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就是要胡闹(下)
人人都说弘历像老十,的确,弘历是像老十,也许比老十还更淘气些,因为他有宠爱他的爹和娘,行事更肆无忌惮些。
但是,在老十的性格中,直爽虽然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倒了其他特质,但并不代表老十除了直爽就没其他特质了,比如说,聪明。也许老十不是聪明绝顶,——如果聪明绝顶的话,直爽就应该退居二线了,——但是老十绝对不傻,这是毋庸置疑的。老十要傻的话,康熙会选他当皇帝吗?所以就算要侮辱老十,也不能侮辱圣明的康熙啊,因此,得出的结论就是,老十货真价实的不傻。
那么以此类推,像老十的弘历肯定也不傻。
所以,也有几分脑子的弘历在船上就琢磨开了,大哥为什么会后悔将自己看紧了呢?
因海船速度不快,所以弘历很是认真的想了好几天,当海船抵达珠江口的时候,弘历已经琢磨出了点道道了,只是有点模模糊糊的,不大清晰,所以,在珠江口,弘历并没弃船骑马,而是选择了继续乘船,逆流而上,以便于自己继续思考。
就在珠江这内河航道上,弘历想明白了,自己二哥和三哥这次都在闯祸中成长着,虽然这些祸并不是他们主动去闯的,而自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反正在台湾就是没怎么闯祸,所以就没怎么成长,因此自己大哥便有些愧疚了,便让自己到广州来,看自己能不能也在闯祸中追求点进步,因为若挨着大哥,大哥会不由自主的不让自己闯祸的。
虽然有点绕,但弘历觉得自己是想明白了,不过,想明白后的弘历却觉得弘暄简直是莫名其妙,从小到大自己闯的祸还少了啊,也没见自己比二哥、三哥多点见识啊…
所以,弘历在码头上下船的时候是很不忿的,而且还很有点屈原的感觉,哥哥们皆醉,只有自己独醒啊…
不过,一下船,弘历便从哲人变成了怒人,因为弘历的广东话听说都还尚可,没什么交流障碍,因此那些在码头上流传的与九阿哥相关的坏话,弘历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弘历真的很生气,说坏话就算了,怎么将九阿哥下八辈子的子孙都给诅咒了呢?更可气的是,码头上卖糖葫芦的吆喝生意都会夹杂着含沙射影讥讽九阿哥的话,“糖葫芦,糖葫芦,咱这是人穷志不穷的糖葫芦,吃了咱的糖葫芦,绝对不会像有些贵人那样,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还要卖儿子给洋人…”
虽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不忍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很掉价的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吧?所以,忍气吞声的弘历只是走到卖糖葫芦的面前,没好气的来了一句:“好好卖你的糖葫芦吧,少瞎嚼舌”
卖糖葫芦的见弘历穿得挺贵气的,便讨好的笑道,“这位公子说的是,小的不嚼舌,您赏脸买串糖葫芦吧。”
弘历怎么可能照顾他的生意,鼻子一哼,道:“吃了你的糖葫芦,没准下辈子爷就成卖糖葫芦的了”
小贩觉得弘历侮辱了他的职业,便小声嘀咕道:“卖糖葫芦怎么了,总比有些将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的贵人强。”
听力特好的弘历当下就气鼓鼓道:“怎么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娶洋人关祖宗什么事?你什么脑子啊,活该你只能卖糖葫芦”弘历说完还很潇洒的昂了昂头,很有架势的走了,不能再逗留了,再逗留就成市井吵架了,弘历丢不起这个人。
而这时,弘历身边的一侍卫操着正宗的京片子对弘历道:“爷,咱们先去驿站还是巡抚衙门?”
卖糖葫芦的一听,急忙对旁边的人道:“那好像说的是官话吧?”
不巧的是,正好有一商船与弘历同时靠岸,押船的人恰恰是祖籍广州,但却长年在京里做生意的,便对与人窃窃私语的糖葫芦小贩道:“别以为人家是外地人,就想欺负人家,瞧见那小公子腰间的黄腰带没?那可是宗室子弟,按律杀人不偿命的”
这个商人真的是出于好心,不想却捅了个大篓子。
黄带子,这么小年纪的一个黄带子,竟然出现在离京千里之外的广州,还在为娶洋人辩护,可疑啊,太可疑了…
于是,以卖糖葫芦的为中心,码头上第一个人团形成了。
而广州的大商家也不是吃素的,为了阻止朝廷可能的海禁,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不敢和朝廷在明面上对着干,但背地里却没少动作,否则那些流言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飞遍大街小巷。
因此,码头上商家布置的探子人数不少,就是为了获得弘政抵达的第一手资料,不光是广州,福建沿海乃至安居岛都有人在守着,大伙儿都憋足了劲儿的要煽动群众将弘政给拦下来。
因此,第一个人团没形成多久,那些专职挑事者也顾不得核实弘历的身份,赶紧就扯着嗓子广播,“弘政阿哥到了,真的要去娶洋人了大伙儿快来拦着啊,快来劝诫啊…”
于是,弘历还没回过神来,就呼啦一下被人群给包围了…
然后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事情闹得将九阿哥和广东的两位高级地方官都给招来了。
弘历开始还徒劳的争辩了两句,但很快就不再说话,而是瞪着眼珠子四处瞅,找那振臂一呼的人,这也是在台湾学到的——这世上就没有绝对自发的运动。
因此,当九阿哥他们控制住形势后,弘历便要开始揪出闹事者了。
谁知九阿哥和两地方官却想赶紧离开码头,所以弘历就生气了,说出的话便没怎么经过大脑,让九阿哥和两地方官感觉,弘历是专门来惹事的。
九阿哥觉得回京后得好好问问弘暄,自己没得罪他吧?想叫弘历闯祸还不容易,你在台湾给他创造点条件不就行了,干嘛给我唆使到广州来?
不过,此时九阿哥却无暇其他,只求弘历赶紧闭嘴跟他走。
不想,弘历不仅不走,还道:“九伯,你索性就在这告诉大伙,你就是要敲锣打鼓的让弘政大哥去娶克里蒂丝,免得他们还以为你怕了他们”
杨宗仁和管源忠的嘴抽得更厉害了,这是什么逻辑啊,而九阿哥则要晕了,我有那么傻嘛,为了气这帮刁民,日后得不时瞅着洋儿媳妇,再让孙子孙女都长得怪模怪样的,我疯了
不过,九阿哥却突然觉得这是个阻止弘政娶克里蒂丝的好机会,要聚集这么多人还真的不容易,那干嘛不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呢,这样一来,老十也不好帮弘政了啊…
于是,九阿哥清了清喉咙,告诉大伙儿:“大家都静一静。”
弘历狐疑的看了眼九阿哥,心想,很安静啊,还要怎么静?自己还没叫侍卫挤进人群逮人呢…
弘历这正琢磨着呢,就听九阿哥道:“各位父老乡亲,我,爱新觉罗胤禟在这里郑重的告诉大家,我的儿子绝对不会娶洋人回来”
九阿哥说完后,并没迎来如雷的掌声,因为99%的围观群众都听不懂官话。
有点失落的九阿哥随后反应过来,急忙示意这几天临时给他当向导的衙役翻译。
而弘历则是一惊,如果大伙听明白了自己九伯的话,那弘政大哥的婚事怕是得坎坷之上再坎坷了。
虽然九阿哥对弘历很好,但弘政对弘历也不差,加之弘历并没觉得娶了洋人就会丢祖宗的脸,所以,弘历的天平是偏向弘政的。
因此,弘历抢在衙役开口翻译前,就跳到大炮上,抢占了个制高点,道:“九伯,我来当通译。”说完不等九阿哥做出反应就扯着嗓子对大伙儿道:“我九伯说,他,爱新觉罗胤禟郑重的告诉大伙儿,弘政阿哥是娶定洋人了”
弘历话音刚落,人群便是一阵哗然,弘历俯身抽出一侍卫的佩刀,使劲敲了敲炮杆,吼道:“静一静,静一静,听我九伯继续说”
而九阿哥则对人群的反应非常奇怪,大家不是该拍手欢呼嘛,杨宗仁和管源忠也是面面相觑,三人只好盯住那个精通官话和广东话的衙役。
衙役看了看大炮上的弘历,又瞅了瞅九阿哥,再看了看给自己发工资的巡抚大人,最后干脆低着脑袋道:“弘历阿哥说,钦差大人说,弘政阿哥是娶定洋人了。”
震惊的杨宗仁和管源忠立马齐齐看向九阿哥,弘历的胆子是太大了,竟然敢当面说瞎话,可他们不可能去吼弘历啊,只能寄望于九阿哥采取有力的措施了…
九阿哥则是差点给气得背过气去,俗话说儿女都是债,可眼前这个明明是自己的侄儿啊,自己上辈子欠他什么了?
于是,差点给气疯了的九阿哥便对站在大炮上的弘历吼道:“弘历,你给我下来”
弘历则冲着大伙来了句,“我九伯说了,谁拦也不行”
人群自然再次哗然…
九阿哥已经气得说不出声来了,而杨宗仁则直接问那衙役,“说的什么?”
听了翻译过来的官话后,九阿哥对那衙役道:“你将爷的意思说给大伙听,大点声”
杨宗仁一看,这么不行啊,那不是让大伙儿看笑话嘛,忙制止了,对九阿哥道:“九阿哥,还是先将小阿哥接回衙门再说其他吧,这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就这么一来一往间,弘历又给大伙翻译了,说九阿哥说,他不是卖子求钱,而巡抚大人则说,他理解九阿哥,他其实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娶洋人的…
杨宗仁见自己竟然也被陷害了,再也顾得许多,对九阿哥道:“九阿哥,赶紧的将弘历阿哥给拽下来吧。”
管源忠则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到时自己也给莫须有一回…
而弘历则在指着人群,吼道:“那个也是个闹事的,给爷盯紧了”吼完才发现说的是广东话,立马又用官话说了遍,还叫侍卫也站到大炮上来认人,而没想到自己会冷不丁的被九阿哥给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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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事情原来是可以这样解读的(上)
第五百九十章事情原来是可以这样解读的(上)
广州巡抚衙门
杨宗仁郁闷的无与伦比,本以为九阿哥会鉴于家丑不可外扬,将弘历给拎到驿馆去训话,没想到,九阿哥却没拐到去驿馆的那条道上,而是直冲冲的朝巡抚衙门冲去。
按说借个地盘给九阿哥并没什么,可弘历一路上都在执着的要求衙门赶紧派人去支援他的侍卫,他的侍卫正在人海中缉拿那两个他发现的聚众闹事的头头…
对于广州几个大商家心中打的小九九,杨宗仁是一清二楚,但却没怎么去弹压,虽然海禁不海禁的,杨宗仁没什么特别的意见,但对于九阿哥要让儿子娶洋人,杨宗仁却是非常的不赞同,因此,便有些刻意的放任。
如今弘历想查源头,其实也没什么,广州这些个大商家都是在京里找了靠山的,自己和他们并没什么深交,但是自己手里的衙役目前得肩负着安保任务好还不好?
弘历站在大炮上那么一嚷嚷,谁知道有没有激进分子会脑门一充血,跑来刺杀九阿哥?
管源忠狡猾得很,借口带兵维持码头治安,开心的留在了码头——码头上的群众并没让他们即刻散去,得让领导和小权贵先走啊——,虽然管源忠也派了一队兵护送九阿哥一行人,但杨宗仁对他们不熟悉,自然在心理上还是更倚重自己的手下,所以,怎么会在这时派人给弘历,何况弘历还将他的侍卫打发了一半去捉人…
于是,一路上,杨宗仁先是听弘历提要求,然后是听弘历抱怨,最后是听弘历质问…
杨宗仁是无比的怀念轿子,可当时大家都急匆匆的朝码头赶,谁好意思乘轿?所以全骑的马,因此,杨宗仁只能巴巴的看着弘历打马走近自己,然后忍受弘历的聒噪…
就这样,好容易到了分叉路口,杨宗仁心中稍微欣喜了那么一分,虽然还是要陪着去驿馆,但路程至少可以缩短一半啊,因此当看到九阿哥竟然在该转弯的时候直走时,杨宗仁已经想哭了…
不过,当大家终于进了巡抚衙门的会客厅后,九阿哥屁股刚坐下就叫弘历给杨宗仁道歉,“你怎么能信口雌黄,污了杨大人名声。”虽然弘历身份尊贵,但广东巡抚也不是小官,九阿哥不愿弘历就此与杨宗仁结怨。
弘历看了眼九阿哥,冲杨宗仁施了一礼,道:“杨大人,对不住了。”
杨宗仁自然不敢受弘历的礼,再说了,弘历这道歉说白了一点用都没有,在群众中造成的恶劣影响又没法消除,除非让弘历拿着锣鼓沿街去澄清,但弘历的老爹还是老十,杨宗仁惹不起,所以只好告诉弘历,“无妨,无妨。”虽然心里不情愿,但面子活得做啊。
不想,弘历一道完歉,又追问道:“杨大人,你怎么不派人去逮闹事者啊?该不会是你指使的吧?”
杨宗仁苦笑道:“这就派人去,小阿哥莫急。”
而九阿哥则有些无助的冲杨宗仁道:“杨大人你忙你的去,不用招呼我们叔侄俩。”
杨宗仁急忙告辞,弘历还在锲而不舍的说:“记得派人啊”
等杨宗人走后,弘历还冲九阿哥道:“九伯,这个杨大人肯定有问题,真的,要不他怎么就不去逮人呢”
九阿哥没理弘历,只是瞪眼瞧着他。
弘历被瞧得有些发毛,摸了摸脑袋,小声道:“九伯,我错了,您骂我吧。”
九阿哥还是瞪着弘历,没做声。
弘历想了想,只好跪下了,“九伯,您罚我吧。”从骂到罚,有进步。
九阿哥还是继续瞪着弘历,沉默着。
弘历跪走了两步,走到九阿哥跟前,拉着九阿哥的裤腿,道:“九伯,克里蒂丝真的挺好的。”
九阿哥冷哼了一声,伸手将弘历给拉了起来,但嘴里却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娶她?”
弘历奇怪道:“只要是好的,我都娶,那我怎么娶得过来啊。”说完见九阿哥脸色很难看,忙又道:“九伯,弘政大哥也喜欢克里蒂丝,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要当君子。”
九阿哥冷冷道:“君子?你知道君子两字是怎么写的吗?在那张口说瞎话就是君子所为了?”
弘历的确无法反驳,只好道:“九伯,您打我吧。”从罚又递进到了打,进步更大了。
九阿哥重重的吐了口心中的怨气,然后才道:“弘历,你们兄弟四个,我最疼的就是你,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伙同旁人来给我添堵呢?”
弘历小声道:“九伯,我真不想惹你不高兴,我听到外面那些流言的时候可气愤了,恨不得将那些乱嚼舌的人全抓起来暴打一顿。”
九阿哥心中略微好受了些,道:“那你还在睁眼说瞎话。”
弘历笑道:“九伯,你就成全了弘政大哥吧,其实你只要想开些,就皆大欢喜了…”
九阿哥气急,“合着你认为所有这些都是我挑起来的是不是?”
弘历不怕死的点点头,“你要是同意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嘛。”
九阿哥气得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方才站定,道:“我懒得和你掰扯,说吧,弘暄让你接下来怎么做?”
弘历楞住了,这个转折也太大了,“不关大哥的事啊…”
九阿哥一路上也算是想明白了,整个事情其实就是个局,弘暄设的局,肯定是弘暄见如今的舆论对弘政与克里蒂丝的结合是非常的不利,因此,便派弘历出来扭转乾坤了,否则弘历怎么会一下码头就被人给围起来,肯定是特意在那敲锣打鼓的误导行人再说了,弘历为什么后来大着胆子编瞎话,肯定是聚拢的人比预料的多,弘历的嗓门太小,先前没将这话给传递出去,因此才赶紧在后面补的…
听了九阿哥的声声控诉,弘小}说就来历的眼珠子睁得溜圆,嘴巴长得老大,太震撼了,原来事情是可以这么被解读的…
九阿哥见了弘历的表情,还以为是被自己说中要害,长长嘘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语重心长的道:“弘历,九伯对你是掏心掏肺的,你就忍心不给我一句实话?”
弘历忙道:“九伯,真不是事先计划好的。”
九阿哥重重叹了口气,“弘历,你性子直,骗不了人,你还是老实给我说,弘暄让你接下来怎么做?”
弘历急了:“九伯,真的不关大哥的事,大哥只是叫我来代二哥给你陪不是的,顺便看在你身边能不能有点长进,他真没交代我做其它的,今天这事真的是巧了,真不是事先安排的。”
九阿哥扬眉道:“巧,有这么巧?”
弘历重重的点点头,“真的就这么巧。”
于是,弘历便将他下船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给九阿哥说了,还道:“九伯,真是有人在那煽动,我不是一直在叫你抓人嘛,那个巡抚肯定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他老不抓人…”
九阿哥鼻子哼了一声,“你就和卖糖葫芦的说了那么两句话,压根就没露身份,那你是怎么被人给围起来的?就算有人成心闹事,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挑上了你?还有,你一向大大咧咧的,要不是弘暄给你支招,你会留心人群中谁在挑事?”
因弘历并不知道有一好心的商人提点了卖糖葫芦的小贩两句,所以对于自己莫名被围也是想不明白,自然不可能回答九阿哥,只能道:“他们肯定是看我的气势像皇家出来的人,所以才围我的,至于挑事的人,我在台湾明白的,只要聚众闹事,肯定就有人从中搅合,这是我在台湾学到的,真的。”
九阿哥敲了一下弘历的脑袋,道:“爷我往街上一站,照你的话那么一学舌,你觉得有几个人会认为我的气势像皇家出来的?”
弘历小声道:“谁说得清啊…”
九阿哥哼了声,道:“弘历,办差肯定是会有长进的,但你的性子就是大咧咧的,怎么可能办趟差就转性了?你去问你皇阿玛,看他信不信你被团团围住时会自动的在人群中找挑事份子?”
弘历郁闷急了,“我现学现用的,过些日子也许我就不会了,可如今我不才从台湾来嘛…”
九阿哥见弘历如此的负隅顽抗,便很是沉痛的说道:“弘历,九伯再问你一次,你摸着心口想好了再回答,弘暄叫你接下来干什么?回答之前一定要摸着心口,想想说假话到底对不对得住我…”
弘历苦着脸,跺了跺脚,道:“九伯,你怎么就不信这压根就不是大哥设计的呢,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算是明白了,史书上的计策压根就是后人瞎想瞎编的,其实就是巧合…”
九阿哥气急,“巧合?你在码头上说弘暄就是让你到广州来惹事的,也是巧合?弘历,我早说了,你撒不了谎,一不留神你就透底了”
弘历赶紧将弘暄的话原原本本的给九阿哥说了一遍,然后道:“九伯,我那三个哥哥都有些神叨叨的了,你可千万别再跟他们一样了…”
哪知九阿哥却老神在在道:“你以为说得滴水不漏就行了?九伯我教教你,一项计策一定不能有太多的巧合,否则,反而容易让人起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多久才会遇到一巧合啊…”
弘历楞了楞,无语道:“九伯,也许最近巧合喜欢我呗,说不定你现在让我到街上去,没准还会再来一凑巧呢。”
九阿哥指着弘历道:“说出来了吧,想上街了吧?说,弘暄让你上街干嘛…”
弘历怔怔了半天,哀嚎道:“我打譬方也不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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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事情原来是可以这样解读的(下)
第五百九十一章事情原来是可以这样解读的(下)
广州的九阿哥认定了弘暄有阴谋,而西北的十四也一样,认为弘丰肯定有古怪。
话说可怜的十四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老十对弘丰的处理意见,只好采取盯人防守的战术,但是,身为主帅的十四时常得加班,这饭点就极度的没规律,弘丰正在长身体呢,总不能让弘丰小小年纪就得胃病啊,因此,但凡在饭点的时候遇到十四加班,弘丰就会溜出大帐,端着碗满大营的转悠去了。
十四郁闷极了,起初弘丰还没四处转悠就差点让绿营哗变,如今可怎么是好…
但是却没法叫弘丰将饭端在大帐里吃,里面议事的人一拨刚走,一拨又来,许多也是空着肚子来汇报的,若进来闻到饭香,那工作效率可想而知…
所以吧,十四只能尽量争取能按时吃饭,但是,随着战事日益激烈,十四是典型的有心无力。
而就在战事紧张的时刻,探子来报,在前方发现了罗刹人的踪迹。
据十四的推断,策妄阿喇布坦对罗刹人不可能不防,所以绝不会让罗刹人离开他的监控范围,那么也就是说这两天应该能与策妄阿喇布坦直接交锋了,想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
为了保障弘丰的安全,十四决定将弘丰支开,十四可不想万一来个意外,日后被老十穿小鞋。
要知道,虽然几个年长的皇子早年都随康熙亲征过,但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领兵,真有个磕碰也埋怨不到谁头上去,但弘丰却是实习,跟在十四身边实习,因此,十四必须得对弘丰的身体发肤负责,少一大把头发没问题,但若少了那些再也长不出来的零件,就算老十不要十四赔,那阴影也会跟着十四一辈子。
所以,为了弘丰的安全,也为了让自己日后过上舒坦的日子,因此,十四便通知弘丰,收拾下包裹,准备去成都催粮,大军的粮草没多少存货了,得未雨绸缪。
因弘丰也知道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所以,十四认为,凭借弘丰那机灵的脑袋瓜子,是肯定会想到自己的真实用意的,那么反弹绝不可避免,因此十四做好了准备,准备拿出元帅的威风来,押也要将弘丰押到成都去。
谁知弘丰听了这个安排后,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楞了片刻,没做声。
十四忙道:“大军开动,粮草先行,这可不是个清闲差事,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十四也考虑了弘丰的名声的,所以才让弘丰去当回押粮官,表示弘丰不是逃兵,一样参加了战役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弘丰皱着眉再想了想,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侄儿领命,十四叔,你放心,我一定不误事的”
虽然弘丰没弘历那么嗜武,但自小的教育氛围让弘丰对战争还是挺向往的,因此,眼看就要兵戎相接了,就要和头号战争贩子直接交火、来场决战了,却要被调离前线,弘丰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段时间十四的紧张,弘丰也是瞧在眼里,所以为了还大清一个心无旁骛的统帅,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决战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弘丰忍痛决定顾全大局,总不能让主帅在运筹帷幄的时候还要分心盯着侄儿吧?
因此,弘丰挣扎了那么一下后,遂忍痛答应了十四的要求,虽然心中滴着血,但脸上却没显。
弘丰想,这下十四叔该松一口气了吧…
弘丰甚至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受到点即席口头表扬,比如夸自己是个体谅人的好孩子,是个具有强烈的小我服从大我、置个人荣辱于不顾的集体主义意识的有为少年,应该被树为典型之类的…
不想,十四却给怔住了,弘丰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呢?有阴谋,一定有大阴谋…
因此,弘丰不仅没等来表扬,反而还听到十四很突兀的改口了,“那个,我刚仔细想了一下,粮草一事太重要了,你没做过这行,算了,还是别冒险,若出了差错那可不得了,你还是就留在我身边吧。”
弄得弘丰莫名其妙…
不过,弘丰是巴不得留下的,因为他目前做的调查需要深入到一场战争中去,所以,弘丰便兴高采烈的一阵猛点头。
十四傻眼了,觉得要么自己是上了弘丰这个家伙欲擒故纵的当,要么是弘丰的阴谋不分场合,放之四海皆能搞…
于是,十四发愁了,只好再多耽搁一会儿宝贵的时间,和弘丰开始交心了,“弘丰,这几天你都在干嘛啊?”
弘丰坦然道:“十四叔,我都和你在一块儿啊,我干了些什么你还不知道?”
十四继续问道:“这几天吃饭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弘丰笑道:“吃饭的时间才多久啊,两刻钟的时间,我都和下面的兵丁坐一起吃饭呢,吃完饭就回大帐了啊,十四叔,你不是派了亲兵跟着我嘛,不信的话,你叫他们来问问就知道我没骗你。”
十四想了想,道:“你干嘛老换地方吃饭啊?”
弘丰耸耸肩膀,“反正那些兵丁我都不认识,在哪儿吃都一样。”
十四憋了口气,道:“弘丰,你少糊弄我,你老实给我说,你端着碗满军营的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弘丰笑道:“我就是想看看士气怎么样。”
十四扬扬眉,道:“结论呢?”
弘丰道:“观察的不够多,所以还不好下结论。”
十四见这样下去怕这辈子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接问道:“你好像还挺喜欢运粮这个差事的哈?”
弘丰摇摇头,“我不喜欢,我更喜欢跟在你身边看打仗,不过,竟然十四叔你那么安排,我也只能服从啊。”
弘丰的说辞十四是一万个不信,想了想,便试探道:“不如你试着押一趟粮草?”
弘丰也想了想,然后瘪了瘪嘴巴,吐出两字:“也行。”
诡异啊,十四觉得太诡异了,但还是咬牙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你就出发”说完便死盯着弘丰的脸,想从弘丰细微的表情变动中发现点猫腻,不想,弘丰只是无奈的点点头,没再透露更多的情绪,让十四好不着恼。
而第二天一大早,十四还是叫住了拿着包裹准备出发的弘丰,“弘丰,你还是留在这吧。”既然摸不清弘丰要搞什么鬼,十四认为,为了军营的安全,还是姑且将弘丰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吧…
而弘丰却没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而是走到十四面前,很是诚恳的说:“十四叔,大战将至,你还是在营地中多走走,放松放松,你一焦虑了,下面的人肯定更心慌…”
十四没好气道:“爷怎么不放松了?你少操些闲心,赶紧写军报去”
弘丰摇摇头,心想,都没头没脑的朝令夕改了,难道这还叫淡定?
而十四则看着在那叹气摇脑袋的弘丰,心想,还不如带弘历来呢,虽然淘气些,可他淘气的事那是能预测的啊,于是,十四对远方的九阿哥那是羡慕加嫉妒得无以复加…
而广州的九阿哥则已经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这厢还没撬开弘历的嘴,杨宗仁便叫人递了张条子进来,杨宗仁是打定主意,只要能不在弘历面前露面就绝不露面,至于礼节之类的,暂时全给扔了,顾不得那么许多啊。
九阿哥打开纸条一看,头有点疼,说是安居岛又出了点小问题。
安居岛已经有人率先交国债认购单了,是一南洋的华商张栋,在安居岛建了别院,但大部分产业并没转过来。
张栋认购了5万两,爽快的要求提前将5万两付清。
弘参却没同意,说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随便改呢,下令海关衙门只收1万两的诚意金…
于是,n多封信便飞快的传出了安居岛,撒向祖国沿海各地,广东福建的商人便开始分析了,弘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做生意还从没见过拒绝提前收款的,这一想得多,人心自然又不稳了,大伙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包含着莫大的深意啊…
九阿哥甩了甩脑袋,将条子递给弘历,“你来说说,弘参为什么不收全款?”
弘历看了看条子,奇怪道:“二哥不是说了嘛,规矩就是规矩啊,没有规矩哪成方圆,挺对的啊。”
九阿哥闭上眼睛,“往深了想。”
弘历嘀咕道:“本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干嘛非要去瞎想一番。”见九阿哥又睁开眼瞪他,便胡乱道:“如果朝廷不卖国债,那不是相当于咱们在给商人保管银子了嘛,不划算啊,又没收他们保管费。”
九阿哥皱着眉头道:“貌似有理,但是那诚意金不也在收吗?20%啊,也不少”
弘历翻了个白眼,道:“能少点是点呗再说了,等朝廷决定要发行国债了,咱们还能叫大家将钱交到京里去,多好啊,咱们还省得运了。”
九阿哥以手支着脑袋,觉得自己会来听弘历的意见本身就是个二百五,遂无力道:“给弘参发封信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你也给我好好再想想,明儿若再不给我说实话,我就将你送回京去”
弘历嘀咕道:“回京就回京,广州又没仗打,谁稀罕待这里啊…再说了,皇额娘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说来有点打击弘历,其木格并没对弘历想念入骨,因为她手头的事多啊,目前正在费力的给安安挑公主府的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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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家里网线突然坏了,所以这两天都没更,也没请假
周六晚上回家突然发现上不了网,打电话问客服,说是好的,但我这却一直连接不上,郁闷中,只好报修。
但周日白天又有事,不在家,只好约在今天中午,因此周日也没法更,而且也没法给大家请假,对不住。
还好,单位的网络没坏,呵呵,当然,如果单位的网络坏了,俺也会很高兴的,呵呵,事情就少了啊
真是该坏的不坏,不该坏的却坏,人生不如意十之**啊V
第五百九十二章 改主意
在建公主府的时候,其木格便想起了后世的传说,说是乾隆的女儿还是妹妹,反正就是一公主,为了能和丈夫自由见面,特意告了一回御状的,因此,其木格便朝老十吹枕边风了,说最好将那万恶的嬷嬷制度给改革了,绝不能让安安嫁人后生活在嬷嬷的阴影下。
不想老十却像看外星人似的上上下下将其木格打量了好几遍,诧异道:“其木格,爷也舍不得安安出嫁,但是闺女大了,总要嫁人的,你想开些,别太纠结了。”
其木格郁闷道:“你说的是哪跟哪啊?”
老十道:“你要不纠结,怎么会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嬷嬷们是有些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但是,再猖狂,她们也不敢骑到主子头上,你别想太多了。”
其木格底气十足的反驳道:“你可是打小在阿哥所里长大的,应该领教过那些奴才们的嘴脸啊?”
谁知老十却说,捧高踩低的奴才是不少,但多半都是那些实权部门的人,比如御膳房、针线房、以及其他后勤机构,或者闲散机构的少数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真正分给他的人没人敢猖狂,“那些嬷嬷和管事太监可都是我皇额娘亲自挑的,就算爷年纪小,拿捏不住他们,但他们也怕皇额娘发作他们啊,再说了,那些管事的,一旦分到爷身边,就是爷的人了,就算他们想改换门庭,也会琢磨等人家利用完了,他们这种卖主的人会落得什么下场,奴才们不傻。”
其木格心想,不对啊,好像某个末代王府里的潦倒王孙在回忆录里,也是对他身边的奴才大力声讨的,好像是说奴才们吃香的喝辣的,但他们这帮小主子只能喝粥,因为奴才举着规矩说事,于是便问道:“爷,有没有奴才们吃大鱼大肉,你却可怜的喝粥的事?”
老十道:“喝粥?有次还饿了爷整整三天呢,爷本来就病得晕晕沉沉的,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完全没法溜出去偷吃的,多亏了九哥揣着馒头偷偷溜来看我了,没准爷得饿死。”说到这,老十又来了句,“不过,这是宫里的规矩,嬷嬷们只是照章行事,其木格,你该不会糊涂的认为嬷嬷们该陪爷一起饿肚子吧?那谁做事啊?”
其木格见老十有点跑题,于是便赶紧将乾隆的妹妹或女儿告状的情节给改编了一下,拿来作为自己的担忧给老十说了,还道:“如果每天都和额驸见一面都要记档,别说安安,就是我也觉得忒不好意思了,肯定想让嬷嬷睁只眼闭只眼,别如实记录,那么自然就得捧着嬷嬷们啊,这一捧久了,家里谁当家那可还真说不准了。”
其木格说完后,还很是沉痛的叹了叹气,“公主们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啊。”
谁知老十听后,更无语了,“其木格,你就不知道换个听话的嬷嬷啊?”
其木格楞了楞,道:“那嬷嬷不是内务府配的嘛,怎么能轻易换?”
老十叹气道:“你想给她按个罪名还不容易?怎么那么笨啊”
其木格一想,是啊,乾隆的直系亲戚怎么那么笨呢,弄得自己也跟着笨了一回
而老十还不忘再次打击一下其木格,给其木格简单讲了一下公主府嬷嬷制度存在的必要性。
为什么嬷嬷有她必须存在的历史背景呢?那是因为自大清入关以来,到目前为止,除了德妃生的和硕温宪公主嫁给了京里的舜安颜,袁贵人生的和硕悫靖公主嫁给了具有满蒙汉三族血统的孙承运,其他公主基本全去蒙古了,顺治爷的义女还去了南边抚三藩,因此,公主府的制度总体来说,其实是为了那些远嫁的公主们特意设置的:额驸未经传召不得进公主府,彰显的就是君臣之别,时时提醒着额驸一家人,你们是臣子,少生些不该有的心思;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项政策也是为公主们好,如果和额驸感情不好,还能自己一个人好好的过清净日子,眼不见心不烦…
简单介绍完历史背景后,老十这个封建主义头子还道:“你自己去打听打听,看看哪家公主府的嬷嬷敢这样欺主?你以为你的那些大姑、小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她们身上可也流着我皇阿玛的血,文弱不到哪去的”
老十这么一说,其木格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只能讪讪的笑着,“好像是我想多了。”
老十瘪嘴笑道:“你别老想安安了,还是想想爷吧,瞎想也成啊。”
其木格笑道:“爷,你除了忙点,不是一切都挺好的嘛,有什么让人操心的。”
说这话的时候,其木格还上上下下的将老十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十虽然非常非常繁忙,但面容却并不显憔悴,精神瞧着还不错,所以,其木格还很满意的笑了笑。
老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逆贼朱一贵过两日就会押解到京了,弘暄没多久就会回来,弘暄一指侧福晋,弘政的婚事也该指了,再拖下去,九哥非吃了我不可,再说,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唉,怕更是没回旋的余地了。”
其木格道:“爷,要不你再试着劝劝九哥?”
老十摇摇头,“肯定没戏,烦啊。”
其木格想了想,道:“爷,我和九哥都说好了的,只要弘政能逃到安居岛,一切都没问题了,所以,不如咱们悄悄的帮弘政…”
老十却突然大声道:“糊涂,为了让九哥知道咱们挺支持弘政的,话可以这么说说,但怎么能真这么做,你以为还是像头回弘政偷跑到西北那么简单啊?我告诉你,这一回,弘政若真的偷跑了,不忠不孝不义这六个字,他是一辈子也洗脱不了了而九哥没准真会被活活气死,得,我到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哭,谁知道他到底是被我气死的还是被弘政气死的”
其木格讶然,是啊,怎么光想着爱情至上了?就算是在21世纪,自己也没这么天真啊,怎么重生后,反而琼瑶了呢?即使自己支持弘政其实更重要的是想和西方接触,但如果弘政已经被大清主流社会所不容了,那么中西交流那还是等于空话啊,自己怎么就没认真想这个问题呢?真是猪脑子。
老十见其木格很是懊恼,便叹了口气,道:“其木格,爷知道你对九哥颇有微辞,但为了弘政好,你这两天还是找时间劝劝他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叫他想开些吧。”
其木格想了想,只能道:“爷,我试试吧,对了,你得答应我,弘历如果日后要娶芳菲为正妻,你不许拦着,本来一点小事的,你一拦,立马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其木格还是有些怪九阿哥,没事坏儿子的姻缘干嘛啊,得,两败俱伤了吧。
不想老十却摇头道:“光说芳菲的身份其实挺好办的,先进府当格格,等生了儿子再进侧福晋,等儿子生得多了,再进嫡福晋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因她生在喜塔腊家,那却断然不行,喜塔腊一个闺女是未来皇后,一个闺女是皇子嫡福晋,这势也未免太大了些。”
其木格道:“皇阿玛后宫中两姊妹也不少啊?”
老十道:“芳菲给弘暄当格格也没问题啊,喜塔腊家就是送十个闺女给弘暄也没问题,弘暄不宠就是了,可如今弘暄和他媳妇不怎么对付,而瞧弘历的样子,怕是会很宠芳菲那小姑娘的,你自己想想,日后若发生储位之争,喜塔腊家最先找的助力会是谁?”
其木格忙道:“弘历没那么傻,才不会掺和这些破事呢”
老十摇头道:“其木格,你别忘了,届时弘历的嫡子嫡女可是和喜塔腊家脱不了干系的,弘历怎么置身事外?”
其木格跺脚道:“这么说,弘历日后也得黯然神伤一回?”
老十耸耸肩,“若弘历实在舍不得,就让芳菲给他当格格好了。”
其木格急道:“那还不是一样会有喜塔腊家血脉的孩子?”
老十道:“格格生的孩子是归嫡母养的。”
其木格想了想,又问道:“弘历会不会只纳格格,不娶正妻呢?”
老十歪着脑袋也想了想,摇摇头,道:“你以为男的都像爷这么长情啊?”
其木格喃喃道:“现在离一辈子还早呢,长不长情的谁知道啊。”
老十郁闷道:“人家说三岁看到老,爷都快40了,你还看不到老啊”
其木格笑着扯了扯老十的脸,道:“爷,不是有句话,叫听其言,观其行嘛,呵呵,你用行动证明不就行了。”
老十瘪嘴道:“爷的行动早证明了,就是没给你赌咒发誓而已。”
其木格乐道:“那你动情的发个誓来听听?”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坏坏的笑道:“我偏不,你不是喜欢观其行嘛,慢慢观察吧,反正一辈子还长着呢,呵呵。”
老十两口子暂时忘了烦恼,开始**了…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其木格就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弘政来了,人仿似消瘦了不少,想来这段时间压力也不小。
其木格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弘政开口,不想弘政却率先开了口,“婶娘,侄儿这些天很是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为了娶克里蒂丝,惹阿玛生气不说,还陷阿玛于不义,可我自己还在一门心思的想怎么溜走,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弘政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其木格有些措手不及,——其木格本来还担心弘政会像琼瑶剧里的咆哮男一样拼死的来一番悲情表白,然后再便郁郁而终,爱新觉罗家出情种啊,——不想,却听见弘政如此冷静的改口了,心中不由更担心起来,“弘政,是谁给你说了些什么?”
弘政摇摇头,道:“只是突然清醒吧了。”
其木格轻声道:“弘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清醒?若没外力刺激,怎么会有突然一说?
弘政有些羞愧的说出了实情:原来他无意间听到他的弟弟们说闲话,弟弟们对他都很是不屑,说他抱紧了老十的大腿,却将自己的亲爹完全抛之脑后,“侄儿才突然惊觉,我光想着去争,去反抗,却压根没想过,如今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整个南边都传开了,阿玛为了我名声都给污了,而我,而我却没想到过阿玛,我真是愧为人子…”
弘政说到后面忍不住呜咽起来,让其木格听得好不心酸,怎么孩子们的婚事就没一个顺当的呢,真是见鬼了…
检修师傅很厉害,说是端口出了问题,呵呵,但很快就修好了呢
不过,两天没更新了,有点找不到感觉,请大家多多海涵一下,呵呵,对了,刚还被骂了,朋友说网线坏了,也可以先打草稿的,说俺就是趁机偷懒,汗,好像说到点子上了…V
第五百九十三章 请罪
第五百九十三章请罪
九阿哥这两天脸上多了几分笑容,私事虽然依旧让九阿哥添堵,但公事却显出了好苗头.
弘参从安居岛送信过来,说目前收到的国债预购单经过统计已经超过了200万两,其中60%的认购者是广东福建的商家,30%是南洋的汉人,剩下的10%则是洋人,而如今离截止日还不到一半,想来最终的认购数应该能突破500万。
九阿哥得了信后,不仅喜上眉梢,500万两,真不是个小数,要知道大清上一年度的财政收入还没达到6000万两呢。
而弘历也很是高兴,虽然弘历生在大清第一家,但基于其木格的理财教育是从娃娃抓起,所以,弘历并不像许多人那么眼高手低,认为500万两简直是不值一提,别说500万两了,就是500两,弘历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攒下来的。
因此,弘历便高高兴兴的恭喜九阿哥,还说要给弘参发封祝贺信。
九阿哥笑道:“看样子,朝廷今年是不会缺银子了,呵呵,弘历,你还该给你皇阿玛发封贺信去。”
弘历则笑道:“这国债又不是不还的,皇阿玛发得越多,怕是越笑不起来,还是等想到法子轻松还钱的时候我再去祝贺。”
九阿哥听后,本来大好的心情一下又沉入了低谷,是啊,还得赶紧让朝廷多开源才行,可是到广东这么些日子了,九阿哥却还是没找到什么好主意。
于是,九阿哥就随口问道:“弘历,你说该怎么想法呢?”
弘历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九伯,我听说荷兰人和英国人的商队都是皇家搞的,咱大清也许可以跟着学学。”
见九阿哥盯着他没做声,弘历忙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想和你提弘政大哥的婚事。我只知道我们家和舅舅以及其他蒙古人合搞的商队,这些一直只能在南洋打转,不就是咱大清藏着遮着的嘛,要是直接扯起朝廷的大旗,明目张胆的派队水师跟着,肯定早冲过马六甲海峡,赚好几回大钱了。”
九阿哥失笑道:“那朝廷还不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弘历摇头道:“至少在广东福建两地不会,反正老百姓也能跟着得利啊,难道他们的海船跟在朝廷大船后面,咱们会不管他们?只要咱们让他们跟着喝点汤,他们一定会给朝廷歌功颂德的。”
说完,弘历还煞有其事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九阿哥闷笑道:“在九伯跟前装学问啊?”
弘历摸着脑袋道:“反正吧,我觉得只要让老百姓得利了,别说娶洋人了,就是娶个鬼,他们也会叫好的。”
见九阿哥一下黑了脸,弘历忙舔着脸笑道:“九伯,我想了个法子,也许能为你正名。”
九阿哥哼了声,“爷才不管这些虚名呢。”
弘历瘪瘪嘴,道:“九伯,试试嘛,名声能变好,干嘛还任由他发臭啊。”
九阿哥扬眉道:“说来听听。”
弘历忙道:“九伯,咱们要是透出话去,说弘政大哥的迎亲婚船准许民间商队加入,你说,外面的流言会不会立马改了风向?”
九阿哥没好气道:“你少打这些歪主意我再告诉你一遍,弘政绝对不能娶洋人,你给我记住了”
弘历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觉得九阿哥简直是油盐不进。
不想,更沮丧的还在后头,弘政给九阿哥的信到了。
本来寒着一张脸的九阿哥看完信后,却舒心的笑了,“弘历,你瞧瞧。”
弘历疑惑的接过信,一看,傻眼了,弘政不仅向九阿哥陈恳的承认了错误,还表示他放弃娶克里蒂丝,但希望九阿哥能奏请老十等一年后再给指婚,倒不是心存幻想,而是弘政不希望自己大婚的时候,克里蒂丝还在西班牙幸福的幻想着成为东方媳妇,这样太不地道了些,总得先给克里蒂丝一个交代。
所以,弘政告诉九阿哥,他又给弘参去了封信,叫弘参找西班牙商船给克里蒂丝捎去,还特意注明了,以这封信为准,以免第一封情意绵绵的信在海上耽搁晚到,让克里蒂丝误会。
弘政告诉九阿哥,“一年的时间,克里蒂丝怎么也该收到这封信了,不管她是怨也好,恨也罢,至少不会再傻傻的等了,那么我才能安心娶亲…”
弘历看完信后,又看了看高兴得哼起小曲的九阿哥,不知该做何表示。
第二天一早,弘历便顶着两个黑眼圈,看来是一夜都没睡好。
九阿哥没好气道:“你一夜辗转难眠?又不是你想娶洋人,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想,弘历却给九阿哥跪下了,“九伯…”
九阿哥板起脸道:“弘历,如今弘政总算开了窍,你就别再钻牛角尖了,弘政的媳妇一定必须务必得和咱们长得一样”
哪知弘历却小声道:“九伯,我是给你请罪的。”
九阿哥诧异道:“请什么罪?”
弘历羞愧道:“昨儿晚上我一开始还在埋怨弘政大哥呢,怪他不像男子汉,而且还在想到底是谁在他跟前嚼舌,让他改了主意,等我回京后一定要收拾那个坏弘政大哥婚事的人…”
九阿哥摆摆手道:“你在这卖力的帮他,可他却突然改了主意,你这么想也没错,起来吧。”
弘历一下红了眼眶,道:“九伯,你对我真好。”
九阿哥笑道:“臭小子你才知道啊。”
弘历红着眼道:“我后来才想到,我光想着怪九伯不体谅弘政大哥了,但我却没想过要体谅九伯,我还当着众人的面说瞎话,让九伯怕是到死都没翻身的余地了…”
九阿哥和煦的笑道:“那天你瞎说,不都认过错了嘛,今天干嘛还提,好了好,别这么扭捏,这可不像你,起来了,起来了。”
弘历用手背擦了下眼睛,道:“我那天认错不是真心的。”
九阿哥笑道:“好了,九伯知道了,不怪你,你起来吧。”
弘历并没顺势起来,而是道:“九伯,你怪我吧,我太混账了,我只想着九伯该怎么对弘政大哥,怎么对我,却没想过我该怎么对九伯,说白了,我就是自私自利,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九阿哥起身拉起弘历,道:“弘历,别难受了,九伯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眼实在,所以九伯才不会和你计较…”
弘历低头道:“我不能拿心眼实在当犯错的借口。”
九阿哥笑道:“没关系了,你下次多注意些不就行了?”
弘历点点头,保证道:“九伯,我以后不会这么自私了,真的。”
九阿哥微微笑道:“对外人该自私还得自私,别想着去当圣人。”
弘历想了想,道:“当圣人不好吗?”
九阿哥笑道:“圣人太累,没意思,咱们但求对得起至亲的人就好了。”
弘历思索了一下,道:“嗯,我先努力让至亲的人不寒心,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当圣人。”
九阿哥乐道:“没想到你小子志向还挺远大的啊。”
弘历咧嘴道:“不是,我是想,万一顺便就能将圣人当了呢。”
九阿哥楞了楞,道:“顺便?你也不怕那些圣人从坟墓里跳起来找你说理?”
弘历歪着脑袋道:“本来就是可以顺便啊,比如说吧,九伯想对得起皇阿玛,可皇阿玛要对得起天下臣民,那九伯不就也顺带的得对得起天下臣民了嘛,那过个几十年,九伯没准就冷不丁的成了爱民如子的好王爷了,那离圣人不也就不远了?”
九阿哥还真没想过这逻辑,只好笑道:“爷这个不务正业的人会得到‘爱民如子’这个赞,怕你皇玛法头一个就不同意,呵呵。”九阿哥还无奈的摇摇头,就自己这吓人的名声,想漂白,难啊…
弘历则绷起了小脸,道:“九伯,做生意怎么就不务正业了?我就觉得挺好的,真的,比那些假道学们好多了。”
说到这,弘历又放低了声音,道:“我以为九伯和那些假道学们不一样,所以当九伯不同意弘政大哥婚事的时候,我才会特奇怪,我一直以为九伯应该是会同意的,因为九伯你自己都在特立独行,而且我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们也都挺赞成的,所以…”
九阿哥摸摸额头,皱眉道:“你皇阿玛他们就是太惯孩子了,惯得没了点边。”
弘历小声道:“我倒不觉得,因为皇阿玛是满人,皇额娘是蒙古人,所以他们认为不同种族联姻没什么。”
九阿哥郁闷道:“这能一样嘛?弘历,我府里也有蒙古小妾,可她也就是长得不那么纤细而已,放人堆里绝不会引起众人围观,可那克里蒂丝呢?她是到哪儿都打眼若她再生个儿子,得,一家人出门想低调都没法,弘历,九伯我名声够大了,不稀罕他们为我的府邸再挣什么知名度”
弘历却道:“九伯,胡家园胡同不就不着沙俄的降军嘛,他们的孙子辈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同来。”说到这,弘历又来了句,“老百姓都能嫁洋人,为什么弘政大哥就不能娶洋人呢?”
九阿哥顿了顿,道:“咱们这边的闺女嫁过去,生的孩子是洋人的子孙,可洋人嫁过来,生的孩子可是咱大清的子孙,能一样嘛”
弘历道:“九伯,何必这么自欺欺人,你到胡家园胡同去走一走,除了那些老沙俄人,年轻的有几个会沙俄话?而且好多也不去教堂呢,我和哥哥们以前去过那,我没骗你。”
九阿哥找不到有力的说辞,只好道:“弘历,你刚才可才说了,要为九伯我想的。”
弘历点点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还想让九伯让步,我就是没想明白而已,九伯,你怎么还不如平头老百姓想得通透呢?”
九阿哥怔了片刻道:“因为爷是康熙爷的九皇子,自然要和他们想得不一样”
弘历立马反驳道:“可我皇阿玛却和他们想得差不多啊。”
九阿哥郁闷了:“所以你皇阿玛是君,我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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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争功
畅春园里
老十眉飞色舞的给康熙汇报着工作,“皇阿玛,西北大军大捷,那些潜入境内的沙俄人没一个逃脱的,虽然策旺阿拉布坦逃窜了,但要扫平他,那是指日可待,呵呵;还有,九哥已经前往安居岛,反正那些商人都认购了,咱们不收钱也不大好,因弘参太小了,所以儿子便请九哥过去坐镇,据说认购数已经达到了750多万两,哈哈。”
康熙扫了老十一眼,泼着冷水道:“策旺阿拉布坦都没逮到,有什么好乐的?还有,听说罗卜藏丹津在青海也很不老实,你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点?国债,哼,你发出去就不用还了嘛?以为天上掉馅饼啊,真是的,活生生的让朝廷去借贷,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老十瘪瘪嘴,言不由衷的道:“皇阿玛教训的是。”
康熙瞅了瞅眼角眉梢依旧带着笑的老十,怎么看都觉得刺眼,想当初,自己可是亲征了葛尔丹三次啊,最后一次也没将葛尔丹给活捉了,人家是自己服毒自杀的,老十倒好,以太子的身份带队一次就将策旺阿拉布坦赶出了西藏,一上台就差点活捉策旺阿拉布坦,瞧那架势,没准活捉策旺阿拉布坦的战报如今都在路上了也不一定更可气的是,战报上还说杀死沙俄人400,活捉97人,就算杀死的人数有弄虚作假之嫌疑,但活捉的却没法糊弄人,想当初雅克萨之战朝廷动了多少军力,那战俘也没多到多少…
两厢一对照,康熙便觉得自己落了下乘,自尊心受不了了。
更让康熙没想到的是,国债竟然还真的搞起来了,虽然广东福建起了些波澜,但却没怎么影响全国局势,而且数目还不小,750万,好家伙,这能干多少事啊…
康熙很郁闷,当初国库空虚,自己只能派人查国库亏空,这仁君的名声差点就保不住了,老十这家伙当初却对“国债”两字是提也没提,太过分了
于是,小心眼的康熙决定得给老十添添堵,“爪哇岛怎么样了?你二哥什么时候能出咸安宫?”
老十楞了楞,旋即笑道:“皇阿玛,如今千头万绪的,儿子还没顾得上那头,不能让二哥两手空空的去啊,那些洋人土著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儿子是这么想的,等钱到手了,儿子先给弟弟们开府,让他们都各立门户去,然后,然后再腾出手来张罗二哥的事,最迟也就三五年。”
康熙鼻子哼了声,老十的屁股如今还没将大宝坐热,自然不是好时机放二阿哥出去,这道理康熙懂,但小心眼的康熙却还是用鼻音道:“这事得抓紧。”
老十忙喳了一声,“皇阿玛放心,儿子一直将二哥的事放在心上的。”
康熙吧唧了一下嘴巴,又问道:“大阿哥那呢?沙俄人还没消息?”
老十笑道:“大哥还在边境一带活动,沙俄人已经给黑龙江将军陈泰交涉好几回了,陈泰冲沙俄人嚷嚷,说想双赢那就准他带兵入境,这样他一旦将大哥马到擒来就可以向朝廷领功,而沙俄人也落了个清净,沙俄人自然不准,反正就打嘴皮子仗呗,至于边贸给断了,也只是各地边境上的沙俄驻军在嚷嚷,他们朝廷的旨意还没传来。”
康熙若有所思的转动了一下他的扳指,道:“大阿哥怎么还在边境蛰伏?再不深入腹地,那就得耗到来年开春了。”
老十正色道:“儿子给大哥的旨意是骚扰第一。”
康熙想了想,“派图理琛去黑龙江,叫他给大阿哥好生说说沙俄的山川地貌,叫大阿哥去和土尔扈特部联系上,让土尔扈特也好好闹腾闹腾,要弄就得将沙俄弄痛,这么不痛不痒的,象什么话,瞧你那点出息”
老十咽了咽口水,道:“皇阿玛,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吧?”
康熙白了老十一眼,“步子该迈大点的时候就给朕拿出胆子来,缩手缩脚的像什么样。”
老十忙道:“皇阿玛,儿子听说图理琛最近身体不大好,怕是经不得长途跋涉,等他好了再说吧。”
图理琛的健康状况老十压根是不知道,反正拿定主意,只要康熙要去核实,那图理琛必须得病一场。
而康熙却没继续追问下去,而转了话题,“你八哥呢?”
老十叹了口气,“如今大势已定,下面的奴才们倒都收敛了许多。”言下之意便是八阿哥还在不服气就是了。
康熙听完后,便来了句:“好好学学,朕是怎么对手足的”
老十自然是一脸的不服气,康熙见状,便道:“咱们不说别的,单说你九哥,弘历那小子给他添的堵不小吧?你打算怎么给你九哥一个交代啊?”
老十嘀咕道:“等弘暄和弘历回来了,我一定好生收拾他们”
康熙立马翻脸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好好想想你自个儿错在那才是正经事”
于是,高高兴兴去畅春园的老十便憋着一肚子的火回宫了,虽然还是上班时间,但却没回养心殿,而是去了储秀宫,不好好找人说道说道,老十今天是没法继续处理公务的。
因此,正在关注安安嫁衣缝制进程的其木格只好暂时放下手中的事,跟着怒气冲冲的老十回了卧室。
老十一进屋,不等其木格将房门关上,就火冒三丈的将康熙的所作所为噼里啪啦的道了一遍,“你说,二哥能现在出宫嘛?爷登基还没一年呢还有,大哥那里,啊,爷能帮他去和土尔扈特部联手嘛?那和养虎为患有什么分别朕当初是说过随他在沙俄怎么闹腾,但沙俄是那么好被闹腾的嘛?他从边境跑到土尔扈特部还不知猴年马月了呢到时没等他和土尔扈特搭上线,爷早将大哥召回来、将土匪头子给换人了,还有八哥,我怎么他了?我示好的次数还不够多啊,他自己想不明白,难道也是我的错,喔,皇阿玛对手足好,那五叔死后,怎么降两级袭爵?皇阿玛若有爷这么多兄弟,还不知会怎么的呢再说了,他怎么不和爷比比怎么对儿子的啊,大哥二哥是谁关的还子不教父之过,我们兄弟淘气的少了啊,皇阿玛怎么不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呢…”
其木格除了不住的给老十拍背,让老十顺顺气外,还能干嘛?
而老十还余怒未消,“瞧我不顺眼就算了,莫名其妙的训我也没关系,可怎么能拿朝廷大事来当儿戏呢”
其木格只好道:“皇阿玛那么精明的人怕只是想气气你而已,没准你真按他说的那么干,他第一个跳得老高。”
老十歪着脑袋道:“真的?”
其木格笑道:“应该是真的吧,皇阿玛将江山社稷看得那么重,应该不会这么糊涂的。”
老十顿了顿,“那我马上再去畅春园一趟,就说就听他的,马上就派水师护送大哥去爪哇岛,叫图理琛去东北,然后封八哥铁帽子王”
看着老十一副“看不气死他”的模样,其木格好笑道:“爷,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和皇阿玛闹什么脾气啊,真的,也不怕丢脸。”
老十气呼呼道:“明明是皇阿玛可气嘛”
其木格笑道:“他是长辈,你就别和他较真了。”
老十摇摇头,表示自己这个爹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然后道:“对了,其木格,爷今年不打算去热河…”
其木格无所谓的“喔”了一声,没说什么。
老十则有点遗憾道:“你老在宫里呆着,怕早闷了,爷真的想带你出去散散心的,不过,毕竟才登基,还是在京里待着好一些。”
因康熙常住畅春园,所以,其木格早就向老十请求过,不搬到畅春园度假,和康熙住一起,她会莫名的提心吊胆,老十也不想和康熙天天相见,所以,他们一家在京里就没地度假了。
其木格对老十道:“爷,我一点也不闷,你别管我。”
老十这才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前往养心殿,打算继续办公。
刚批示完一份公务,就见太监来报,说弘暄回宫了。
老十自然是先见儿子,弘暄已经沐浴更衣过了,人虽然清瘦了些,也黑了许多,但精神还不错,让老十很欣慰,“想来你也乏了,先去休息休息,明儿咱们再聊公事。”
弘暄笑道:“儿子赶路不急,所以不怎么累。”
老十笑道:“朕又不是没赶过路,瞒谁呢?呵呵,先下去休息吧,歇好了再说。”
弘暄笑道:“是,儿子本以为皇阿玛见了我会先骂我一顿呢。”
老十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那顿骂你是跑不了的,竟然将弘历指使到广州去,你胆子也太大了,也亏得你九伯不计较,否则,我看你们兄弟俩到哪儿找地哭去”
弘暄摸摸脑袋,不大好意思的想解释一下,却听老十道:“行了,你才回来,朕今儿不骂你,明天再骂,”说到这,老十又问了句,“你真的不累?”
弘暄忙摇头,“真不累。”
老十吧唧了一下嘴巴,“那你就去畅春园给你皇玛法请个安。”
弘暄没觉得有什么诧异的,如今天色尚早,去畅春园也说得过去。
不过,当在储秀宫听了其木格透露的八卦消息后,弘暄失声笑了一会儿,索性又回了养心殿去见老十。
面对着奇怪的老十,弘暄道:“皇阿玛,如今西北大捷、大伯在沙俄边境也骚扰成功、国债还没全国发行就筹集到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该向天下宣扬一下皇玛法的功绩呢?”
老十楞住了,看着弘暄,弘暄则笑得很无害,道:“皇阿玛才登基一年,就能取得如此成就,多亏了皇玛法打下的基础不是?”
老十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没想到自己圣明一世的皇阿玛会和俗人一样争功呢
于是,老十便叫弘暄今天不去给康熙请安了,和张廷玉一起去写夸赞康熙的锦绣文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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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顺利
表扬康熙的中央文件很快就发遍了全国,虽然写得文驺驺的,但却依旧竭尽吹嘘拍马之能事,谁说拍马屁的文章就一定会肉麻俗气的?反正其木格看了半天,觉得档次貌似比《爱莲说》还高那么一点。
当然,其木格的评语遭到了老十的鄙视,“皇阿玛的老脸都红了呢。”言下之意就是可见这文章写得有多么的夸张,以至于让康熙都不好意思了。
当然了,既然康熙都红老脸了,自然是坚决不同意将此文发下去的,任凭弘暄怎么劝,康熙就是不松口,眼看康熙的功德就要这么沉没于历史的长河中了,哪知老十却非常执拗的固执己见,第二天在早朝上就叫张廷玉声情并茂的将这篇锦绣文章给群臣中诵读了一遍,然后直接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全国各个地方衙门,要求各衙门必须将此文章贴到各个城门口和衙门前的布告栏上去,而且衙门里的文字工作者必须给目不识丁的民众朗读并负责解释,为期两个月,据说,为此气得康熙十天没见老十…
安居岛也不例外的收到了老十的这道圣旨,海关衙门忙不迭的赶紧将文章给贴了出来,还别出心裁的安排了西班牙语通译和法语通译站在码头和衙门前的布告栏旁给洋人讲解,打算将康熙的功德传到西洋去,真真是带着脑袋在办差啊。
而九阿哥此时正带着弘参和弘历在码头搭起的帐篷里给国债认购人开会。
在截止日最后统计出来的金额再创新高,一共860万两,其中洋人只占了120万两,南洋汉人占了200万两,余下的全是广东和福建商人筹集的。
但是,十三是坚决不同意发行那么多的国债,在太和殿上书老十,坚决要求将国债的最大发行限额控制在500万两以内,“皇上,国债毕竟是头一次发行,而且还涉及到了广东、福建的商人,如果处理不好,朝廷丢了脸面倒是小事,失信于民可就不好了。”
老十很想将860万两都全拿了,便道:“也就多360万两,其实也不多嘛…”
十三道:“皇上,360万两可是500万两的十之七了,不是小数。”
老十虽然觉得十三很碍眼,但却没法反驳,本来360万白银就不是个小数,只好怏怏的叫十三到养心殿私下再做讨论。
于是,散朝后,十三便跟着老十去了养心殿。
不想,老十一进养心殿就道:“360万两不是个小数,朝廷又缺银子,你想个法子让朕能在不失信于民的情况下将这钱收稳妥了。”然后不等十三出声就将人打发了。
回到储秀宫,老十还冲其木格叽歪道:“以为朝廷的俸禄那么好拿啊,哼”
其木格不是学经济的,只知道后世国家财政赤字好像要控制在某个范围内,但是,这个范围到底是多少,怎么算的,是一概不知,因此,只好闭紧了嘴巴,听老十骂十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还好意思给爷说,360万不是小数要是3万6,爷绝不要,眉头都不皱一下”
虽然老十这个老板有点无良,但十三这个员工却很是兢兢业业,第三天就到养心殿告诉老十,他想出了一个法子,没准可以姑且一试,“朝廷一直没明确的说国债承兑期限是多久,不如将这360万两设置成5年期的,利息再稍微高点就是…”
老十一听,是啊,光想着今年借银子,明年还了,怎么没想到可以拖个五年呢?
不过,老十却对十三不放心,总觉得十三不可能这么认真的帮他,便没当场敲板,而是叫十三去信和九阿哥商议。
十三没说什么,立马就给九阿哥修书一封,派人火速送去了安居岛。
九阿哥接了信一看,顿时豁然开朗,当下熬了两个晚上,拟定好了一个章程。
九阿哥是这么打算的,每人认购的20%为一年期国债,30%为三年期国债,50%为五年期国债,不同期限的利息自然也不一样,三种国债捆绑销售,不单卖,不同意的可以退出,当然了,预认金是不退的。
弘历听了后,心算了一下,然后便问道:“九伯,你是不是希望他们都不认购啊,那就能白得172万两银子呢,可是如此一来,朝廷以后再发国债就没人买了。”
弘参没好气的瞅了弘历一眼,弘历立马噤声了。
九阿哥带着弘历到安居岛后,弘参自己就先给九阿哥跪着赔了半天的不是,请九阿哥处罚他这个不成器的侄儿,然后得了九阿哥的谅解后,才红着脸起了身。
然后弘参私下里又就将弘历好好的教训了一顿,然后第二天又带着弘历给九阿哥陪了个不是,弘参对弘历说:“你如果对亲近的人随随便便、没心没肺的,日后谁还和你亲近?合着和你好就该倒霉是吧?日后和九伯说话多动一下脑子,九伯毕竟不是皇阿玛,皇阿玛生了你,活该被你气,可九伯凭什么?”
因此,弘历这几天和九阿哥说话时真的认真思考过的,尽量不会产生得罪人的歧义了,才开口,让九阿哥很是不习惯,不过因为忙,倒也没精力去过问。
不想,弘历今天还是没忍住,很隐晦的说九阿哥目光短浅了,其实弘历是没这个意思的,他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真的想和九阿哥探讨的,但是,弘参却还是很不客气的瞅弘历了,自己这个弟弟必须得学着点说话艺术才行。
弘历虽然不明白自己这话错在哪儿,但却没争执,准备下来私底下问弘参。
而九阿哥却不乐意了,“弘参,你瞪弘历干嘛?”
弘参忙道:“九伯,我没瞪他。”
弘历也道:“二哥没瞪我,他只是在瞅我而已。”
九阿哥瘪瘪嘴,“弘参,你别跟个小大人似的管着弘历,将弘历这小子的天性都快磨没了。”
弘参笑道:“九伯,我不是怕日后吃大亏嘛,呵呵。”
九阿哥笑道:“他有你们这帮精明的哥哥们看护着,能吃得了亏才怪”
弘历忙道:“九伯,二哥是想让我以后也能看护着他们,不让他们吃亏,我不能老让他们一直看护啊,得有往有来。”
九阿哥摇摇头,心想,弘历这小子说个好话都不中听,瞧将兄弟情说得多市侩,便道:“算了,不和你们扯了,弘历,你告诉九伯,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希望他们都不认购呢?”
弘历道:“大头都成五年期了,大家肯定不乐意了,得提心吊胆5年呢。”
九阿哥想了想,遂决定将五年期和一年期的比例给调了个个,虽然朝廷明年的财政压力大了些,但眼光的确得长远不是。
因此,九阿哥便冲弘参重新交代了一番,当然,对弘历也交代了一句,叫他届时乖乖的在一旁站着就是,一定要记住闭紧嘴巴。
在会议上,先是弘参讲话,说朝廷有的是银子,不缺钱,大清朝廷富得流油,既然朝廷是个大富人,那为什么要发行国债呢?
那是因为朝廷想让老百姓多份入息,毕竟如今许多钱庄只是象征性的给点利息,一些有点小钱的人便去琢磨放高利贷,害国害民还害自己,因此,朝廷便决定发行国债,让大伙手头的闲钱能有个安全的去处。
但是,朝廷本来只打算先试点发行100万两的,毕竟国债是个新鲜事务,得摸着石头过河,但无奈大伙太积极了,自己可是在九阿哥和老十跟前说了几大车的好话,朝廷才勉为其难的决定按大伙儿的认购数发行。
然后便请大伙热烈欢迎九阿哥讲话。
九阿哥这才很矜持的开了口,先着重夸了夸朝廷的信誉,然后便公布了捆绑销售方案,还说顾念到商人资金流的问题,准许国债转让,反正朝廷只认原始票据,也就是说,只要转让手续合法,大家是可以让国债流动起来的,当然,为了避免产生纠纷,国债不能私下转让,必须到衙门办理手续,目前就暂定安居岛的海关衙门,具体章程随后公布。最后还强调了,制定三种期限的国债说穿了也是对朝廷、对大家负责,否则费这个事干嘛,朝廷又不是傻子,难道不知道用明年发的债来支付今年的债券啊?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大伙儿,朝廷可是对大家仁至义尽了,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听得大伙那叫一个郁闷,还不好怪弘参太多事,也没法冲朝廷说,求求你了,别那么负责行不…
因此,此次大会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九阿哥在没人出声反对的情况下,通知大伙明天去海关衙门交钱办手续。
然后九阿哥便喜滋滋的带着弘参和弘丰出来了,一出帐篷,就见不远处码头上围了一群人,叫人一问,才知道是表彰康熙的公文到了。
而那些散会的与会者也三三两两的朝人群走去。
弘历笑呵呵的想跟着去凑热闹,被九阿哥拦下了,“既然是公文,你还怕看不到?”
不想,到了海关衙门,却发现海关衙门门前也是围了一大群人,九阿哥拉住想挤进去的弘历,直接回了老十他们的别院,当然,也不忘叫人送一份表扬信来。
表扬信送到的时候,九阿哥正在喝茶,便叫弘参念,当然这个任务被弘历抢了去。
然后,九阿哥便喷茶了…不是弘历念了错别字,开玩笑,弘历虽然写文章稍微差点,但汉字基本功那还是打得很扎实的
弘参也张大嘴巴,似笑非笑,只有弘历很投入的继续念着…
念完了,后知后觉的弘历也问了句,“皇阿玛是不是将皇玛法夸得有点过了?”
关键是康熙如今还活着呢,这么个夸法,貌似和泱泱中华数千年的传统不大符啊…
九阿哥则在想,合着十弟还有这谄媚的本事啊,自己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呢?
而弘参则问了句,“九伯,咱们的请功折子要不要将功劳归到皇玛法头上啊?”
弘历则道:“最好还加上皇阿玛,反正一个也是拍,两个也是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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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用途
第五百九十六章用途
商人们钱交得很快,毕竟都是带着钱来的,而且钱多留在手上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不是,虽然安居岛治安很好,虽然当地守卫特意划了块地让他们放银子,虽然当地守卫免费当看守,但无论如何,白花花的银子交出去后,大家才能安心。
因此,也就一天的功夫,所有银子全清点完毕交了出去,但是大家的手续却办了个三五天,因为衙门很把细。
每个人在递交了各种身份证明后,还被要求在衙门留存的原始单据上写下兑换密码和转让密码,以保障大家的资金安全,并叫大伙写下指定受益人,万一购买者本人身故了,受益人拿着官府出具的购买人的死亡证书和他本人完整的身份证明可前来办理与国债相关的一切业务,当然,考虑到大伙儿如今都远离家园,因此,还让他们自己在原始单据上写下了密码生效的日期,也就是说,让他们预估一个自己平安抵家、并交代密码,或者自己回程途中意外身亡、并继承人赶来料理后事的时间,在这个期间内,购买人如身故,受益人可在没密码的条件下继承这笔国债的所有权。
当然,衙门也说了,密码和受益人不是必填项。
而且大家填的都是一式三份,一份自己留着,没密码,没指定受益人等秘密,其他两份则在自愿的前提下选择填写所有项,并可书写备注,填完后,衙门的人就当场将其给密封起来,还在封口处盖上了衙门的印章和承办人的私章,购买人的章也给盖了上去。一份留在安居岛海关衙门,一份送往京城备案,以防万一,日后如果怀疑海关衙门做了手脚,比如觉得密封口坏了啊、受益人指定的不对啊之类的,可前往京城申请调看另一份原始文书。
一切程序都显得比较正轨,让大家对于朝廷吃钱的担忧减少了不少。
这法子却是弘历想出来的,因为弘历的台湾之行,让他发现地方官坏起来那简直是叫人防不胜防,还是京里有个制约比较好。
九阿哥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便采纳了,还夸奖了弘历两句,弘历立马将自己要求驿站可以免费递送民告官状纸的建议再次搬了出来,请九阿哥支持他,因为貌似老十不怎么甩他。
九阿哥摇头,表示自己绝不在这个请愿书上签字,让弘历很气愤,这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什么大人就是不支持呢?
是,由此产生的后果严重,但再严重能严重得过官逼民反?更可气的是还不是朝廷逼的,是当官的私自瞒着朝廷逼的,他们干坏事、他们得不义之财,后果却叫朝廷承担…
见弘历如此义愤填膺,弘参便道:“别急,别急,我给你想法子。”于是,九阿哥耳朵这才清净了,不想,刚摆脱了弘历,却听下人说,西班牙商业协会的会长菲德利斯求见,福建和广东商人代表联名求见,南洋商人代表求见。
九阿哥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见见福建和广东的代表,其次为南洋商人,西班牙的靠后站,这年头,外宾不值钱。
九阿哥接见代表们的时候,弘参和弘历也在座,弘历本来是不乐意出席这种场合的,但九阿哥却非要叫他多长长见识,所以只好郁闷的出来露脸了。
福建和广东的商人到了后,先给九阿哥行了礼,又分别给弘参和弘历见了礼,没叫错人,让弘历好不诧异,便笑道:“你们眼力真好,竟然没将我和二哥弄混。”
几个商人一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两个阿哥不是很像好不好,真不知京里的人眼睛都长哪儿去了,但又担心京里的人是故意装作分辨不出来三胞胎的,以满足三胞胎好玩的心理,因此,当下便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
而九阿哥则是注意打量了弘参和弘历一眼,笑道:“还别说,你们如今还真好分辨了呢,虽然两人都同样的黑,虽然都瘦了,但弘参却瘦得更多,弘历相比之下就显得胖乎乎的,嗯,弘历个头也比弘参高些,看来真该早些叫你们出来办差的,呵呵。”
弘参和弘历互相打量了一下,瞧不出来,只好笑着不语,打算呆会儿去镜子前好好照照。
九阿哥没理会两孩子,而是淡淡的问道:“你们见爷有什么事?”
自己在广东福建两地名声臭到大街上了,与眼前这些人脱不了干系,因此,九阿哥能对他们亲热才怪。
几个商人用拗口的官话开始夸九阿哥,被九阿哥打断了,叫他们说正题,自己还忙着呢。
于是,几个商人便讪讪的献上了礼物,请九阿哥帮着在朝廷上为从事海贸的商人多说说话,商人难做啊…
九阿哥推也没推就将礼物收下了,因为九阿哥觉得这是他该得的名誉损失费,倒惹得弘历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自己的九伯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受贿好在弘历也有长进多了,虽然依旧充满了正义感,但却没当场站出来指责九阿哥,打算私下给九阿哥提意见。
不想,给完九阿哥礼物后,大伙又给弘历呈了个礼物单子,弘历黑着脸不做声,弘参却代为笑纳了,气得弘历当即就要发飙,弘参急忙小声道:“在谈正事呢,有什么下来再说。”说完弘参还瞪了弘历两眼,气得弘历不住的翻白眼,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干坏事的竟然还这么强势
还好,弘历咬牙再次忍住了,他打算给弘参一个私下解释的机会,如果说得不对,日后他是坚决不会再听弘参的话了。
而商人们送完礼后,便将海贸对他们的重要性很夸张的讲了,又对朝廷表了忠心,说绝不偷税漏税,还会急朝廷所急,想朝廷所想,云云。
大约等他们说了两刻钟,九阿哥才给了句话,叫他们要相信朝廷,朝廷的每一项举措都是在造福人民,然后便端茶送客,让广东福建两地的商人依旧没底,但九阿哥毕竟收了礼,只能往好最}好处想了,当然也希望京里的游说团能得到句准话。
等会客厅只剩下自己人后,弘历便抢先发声了,“九伯,你又不缺钱,干嘛还受贿?还有,二哥,干嘛要帮我收下礼,我虽然还欠着帐,但这些不义之财我不要”
九阿哥白了弘历一眼,“你问问弘参,他收钱没?”
弘历立马转向弘参,见弘参点点头,弘历生气了,“为什么?二哥你还没当官呢就开始贪了?”
弘参叹气道:“四弟,我们如果不收,这帮人心里就没底,会更加的惶惶不可终日。”
弘历叫道:“这么说你还收得有理了?他们还得感谢你了?哪有这道理,明明就是黑白颠倒嘛”
弘参道:“这的确不对,但要将这风气给改过来,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弘历还是很生气道:“就是因为大家都这么想,所以这风气才一直改不过来。”
弘参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啊…”说到这,弘参看了眼九阿哥,九阿哥笑道:“有话直说。”
弘参忙笑道:“我打算回京后就将这些礼物交给朝廷,但是,又怕惹得各级官员怨声载道,所以还没想好该如何行事,但请九伯教我。”
弘历急忙热切的看向九阿哥,九阿哥却沉吟道:“回京再说吧,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弘历不大满意,小声嘀咕道:“大哥喜欢说从长计议,九伯也喜欢说从长计议,真是的。”
弘参道:“你还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啊?饭要一口一口吃,吃急了会呛死人的。”
弘历气呼呼道:“我宁愿被呛死,也不愿被气死。”
弘参忙道:“好了,好了,别气了,我答应你,就算回京后一时定不了什么章程治贪腐,我也会将这些礼物全捐给慈善会,对了,就指定给朝廷的驿站,让他们试着开展民间送信业务,只象征性的收点钱,不够的,由我捐的贴补,这样,先在江南和京城沿线搞,毕竟来往于江南和京城之间的人最多,在偏远的地方,路也不是那么难走。”
弘历一听,感觉稍微舒服了些,但却道:“那我就指定贴补免费送民告官状纸。”
弘参无语,道:“你还不如贴补给各地的秀才,叫他们每年帮着给村民宣读朝廷的税收政策呢。”
弘历拍掌道:“对啊,这是个好办法,但如果地方官威胁秀才们怎么办?嗯,还是叫御史去地方转悠,由他们给老百姓说朝廷的政策,日后只要和他们说的政策不一样,老百姓可以不理那些黑心县官”说到这,弘历又疑惑了,“可御史本来就拿了朝廷俸禄的,怎么还能贴补给他们呢?”
弘参笑道:“既然有了思路,咱们就慢慢朝这上面想吧,总会有法子的。”
九阿哥也笑道:“是啊,看来这法子也不难想嘛,哈哈。”
却听弘历问道:“九伯,那你收的礼物呢?”
九阿哥敛了笑,道:“不告诉你,来啊,请南洋商人们进来。”
好奇的弘历只好再度闭紧了嘴巴,等南洋商人送完礼后,便不住的期盼南洋商人赶紧走,却不想九阿哥和南洋商人却谈得很投契,竟然谈了一个时辰,让弘历很是郁闷。
等南洋商人走后,弘参问道:“九伯,你是打算和他们联手?”
九阿哥冷笑道:“难道爷还要帮着广东和福建那帮兔崽子赚银子不成?”
弘历则茫然道:“没听九伯说要和他们联手做生意啊?”
弘参拍了拍弘历的肩膀,道:“四弟,所以不是叫你多学点谈话的艺术嘛…”
弘历瘪瘪嘴,却笑着对九阿哥道:“九伯,我能入股不?我还欠着银子呢。”
九阿哥笑道:“那你哪有本钱入股啊?要不拿这些礼物折成银子?”
弘历不做声了,郁闷的看了看礼单,对九阿哥道:“九伯,我富贵不能yin”
弘参在一旁忍俊不住,道:“四弟,你还真是不受诱惑啊。”
弘历心想,你们要再多说一句,我就立场动摇了,因此,急忙转移了话题,“九伯,该见菲德利斯了。”
九阿哥一下黑了脸,弘历见状,忙道:“九伯,人家才买了国债呢,不见不好。”
九阿哥良久才吐了个字,“传。”
弘历小声纠正道:“九伯,该是请。”
这次不是弘参瞪他了,改九阿哥了,可怜的弘历只好再次闭嘴…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五百九十七章 打脸
第五百九十七章打脸
菲德利斯一进屋就朝九阿哥行了个西洋礼,但脸色却带着几分尴尬,这让弘参微微觉得有些奇怪,但略一思索便明了了,想来是知道那个多嘴的西班牙商人给九伯惹了无尽的麻烦,因此有些愧见九伯…
但九阿哥却是瞧也没瞧菲德利斯,径直低头喝着茶,很是不假颜色的对菲德利斯随行的通译道:“告诉他,入乡随俗,爷不吃他那一套。”
弘参忙抢着对有几分不自在的菲德利斯说,九阿哥是个很重自家传统的人,最好还是打千请安才能拉近彼此距离。
菲德利斯听后,再瞧了瞧面色不怎么佳的九阿哥,赶紧尴尬的笑了两声,不伦不类的给行了个中式礼。
而弘历则悄悄请示着九阿哥,说是不是让通译先行退下,“九伯,二哥当通译是绝不会骗你的。”鉴于自己有不良记录,弘历很识趣的向九阿哥推荐了弘参。
但九阿哥却不同意,他可是巴不得将某些消息给扩散出去,所以,九阿哥不仅没同意,还特意不满的提醒通译一定要做好本职工作,别让弘参抢了饭碗,弄得通译很是红了一阵脸。
也许是见九阿哥特意冲通译交代了两句,所以菲德利斯便特意给九阿哥介绍了一下他随行通译的背景,说是已经给他服务十多年了,嘴也很紧,而且也是南洋的汉人,应该很是可靠的,但介绍了一大堆后,却来了个转折,说,如果弘参和弘历不介意的话,愿意屈尊帮着翻译一下,对于他和通译都是种荣幸。
菲德利斯说了一大堆后,见九阿哥没什么反应,便又加了一句,说再可靠的通译也不可能绝对可靠。
九阿哥冷冷笑道:“爷不认为和你说的话有什么是不能公之于众的。”九阿哥心想,若是可能,爷还想叫上十七、八个通译呢!
弘参则在想,要不是大清的通译都被派出去宣扬皇玛法的功绩去了,九伯没准还会将他们全叫来呢,唉,菲德利斯善解人意都没找对地方。
菲德利斯还能说啥,只能傻笑。
傻笑了一阵后,菲德利斯却没急着开口说话,只是一会儿抬头傻笑一下,一会儿低头傻笑一下。
而九阿哥却坐得稳稳的,因为没什么好急的啊——九阿哥也认为,菲德利斯应该是知道外面传的流言蜚语会对弘政和克里蒂丝的婚事大大的不利,因此,此次是专门来道歉兼回旋的,——反正等菲德利斯说完了,自己只需甩他个没脸就是,他说得越多,就会越没脸
看来,弘政的婚事的确气着九阿哥了,弄得九阿哥都成了一迁怒的人了。
弘参觉得场面老这样也不是个事,便开口道,“阁下可是后悔买国债了,想撤出去,仓促间找不到人接手?”管他的,找个话题先说着吧,也是借此提醒九阿哥,人家也算是客户,适可而止吧。
为了保证九阿哥信息通畅,所以,弘参说的是汉语。
因此,等通译给菲德利斯翻译完后,九阿哥就接着问道:“想将国债转卖给爷?”
却见菲德利斯一阵猛摇头,说:“没有,没有,能持有大清的国债是我们的荣幸。”
九阿哥又品了口茶,道:“荣幸?咱大清给你们的荣幸可不少,商贸协定是第一个和你们签的吧?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大清的,才认购了多少国债?竟然和英国人一样多,你得知道,朝廷可没和英国人签协议。”
弘历瞪了眼弘参,认为他起的这个头太差劲了,弘参则轻轻摇摇头,心想,看来九伯今天是想将所有的怨气都出在菲德利斯身上了,唉,弘政和克里蒂斯看对了眼,关菲德利斯什么事啊…
菲德利斯则讪讪的解释道:“时间太紧,一时筹不到太多银子,英国人在印度有基地,虽然远了些,但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将银子搬来了。”
九阿哥木然道:“看来英国人的实力要强许多啊。”
菲德利斯只好怏怏的不做声,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弘参想了想,又道:“马尼拉的酸奶铺子前些日子传信来了,说是承蒙阁下关照,生意很是顺利呢。”马尼拉的酸奶铺子可是有弘政的许多股份呢,不过,弘参的这番隐晦的提醒还是没让钱多得数都数不过来的九阿哥缓和一下神情,九阿哥依旧细细品着茶,压根就不抬眼瞧人。
而菲德利斯则赶紧谦虚了两句,又说新任总督对酸奶铺子也很是关心云云。
而存了点小小期待的弘历—弘历希望菲德利斯是个有本事的人,哪怕能让顽固的九阿哥略略动摇一下也好——,便有些按捺不住,等菲德利斯啰啰嗦嗦的将他和新总督对酸奶铺子的关照说完后,便问道:“你来见我九伯,不会是为了酸奶铺子吧?”
菲德利斯忙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说,我们都非常在意和大清的关系,真的,我们非常的在意。”
弘历点点头,“喔,这个我们都知道了,除了这个,你来见九伯,还想说什么事呢?”
菲德利斯红着脸,笑了笑,道:“是有件事,只是不知该怎么启齿。”
弘历笑呵呵道:“没什么,有什么尽管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弘历此话一出,九阿哥和弘参都瞪了弘历一眼,弘历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何必将时间浪费在前奏上呢,赶紧进入正题多好。
所以,弘历干脆扬起下巴,昂然接受九阿哥和弘参的眼神责备,没一点悔改的意思。
弘参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弘历呆会儿肯定还会急吼吼的插话,便小声用蒙古语道:“小心越帮越忙。”
弘历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平脑袋,冲九阿哥讨好的笑了笑。
九阿哥则没好气道:“爷记得不错,国语是满语吧。”九阿哥说出口的自然是满语了。
弘参和弘o历都赶紧低下头。
菲德利斯等九阿哥几人做完了互动,才酝酿完毕,站起来,红着脸,拿出一封信,递给弘参,尴尬的说道:“这是二皇子托我转交给克里蒂丝小姐的信函。”
弘参接过信,看了看信封,马上很严肃的对九阿哥用满语道:“九伯,这的确是我交给他的,是第二封信。”说完还看了看弘历,道:“你透露消息了?”
弘历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心想,这个菲德利斯也太笨了,就算洋人全都拒绝送信,也不可能让正主儿亲自当一回信使啊…
而弘参则板着脸问菲德利斯:“为什么将信退回来?”声音里带了十二分的不满。
弘参有点火大,认为如果与弘历无关,那么西班牙人大概是偷看了信的内容,所以才会拒绝送信。
而九阿哥也是这么猜测的,当下更是寒了脸,冷冷的盯着菲德利斯。
菲德利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地板砌得很好,菲德利斯只能好端端的在地面上站着,因此只能舔了舔嘴唇,很是艰难的说:“关于弘政阿哥和克里蒂丝的婚事…”
九阿哥用鼻子哼了一声,准备等菲德利斯说完所有求情的话后,再慢慢的吐出两字“不行”,却见菲德利斯闭起眼睛飞快的冒了一句,“怕是不成了。”
菲德利斯此话一出,他自己倒是轻松了,九阿哥则是又气又恼,明明是自己早早拒绝的好不好,怎么却被洋人抢去了话头?这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活了这下可好,里子面子全没了
而弘参和弘历也全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洋人拒绝了?两人都从未想过,洋人竟然还会拒绝,怎么会轮到洋人来拒绝?这也太,太让人接受不了了…
菲德利斯见面前的三个大清贵族都没吱声,刚松了一口气的身体又立马紧绷起来,急忙忐忑的解释说,对于弘政和克里蒂丝的婚事,他们所有的商人都是乐观其成的,并且都早早的送上了祝福,还在上帝面前祈祷了的,新任总督也是非常的支持,还曾想到时派一船人给迎亲船当向导,可是,可是,可是,国内却传来消息,说是国王菲利普五世不同意。
得,大清又没脸了,人家一国王还不同意,咱们这边的皇帝却没反对…
菲德利斯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道:“总督大人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这事,本来按理是该亲自来给赔个不是的,但实在没脸来,因此便将此事托付给了我,当时我正接到二皇子让转交的这封书信,我是极力的向总督争取了的,请他给国王发封信函,好好劝说一下,但是,总督大人却说,议会也决定了,怕是没回旋的余地,若耽搁下去,怕会更难解释,所以,所以…”
菲德利斯则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个大清贵族,继续道:“我本来也是想赶紧告知此事的,但我也实在是开不了口,我本来想,贵国反对声音这么大,也许贵国会先提出来的,可是,可是,唉…在大清子民这么反对的情况下,贵国都没知会我方说议婚只是个玩笑话,唉,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到这后,菲德利斯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只好低下头看脚尖…
弘参和弘历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洋人竟然真的对堂堂康熙爷的皇孙说不…
九阿哥觉得自己是连脸带皮还带骨头全给丢完了,满脸已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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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晓得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晓得了
菲德利斯说完后,九阿哥、弘参和弘历久久都未说话,弄得菲德利斯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
良久,弘历率先发问了,“为什么?”
菲德利斯楞了楞,“啊”了声,没反应过来弘历在问什么。
弘历没好气的问道:“你们的国王为什么反对?”
菲德利斯赶紧将西班牙的整个政治形势讲了一遍,因为涉及到欧洲的许多国家,弄得九阿哥、弘参和弘历都晕乎乎的,通译也早就晕了,那么多的国名、人名,乱七八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翻什么了。
不过,九阿哥三人总算是知道了个大概,反正就是20多年前,西班牙的国王死了,没儿子,所以就是外孙子继位的,就是如今给弘政投反对票的菲利普五世,而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却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次孙,而没儿子的老国王还有一亲戚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他也对西班牙虎视眈眈,自然是不准王权落入法国人之手,偏偏法国国王脑袋又发了晕,不仅没取消菲利普五世法国国王的继承权,还派兵侵犯了西班牙的领地,于是帝国皇帝就和英国、荷兰等不想看到法国独大的王国联合起来了,而西班牙自然就和法国还有意大利一些小侯国结盟,战争打了4年才结束,倒不是西班牙和法国同盟军强大,而是罗马帝国的皇帝死了,新皇帝继位,英国和荷兰人不希望那个新皇帝威望太高,便在得到法国保证,说菲利普斯五世和他的后代永不能继承法国王位、以及法国和西班牙不能合并后,便宣布要和平了。
因此菲利普五世的王位成功保住了,但他强有力的支持者法国却在大战中国力大为削弱,没法再给他强出头,而欧洲如今势力最强大的便是英国,英国如今正在海外大力抢夺地盘,将法国的和西班牙的都抢了不少,因此,克里蒂丝的爹认为可以联合大清遏制英国人咄咄逼人的事态,极力主张让弘政给他当女婿,而当时菲利普五世也默认了。
但是,菲利普五世脑子也不知道怎么进水了,当了几年和平国王后,竟然只想低调的过过好日子,将振兴国家给抛之脑后,所以当克里蒂丝的老爹回到西班牙喜滋滋的给菲利普五世说,弘政过几年会来娶亲时,菲利普斯便召集议会的人开会了,叫大家分析分析利弊,结果分析来分析去,大家都认为打破平衡没关系,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清再有钱、再有人、无奈太远了啊,本来西班牙与大清打交道就占了先机,如果再和大清联姻,别说英国了,就是整个欧洲都会眼热,没准趁西班牙和大清还没成亲戚,就先将西班牙给灭了,反正如今法国国内矛盾冲冲,自顾不暇,西班牙没什么得力的帮手。
因此,一帮想过安稳日子的家伙便在议会投票了,以压倒多数宣布,不同意这门婚事,民主的菲利普五世自然不会有异议。
…
弘历虽然还没将欧洲各国的关系给理顺,但是,却弄明白了,西班牙为了国家利益抛弃了大清,是的,弘历自然而然的就将问题上升到了国家高度,这可不是瞧不起弘政的问题了,于是便用满语问道:“九伯,这口气不能忍。”
弘历挺有记性的,在如此震惊的情况下,竟然还记得九阿哥不高兴他们用蒙古语交谈,不过,他的好记性却没换来任何表扬,因为弘参还在梳理着欧洲那纷乱的关系,压根没注意弘历在用哪种语言说话,反正都听得懂,而九阿哥虽然已经大致梳理完毕了,但却在想该如何表态,这个态不好表啊,因为不论怎么说,他也好,大清也好,这脸都丢到西班牙去了…
因此,在想着对策的九阿哥听见弘历出声了,更是没去关注弘历使用的哪一种语言,只是想到,可以叫弘历拖延下时间,于是便对弘历道:“你问问他,欧洲的皇帝是怎么回事,他们那些国王又是怎么回事,看看他们那里是不是和咱们春秋战国差不多,乱纷纷的。”
弘历奇怪道:“为什么问这个啊?”主要是弘历不想问,因为一问,自己的脑袋肯定变成浆糊。
弘参道:“九伯叫你问,你就问吧,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弘历只好叫人拿来文房四宝,又让人腾了张茶桌,拉着菲德利斯坐在那比比划划…
这一比划就比划了一个多时辰,一张欧洲各国地图便这样不经意的在弘历手中出炉了,虽然面积不对,形状也不对,但是至少欧洲各国的分布方位,各国之间的姻亲关系,各国最近几十年的敌对状态皆跃然纸上。
弘历画完图后,便递给九阿哥,道:“九伯,大概就是这样的,理顺了也不是很复杂。”
九阿哥的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了,接过来看了看,对菲德利斯问道:“克里蒂丝和以前的老国王有亲戚关系吗?”
弘历急忙一拍脑袋,对弘参轻声道:“菲利普五世是不是怕克里蒂丝的阿玛借咱大清的势将他赶走啊?”
弘参给了弘历一个赞许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结果,事实证明,弘参表扬早了点,因为克里蒂丝和老国王只是在五百年前是亲戚,就算菲利普给推翻了,他爹也上不了位。
但九阿哥竟然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却没再做评论,而是对菲德利斯道:“你们的意思我晓得了。”然后便扬声道:“送客”
菲德利斯楞住了,不明白九阿哥是什么意思,光晓得了,那下文呢?于是忙看向弘参和弘历,但弘参也只是笑了笑,说了句,“不送。”还掐了一把弘历。
菲德利斯急忙再次表白了一番,说菲利普五世真的也是迫于无奈,请九阿哥和大清多多海涵,还没表白完,就见九阿哥闭上了眼睛,只好怏怏的住嘴走了。
等菲德利斯走后,弘历立马嚷嚷道:“九伯,光晓得了就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书就来O整]理弘参虽然扯了扯弘历的衣服,但却也关注的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缓缓道:“请示了皇上再说。”
于是,十多天后,正在养心殿发飙的老十便接到了安居岛的加急快件。
老十瞅了瞅折子,脸上郁闷劲没减,算着时间应该是请功折了。
为什么老十会讨厌请功折呢?
因为这些日子,朝廷收到的请功折都自发的形成了统一的格式,开篇必定是在英明的康熙思想的指导下,某某紧密团结在继往开来的老十周围,成功完成了某某任务,结尾再高呼圣明的康熙爷万岁,英明的老十万岁…
弄得老十郁闷不已,要拍马屁也多换点花样行不行啊?千篇一律的,这不是浪费纸张嘛
而更可气的是,十四昨天送来的战报,也来了个雷同的,说是在伟大的康熙军事思想的指导下,在老十的亲切关怀下,前线战士万众一心,终于成功活捉了策妄阿喇布坦,圣明的康熙爷万岁,英明的老十万岁,最后弘丰还签了名。
老十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朕有仇呢,竟然这么恶心朕,难道朕每天看的折子还少啊,偏偏还来些废话
于是,老十昨天便在太和殿上发了一顿脾气,叫官员们一个个重新回学堂跟着师傅好好学学朝廷公务的书写格式
而今儿一大早,老十又收到一地方巡抚的折子,因消息传播工具的落后,格式来没来得及改,——其实人家是第一回学这个格式——,让老十好不气闷,恨不得将张廷玉给逮过来海扁一顿,为什么写了一个如此容易让人借鉴的恶心格式
因此,接到安居岛的加急折子时,老十是真不想看,依照老十对九阿哥的了解,九阿哥肯定是会跟着起哄的,正巧弘暄过来回事,老十便叫弘暄念。
还好,折子有个正常的开头,让老十一下舒心不少。
九阿哥将国债发行情况做了个总结,看得出来,工作很仔细,老十很满意,笑道:“弘暄,你说加封你九伯亲王爵的折子是等他回来再发呢,还是叫人带到半道上去堵他?”
弘暄笑道:“但凭皇阿玛高兴。”
老十乐道:“亏得你皇玛法还夸你办事老道呢,你都不知道谏谏君父。”
弘暄笑了笑,“我这叫孝顺,呵呵。”
老十瘪瘪嘴,“少耍嘴皮子,办完正事去见见你皇额娘吧,你明儿要纳庶福晋,她要叮嘱你几句。”
回京后的弘暄扫了眼秀女的画像,没特别喜欢的,也没特别厌恶的,这年头画像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康熙便做主将那三人全指给了弘暄,乖巧和书卷气的指成了庶福晋,特漂亮的指为了格格,明天便是弘暄纳第一个庶福晋的日子。
弘暄听后,倒没露出害喜的表情,而是很泰然的道:“是,等儿子念完九伯的折子就去给皇额娘请安。”
老十笑道:“行了,国债的事都念完了,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朕自己看。”
说着老十就在案桌上翻了翻,却诧异道:“怎么没弘参和弘历的信,只有你九伯的。”
弘暄也有点发愣,不应该啊,按说弘参和弘历都该上个请安折子呀,难道是他们出事了?
老十也是做如此猜测,急忙拆开九阿哥的信,一目十行火速浏览了一遍,看完就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弘暄忙唤道:“皇阿玛,皇阿玛,怎么了?”
老十吧唧了一下嘴巴,道:“没事,你九伯说了,国债的折子是早写好的,这封信是临时赶的,弘参和弘历被他派去做事去了,所以他们的请安折子要晚几天才到。”
弘暄却不怎么相信,“安居岛发生了什么事,九伯派弟弟们做什么去了,竟然急得连请安折子都没时间写?”
老十将信函递给弘暄,道:“你自己看吧。”
弘暄看完,嘴巴也合不拢了,半响才道:“皇阿玛,您怎么看?”
老十敲了敲桌子道:“你九伯说得也对,五百年前的亲戚那也是亲戚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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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跑题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跑题了
太震惊了,太震惊了,其木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木格倒没老十他们那么自恋,并不是震惊于西班牙国王否决了这门婚事,而是奇怪怎么这时候还有个神圣罗马帝国啊?
在其木格的观感中,罗马帝国差不多都该和史前文明一样遥远了,竟然会与大清同时代?
左思右想,其木格只能归结于翻译错误,肯定是通译翻错了,这年头应该是奥匈帝国吧?或者奥匈帝国的前身?
其木格摇摇脑袋,搞不懂欧洲的历史,算了,不纠结了,还是关注后续发展吧。
安安和老十一样,对自家的身份有着强烈的自豪感,因此对于西班牙人的拒绝很是接受不了,此时犹在气呼呼的说:“太可恶了,这些野人简直太不知礼数了”
其木格悠悠扫了安安一眼,“就许你挑人,不许人挑你,这是那门子的规矩。”
安安急道:“洋人凭什么挑咱们?凭什么?”
其木格没好气道:“就凭人家的海船能行驶千里万里到吕宋。”
安安脖子一梗,“我大清铁骑也能驰骋千万里”
其木格打击道:“那是蒙古人干的。”
安安楞了楞,“我大清也能干”
其木格耸耸肩膀,“那好啊,叫你阿玛派兵啊。”
安安气道:“皇额娘,你到底站在那一边的?”
其木格笑道:“我帮理不帮亲。”
安安不满道:“哪能这样啊,这可是弘政被人欺负呢可是咱大清丢脸呢”
其木格不言语了,倒不是因为大清丢脸了,与其过个一两百年让大清丢脸,丢人还丢祖宗,还不如提前丢丢脸呢,没准一刺激之下,大清还与世界接轨了。
其木格不言语,是因为这事若传了出去,在国人眼里,弘政的确是极其没面子,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其木格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公平和公正。
虽然其木格认为西班牙国王拒绝这门婚事挺正常的,真的,非常的正常,但因拒绝的对象是弘政,所以其木格心里也不怎么舒服,冠冕堂皇的话得说,那是因为其木格认为得让老十和孩子们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大清一家独大,至少大清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不过,顿了一会儿,其木格还是道:“我自然帮弘政,不过,咱们也得客观的认清形势,这样才好制定对策,如果只凭一时气愤胡乱行事,大清只会更丢脸。”
其木格显然又白操心了,畅春园里康熙和老十可冷静了,一点也没意气用事的迹象。
这事是老十主动给康熙汇报的,因为不论大清随后会如何应对,报复措施肯定是少不了的,那么想瞒住康熙几乎不可能,所以,老十干脆将事情和康熙摊开了说。
康熙刚听了个开头,就气坏了,脸都气青了,自己不同意是一回事,被人拒绝那可是另一回事,当即就吼老十,“你怎么当的皇帝,竟然让这些番夷如此猖狂”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当皇帝的时候那可是威震四方,震得洋人那是毕恭毕敬,一点都不敢乱来。
老十没反驳,因为他的确认为自己这个皇帝当得有些窝囊,竟然被洋人看不起?这脸简直是丢到姥姥家了,还不知日后史学家怎么嘲讽自己呢
老十认为,满人被汉人瞧不起那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汉人有着几千年的灿烂文化呢,该人家牛;可如今满人已经入关这么久了,许多旗人连满语都忘了,满人已经成功的融入了灿烂辉煌的中华文化,皇室更是早成了文化人,竟然还被连礼义廉耻都不懂的洋人给藐视了,简直是,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老十心想,你瞧不起我是吧?行,那我就好好让你瞧瞧我
因此,此次来见康熙,老十是想寻求康熙支持他随后采取一系列的报复措施的,既然有求于康熙,自然不会没眼色的和康熙顶嘴。
所以,虽然康熙很没道理的迁怒到了老十身上,老十还是生生的受了,一点也没反驳,“皇阿玛教训的是,是儿子无能。”
康熙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道:“九阿哥怎么说?”
老十道:“九哥自然很是气愤,但还是在顾全了大局,说是一切但凭朝廷做主,如今在等朝廷的旨意。”
见老十此时还不忘给九阿哥树立一下形象,康熙没好气道:“他若在国债购买会上率先宣布决不同意弘政和洋人的婚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简直是猪脑子”
老十讪讪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咱们至少知道洋人竟然没将咱大清放在眼里不是?”
康熙翻着白眼道:“被人狠狠的扇了两耳光,很值吗?我大清的面子就值这点功用?”
老十忙道:“瞧那情形,西班牙人应该是不会四处宣扬的,那个通译想来也没那胆子,所以外人应该不会知道这事。”
康熙有些火,指着老十道:“你被人扇了一耳光,就天知地知,你知他知,是不是你的脸就没丢啊?”
老十心想,如今大伙儿生气并不是因为这事传出去了,不就是因为被打脸这一事件本身嘛,但又不能和康熙争,只好低头不语。
康熙喝了口茶,稍微冷静了一下,才问起具体的反对缘由。
听老十讲了欧洲各国盘根错节的关系后,康熙更是摇头不已,连国王都能由另一国的王孙来当,这些洋人真正是一点也没开化于是,康熙立马又将受辱的级别提高了两个档次,被野人侮辱,真是,真是让祖宗们都不得安生啊…
康熙又郁闷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你九哥想为弘政挣个王夫当当?那个克里什么丝就没其他兄弟姊妹?”
老十讪讪的笑了笑,“皇阿玛,弘政好歹也是您的孙子,我的侄儿,哪有给人当上最好ω。258oo~。N~eT门王夫的,那也太掉价了。”说了这句后,老十才接着说:“克里蒂丝兄弟姐妹都不少。”
康熙扬扬眉,想让兄弟姊妹变得更多也许不容易,但让兄弟姊妹变少,那还不简单,因此,康熙没去讨论克里蒂丝爹娘的生育能力,而是道:“给番夷当王夫是寒碜了些。”
老十立马附和,“所以,儿子以为,要么不干,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康熙没好气道:“你是山贼啊?”
老十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儿子词不达意,词不达意。”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把玩了一下他的扳指,放慢悠悠的道:“策妄阿喇布坦虽然被活捉了,但青海却有些不稳,罗刹人也虎视眈眈,苗疆最近也不安宁,台湾还需安抚,再说了,西班牙在哪,咱们也不知道,水师长途跋涉还能有几分战斗力也是个问题,没准那的瘴气会叫咱们的水师全军覆没,所以,你给朕听好了,这场子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朕找回来,但是,不准动武”
康熙说的问题,老十也想过,的确,如今国内问题一大堆等着解决,西班牙又是个模糊的敌人,别说了解他的实力了,连人家的老巢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打,所以,老十虽然是个嗜武者,但却还真没想过立即发兵攻打西班牙,老十不昏,人在努力朝明君的方向奋斗呢。
因此,老十立即对康熙的冷静和全局观拍了拍马屁,然后当即表示,他会寻求一个不怎么劳民伤财的法子狠狠扇西班牙几个大耳光,外带狠踢几脚。
见康熙皱眉不悦,老十急忙又补充说,一定会将西班牙打趴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
康熙这才舒展了眉头。
不过,康熙这个太上皇当得很称职,指定了大方向后,就不再纠缠于具体的计划细节,而是和老十开始就欧洲的地图进行分析。
九阿哥给老十上加急折子的时候,特意临摹了一张弘历描绘的地图,作为附件一起发给了老十。
而老十也将地图带到了畅春园,所以当其木格在担心老十会天子一怒,箭鞘一指,大清水师就如无头苍蝇般朝西班牙杀去时,老十和康熙已经在冷静的研究地图了,而且老十还带了幅南洋的地图。
看着两张地图,康熙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地图不对,西班牙人在撒谎,你想啊,罗刹人和他们挨得很近,但大清和罗刹也接壤啊,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见其他洋人取道罗刹来大清呢?从距离上来看,绕道南洋来大清貌似更远啊,这完全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
老十就是觉得有问题,所以才特意将南洋的地图也顺带稍到了畅春园,“皇阿玛,南洋过去还有一大片地方,印度还在南洋的那头呢,而且,过了印度还没到洋人那,还要走很远,要绕个什么地方,当时在安居岛的时候,洋人给儿子提过一下的,但儿子没记住那名字,反正走海路真的挺远的,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不从陆路来…”
老十见康熙在认真的思索,又来了句,“九哥的信上好像没提罗刹人去掺和洋人打仗,但罗刹人干嘛老来骚扰咱大清呢?他都城离咱大清更远啊,咱大清在洋人眼里难道就是一软柿子?”
老十此话一出,本来都冷静了的康熙又郁闷了,气急攻心了,“特赦一批青壮死囚,放到罗刹境内去”
老十立马应了,应完才发觉他和康熙走题了,如今不是该收拾西班牙嘛,怎么将矛头对准了罗刹?
不过,老十也没提醒康熙,说报复目标错了,因为罗刹人的确太可恶了
老十和康熙又继续研究了会儿地图,还是没解除心中的疑惑,老十见时间耽搁得也够多了,便给康熙打了声招呼,独自走了,留下康熙一人继续思考。
不过,当老十离开畅春园后,康熙就宣了两传教士进园子,关于地图,康熙的疑点太多了,需要找帮手。
而老十晚上回到储秀宫的时候,也在继续纳闷着,为什么洋人不走陆路呢?
其木格听后,笑道:“爷,好像西班牙人还说过,他们在新大陆开采白银呢,新大陆好像离他们那里和吕宋差不多远。”
老十喔了声,觉得其木格有些跑题,便提醒到,如今在说洋人的路线问题,干嘛扯白银呢。
其木格见状,干脆拿出了纸笔,铺在桌子上,将大清和欧洲给画了出来,当然忽略了形状和真实面积,又将南洋印度,以及朦胧的非洲给描绘了一下,最后,在另一边画了新大陆,然后对老十道:“爷,这图没错吧?”
老十瞧了一下,点点头,其木格又道:“那么为什么洋人不从罗刹的沿海来咱大清呢?”
老十看着这个平面图,的确是百思不解,“是啊,按说这条海路更近啊?”在平面图上,横着就去了新大陆,竖着下来不就是大清了嘛?
其木格心想,你以为北冰洋是吃素的,不过面上却作出疑惑的表情,迟疑的说道:“那只能说他们去新大陆走得是另一条道。”
老十道:“哪还有道啊?”
其木格小声道:“难道背后还有道?”
老十哑然,“背后?哪来的背后?”
其木格很想脱口而出,说地球是圆的,而且还是个球体,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说法太骇人了,还是别吓着老十,只好道:“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去问问皇阿玛,皇阿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得多。”
其木格是认为康熙和传教士接触得多,也许知道地球是圆的呢,只是为了统治需要没声张。
老十没有起疑,而是点头道:“嗯,后儿就去问皇阿玛。”见其木格将地图收起,便笑道:“那东西还要收着?你画的那么难看。”
其木格心想,这可是我这个皇后的功绩呢,这证据不保存好怎么行,于是便道:“我收着又不占地方,你操这心干嘛,还是好好想想西班牙那边怎么办吧,九哥可在安居岛等着信呢…”
老十笑道:“其木格,爷正想和你商量商量。”
其木格觉得挺诧异的,国家大事要和自己商量?不可能吧,自己一直是个听众好不好…
第六百章 主意有点馊
第六百章主意有点馊
听见老十要和自己商量,其木格立马将卷好的地图拙作放在桌子上,然后直起腰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突然要客串一回常委,是有点紧张。
不过,其木格又立马想到,康熙还没死呢,自从孝庄去世后,康熙可是叫人立了个铁牌的,龙飞凤舞的上书“后宫不得干政”六个大字,摆明了就是不想后世儿孙再有个类似孝庄一般的娘或奶奶,那么老十此时和自己商量外交政策,会不会触了康熙的龙鳞啊?
于是,有些憷康熙的其木格便小心翼翼的问道:“爷,国家大事应该没我说话的份吧?”
老十在想着事情,所以没注意到其木格的不自然,听了其木格的话后,便不在意道:“事关几个小的,自然要和你商量商量。”
其木格楞了楞,“几个小的?”其木格没意识的重复了这句话后,旋即想到一个可能,立马叫道:“爷,你该不会是想让弘参他们中的一个去娶克里蒂丝吧?西班牙那王位如今和镜中花可没什么两样,你不至于打这主意吧?”
老十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呢?爷是那种人嘛?”
其木格松了口气,老十却不干了,“哎,你给爷说清楚,爷什么时候成这等混人了?”
其木格忙求饶道:“你冷不丁的提到几个小的,我除了朝这瞎想,还能怎么的?”
老十有点生气道:“爷要眼馋,需要拿婚事做筏子嘛,爷不知道直接派兵去占了啊”
其木格忙道:“是,是,爷向来都是明来明往的。但是,爷,那这关几个小的什么事?”
老十还是余怒未休的瞪了其木格一眼,方道:“爷想叫弘参跟着弘政走一遭。”
其木格听后,第一个反应是:“好啊。”其木格可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能出去开拓开拓眼界,但第二个反应却是,茫茫大海貌似很不安全啊。
这不能怪其木格对海过于敬畏,谁叫她这个旱鸭子后世一直生活在内陆城市呢,这辈子虽然在海边生活过几年,但印尼海啸带来的阴影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因此,其木格第二句话就是,“爷,路上安全吗?马六甲海峡可在荷兰人手里呢,咱们大清的船队一直没冲过去,还有,谁知道在什么地方会遇到海盗,还有,海上风浪也没个准,万一来个大浪,那可怎么得了…”
说完海上的一系列风险后,其木格便给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爷,要不从罗刹国借道,走陆路吧?和罗刹人交涉不见得就比和荷兰人打交道难。”
老十揉了揉额头,道:“爷想和荷兰人交交手,这些年洋人一直没让大清商队通过马六甲海峡,爷早想收拾那帮洋人了,此时正好是个机会,爷不想浪费了。”
为什么这么久大清还没夺下马六甲海峡呢?因为大清水师没什么好借口去打荷兰人,倒不是老十怕不好给荷兰人交代,而是担心朝臣们反对,毕竟这些大臣都不习惯站在大海的角度来看问题,他们只喜欢盯着脚能踏踏实实踩上去的土地,要发兵去夺一个千里之外的海峡,在老十没登基前,老十断然没那能耐去说服康熙和诸位大臣,等老十登基后,老十也不怎么敢轻举妄动,一是西北烽烟未消,国家不好去挑起另一战事,二嘛,老十也有点怕朝臣们反应过激,朝臣们是不敢将老十怎样,但没准会将九阿哥给掐死,为啥呢?因为他们会认为老十夺海峡是九阿哥为了让生意做大给怂恿的…
如今十四在西北大获全胜,而西班牙国王又出了这昏招,老十自然想趁机完成这一未竟的目标。
听老十如此说,其木格更给吓着了,“爷,该不是叫弘参和弘政领兵去打吧?”
老十摇头道:“爷还没那么昏,不过,他们得跟着水师一起作战。”
其木格立马跳了起来,“爷,这可是海战啊,掉入海里那可是捞都捞不起来的”
老十很镇静,没被其木格影响情绪,淡淡道:“前面不见得只有马六甲海峡一道关口,就算爷先派兵将马六甲海峡收拾干净了,然后再叫弘参他们出发,但过了马六甲海峡以后呢?如果又遇到洋人的关口,弘参他们难道还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如果遇到海盗呢?他们怎么躲?”
虽然造福子孙后代很重要,但是,其木格也是个自私的母亲,因此便道:“太危险了,干脆派使臣去吧,弘政也别去了。”
老十道:“爷如今就是还没拿定主意,到底是派使臣去,还是叫弘参和弘政去。”
其木格忙道:“那就派使臣吧,反正就是去迎个亲,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吧?”
不想老十却道:“谁说是迎亲?”
其木格呆了呆,不可思议的问道:“爷,你派人天远地远的跑去,该不会只是去申饬人家吧?”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十没准真会干出这种事来,其木格有些发狂了。
老十摇摇头,道:“爷有那么无聊嘛,自然是叫弘政去纳妾。”
其木格张大嘴巴:“啊,正妻人家都拒绝了呢?”
老十拖着声音道:“爷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听洋人的了?”
其木格楞了楞,道:“克里蒂丝又没错,再说了,如果克里蒂丝成了小妾,那弘政怎么当人家的王夫啊…”
老十笑道:“谁说弘政会去当上门女婿?”
其木格不解道:“听你前面的意思是想将人王位给夺了啊,难道我理解错了?”
老十道:“没理解错,自然是要想法子让克里蒂丝去当当女王的。”说到这,老十微微笑了笑,“他们的女王只够格给弘政当妾,呵呵,一想到这,爷心里就忍不住的痛快。”
其木格听得很无语,大清皇帝的报复措施果然与众不同啊…“爷,洋人没准不觉得丢脸呢。”西方虽然没小妾制更新o度,但好像情妇这个东西还是满流行的,上流社会没人鄙视情妇,甚至更是以给国王当情妇为荣,没准西班牙人将小妾翻译为情妇后就乐呵呵的该干嘛干嘛去了,老十这个傻子还在用东方思维在一旁傻乐…
果然,老十觉得其木格的话很不经过大脑,“洋人虽然不开化,但至少能判断得出什么是侮辱吧?”
对此,其木格持保留意见,不过,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目前儿子的安全第一,因此,其木格便继续努力游说老十选择使臣,“如果是这样,那更得派使臣去了,否则弘政亲自去纳小妾,也太给洋人面子了,是吧?”
老十道:“话是如此没错,不过,爷想将洋人的底细好好打探清楚,可派使臣去,至多也就是能将地理地貌给记录仔细了,至于其他,怕不会有多少收获…”
其木格想了想,问道:“爷,你想知道洋人什么底细?”
老十道:“很多,比如,他们为什么不在自己家待着,老喜欢在海上飘呢?为什么罗刹人非要占着那鸟不拉的极寒之地呢?”
看来老十一直很困惑,还是没法理解殖民主义思想,想借机解惑,“弘参和弘政毕竟和洋人打过交道,也会说洋话,他们更容易了解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木格觉得老十的安排是对的,但路上的确太危险了,想了想,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解决呢:“爷,若西班牙人不带路,咱们怎么找啊?”
不想,老十却道:“九哥已经派弘参和弘历去马尼拉视察酸奶铺子去了,如果爷要派人去西班牙,九阿哥就给他们去信,叫他们去游说菲德利斯,菲德利斯是个商人,只要价格给够,没准会亲自带路。”
九阿哥竟然这么着急的将弘参和弘历派去马尼拉做准备,看来就算老十不以朝廷的名义派人去西班牙闹闹,九阿哥自己也会张罗一群人去的,九阿哥的面子思想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其木格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难以决断,只好问道:“爷,万一弘参不愿意去呢?”
老十笑道:“你还是担心一下弘历闹着要去吧,还有,弘丰马上就要跟着大军班师回京了,没准也会闹着去。”
其木格一想,好像是这个问题,头更疼了。
老十笑道:“你也别着急,明儿中午给爷回话吧,若实在舍不得,爷就派使臣去。”
其木格没好气道:“你自己刚刚明明说的是,你还没决定呢,怎么现在的意思却成了,因为我不同意,所以你才派使臣的?”
老十乐道:“错,爷的意思是,你若同意了,爷没准也会派使臣去,但是,若你不同意,那爷一定就只能派使臣去了,呵呵…”
于是,第二日,其木格一上午都坐在屋里发呆,弄得安安莫名不已,问了几次,但其木格皆说没事,最后被关心烦了,还来了句,“就不许你额娘我安静的想会儿事情?”
其木格可没敢给安安透露老十要派人去西班牙的消息,没准安安这个准新娘会立马申请来个全球旅游…
其木格对安安没好气,而养心殿里,老十却正在婉言安抚着弘政。
虽然老十封锁了西班牙拒绝与未去提亲的大清结亲的消息,但却没瞒着弘政,毕竟弘政是当事人塞。
而弘政知晓后,心里压力是大得不得了,总觉得害得九阿哥和朝廷如此丢脸都是他的错,本来昨天就想给老十请罪的,但因为老十去了畅春园,回宫后又要处理堆积的公务,因此,弘政便没去打扰,而是拖到了今天。
一大早,老十散完朝,刚处理了两件公务,弘政就来求见了,一见老十就跪了下去,一跪下去就承认错误了,承认完错误就请老十处罚了…
老十自然是和颜悦色的叫弘政放轻松,还告诉弘政,这场子是一定会找回来的。
弘政却跪着不起来,说不愿朝廷为了他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老十于是便开始给弘政做工作了,说其实换一个角度想,这对朝廷是好事,至少水师给拉出去练练了啊,否则,谁知道水师的船能走多远?
弘政一听,更揪心了,问老十,万一水师的船半道上散架了怎么办,那不是枉送了将士们的性命嘛。
老十一听就火了,水师再没出过远门,也不至于这么怂吧?
于是,本来在扮演好脾气叔叔的老十便不顾形象,将弘政给好好骂了一顿,然后叫他放下包袱,回家等着听命令。
将弘政赶走后,老十急忙将弘暄叫来,确认道:“朕觉得水师的船挺结实的,你认为呢?”
弘暄实事求是道:“咱们的船是挺好的,但没走过远路也是事实。”
于是老十郁闷了,派哪几队水师护送已经想好了,要补充多少弹药心中也有了个盘算,粮食、衣物补给也有了预算,这下可好,偏偏是没想到船的质量问题。
弘暄见老十情绪很不佳,眨巴了一下眼睛,对老十道:“皇阿玛,我有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老十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当说不当说,有病啊?”
弘暄皱着眉头道:“这主意有点馊。”
老十道:“再馊,只要是主意就行。”
弘暄复又笑道:“咱们将马六甲海峡打下后,总会缴获些洋人的军船吧?先用他们的呗,当然,咱大清的军船也跟上,如果顺利走到西班牙,洋人的军船就是战利品,如果咱们的军船半道上沉海底了,那咱们就将洋人的军船刷一刷,不就成了咱们的军船,谁规定说大清不能有洋人那种军船的?”
老十听得很高兴,徐徐点头,道:“是馊了点,但可以考虑。”
弘暄又笑道:“皇阿玛,您将这点子说给九伯听,他一定会想出更馊的来。”
老十没好气道:“有你这么打趣长辈的嘛,没大没小。”
弘暄抿嘴笑着,不做声。
老十瞪了弘暄一眼,然后才接着说道:“朕也许会派弘参跟着弘政去走一趟,你到时好好劝劝弘历和弘丰,叫他们别闹。”
弘暄道:“弟弟们应该能接受,毕竟他们已经分开办过一回差了,再说了,他们日后也得各有专攻,哪能老往一件事上凑。”
老十一听,觉得弘暄这个大哥当得不错,便笑道:“看来你还真是长大了呢,哈哈。”
弘暄笑道:“儿子本来早就是大人了。”
老十乐道:“那就赶紧让朕抱孙子吧。”
弘暄一下没了笑脸,低头道:“是。”
老十想了想,问道:“怎么,新纳的庶福晋不喜欢?没关系,你额娘不是给你挑了个长得特好看的嘛…”
弘暄微微笑了笑,道:“皇阿玛,你喜欢漂亮女子吗?”
老十吧唧了一下嘴巴,这个问题能不能不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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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改进
弘暄的问题委实不好回答,老十只好装作没听见,埋头故作忙碌的在御案上找文件。
但弘暄却很没点眼力劲儿,竟然就站在那没走,站就站吧,也无所谓,不想,弘暄竟然还很执着的又追问了一次,“皇阿玛,您喜欢美女吗?”
老十觉得弘暄太讨人嫌了,真想去畅春园将康熙请来,让康熙好好瞧瞧,弘暄哪里比自己会做人了?
老十没好气的瞪了弘暄一眼,挥挥手,道:“去忙你的吧。”
弘暄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儿子知道了。”然后便施了一礼,慢慢朝门口走去,显得很有风度。
老十怔了怔,眨巴了一下眼睛,叫道:“慢着,你知道什么了?”
弘暄站定身子,回过头笑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呵呵。”
老十急忙道:“别,别,说出来,话就得说出来才行。”
弘暄笑道:“皇阿玛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呗。”
老十反问道:“朕什么意思啊?”
弘暄瘪瘪嘴,道:“就是那,那个意思呗。”
老十气道:“朕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朕是那,那个意思?弘暄,朕警告你,你若敢到你皇额娘面前去乱嚼舌头,朕非撕了你不可”
弘暄笑道:“儿子最多就是告诉皇额娘,皇阿玛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不会乱嚼舌头的。”
老十瞪着弘暄,冲他招招手,道:“过来。”
弘暄笑着走到御案旁,还没站定,老十就拿着一本折子敲到弘暄肩膀上,“你小兔崽子,安的什么心”
弘暄忙跳后一步,压低嗓子叫道:“皇阿玛,这可是养心殿,外面全是太监和侍卫。”
弘暄不叫则罢,这么一嚷嚷,反而让老十的暴力细胞一下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老十干脆站了起来,开始追着弘暄打,“养心殿又怎么了?朕要收拾你还得选地方不成?”
弘暄边躲边道:“皇玛法在乾清宫打您,您在养心殿打我,这坏习惯怎么成了咱爱新觉罗家的传统了…”
老十气呼呼道:“传统?朕当年可是朝乾清宫外跑,你却是在养心殿里转圈…”
弘暄继续边躲边道:“我总得有点改进吧,皇阿玛打人的法子肯定和皇玛法也不一样啊。”
老十索性不打了,站定道:“弘暄,你小子在你皇玛法面前怎么不这么贫呢?”
弘暄在离老十一丈的距离外站定,笑道:“皇阿玛,我哪儿嘴贫了,我是实话实说。”
老十翻了两个白眼,拍拍自己的衣袖,做了会热身运动,身子骨很舒服,有点惬意的回到座位上坐好,然后又赏了弘暄两个白眼球,并品了口茶后,方道:“弘暄,朕和你皇额娘大婚前,从没想过会成今天这样,就是开头的几年,朕也不是只有你皇额娘一个人,这么给你说吧,当初如果有人告诉朕,朕今后会只守着你皇额娘一人,朕会大笑三声,以头相赌绝不可能。”
弘暄态度渐渐严肃起来,道:“儿子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是日久生情。”
老十微微笑了笑,说:“情?说这东西就太玄乎了,朕只知道,过日子,过日子,只要过得舒服就好。”
弘暄听着没做声,老十则神色郑重起来,道:“弘暄,你皇额娘一直揪心你的婚事,朕却很是不以为然,认为她是在操空心,可如今你是正妻也娶了,妾也纳了好几个,你怎么还懵懵懂懂的呢?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傻儿子来?”
弘暄叹了口气,道:“皇阿玛,别的儿子都不烦,可子嗣…”
老十不满道:“子嗣怎么了?朕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喜欢喜塔腊氏,那就不要她有子嗣就是,这满京城,嫡福晋没孩子的多了去了,一个两个倒能说她们运气背,一大堆嫡福晋都没儿子,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其中没猫腻吧?”
见弘暄没做声,老十郁闷道:“就是弘历那傻小子也不会信啊,你该不会告诉朕,你比弘历还傻还天真吧?”
弘暄扯了扯嘴角,道:“不是为这个。”
老十想了想,道:“狠不下这个心?不会吧?”顿了顿,老十又道:“既然是过日子,就别那么瞻前顾后,也别去管旁人怎么说,顺着自己心意来就是,就拿郭络罗氏和王氏来说,朕觉得她们会让朕过得不舒坦,那心该狠时就得狠。”
说到这,老十叹了口气,道:“弘暄,你不可能对得起所有的人,那么你就只能挑最重要的去对得起了。”
弘暄有点凄苦的笑道:“皇阿玛,如果一直这样,儿子也不会为难,可是,万一日后儿子遇到了一个能让自己过得舒心的人,可届时儿子又早已为人父,那么儿子一来会担心她的日子不好过,二来也担心自己不能公平的对待孩子们。”
老十皱眉道:“这世上有几人能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你皇额娘还巴不得将后宫里的那三人全清理出去呢,能行吗?你皇额娘这么多年来不也忍了?朕告诉你,如果在朕大婚前,朕就有了庶子庶女,你皇额娘为了朕,她再委屈也会好好的对他们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屋及乌?”
老十教训到这,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道:“至于公平对待孩子,老实说,朕对你们几个就公平了嘛?谁心里没个偏爱的,只要不太过分就好”
弘暄默默的点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老十还意犹未尽的补充道:“不要以为这满大清就朕的日子才过得舒坦,你那些叔伯们日子也舒坦着呢,你认为他们不舒坦,那是因为你以为有庶子庶女日子不好过,但他们不认为啊?相反,他们还认为朕过得憋屈呢。所以,朕没庶子庶女,你觉得朕过得不错,不代表你有了庶子庶女,你就会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说到这,老十没好气道:“挨打的时候,你知道要比朕有所改进,不能照搬朕的做法,这居家过日子你怎么就不知道改进改进,干嘛非要跟朕学?”
弘暄腆然道:“儿子受教了。”
老十眯着眼,道:“别再去钻牛角尖了,下去吧。”
弘暄点点头,但在转身前却又突然问道:“皇阿玛,我们兄弟中,您最偏心谁啊?”
老十哑然,片刻就抓起一折子朝弘暄扔了过去,“真当朕好欺负啊有本事你去畅春园问你皇玛法去”
老十声音吼得有些大,院子里的太监和侍卫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等老十去畅春园请安时,康熙便问了,“弘暄欺负你了?”
老十茫然的摇摇头,道:“皇阿玛,弘暄他们虽然是被宠大的,但该守的规矩可是一分也不少,哪个王八蛋在打胡乱说?这不是坏弘暄名誉嘛”
康熙不客气道:“这话不是你说的嘛,还叫弘暄有本事来问朕呢,你叫弘暄问朕什么?”
老十郁闷的仰天长啸了一声,自己骂自己王八蛋,天下还有比这更郁闷的事嘛,郁闷完后,老十才道:“皇阿玛,儿子就是随口那么一训。”
康熙没好气道:“随口?金口玉言在你这就成了随口?你是不是觉得朕在畅春园住得太久了,想赶紧气死朕,好给你将园子腾出来啊?”
老十忙给康熙赔了半天的不是,然后还保证,日后一定会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康熙这才作罢。
然后老十才得以说到正题。
老十来找康熙是为了弘参和弘政出海的事,其木格最终还是同意让弘参去闯荡。
其木格那关过了,老十还得过康熙这关,于是便来给康熙商量了。
康熙听后,倒没大惊小怪,而是很淡定的问老十,为什么是派弘参而不是弘历,按说弘历的性子更跳脱些,应该更喜欢去闯荡。
老十道:“弘历太直了,和洋人打交道难免思量不周全,再说了,他也志不在此,儿子会让他跟着水师去马六甲海峡,打下海峡后,再叫他回京,日后就叫他去水师历练。”
康熙摇头不大赞成,“八旗骑兵才是根本。”
老十却道:“水师里有几个旗人?如今弘历不管是水师还是骑兵,他都喜欢,干嘛不让他去水师历练?”
康熙想了想,道:“反正还早,日后再说吧,既然要叫弘参和弘政去了,水师那边在加紧准备没?有什么问题?”
老十忙汇报说,他已经叫九阿哥奔赴吕宋水师驻地协调安排一切准备事宜,福建、广州的水师抽调令也已下达,研发的新型大炮也已起程送往吕宋,其余军需物资则在福建和广州筹集,如今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三个月后,应该能起程开赴马六甲海峡。
康熙问道:“水师的船能行吗?”
康熙此问一出,老十就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忙道:“已在叫人加紧检查维修了,反正去马六甲海峡是没问题的。”然后又将弘暄的馊主意说给康熙听了,道:“事急从权,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康熙听后,沉默了良久,就在老十以为康熙会不同意时,却听康熙道:“多招几个漆匠…”
老十忙应声道:“喳”
康熙见老十有点喜笑颜开的意思,便道:“你怎么给天下臣民说呢?南边的反对声可是一浪大过一浪呢…”
老十忙笑道:“主意儿子已经想好了,呵呵。”
康熙挑挑眉,道:“说来听听。”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别又是一馊主意。”
老十厚颜无耻道:“起初有点馊,但改进后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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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礼物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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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在21世纪如此,在位于近代前夜的大清更是如此。
严格来说,大清的宣传工作比21世纪更难做一些,宣传工具不得力啊,如此一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定例在大清更是彰显出了其强大无比的正确性。
所以,如果单单想让全国人民一夜之间皆知晓大清要派人去西洋纳妾,那是非常非常的容易,因为所谓九阿哥的“龌龊心思”是早早就传了出去,要想将其影响面扩大,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了。
可是,这个法子明显是不能采纳的,先别提老十对九阿哥的维护,单从朝廷的角度来看,朝廷也丢不起这个脸啊,虽然由娶亲改为了纳妾,但堂堂一个皇兄为了点蝇头小利让儿子去纳个西洋妾,这说明什么?说明大清皇室是“利”字当头啊,一点道德感都没有。而朝廷的代表不就是皇室嘛,皇室都没道德了,那朝廷还有道德嘛…
因此,老十决定对内坚决不提克里蒂丝的事,而且这玩意儿也不能掺和进宣传事宜,没准哪天就被人给捅出来,说大清其实是先被西班牙给拒绝了,所以才将娶亲改为纳妾的,那届时舆论还不知怎么哗然呢…
所以,针对国内的宣传,老十是这么想的,安居岛不是有个船坞作坊嘛,那个船坞作坊不是造了艘大海船嘛,那大海船前段时间不是都试航到天津港了嘛,而各方面测试结果都显示,安居岛出品的大海船那好得简直是无与伦比。
既然建造出了这么好的大海船,不能让他光承担运货运人这等繁琐之事塞,应该让他承担更重要的任务—让大清扬威海外
康熙听到这,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道:“扬威海外?”
老十忙道:“是啊,前明郑和下西洋,弄了个万国来朝,咱大清怎么能比前明弱?所以,儿子真的是想借此机会让大清威震四夷,若光为了争一口气,兴师动众的去趟西洋,那也太目光短浅了。”
看来,老十是想一箭多雕了。
康熙则没好气道:“喔,那你给朕解释解释,你跟着前明屁股后面学,怎么证明你比前明强?”
老十道:“这次要比大明走得远…”
康熙打断道:“等等,这大海船为什么不能装备水军?”康熙有点火大,既然有高质量的船,为什么还要抢洋人的军船?了不起就是如今兵部银子少,会拖欠老十的船钱嘛,老十和朝廷至于分得那么清嘛
老十不知道康熙已经将他想得那么龌龊了,尤在笑嘻嘻的道:“这船最远就往返了回安居岛和天津港,虽然应该能乘风破浪抵达西洋,但好歹咱们也得多做几手准备啊。”
康熙点点头,淡淡道:“那就将造出来的都装备到水师里去,正好一起试了。”
老十耸耸肩,“这大海船就造了这么一艘,其余的都是小船,卖给沿海商人跑南洋生意的,但凡装上门火力稍大点的火炮,一开火,这船自己就会被震翻了,受不了那冲击力。”
康熙很遗憾,无法敲到老十的竹杠,便敲着桌子,大声道:“大海船会不会半道上散架你不知道,水师战舰能不能撑到西洋,你也不知道,朕来问你,就凭你在马六甲海峡抢的洋人的战舰,你能装多少人,装多少大炮,装多少补给,将这些东西全塞完了,还有多少空地让你去装金银财宝?此外,朕再问你,国库有多少银子,你都穷得举债了,还能上哪去弄那一堆安抚蛮夷的财物去?”
老十脖子一拧,笑道:“儿子不给人送财物,这也是儿子比前明强的地方。”
康熙叹了口气,道:“装样子好歹也得装装,你两手空空的去扬威,谁信啊?”
康熙本以为老十会弄点假货去充数,没想到老十干脆来了个二百五,连假货都不去捣鼓,这让康熙有点为难,总不能去提醒老十,可以朝弄虚作假方面想吧…
其实老十最先想着这法子的时候,也在为礼物发愁,回到储秀宫后还在那唉声叹气,唉声叹气完了后,又在那自言自语赞扬九阿哥有前瞻性,什么都是虚的,就银子才是实的,真是比自己懂事早了N多年啊…
其木格见状,便体贴的关心了两句,然后老十便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给其木格念叨了,然后还搬着指头给其木格算朝廷接下来必须马上立即得支付的开支,然后叹气道:“朝廷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真不知道前明的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其木格没好气道:“你给人送礼那叫扬威嘛?那叫讨好人好不好?”
老十楞了楞,“你以为派人去杀一趟,屠点城,那才叫扬威?朕告诉你,那叫结仇”
其木格无语道:“我没说你得那么血腥的去扬威,但你不带礼物就不能扬威了?就算你非要送,弄点不值钱的,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老十忙问道:“你觉得有什么是又不值钱,又能拿得出手的?”
其木格耸耸肩膀,“不知道,实在不行,就弄份国书,宣扬一下咱大清和他们交好的意愿不也挺好的嘛。”
见老十在那翻白眼,其木格便来了句,“爷,千万别给人送金贵的东西,你要送了,我绝对鄙视你一辈子。”
老十很恼怒,这拿银子去扬国威可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这么干的了,不为别的,不就是为了给人说自己家底厚嘛,这点小钱简直就是毛毛雨,得,到了其木格这竟然就成被鄙视的了,没文化的人真是可怕啊…
见老十攻击自己是文盲,其木格火了,道:“还从盘古开天给我说起了,你怎么不从女娲补天说起啊,既然你要依照惯例,那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进京谈判的时候,你怎么收人家住宿费伙食费?当时你是没登基,你是经手了一半,就扔给弘暄,自己去西北打仗去了,但这头就是你开的。”
老十哽住了,“可前明在西洋地界却是送了礼的,咱们不送,不是显得比前明穷嘛,至少前明去过的地方那得送啊…”
老十的声音已经显得没那么有底气了。
其木格好笑道:“爷,郑和下西洋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些地方都是蛮夷,没准朝代都替换了N多代了,谁还有那么好的记性…”
老十还是很郁闷,“若洋人两手空空来递交国书,说愿两国世代交好,朝臣们肯定会说他们没诚意…”
其木格有点抓狂了,老十什么时候这么看重送礼了,便道:“那你就拿咱们这不值钱的东西去送啊,在咱们这不值钱,在蛮夷之地,没准人见都没见过,物以稀为贵,这道理你该懂吧?”
老十一听,还是有点犹豫,“那史官会怎么说朕啊?”
其木格都要哭了,天啊,老十这皇帝还没当几天呢,怎么就开始好名了,看来爱新觉罗家真是容易出那种沽名钓誉的人,遗传有问题,“爷,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反正300年后的子孙肯定会赞你,真的。”
老十沉默了一会儿,没做声,其木格便催促老十洗了睡了,却听老十来了句,“其木格,要盘古开了天后,女娲才补的天。”
气得其木格差点将储秀宫的地板给跺烂了,而老十则呵呵一阵大笑,看来心情好了不少…
而老十第二日就和弘暄商量了,“朝廷这么做会不会太丢脸了?”
弘暄却道:“皇阿玛,不送东西的确不行,若送便宜货,万一被人知道了,朝廷的确会没了颜面。”
老十郁闷了,老十其实是想听弘暄说,皇阿玛,就那么干吧,一点也不丢脸,结果弘暄竟然持相反意见,老十开始想念他亲爱的九哥了,没准爱钱的九哥会觉得不丢脸呢…
没想到弘暄却接着说道:“皇阿玛,咱们这次不仅要送,而且还得送大清最值钱的东西。”
老十更要晕了,这个儿子和自己简直不是一国的,当下没好气道:“送什么?”
弘暄笑道:“什么最值钱就送什么呗。”
老十火大道:“你说什么最值钱?”
弘暄缓缓吐出两个字:“学问。”
老十楞住了,“学问?”
弘暄点点头。
老十有些明白弘暄的意思了,但却摇摇头,道“这法子行不通,别看安居岛和吕宋的土著如今有人请咱们的秀才去当教书先生,但一来那里离大清近,二来,咱大清子民在那的人也不少,去西洋,肯定没秀才愿意去,给再多的银子,人家也不会去。”
弘暄却道:“那和尚和道士呢?”
老十呆住了,是啊,怎么将这碴给忘了呢。要知道如今在吕宋,洋人的传教士可是被大清去的和尚道士给逼得节节败退呢,和尚和道士的战斗力那可是超强大的…
弘暄笑道:“出家人讲究出门修行,应该很容易招募的。”
于是,在康熙面前,老十便很得意的笑道:“儿子决定下回血本,给他们送些和尚道士去。”
康熙彻底楞住了,张大嘴巴看着老十…
老十笑道:“这礼物够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