,懒懒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京城有几个只会蒙语不会汉语的格格?这些日子,我知道的,只来了两个蒙古格格,昨儿吃坏了肚子,我就猜肯定是你小姨子干地,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今儿特意来求证来了。十哥,昨儿送的是菜肴,味道还不错。”说完,还鄙视道:“你也不想想,她能在馍馍里做手脚吗?你也太高估她了。”
老十息事宁人道:“十四弟,你都是娶了侧福晋地人了,何必和蒙古小丫头一般见识。”
十四摇摇头,啧啧道:“十哥,我可没给人送下了药的吃食,再说了,十哥,舒舒觉罗氏也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若她吃了,可该怎么办?”
老十忙道:“十四弟,这事我真不知道,阿茹娜也不知道你府里的侧福晋有了身孕,否则再借给她几个胆,她也不敢啊。我代她给你赔不是,你别和她计较。”
十四叹口气道,“十哥,我很久都没去给十嫂请安了,你看…”
老十烦躁道,“行,你等我交代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十四这才得意地笑出了声,象极了一只小狐狸。
老十一没刻意让人赶回去报信,毕竟这事还得当面说开了才行,而且阿茹娜的胆子确实太大了,让十四给她点教训也不错。
因此,当其木格和阿茹娜见着十四陪老十一起进屋,都吃了一惊。
其木格强笑道:“十四弟,好久不见,可还好?舒舒觉罗氏还好吧?按说我这当嫂嫂的也该去看看她,可也一直没成行。”
十四笑道:“她还好,劳十嫂惦记。”
康熙的皇子都早熟,十三和十四虽然没娶嫡福晋,但都有了侧福晋,而且两人如今都怀有身孕,十三地老婆怀得最早,其木格和十四家的相差不远,让其木格觉得很不可思议。
虽然老十也是早婚,但毕竟没15岁就当爹啊,看着十四,其木格心里算着,等十四30岁的时候,说不定他儿子又15岁当爹,那十四岂不是3就当爷爷了?
这个认知让其木格很不能接受,忘了十四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十见其木格不出声,忙用蒙古语介绍道:“十四弟,这是阿茹娜,你嫂子的嫡亲妹子。阿茹娜,这是我十四弟,对了,其木格,他们两谁大啊?”
十四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肯定是我大。”
阿茹娜将头拗到一边,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比他大。”
其木格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记得十四生日,但肯定不能说出来啊,那不是摆明让十四挑理吗?
便胡乱说道:“阿茹娜要小些呢,阿茹娜赶紧给十四爷见礼。”
阿茹娜站着没动,道:“姐姐,我累了,先回房去了。”
说完便要走,十四看了眼老十,老十忙装作欣赏茶杯,很投入地样子。
还好,其木格话了,“阿茹娜,我才教训了你昨儿胡闹,怎么还不知错,赶紧给十四爷陪个不是。”然后又对十四道:“十四弟,她做事不分轻重,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昨儿没什么吧?”说到后来,声音中便带了份关切。
十四无所谓的笑道:“没什么事,好在舒舒觉罗氏没吃,我虽多跑了几趟茅厕,但还是没惊动宫里。”
十四这么说便是表示,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没朝上捅。
其木格见十四这么说,便板着脸对阿茹娜道:“亏得十四爷大度,这事才没闹大,你还不赶紧给十四爷认错陪不是。”
其木格当初听了阿茹娜给十四放巴豆,也没怎么在意,只骂她胡闹,压根就没想起人家家里还有个大肚子,因此此时却是真恼了。
阿茹娜见其木格黑着脸,老十低头看掌纹,便咬咬牙,对着十四胡乱蹲了道:“多有得罪,十四爷海涵。”不等十四接话,便立了起来。
十四正想挑刺,就见徐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主子,兵部来人,请你回去,说是皇上下了旨意。”
老十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忙道:“衙门有事,我先走了,十四弟,你多坐会儿,其木格,留十四弟吃晚饭。”然后便急忙忙跑了出去,好像兵部离了他就不转了似的。
屋里只留下其木格看着两半大地小孩大眼瞪小眼,其木格心想,要是能装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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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安排
灵阿看了看手中的请帖,对儿子阿尔松阿问道:“来的?”
阿尔松阿站立着恭敬的回道:“是乌尔锦噶喇普的老三查干巴拉亲自上门送的帖子。”
阿灵阿摸着胡须,点点头,看来这个蒙古郡王还是识时务,便惬意的问道:“还说了些什么?”
阿尔松阿道:“倒没说什么要紧的,只是说旗里还有事务等着郡王回去处理,没法再在京城逗留,所以设宴回请大家。因他还要赶去其他府邸送帖子,儿子也没留他。”
阿灵阿听后,只简单吩咐道:“叫人备些仪程,明儿赴宴的时候一并带去。”
阿尔松阿应声后并没有退下,而是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阿灵阿,探寻道:“阿玛,你说乌尔锦噶喇普打的什么主意?要说上次来的时候,透着亲近,但十阿哥府上设宴的时候,因她女儿动了胎气,也没请女眷,他在京城逗留了一个多月,他小女儿也一直在十阿哥府上呆着,咱们两家女眷没往来,难道他就不会上心?若上了心,怎么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也没见他单独请阿玛聊聊?这要临走了,也没见他到府上打个照面,虽说查干巴拉亲自送的贴子,但他也不只跑咱府上一家。”
阿灵阿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责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看事情还这么简单,没一点长进。”
阿尔松阿虽然不是很服气,但还是低头受教,“请阿玛示下。”
阿灵阿站起来,轻声问道:“这段日子十阿哥在干什么?”
老十如今已经从兵部调到了户部,康熙命他全权负责火耗归公事宜,而且还昭告天下,老十所提建议甚好,叫大家都得
旨意上虽如此说。但老十在户部却是个空杆司令。康熙给他地旨意说得很明白。专职负责此事。其他诸事不用过问。也就是说。老十不能涉足户部事宜。既然职权受到了极大地限制。手下也就没什么人员配额。
而且老十当初听到这个旨意地时候还跑去乾清宫大闹了一场。口口声声说。他与户部风牛马不相及。这事不该轮到他操心。户部那么多官员莫非全是吃白饭地不成?还闹情绪地说他宁愿去兵营守大门。也不愿去与户部官僚打交道。
最后被康熙罚跪了三个时辰。末了还赔上了三年俸禄。
被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劝回府后。虽说没装病不出。但却开始消极怠工。在户部根本就找不着他人影。
见阿灵阿询问众所周之地事。阿尔松阿有些奇怪。但面上却不显。仍然恭敬地回道:“十阿哥还是老样子。儿子听说。他昨日一人出城马去了。没找查干巴拉和九阿哥。只是十四阿哥去他府上地次数颇为频繁。有次耽搁得久了。还歇在他府里。”
阿灵阿提点道:“皇上为什么将十阿哥派到户部办这差事?”
阿尔松阿叹了口气道:“儿子琢磨不透,不过,想来是失了圣心,阿玛,这次十阿哥怕不好过这关口,十阿哥根本就不可能静下心来和银钱打交道,这差事办不好,皇上得怪罪,文武百官处也讨不到好,十阿哥以后可有得气受了。这差事要想办成,怕难得不是一点半点,瞧着皇上的意思,像是也没下定决心,否则不会不给十阿哥派得力的人手。”
阿灵阿点点头道:“十阿哥在兵部办得顺顺当当的,怎么突然就失了圣心?”阿灵阿看着依旧茫然的阿尔松阿,幽幽道:“十阿哥的母族和妻族势力太大了…”
见阿尔松阿还没掌握住要领,气愤道:“你连蒙古蛮子都不如,乌尔锦喇普都知道这时候避嫌,免得让十阿哥更难做,你居然还没想透!”
阿尔松阿大着胆子道:“阿玛,可大阿哥身边也有明珠啊,这么些年,只见皇上打压明珠,却没见打压大阿哥。”
阿灵阿道:“打压明珠和打压大阿哥有什么差别?皇上地心思不好琢磨,总之,咱们也得小心行事才好。”
阿尔松阿点点头,又问道:“那十阿哥还能翻身吗?”
阿灵阿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阿灵阿当然不担心老十的前程,反正他从来就没在老十身上下过注,虽说在老十风头正劲的时候,也想向老十有所表示,但老十压根就没来寻求支持,按阿灵阿地想法,老十这次能翻身,自然最好,若就此沉沦,他们钮祜禄氏也没损失。不得势的皇子也是皇子,前面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但其木格却操心不已,为老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为府里地收支开销。
老十虽说瞒了其木格几日,但老十那张脸早就写着,我不爽三个大字,其木格派人稍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原委。
除了暗骂康熙老糊涂之外,也没其他的办法,毕竟其木格只知道火耗归公这么个名词,但具体的操作方法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当然,其木格也对老十能提出火耗归公深感诧异,细一问,才知道是九阿哥出的点子,其木格叹了半天气后,也就放弃了动脑,反正这个政策得等雍正上台后才能实行,想来老十应该是没有闹出什么动静的,所以其木格很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既然想了也白想,那又何必再想,便将老十地工作难题放到了一边。
让其木格更头疼的是,老十这段时间在账上支付了大把地银子,前前后后已经用去了50多两,其木格还不好说什么,老十全花在自己爹和三哥身上了。
虽然其木格对老十地大手大脚颇有微词,对老十购买商品地眼光也很怀疑,而且还认定老十被商家狠宰,但却没法开口要老十节约。
更让其木格郁闷的是,老十十有肯定将自己5000两地嫁妆银子也浪费完了。
一想到这,其木格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真不知道老十都买了些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如今四季早已转手,老十在未来三年内都没工资,也不知道康熙会不会酌情点奖金,收入减少了,老十的开销却成几何倍数的增长,让其木格大喊吃不消。
其木格心想,看来,还是得让何掌柜去广东跑
其木格正想派人通知何掌柜,就见阿茹娜走了进来,嘴巴翘得老高,简直可以挂个油葫芦了。
其木格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阿茹娜不高兴地低头不做声。
其木格哄道:“心里不痛快的话,就给姐姐说说,姐姐帮你想法子。”
阿茹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要走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其木格拉着阿茹娜的手道,“姐姐也舍不得呢,正想找机会和你交代一番,今天既然提到了,咱姐两就好聊聊。”
阿茹娜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姐姐想说什么?”
其木格抚摸着肚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柔声说道:“我这些日子老想吃辣的,虽说怕上火,硬撑着没吃,但毕竟还是想吃辣椒,都说酸儿辣女,这胎怕是个女儿。”
阿茹娜见其木格要说的是这事,悄悄松了一口气,道:“姐姐,姐夫那么疼你,你别担心,这胎若是女儿,下胎一定是儿子。”
其木格失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倒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想给她找个好婆家罢了,阿茹娜,等你嫁过去后,帮我上点心,找个你夫家地远房亲戚,门户破落不要紧,小孩子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挑,管他是不是嫡子,也不管他家里有几头牛羊,帮我挑一个老实本分的。”
阿茹娜奇怪道:“姐姐,虽说宗室子女大多都嫁到蒙古,但也有留在京里地,你不如求求太后,给我外甥女在京里指门好亲事。”
其木格心想,我也想啊,可等雍正上台,谁知道京城的势利眼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便对阿茹娜道:“姐姐本就是蒙古过来的,不觉得蒙古有什么不好。”
阿茹娜想了一会儿道:“姐姐,那也可以在咱们部落找个好人家啊,若去漠北,离京城可太远了,姐姐,你就不怕想她?”
如果有其他方法,其木格断不会走这步棋,可漠南蒙古和大清关系比较紧密,而且也挨得近,谁知道到时候雍正会不会借故难,漠北毕竟遥远,而且与大清地联系纽带比较疏离,也没有宗室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宗室女在那边的并不多,如此一来,物以稀为贵,自己的女儿便是为数不多的与漠北交好的代表人物,雍正自然得掂量掂量,而且为了防止漠北蒙古地高官讨好雍正而虐待自己的女儿,其木格特意要求找一个远房地,不在权位上的人,如此一来,就算雍正心里有根刺,也不会太扎眼。
听阿茹娜提及路途遥远,想着自己地女儿只能在身边呆十多年,嫁人后,再想相会那是遥遥无期,其木格就觉得心酸,女儿还没出世,自己就在想着将她嫁得远远的,而且这辈子怕也没再会之期,一思及此,其木格地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流了出来。
阿茹娜被其木格莫名其妙的伤感弄懵了,怔怔的看着其木格,忘了安慰。
其木格哭了一会儿,强忍着止住了泪水,握着阿茹娜的手道:“我不求别的,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的,我就把她交给你了,等她嫁过去后,你得帮我看着她,不管她有没有理,你都得给她撑腰…”说着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阿茹娜点点头,保证道:“姐姐,你放心,只要到时候你还是想将外甥女嫁过来,我一定照顾好她。”
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又叮嘱道:“你得多给我留心些,记住了,要找人品好的,家里没恶婆婆的,还有,你若看上了,就给我盯着点,不准他纳妾,就是等我女儿嫁过去了,也不准他纳妾。”
阿茹娜怔怔的点点头,道:“嗯,我记下了。”
其木格又低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强笑道:“瞧我,怎么越多愁善感起来,还有一件事也给你说说。”
阿茹娜想,该不会是让我再给外甥找个媳妇吧?虽然不理解其木格为何如此反常的伤心,但也没好嘲笑,毕竟孕妇嘛,可能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其木格继续说着,“我当初派了几个蒙古带过来的随从去学做生意,如今也没召回来,都在库伦,你夫家与沙俄接壤,等你嫁过去后,我想派这几人去找你,咱们两姐妹挣点零花钱花花,你觉得怎么样?”
阿茹娜觉得这个法子好,“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其木格点点头,道:“姐姐那份子都交给你保管着,等你外甥女嫁过去后,你就交给她…”说着说着,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阿茹娜暗叫糟糕,又不正常了…正想问其木格到底是怎么了,既然舍不得,为什么非要嫁过去啊,就听阿朵在外面道:“主子,徐公公派人来禀告,十四爷来了,说要给您请安。”
阿茹娜忙看向其木格,其木格实在没心情见客,便道:“给十四爷说一声,他的关心我心领了…”
阿茹娜插话道:“姐姐,我去给他说,免得他说咱们拿大。”
其木格正沉浸在悲伤中,也没多想,便道:“你别使性子,若再吵起来,我可不帮你。”
阿茹娜笑嘻嘻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阿朵进来,见其木格明显哭过,忙道:“主子,虽说二格格不几日就要离京,你也不能这样不顾身子,早知道我们就该留在里屋,也能劝劝。”
其木格摇摇头,“没事,呆会儿打盆水来,洗洗就好。”
阿朵吩咐外间的扎丫去打水,又给其木格换了杯热茶,说道:“每次十四爷来,二格格都和他斗得不可开交,这次怕也不例外,不知道这次是二格格赢呢,还是十四爷占上风?”
前院大厅里,徐公公忠于职守的为老十两位脾气火爆的亲戚服务着,瞧着两人都没啃声,觉得有些纳闷,心想,听说这两位一见面就吵,让福晋不胜其烦,都将他们打到走廊上去分胜负了,今儿怎么看着这么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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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别
四和阿茹娜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双方就象较劲似的开口,谁就输了一筹。
徐公公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垂手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乌那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阿茹娜,生怕自己错过了主子的指令。
十四闷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屋里的人,虽说除了徐公公,两旁还站了五六个丫鬟婆子,但除了乌那,应该都听不懂蒙古语,便开口打破沉默:“听说你就要回蒙古了?”
阿茹娜心中一暖,觉得十四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便撅着嘴点了点头。
十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张了张嘴,瞟了眼乌那,又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对乌那道:“你去嫂子那拿点好茶叶来,就说要九哥送的那种茶。”
乌那是典型的那种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跟着阿茹娜指挥棒转的忠实拥护,因此,虽然十四身份尊贵,可乌那才不理会那么多,挺直腰杆,只当没听见。
十四恼怒的盯着乌那,乌那压根就没看他,只盯着阿茹娜。
十四等了半天,见乌那也不将目光移过来,阿茹娜也不话,心里就老大的不自在,要不是其他人都听不懂蒙古话,十四早大刀阔斧的树立威信了。
十四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很冲,而且是对着阿茹娜,落在大伙眼里,只以为十四按捺不住,终于出了挑衅,十四也算挣回了面子。
阿茹娜这下总算反应了过来。吩咐乌那照十四说地去做。乌那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睁大眼睛看着阿茹娜。十四不耐烦道:“还矗在那干嘛。还不赶紧去?”
阿茹娜不悦地瞧了十四一眼。但还是对乌那淡淡说道:“你去吧。”
等乌那走后。阿茹娜才没好气地说道:“十四爷好大地火气。”
十四觉得阿茹娜就一白痴。这时候了还不忘找回场子。习惯性地就想损两句。可想着眼前这个圆脸姑娘就要离开。便长长叹了口气。憋了半天。才道:“你阿玛给你定亲了?”
阿茹娜点点头。
十四又问道:“听说在漠北?”
阿茹娜又点点头。
十四继续道:“说是今年秋天就大婚?”
阿茹娜继续点点头。
毫无营养地对话告一段落后,两人又接着冷场。
好半响,十四方道:“有些远哈…”
阿茹娜接着点头。
十四支吾了半天,才说道:“若是以后你受了欺负,派人给爷送个信来,爷帮你出气。”
阿茹娜这才抬起头,瞪着圆圆的眼睛,说道:“谁敢欺负我?”
十四红了红脸,“也是,你不欺负人就该烧高香了。”见阿茹娜满脸的不悦,十四忙尴尬的笑了笑,“玩笑话,你别当真。”
干笑了两声,十四觉得很是没趣,不知道自己今天什么疯,觉得就不该来这趟,正想找个借口告辞,就听阿茹娜说,“若真有人欺负了我,你真的会帮我?”
十四重重的点点头,保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阿茹娜认真的看着十四,“这话我记下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阿茹娜说:“我姐姐这要有什么事,你帮着照看一二。”
十四笑道:“十哥已经被你姐姐捏在手心里,拽得死死的,能有什么事。”
阿茹娜摇摇头,“不是说姐夫,是旁人,你们京里看着规矩多,龌龊事也更多,我们蒙古人没那么多心眼,很容易着了道,这次就差点害到姐姐肚里的孩子。”
十四小声道:“哪个地界都会有这些事,你也小心些。若漠北太苦寒,你就进京来,爷…”十四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十哥府里也不差你一人的花销。”
阿茹娜笑道:“也只有京里地格格才嫌蒙古苦,其实草原比京城好多了,自由自在,没有拘束,你若有机会去草原,你也会喜欢那的。”
十四想了想道,“你走的时候,爷怕没法送你…”
阿茹娜微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十四看着笑意款款地阿茹娜,只觉得分外刺眼…
没两日,老十便陪着其木格,将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一行送到城门外,其木格泪眼朦胧,阿茹娜也拉着其木格泣不成声,直到上了马车,还一步三回头,其木格则顾不上礼仪,靠在老十身上失声痛哭,弄得查干巴拉也拗过脸去,乌尔锦噶喇普语重心长的交代了老十和其木格几句,方才转身上了马车,一直到车队消失在驿路尽头,其木格还呆呆的望着远方,悲恸不已。
乌尔锦喇普郡王此次回程的车队并不比来时少,虽说带来地东西全送了人,但走的时候各府都送了仪程,加之老十一副恨不得将店铺搬空的架势,所以车队又给塞得满满的。
阿茹娜坐在马车里,独自伤心着。
驿道旁的山坡上,十四勒马站在山头,满脸的萧
康熙四十二年,注定不会平静。
五月十九日,康熙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地罪名将索额图交宗人府拘禁,太子一党遭受重创,朝中两面派又开始骑墙,大阿哥虽然加紧了私下拉票,但明面上却与明珠疏远开来。
虽说康熙处置了太子的舅舅,但却对太子安抚有加,父子情深的戏码多次上演,因此,就算是在政坛浸泡了多年的阿灵阿也没法断定太子是否位置不保,劝导大阿哥小心做人,别高兴得太早。
八阿哥借此机会与朝中大臣加紧了感情交流,九阿哥此时虽说尚未成为顶级富豪,但却毫不吝啬,大把大把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支援着八阿哥的交际应酬。
但八阿哥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苦心经营总算有了点收获,忧地是裕亲王福全病重,怕是撑不了多久。
福全为人憨厚,知晓进退,因此康熙对福全是一直敬重有嘉,而打小八阿哥就深受福全的喜爱,如今福全染病卧床,八阿哥地焦虑也并非全出自功利,里面的真心也占了一大半。
而对康熙来说,五月更加难熬,除了处置了索额图,福全染病,自己地弟弟常宁也卧床不起。
康熙对常宁虽说不如福全亲厚,但对这个弟弟也常有照拂,因此,在这个月的闲暇时间里,康熙几乎都是在两个王府探病。
朝中众人都忙得团团转,只有老十成了闲人一个。
老十闲耗了一段时日后,干脆连户部衙门也不进了,在朝会上被康熙点名批评办事不利后,索性连早朝也不去了,直接旷工。
这倒不是老十开的先例,老十也是从九阿哥处学来的,九阿哥是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除非有特殊需要,压根就不上早朝,康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自己儿子很多,也不是非要九阿哥去办差。
但老十就不一样了,老十是接了差事的,可不是九阿哥那样的荣誉会员,因此,康熙在早朝上没见着老十,也没叫老十进宫受训,直接了严旨斥责,老十为此又丢了一年俸禄,也就是说,老十无谓的反抗,没见到一丝成效,便白白损失了四年的薪水。
其木格一听,老十要给康熙白干四年,血压当即升高,于是在其木格地威逼下,老十恢复了早朝,但户部还是不去,整日游手好闲的,不是去城外跑马,就是在城里乱花钱,当然给其木格的画像倒是多画了几张。
可画像毕竟不能当饭吃,其木格便挺着大肚子开始想法开源。
因何掌柜去了广东寻找供应商,其木格便派人捎信给郝家三少,叫他进京商谈。
老三还没到,恭亲王常宁便于六月初七日去世。
老十与一帮兄弟全穿起了丧服,康熙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其木格虽是孕妇,也大着肚子去哭丧。
虽然大家将这消息瞒住了福全,但福全还是在六月二十六日病故,康熙将自己关在乾清宫中呆了一整日。
异常悲痛地康熙命所有年长的皇子为福全扶灵,自己也多次前往哭灵。
康熙对福全的厚爱,不仅表现在这一点上,还打破常规,没有让福全的儿子降袭为多罗郡王,而是再次袭封亲王,让裕亲王府上下都感动不已。
裕亲王头七这天,身着孝服地九阿哥见八阿哥消瘦的脸颊,暗暗叹了口气,听说福全临终前还对康熙说,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若福全熬过了这关,八阿哥必会多个助力,可如今…
不等九阿哥去劝慰,老十已经走了过去,说道:“八哥节哀,你与伯父打小就亲厚,若弄伤了自己身体,伯父泉下有知,心里也不会好受。”
八阿哥红着眼圈,专注的烧着手中的纸钱,想着自己小时候受尽白眼,只有这位宽厚的长未带偏见…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慰。
老十无奈地看了看九阿哥,两人乖乖的退到一边。
其木格这几日也累得不行,但为了不落人话柄,一直强撑着,想着今日还要呆到子时,就觉得头大,其木格觉得撑不住时,便会看看十三和十四的两个侧福晋,暗暗为自己鼓气,要求自己向她们学习。十四的侧福晋怀孕的时间与其木格差不了多少,十三地侧福晋都快临盆了,这两人都还一直坚守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一点也没看出疲倦,因此其木格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娇气了。
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其木格总算回到府上,整个人一下就瘫在炕上,若不是阿朵说烫脚解乏,其木格连脚都不想洗了。
老十还未回府,也许还在陪着八阿哥一起追忆可亲可爱的裕亲王,其木格正想让阿朵吩咐厨房热好鸡汤,等老十回来,让他补补身子,却觉得腹中不适…
其木格要生了呢,哈哈,小孩子弱弱地问道:“有没有粉红票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临盆
木格否决了阿朵派人去请老十的提议,反正离预产期能是太娇气了,接连在两场丧礼上站得稍久了些,身子有些疲乏罢了。
于是,其木格喝了一碗牛奶,便更衣睡下。
平时入睡前,其木格都会用珍珠粉擦抹一下肚子。
当初老十把橄榄油全砸了,而其木格的肚子却一天天的猛涨起来,于是其木格便退而求其次,用上了菜油,希望能增加腹肌的弹性,少长点纹,但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其木格腹部不仅出现了淡红色的条纹,而且腹部正中位置还长了很粗的一条黑线,也出现了黑斑,这一系列身体变化都让其木格非常沮丧,却无计可施。
为此,其木格就催老十去找偏方,说自己的亲娘不在身边,没人传授,自己在京城又人身地不熟的,找不着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咨询,因此老十必须得担负起这个责任。
老十本来就事业不顺利,被其木格这么一闹,心里更烦,朝其木格吼道:“爷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开得了口!”
其木格蛮不讲理道:“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让我毁身材?你不把橄榄油砸了,能有这些事吗?”
老十觉得其木格简直没法理解,没好气道:“行了,爷以后晚上熄灯办事,你以为谁爱瞧你肚子似的。”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其木格委屈极了,口口声声指责老十现在就开始嫌弃他,说着说着,就想起后世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准爸爸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跑到外面偷食,于是,话锋一转,开始质问老十暗里去和美女们偷了多少次欢,非要老十给她一个说法。
老十本来觉得其木格无理取闹,想甩袖子走人,又怕惹其木格动了胎气,只得憋气坐在那里任由其木格哭闹,可一听到其木格要他交代背地里去找了几次嫣红和海棠,就有些慌。
其木格大着肚子。开头三月在保胎。保胎成功后。老十也不敢下手。生怕出了什么状况。可毕竟在京城花花世界住着。又没在兵营磨练。也在苦寒之地奔跑。一句话。日子过得非常惬意。饱暖思淫欲。开头老十还忍着。可后来工作不顺心。老十心里两股邪火没地放。整天又无所事事。就开始动起了脑筋。
老十没有故意去犯全天下男人都哭着喊着要犯地错误。反正府里还有三个豆蔻年华地女子。便悄悄地去享受自己该享受地权利。履行自己该履行地义务。只是每次都沐浴净身。然后又去练武场折腾一身臭汗。偷摸摸了几次。其木格一点察觉都没有。老十心里地石头方落了地。
如今见其木格追问。老十忙稳了稳心神。说道:“行了。别生气了。当心肚里地孩子不乐意。又折腾你。我去找九哥。让他问问宜妃娘娘。实在不行。我去问舅母。这下行了吧?”
其木格这才罢手。但不准老十去问这两人。要求他去问太医。一方面。其木格比较迷信权威。另一方面。觉得让宜妃和老十地舅母知晓。自己也怪没面子地。
于是。老十第二日下朝后。破天荒地没立即出宫鬼混。而是去了太医院。红着脸碍口识羞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回府后在书房一直犹豫。是不是去询问一下留守府里地太医。可想着其木格都没好意思问。老十也觉得自己问不出口。一直到小英子过来探问。老十也没鼓足勇气。只好拖着沉重地步伐去了其木格院子。
而其木格睡了一觉后。便开始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不能给老十一个泼妇印象。让本来好好地夫妻感情产生裂痕。而且自己如今大着肚子。虽说脸上没长什么斑。但也圆了一圈。身材也走了样。府里还放着三个如花似玉地美娇娘。自己面对地形势比后世女子又凭空增加了N倍难度。毕竟后世地准爸爸找小三。会遭人唾弃。可老十莫说找自己地小妾。就算是再给府里添几个新人。社会舆论也不会损他一句。
加之,老十在外头也不顺心,其木格也有些自责,觉得不能帮他分忧就算了,可也不能再给他添堵,再说了,夫妻感情得用心经营,若经营不善,哪天透了支,与老十两看相厌可就亏大了,于是便吩咐小厨房做了老十爱吃的菜肴,还备好了美酒。
老十一看炕桌上摆满了自己的最爱,其木格又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就直打鼓,想着呆会还是硬着头皮去太医地院子里逛一圈。
因此,老十刚一坐下,就一边瞄着其木格,一边承认错误,“今儿差事有些忙…”
其木格一点也没着恼的意思,给老十斟满一杯酒,不好意思的说道:“爷,昨儿是我不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老十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其木格,不知道其木格吃错了什么药。
其木格端起斟满的酒,递给老十道:“这杯酒就算我给爷陪不是了,爷以后不许再记着这事。”
老十机械的点点头,喝完其木格的赔罪酒后,还没回过神来,依旧奇怪地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噌怪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老十嘿嘿笑了一声道:“爷有点不习惯。”
其木格撅嘴道:“莫非在爷眼里,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啊?”
老十笑道:“你一般都很讲道理的。”咽在肚里的后半句就是,特殊时候不讲起理来,浑得吓人。
其木格委婉的解释,自己地失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以后一定注意,但也要求老十要多体谅,若在以后的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当地,老十别往心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后,自己自然也就正常了,因此请老十在自己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多多海涵。
老十那晚喝得有点多,其木格多好啊,这么好地福晋上哪找去
第二日,老十心甘情愿的跑到太医院,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说出来后,才觉,原来这也没什么难的。
但在太医处也没什么收获,只是说平时多吃点猪蹄,用珍珠粉护肤,还告诫说千万别胡乱用药。
于是,虽然珍珠不便宜,其木格还是奢侈地买来对抗妊娠纹。
可今日,其木格实在太累了,珍珠粉也懒得擦,直接合眼入睡。
没睡到十分钟,其木格就觉得肚子又是一阵不舒服,但又困得睁不开眼皮,其木格便想忍一忍,这时,肚子却开始疼了起来,其木格这才了慌,忙闭眼叫道:“胤,胤…”
老十此时还未回府,阿朵在一旁守着,听到其木格呼叫,忙走近问道:“主子,怎么了?”
其木格努力睁开眼睛,叫道:“快,快请太医。”
阿朵一下慌了神,忙高叫起来,不一会儿,扎丫两人就跑了进来,住在这院子里的曹嬷嬷也赶了过来,“小英子去找十爷去了,乌雅去请太医了,马上就来。”
其木格已经用哭腔开始叫疼了,阿朵慌道:“曹嬷嬷,你看看,主子这是怎么了?”
曹嬷嬷细看了一会儿,也拿不准主意,按说还有近三月才会生产,莫不是要早产?
忙对扎丫道:“干净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起来,叫小厨房烧好水。”
其木格此时觉得下体一阵潮湿,心下更慌,挣扎道:“嬷嬷,我怕是见红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曹嬷嬷忙安慰道:“主子,你别说话,留着力气,”然后又对格其道:“赶紧拿参片来预备着。”
又对阿朵道:“你赶紧去召集婆子准备产房,万一真要生产也不会赶不急。”
满人生孩子要专门收拾一间产房,而且还有讲究,不能在西屋,屋里还不能有玉器。
安排完后,又安慰其木格道:“主子,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您放心,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小主子已经有七月了,就算早产也没事。”
其木格心里直骂娘,狗屁的七活八不活,懂点科学的都知道,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呆得越久,各种功能育才越完善,若真要早产,她宁愿怀够8个月,孩子身体抵抗力也要好得多。
太医连爬带跑的过来,一诊脉,忙道:“福晋这是要生产了。”
曹嬷嬷忙命跟来的乌雅去叫接生婆,然后对太医道:“已经命人烧水了,产房也在收拾,您看,还要做些什么?”
太医道:“怕要明天才能生产,给福晋做些吃食,若能吃下更好,到时候也能多点力气,人参备了没?”
其木格许是被早产的消息惊呆了,忘了肚疼,问道:“孩子才七个月,能不能让他晚几天出来?”
曹嬷嬷忙劝道:“主子,这可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事,小主子急着想出来,咱们可千万别拦着,您别说话,留着力气。”
其木格这才仔细感受了一下,奇怪道:“我不疼了。”
太医道:“福晋,是这样的,开始地时候隔好久才会疼,临产就疼得频繁了,您最好这段时间多进点食。”
曹嬷嬷也对其木格说道:“主子,您可一定得多吃点,有人疼了三天才生产呢。”
其木格听得直怕怕,不过想着自己年轻,后世的时候经常看到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上个厕所就能将小孩生了,所以其木格自动屏蔽了曹嬷嬷地危言耸听,自己一定不会疼上三天。“问问水烧好没?我要沐浴。”
其木格此话一出,就遭来反对声一片,其木格心想,自己今天才烟熏火燎了一天,不知沾上了多少细菌,如今医疗水平底下,那产房里什么消毒措施都没有,自己怎么也得洗个澡,免得让孩子感染病毒,便拿出主子的派头,逼着众人就范。
就在曹嬷嬷招架不住时,老十赶到了,直接将其木格镇压了下去。
其木格无奈,只得要求产房里使劲用醋熏,扬言,如果产房里没有浓浓的醋味,她就不生了。
老十忙吩咐小英子去办,这时候,厨房给老十热的鸡汤端了上来,老十忙谦让给了其木格,“你多吃点,多吃点。”
其木格喝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我现在想睡觉。”
老十忙将被子给其木格盖好,“你先睡,爷在旁边守着。”
其木格拉了拉老十,“你也歇歇,说是还要明天才能生产,留几个人守着,其余地也都让回屋好好休息,别到时真要生的时候一个个都没了力气。”
老十挑了眉毛,语气很冲的道:“敢!哪个奴才敢不使力,爷要她的命。”话虽如此,但还是将大部分人放了回去,产婆和太医都留在院子休息,阿朵继续带着人收拾产房,小英子和乌雅留在外间值班,保贵家地留在小厨房值班…
安排完后,老十也和衣在其木格身边躺下,听着其木格平稳的呼吸,心里紧张地难以入睡,好容易天快亮时,刚打了个盹,其木格又开始嚷疼了…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老十直接请假不上早朝,伺候着其木格吃了早点
木格要移进产房时,老十强笑道:“没事,爷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