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斗
第六百零三章斗
当其木格了解到老十着手进行文化侵略时,那个仰慕啊,简直比滔滔江水还滔滔…
对着其木格那敬佩的目光,老十没揽功,“弘暄说的。”
其木格这下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弘暄这么有眼界,就算日后他也变成一自大狂,也比乾隆强百倍啊。
其木格认为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很是得瑟的夸耀道:“弘暄的脑袋瓜子可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儿子。”其木格其实还是有点小惭愧的,她这个了解历史的人竟然没朝文化输出上想,唉,真是丢人啊。
而老十则抿嘴乐道:“蠢的就不是你儿子了?”
其木格瞪眼道:“我哪个儿子蠢了?”
老十一听,不做声了,也是,其木格的儿子不就是自己的儿子嘛,说自己儿子蠢,自己这个当爹也没脸吧是。
于是,老十便笑道:“嗯,咱家孩子不仅脑袋瓜都聪明,而且都还挺懂事的。”
老十说的懂事是特指安安,本来老十和其木格都以为安安知道船队远游的消息后,会吵着闹着打申请,强烈要求随团,不想,安安竟然没吵着去,这让老十两口子很是大跌眼镜,老十夫妻俩有点适应不了,经过商量后,其木格便被老十推出来去探寻安安的真实心理历程。
于是,其木格便问安安:“是不是很遗憾啊?”
安安点点头,“要是我再小个两三岁就好了。”
是啊,若小个两三岁,安安就可以跟着船队去转一圈,回来后嫁人生子都不耽误,可如今,马上就得成亲,于公于私都不可能中途将成亲事宜叫停,如果真的为了出游叫停婚事,那也显得太不尊重人了,当然,安安也曾想过,能否将婚期提前,可转头又一想,即使婚期提前了,可也不敢马上就将东茁这个旱鸭子给塞进海船里啊,谁知道东茁在海上能撑几日,因此,安安不仅非常遗憾,而且还挺恨的,恨自己干嘛不晚生几年,若现在年纪还小,轻轻松松的就能跳上船去转悠了,等转悠完了,回来后,历练也长了,婚事还不耽搁,多好。
其木格听了安安的抱怨后,便使坏了,“安安,你还不如埋怨你皇阿玛干嘛不早几年弄个商队去远游呢。”
安安觉得其木格有点弱智,吧唧了一下嘴巴,含蓄道:“皇阿玛刚登基就组织商队了,我若还去怪皇阿玛,那也太不讲理了吧?”
其木格一听,不做声了,那么罪魁祸首就得是康熙了,康熙惹不起,算了,还是换个话题吧,于是,便道:“这次时机不对,日后你和额驸还有的是机会出去转悠,你也不用太遗憾了。”
安安笑道:“我打算先在安居岛建个庄子,然后先在大冬天怂恿额附去安居岛住一两个月,等他慢慢住习惯了,再慢慢将家搬过去,到时想做生意或者想出海游历可就方便多了。”
其木格笑道:“循序渐进这法子不错,不过,东茁的玛法身体好像挺硬朗的呢。”
安安瘪瘪嘴,“皇额娘,能不能不打击我啊。”
其木格乐道:“我是在提醒你呢,呵呵。”
安安想也没想,就道:“他玛法嘛,呵呵,到时就请皇阿玛出马。”
其木格道:“就凭你皇阿玛的口才,悬。”
安安则笑道:“皇阿玛此时肯定宁愿他口才差些,也希望二弟和四弟都长了付三寸不烂之舌。”
其木格不由莞尔,“那倒是,如果等万事俱备了,结果却没人带路,你皇阿玛的咆哮声肯定会将养心殿的瓦都给掀翻了。”
安安不由担心道:“皇额娘,你说弟弟们能游说成功嘛?”
其木格摇摇头,她也想找人问答案呢…
京里的安安和其木格的担心倒不是多余的,弘参和弘历果然遇到了麻烦。
他们一接到九阿哥的信函,就立马去找菲德利斯,因九阿哥并没告诉他们大清打什么旗号去,——倒不是九阿哥的错,因为老十也没给九阿哥详细说明,只是交代九阿哥赶紧叫弘参他们问路,然后便是命令九阿哥奔赴吕宋水师驻地担任协调大员,至于其他细节,老十是提都没提——所以,弘参和弘历便含含糊糊的给菲德利斯说,其实大清也想去洋人的地盘参观参观,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嘛,不过,因不知道路途,所以便一直耽搁了下来,说来还真是遗憾啊…
结果,不想菲德利斯一听,立马就一阵猛摇头,说大清等着他们去拜见就行了,实在没必屈尊纡贵。
因为洋人平日里可是最不满大清用高人一等的眼光瞧他们了,因此,菲德利斯如此自贬的说法落在弘参耳朵里便是说不出的怪异。
但弘参却笑着附和菲德利斯,说菲德利斯言之有理,大清的确没必要那么麻烦,然后便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后,遂拉着弘历起身告辞,也不再多耽搁,立马就起程返航。
弘历是非常有漏*点的,也卯足了劲的想完成此项任务,不管是为了弘政,还是九阿哥的面子,弘历都认为他有义务将这事给办好了。
但是,弘历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虽然对弘参的反应非常不解,弘历并没当场提出质疑,只是在上船舷时,才问弘参:“二哥,咱们还没开始游说呢,就真的要回去了啊?欲擒故纵用在这不合适啊…”
弘参则道:“进了船仓再说。”
进了船舱后,不等弘参坐定,弘历就急切的催促道:“二哥你快说啊。”
弘参面色严肃道:“四弟,咱们这些天在马尼拉也见了不少洋商,你有没有发觉,他们说得最多的都是想进大清内陆去做生意?”
弘历不解道:“一直都这样啊。”
弘参笑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西班牙人拒绝弘政大哥这门婚事并不仅仅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理由,不想惹麻烦怕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应该是不打算让大清在海贸上分一杯羹。”
弘历想了想,也道:“马六甲海峡是荷兰人守着的,按说他们前些年在和西班牙人打仗,应该不会准西班牙人过海峡才行,但是,西班牙人却没受到一丝阻拦,可咱大清商人却一个不漏的给拦下了…”
弘参应道:“是啊,前些年咱大清商人的大帆船在南洋不都得到荷兰人指定的地点停嘛,收得费也怪吓人的,要不是皇阿玛来了吕宋,大清的帆船商人怕如今也没两个能继续撑下去。”
弘历“喔”了声后,道:“可菲德利斯连他们的大炮都能卖给咱们,在这事上咱们只要给足了好处,应该也能行吧?”
弘历还不是大理解为什么弘参不做努力就放弃了。
弘参笑道:“菲德利斯是干嘛的?是西班牙商业协会的会长,他不是个庸人,会为了眼前的这点小利去损害他日后的长利?”
弘历想想也是,便道:“那咱们就去找那种只做一票子买卖的商人。”
弘参笑道:“他们的水手也不错啊…”
弘历听后也呵呵笑道,“对啊,在船上还能帮忙。”
不过,如此一来,老十却慌了手脚,因为弘参和弘历给老十上的报告中,不光说明了游说目标从商业协会会长降级为水手,还建议,大清就打着为商人开通商路的旗号出发,如此一来,势必会得到沿海商人的支持,没准连护航水师的旅费都给出了,到时再说是九阿哥促成的此事,那么消息一传出去,九阿哥的名声不就能朝好的方向走两步了嘛…
但是,老十此时已经发出了去西洋扬威的旨意,招募僧人去宣扬佛法的公文也已下达,那些离京近的衙门都已经将布告张贴了出来,而那些离京近的寺庙都已经在开动员会了,此时改变航行的目标那也太儿戏了吧?
但老十也不得不承认,为大清商人开通海上商路的旗号那可比去西洋扬威实在,也更容易引起有钱人的共鸣,难道你不去扬威咱们就不是天朝上国了?
可是,如今旨意已经发出去了啊,老十为难了,觉得自己还不如两小儿子,真是羞煞先人也。
可君无戏言啊,老十除了捶胸顿足也别无他法,当然,他还能回到储秀宫趴在软榻上哀嚎,“没准商人们真的会将水师的护航费用全给承担了呢,那得给朝廷节约多少银子啊,九哥的名声还能由臭变香呢…”
其木格又不是臭皮匠,只能同情的看着老十,爱莫能助。
老十嚎了一阵后,有气无力道:“哪个王八羔子规定的君无戏言啊…”
其木格见状,只好随口安慰道:“爷,要不叫人上个折子,然后你来个从善如流?”
其木格发誓,她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没经过大脑,真的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想,老十却楞住了,眼睛转了转,也不嚎了,骨碌一下就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没理,就朝养心殿跑去。
而第二日早朝,老十就命人念了九阿哥新上的“折子”,然后不等人讨论,就宣布他从善如流,听取九阿哥的意见,在商队出游的口号中,再加上一条“开通海路”,当然,“扬我国威”也不取消,两者并不矛盾嘛,然后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火速宣布退朝…
结果,大臣们不干了,散朝后就全朝养心殿赶去,跪在外面请老十收回成命,劝老十千万别被九阿哥给糊弄了,重农抑商,这可是基本国策啊,不能动摇,怎么能突然大张旗鼓的扶持商业呢?那大家全去经商了,谁来种地,没人种地,大家吃什么啊?民以食为天啊…
老十也不出面,只派了几个小太监出来,拿了叠白纸,端了几套文房四宝分发给跪在那谏言的大臣们,宣布,不加“开通海路”这四个字完全没问题,但前提是,水师远航的费用大家来摊吧…
大伙傻眼了,凭什么啊?既然是朝廷去扬威,自然就得朝廷掏银子,天经地义啊…是,如今国库空虚,但是,谁叫你现在要去显摆的?
不过,这话大家只能在心里嘀咕,没人敢说出来,前明都能干的事,大清自然是任何时候都能干的,否则那不是说大清不如前明嘛,大家的政治头脑都不差,没人愿意被冠上藐视朝廷的罪名…
于是,大伙儿拍拍身上的灰尘,懊恼的爬起来了,谈到钱自然就不亲热了啊…
不过,大伙儿也不是那省油的灯,出了紫禁城就朝畅春园跑去,也不管康熙有多喜欢钓鱼了,直接就跪在畅春园外,对太监说,如果康熙不见他们,他们就跪死在畅春园外…
康熙接到消息后,先是一惊,不知道老十又闹了什么妖蛾子,赶紧派人去打探详情,当听说老十糊涂的大肆宣扬要“开通海路”时,康熙也很气愤,老十这个糊涂蛋看来还真是混账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不过,当知道这帮人在养心殿以跪逼老十未遂后,康熙对这帮大臣们也火了,“喔,拿老十没辙,就来逼朕?难道朕比老十好欺负?”
康熙火了,恨不得让这帮人在畅春园跪个三天三夜,但是,康熙一向标榜自己爱护臣子的,不能自毁名誉啊…
康熙本来是火大老十的,如今改了,想先给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们一点颜色瞧瞧,但是,康熙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让这帮人哑巴吃黄连,老十可以俗气的用钱这个敏感的阿堵物将大家逼退,但康熙这个高品格的人却是万万不能这么干的…
于是,康熙更生气了,生气的康熙倔劲也上来了,发誓一定要收拾收拾这帮家伙。
于是,在这帮人跪了两个时辰后,康熙方才出来接见,当然,康熙的面子工程肯定是要做的,一上来就批评传话太监,说他们工作失职,大臣们来,为什么不早点通报?怎么连钓鱼重要还是大臣重要都分不清?
声色俱厉的康熙骂完太监后,才亲切的问大臣们,到畅春园来干嘛,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言语中透着十足的关心…
等大臣们告完状后,康熙也是面带愠色,鼻子哼了声,但却问道:“你们没好好劝劝皇帝?”
大伙儿忙说,他们想劝,可老十压根不见他们,只打发了太监出来…
康熙语重心长的说:“朕年岁已高,还能活几年啊,等朕走了,皇帝做了出格的事,你们难道就不想法子好好劝劝了?你们可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啊,朕将皇帝托付给你们,你们就这么帮朕看顾皇帝的?你们叫朕如何能放心的去见列祖列宗啊…”
康熙这番话说得都差点老泪纵横了,眼里那个失望啊,叫大伙儿简直是无地自容,本来大家都在怪康熙,谁叫你传位给这么不靠谱的儿子,活该你没脸去见祖宗,但被康熙这么一煽情,大伙全羞愧去了…
于是,最后全被康熙这个老狐狸给忽悠了,“你们还是想法子好好劝劝皇帝吧,放心,实在不行了,朕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于是,大伙儿便又重新杀向紫禁城,是啊,不努力劝谏糊涂的老十,怎么对得起太上皇呢?
而康熙等大伙儿走后,则是阵阵冷笑,真当朕好欺负啊
不过,康熙闹脾气归闹脾气,正事却是一点也不耽搁,此时不好将老十拎来骂,便派人将弘暄给找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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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生机
第六百零四章生机
康熙很生气,太生气了,比得知大臣们欺负不了老十就掉头来欺负他还生气。
因为,所谓九阿哥的折子竟然是弘暄执笔的。
康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十肆意惯了,康熙早就承认自己教育失败,可弘暄明明就是个模范生啊,怎么会这样?
康熙看着弘暄,痛心疾首的摇摇头,弘暄自打入上书房就开始在乾清宫聆听自己的教诲,算算也有十多年了,怎么往养心殿还没跑到一年,就转了性了呢?真正是近墨者黑啊,老十这个墨也黑得太厉害了
护短的康熙很生气,但是却将罪过都推到了老十身上,“你皇阿玛给你灌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糊涂?还是他逼你了?啊?”
弘暄一听,当下很是无语,心想皇玛法和皇阿玛还真是父子啊,瞧这短护得…
被袒护的弘暄只能郁闷道:“皇玛法,皇阿玛没给我灌**药,也没逼我,我是自愿的…”
“自愿的?”康熙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老十登基后,虽然弘暄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但是,老十立储的旨意却迟迟没发,当然了,并不是老十不中意弘暄,而是老十宝座屁股还没坐热,弘暄就去了福建台湾公干,这便耽搁下来了。
不过,康熙却担心弘暄是心有忧虑,因此不得不与老十虚与委蛇,毕竟弘暄回京也有一个多月了,但老十却依旧没提立太子的事。
因此,康熙便再次问道:“真的自愿的?”
弘暄点点头,“我真是自愿的。”
康熙想了想,道:“为什么?”康熙两眼带了怒火,他可以理解弘暄的焦虑,但是,他却不能原谅弘暄这么蠢,老十不立弘暄,难道还能立三胞胎中的一个不成?谁知道会不会搞成轮流坐庄?
因此,康熙拿定主意,如果弘暄给不出个正当理由,他今天就将弘暄扔进池子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鱼都比他聪明
谁知弘暄却反问道:“为什么不?咱们简简单单的加上‘开通海路’四个字,那得省多少银子啊。”
康熙涨红了脸,“爱新觉罗胤禟是你九伯,不是你阿玛啊,难道是你们两家抱错孩子了?”
弘暄很无语,“皇玛法,九伯家哪有和孙儿同年的阿哥或格格啊…”
康熙暴跳道:“那你怎么也钻到钱眼里去了?”
弘暄摊开双手,无奈道:“皇玛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白得银子为什么不拿?”见康熙拿眼瞪着他,弘暄忙讨好的笑了笑,“皇玛法,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这点皇阿玛和孙儿都牢记着呢。”
康熙听了这话,稍微舒服了点,还好,两傻子大方向还是知道的,便长长吐了口气,想了想,疑惑道:“只用这一时?”
康熙说得很含蓄,将卸磨杀驴这词说得很含蓄,如果老十打算干一锤子买卖,虽然有些丢人,但是康熙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弘暄却笑道:“为什么只用一时呢?如果商人得点小利,但朝廷能得大利,那么长久的支持商人也未尝不可。”
康熙刚平复的怒火一下又燃了起来,“商贾最易得暴利,若人人都去牟利,谁还来耕田?田地荒芜了怎么办?就算商贾上的税收能抵了田地税,到时没粮怎么办?银子能果腹嘛?如果没了粮食,什么都是空的”
弘暄也敛了笑容,正色道:“皇玛法,皇阿玛也知晓商人的弊端,因此,已然召十三叔去养心殿了,打算叫十三叔立即着手拟定章程,势必不能叫大伙儿弃田经商。”
康熙藐视的一笑,“弘暄,你认为朝廷的律法能挡着大伙儿想发财的心思?简直是糊涂”
弘暄郑重道:“那就让农民得到足够的利,这样他们就不会弃田经商,毕竟做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干老本行划算,那么想去冒险的就只会是少数人,影响不了大局。”
康熙听了后,沉思了片刻,道:“弘暄,你皇阿玛做事完全不靠谱,但朕还是将皇位传给了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弘暄楞了楞,心想,这问题也太难了吧,想了想,只好道:“皇阿玛至孝。”
康熙哼了一声,道:“万里锦绣江山要托付的人,就只考虑他孝或不孝?”
弘暄只好道:“但请皇玛法赐教。”
康熙缓缓道:“因为你皇阿玛敢想,也敢做…”
见弘暄抬眼吃惊的望着他,康熙笑了笑,道:“怎么,很吃惊?”
弘暄点点头,支吾道:“孙儿以为皇玛法最不喜欢皇阿玛这点呢。”
康熙道:“按部就班久了,就会成为一坛死水,你皇阿玛闹腾闹腾,倒也能带来些生机。”
弘暄笑道:“皇玛法圣明。”
但康熙却又板起了脸,道:“更关键的是,你皇阿玛虽然倔,但还没到刚愎自用的地步,能听得进点忠言。”
弘暄笑得更开心了,“皇阿玛的确是从善如流。”
康熙没好气的瞪着弘暄道:“问题是,谁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去给他谏言?”
弘暄立马接口道:“大臣们啊…”
康熙摇摇头,“朕在的时候,你皇阿玛会用老人,朕不担心,但是,等朕走了,你皇阿玛肯定会大换血的,届时的重臣们会是什么德性,朕可就不得而知了…”
弘暄忙道:“皇玛法会长命百岁的。”
康熙笑道:“这些哄人的话你就不用说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弘暄,朝臣们靠不住,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弘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旋即又笑起来,“皇玛法放心,孙儿一定会当好谏臣的。”
康熙拍了拍桌子,恼怒道:“你还当谏臣?你都和你皇阿玛一样冲动了,还怎么当谏臣,有一边帮人摇旗呐喊,一边说自己是谏臣的嘛?”
弘暄不做声了,康熙很是郁闷的说道:“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清醒的,哪知你也和你老子一样不靠谱”
弘暄顿了顿,道:“皇玛法,若世祖当时也是禅位给皇玛法,那么当他听说皇玛法要立志擒鳌拜、平三藩时,会不会也觉得皇玛法太冒失了?”
康熙楞住了,看着弘暄没做声。
弘暄继续道:“擒鳌拜、平三藩,难度不可谓不大,皇玛法当时能用的人也少得可怜,但皇玛法不也成功了吗?让农民获得与小商人差不多的利是很难,但又怎么会难得过擒鳌拜、平三藩?擒鳌拜时,皇玛法能用的人就是身边的几个侍卫,还得偷偷摸摸的培养他们,平三藩时,三藩正如日中天,朝廷却还未得到万民的拥戴,但如今,皇玛法交给皇阿玛的却是一个国泰民安的大清,天下归心,士子们更是挤破脑袋的想为朝廷卖命…”
见康熙脸色还算好,弘暄便继续道:“再说了,又不是说一夜之间就非得要想出法子来,商队此次出海至少要两三年才能回来,花两三年时间想的法子肯定不会是一剂猛药,就算最后出现了最坏的情况,但是,朝廷肯定能轻轻松松控制住局势的,毕竟,如今皇阿玛天时地利人和是全占了,比起皇玛法当初可是容易了不少。”
康熙依旧没做声,弘暄便小声道:“皇玛法,皇阿玛从来不是随随便便就闹腾的,他分得清轻重的,真的…”
康熙沉吟了一会儿,道:“告诉你皇阿玛,在商队回来之前不得再有任何举措让人怀疑他要扶持商业…”
弘暄笑着打了个千,爽快的应道:“喳。”
康熙看着一脸喜色的弘暄,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暮气沉沉了,看来年轻真是好,瞧那冲劲,多让人羡慕…
弘暄见康熙似乎又在沉思了,便道:“皇玛法,您放心,等章程出来了,您若不点头,皇阿玛肯定是不会推行的,毕竟您比他有经验啊,事关民生,皇阿玛谨慎着呢…”
康熙缓缓点点头,道:“马上就要开恩考了,叫你皇阿玛留意些,没准能找出些人才来…”
弘暄忙道:“是”
康熙又眯了眯眼睛,“你现在去养心殿吧,叫你皇阿玛对那些大臣们好言好语宽慰几句,别闹得太僵了…”
弘暄笑道:“孙儿来的时候,他们早都散了,皇阿玛厉害着呢,呵呵。”康熙派去叫人的侍卫脚程很快,而弘暄动作也很敏捷,因此,弘暄出宫时,并没碰见去而复返的被康熙忽悠的大臣们。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道:“他们又去了…”
弘暄张大嘴巴,“啊?他们难道真的要分摊水师护航费啊?”
而阿茹娜此时也张大嘴巴,问特木尔道:“十四阿哥家的弘春和弘明约你?”
特木尔点点头,“嗯,今天在宫门口碰到的时候说的。”
十四的府邸已然修整完毕,但老十却非要等十四回京后才下旨叫人搬家,老十给其木格的解释是,阿哥所虽然小,虽然住着没那么方便自在,但毕竟十四在里面住了三十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还是给十四点时间好好瞧瞧阿哥所的边边角角吧…
但按计算的行程,十四率领大军应该后天就抵京了,因此阿茹娜很是奇怪道:“他们明天怎么有空?朝廷大军不是后天班师回朝吗?”
特木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们不怎么熟的,我和弘旺阿哥还熟一些。”
阿茹娜想了想,没想明白弘春和弘明怎么突然要约特木尔,不过,他们应该不可能知道十四的心思…
因此,阿茹娜便放了心,道:“虽说如今你会说汉语,但是说得却不怎么好,你拿不准的时候,还是说蒙古语吧,免得闹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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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头大的弘暄
第六百零五章头大的弘暄
弘暄头很大。
昨日做通了康熙的思想工作后,弘暄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养心殿去当和事佬。
没想到的是,那些堵在养心殿门口的大臣们却比康熙更难沟通,弘暄费了半天的唇舌,这些人就是不让一步,一个个话还说得特不好听,弄得弘暄都想学老十甩袖子进屋歇着去了。
可老十早就甩袖子了,所以弘暄只能坚守岗位了,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不是?
因此,弘暄便在养心殿外赔了一个多时辰的笑脸,笑得脸都僵了,却还没人领情。
最后,弘暄也火了,转身进了大殿,对着批奏折的老十道:“皇阿玛,您再出去劝劝吧,眼看宫门就要下锁了,这么僵下去不是个办法。”
老十没好气道:“你还是没劝动?”
弘暄摇摇头,“油盐不进。”
老十重重的吸了口气,郁闷道:“没想到朝廷竟然养了帮专给朕添堵的人”
老十很恼怒,早先已经出去发过一通火了,不想,这帮人竟然像是吃了豹子胆,就是不下火线,难道这回出去说点软话?
老十不介意放低身段,也不在乎人说他没皇帝的尊严,但问题是,说软话能管用嘛?很明显,不可能管用啊既然不管用,老十干嘛要去说软话?
因此,老十想了想,对弘暄道:“你出去告诉他们,朕的旨意是对是错,轮不到他们来评说,朕的功过自有老百姓来断,他们若想跪死在养心殿外,随便得民心者得天下,朕倒要看看,日后史书会不会将朕说成一暴君”
弘暄苦着脸道,“皇阿玛,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
老十打断道:“那你告诉朕,朕笑着请他们喝茶事情就能解决了吗?”
弘暄皱着眉头道:“皇阿玛,要不请皇玛法来?”
老十很愤怒的控诉道:“本来这帮人都被朕打发了,去了趟畅春园回来就成了这样,还不是你皇玛法指使的”
弘暄劝道:“如今皇玛法不是想通了嘛。”
老十气道:“你以为你皇玛法是朕啊,他可顾脸面的很,会来说前后矛盾的话吗?”
弘暄也正是知道康熙好面子,所以才迟迟未建议去请康熙出面,如今听老十这么讲,只好道:“但是,如今除了皇玛法,怕没人能劝得动这帮人了。”
老十运运气,道:“你就出去将朕刚才的话说给他们听”
弘暄摸着脑门,哀声道:“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啊。”
老十想了想,突然铺好一张白纸,提笔挥毫了一把,然后将大作交给弘暄,“叫太监贴到养心殿门柱上”
弘暄一看,只见纸上草书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弘暄轻声读完后,不由一阵激动,热血沸腾,道:“好意境儿子这就拿出去。”
然后,弘暄便捧着老十的墨宝出了养心殿,站在屋檐下朗声道:“皇上为养心殿题对联一幅。”
腿脚已经跪得发麻的大臣们听弘暄念了老十的大作后,都微微摇头,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弘暄当的枪手
不过,大家对弘暄更痛心了,有这么好的学问,脾气也好,怎么在大是大非前就拎不清呢?
因此,大家没怎么震撼,只是静静的看着弘暄将对联交给太监,静静的听着弘暄吩咐太监将老十的墨宝贴到养心殿的门柱上去,然后静静的痛惜着弘暄是非不分…
弘暄交代完太监后,才对大臣们道:“看了皇上书写的对联,诸位大人想必应该知道皇上的决心了?大家还是请回吧,皇上说了,得民心者得天下,若非要在民和臣之间做个选择,他只会选民,千秋功过自有后来人评说。”
弘暄将老十的原话稍微改编了一下,显得没那么咄咄逼人,不过,老十的意思却是原封不动的传达了。
大伙儿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老十的意思就是,你们要跪死在这就跪吧,日后他会不会落个暴君的名头,那还两说呢…
马上,就有那钻牛角尖的准备死给老十看了,但在他们采取行动前,却听弘暄婉言道:“诸位大人,何必非要置一时之气?如今朝廷只是下之旨开通海路,并没深入涉及其他,大家何不现在先退一步呢?毕竟皇上旨意已下,哪还有追回的道理,皇上的意思大伙儿想必也是明白了,你们若非要在这坚持,我不禁怀疑,尔等是否想坏皇上的名声?”
弘暄本来是笑嘻嘻的,说到最后一句时,则突然板起了脸,加重了语气,还用上了鼻音,让大家不由一颤,那几个想马上以死谏君的人更是打了个寒颤,急忙澄清,他们可没这歹心。
弘暄顿了顿,又接着轻言细语道:“大家不如留着力气、养好精神,多多留心,万一届时皇上真的想要扶持商业,大家才能抢在旨意发出前来劝诫啊,那才是真的为了皇上着想,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你们说是不是…”
终于,大臣们互相搀扶着起来了,虽然一个个都摇头痛惜,但好歹还是走了,让弘暄大大的松了口气。
老十自然是将弘暄好好夸了一番。
不过,第二天,弘暄竟然听人说,养心殿的对联是自己写的,弘暄那个气啊,这简直也太,太瞧不起自己的皇阿玛了吧
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自己皇阿玛何止读了三百首唐诗,难道还不许他偶尔写副出色的对联?
弘暄郁闷中自然是想赶紧去宽慰一下老十的,但又怕老十如今正在气头上,所以想了想,算了,还是下班后回家去劝吧。
不想,还没下班呢,特木尔就来了,一脸的困惑,请弘暄赐教。
弘暄对自己的这个表弟自然还是很有耐性的,便请特木尔将不解的问题细细道来,他一定是该帮的就帮,绝不含糊。
不想,等特木尔说完后,弘暄原本就很大的头一下变得更大了,因为他也想不明白。
因特木尔今日沐休,因此,弘春和弘明便约的是中午。
特木尔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约定的酒楼包厢,弘春和弘明都已经候在了那里,大家见面的气氛很融洽,当然,一直到宴会结束,包厢里的气氛也一直是非常非常融洽的,只是,只是期间交谈的内容,让人二丈摸不这头脑。
弘春和弘明一上请特木尔点茶,对茶艺没什么研究的特木尔自然是说随便,因此自然便是你由请客的两人做主了。
没想到等茶上来后,弘春和弘明就像是中了邪似的,竟然从茶说了开去,给特木尔来了堂文化素质课,听得特木尔云里雾里的,“弘暄大哥,他们给我讲完了茶,又说棋,说完了棋,又说书法,说完了书法又说画画…”
弘暄同情的看了看特木尔,可以想象,特木尔这顿午饭吃得有多难受。
特木尔则哭丧着脸说:“后来我干脆就说我汉语不好,听不大懂太深奥的,他们竟然又用蒙古语给我说,我真是要疯了。”
弘暄同情的拍了拍特木尔的肩膀,道:“然后呢?”
特木尔想了想,道:“没了,喔,还说了一会儿诗词歌赋,弘暄大哥,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弘暄也想不明白,明天大军就要回京,按说弘春和弘明没那么闲啊…
想了想,弘暄便追问道:“你再仔细想想,他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特木尔又想了想,摇头道:“没啊,全是这些乱七八糟我搞不明白的。”
弘春和弘明在十四即将抵京的前一天约本没什么深交的特木尔,铁定有他们的图谋,不可能就只是为了提高特木尔的文化素养,因此弘暄便道:“你再仔细想想,肯定是你遗漏了什么?”
特木尔拍着脑袋道:“他们就说了这些啊,喔,我说不懂的时候,他们说这些汉人的玩意儿十四爷很推崇。”
弘暄皱眉道:“你将他们提过十四叔的话都告诉我。”
特木尔仔细想了想,道:“就几句,说十四爷喜欢汉学,尊崇孔孟之道,琴棋书画都很好,然后,然后真没了…”
弘暄听后,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特木尔望着弘暄,道:“弘暄大哥,他们到底想说什么啊?”
特木尔虽然猜不出弘春弘明的意思,但却知道,他们此举肯定是有深意的,不过这意思也隐藏得太深了,简直叫人猜不出来,只好来求教弘暄了。
弘暄头疼道:“我也不知道,算了,反正他们不会对你有歹意就是了,明天我要出城迎接十四叔,弘春和弘明也要一起去,我明儿打探打探。”
而弘明此时也很头疼道:“大哥,你说特木尔会不会想明白咱们的意思啊?看样子他没懂,而且他会不会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咱们要不是收拾阿玛的东西,也发现不了那些画啊…”
弘春道:“咱们和他原本没什么特别的交情,突然请他吃饭,他肯定会觉得奇怪啊,咱们今天又对着他说了一大堆他一窍不通的东西,他肯定会觉得更奇怪,一定会去问他额娘的,他额娘应该能明白。”
弘明却担心道:“蒙古人没那么聪明吧?”
弘春却不同意,“皇后是蒙古人吧,瞧多聪明,自打嫁给皇上后,皇上楞是一个新人也没纳,结果,大清最大的妒妇还是八婶…”
弘明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但愿他额娘能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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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无题
第六百零六章无题
其木格觉得当皇后一点也不好,不说别的,连热闹都没法瞅。
弘丰随着大军班师回京了,其木格不求跟着朝廷的欢迎团到城外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其木格不是那拎不清的人,其木格只求能跟着围观群众遥远的看一下弘丰的潇洒英姿,这要求不过分吧?
可是,就这么不过分的要求,其木格都没法如愿,最后只能恨恨道:“再在皇宫里呆两年,我就成地道的乡巴佬了”
老十瘪瘪嘴,当没听见,飞快的擦了擦嘴巴,又塞了个窝头,不等嚼完就出门上班去了,看得安安一阵闷笑。
安安如今都还是与老十两口子一起用餐,从这点来说,其木格其实是很不守规矩的,嬷嬷们曾含蓄的提过,但其木格的理由也很充分啊,住在一个宫里,还准备两套吃食,那不是浪费是什么?要知道,老十和自己可是在厉行节约的怎么能不带头做起呢?再说了,弘暄搬到毓庆宫了,三胞胎搬到阿哥所了,自己没要求他们过来共进早餐吧?三胞胎过来吃晚餐那也是要问老十学业好不好?弘暄不就没天天过来吃晚饭嘛…
因此,在其木格的理直气壮下,在老十的默许下,在康熙的不过问政策下,其木格这个皇后便在宫里我行我素了起来,当然,其木格并不认为自己哪儿做错了,反正,老十挺高兴的,自己挺舒服的,孩子们也没觉得憋屈,一家人高兴了,还管那些旁枝末节做什么?
别小看是否一起吃饭,要知道,这可是家长和孩子们沟通的大好时机,就算饭桌上不能聊天,但饭前饭后的时间那可是能好好利用起来的啊,天天都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几句,想生分也难不是?
这不,刚闷笑完的安安就对其木格道:“皇额娘,已所不欲勿施与人呢…”
其木格没好气道:“你不知道我没读过书啊。”
安安笑道:“皇额娘没读过书,但看过书啊,连‘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都看过呢,还有什么是没看过的?”
说起这对联,又得解释一下了。
昨儿晚上,弘暄安抚了特木尔后,就早早的下了班,跑到储秀宫和大家等老十下班共进晚餐。
见了老十后,虽然老十神色如常,弘暄还是很讪讪的给老十道歉了,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既然大家非要将对联的出品人冠到自己的名下,自己好歹得拿出个态度来,让老十舒服舒服不是?老十好不容易写了副出色的对联来,却硬被剥夺了原创者的名号,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窝火呢。
不想,老十却完全无所谓道:“关你什么事。”
弘暄正在想自己的皇阿玛还真是大肚量啊,却不想老十接着又来了句,“这对联是听你皇额娘说的,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不光弘暄,就连安安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开腔,老十又来了句,“她也是从别处看来的,觉得好,就记下了。”
弘暄和安安这才“喔”了一声,就是说嘛,这才正常嘛,于是便问其木格,“皇额娘,你在哪儿看到的啊?”
前世的时候,其木格的爷爷曾读过两年私塾,为了显示家里其实挺有文化的,在80年代末的时候,便给叔叔弄了几副字画挂在客厅里,是的,当时没那么讲究,没专门的书房这么个概念,更何况就算有这个概念,也没法倒腾出一个专门的书房来,因为每个卧室都住满了人,所以字画是挂在客厅的。
言归正传,爷爷弄的几副字画中,其中一副便是这对联,另一副便是《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其木格看了好多年,想记不住都难,想当初放三国的时候,杨洪基一唱主题曲,其木格就能将整个歌词给说出来,引得同学们好不仰慕…
因此,其木格将对联炫给老十听,那自然是再自然不过的了,总得证明自己还是有点墨水的啊。
不想,老十竟然表示完全没听过。
其木格这个文盲后来也没去百度过这条对联,所以压根就不知道是雍正的大作,还以为就是名联册子里的。
因此,见老十不知道,楞了楞,就以为是清末的人写的,便胡乱说自己是在某处看到过的,不过具体在哪儿看到的,记不清了。
老十也没起疑,要其木格说是她做的,老十才会给闪翻呢。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想,老十却没将这对联给忘了。
听弘暄问,其木格便道:“早就不记得了,应该是在南边的时候看到的吧?”
弘暄和安安没再问下去,因为不值得多问啊,都看向老十,弘暄道:“还好,儿子只说皇阿玛题了副对联,没说是皇阿玛想的。”
老十笑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人家写对联的要找人理论,可是会找你呢,呵呵。”
弘暄郁闷了,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其木格却道:“没准写这对联的人早不在人世了,无所谓了。”其木格想说的其实是,写这对联的人没准还没出生。
弘暄耸耸肩,不管人是否去世,自己这个剽窃者的名声看来是背定了…
安安便道:“反正弟弟你也没认,不碍事的。这事咱们日后谁也别提了,大家传一会儿也就会觉得没了意思,自然会消停的。”
不想,提议大家以后别再提此事的安安隔了一晚上却又对其木格提起了,当然,挑了个弘暄不在的时候。
但其木格还是白了她一眼,“不是说不提这事嘛。”
安安忙笑道:“皇额娘,我就是想说,您博学着呢。”
其木格摇摇头,“已所不欲勿施与人,我还真不懂是什么意思。”
安安忙道:“那我给你讲讲。”
其木格拒绝了,“我忙,没功夫听。”
安安开始跺脚了,“皇额娘,你不能去看大军回京,就该体谅我啊。”
其木格道:“你以为公主是那么好当的?”
安安拉住其木格的手,道:“皇额娘,你该不会想让我也成为一个乡巴佬吧?”
其木格笑道:“你们都进步了,就我一个人成乡巴佬,那怎么行,总得有人陪陪我吧?”
安安立马将老十给卖了,“有皇阿玛呢,自打咱们搬进了宫了,皇阿玛除了去畅春园,也没出过宫,一整天都忙得不得了,还没人和他唠嗑,皇阿玛会比你更早成为乡巴佬的。”
于是,其木格满意了,便叫安安微服出宫,“不许惹事”
安安立马欢欣雀跃的跑了。
不过,出宫后,安安还跑到九阿哥府将四格格给拐了出去,“富察家的傅清也在呢,你就不想看看?”
于是,四格格便红着脸,一点也没反抗的跟着安安跑了,气得她身边的嬷嬷立马跑到隔壁八阿哥府去找串门的九福晋告状。
安安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的,早早的就派人在大军必经的大道上的一高档茶馆里订了一豪华包间,不过,安安却问四格格,“想不想出城去看看那场面?”
四格格轻轻点点头,“能抢到位置吗?”
安安笑道:“试试吧,如果不行,咱们就早点撤,抢在大军回城前赶到茶馆。”
于是,安安和四格格又使人到成衣铺子买了两套男装,在马车里换上了,然后又弃了马车,骑马出城,弄得随行侍卫好不紧张。
安安和四格格到了城门外的接官亭附近时,附近已经挤满了人,在侍卫们的帮助下,两人总算抢占了一个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的位置,反正能瞧见人影就是了。
两人站好后,安安便举目四望,穿着皇子服的弘暄早已率着一帮大臣在接官亭内候着了,安安眯了眯眼,瞧见弘暄好像在和弘春还是弘明说话,便对四格格道:“怎么忘了叫十四叔家的三个妹妹呢,她们若能来,肯定高兴,你瞧弘春他们,笑得多欢啊…”
弘春和弘明压根就没笑出来,因为弘暄在探问他们昨儿怎么想起给特木尔扫盲了,弘春和弘明没想到特木尔竟然会去找弘暄求助,明明特木尔最喜欢和弘历混在一起啊,怎么也好意思去找弘暄啊?
弘春和弘明只能说,特木尔的脸皮也太厚了,竟然连弘暄都好意思打扰,弘暄这两天很忙的好不好?
弘春和弘明对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没准特木尔的娘也会去找皇后请教,虽然两人不认为他们做错了什么,而且还认为老十和其木格肯定也会不许此等有伤风化的事发生的,虽然满人中如今还是有人纳小寡妇之类的,但是,阿茹娜的身份也太特别了,皇后的亲妹妹啊,一母同胞啊,而十四又是老十的弟弟,同一个爹生的,还是郡王,又打了大胜仗,这两人要闹点绯闻,那还不乱了套了…
可是,弘春和弘明却不想给皇后留下个坏印象,要知道皇后自己会反对,但是不见得就能容许旁人反对,因此,弘春和弘明如今只能祈求阿茹娜能聪明点,能想得到他们的言外之意,千万别去求教皇后了…
而弘暄还在打趣着他们:“你们怎么不和他谈曲子啊,他对乐谱其实还是很有番涉猎的呢。”
弘春和弘明一听,想了想,对看了一眼,脸都绿了,一个粗人会懂高雅的音乐?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但是,但是,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呢,那就是说特木尔先天条件其实是很好的,只是被后天给耽搁了?要知道十四可是精通乐曲的啊…
绿脸的弘春和弘明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想特木尔的长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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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前奏
第六百零七章前奏
京城茶馆内
安安一边用手当扇,在脸庞扇着风,一边气喘吁吁道:“还好,咱们总算赶到大军前头进城了,这次一定能看清人,我一定能将富察傅清给你指出来。”
四格格脸上也是红扑扑的,一半是刚才累的,一半是给羞红的,当下抿住嘴没做声。
安安和四格格在城门外接官亭附近等到十四大军出现后没多久就赶紧撤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压根就瞧不清,只看见一群官服和军服在远处晃悠,而且还挤做一团。
主要是老十派出的欢迎团太庞大了,全京5品以上的官员全给派出来了,此外,宗室子弟只要是有爵位的,也一个不落,康熙爷的血脉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废太子、跑去当土匪的大阿哥,被削了爵位的八阿哥,以及在吕宋为面子而全力做着报复准备的九阿哥,其余的全部悉数到场。
欢迎团浩浩荡荡就罢了,十四那边的人马也是多的望不见头,两队人马一汇合,就只能见人头在那攒动了,哪还分得清谁是谁啊。
就连弘暄,安安也没能找出来。
本来弘暄在接官亭时,安安倒是能将大家谁是谁分清楚,可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十四在接官亭前两百米就下了马,弘暄等人自然得朝前去迎,因此,这距离就拉得更远了,再加上人一汇集,那眼睛就不够用了。
不过,当时的场面太让人震撼了,太让人激动了,当弘暄站着宣读完老十的圣旨时,虽然大部分围观者,包括安安,都没听清弘暄代读的老十的欢迎词到底说了些什么,而且大伙儿也没能看见十四激动叩谢皇恩的场景,因为大家全趴在地上竖起耳朵听圣旨呢。
但是,就这么着,大家在眼未看、耳不明的情况下,竟然不约而同的高呼起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也不知道是否抢在了十四谢恩的前面。
反正,大伙儿都很激动,连安安和四格格也都情不自禁的跟着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真的是情不自禁啊,可见这情绪感染的
等大家全起立后,安安就急忙拉着四格格撤了,后悔没带望远镜啊。
到了城门口,守军已经戒严了,不准任何人出入,那城门得让英雄的十四先进。
最后还是侍卫拿出令牌炫了那么一下,安安和四格格才如愿进了城门。
不过,因一路疾驰,虽是骑马,但两丫头也是给累得够呛。
还好,十四要慢慢显摆,因此,当安安和四格格都开始在品茶了时,大军还没经过她们所选的茶楼。
于是,安安便和四格格抓紧时间交代:“待会儿你可别不好意思,反正咱们都穿的男装,不会被人认出来,你放心大胆的伸出脑袋去看就是。要是觉得他嘴巴大得让人生厌,正好反悔。”
四格格低头道:“说什么呢。”
安安笑道:“好了,好了,嘴大吃四方,不生厌。”
四格格羞涩道:“真该请堂表哥一道来,看你还能这么打趣我不?”
安安吐了吐舌头,“没准儿他此时也正在某处瞧热闹呢。”
四格格顿了顿,问道:“要我帮着递话不?”
这下轮到安安红了脸,“真不知九伯怎么会认为你性子弱,瞧你报复的,都不带隔夜的。”
四格格笑道,“阿玛其实对我从没凶过,也不知怎的,我就是怕他。”
安安笑道:“我皇阿玛天天吼弟弟们,也没见弟弟们怕他,唉,真不知道是该九伯哭还是皇阿玛哭。”
四格格轻轻摇了摇头,正待发表一下意见,却听街上人声鼎沸,安安急忙冲到窗口,探出脑袋瞧了一下,然后回头招呼道:“来了,来了。”
四格格倒是站起来了,却站在原地没动,安安见状,忙叫道,“快来看十四叔,好威风啊”
四格格一听,心想,是啊,我是去看十四叔的,有什么害臊的,于是,也急忙跑到窗户前,探出脑袋奋力张望。
队伍其实刚刚出现,大清的龙旗迎风高高飘扬,龙旗下是一身戎装的十四,因队伍尚未走近,因此,十四的表情看不真切,不过,安安和四格格却能看清,十四身后大概半个马身的位置,跟着的是弘暄和几个重臣,弘暄他们身后则是老十的一帮兄弟,在他们身后才是弘丰和弘春他们…他们身后又是老长老长的队伍。
队伍经过处,街道两旁的人群又是好一阵欢呼,自古以来,成功的英雄都是受欢迎的。
四格格轻叹道:“世间男子怕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十四叔这样的成就罢。”
安安听后,也笑道:“弘春他们肯定得瑟坏了,呵呵。”
哪知弘春和弘明此时却是百感交集,看着头顶着金光闪闪的大光环的十四,看着沿途喜气洋洋夹道欢迎的群众,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两兄弟心里是一阵阵发紧,这么英雄的一个爹,千万别被外遇、私生子给毁了啊…
弘春两兄弟的担心并不是平白无故的,俩人还没总结出特木尔的长相哪些地方和十四相仿,弘丰就给两人介绍了特木尔的二哥呼斯楞。
按理,参战的蒙古人并不需要到京里来接受封赏,应该回自己的部落等着朝廷发奖状和奖金,那么呼斯楞的到来就显得有走后门的嫌疑,当然了,弘春和弘明可以宽慰自己,说十四是看在老十的份上才开的后门,但是,问题是,呼斯楞和特木尔两兄弟压根就不像啊…
当然了,两兄弟不像,也有可能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可呼斯楞一点也不像阿茹娜,而在特木尔身上,弘春和弘明也没发现有阿茹娜的影子,这说明什么呢?问题大了啊…
因此,在胜利的威武之师的队伍中,旁人要么喜笑颜开,要么故作严肃,只有弘春和弘明是苦着一张脸,心里本ω手]打已经翻了好几次江,倒了好几个海…
弘春两兄弟强忍着内心的无助跟在队伍里经过了安安和四格格的眼皮子底下,而安安只顾着挥手叫道:“三弟,三弟。”并没怎么去关注堂兄弟。
但四格格却道:“弘春他们好像不怎么高兴呢?难道一见面就被十四叔训了?”
这是四格格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否则有了个成为年度风云人物的老爹,弘春他们怎么完全没一点喜气劲儿呢?
安安全身心都在弘丰身上,当下便随便道:“你肯定看错了,你瞧,我三弟瘦了好多呢,打仗还真是辛苦啊。”
四格格正待说两句,什么没两天弘丰就会胖回来了之类的,却被安安用胳膊肘抵了一下,“快看,傅清在那里,后面,那后面。”
四格格忙伸长脖子朝后望,却听安安咿了一声,“怎么还有马车?”
而在马车的后面,隔着几排人马,远远的瞧着好像跟着的是一辆囚车,想来应该装的是被擒获的策妄阿喇布坦了,但是马车里会是什么人呢?
安安百思不得其解。
四格格才不去管什么马车不马车,一直在等安安步入正题,等了几秒,见安安没明确指人,当下也顾不得害羞,扯了扯安安。
安安立马反应过来,急忙指着人群道:“第二个人,就是靠近马车车窗的那个,你瞧见没,是不是嘴巴很大?”
四格格急忙盯着那人看,轻声道:“嘴巴也不怎么大啊。”
安安笑道:“等他一说话,你就能发现了。你说马车里是什么人啊?”
四格格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傅清身上,哪还能听见安安在问什么,因此,没等到回答的安安只好摸摸鼻子,道:“我回去问三弟好了。”
等傅清护送着马车走远后,四格格还伸长脖子张望着,安安就知道,四格格不嫌弃傅清的相貌,看来会嫁得高高兴兴了,便打趣道:“傅清肯定是给月老塞了红包的,呵呵…”
心情很不错的安安在人群散开后,就急忙拉着四格格离开了茶楼,将四格格送到了九阿哥府的大门口,连马车都没下就赶紧朝紫禁城奔去,得赶着去见弘丰啊。
不过,等安安赶到储秀宫时,弘丰已经被其木格拉着上下打量了几圈了。
一见安安的模样,其木格并没责怪,反而道:“嗨,怎么你出门的时候没想起让你扮成男装呢。”
而跟着芳茹一起来迎接素未谋面的小叔子的弘暄的三个妾皆讶然,皇后的反应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安安则吐了吐舌头,冲其木格胡乱行了个礼,又对芳茹她们笑了笑,然后就拉着弘丰仔细瞅,道:“真的瘦了,皇额娘,可得叫小厨房给三弟好好补补。”
其木格笑着点头,“好了,好了,你赶快去换衣服,待会儿还得见客呢。”
老十已经下旨要好好招待招待功臣们,还命其木格也大肆宴请一番女眷,捧捧十四福晋,安安这个公主自然得出席。
安安笑道:“好,马上就去。”不过走之前却问弘丰:“你不去沐浴?”
弘丰笑道:“我们昨儿就按旨在城外三十里扎营了,早沐浴过了。”
安安笑道:“喔,我是说怎么没闻到什么汗臭味呢。”不过,安安在转身前又再次问道:“队伍里怎么会有辆马车啊?”
弘丰淡然道:“策妄阿喇布坦的一侄女,准格尔部献给朝廷的。”
准格尔的原话是献给老十的,弘丰委婉了一下。
其木格惊讶了,香妃不是乾隆时代的嘛?难道这是香妃的娘?
见其木格吃惊的样子,弘丰会错了意,忙道:“那女的说是准格尔的珍宝,不过,我真没觉得她珍在哪儿了,被人献了出来,整天就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咱们欠了她钱似的,一看就是个拎不清的。皇阿玛本来就在愁银子,准格尔还给皇阿玛送个一脸讨债相的人,那不是给皇阿玛添堵嘛。”
本来弘丰是想直接说,老十是不会瞧上这个人的,叫其木格放宽心,不过因几个大小嫂子都在,弘丰便稍微含蓄了一下。
弘丰这厢是挺含蓄的,而养心殿的老十则在大肆翻着白眼,此时十四领着几个高级将领正在给老十汇报战况,刚汇报到准格尔部那些被策妄阿喇布坦胁迫造反的头头脑脑们已洗心革面准备重新做人,为了显示他们悔改的诚意,特意向老十献上他们部落的珍宝。
老十一听珍宝,还以为是金子,正笑眯眯的点头呢,却听十四说,“臣弟未将人贸然带进宫来,安排在了理藩院。”
老十讶然道:“人?
十四点点头,“准格尔第一美女。”
老十立马开始翻白眼了,美女?能换成金子不?珍珠也行啊…
这已经是第三稿了,终于赶在零点前让自己稍微满意了一点,呵呵,否则就得给大家告假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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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豁然开朗”
第六百零八章“豁然开朗”
老十惧内的名声传得很广,因此,跟着十四一起接受老十接见的几个高级将领对老十的风评那是早有耳闻,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老十当大元帅的时候,他们中还有两个曾在老十帐下当差。
每次大军出征,虽然都不许带家眷,但高级将领们在营帐外置的外室却都不少,总不能叫他们也和士兵一样去找军ji吧?但是,老十在西北的时候竟然没外室,当时大家只是猜测也许是因为老十亲兵中有太多蒙古人的缘故,老十是提防着河东狮吼,所以对老十夫纲不振那是鄙视得不得了。
不过,有几个聪明人认真一琢磨,倒也明白了,豁然开朗了,家和万事兴啊,两个牛脾气钉对钉、卯对卯,非要争个输赢,那只能是两败俱伤,对老十的前程不利,八阿哥就是个前车之鉴啊,因此,既然女的头发长见识短,那么老十为了前途就不得不让步,当然了,老十让步那是有前提的,谁让他娶了个能生的蒙古女人呢…
大伙儿当时就感慨了,这男的能不能成功,老婆娶得好不好那可是关键,而老婆娶得好不好的关键并不是说这个老婆娘家有多大势力,阿巴亥牛,安亲王一系也不是软柿子,也不是说这个老婆脾气有多好,老十和八阿哥应该都没娶到温柔的,也不是说这个老婆贤惠不贤惠,老十和八阿哥都是在妒妇身边熬着,关键是看这老婆能不能生,若八福晋能生,谁还会去说八阿哥怕老婆,大伙儿只能说八阿哥两口子伉俪情深,那么府里隔三岔五就要闹点动静出来的老十怕就会取代八阿哥成为大清头号惧内的窝囊废,还想当太子?做梦去吧。
因此,当时在军中,一部分聪明人都认为老十忍得好,忍得妙,老十并不是真的惧内,而是为了前程而不得不作出牺牲,大清的大元帅、新上任的太子眼光长远着呢…
而当时的两个聪明人此时也正站在养心殿内,见老十听到准格尔献了美女后,那不屑的表情,皆有点纳闷,都已经登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两人脑子一转,当即就明白了,是啊,太上皇还在呢,老十此时若褪去伪装,那太上皇没准就会将老十看白了,看来,老十还得继续忍啊,不过,曙光就在前头,老十忍得值
而十四见了老十的反应,当即就解释了,说这是准格尔献给老十的,他不好擅自做主,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好越俎代庖替老十拒绝,弘丰都没说话呢,他怎么好说?
老十倒不至于为这事去责怪十四,而是又问了几句准格尔的情况,便叫十四等人回去歇息,准备赴宴。
当然,老十还将十四单独留下了,不为别的,就为畅春园的康熙。
本来,康熙是要携带一帮太妃回宫接见十四的,但是,因为老十贸然下旨加了个“开通海路”,康熙当时又对大臣们表错了态,觉得回宫不大好,一回宫,万一大臣们问和老十谈得怎么样了,康熙怎么说?
因此,康熙便临时改了主意,不回宫了。
于是,老十只好交代十四,快马去畅春园给康熙和德妃请安,庆功宴延迟一个时辰开席。
十四并不知道康熙没回宫,不过,听老十这么一说,当即就感激得给老十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是的,虽然如今老十是皇上,但康熙并没大权旁落,何况还是十四的亲爹,十四明日得上早朝,上完早朝还有一干杂事,去畅春园见康熙没准就得明天晚上或后天了,康熙心里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但见完老十马上又去畅春园,时间不够啊,让老十等自己吃饭,十四也没这个胆子,毕竟明天可是老十的,就是今天也有一半归老十了。
而老十却主动帮十四解决了这个难题,让十四怎么不感激,看来老十还真的是体恤人啊。
其实老十并不是体恤十四,而是体恤自己,若不让十四今天去给康熙请安,还不知道康熙会生出什么妖蛾子呢,虽然康熙这个太上皇大事不怎么掺和,但老十也架不住他在小事上上眼药。不想,却让十四对老十的感激又上升到了一个层次,真正的无心插柳。
而老十在十四走后,并没和重臣们商议对策旺阿拉布坦的处置,而是宣阿茹娜的亲生老大呼楞斯觐见。
呼楞斯是奉旨进京的,不是自己打的申请,因此,到京后,没立马去见阿茹娜,而是按程序给老十上请安折子,因回京的高级将领很多,大家都在宫里排着队递折子,当然,他们也知道老十今天是没功夫见他们的,但程序就是这么定的,他们必须得将折子递过去,然后等老十派个太监出来说,老十过几日接见,然后才能散伙,否则,那就是藐视老十,藐视朝廷
所以,呼斯楞是完全没想到老十会立马接见他,他的请安折子没准太监都还没递上去呢,而其他等着候见的人朝他投去的眼光也是颇有点意味深长,呼斯楞有点郁闷,心想,皇上给自己设计了一条裙带路线,没关系,但是,掩着点行不?
不过,呼斯楞却没敢出声抱怨,冲大伙儿讪讪的笑了笑,赶紧跟在太监屁股后头去拜见自己素未蒙面但的姨父。
见了老十,呼楞斯用汉语请了安,让老十诧异道:“你会汉语?”
哪知呼楞斯却摇头,用蒙古语说,他在军营里学了点,但还是不怎么会,连蒙带猜的,能猜对一小半。
老十很亲切的笑道:“无妨,咱们说蒙古语就是。”
不过,随后老十也就问了几句闲话,话了几句家常,便将呼斯楞给打发了,好似他真的就只是长辈关心一下晚辈,弄得呼斯楞好不感叹,皇上也太给皇后面子了…
而等呼斯楞走后,老十沉吟了片刻,方叫人去传旨,叫那些等着候见的人该干嘛干嘛去,但却宣策凌觐见。
这下让策凌也晕乎了整}理},他虽然是额驸,但和老十没什么交情,本来他这次也该带兵回部落的,但老十却下旨说策凌的奶奶年岁大了,老人家不容易,叫策凌回京探视探视,老十这道旨意就让策凌有些摸不着头脑,关心太过了。
不想,老十竟然在见了外甥后,竟然又立马接见自己这个妹夫,这更让策凌有些受宠若惊。
策凌指天发誓,老十真的就只是问了几句家常,没谈任何实质性的问题,但是当策凌来到宴会厅时,雍亲王的眼神却很不对劲,策凌有点了悟,老十这是在离间自己和雍亲王的感情?因年岁的关系,策凌和雍亲王颇有点交情。
策凌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老十忌惮自己,完全可以不给自己带兵的机会啊…
策凌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冲雍亲王尴尬的笑笑,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解释。
而此时九福晋也面带尴尬,因为她在询问其木格,特木尔能不能给她当女婿?
其木格有点奇怪,特木尔又不是才来京,为什么九福晋现在才想起这事?
哪知九福晋却道:“今儿去了八嫂那,八嫂提醒我的,特木尔是幼子,可以不回蒙古的…”
八福晋当时的原话是,“特木尔是个好人选,既能不用回蒙古,日后的爵位也不会低,咱们皇上当年可是跑步去迎接他的老岳丈的,你还愁皇后的娘家外甥没前程?”
而其木格一听八福晋掺和进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会不会有阴谋?虽然八福晋人很好,但八阿哥却是个老奸巨猾的,谁知道是不是八阿哥下了什么套?
因此,其木格立马笑道:“九嫂,四格格的婚事,九哥好似已经有主意了呢,应该是没瞧上特木尔。”
九福晋一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道:“皇后,我们爷挑的人我也知道,可是那身份委实…”
其木格笑了笑,“九嫂,这事九哥拿了主意,我怕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九福晋还是笑着坚持道:“要不您先探探皇上的口风?”
其木格呵呵笑道:“事关九哥,不用探,皇上肯定骂我,叫我少掺和。”
九福晋一听这话,当下更尴尬了,其木格言外之意不就是叫她少掺和嘛?
还好,被一干女眷围绕的十四福晋终于答谢完了一干贵妇们的恭喜,走了过来,“皇后可真是好福气,闺女能干,儿媳妇也不赖。”
其木格看了看在人群中应酬的芳茹和安安,笑道:“你这个年轻婆婆来和我们说什么福气啊,呵呵。”
十四福晋瞧了瞧神情有点不自然的九福晋,心中疑惑一闪而过,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皇后,阿茹娜怎么没来?听弘明说,她家的老2这次也随大军来京了呢。”
阿茹娜听了特木尔的汇报后,隐隐猜到了点弘春和弘明的意思,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自己和十四一向都坦荡荡的,没什么把柄可被人逮着啊,左思右想后,便去给其木格说了。
其木格也觉得怪异,但因十四大军返城在即,便没去找老十讨教,而是对阿茹娜说:“等十四弟回来了,问问就知。”
不过,此时听十四福晋特意提起阿茹娜,再一联想到九福晋先前的提亲议案,其木格突然明白了,十四家的三格格、四格格和五格格都到了指婚年龄,其中三格格和五格格都是弘春的同母妹,弘春莫不是相中了特木尔,便拉着弘明一起相妹夫?害怕十四不中意,所以才特意说了许多十四附庸风雅的爱好,好叫特木尔准备准备?
而弘春和弘明一向交好,那么十四福晋没准也被弘明给游说了,反正十四福晋自己又没生闺女,帮帮弘春的额娘,那也只是举手之劳,还能帮弘明巩固弘春这一强有力的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其木格释然了,心想,特木尔还真是突然走俏啊…
而那厢弘暄也是恍然大悟,因为许多人都在问呼斯楞结婚了没,再瞅瞅老悄悄打量呼斯楞的弘春和弘明,弘暄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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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送礼是门学问
第六百零九章送礼是门学问
欢迎宴最后迟开了一个半时辰。
康熙将十四多留了半个时辰,以增强他的存在感。
其实康熙对于老十让十四当天来畅春园请安的这一安排是很受用的,退居二线难免会有些失落,那么尊重便是康熙这个老顾问比较看重的了。
因此,康熙本来是想勉励十四两句就放他回城的,但是,很多时候改主意其实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康熙问了两句策旺阿拉布坦,然后心里就犯酸了,自己怎么不晚禅位一年呢?
虽然老十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向康熙学习的热潮,但再怎么学习,史书中也会记载“敦庆帝扫平准格尔”,不会怎么着墨去强调老十其实是捡了个大便宜。
因此,康熙脑袋一短路,就拉着十四慢慢问了,害得十四连德妃也没去见,最后一路狂奔到紫禁城,当然,等十四走后,康熙就后悔了,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了,郁闷了一会儿后,便将罪过推到了老十头上,老十若不突然生出个妖蛾子,自己会为了躲大臣不回宫嘛?自己若回了宫,会犯这种小心眼吗?欢迎宴上自己怎么也能随随便便当主角啊…
而老十压根就不知道康熙在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账,当十四到了后,便满脸笑容,一摇三摆的出场了。
整个晚宴的气氛很是热闹,老十虽然没挽起袖子、踩着板凳和人拼酒,——其实他是很想这么干的,无奈得注意形象啊,——但却竭尽挑拨之能事,唆使大伙儿狂灌十四。
老十都流露出这么个意思了,下面的人自然全端着酒杯朝十四涌去,十四什么时候憷过喝酒啊,拿出藐视一切的气势,来者不拒。
无奈,十四酒量再大,也架不住车轮战,何况参战的实力都不弱,因此,很快,十四说话就开始大舌头了,不过,十四虽然有点晕乎乎的了,但脑袋却还维持着清醒,不该说的胡话那可是一句也没冒出来,反而开始冲老十拍马屁了,反正是醉话,再肉麻也不丢人,十四先夸老十圣明—作战总方针制定得好啊,再夸老十仁义—对兄弟好啊,不光叫十五、十六办差了,连十三阿哥都给安排了职务…
老十虽然没人灌他酒,但因心情高兴,自己可没少灌自己,因此,这人也有点飘忽忽的,听了十四的话,心里更是分外美滋滋的,不等十四说敬他一杯酒,就自己笑呵呵的喝了一杯…
不想,十四的话却让三阿哥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十是没怎么打压兄弟——除了八阿哥被夺爵,但是,老十对年长的哥哥也没怎么照拂啊,相反还撤销了他们这边年长阿哥的兼职,美其名曰让他们别那么忙碌,其实不就是想让他们靠边站嘛…
因此,三阿哥便端着酒杯站出来了,“十四弟说得不错,皇上对兄弟们真是仁义,臣借花献佛,舔面敬皇上一杯。”
三阿哥如今只负责管理编书事宜,不过,却一直很安静,没怎么给老十添堵,因此,老十真的是很高兴的举杯干了。
不想,当老十放下酒杯后,三阿哥还站着没回到座位上去,而是继续道:“皇上宅心仁厚,不光对兄弟们仁慈,对臣下也宽厚,对天下百姓那更是没话说,臣代表大清百姓,再敬皇上一杯。”
老十还是很高兴的干了,谁不喜欢听奉承话啊。
不想,三阿哥还是没撤,依旧继续道:“皇上爱民如子,如今准格尔部已经真心臣服,还献上了他们部落的珍宝给皇上,不知皇上会如何善待这珍宝啊,呵呵,皇上,准格尔的子民可都提心吊胆的等着皇上发话呢,还请皇上体恤,早日安了他们的心才好。”
虽然酒席上有些乱哄哄的,但三阿哥连敬了两杯酒都还没走,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伙儿都悄悄的关注着呢,听三阿哥将最后的包袱给抖了出来,大伙儿全不住声了,场面一下就安静起来。
老十瘪了瘪嘴,心想,得,真正的三哥又回来了,当下笑了笑,“三哥,理藩院不是你在管吧?哈哈,你还真是忧国忧民啊,哈哈,来来来,朕敬你一杯。”
老十举杯不等三阿哥回应又干了。
三阿哥自然是赶紧自己斟满酒,仰脖子吞了一杯。
弘暄赶紧又出来,道:“侄儿…”
弘丰那边也在端酒杯了,十四也准备站到场子中间去了…
不想,老十却打断了弘暄的话,对三阿哥笑道:“三哥,朕本来还想过两天再和你说的,今天你既然问起,朕就在这当着大伙儿的面给你交代点事吧…”
三阿哥楞了楞,难道要将那女的塞给自己?三阿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恩宠也太过了吧,当下便有些惴惴的,道:“但凭皇上吩咐。”
大伙儿也是心思各异,不会吧,就算要将那珍宝赏人,也该给十四啊…摊着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上,真是累啊…
不想,老十却开始说起了历史,说康熙对准格尔是如何如何的好,准格尔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如何如何的忘恩负义,如何如何的不明事理,如何如何的罪大恶极…
就在大伙儿开始悬起一颗心,以为老十要将准格尔子民全屠杀完以解心头之恨时,却见老十来了个大转折,蹦出了但是这两个字,老十说但是朝廷是宽厚的,是愿意给准格尔的子民一个好好生活的机会的,所以嘛,老十对准格尔部主动献上珍宝是甚感欣慰,很高兴啊,一直只知道闹分家的家伙终于知道要回报朝廷了,难得啊…
就在大家心情刚放松的时候,老十又来了个转折,说但是,但是准格尔好像有些不地道啊,珍宝不能由你说了算了吧,得让收礼的人来评判不是?如果他们认为草原上的草是珍宝,难道就给大清送几车青草来?
弘丰很适时的大笑着附和道:“皇阿玛,有的牧民认为牛屎是看}}书就来Wαp宝呢…”
老十立马接道:“得,那咱大清不就得收几车牛屎?”
大家立马打起了哈哈,干笑了几声。
三阿哥则一头雾水,那要给自己交代什么呢?
却听老十道,送礼其实是门学问,准格尔部的人这些年光生歪心思去了,在人情世故上却大大退步了,这对于准格尔的长远发展很是不好,老十作为一国元首,看着委实不落忍,因此,决定一定要让准格尔将落下的功课给补起来。
三阿哥有点明白了,这是要将自己发配到准格尔去支教?
三阿哥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如今的差事再清闲,好歹也在京城啊,自己怎么就想不开呢?
十四有点讪讪的,心想,自己上一秒才夸了老十对兄弟好,下一秒老十就发作三阿哥,这不大好吧?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劝老十现在还是先喝酒比较好…
弘暄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有时候就得有对比才行,否则自己的叔伯们只知道叫屈,不知道感恩。
果然,老十开始夸三阿哥了,说他是兄弟中书读得最好的,最有文化的,因此,是最适合当老师的,大家都微微叹气,对三阿哥投以同情的眼光,果然,老十说道,“三哥,你这些日子就辛苦点,好好教教准格尔的人,让他们明白,送礼得送咱大清稀罕的。”
三阿哥有气无力道:“是,敢问皇上,臣何时起程?”
老十诧异道:“何时起程?三哥去理藩院还需要看时辰?”
大伙儿全郁闷了,合着就叫三阿哥去理藩院给准格尔的信使讲课啊?真是瞎紧张…
三阿哥一下就恢复了活力,忙道:“臣喝高了,皇上恕罪,臣明日就去理藩院,一定要让准格尔知道该送什么礼。”
老十点点头,却道:“三哥,你应该知道朝廷稀罕什么吧?”
三阿哥楞了楞,道:“但请皇上明示。”
老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三哥竟然不知道?堂堂的亲王竟然不知道朝廷稀罕什么?”
三阿哥只好苦着脸道:“臣拿不准…”
老十开始气愤了,“堂堂亲王竟然拿不准朝廷稀罕什么?”
三阿哥已经快哭了,难道自己最终还是逃不脱支教的命运?一着急,索性闭上眼道:“臣知道,臣知道。”管他的,先应下来,回府后再想办法。
老十敛起了不悦的表情,没追着要三阿哥明明白白的将朝廷稀罕的东西说出来,而是道:“那三哥这些日子就辛苦些,好好为朝廷分忧,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准格尔人的若太蠢笨了,学不好,朕也不会怪你。”
就在大伙都开始赞老十真的是宅心仁厚时,却听老十再次来了个转折,真不知道老十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转折句…
老十道,“但是,这礼可就得由三哥自己掏腰包帮学生补上了…”
三阿哥还能干嘛,自然只能苦着脸应了,然后便是期盼这酒宴赶紧散了,好赶紧回家,叫三福晋回趟娘家,让东茁找找安安…
而在其木格这边赴宴的三福晋压根不知道三阿哥又挑事了,还在笑呵呵的打趣十四福晋呢。
而十四福晋虽然脸上笑得象一朵花儿,但是心里却是比黄莲还苦,因为其木格好似对阿茹娜这三个字很回避,那么也就是说,其木格是知道内情的了…
而其木格却想的是,阿茹娜和十四结为儿女亲家,十四不炸毛才怪,因此,自然便不接十四福晋递过来的话,免得十四福晋捡着自己的只言片语跑回去给十四说,自己没什么意见,那十四还不知道怎么记恨自己呢。
对于这个对自己妹妹很痴情的十四,其木格不仅有点佩服,还有那么点崇拜,让自己崇拜的对象来记恨自己,其木格疯了才会这么干…
周四同学来了,喝了点酒,喝高了,回家直接倒头就睡
周五晚上又被拉了出去,回家已经凌晨2点
周六晚上12点才回家,唉,便没上来给大家请假,对不起
第六百一十章 犯浑
第六百一十章犯浑
紫禁城储秀宫
瞧着微微泛白的天际,其木格轻身下了床,批着衣服到外间换了装束,慢悠悠的踱到院子里散步。
昨儿喝了一点酒,虽然没上头,但不知怎么的,一大早,其木格便睡不着了,也好,做做晨运也挺不错的,何况此时的空气还是那么的清新。
其木格正在那扭扭脖子、甩甩肩呢,就听老十在屋里嚷嚷,“其木格,其木格…”
老十昨儿喝得有些多,一回屋就蒙头大睡,连脸都没洗,更别说喝醒酒汤了。
因此,其木格听得老十嚷嚷,急忙跑回屋,问道:“可是头疼?”
宿醉后那脑袋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老十摇摇头,“没事,你怎么起这么早?”
其木格笑道:“睡不着怕翻身弄醒了你,就干脆去院子里转转。爷,要起了吗?”
老十摇摇头,“爷还想眯一会儿。”
其木格坐到床边,压了压被子,道:“都多大人了,还赖床。”
老十闭着眼睛不满的哼了一声。
却听其木格轻声笑道:“特木尔如今可走俏呢,九嫂和十四弟妹好像都相中了他,也许许多宗室也红着眼,在想怎么抢人呢。”
老十嘀咕道:“九哥府里的事可是九哥说了算,傅清这次也挣了些功劳,好好栽培栽培,不日也能独当一面,亏不了四格格,你叫九嫂少去操心,十四弟妹那嘛,你也别理,她说话也不算数的。”
其木格点点头,“嗯,我知道,虽没明着拒绝,但我也没应下来。不过,自己侄儿这么走俏,难免有些得意,呵呵,虽然知道大伙儿都是瞧在爷的面子上才这么抬举特木尔,但我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却见老十楞了楞,突然睁开眼,道:“其木格,爷给你说件事。”
其木格奇怪道:“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老十扯了扯嘴角,“是关于呼斯楞的…”
其木格一下有点紧张,“呼斯楞怎么了?没听说他犯了什么错啊?”
其木格窃以为,就算呼斯楞做错了什么,十四应该也会帮着遮掩一下吧?
却听老十小声道:“爷本想重用呼斯楞的,但昨儿见了后,觉得他还是历练少了些,眼下还担不起大任,爷打算将重担交给策凌…”
其木格失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真是的,你现在要给呼斯楞一元帅当,那才是害了他呢。”
老十笑道:“其实呼斯楞的身份是最适合干那差事的,就是他还太稚嫩了些。”
其木格笑道:“爷,以后只要不是要杀我娘家侄儿们,朝廷上的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考虑我的想法,真的,我没什么想法,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就好。”
老十瘪了瘪嘴,“胸无大志。”
其木格得瑟道:“我胸无大志怎么了?不还一样当皇后了嘛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老十笑道:“是,你虽然心比地还低,却洪福齐天。”
其木格正想得意一把自己的好运气,却听屋外一太监叫道:“主子…”
老十和其木格对看一眼,此时离起床时间还有几分钟呢,这太监怎么这时候出声打扰?
老十微微不悦道:“什么时辰了?”
老十有点火大,正和其木格谈得愉快呢,这该死的太监瞎捣乱什么
不想太监回答了老十的问题后,却又道:“主子,十四爷在阿哥所冲十四福晋发火了…”
一听这消息,老十和其木格都不敢相信,十四虽然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但却不是个鲁莽的人,而十四福晋虽然不是大清最贤惠的老婆,但至少评个优秀那是完全没问题的,这两人怎么会在阿哥所里闹起来了?
而且闹得让太监都来禀告老十了,那阵势绝对小不了。
其木格第一个反应是十四酒劲还没过,一大早便发酒疯,当下也不听太监汇报完,便道:“叫人给十四爷送点醒酒汤去。”
老十认为其木格安排得不错,也跟着道:“嗯,多送点,弘春和弘明昨儿喝得也不少。”
却听太监道:“主子,十四爷要杀十四福晋,几个阿哥拦不住,弘明阿哥见宫门开了锁,便赶紧派人来求主子了…”
“啊”老十两口子同时叫了起来,闹得这么大?
其木格马上想到,难道是十四的帽子绿了?但不可能啊…
而老十则是完全没一点头绪,十四两口子一直都挺正常的啊,怎么突然这样了?
不过,这事态还得赶紧控制住才行,于是,老十急忙道:“去,赶紧去阿哥所将十四爷给叫到养心殿去”
等太监走了,老十也不赖床了,爬起来,气愤道:“十四弟抽什么疯叫朕怎么在早朝上封赏他”
其木格则想起来了,“是不是因为特木尔的婚事?”
老十不假思索道:“肯定不是,他一句话不同意就完了,不至于闹得动刀动枪的早饭爷不吃了,得在早朝前好好训训他,太不让人省心了”
其木格忙道:“那我去瞧瞧十四弟妹。”
于是,老十两口子早饭都没吃,便分头赶去劝架。
等其木格赶到阿哥所十四的住处时,十四已经被太监宣走了,十四福晋在屋里嘤嘤的哭着,屋里还有十四福晋的两亲生子,弘明瞧着也象是刚哭过的样子,弘暟的脸上犹还挂着泪痕
其木格见状,忙叫他们下去收拾,“没事的,你们别瞎担心。”
打发完两孩子后,其木格才宽慰十四福晋道:“十四弟妹,到底是怎么了?你将委屈说来给我听听,我一定好好训训十四弟,真是的,他在前方打仗辛苦,你在家养孩子也不容易,他怎么能一回来就冲你发火,太过分了至酷书城手}打],就算酒劲没过,也不能冲你发酒疯啊。”
其木格觉得自己劝架的水平还是不错的,一上来就表示站在了十四福晋一方,容易让十四福晋觉得自己知心,肯定会三下五除二的将吵架缘由说出来的,而自己又将罪过推到了醉酒上,也利于劝和…
而十四福晋一听,哭得更伤心了。
其木格叹气道:“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我一定叫十四弟来给你赔罪。”
十四福晋还是只哭不说,其木格摸了摸脑袋,有些为难,本来和十四福晋就没太多的交情,想猜他们夫妻矛盾的根源都猜不到,只好继续不痛不痒的叫十四福晋将委屈慢慢道来。
可问了大半天,十四福晋还是不吱声,只是不住的掉眼泪,其木格无奈,只好将弘明又叫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弘明小声道:“侄儿也不清楚,等侄儿赶过来的时候,阿玛已经拿着剑要杀额娘了。”
弘明说到这儿,眼眶又红了,而十四福晋则哭得愈发让人心疼。
其木格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啊?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弘明小声道:“没,只是在那喊打喊杀的。”
其木格一听,知道是没法子理出头绪来了,便对十四福晋道:“十四弟妹,你别伤心了,十四弟就是喝多酒,脑袋犯糊涂,没准他现在已经清醒了,正后悔呢,你别为这事将自己给气坏了。”
十四福晋还是只哭不发言。
其木格待了一会儿,没任何收获,只好告辞,临行前交代弘明,今天请假别去上班,看好十四福晋,万一十四福晋觉得丢脸丢大了,一时想不开抹脖子,那可就悲剧了。
而养心殿里,老十也很头疼,十四就在那拗着脖子,打死也不说一句话,老十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十四最终还是被大家灌了个酩酊大醉,完全是被人给架回家的,老十认为,就算十四福晋站在那指着十四的鼻子一顿臭骂,十四也不会知晓,那么肯定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十四酒劲儿过去了,开始生事了。
但是两口子一年多没见了,要生事也是生点甜蜜的啊,怎么动起刀来了?
老十是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马上就要上朝了,而十四还是一言不发,老十只好叫太监去将十四的朝服拿来,然后对十四吼道:“你就犯浑吧,看德妃娘娘怎么收拾你朕觉得就是十四弟妹脾气太好了,将你惯的,她要拿着刀和你对打,朕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浑”
老十决定了,日后一定要给弘历娶个泼辣点的媳妇,否则弘历肯定就和十四一样混账了
而安居岛里,弘历正在畅快的大笑着,“二哥,皇阿玛要知道你也这么浑,肯定得急晕过去。”
弘参瘪嘴道:“我怎么浑了?我哪句话没道理了?”
而赶到安居岛的九阿哥则道:“弘历,你总算知道了吧,犯浑也是很有讲究的…”
弘历笑道:“九伯,叔伯们中,谁最浑啊?”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你不会这么白痴吧?”
弘历忙道:“不是,我是说,谁犯浑最有水平?”
九阿哥想了想,道:“应该是最浑的人。”
弘历翘着嘴巴,一脸的懊恼,“我怎么只学到了皇阿玛的一点呢?”
九阿哥笑道:“你们四兄弟,总得一人学一点吧?”
弘参则白了弘历一眼,“你都已经最浑了,想浑得有点水平还能有多难?”
弘历道:“但我就浑不成你这样啊。”
九阿哥笑道:“好了,好了,说正事,弘参,你浑完后,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弘历也急忙瞪大眼睛,巴巴的望着弘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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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起因
第六百一十一章起因
北京阿哥所
弘明看着悲恸的十四福晋,不由阵阵自责。
本来十四福晋是不知道十四的风流韵事的,弘明和弘春迎接了十四回京后,因身份不够,不能随行到养心殿被老十接见,因此,便回了阿哥所。
两人正疑心特木尔的血脉呢,这脸上表情便有些凝重,喜气洋洋的十四福晋见了,自然拉过弘明悄声询问,担心是不是十四那出了什么茬漏。
弘明思量片刻,便将他们的猜测给十四福晋说了,还对十四福晋道:“额娘,这些事在没入关前是不碍事的,如果阿玛没挣得这么大的功劳也无碍,可如今是两样都不占,如果这事情传了出去,阿玛的名声可全毁了,九伯与他相比一定都是香的了。唉,特木尔的额娘长得真不咋的,真不知道阿玛在想什么。”
十四福晋一听,当时就蒙了,蒙完后是不相信,认为弘明他们一定搞错了,这些年真没见过十四对蒙古有什么特别上心的地方。
弘明道:“额娘,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当时大哥弄坏了阿玛的一副画,我和大哥还找了弘暄来想法子呢,如今想起来,那副画画的就是特木尔的额娘,真的,阿玛应该是从那时起就起了心思。”
十四福晋还是不敢相信,“将那些画拿来我看看,没准你们眼神不好,看错了。”
因其木格的社交圈不大,因此,阿茹娜在京里也没怎么露面,所以,十四福晋便认为弘明他们十之**可能会认错了人。
弘明却说,他们跟着弘暄去过什刹海,近距离给阿茹娜请过安的,绝对错不了,最后还劝十四福晋别去十四的书房,“我和大哥已经将那些画放回原处了,还撒了好多灰尘,如果现在又去拿出来,来不及收拾了,阿玛回来铁定会发现的。”
弘明的意见是既然十四没将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那么大家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有些事只要摊了牌,那接下去的发展可就不会怎么受控制了。
但是,毕竟京里各府的耳目众多,等搬了家,万一十四觉得行事比住在宫里方便了,一大意,没准这事就会给暴露了,因此,弘明和弘春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十四,只好将特木尔找了出来,非常委婉的告诉特木尔,自己阿玛的眼光高着呢,你额娘还是赶紧收拾包袱回蒙古吧,在京里待得越久会越受伤害,自己阿玛是绝对不会对没什么姿色和才气的外遇太过上心的。
结果,好像没收到什么效果,反而引出了另一桩悬案。
“如果特木尔真的是阿玛的血脉,那事情就麻烦了,阿玛肯定不会容许自己的骨血流落在蒙古的,这事迟早会闹出来。”弘明说的很是垂头丧气。
十四福晋听后,也很郁闷,不过,还在安慰弘明,说:“你阿玛应该会有分寸的,毕竟咱们已经进关这么些年了。
其实,十四福晋也不知道这绯闻会不会传出去,但她笃定的是,有康熙在,这事肯定不会脱轨,因此,她反倒显得没弘明那么忧心忡忡。
所以,当睡意朦胧的弘明被十四两口子打架给吵醒时,脑袋那是一片空白,自己额娘挺大气的啊,怎么会闹起来了呢?
弘明实在想不出,在自己老爹离家一年多刚回家的第一晚,除了阿茹娜一事,自己的父母还能为了什么吵架。
因此,弘明赶紧爬起来,外衣也没披就赶去劝架,心里那个担心啊,担心这场架吵完后,十四的绯闻就满天飞了。
不想,赶到案发地点,弘明却发现,两当事人虽然都在气头上,但却没人提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十四只是喊打喊杀,十四福晋只是哭,不过,弘明却没法松口气,因为,十四太过分了,并不光喊喊了事,竟然真的拔出了剑要杀自己的结发之妻,十四福晋身边的人,一部分团团将十四福晋护住,一部分死命拉着十四,而两当事人都还穿着睡衣…
于是,弘明赶紧加入战团,拉住十四的手,拼命的劝阻着,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盼来了天明,宫门开锁了,眼看无法将十四拉回屋,弘明只好叫人去找老十。
等老十派人将十四叫走后,嬷嬷们又将十四福晋拉进卧室,弘明也赶回房间换衣服。
等他衣服换好了,方再次跑到十四福晋跟前,因十四福晋哭得太过凄惨,弘明一肚子的疑问是想问也问不出口,只能陪着自己的娘掉眼泪。
没想到,十四福晋情绪还没好转,其木格就赶到了,所以,弘明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一向很大度的娘,自己一向很会做事的娘,怎么惹火了自己那个虽然不怎么和善但也不暴虐的爹…
可是,十四福晋貌似也是伤透了心,等其木格走后,泪水也没止住,弘明也顾不得问缘由了,只剩下自责,自己要是没说那档子事,该多好啊…
可是,十四福晋老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因此,弘明便将请假没去上学的弘暟打发去小厨房监督熬粥,然后,又屏退了众人,才对十四福晋道:“额娘,别伤心了,儿子已经大了,能护着你的,再说,阿玛,阿玛也不是薄情的人,他只是,只是酒劲儿还没过…”
十四福晋擦了擦眼泪,对弘明道:“你阿玛是被猪油蒙了心…”
弘明忙打断道:“额娘,阿玛不会要纳那蒙古女人进府吧?”
十四福晋又是一阵悲声。
弘明傻眼了,忙道:“额娘,你别急,儿子这就去畅春园找玛嬷去。”
十四福晋泣声道:“你别掺和这事,你阿玛并不知晓你已经知道这事了,你回头也叮嘱弘春两句。”
弘明楞了楞,道:“额娘,阿玛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提到这事了?”
十四福晋心中则是好不懊恼,十四这些年小老婆娶得不少,因此,十四福晋手~机看O对于阿茹娜到底是十四的新欢还是旧爱不怎么感冒,心中早就不起波澜了,但是,在欢迎宴上一见了其木格,十四福晋不由就想远了,其木格一没姿色、二没才气,却让老十长情了这么些年,万一十四也没眼色的冲阿茹娜长情呢?万一十四长情长得晕了头,要娶阿茹娜进门呢?
想到这,十四福晋便开始焦虑了,阿茹娜进府自己供着她没关系,但是,十四日后的爵位会落在谁身上?老公是靠不住的,自然得为儿子好好争争。
于是,十四福晋便开始试探了,结果没想到其木格却顾左右而言其他。
再一联想到其木格不着调的行事风格,十四福晋心都紧了,谁知道这个蒙古皇后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自己的妹妹嫁给十四做平妻呢?
是,朝廷肯定不会愿意阿巴亥部落一家独大,但是,如今阿巴亥的势头并没赶上科尔沁,而且阿茹娜可是嫁给了车臣汗部啊,其木格完全可以将阿茹娜打造成车臣汗部的代言人,万一,老十打出和车臣汗部亲善的旗号,那没准康熙也不会怎么反对。
因此,在欢迎宴上,十四福晋是强颜欢笑,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喝高了,生怕一不小心借着酒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打算过两天找娘家人好好商量商量对策,不过,因来给她敬酒的人太多了,因此,再怎么注意,十四福晋在宴席散去时,也没发走直线了。
于是,十四和十四福晋这两酒鬼谁也没关心谁,沾床就睡,倒也相安无事。
不想,凌晨时分十四福晋却和十四闹了起来,别说弘明不可置信,就是十四福晋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十四闹开了。
当时醉酒的十四醒了喊口渴,在外面守夜的宫女便赶紧端了水进屋,被十四闹醒的十四福晋伺候着十四喝完了水,又将被子给十四好好盖好,还感叹了句,十四瘦了。
而十四也挺和颜悦色的,还摸了摸十四福晋的脸,说十四福晋倒没怎么憔悴。
两口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话家常了,气氛其实还挺温馨的。
后来说着说着,十四福晋便提到世子这个问题了,说弘明年纪也够了,可以请封了,十四则说不着急,到时和九阿哥一起上折子。
十四福晋一听,这疑心病就更重了,也不知道酒劲是不是还没过完,反正当下就鬼使神差的来了句,“爷,就算你觉得对不起特木尔,要补偿也不能明着来,你不要名声,太上皇还要呢,特木尔日后就是能得到天上的星星,他也袭不了你的爵。”
十四当时还懵了一下,懵完后就跳了起来,也不问十四福晋是怎么知道的,直接追问十四福晋是不是去找过阿茹娜了,那眼神看着想吃人。
十四福晋被十四盯得也火了,当即就来了句,“我就去找过了,怎么了?”
于是,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
十四福晋如今是好不懊恼,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冲动了呢?这下可好,弘明的前程没准就被自己给闹没了,因此,十四福晋与其是在哭十四绝情,还不如说是在哭自己毁了儿子的前程
而那厢早朝也已经散了,被封为亲王的十四正被大伙儿团团围住道贺,十四觉得很奇怪,怎么没人提阿茹娜呢?
十四还特意挤开人群凑到三阿哥旁边,结果,三阿哥酸酸的道了声恭喜后,虽然嘲讽了几句十四两口子干架,但并没含沙射影指向阿茹娜。
十四又赶紧跑到四阿哥身边,结果,这个一向严肃刻板的同母哥哥也没叫他个人生活检点些,只是说他不像话,一回京就冲着老婆上演全武行…
十四摸了摸脑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老十在养心殿也是在纠结着吵架缘由,只字未提阿茹娜,如果流言已经传开了,那么自己为什么吵架那还用问嘛…
想了想,十四便走向弘暄,笑问道:“弘暄,特木尔还好吧?”其实十四是想问阿茹娜还好吧,不过,话到嘴巴,因某些缘由,改成了特木尔。
哪知,弘暄一听就笑了,十四更疑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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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同学都在,因此更新会有点不确定,但会努力保证每天都更新的
还有,竟然6月了,十四还没结到尾…
第六百一十二章 安内
第六百一十二章安内
见弘暄笑得怪怪的,十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笑什么啊?”
如果说特木尔被人拿身世来说道,那么弘暄应该是愤怒的,而不会是这番表情,不过,弘暄虽然笑眯眯的,但这表情也不正常,太奇怪了。
听得十四发问,弘暄夸张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十四叔,瞧上特木尔了?不过,琴棋书画这几样中,特木尔也就能弹弹琴,您可得想好了呢…”
十四更困惑了,追问道:“你说什么呢?”
弘暄瘪了瘪嘴,笑道:“十四叔,您怎么挑个女婿还这么藏着掖着的,不象你啊…”
十四再次懵了,“挑女婿?挑什么女婿?”
十四说完就明白了,“叫特木尔给爷当女婿?谁说的?”
弘暄也困惑了,“弘春弘明不是找过特木尔了吗?”
十四头一下就嗡的响了一声,但十四不是老十,别看同样好武,但与老十相比,十四简直就是一文人,而文人一般都能飞快的举一反三,而且还能在心潮汹涌的时候不动声色,因此,十四当下干笑了两声,“是吧?呵呵,他们没让特木尔为难吧?”
弘暄笑道:“他们也没明说,不过,十四叔,特木尔一直念叨着要回蒙古的呢,您可得想好了。”
听弘暄如此说,十四稍微放了点心,看来消息还没扩散,那么阿茹娜应该没受到什么影响。不过,十四还是很想立即去见见阿茹娜,打探一下自己老婆有没有唧唧歪歪的乱说话,弘春和弘明都找特木尔了,没准自己老婆也出马找阿茹娜了,十四只希望自己老婆也能说得含蓄些,只要不让阿茹娜明白她的真实意图,造成再尴尬的误会都行。
但是,一来,十四有些担心自己去找阿茹娜会让阿茹娜的名声受损,二来,十四才刚刚立了大功,又是新鲜出炉的亲王,——这可是老十登基以来封的第一个亲王,意义重大啊——,因此,十四是完全没法抽开身,就是和弘暄闲谈这两句,不远处都还站满了等着和他打招呼的人。
因此,十四想了想,觉得现在去找阿茹娜不现实,但是若不了解阿茹娜的状况,十四又心不安,琢磨了一会儿,十四决定,干脆还是找点借口去见老十,将话摊开了来问吧,反正老十是了解底细的。
不想,等十四摆脱贺喜的人群,随手拿了本折子跑到养心殿排队时,却被告知,老十起驾去了畅春园。
十四只得怏怏的重返兵部,还是安心和兵部大佬们寒暄吧,畅春园十四此时可是不敢去的,虽然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见过自己的亲娘了,但是,谁叫今早发生了轰轰烈烈的家庭暴力呢…
不过,十四在兵部也没法安下心来,和大伙打了一阵哈哈后,借口身体不适,溜回家去了,准备找十四福晋好生问个明白。
十四回到阿哥所后,弘明和弘暟还在屋里陪着十四福晋,见了十四,两人都绷紧了脸,不动声色的朝十四福晋身边靠拢。
十四觉得有些没趣,如果说十四福晋并没到处嚷嚷,那么,自己貌似是有些过分了哈…
但十四可是严父啊,那可得随时保持威严的,于是,便咳嗽了一声,扫去了自己那丁点的不好意思,用不满的声音道:“爷久未归家,你们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弘明和弘暟这才上前给十四见了礼,刚直起身,两人便又立马退到十四福晋身边,让十四更觉尴尬。
十四福晋则是红肿着眼睛,扭过脸去不看十四,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
十四瞅了瞅这母子三人,冲弘暟道:“弘暟,你先下去。”
弘暟看了看十四福晋,又看了看弘明,没动。
十四瞪了瞪眼珠子,道:“翅膀硬了是不是?”
十四福晋急忙道:“弘明,弘暟你们先下去。”
哪知十四却道:“弘明留下,爷有话要问。”
十四福晋一下紧张起来,道:“有什么话问妾身就是,不关孩子们的事。”
弘明却道:“阿玛,与额娘无关,都是儿子的错。”
十四福晋立即厉声道:“弘明你住嘴,带着弘暟出去。”
十四也没拍桌子,只是眯起眼睛,冷嗖嗖道:“爷怎么不知道在这府里爷说话竟然不顶用了?”
十四福晋道:“爷,有些事你好意思…”
十四冷笑着打断道:“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弘明见状,急忙捅了捅弘暟,叫弘暟快走。
弘暟看了看十四有点阴森的眼光,又看了看十四福晋焦急的神情,想了想,小声道:“二哥,我就在院子里。”说完方静静的退了出去。
十四不觉对弘暟有点满意,虽然听了话—顺从了当爹的,但还准备着随时支援—也不算抛弃当娘的,不错,不错…
因此,十四的心情稍微好了点,问弘明的时候,声音稍微柔和了点:“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给爷细细道来。”
见十四福晋要插话,十四忙道:“你想瞒什么?想不让爷知道弘春弘明去找过特木尔?”
十四福晋更急了,忙道:“爷,此事…”
而弘明则打断了十四福晋的话,将事情的缘由原原本本的给十四说了,弄得十四啼笑皆非…
不想,弘明还在郑重其事的说道:“阿玛,如今大伙儿的眼睛都盯着您呢,您还是忍忍吧,让特木尔再委屈几年,过两年再说吧,再说了,要补偿特木尔也不一定非要让他认祖归宗…”
十四真想将弘明的脑袋掰开来看看,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竟然能这么富有联想力,当然了,好像弘暄的联想力也挺丰富的…
十四深刻领悟到,人脑不可信啊,瞧这两人想的有多南辕北辙…
感叹完后,十四方道:“你那脑子还是少用为好…”
见十四福晋要护犊子,十四本来已经缓和了的语气,立马又变得严肃起来,“知道皇上圣明在哪嘛?圣上从不瞎想作为圣上的侄儿,你好生学着点”
弘明只听过外甥像舅,没听过侄儿像叔的,不过,既然榜样是老十,弘明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分外恭敬的低头应是。
十四这才继续道:“爷和特木尔的额娘清白着呢,你少瞎想,也少去冲人说些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话,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要爷怎么放心?”
弘明楞了楞,“阿玛,特木尔不是我兄弟啊?”
十四瘪了瘪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当然是你兄弟了,不过,人家的亲爹是车臣汗部的呼和你别弄混了。”
听十四如此说,弘明有些紧张了,亲爹是呼和,还别弄混了,和谁弄混啊,不就和后爹嘛,于是,急忙道:“阿玛,特木尔好像挺喜欢汉学的…”
十四没好气道:“你是满人好不好?完颜氏,你家是不是有汉人血统啊?这小子怎么一搞破坏,就拿汉学说事呢?”
不等十四福晋回答,十四就毫不在乎的继续道:“今儿当着你们娘俩的面,爷将话挑明了,爷的确是对特木尔的额娘念念不忘,只恨爷晚生了几年,让阿巴亥部先和皇上结了亲…”
十四福晋则非常的郁闷,就算十四血统里没一点汉人血统,但和儿子一起探讨婚外情,是不是也太过了些啊,满人也没这么不讲究吧?
见自己老婆和儿子神色皆怪怪的,十四轻声笑道:“爷若是那不管不顾的,会忍到现在?哼,你们俩就别杞人忧天了,将心都放回肚子里去,该干嘛干嘛去,給爷装做不知道此事,听到没?”
说完,十四又对欲言又止的弘明道:“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教,你回头给弘春交代一声,叫他将嘴巴闭紧了,外面若有风言风语传出来,爷饶不了你们”
威胁完弘明后,十四便开始清场,叫弘明先出去,他要和十四福晋说私房话。
弘明见十四情绪不怎么激动,便没反抗,乖乖的退了出去,弘明其实挺震撼的,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阿玛好歹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点羞愧,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为什么自己的爹瞧上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呢?难道是自己这个亲爹脸皮太厚了?
弘明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而等弘明走后,十四沉默了片刻,才对十四福晋道:“今儿对不住你了。”
十四此话一出,十四福晋眼眶立马就红了,泪珠儿是当即滚了出来,“爷…”
十四叹了口气,道:“谁叫你不将话说清楚呢?阿茹娜这些年不容易,一个女人带大三个儿子,艰难着呢,她到京城来,爷帮不了她什么,就已经够自责了,若还给她添堵,你叫爷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本来十四福晋已经软化了,不想听十四却如此说,十四福晋立马不哭了,阿茹娜不容易,难道自己就容易了?
而十四仿似知道十四福晋的心理活动,当即淡淡道:“你算是有福气的了,当然,皇后那是不能比的,还是多想想四嫂吧。”
十四福晋不说话了,比起儿子早逝的四福晋,自己的确算是日子过得滋润的,而且在妯娌中间,自己也过得不差,好歹混了个中上水平…
于是,十四福晋便道:“爷,若阿茹娜不是那身份,妾身不用爷提,也会帮着张罗的,可阿茹娜是皇后的亲妹妹,妾身担心,皇上皇后也不会同意,如今爷正受皇上重用,若为了这事起了嫌隙,那可就不好了…”
十四淡淡道:“爷说过了,爷自有分寸,你在皇后面前少瞎说,也别去见阿茹娜…”
说到这,十四看向十四福晋道:“你放心,等阿茹娜日后做了平妻,府里照旧还是你当家…”
十四福晋听到平妻两字,身子不觉微微抖了抖,十四顿了顿,道:“爷明儿就上折子,请封弘明当世子,九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呢,懒得等他了。”
十四福晋看着十四,没做声,这太子都能被废,何况世子…
十四也看着十四福晋,道:“就算爷是那无情的人,对你能狠下心不管,可虎毒还不食子呢,弘明只要安分的给朝廷办差,任谁也夺不了他的位置,你若不信,爷可指天发誓…”
十四福晋急忙道:“爷,我信,我信。”若真逼着十四发毒誓,这夫妻情分怕真没了,这一点,十四福晋可是清醒着呢,因此,虽然很想十四发个最毒的誓,最好还能白字黑字的写下来,但十四福晋还是赶紧出声阻止。
十四果然很满意,笑道:“就是说嘛,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还不信我?呵呵。”
十四福晋附和着笑了两声,笑声还没落,就听十四道:“额娘肯定会问起今儿的事,你可想好了章程?爷反正是没想好,你这边也抓紧时间想吧,总之别扯上阿茹娜,否则额娘肯定会对阿茹娜没好感,日后叫她们怎么相处…”
十四福晋只觉得嘴里阵阵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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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名声
第六百一十三章名声
十四这厢暂时安抚住了十四福晋,——本来这就是一场艰难的战役,若内院起火,十四自知,那更是没了胜算,因此,十四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与十四福晋达成最佳妥协,不可能只是索取而不付出啊,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但是,此次妥协却是以牺牲阿茹娜的利益为前提的,因此,十四许完承诺后,心中颇有些不快,但却又不能让十四福晋瞧出来,免得再节外生枝,因此,十四很快就出了阿哥所,返回兵部作出勤勉上班状。
兵部各级官员都各司其职,加之弘暄又不时的在兵部挂职锻炼,因此,第一天回办公室上班的十四案头上并没有堆积如山的待解决的文案,想装作忙碌状都无法,只好依旧周旋在人来人往间。
虽然十四笑意款款,但心里却如猫抓一样,急得不得了,十四太迫切的想见阿茹娜一面了,毕竟是没经过阿茹娜的同意就擅自做主牺牲了阿茹娜的某些权利,因此,十四真的希望能立即马上请求阿茹娜体谅一二,但是,因家里节外生枝,连特木尔的身世都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十四的确又不敢冒然跑去什刹海,因此,十四只好将主意再次打到了老十头上,琢磨着还是请老十出马,让其木格将阿茹娜叫进宫,然后十四再去偶遇一番…
所以,十四便派人守在宫门后,见着老十的座驾立即回报。
而老十此时刚给康熙汇报完工作。
老十在早朝时分踌躇满志的发表了一番胜利感想,然后又给一大批武官升官加爵,还外带发一些奖金,奖金不高,也就是意思一下,主要是朝廷没钱,还好,康熙也不是个大方的,所以倒没显得老十格外小气。
其中,十四光荣的挤身于亲王行列,而其他将领最差的也都升了一级官,傅清还连升了三极。
封赏完后,老十还宣布,被擒的策旺阿拉布坦与台湾的乱民头子朱一贵一起拖到菜市口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老十先前的各个决定都获得了大臣们的热烈拥护,但是最后这个处分决策却遭到了部分大臣的反对,认为还是应该对策旺阿拉布坦怀柔一下的,诸葛亮当时不还七擒孟获嘛。
不过,老十当即就没好气道:“还要不要朕学他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句话就将大臣们哽得无语,看来老十的道行的确有了质的飞跃…
最后,老十还得瑟的叫张廷玉写一篇锦绣文章,告诉全天下的臣民,只要敢和朝廷做对,不管是谁,管他以前是王爷还是叫花子,朝廷皆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姑息
康熙听到老十如此说,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却没说什么,虽然学会放手很难,不过,康熙还是在艰难的学习着,加之天份不错,此时也差不多可以结业了。
老十见康熙没出言反对,便又继续汇报,说他打算将准格尔部的后续工作交给策凌负责。
康熙微微扬了扬眉,这次表态了,“怎么想起了他?”
老十笑着道:“儿子想了很久,发现还只有策凌能让人放心,他毕竟是皇阿玛教导出来的,一身本事倒不是虚的,呵呵。”
老十的这个马屁拍得不错,康熙感觉很受用,但却没这么轻易放过老十,“你叫呼斯楞来京干嘛?”
老十笑得更欢了,“他额娘不是在京嘛,呵呵。”
见康熙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老十尴尬的笑了笑,不大自然的说道:“呼斯楞太年轻了,得和策凌学几年才行。”
康熙鄙视道:“如今知道,想任人唯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吧?”
老十虚心受教了,笑道:“多亏了皇阿玛给儿子留了许多人,否则儿子还真是得抓瞎。”
康熙的虚荣心总算得到了满足,高兴了,这才对准格尔的政策给了点意见,“要记住恩威并施,有时候给个糖吃比挥舞着棒子打人更能收到效果。”
老十忙点头,说:“那是,那是,儿子一定谨记。”
康熙没好气的瞄了老十一眼,“既然要谨记,那准格尔的珍宝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堂堂一国之君,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老十这下不乐意了,自己哪做错了,送礼的将收礼的给拿捏住了,这正常嘛?肯定不正常啊,既然不正常,自己将他纠正过来,哪里又没做对?要知道自己日后收礼的日子可还长着呢“皇阿玛,自古以来就只有送礼送的难受的,哪有收礼收的憋屈的,儿子不喜女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全天下皆知,准格尔会不知道?依我看,他们就是特意给我添堵的儿子一定要杀鸡儆猴,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给我送礼得送什么”
康熙没好气道:“你就差直接伸手问人要钱了,你就不嫌丢人?”
老十毫不客气的给顶了回去,“我帮他们养人就不丢人了?内务府有那闲钱还不如捐给慈善会呢。”
康熙给哽得一阵猛咳嗽,指着老十道:“朕一直就纳闷了,你和你九哥性子是南辕北辙,两人到底是怎么臭味相投的,搞了半天,你两人都钻钱眼里去了不过,你还真有本事啊,竟然将本性瞒得这么深你九哥真是妄诩聪明,冤枉担了个‘最爱钱’的臭名声”
老十小声嘀咕道:“我是当了家才知道盐米贵的好不好…”
康熙白了老十一眼,“是不是当家了才知道杂事多啊?别的不说,还得去拉架?”
老十笑道:“以前我也当过和事佬的,呵呵。”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道:“为什么?”
老十“啊”了一声,不过,不等康熙再瞪他,就急忙道:“不知道,十四弟没说,我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康熙思维很跳跃,但老十的脑袋反应也不慢。
康熙低头看着手指,轻声道:“这也太奇怪了…”
老十忙附和道:“是挺奇怪的,我回头再问问。”
因此,当十四在翘首期盼老十回宫的时候,老十也在琢磨着得找时间和十四喝喝茶,八卦八卦,于公于私,都应该关心关心十四噻…
按说,这哥俩儿应该是能掏心掏肺的好好交换一下思想的,不想,老十刚走进养心殿坐定,暗探就来汇报了,倒不是探听到了十四吵架的缘由,而是来给老十说流言的:据说,目前已经有流言在宗室间悄悄流传了,说,十四凌晨的大闹与男人尊严有关,当然了,这里的尊严不关帽子颜色的事…
在老十疑惑眼神的示意下,暗探支支吾吾的说,据说,十四在带兵时受了伤,从此雄风不再…
老十楞住了,自己并没接到十四受伤的邸报啊?弘丰也没提过啊?好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这样,十四福晋难道还敢叽歪不成?可十四福晋不叽歪,十四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暴跳如雷?
暗探继续给老十解惑,说是,因十四福晋晚宴上酒喝得有些多,这舌头便有些大,说话的时候没顾忌到十四的忌讳,于是乎…
老十正在消化这个震撼的消息呢,就听太监来报,说十四要来汇报工作。
老十忙吩咐暗探,“好生查查这消息来源。”
然后,老十方叫太监将十四领进来。
十四一跨进养心殿,老十就不住的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兄弟,再一联想到今早十四硬着脖子一声不发的景象,心中便不由对流言有了三分相信,若真是这样,那的确是羞于启齿的…但是,总的来说,老十还是不大相信,十四若真的受了伤,不管是什么受伤部位,怎么可能瞒得住人,自己早知道了真当安插在军中的暗探是吃白饭的啊
因此,等十四行完礼站定,老十便主动说道:“十四,可是听了外面的流言?你放心,朕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哪知一听“流言”两字,十四一下就紧张了,依照自己的调查了解,那不着调的猜测不是没扩散出去嘛,怎么又成流言了?于是,十四便有点慌张的问道:“皇上,您真的听到流言了?不会吧?”
老十觉得十四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十四一下就急了,“那,那,阿茹娜是不是也知道了啊?”
老十困惑的“啊”了一声,心想,难道流言是真的?“十四弟,…”
哪知老十还没来得及向十四求证,十四就猴急道:“皇上,您可得帮帮我,一定要瞒住阿茹娜,一定不能让她听到这些杂七杂八的污秽话。”十四急得就差跺脚了。
老十非常非常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十四弟,难道外面的流言是真的?”
十四这次真的跺脚了,“皇上,外人不知道,您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可能”
老十松了口气,还好,暗探没渎职,十四也没成太监,当下便没好气道,“那你急什么?”
十四急道:“阿茹娜听到这流言,可得怎么想啊。”
老十有点明了了,换了谁怕都不希望自己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听到这有损尊严的流言,不过,如今呼斯楞和特木尔都在京,阿茹娜那边怕是瞒不住的,于是,老十便道:“十四弟,朕会嘱咐呼斯楞和特木尔的,一定叫他们不准在阿茹娜面前乱嚼舌头,不过,想瞒住阿茹娜怕还是很难。”
十四忙催促老十赶紧派太监去找人,然后还道:“皇上,我想见阿茹娜一面,您看?”
老十楞了楞,“你是担心阿茹娜已经听到了流言,想当面澄清?或者想亲口给阿茹娜说这流言,然后再否认?这不大好吧?你光说也没法证明些什么啊…”
十四叹气道:“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流言,让这些流言传了出去,就是我对不起她,总得当面给她告罪一声…”
老十摸摸脑袋,很是糊涂,道:“就算流言是真的,也用不着给她告罪吧?”
十四郁闷道:“皇上,这可事关名声啊”
老十道:“你的名声和她目前扯不上关系吧…”
十四真的跺脚了,“皇上,这事说起来,她的名声受损的更厉害啊。”
老十也急了,“来来来,你给朕好好说说,你的名声怎么会牵连到阿茹娜头上去。”
十四真的急啊,不明白老十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还要问为什么啊…
祝大家端午假期快乐
第六百一十四章 随便说说
第六百一十四章随便说说
鸡同鸭讲的两兄弟终于将各自所获悉的流言拿来对照了,当然,是十四先做陈诉。
老十一听,当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十四福晋在紧张的想御敌于府门之外,而其木格则在得瑟特木尔走俏,这都是哪跟哪儿啊,于是,老十只好喃喃道:“虽然你随皇阿玛去了热河狩猎,但是,完颜氏若用点心,也不是查不出来阿茹娜并没去啊,真是的,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老十也知道,此时不是挑拨十四夫妻关系的时候,抱怨了一句后,就赶紧转移了话题:“你不用着急,这流言,阿茹娜肯定没听说,没准眼下正在和皇后得意的笑成一团呢,生了个抢手儿子,多难得啊。”
十四听到这,才开始问老十,到底是什么流言阿茹娜大概可能会听说了呢。
老十想了想,问十四道:“十四弟,你此次西征,没受过伤吧?”
十四茫然的摇摇头,“没有啊。”
老十含蓄道:“有流言说,你受伤了…”
十四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将军百战沙场死,自己就算真受伤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老十只好提点道:“受伤的部位好像有点不大妥当。”
十四歪着脑袋想了想,脸立马黑了,“皇上,莫非…”
老十沉重的点点头,“你放心,既然你西征毫发无损,谣言定然会不攻自破的。”
不想,事情并没按老十所预想的轨道发展,到了晚上,谣言不仅没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不过,谣言做了点小改变,十四受伤不是此次西征,而是很久以前就不行了,所以,十四福晋酒喝多了,才会不由自主的挪揄十四,那么到底有多久呢?至少有十多年了,证据就是,自打康熙四十六年后,十四府里可就再没添过一个小阿哥和小格格,但是,每隔三年,十四府上可都是有新人进门的…
老十虽然继续安排人手加大力度去查谣言散布者,但是却不可免俗的加入了八卦大军,对其木格道:“你说十四弟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啊?”
其木格的八卦因子正活跃呢,当即就兴奋道:“爷,不如悄悄查查康熙四十六年前后,十四弟是不是真的受过伤?或者找太医问问,看看十四弟是不是真的有这方面的难言之隐?”
老十憋嘴道:“你这不是瞎胡闹嘛,唉,十四弟这下想恢复名誉怕是难了,真是的,就算是将幕后使坏的人给找了出来,十四弟除非再添个阿哥或格格,否则,大伙儿是不会改变看法的。”
其木格不在意道:“那还不简单,生个孩子不就行了。”说完,其木格立马意识到不对,“对啊,他要能生怕是早就生了,他是不是真有问题啊?”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老十也不知道答案,只好默默不语。
其木格想了想,道:“爷,你还是问问十四弟吧?”
老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其木格,“十四弟会承认?你有点脑子好不好。”
其木格憋嘴道:“看吧,风流还是有代价的,他要是这些年府里不进新人,大伙儿也不好怀疑他不是?爷,没想到不纳新人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吧?”
老十虽然不大赞同其木格这个理论,但是,却很识趣的点头佯装附和。
不过,接下来,老十却是打心眼里认为其木格说的有道理,因为其木格道:“爷,如果十四弟真的没病,若阿茹娜也有心的话,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呢,咱们将阿茹娜指给十四弟,不就能堵住大伙儿的悠悠之口了?阿茹娜可是我的妹妹,若十四弟真的有问题,我怎么会让阿茹娜顶个改嫁之名继续守活寡?”
老十一听,立即冲其木格竖起了大拇指,“对,你和阿茹娜都挺能生的,没准阿茹娜嫁过去,第二年就能给十四弟添个丁,那大家想说瞎话也不行了不是,再说了,爷当初就答应过十四弟,要玉成此事,这倒还真是个好时机,你赶紧去问问阿茹娜的意思。”
哪知其木格却不干了,“爷,十四弟府里人口太多,阿茹娜嫁过去不见得能过上舒坦日子,我刚就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的。”
老十却道:“日子舒坦不舒坦,你说了又不算,阿茹娜如果要改嫁,还有谁比十四弟更好?要找个看对眼的鳏夫你以为那么容易,再说了,鳏夫只是死了老婆,不是说妾也死光了,儿子闺女也不会缺,找个没妾、没儿女的,你敢将阿茹娜嫁过去嘛?那才没准是真不能人道呢”
老十说的道理,其木格都知道,当下只好叹气道:“我再探探阿茹娜的意思吧,爷,你也查查,若十四弟真的有问题,那我绝对不会同意将阿茹娜嫁给他”
于是,第二天,老十一散朝,就宣十四去养心殿。
十四将官方礼仪做完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上,您可说了的,要还臣弟一个公道”
老十和颜悦色道:“十四弟,不是朕说你,你今儿在早朝上干嘛火气那么大,不是受人于柄嘛。”
十四气愤道:“臣弟若忍气吞声,大家还不是有的传”
老十道:“那你也不该迁怒啊,要公私分明嘛…”
十四已经要气疯了,“皇上,臣弟受如此奇耻大辱,没法淡定,但求皇上怜惜臣弟,将幕后的始作俑者揪出来”
老十点点头,“朕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不过,十四弟,这事你是想硬碰硬,还是以柔克刚啊?”
十四想都没想便道:“硬碰硬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老十吐舌道:“你定了?以后可别后悔啊”
十四余怒未消道:“绝不后悔”
老十佯作叹息道:“唉,本来朕还想借此机会将阿茹娜指给你呢…”
十四一听,呆了呆,道:“皇上,硬碰硬是个什么法子?以柔克刚又是怎么个章程?”
老十道:“硬碰硬就是大张旗鼓的找出背后使坏的人,然后叫太医给你作证,最后,将使坏的人大卸八块,看以后谁还敢乱嚼舌头。”
十四听后,道:“那以柔可刚呢?”十四迫切想知道怎么个柔法竟然能让老十轻松的将阿茹娜指给自己。
老十解释道:“以柔克刚就是说,咱们悄悄的找元凶,找出来也不伸张,换个名头收拾他,然后朕将阿茹娜指给你,你想啊,若你真的有问题,皇后怎么会同意?再说了,你娶了阿茹娜后,多努点力,让阿茹娜赶紧怀一个,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皇后两胎生了四个阿哥,一个闺女,阿茹娜虽然没皇后能干,可也生了两个儿子的,阿巴亥的闺女应该都能生。”
十四当即拍手道:“皇上,这法子好,臣弟选这个法子,还请皇上赶紧下旨。”
老十坏笑道:“你不都选了硬碰硬了嘛,再说了,还说了绝不后悔呢。”
十四都想哭了,“皇上,您就体恤体恤臣弟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日后一定将话听完再做决断,您就成全臣弟吧。”
老十呵呵笑道:“瞧你这点出息。”
十四见状,立马给老十跪下了,“谢皇上成全”
老十忙摆手,“别急,别急,这事成不成还难说。”
十四自然是赶紧问缘由,老十期期艾艾道:“一嘛,阿茹娜那边一直就没点过头,还得问问她的意思,二嘛,你这么些年都没阿哥格格出生,皇后心里有些打鼓…”
听到第一点的时候,十四还想说,这个没问题,我去做阿茹娜的思想工作,可一听到第二点,十四脸都绿了,“皇上,那些可都是谣言啊”
老十不顾十四的绿脸,双手一摊,“可你这十多年也的确没添阿哥格格啊。”见十四的头发都快给气得冒烟了,老十忙补充了一句,“谁叫你隔三差五的朝府里领新人的,你要不纳新人,也没这些事啊。”
十四跺脚道:“我哪知道啊,她们不生,我有什么办法皇上,您可以去太医院打听打听,我的身子骨可好好的”
老十小声道:“又不是只有太医院有大夫…”
十四双手握成了拳头,若不是老十成了皇上,十四肯定两拳砸向老十…
这边养心殿里两兄弟貌似谈话气氛不怎么和谐,那边储秀宫中,气氛也不是其乐融融,反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阿茹娜不是其木格找来的,是主动进宫的,一大早,宫门一开,就递牌子说想其木格了。
见了其木格,阿茹娜二话不说就直奔主题,问其木格,流言背后是不是涉及到了朝堂上的斗争。
因老十告诉了其木格,其实是有两流言的,只不过,其中一个流传的范围目前还控制在十四家中,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其木格还是问道:“什么流言?”
阿茹娜不满道:“姐姐,外面都传得那么厉害了,你还想瞒我不成?”
其木格只好道:“是说十四弟受伤?”
见阿茹娜点点头,其木格方道:“你姐夫已经在叫人去查了,不过,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使坏的人的。”
阿茹娜叹气道:“唉,这朝堂上的事还真是复杂,竟然连这些流言都能炮制出来,姐姐,那十四爷有了对策没?”
其木格灵机一动,笑道:“没什么好法子,不过,我倒在给你姐夫说,实在不行,就将你指给十四弟。”然后其木格就将两条理由—一条是自己的,一条是老十补充的,——说给阿茹娜听了,当然,还是给了句补充,“前提是十四弟真的没病。”
阿茹娜听后,是好一阵沉默,其木格急忙道:“你瞧不上十四弟,这婚事就一定不会成,真的,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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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抉择
第六百一十五章抉择
见其木格有些焦急的表白,阿茹娜笑了笑,道:“姐姐,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你对我如何,我心里有数,真的,要不是姐姐一直帮衬着,我的日子也没这么舒坦,说来我算是顶顶有福的了。”
其木格闻言,不觉心中羞愧,自己虽然一直都希望阿茹娜能找个合适的人改嫁,但是,早些时候,忙着自己一家人的前程,没怎么上心,也就在书信中提过几次而已,并没帮阿茹娜用心的去物色,后来,知道了十四的心思,为了老十,自己还隐隐期望阿茹娜能瞧上十四,如此一来,万一不幸的要在自己一家子的幸福和阿茹娜的幸福之间进行选择的话,自己也就不用背负卖妹的内疚了,幸好,康熙不同于常人,直接禅位了…
想到这,其木格真心的对康熙充满了感激,多好的一老头啊,挽救了自己的人生…
其木格还没感叹完,就听阿茹娜道:“姐姐,十四爷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其木格摇摇头,“不知道,你姐夫也不清楚,不过,我怀疑多半有问题,否则怎么这十多年他府里都没添丁呢?”
阿茹娜顿了顿,郑重道:“如果十四爷真的有病,那我就跟了他。”
这个决定太震撼了,其木格彻底的傻在了那,过了半响才道:“阿茹娜,你疯了?十四弟只是对你有心思,并不是对你有恩,你想清楚”
阿茹娜淡淡的笑了笑,“姐姐,这世上有几个男子能像十四爷那样长情呢?您别拿姐夫来说事,几千年没准也就出了姐夫一个。”
其木格郁闷道:“他对你有情,不代表你就必须得喜欢他,这可是两码事”
阿茹娜低头笑道:“姐姐,等我死时,如果问这辈子我绝不会后悔什么,我一定会说,我绝不后悔当初偷偷跟着阿布来京。”
其木格有些讶然,“你真的喜欢十四弟?那这些年…”
阿茹娜摇摇头,“也就是有一点喜欢罢了,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如果这些年都没十四爷的消息,我如今想起十四爷,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没想到十四爷会一直念念不忘,倒叫我有些感动,只是,我们都不是那被感情蒙住眼的人,所以,当初他会一句情话也没对我说,我也没给他什么念想,所以,当呼和去世后,我们都没不管不顾…”
其木格轻声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虽然我挺遗憾的,但是换了我,我怕也会和你一样,现实太残酷了,不是我们去争取就能争取到一个圆满结局的。”
其木格会佩服那些为了爱情不管不顾的人,但是绝不会嘲笑那些屈从于社会压力而被迫放弃所向往的幸福的人,因为她自己就是后者,毕竟,在生活中,除了爱情,大家要背负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
哪知阿茹娜却笑道:“姐姐,也许你不会,但姐夫应该会。”
其木格张大嘴巴,看来老十在包装个人形象方面还真是一把好手,没去开个公关公司还真是屈才了,“阿茹娜,你姐夫也不会,他会和十四弟一样。”
皇子们背负的东西就更多了,要他们爱的死去活来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阿茹娜笑道:“爱新觉罗出情种呢。”
其木格摇摇头,是的,爱新觉罗是出情种,但是,两男主人公可都是将皇位拿到手了的,如果在他们未登大宝前叫他们在皇位和女人之间二选一,其木格并不相信他们会不要江山要美人…
因此,其木格只能对老十的这个铁杆粉丝道:“你认为你姐夫是情种?呵呵,这只是你的想象罢了,或者说,这只是你的希望。”
偶像基本上都是被粉丝们给想象出来的。
却听阿茹娜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到底喜欢的是十四爷这个人,还是我想象中的一个影子。”
其木格一听,也跟着叹了口气,十多年的异地恋,就靠一年一封书信,一车礼物,还是单边的,其木格也真的没法乐观起来,谁知道十四喜欢的是不是他想象中的情人呢?
因此,其木格便道:“阿茹娜,如今呼斯楞和特木尔都大了,有些事你怕还得和他们好好商量商量,你别先在这急着牺牲自己以回报十四弟这些年的长情了,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阿茹娜道:“我们蒙古人…”
其木格打断道:“蒙古人改嫁是很寻常,呼斯楞他们也许不会有异议,但是,谁给他们当继父,他们怕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十四弟府里不说是龙潭虎穴,但也绝不是风平浪静的小溪,你愿意委屈,呼斯楞他们不见得乐意他们的娘委屈。”
阿茹娜想了想,苦笑道:“细下一想,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开口。”
其木格道:“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反正我的意见是,如果十四弟真的有病,那你绝对不能嫁给她,当然,如果你要坚持,我也不拦你,不过,我也不会帮你去说服呼斯楞两兄弟,而且我认为,就算你铁了心,最好还是私下先和十四弟多接触接触,免得日后后悔。”
其木格担心阿茹娜和十四真的终成眷属后,并不是如童话故事般从此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而是发现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对象竟然和自己一直以为的模样差得太远,失望之余成为怨偶,其实阿茹娜一直没松口,不就是也担心这一点嘛,与其让阿茹娜在爱情破灭后,一边守活寡,一边耗费心神的和十四的妻妾勾心斗角,那还不如让大家有个美好的回忆呢。
因此,其木格当天没给老十说阿茹娜的决定,担心老十透露给十四后,十四就算没病也会跑去冲阿茹娜哭着说他真的有病了…
不过,其木格没想到,没两天,德妃竟然派人请她到畅春园去听戏。
其木格接到请柬急忙就找老十询问,德妃的意图何在,难道是十四福晋将阿茹娜给卖给了德妃,哭着要德妃给她做主?但这两天没听说十四两口子又打架了啊?
老十也不大清楚,便道:“凡事你听着就是,如今你是皇后,她为了儿子孙子不会为难你的。”
其木格一想,道理的确如此,当下便放下了心。
不想,老十又道:“既然你去了园子,顺便给宜太妃也请个安吧。”
其木格瘪瘪嘴,“知道,看在九哥的面子上,我会去的。”
老十呵呵笑道:“九哥这么辛苦的为爷奔波,宜太妃要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恼。”
宜妃仗着和老十关系好,偶尔会情不自禁的敲打其木格两句。
其木格提起九阿哥,便开始想念弘参和弘历了,“也不知道两孩子如今怎样了?”
而此时,弘参和弘历正在接见其木格的老朋友,英国男爵格罗夫纳。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十要开通海路的旨意虽然在大清商人眼里是件大好事,但毕竟商人在人口结构构成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因此,在主流社会中,这个旨意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坏消息了,所以,这传播的速度比风还快,连马尼拉的洋人都得了信。
洋人一得了信,立即就慌神了,蛋糕早就分好了,大清乖乖的敞开大门当好市场就行,掺和什么销售渠道啊?
于是,西班牙商业协会的会长就火速跑到安居岛,冲着弘参将海路的危险说得玄之又玄,弘参但听不语。
而且英国东印度公司竟然也派了个人来找弘参,说是和其木格在前山寨有过一面之缘,算得上是朋友,作为朋友,他不得不好心提醒一下,海路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还拖弘参给其木格转交一封信,这个人就是格罗夫纳。
弘参将信接了,也没多说什么。
于是,洋人一瞧,便开始想馊主意了。
于是,没两天,安居岛的汉人便遭到了好几拨土著人的骚扰,因当初老十搞了个儿童团,虽然当初的儿童团团员如今都已大了,但儿童团这个体制却给保留了下来,因此,在大人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开始放松警惕时,儿童团的小团员们便发挥了巨大的预警作用,反正在山上放牛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做做游戏呢,于是,在游戏中担任哨兵的团员便意外发现了前来偷袭的土著人,于是一时警铃大作,村民们纷纷仓促的操起家伙,将来犯之敌给打了回去,不过,却有好些人受了伤。
战斗一结束,村民就去官府报案了,如今大家可都是大清子民了,村民们理直气壮的要求官府为民做主。
因这几年与土著相处的还算比较融洽,所以,官府起初只以为是个案,便打算与土著高层沟通一下,在谈判桌上吃吃喝喝一番,笑谈中将事情给解决了。
不想,这边的请客照会还没送出去,又有四五个村遭到了袭击,于是,当官的就火了,两个皇子还在安居岛呢,土著人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不过,弘参却制止了官府的报复行动,而是叫人给周边土著了个请帖,请他们赴宴。
请帖总共发出去了十张,结果有三个人没来,于是,弘参便宣布宴会延期,派了三队特种兵跑到那三个藐视大清皇子的土著首领家中将人给捉了来,在延期开席的宴会上将这三人是好一番奚落,最后,当宴会结束后,还将这三人给扣下了…
这也是为什么连弘历都咋舌,说弘参犯起浑来还真不要命,而九阿哥也急忙从吕宋水师驻地赶往安居岛以控制局势。
和弘参交流了一番后,九阿哥便写了封手谕,从吕宋水师驻地增调了一队人马来驰援安居岛以备不时之需———老十给九阿哥的密旨里赋予了九阿哥水师兵权——然后,九阿哥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吕宋了。
弘参这边则拉着弘历见了这三个土著头的家人,收了他们的礼物,但是却没给个准话,说到底是放不放人,因为弘参还在等情报。
不想,情报还没等来,其木格的英国老朋友格罗夫纳却又递帖子求见了…
祝大家明天端午快乐。
第六百一十六章 初显
第六百一十六章初显
格罗夫纳看着眼前的弘参和弘历,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东印度公司一直向国会抱怨大清当权者喜欢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害得他们年年都是贸易逆差,可如今,格罗夫纳倒希望,大清还是继续关门得了,这么个庞然大物,一旦睁眼朝外瞅,那带来的变动可不是一点半点。
瞧瞧,大清才在吕宋经营了多久,掰着指头算,还不到二十年,可如今在吕宋各岛都能找到大清元素:
许多土著人蜂拥跑去学汉学,撇开那些有钱有闲的人不说,就是一般民众也喜欢在日常对话中夹杂点汉语,以显示他们一点都不out,为什么一般民众也能接触到汉学呢?这就得说到大清的文艺宣传队了,起初是军队的大老粗们走街串巷的扯着嗓子歌颂大清朝廷,不想,却受到了文娱活动极度贫乏的土著人士的大力欢迎,随后大清就索性组织了一批专业文娱宣传队,不定时的给大伙儿免费表演丰富多彩的节目,更是引得土著人发疯般的追捧,连60多岁的土著老妪也能哼大清军歌了,可想这文化侵略搞得有多成功…
更让人忧虑的是,如今在吕宋各地基本上都能见到佛教、道教了,更可气的是,许多地方的佛教、道教压根就没大清的和尚和道士,全是土著人跑到汉人村庄参观后,自己主动克隆的,反正也不需要背什么教义,没事去磕头就成,弄得传教士们叫苦不迭,他们可是历经好几代人才勉强让一部分吕宋土著皈依了上帝,这下可好,短短十多年,这帮家伙就抛弃了上帝,跑到佛祖那边去了,更让人郁闷的是,人家佛祖的使者还没空来招人呢…
在文化宗教上大清势破如竹,在经济上,大清也是大获全胜。
大清的商品在吕宋那叫一个好卖,那蓝花布说有多土就有多土,可土著人却一窝蜂的去抢购,那抱着鱼的胖娃娃并不比长着张翅膀的天使可爱多少,可土著人就喜欢在家摆一个胖娃娃陶瓷,那汉服一点也不简洁,可土著的有钱人就喜欢穿,更可气的是,土著人留了几代的短发竟然也开始呈现出消失的事态,一小部分人竟然开始留辫子了,那么难看的辫子,竟然成了时尚了…
格罗夫纳前几年回了趟英国,在英国滞留了三五年后,前年才返回印度,因是东印度公司的高层,所以并没亲自押船搞中英贸易,无暇了解大清对吕宋的影响力,此次则是受大清国债的吸引,微服来到吕宋,结果一下船就给瞧得瞠目结舌,对西班牙人的麻木很是恼怒,别的不说,光大清竟然能从吕宋土著身上直接赚钱,西班牙人怎么能置若罔闻就算西方商人一直没向吕宋倾销过多少商品,——因为当地市场太小了,而且购买力也低——,大家只将吕宋当做原材料的掠夺地,但是,大清开了这个头,西班牙人怎么能当睁眼瞎呢?
因此,格罗夫纳便赶去马尼拉见了西班牙总督,请他一定不能对大清掉以轻心。两人正在热议呢,却听说大清要去开通海路了,格罗夫纳急了,便赶紧亲自跑去安居岛见弘参,还给其木格捎带了一封信,借着那一面的交情,将海上的危险夸大了百倍。
结果,没见大清有消停的意思,于是格罗夫纳便给西班牙总督出主意,唆使土著人闹事。
不想,结果更是让格罗夫纳大吃一惊,大清竟然摒弃了一直对土著人奉行的安抚政策,露出了獠牙,派兵到土著人的地盘去逮人,这简直就是将大清对土著人的藐视宣告的淋漓尽致,当然,大清特种兵的作战力,也让格罗夫纳长了眼界,看来上帝也是吝啬的,只乐意给他的子民一个印度,同样,大清的特种兵也威慑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土著部落,没谁跳起来和大清叫板,一个个比兔子还乖。
想了想,格罗夫纳便去接触了一下被弘参逮了后又扣留的三个土著头领的家人,含蓄的表示他愿意去当一回说客,然后便再次向弘参递了个拜帖,
因此,弘参和弘历便见到了笑容可掬的格罗夫纳。
弘参也是笑意款款,自己额娘的朋友嘛,管他是真是假,只要不涉及到利益问题,冲人露个笑脸又不是什么难事。
而弘历也是面带微笑在一旁陪客,弘参说了,弘历得好好学学面子活,第一点就是要学会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要保持微笑,弘历这两天正在实践呢。
不过,当弘历听到格罗夫纳要求弘参放人时,弘历还是不觉挑了挑眉,不过,嘴角的笑容倒没消失,也算有进步。
弘参虽然脸上挂着笑,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客气,教给格罗夫纳一句中国的古话“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被扫了颜面的格罗夫纳便再次标榜了一下自己和其木格的友谊,还提及其木格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当时还帮助威廉在广州游历,因此他相信,其木格的儿子一定也能想他人所想…
不等格罗夫纳说完,弘参便插话道:“大清讲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竟然我皇额娘那么热心肠的帮助了你们,那么对于大清出海,你们是不是也应该伸出援助之手呢?”
格罗夫纳楞了楞,忙道:“正因为当你们是朋友,才劝你们别出海,海上太危险了。”
弘历插话道:“那海上的事就不麻烦你们了,等我们到了你们那,你是不是也帮我们在你们的地盘上转悠转悠啊?”
格罗夫纳顿了顿,“西班牙和英国隔得还挺远的…”
弘历叹气对弘参说着蒙古语,“皇额娘是什么眼力劲儿,瞧她结交的什么人,还是皇阿玛厉害点,菲德利斯劝咱们别去的时候,他自己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别扭。”
弘参笑着道:“这个格罗夫纳没准不仅仅是个商人,也许和咱九伯一样,身份不同,自然行事就不一样,还有,皇额娘和他也就见过一两面,谈不上结交。”
格罗夫纳等了半天没见通译翻译,只好低声对通译道:“明白多少就说多少。”
通译苦笑道:“两皇子说的不是汉语。”
格罗夫纳郁闷了,只好朗声再次提出要求,请弘参要放眼和平,化干戈于玉帛,赶紧将土著人给放了,否则的话,若引起土著人的反弹,那可就不好了…
弘参笑了笑,说他非常佩服格罗夫纳为旁人着想的精神,不过,既然这是大清和土著人之间的问题,那么格罗夫纳还是省省力气为好。
格罗夫纳还待再说,却听弘历对通译道:“直接告诉他,他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听了通译的话,格罗夫纳脸上有些挂不住,当下怏怏道:“土著人的势力不可小觑,自己也是顾念着与皇后的友谊,才出面当中人的,还请两位皇子三思。”
弘参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土著人的势力不可小觑,那只是对你们而言,呵呵,至于我们,阁下就不用多费心了。”
然后,弘参便端茶送客。
等格罗夫纳走后,弘历便歪着脑袋道:“咱们和多少安居岛上的人面对面的见过两回啊?”
弘参楞了楞,“谁记这个啊,怎么了?”
弘历叹气道:“我想知道日后会有多少人会打着咱们的旗号谋利…”
弘参扑哧笑道:“虽然咱们一样喜欢在外晃悠,可你话最多,你惨了…”
而畅春园里,其木格则在庆幸着,幸亏十四是个话痨。
其实,其木格刚到畅春园时,十四并没在场。
德妃和其木格寒暄完候后,便开始叹气的提及了十四,其木格的心脏猛的一跳,正以为是十四福晋给德妃透露了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德妃请自己给十四寻几个好生养的蒙古女子,以便让流言消失。
其木格苦笑了一下,看来就算阿茹娜想牺牲,貌似也没这个条件,蒙古女子那么多,康熙和德妃的选择余地太大了。
其木格正在想该怎么回话,这个话可不好回,答应了,那阿茹娜和十四可就真的没什么机会了,虽然其木格不怎么看好两人的前景,但是却也不想将路给堵死了,人生最可贵的不就是希望嘛…
其木格正在为难呢,十四和十四福晋却到了,看德妃的神情,这两人应该不是德妃找来的。
而十四见完礼后,便开始冲德妃卖乖了,逗得德妃不住的乐,看来史上说德妃喜欢小儿子也不是没依据的,德妃在这时刻还能很给面子的乐乐,可见十四的面子有多大。
于是,其木格便在一边听十四讲笑话,一边慢慢的想着对策,当然更希望十四能一口气说上两个时辰,这样,自己可以在中途退场,然后赶紧找老十咨询去。
不想,十四耍完宝后,竟然主动朝德妃提起了外面的流言,其木格郁闷的直朝十四瞪眼,不想,十四竟然如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在那绘声绘色的给德妃告状,哪像一个威震西北的大将军啊…
而十四福晋则在一旁应景的摸着眼泪。
其木格想着,也许自己眼下也可以撤?好歹这也算是人家的家事不是?
不想,其木格还没起身,却听十四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皇后嫂子,您可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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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孰亲孰疏
第六百一十七章孰亲孰疏
听得十四突然向自己求助,其木格只觉得头疼,后悔自己嘴快,本来就是一馊主意,干嘛说给老十听呢。
此时其木格倒有些相信,外面的流言是在冤枉十四了,如果十四真的是一太监,应该不好意思求娶阿茹娜吧?
不过,其木格却也有些恼,十四想干嘛,从上而下造成既定事实?那考虑过阿茹娜没?要知道阿茹娜可是一直没给答案的,十四这和逼婚有什么两样?
见十四笑嘻嘻的望向自己,其木格扯了扯嘴角,笑道:“前脚德太妃刚嘱咐我给十四弟留意几个善生养的蒙古闺女,后脚十四弟也找我帮忙了,呵呵,十四弟,你该不是和德太妃想到一块儿去了吧?你放心,漫说德太妃特意交待了,就是德太妃不说,我这个做嫂子也会尽心的。”
德妃一听,笑得很慈祥,道:“那就有劳皇后了。”
十四郁闷了,自己对皇后一向恭敬有嘉啊,皇后怎么在关键时刻变脸了呢?
十四可是得了老十的报信后,特意踩着点拉着十四福晋来畅春园的,就是怕自己的亲娘想出了什么馊主意,破坏了自己和阿茹娜的姻缘,没想到临了临了,皇后反水了,十四后悔了,当初在得到老十口头保证的时候,应该要其木格给个书面保证的,女的太容易改主意了,必须要白字黑字的注明才行,可自己倒好,竟然以为心照不宣就万事大吉了,真是大意啊…
十四飞快的想了想,真没想出自己哪儿得罪了其木格,看来八成是其木格认为自己有问题,所以不同意阿茹娜嫁过来。
于是,十四便忍住尴尬,笑着对其木格道:“皇后娘娘,臣弟和额娘的意思说来差不多,可仔细一想,却还是有些差别的。”
其木格笑了笑,“那你和德太妃先好好商议商议,我就不打扰了。”
德妃这个宫斗了几十年的人精自然察觉了些许不对,但此时却不好出声,只好用眼神示意十四福晋站出来说说话。
不想,十四却已经将话说了出来,因为其木格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了,“皇后娘娘,臣弟求娶阿茹娜。”说完这话,十四便给其木格跪下了。
德妃惊得猛的站了起来,其木格的心火更大了,老十都没这么逼过自己呢,十四你算老几啊?于是便扭头对德妃笑道:“娘娘,看来十四弟是给气糊涂了,您好生开导开导他。”
德妃缓缓点点头,“让皇后看笑话了。”
其木格冲德妃笑了笑,便起步走人,不想十四却又道:“皇后娘娘,臣弟清醒着呢,请皇后娘娘成全。”
德妃急忙呵斥道:“胤祯,你胡说什么?”
十四梗着脖子道:“额娘,这十多年我府里就没添一个人,若再进一帮蒙古女子,一两年内不会添丁也说不准,反而给旁人徒添笑话,可若皇后能将阿茹娜指给儿子,那么至少在这一两年中,外面的流言会渐渐散了去,毕竟谁都知道皇后心疼她这个亲妹妹的,肯定不会让她妹妹受委屈,就这两年的功夫,儿子一定会将缘由给找出来…”
德妃闻言,觉得十四说得在理,可是阿茹娜身份太敏感了,别的不说,进府后给什么位分啊?于是,德妃便道:“这事容后再说,事关蒙古,还得问过你皇阿玛才是。”
其木格一听,得,德妃什么意思啊,合着是绕过自己交给康熙决断啊…
于是,其木格当下便敛了笑意,正色道:“十四弟,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让阿茹娜去帮你挡流言?你是我小叔子,阿茹娜可是我亲妹妹,孰亲孰疏,你不会不清楚吧?”
其木格此言一出,不光十四,就是德妃也变了脸色,皇后这话说的也太露骨了
十四也气恼极了,当下便来了句,“皇后娘娘,臣弟没病”
德妃见状,急忙道:“胤祯,你住嘴,皇后娘娘,你宫务繁忙,我就不留你了。”
其木格想了想,对德妃道:“娘娘,刚才我莽撞了,您别见怪。”说完,便不理十四,径直走了。
等其木格走后,德妃才训十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冒然拿主意?阿茹娜进府,你媳妇怎么处?”
十四福晋当下道:“额娘,只要为爷好,媳妇没怨言的。”
德妃不满道:“贤惠也不是你这么个贤惠法,府里什么人该进,什么人不该进,你心里难道没数?太上皇一直提倡汉学,你们爷竟然要迎个寡妇进府,让太上皇怎么想?”
德妃压根就没将其木格的态度放在眼里,这事的关键其实是在康熙,一旦康熙同意了,老十都没辙,何况其木格,换句话说,若康熙同意了,其木格不同意也得同意,若康熙不同意,其木格同意也得不同意。
十四道:“额娘,你放心,后院是绝对起不了火的,儿子可不是那怂人,再说了,完颜氏也是真贤惠,大度着呢,至于阿茹娜嘛,应该和皇后一样是个直心眼,好处着呢,至于皇阿玛那,我是想请额娘帮着去探探口风。”
德妃思索了片刻,道:“让我好好想想。”
十四哀求道:“额娘,真的没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真的。”
德妃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十四媳妇,你留下。”
十四冲十四福晋眨了眨眼色,又哀求了德妃两声,方退了出去。
十四一出德妃住所,便赶紧来了个百米赛跑,结果,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其木格的座驾大摇大摆的驶出园子。
于是,老十的耳朵便遭殃了。
老十也挺纳闷的,其木格干嘛反应那么大啊,但是,毕竟是自己老婆,自己不护,谁护,于是,便对十四道:“肯定是惹着皇后了,皇后可是讲理的人,她嫁到京二十多年,你什么时候瞧过她在外头不给人脸的?肯定是你将她惹急了。”
十四郁闷道:“皇上,请问臣弟哪里做得不对?请皇上指点一二。”
老十哪知道啊,只好道:“你去储秀宫给皇后请罪吧。”
见十四楞在那,老十气道:“怎么?还委屈你了?将皇后气得都口不择言了,你还不该去请罪?你还想不想娶阿茹娜了?”
十四苦着脸道:“我连怎么得罪了皇后都不知道,怎么请罪啊?”
老十鄙视道:“行了,你的底细朕还不知道啊,少在那装了。”
于是,十四便去储秀宫了。
其木格也没将他拦在门外,还是接见了,但是,开门见山就道:“十四弟,你要来说娶阿茹娜,那我劝你,就别在我这儿费唇舌了。”
于是,十四便将他对阿茹娜的情愫深情的从头讲到了尾,最后巴巴的望着其木格,“皇后嫂子,您就真的忍心不成全我?是,我是您小叔子,可阿茹娜却是您亲妹妹啊,您不顾念我,总该怜惜怜惜她吧。”
其木格笑了笑,“十四弟,我算是见识了你的口才了,你这故事要拿出去说,一定会被封为大情圣的。”
十四笑道:“皇后娘娘,我本来就真的特重情的。”
其木格哼了声,道:“十四弟,我问你,你跑去找你额娘之前,你去问过阿茹娜了吗?你征求过阿茹娜的意见没?是,你一直对阿茹娜念念不忘,你了不起,可是,你再伟大也不能代替阿茹娜做决定你扪心自问,你眼里到底有没有阿茹娜在你眼里,阿茹娜到底算什么?”
十四怔住了,半响没做声,其木格道:“十四弟,有些话我早想问你了,你是真的一直对阿茹娜念念不忘,还是只想弥补心中的一个遗憾,当初你也许是发自肺腑的痛不欲生的说永不相忘,但是没准等你死的时候,你会发现,到最后你其实是能不再挂念地好好活着的。”
十四轻声道:“皇后娘娘,我眼下不还没到死的时候嘛。”
其木格叹气道:“十四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阿茹娜跟了你,她不会过得比现在好?”
十四抬眼看着其木格,道:“皇后娘娘,我知道,阿茹娜跟了我,她会心累,她会受委屈,她会不习惯,她也许还会后悔,我不敢保证能让她一直都开开心心的过下去…”
其木格无语道:“那你还娶她干嘛?”
十四轻声道:“但我能保证,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和她在一起。”
其木格道:“万一哪天两看相厌了呢,你还会和她在一起?”
十四笑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若因为怕这个,那么我是不是也不应该祈求下辈子能和阿茹娜在一起?”
其木格想了想,道:“听起来你好似很有勇气,那么你去找阿茹娜好好谈谈吧,只要她点头了,我就不反对,不过,若我知道你对她撒了谎,我一样会阻拦的。”
可是谁知十四却轻声道:“我不敢去找她。”
其木格郁闷了,“这么有勇气的十四爷,怎么没勇气亲口向阿茹娜提亲呢?”
见十四迟疑着不说话,其木格便道:“是不是事到临头了,你突然发现原来你开不了口,因为你能预见等着阿茹娜的将会是什么日子,所以,你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勇敢,以后没准有一天,你也会发现,你并没有足够的勇气陪阿茹娜一直走下去。”
哪知十四却道:“我是怕阿茹娜说不喜欢我…”
其木格摸了摸脑袋,看来十四真的可以去当琼瑶剧的男主角了,当下便道:“我的要求全说完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其木格自以为自己将这事处理得还不错,却不想,第二天,老十就被康熙火速召到了畅春园,让老十就其木格孰亲孰疏的言论做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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