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无果
宜妃一行人赶到慈宁宫后,太后只淡淡询问了两句宜妃的身体状况,关于九阿哥府小老婆横行的态势,太后没怎么理会,让九阿哥松了一口气,对于八福晋的请罪,太后也没过多纠缠,只随口说了句:“给皇家做媳妇,比不得寻常人家,回头抄一本《金刚经》,好好体会一下禅道,顺便也磨磨性子。十福晋的性子也需磨练一番,既然十阿哥出京办差,哀家干脆就留她在慈宁宫抄写佛经。”
宜妃一听,摸不准太后到底是真的处罚十福晋,还是把她给保护起来,以告诫自己别去为难她,琢磨了一会儿,才磨凌两可的说道:“有太后教导,十福晋必定会大有长进。”
八阿哥见情况不大明朗,便准备派探子打入敌人内部,“太后,不如让郭络罗氏也留下,与十弟妹一起在您身边侍奉几日?”
八福晋斜睨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强笑着请太后也将她一并接纳了。
太后摇摇头,“若非十阿哥不在,哀家也不会把十福晋留下来陪我这老婆子。”然后不等他们再出声,就做出疲惫状,众人无奈,只得告退,请太后好好休息,大家刚退到门口,太后却又出声留下了宜妃。九阿哥赶紧给宜妃使劲眨了眨眼,希望她别让自己没脸见十弟。
一跨出慈宁宫,九阿哥就说道:“额娘肯定不会再追究的,十弟妹应该没事。”
八阿哥点点头,“如果宜妃娘娘帮着求情,太后应该不会为难十弟妹,呆会儿派人打探一下。”
九阿哥说:“不用了,我这就到延禧宫去等消息。”
八福晋恨恨的看了八阿哥一眼,冷哼一声
…
宜妃笑着问道:“太后,叫臣妾留下莫不是为了十福晋的事?”
太后正色道:“不管你以后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十福晋地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宜妃脸色僵了僵。暗叫不妙。太后这么说。一定是认定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口无遮拦地十福晋。看来自己在太后心中地印象又被打了折扣。便笑着试图解释道:“太后。臣妾昨儿一听到消息。一时着急。也没细想。自然有些恼十福晋。可今儿仔细一想。那孩子只是性子洒脱些。心眼却不坏地。再说。她也是不知道那些忌讳。”
太后盯着宜妃看了一会儿。严肃地吩咐着:“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哀家已经交给皇上处置了。”
宜妃有些诧异。不知道十福晋到底犯了什么事。但多年地宫中生活早已将她锻炼地处变不惊。因此面上倒一丝也没显。只是静静地等太后往下吩咐。
“不论谁来找你打探消息。你都一口咬死。就说已经雨过天晴了。就是九阿哥也不例外。”太后地话让宜妃完全领会到了事情地严重性。当下便做出了保证。
宜妃心事重重地回到延禧宫。见到等候地九阿哥。不由叹了口气:“放心好了。没事。”
九阿哥一听,与自己猜测的一样,也不做多想,当下谢过宜妃,便跑去给八阿哥报告好消息。
当大家都认为我已经平安无事时,我却两眼发黑的坐在慈宁宫的佛堂里,又饥又热又渴。
我跪了一会儿便发现整个佛堂门窗关的严严实实,而且没人在屋里看守我,便大着胆子坐在了蒲团上,心中还有一丝窃喜,等到热得快中暑时,才察觉到这个佛堂密不透风,一丝风也透不进来,真是有利便有弊啊。
我开始还很有耐心的等着提审,但一直等到夜色降临,也没人搭理我,没人问案,没人送水,没人送饭,连点灯也给免了,我完全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
佛前的油灯一闪一闪的,渐渐模糊起来…
老十白天到兵营里巡视了一番,检查了士兵的宿舍和装备,不顾萨布素铁青的脸,还饶有兴致的和士兵一起吃了回大锅饭,老十的这个举动立即让低层士兵对他刮目相看,瞬间就赢得了大批粉丝。老十对此还不满意,还观摩了一把士兵的日常操练,见老十不时瘪瘪嘴,领队的管制满头大汗,终于忍不住小心的问道:“十阿哥,标下是否做错了?”谁知老十却摇摇头,“爷毕竟没带过兵,纸上的东西不见得实用,爷还在琢磨呢,你别管爷,继续。”一时间中下层军官也对老十肃然起敬,这么谦逊的皇子上哪找去?然后老十又在兵营里混了一顿晚饭,和中下层军官详细探讨了一把,直到月亮当空才喜滋滋的返回住所,澡也不洗,直接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正骑马溜达着,不知怎的一只老虎猛的从旁边直扑过来,惊的自己赶紧拉弓,谁知还没来得及放箭,就见其木格不知道何时跑了过来,老虎一纵便将其木格扑倒,朝着脖子咬去…老十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仔细环顾了四周,终于确定刚才只是做梦,大喘了几口气,摸索着下床,倒了杯水,一仰头,一骨碌全灌了下去…
今天有事被耽搁了,更得有点少,明天补上
第四十三章 来信
我费力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软塌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一盏微弱的烛光映得我更加凄凉。
“十福晋,您醒了?奴婢给您端粥去。”一名宫女不等我回答,便快速走出房门。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佛堂,被安置在了一个类似耳房的地方。
我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似乎下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苦笑了一下,难道还给吓出心脏病了不成。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端了一碗菜粥进来,“十福晋,太医说您中了暑,太后便吩咐给您熬了藿香粥。”也许是感冒了鼻子不灵敏,直到粥已端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没闻到藿香的味道,也好,否则肯定吃不下。
我拒绝了宫女打算喂我的好意,自己接过来,喝了两口,嘴里也没味道,尝了两匙,便搁到一边,“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十福晋,已经丑时了,您已经睡了四个时辰了。”我看了那宫女一眼,难道她分不清睡觉和昏迷的差别?
我也没心思去纠正她的口误,侧身躺了下去。
那宫女也没劝我多吃两口,可能她以为我准备实行苦肉计,见我闭上了眼睛,便端起那碗没怎么动过的粥悄声走了出去。
此时的我虽然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当然,如果刚才的粥勉强算一顿的话,却一点也不饿,只觉得胸闷得难受,脑袋也晕疼晕疼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了结,强忍着难受,躺在软塌上闭目想着对策,首先便排除了绝食明志的心思。如果太后心情好,我绝食的话,可能会让她心里有一丝不忍,但如果她横竖瞧我不顺眼,我这再闹一绝食,她铁定会认为我是在非暴力不合作,挑战她的权威,更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我想来想去。根本想不出什么对策。本来也是。如果太后不想伤筋动骨。直接把罪名按在我头上。就算我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把事情闹大。这又不是网络时代。说不定我地状纸还没走出这个房间。就被赐一杯毒酒自行了结了。
想到这。我地心不由一悸。如果太后真地不打算让我活命。对外随便宣布皇十子嫡福晋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因急病。经抢救无效于某年某月某时某刻于北京病逝。某某后妃。某某王爷福晋参加了追悼会。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在她短暂地生命里为满蒙亲善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今生地蒙古亲人在哀悼我离世地同时。可能还会真心感谢朝廷将我风光大葬。而老十。一想到老十。我不由更加恍惚了。他是相信官方地说辞还是会心有疑惑?如果他相信了官方地公告。他是会真心地为我掉几滴眼泪。还是心中窃喜。总算赶上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死老婆?如果他心存怀疑。虽然不冀望于他会与太后翻脸。但他是否会去追查陷害我地元凶。将那陷害我之人砍杀于我坟前。以告慰我在天之灵?还是接受调解。得一笔好处作罢?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没办法伸冤了。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慢慢地打湿了枕头…
第二天。太后身边地嬷嬷过来告诉我。太后让我好好将养身体。闲暇时抄抄经书、礼礼佛。走地时候还告诉我。太后专门吩咐小厨房给我熬了绿豆汤。让我待会儿一定得多喝些。
嬷嬷地话让我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看来太后至少目前还不会处决我这个嫌疑犯。我地小命暂时安全了。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活着就有希望。
接下来。我开始端正态度。想好好挣挣表现。将嬷嬷带给我地佛经认真誊写一遍。但我上辈子连钢笔字都丑地没法见人。就小学地时候练习过两天地毛笔字更是让我八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而今世我也就会写蒙古字。当然水平和我上辈子地钢笔字一样。因此我很是佩服临摹我字体地人。临摹好字难。临摹丑字更难。一整天地功夫。我除了在雪白地纸张上不小心滴了几滴墨水。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太后连汉语都不会说,怎么可能看得懂汉字的佛经?我有些奇怪,难道她没有蒙语版本的?
我想了想,干脆自己把它翻译成蒙语吧,反正上辈子学了四年英语都做过翻译,何况我今生的母语还是蒙语呢,应该容易许多,既避免了无法交差的尴尬,说不定还能讨太后开心,就算她手里有蒙语版本的,肯定也没我翻的好,我可是在有翻译理论的基础上将佛经从一个母语转换成另一个母语,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具备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为了能活命,我立即劲头十足的开始了讨好太后的救命工程。
仔细一看嬷嬷给我的《金刚般若波罗蜜》,我完全傻眼了,先不说书名怎么弄,我连中文的内容都看不懂,怎么继续?
想了想,我便吩咐守在门口的宫女,去找一本简单的佛经来。
一连十来天,我都在屋子里仔细琢磨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太后派人给我的几本比较简单的佛经中,我自认为最简单的,而且字也少,但就这样,我的翻译工作也才开了个头而已,没慧根啊!
在这十来天中,我仍然被限制在这个小房子里,但太后吸取了教训,屋子的门窗都全大开着,可门窗外就是一堵墙,一个人也看不到,就这样我也被禁止到院子里去放风。而太后似乎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再也没派人来提审我。
一帮皇子阿哥也不见踪影,我不由有些生气,亏得老十还一口一口的九哥叫得那么亲热,就算他相信我真要找人拿他的八字做法,看在老十的面子上,他也该来和我对质一番啊,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在老十面前对他进行血泪控诉。
想到这,我才觉得自己一门心思的为了跑路,根本就没建立起一点人脉,没人帮我求情不说,连传递消息的人也没有。
如今只能期盼太后看在我和她同族的份上,给我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因此,我怎么也得把她的大腿抱紧了,于是,我努力排除脑海中的杂念,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恐怖的结局,一心一意的开始继续刚刚开了个头的翻译工作。
阿朵站在八阿哥府的后门外,焦急的等着里面的回话。
自从福晋被太后留在慈宁宫后,阿朵就担心的前往八阿哥府打探过消息,听说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而且徐公公也托人给福晋送去了些换洗衣物,里面传来的消息也让人心安。但一连十多天也不见福晋带话出来,阿朵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如今府里的事务由海棠暂时管着,虽说没怎么为难福晋院子里的人,但自己行事毕竟没那么方便,幸亏十爷寄了家信,而且两天之内连收到两封信件,阿朵便找了个由头出府,想求八福晋带她进宫把信转交给福晋。
终于,八福晋的大丫鬟墨香来到了后门,将阿朵热情的迎了进去。
“八福晋,十爷的书信来得有些奇怪,两天内连着来了两封,奴婢怕有什么急事,便斗胆请您进宫时帮着给我们主子捎去。”阿朵态度恭敬的说道。
八福晋心想,我自己还被罚抄经书呢,怎么会赶去触太后的霉头?“你把信笺留这儿吧,我们爷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顺便就给十弟妹带去了。”
阿朵本想着如果八福晋进宫,便央求把自己带进去,结果看八福晋的架势,最近怕是不会进宫了,但转眼一想,主子肯定要回信的,说不定还会捎话给自己,当下便掩了失望,连声道谢。
等阿朵走后,八福晋看着桌上的两封信笺,心中不觉冒出一股酸意,什么时候十阿哥这么儿女情长了?
八阿哥拿到老十的信笺后还和九阿哥打趣了老十一把,九阿哥扬言等老十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给自己媳妇两封连着写,给自己兄弟却连一句话也没捎回来,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去慈宁宫送信,顺便给太后请安。
这哥俩笑嘻嘻的进了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却面色凝重。
九阿哥迟疑道:“八哥,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虽然太后没让我们见着十弟妹,但毕竟男女有别,也算正常…”九阿哥越说越小声,到后来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八阿哥皱着眉头道:“希望是我们多心了。”
九阿哥想了想,“我这就去找五哥,让五哥帮着从奴才那里探探消息。”
五阿哥是由太后抚养的,要探慈宁宫的消息,非他莫属。
不提这哥俩的后知后觉,却说老十洋洋洒洒的大作到达京城后,从阿朵到八福晋,从八福晋到八阿哥,从八阿哥到太后,从太后到康熙,再从康熙到太后,最后终于安全到了收信人的手中。
见着已经开封的信笺,我不知该为皇室明目张胆的拆封检查喝彩,还是为自己的弱小可欺悲哀。
老十头一封信洋洋洒洒五大页,多数写的都是沿途风光和见闻,顺便赞美了一下大清的美好河山,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兴奋和自豪,只在结尾处叮咛我要照顾好他的宅子,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他回去检阅。
虽然不是情书,但在被监禁的日子里看到老十龙飞凤舞的几页字,却也让我觉得有些窝心。
见着老十薄薄的第二封信,我不禁有些失笑,他肯定是等信送出后才想起有事情未交代,赶忙补写了一封。
我摇摇头,这老十,总是这么大意。
我打开那张薄薄的纸,一看,也就几行字:“爷昨晚做了一个梦,怪吓人的,没人欺负你吧?给爷回封信,知道你不会写字,爷准你写蒙语。对了,爷不在,不准出门跑马。”
我捂着嘴,呜呜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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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曙光
萨布素这几天被老十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起初老十放言要与士兵享受同等的待遇,萨布素压根就没当回事,自信满满的认为老十新鲜劲一过,不出三天,就会乖乖的来将军府辞行,结果已经好几个三天过去了,老十的兴趣似乎不减反增,这样可把萨布素给愁坏了。
放任不管吧,老十就名不正言不顺、明目张胆的在自己帐下开始练兵,太子和大阿哥来找自己的麻烦还是小事,若乾清宫的主子发怒,那自己这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可就要惨淡收场了,要知道主子对十阿哥自请来瑷珲练兵的折子可是留中未发的。
限制老十的行动?他钦差的身份又在那摆着,再加上皇子阿哥的臭脾气,搞不好闹到御前,还是自己的错。
萨布素无奈,只得再次召集大家到书房专门讨论老十的问题。
副将马山叹道:“十阿哥非要说他还在劳军,我们也没辙,总不能明着赶人吧。”
管带伊明则苦笑着说:“十阿哥的骑射功夫确实不赖,营里能赶上他的不多,就是输给神箭手阿克顿,也输得不难看。这才没几日,各营的兵丁没有不赞他的。这其乐融融的景象要传出去,旁人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萨布素听了这话,脸拉得更长了。
参谋刘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张了张口,“要不托人打听一下皇上的意思?”
萨布素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院子里的兵卒禀到:“将军,十阿哥求见。”
马山一听,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时候他怎么得空到这来?莫非是来告辞的。”
萨布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成算命的了?”
话虽如此。萨布素地心情也轻松起来。跨进厅房时脑子里居然还想着是否给老十搞个隆重地欢送宴。
老十地心情看上去也不错。一见萨布素便说:“冒昧前来。还望老将军恕罪。”语气又回复到最先地恭敬。
萨布素笑道:“这几日军中事务繁忙。也没去看望十阿哥。不知十阿哥可还习惯?”
老十说:“托老将军地福。没什么不习惯地。老将军治军严谨。令晚辈佩服。本想多在军中逗留几日。但您也知道。我还得回京复旨。所以。哈哈…”
老十觉得接下来地话不大好说出口。所以打起了哈哈。但萨布素见了。却断定老十吃了几天苦后想回京了。心想。还真让马山给说准了。当下便合不拢嘴道:“那是。十阿哥离京这么久了。是该回京向皇上复命了。要不皇上肯定惦记。那个。十阿哥准备何时回京?”
老十摇摇头。给萨布素泼了盆冷水:“是不能耽搁久了。回京晚了也不太好。所以准备明天就起程去雅克萨。”
老十的转折太过于突然,害得正在喝茶的萨布素呛到了气管,猛咳了一阵,才略带狼狈的问道:“十阿哥为何想去雅克萨?自从赶走了大鼻挞子,那里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老十正色道:“既然来了这,自然得去老将军曾浴血奋战的战场上瞻仰一番。”
要换个人这么说,萨布素早就喜笑颜开了,谁不想炫耀炫耀自己的功劳?可老十毕竟身份比较敏感,因此萨布素也顾不上显摆,思量了一下,说道:“十阿哥,此去雅克萨路途遥远,怕多有不便,还望十阿哥打消此念。”
老十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爷怎么听说沙俄的都城到雅克萨可比北京到雅克萨远多了呢,他们大老远的都能跑来,爷都到齐齐哈尔了,反而还嫌远了?”
萨布素见老十又一口一口的自称起了爷,知道这位北京城的阿哥上了脾气,暗忖道,一高兴,就自称晚辈,一不乐意就当起了爷,这种脾气还是躲远点好,当下便推脱道:“十阿哥,你有所不知,驻军都在齐齐哈尔…”
老十很没礼貌的打断道:“爷知道,只是每年派人去雅克萨巡逻嘛,而且6月已经巡逻过,下次巡逻就得等明年了,又不是让你再次派人去巡逻,找个人给爷指路就好。”
萨布素想了想,笑着问道:“敢问十阿哥,此行可有皇上的旨意?”
老十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萨布素一见不是奉旨行事,也不再客气,板着个脸说:“既然如此,恕老夫不能从命。”
老十看了看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将,坐直了身子:“雅克萨不去也罢,只是我心中有些疑问,还望老将军解惑。”老十为了能获得详尽的战况资料,不愿意此时得罪萨布素,便决定顺了萨布素的意,好趁机向他讨教一二。反正萨布素在撤军时早命人拆了雅克萨的城墙,毁了那儿的房屋,去了什么也看不到,还不如想办法跑到尼布楚去打探一下沙俄人的虚实。
萨布素疑惑道:“若老夫知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十缓缓的问:“关于沙俄的问题,我在京城也请教过传教士徐日昇和张诚,这二人皆不大瞧得起沙俄,但这就让我更加疑惑了。老将军,您与沙俄人多次交手,敢问老将军,两次围雅克萨双方兵力对比如何?给养供应对比又是怎样?若沙俄援兵赶到,战局又会怎样变化?还有,沙俄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占着那不生寸草的苦寒之地?”老十说完还起身向萨布素施了一礼,“若能得老将军教诲,实乃大幸。”
萨布素呆了一会儿,没功夫鄙视老十的脸变得比六月天还快,一心琢磨着,如今边境上并没有争端,十阿哥怎么会想起关注这事?难道是想借此指责《尼布楚条约》的签定,从而向索额图发难?萨布素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十阿哥,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老十根本不顾萨布素苍白的脸,直接敲定:“晚辈愿与老将军秉烛夜谈。”
老十在黑龙江将军府拉着萨布素红光满面的熬着夜,我却在慈宁宫的小耳房内挑灯夜战,不是为了讨好太后而费心费力的翻译着那本看似简单的《心经》,而是给老十回信,我不知道这封信能否交到他手中,但他已经成了黑暗中我唯一能看到的光亮,让我在恐惧不安中尚能感到一丝暖意。
我没按老十的意思书写蒙语,而是努力握着毛笔苯拙的一笔一划的拼凑着繁体字。看着美丽的汉字在我UU小说一个个变得丑陋不堪,我不由得有些叹气,大家都说字如其人,难道我有这么丑吗?
我自然告诉老十,我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香,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而且现在正在从事着一项艰巨而伟大的工作--将佛法发扬光大,还炫耀的告诉他,说不准以后蒙古人信奉的佛经全是出自我的手,当然也捎带提了一下因为自己以前不好好学习,所以如今有些吃力,盼他回来以后能多多指导。在信里,我还要他好好保重身体,专心办好差事,不用担心家里,当然只有保重身体是真心实意的,后两句话是写给太后康熙看的。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吩咐看守员将信笺交给太后,当然,没有密封,懒得多此一举,也把自己翻译的初稿顺便交了上去。然后便开始在剩下的经书中找字数既少,我也能大致看得懂的,准备接着再翻一本,希望太后能发现我的价值从而留我一条小命。
又过了十多日,当我终于大致弄明白了《八大人觉经》时,太后身边的嬷嬷终于来将我带出了小耳房,看来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太后准备结案了。
我坠坠不安的给太后请了安,心想她要叫起的话,我至少就不会掉脑袋了,因此,我一说完“太后吉祥”便竖起耳朵等太后发话,生怕漏了一个字。
“起吧。”听到太后慈祥的声音,我心头一松,看来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调整了一下气息,才慢慢起身,低着头,老实的站在那里等着太后念判决书。
“这孩子,来,到哀家这来。”见到太后向我伸出的手,我差点高兴的背过气去,看来应该是无罪释放了。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握住太后的手,慢慢挪到她跟前。
“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太后拍拍我的手,略带伤感的说道。
我赶紧摇摇头,力证她非法关押我的合理性,“这是我自己该受的,不觉得委屈。”
太后楞了楞,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怨哀家?”
就是怨也不敢说出来啊,但我还得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没有埋怨太后,真的,我这几天也仔细想了想,虽说歹人冤枉了我,但也是我自己行事不周惹出来的祸,若不是一时冲动,让李嬷嬷去吃斋念佛,那些歹人就算想害我,这主意也打不到宜妃娘娘和九阿哥的头上。”
太后笑了笑,欣慰的说道:“就说你这孩子是懂事的,可惜呀,带着草原上的脾气,什么都直来直往的,以后这性子是得改改。”
我终于抬起了头,问道:“太后,可查到是谁改了我的书信?”
太后摇摇头,告诉我这信是半路上被人偷走的。
原来太后自接到这封骇人听闻的信笺后便派人往我娘家去打探消息,而探子昨天才回来,据探子回报,信使将我在京城采购的茶叶丝绸以及美酒安全送到后,却怎么也没找到我的亲笔信,被我老爸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连带整个回蒙古送礼的团队都受到了处罚。
我知道了太后的调查经过,有些不解,这不证明了太后手中的信就是我亲笔书写的吗?怎么太后还会对我这么亲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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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释疑
见我有些困惑,太后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其实他们一早就怀疑有人陷害我,但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便不得已委屈了我几日。我暗想,其实你和康熙肯定就是秉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百的宗旨来行事的,要不是我好歹还算是一蒙古贵族,肯定你们压根就不想浪费纳税人的钱去进行详细的调查,直接将我砍头了事,但面上却还善解人意的说,太后圣明。
而我能彻底洗刷嫌疑还多亏了我翻译的佛经和熬夜给老十写的回信。
因为不管是蒙语还是汉字我写的都非常的大,即便如此,每篇都还打着墨疙瘩,而且我的墨迹总是遵循着一个规律:墨疙瘩—浓墨—正常—淡墨—干墨—墨疙瘩,如此循环往复。而且我的字大多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每个字的笔画粗细都不一样,如果上一横很粗,那么下一竖就会比较纤细。而且凡是笔画复杂的汉字个头都会突兀的大许多,而中间的笔画大多还不怎么清楚。
如果只看一封信,大家可能印象还不怎么深刻,但当三封信放在一起时,想让人忽视我的用墨水平,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据说康熙对比之后,淡淡的说:“要学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的字还好说,可把笔墨的浓淡掌握成这样的,这世上除了她,怕还找不出第二个。”康熙金口一开,我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
此外,老十的大名与我的大名都是从左往右书写的,与我发回蒙古的一模一样,而信封里的几个字却是从右往左。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我的清白。而且也进一步证实了一个真理:旧习惯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虽然我看书和写字都已经接受了从右往左,从上到下,但如果横着写一行的话,我自然而然的就从左写到右。当然康熙根本不需要我对这种写法做出解释,直接将我归于坏学生行列。
之所以没有当场将我释放,那是因为一方面他们还是想对我施以小戒,摆摆婆家的威风,另一方面确实是在查找线索,怕放了我出来,被有心人得到消息,即使有点蛛丝马迹也会被抹得干干净净。
太后有些遗憾的说:“信是负责打扫院子的粗使太监捡到的,问讯了一圈也没查出是谁丢那儿,本想等蒙古那边传回消息,看能不能从源头上找找,结果还是没头绪。这事怕只能搁在那了。”
幸好你们认为这将会成无头公案,如果你们确信能在一年内找出真凶,难不成就要将我囚禁一年?
我下意识的扁了扁嘴,太后却以为我是心有不甘,劝慰我道:“不着急,说不定哪天又有线索了呢。”
我也不辩解,任由她误会。
“说来。你那本《心经》通译得可真不错。连皇上都夸了。”太后觉得我地冤案到此就算告一段落。开始聊起了其他。
我这次能活命与太后地袒护不无关系。既然在这后宫中我没有其他靠山。自然得将太后哄高兴了才行。
我害羞道:“太后过奖了。我不大懂佛经地真谛。很多地方都拿不准。所以就将稿子呈了上来。想请太后指正后再最后定稿。”
太后呵呵笑着。“哀家看着觉得挺好。我宫里地就不如你通译地。以后呀。你多译几本。到时候哀家拿去赏赐给蒙古地王公大臣。”说完。还高兴地补充道:“这次还多亏了王嬷嬷。要不是她考虑地不周全。给你拿去汉字佛经。哀家也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自己地第一篇翻译作品还没正式发表就得到了最高统治者地褒奖。不自觉也有些开心。但还不至于飘飘然。“太后。我可是挑着字数最少地《心经》来通译地。这几天看《八大人觉经》可就还没怎么弄明白。正想好好请教太后呢。”
“行。你不懂地就来问哀家。哀家要也弄不明白。就找皇上问。皇上忙地话。就找四阿哥来。”太后爽快地答应下来。顺便还给自己找了两个帮手。
一听说要请教四阿哥,我就觉得有些尴尬,虽然我知道为了老十的将来,讨好四阿哥是必需的,但一想起我将箫错认笛子,就不大愿意再与他打照面,赶紧转移太后的注意力“太后别太自谦了,既然太后觉得《心经》译的还不错,咱们要不先把《心经》定稿了吧。”
我特别强调了“咱们”两字,并再次声明,我确实不懂佛经,因此与太后的交流就成了作品成败的关键。太后听了,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要求赶紧展开工作。
九阿哥兴冲冲的跑进吏部,窜进八阿哥的办公室,吩咐闲杂人等退下后,高兴道:“八哥,没事,真没事。”
八阿哥扬了扬眉毛:“打探到消息了?”
九阿哥上气不接下气道:“刚五哥派人过来说了,十弟妹真没事。”
八阿哥听了,露出了一个笑脸,“你先歇歇,慢慢说。”
“你猜为什么我们谁也见不到十弟妹?”九阿哥坐在椅子上,卖起了关子。
也难怪这哥俩高兴得有些失态,这十多天时间,八阿哥和九阿哥使尽浑身解数,连让十四依小卖小装作迷路直扑佛堂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也没能在太后处见到十福晋,八福晋和九福晋轮番进宫也都是无功而返,而宜妃处什么消息也没有,五阿哥也没打探到消息,只知道有太医进了慈宁宫,但太后身体却无恙,这可把他俩给急坏了,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最后八阿哥还求到了裕亲王处,但裕亲王福晋也是空手而回,而当十四说德妃也没在慈宁宫见过十福晋时,九阿哥当即就跑去乾清宫找康熙,却被康熙骂了个狗血淋头,没解救出十福晋不说,还被康熙罗织出十大罪状扣在自己头上。活该九阿哥这么着急,谁让他心理压力最大呀,每晚都梦到老十和他割袍断交,人迅速瘦了一圈,看得宜妃心疼得直落泪。
如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而且还没砸在自己的脚上,九阿哥高兴得就差杀猪酬神了。
八阿哥也轻松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五哥见到人了?”
九阿哥摇摇头,有些匪夷所思道:“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十弟妹这些日子在干嘛,居然闭关将佛经通译成了蒙古文。”
八阿哥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五哥的消息准确不?”
“十弟妹今天下午才出关,正和太后一字一句的讨论呢。”九阿哥夸张的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八阿哥高兴后最先冷静下来,“这事怕没那么简单,如真是通译佛经,也犯不着将自己关在慈宁宫谁都不见吧?”
九阿哥想了想,笑道:“等十弟回来,咱们就能知道原委了,现在瞎想也没用。”
八阿哥算了算日子,“如果没什么事情耽搁,十弟过两天也该到京了。”
而被八阿哥认为应该正向京师接近的老十,却带着一帮人来到了额尔古纳河…
速度没赶上,更的有些少,明天多更些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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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运气
在落日的余辉中,齐齐哈尔城显得分外宁静,城外的小村庄也升起了袅袅炊烟,操练了一天的士兵露出憨厚的笑脸,田间归来的老农悠闲的打着招呼,在一片幸福祥和的氛围中,保贵很是懊恼的走进驿站大门,垂头丧气的问着驿丞:“今天难道真的不会再有驿卒来了吗?”驿丞陪着笑,说道:“曹爷,今儿前面驿站已经将信函送来了,瞧这天色,除非是八百里加急,怕是不会再有信来了,您别着急,保不齐明天信就到了。”保贵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不甘心的走进了房间。自从十阿哥将他留在驿站等候十福晋回信后,保贵已经心急火燎地等了十多日,自第八日起,保贵几乎就成了驿站的守门神,可如今十阿哥已走了十二日,十福晋的回信还没到,保贵不由担心等自己赶到室韦时,十阿哥说不准早已离开…
“十爷,前面就是标下叔叔开的同福客栈。”刘鲁指着不远处的几个毡篷对老十说道,刘鲁就是当日欢迎宴上屡次向老十发出挑战的暗桩,因他叔叔在室韦开了家小客栈,所以萨布素就派他带着一小队人马前来给老十带路。
老十眯着眼瞅了瞅毡篷外挂的小招牌,对刘鲁说道:“这里比想象得荒凉多了,旁人知道你叔叔开的这家客栈吗?不要到时候保贵来了找不到爷。”
刘鲁笑道:“十爷,您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叔叔就在这做起了生意,方圆百里只有他一家客栈,一问都知道。”
老十这才点点头,促马继续前行。
还未到客栈门口,小二早已经迎了上来,“侄少爷,您怎么得空来了,六月里不是巡过边了吗?”
刘鲁笑骂道:“怎么着,我只有巡边才能来呀,这是京城来的十爷,来看看能不能从大鼻挞子那弄点好东西过来。”
小二利落的给老十打了个千,连忙将老十迎了进去,“史爷,不巧山西的郝三爷来了,只余下两个毡房,劳烦您先将就着挤一挤。”小二大概没听清刘鲁的介绍,直接给老十冠了一个姓,正好给老十省了事。
老十的随身侍卫图永是红带子阿哈觉罗氏,跟着老十是骄横掼了的,不等刘鲁发话,便不悦道:“少罗嗦,你就是给我们爷一人两间毡房,也不稀罕,赶紧给我们弄些吃的,再找点马料。”
刘鲁拍了拍小二的脑袋,“我们自己搭帐篷,你赶紧张罗吃食去。对了,我叔叔呢?怎么这一会儿都没见到他?”
“在和郝三爷说话呢,我这就叫去。”小二说完,掀开门帘,快步跑了出去。
刘鲁赶紧招呼老十在中间地一张矮凳上坐下。“十爷。下面地人不懂事。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十不置可否。“不知那个郝三爷和那边做过交易没?你呆会儿找你叔叔问问。”
刘鲁忙应下。
大概过了一盏茶地工夫。刘掌柜才赶了过来。尽管刘鲁将错就错地将老十以“史爷”商贾地身份介绍给了自己地叔叔。老十也自认为比较和蔼可亲。可刘掌柜却一直战战兢兢地答着话。
这家店虽然小。但效率却很高。这边帐篷刚搭好。那边就将吃食端了出来。还一并将马料送了过来。
老十进了主帐。瞧了眼小桌上地饭菜。对图永说道:“吩咐人验验。还有。马料用自己带地。安排人守夜。顺便把刘鲁给我叫来。”
图永不解的问道:“十爷,莫非有什么不对?”
老十活动了下手臂,“这里说是小镇,不过就有几个固定的毡房而已,边贸也就是边民之间换点东西,商队都是到京城去交易的,而且三年才去一次。这客栈开在这儿,能赚钱吗?咱们一行40多人,他准备吃食和马料才费了多少工夫?”
图永一听,上前两步,小声道:“那刘鲁会不会有问题?”
老十笑了笑:“你一不上心吧,就什么也看不到,一上心吧,就成多心了。”
图永见老十故作莫测,只得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怀疑出门安排布置去了。
刘鲁进了主帐后,图永立即吩咐京城的侍卫守在帐外,自己则按着剑柄守在老十旁边。
刘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没等他琢磨出点味道,老十就直截了当的就问道:“说说,你叔叔到底是干什么的?”
刘鲁一听这话,慌张的抬起头,白着一张脸,支吾了两句,却猛的瞧见老十面前的饭菜还一动未动,知道老十已经起了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脑袋磕的砰砰作响。
老十扬了扬眉,“说说,怎么回事?爷这是赶巧了还是钻进套子里了?”
刘鲁已是满额头的血,老十也不叫停,阴着脸道:“一五一十的给爷说出来,要有一丝隐瞒,仔细爷扒了你的皮。”
刘鲁这才跪直了身子,将自己刚获悉的消息告诉了老十。
事情远没老十想的复杂,老十起初还以为这个客栈是沙俄探子的一个长期窝点,结果却是个货物走私的中转站。
幕后老板就是山西的郝家,虽说康熙同意中俄通商,但只允许俄罗斯的官方商队三年来一次北京进行货物交易,而中俄贸易带来的巨大利润却让两国商人眼红。大量的走私商人便慢慢将库伦作为交易据点,因此蒙古那条线就越发繁忙起来。
郝家早先在张家口开了一个店,专门将货物贩卖到蒙古,但因为王相卿的大盛魁很早便与驻守乌里雅苏台的清军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成了清军的补给供应商,因此短时间内,大盛魁便得到了迅速发展,在蒙古无人能及。郝家自知实力不济,一方面努力经营着与蒙古贵族的关系,希望能在库伦交易中多分一杯羹,另一方面也在积极开辟新的线路,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额尔古纳河边的小镇上。
刘鲁的叔叔一早就在郝家做事,因刘鲁在黑龙江将军处当差,三年前便被派来负责这里的业务,刘鲁帮他办了边民证,在这小镇上落了脚。
刘鲁也猜到他叔叔可能会做点小规模的走私生意,毕竟在这个小镇上开客栈只能关门了事。
“奴才以为他就是从边民手里收购一些货物,积攒多了,再运回关内去。”刘贵懊恼道:“谁知,他会做的这样大。”
老十对走私却不大感冒,他压根就不清楚走私会给国库带来多大损失,他只关心刘掌柜为什么瞒了刘鲁这么久,如今却和盘托出?
“将军此次派了20名亲兵护送十爷,而十爷身边的侍卫一个个也都训练有素,虽说我们都换了衣裳,但看着也不象买卖人。而我们带的帐篷和骑的骏马更不是一般商贾能有的。因此叔叔早就断定我们是军营出来的,压根不是商人,而此时又过了巡逻期,叔叔自然认为是将军派人来查走私的。”刘鲁顿了顿,“正巧有一笔大买卖,郝三爷也亲自赶来,叔叔越发认为我们就是来查郝三爷的,所以才慌了神,和郝三爷商量后,就把这事告诉了我,想托我想个辙。”
老十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英武气质确实与商贾不符,开始担心自己一行人骗不过沙俄。
刘鲁见老十不啃声,忙又磕了个头:“十爷,我叔叔也是一时糊涂,请十爷开恩。”
老十这才回过神,“你和他们透了爷的底没?”
刘鲁忙道:“没,奴才见瞒不过,便说十爷是将军的远亲,到这来想见识一下边贸。”
老十点点头,“就这么说吧。走私货物而已,就算逮着了,一般也不会掉脑袋,怎么他们那么着急?”
其实郝家有三个儿子,只有老三是嫡出,老大和老二都是张姨娘所生,老大和老二都继承了郝老爷子的精明,但最有生意头脑的却是老二,因此,郝老爷子便让老大在家打理家业,把蒙古那条线交给老二负责。而老三与这两兄弟相比就显得平庸了些,因此虽然是嫡出,但却没管家族的生意,这次来室韦交易还是郝夫人的哭闹换来的,郝老爷子不放心,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管家也给派来了,谁知管家正好带人去猎户那里收山货去了,于是没什么经历的郝三爷和胆小的刘掌柜便自乱了阵脚。
刘鲁起先也是想瞒过老十的,毕竟猜不出老十是否会从轻发落,但没想到老十已经起了疑,一惊之下便老实交代了。
老十也是运气好,要是老练的管家在,压根就不会有这些事。
刘鲁道:“郝三爷这次要出了漏子,怕很难翻身,所以自然心急。而且也怕朝廷要重办。”
老十想了想,“叫你叔叔和郝三爷过来,爷有话对他们说。”
老十这边狗运亨通,京城里自然也少不了人惦记他。
太子疑惑的问着四阿哥:“还没十弟的消息?”
四阿哥道:“没有,算着日子,如果十弟路上耽搁一下,晚几天也正常。”
太子却不想听四阿哥的这番说辞,他早上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知道老十现在还没到张家口,他找四阿哥其实是想让他去慈宁宫打探一下。
“听说十福晋通译的《心经》很得太后喜欢,这几天怕是要最后定稿了,你得空也过去看看,毕竟我们兄弟中就属你最信佛。”
四阿哥点点头,心中却是不满,难道自己还能当着太后的面套话不成?若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自己受一番申饬还得谢天谢地。告辞出来后,仔细衡量了一番,才慢慢朝慈宁宫走去,不想却扑了个空,看来运气不错。
太后毕竟上了年岁,而且平时也没做什么运动,因此很容易疲乏,讨论了一会儿佛经就觉得有些累,便回房歇着去了,而我则遵照太后指示,前往延禧宫给宜妃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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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无题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宜妃还是延续了一贯的态度,对我不冷也不热。
本以为要在延禧宫中跪到脚软,但宜妃不仅没体罚,连言语上也没敲打。
世事反常即为妖,我越发忐忑起来。
硬着头皮提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其木格言语不当,冲撞了九哥,还请娘娘恕罪。”
宜妃只淡淡的说道:“不知者不为罪,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我想了想,又低着头,小声说道:“其木格若有不妥当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宜妃却还是不痛不氧的说道:“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以后做事多思量些也就好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想着该怎么找个话头结束这场不大舒服的对话,不过宜妃可能也不想和我浪费时间,不等我想出借口,便打发我出门了,“哀家还要去往慧妃娘娘处,今儿就不留你了。”
我自然陪着小心说了点场面上的告辞话,然后一头雾水的退了出来。
我在院子里四处望了望,终于看到慈宁宫的冬儿从旁边的小院子跑了出来,冬儿是太后派来给我指路的,若没了她,我根本分不清紫禁城的方向。
“福晋,是直接回慈宁宫吗?”冬儿出了宫门后便向我征求意见。
慈宁宫中太后正在小憩。难道我还真地一个人刻苦钻研佛经?可不去慈宁宫又去哪呢?在这宫里乱逛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呢。我叹了口气。“回慈宁宫吧。”
刚进慈宁宫。就听王嬷嬷说:“府上托人给您带了些东西。已给您放在桌子上了。”
我笑着谢过。又探问了一下太后地情况。得知太后仍在休息。便径直走到后面自己地小房间里。
一进屋。便看到桌子上地一个包裹。我打开来看看。除了一些换洗衣服。还有一封信。
信是丁成执笔。徐公公和阿朵口诉地。表明府里一切都好。如今嫣红打理着府里地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让我不必担心云云。最后委婉地问了问我地归期。
我也想回家呀。可形势不由人。好不容易。才勉强保住了性命。此时自然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大咧咧地去向太后辞行。
也许,只有等老十回来了,太后才会放我出宫。
虽然我知道老十肯定要在边境上逗留一段时日,但却迫切盼望他能改变行程早日回京,除了想早日获得自由,更重要的是,只有出了宫,我才有可能找出谁是幕后黑手。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10月下旬,老十不仅人没回来,连信也不曾有。
不说一帮皇子阿哥密切关注着老十的消息,就连御使也上折子弹劾老十,说他有负皇恩,身为钦差,两个多月里不说回奏的折子,连一封请安折子也没有,总之将老十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只差没说他是不忠不孝之人了,要求康熙一定严惩老十,不能让老十开了这等坏风气。
康熙开始也没当回事,以为老十就在齐齐哈尔呆着,想着老十对军队的向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御史的弹劾压了下来。
八阿哥和九阿哥本来还担心康熙要发作老十,见康熙态度暧昧,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私地下却把老十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后,两兄弟也顾不得诸多忌讳,派了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快马加鞭赶往齐齐哈尔。
太子和大阿哥也不甘落后,背地里都派出了探子,一时间,北京通往齐齐哈尔的官道上不使便扬起一阵灰尘,但路旁的小茶馆和餐厅却并没因此多做上一笔生意。
康熙一直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的表演。
可等收到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的秘折后,康熙也坐不住了,当天就连发三道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往齐齐哈尔、墨尔根和瑷珲,因为萨布素告之,十阿哥只带着两名随从和山西的商人一起进了尼布楚,留守在室韦的人已经大半月没得到消息了…
我在慈宁宫中也早得了消息,知道朝堂上围绕着老十各方势力进行了一轮较量,但却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让康熙坐立不安了,因此当王嬷嬷告诉我,康熙让我到前面说话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因为每次康熙来给太后请安,我都知趣的采取了回避政策,而太后也没有阻拦,因此,我在宫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久,也没当面感谢过紫禁城的一家之主。
“皇阿玛吉祥,太后吉祥。”我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
“起吧。”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也只有站在那里等他发话。
“这些日子,通译的怎么样了?”康熙随口问道。
“《八大人觉经》初稿刚完成。”我以为康熙是来检查我工作的,所以开始迅速回想《八大人觉经》的内容,希望康熙只问点简单的教义就好。
“这孩子仔细着呢,常常为了一句话,又是翻书,又是问人的,还让哀家找了几个蒙语的版本给她参详呢。”太后对我的工作态度一直比较满意,为了消除我在康熙心中的不良印象,太后笑吟吟的在一旁给我当起了托。
“恩,做事就要有这股子认真劲,皇额娘,看您有些乏了,儿子服侍您歇会儿。”康熙心不在焉的表扬了我一句,便开始扮演孝子贤孙。
太后也善解人意的说道:“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犯困,皇帝今天既然得空,就给这孩子指点一下,免得她又来烦哀家。”说完便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出了大厅。
康熙待太后走后,又将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还叫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到门外守着。
看来不是考察工作这么简单,如是真的对佛经的翻译有兴趣,根本无需这样清场。
多半是来和我算帐的,我心跳不由加快。
“十阿哥出京时和你说过什么时候回京没?”康熙没让我胡思乱想下去,直奔今天的谈话主题。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翻我旧帐就好,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回皇阿玛,十爷只是说要努力办差,不给皇阿玛丢脸,没提及其他。”我也没撒谎,老十大概真的这么说过,就算没说出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得到康熙认同的。
康熙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不悦的问道:“知不知道十阿哥一直没消息传回来?”
我小声道:“听说了。”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康熙探究的问道。
我稳了稳心神,不知道康熙喜欢怎样的答案。
“想什么呢?”康熙追问道。
“回皇阿玛,媳妇自然担心,可十爷看着莽撞,却不是没分寸的人,若他没消息传回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仓促之间,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康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难怪十阿哥做了个梦都要大老远的给你带个信。”
我红了红脸,没有吱声,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不论以后会怎样,老十的这封信是一定会陪在我身边的。
康熙想了想,哼了一声,“你们和山西的郝家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我不解道:“山西郝家?媳妇没听过。”
康熙猛的站起身:“你给朕说实话。”
我摇摇头,“皇阿玛,真没听过,他们是做什么的?”
康熙脸色一变,不甘心的问道:“你确定?”
我肯定的答道:“确实没听过。”
康熙不由更加担心起来,若是老十和这家商贩早就熟悉,此去风险还小些,若是半途上遇到的,难免那些商贩不会有其他心思…
第四十八章 回家
天气一天天转冷,不经意间某天一觉醒来却发觉外面已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
而老十却仍然没有只字片语传回来,其木格不由也担心起来,如果老十只是没写家信倒也罢了,至少还能混个因公忘私的美名,可坏就坏在,他早先还连写了两封家书,但给朝廷的公文却一个也没见到,而他的两封家书也都是给老婆的,并没有问候自己的父亲大人,因此严格算来,他似乎还应被视为娶了老婆就忘了爹的那类不孝之人。
而似乎被老十遗忘了的康熙虽然恨不得将老十打个半死,可却容不得旁人诋毁自己的儿子,面对御史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弹劾,康熙全留中不发,而那几个没眼色的在朝堂上与八阿哥交手后,全被康熙寻了个由头打发出去体察地方吏治。
这番处置后,朝廷中的人精全都知趣的对老十缄口不言,就是那些个愣头青也得了家中长辈或同僚的指点,小心的不去碰老十这个雷区。
而黑龙江将军、墨尔根和瑷珲副都统接到康熙密旨后派出去的三拨人马早在半月前就在室韦胜利会师,将从老十留守人员处获得的详细信息快马回报给了康熙,并原地等候康熙的下一步指示。
康熙接到消息后,命人加紧了对山西郝家的监视,但严令不得打草惊蛇。
三拨人马在室韦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满载而归的郝三爷和他精明能干的管家,可老十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一起回转。
郝三爷再没经历,见这架势也知道老十不会是黑龙江将军的亲戚这么简单,当下便将老十的行踪合盘托出,并交出了老十托他转交的信件。
还是三封信,一封给康熙,一封给自己的大老婆,一封给留守的图永,当然,郝三爷只知收信人是图永。
老十在信中告知图永自己带着两个蒙古侍卫沿中俄边境往西北行进,到时相机从喀尔喀(漠北蒙古)或厄鲁特(漠西蒙古)返京,他还托郝三爷带了车货,让他们到京城后直接递牌子觐见康熙,将那车货中的几把刀献上。另外还说要对郝三爷以礼相待,带到京城去见福晋,由福晋买单。
图永当时就急了,只怪自己是木鱼脑袋。而保贵也在一旁哭天抢地,怪自己不该将福晋的信件那么快送过来。
原来。算上这次。老十总共去了四次尼布楚。前面三次都是当天回转。而且都带了图永过去。可等保贵赶天赶地地把福晋地回信交到老十手上后。老十第二天便催促郝三爷过河取货。并拒绝了图永和保贵跟随。挑了两个跟福晋陪嫁过来地蒙古侍卫。
此时已经到了11月中旬。室韦地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多度。众人都担心老十会被冻死在异国他乡。本想派人悄悄潜入俄境追赶老十。可郝三爷地话。却让大家彻底绝望:老十一过河就将信函交给郝三爷。然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压根就没去验收货物。
无奈之下。图永只得带着老十地随从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而另外三路人马则继续留在冰天雪地里等候康熙地旨意。
关于郝家采办地货物也暂时扣押。罪名当然是走私。自然老十要地那车货不算。
于是郝家也兵分两路。郝三爷被图永提走。管家和走私物品一起被扣押。
图永带着一车货物。再怎么着急赶路也提不了速。因此到了沿途地第一个驿站便将老十地亲笔信按八百里加急地等级发了出去。
三天后,康熙在乾清宫收到了老十的问候。
老十先是简单汇报了一下黑龙江将军驻军的情况,字里行间对萨布素颇为推崇。
然后着重讲了他在边境上的见闻,说他无意间发现了沙俄军队用的刀,觉得值得借鉴,便托人弄了两把。
最后说自己不愿浪费这次出公差的机会,准备好好查探一下沙俄边境驻军的虚实,虽然气候有些不好,但跟着自己的两个侍卫野外生存能力极强,请康熙放心,自己一定会安全的从蒙古返京。
末了还对自己不能回家过年表示了遗憾,并再次申明自己的老婆不大懂规矩,如果年节时候礼数不周全,还请康熙海涵。
康熙虽然终于有了老十的消息,但原本悬着的心更悬了。
想了想,吩咐人带路去慈宁宫看望太后。
其木格正在陪太后唠嗑,见康熙来了,便要退下。
康熙叫住了,笑着对太后说:“皇额娘,怎么没商量经书?可是老十媳妇偷懒了?”
太后心情很好的笑着:“这两天我们祖孙俩卡在那里了,就先放放。可巧皇帝来了,其木格赶紧抓紧了问,免得回头咱们又干瞪眼。”
其木格笑着接过茶,递给康熙,应声道:“是。”
康熙抬手拿了封信出来,递给其木格:“十阿哥来信了,先看信吧。”
其木格接过信,见没有拆封,心下腹议道:“不明目张胆拆信,就守着人看信,爱新觉罗家的规矩可真够呛。”
太后则乐呵呵道:“这十阿哥,总算知道来信了,快瞧瞧他说些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其木格见太后也没一点**概念,而康熙还坐在一旁看似悠闲的等着自己念信,只得当众拆了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见没有情意绵绵的情话,虽说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道:“太后,十阿哥这信里说了好些风土人情呢,我给您念念。”
太后满有兴致的点点头,康熙虽未言语,但从神情上看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十着重描素了俄罗斯的一些风情,说那些人穿着毡褐苎布,以麦面做饼食,亦食各项肉鱼,不食饭。每食用匙及小叉,不会用筷子。喜欢烈酒,镇上人不多,但总能见到几个醉鬼发酒疯。房屋以板为瓦,廊庑隆起层叠,望之如西洋图画。还不屑的对俄罗斯人进行了诋毁,讽刺他们长那么高,不知要浪费多少布匹和粮食。
太后笑道:“真是难为十阿哥了,还得操心这些。”
其木格也觉得老十小孩子心性,连个子高矮都要计较一番。
便跟着笑了笑,继续往下念。
老十接着便说他在室韦认识了一商人,是山西人,在张家口开着店,主要做对蒙古的生意,但与一俄罗斯人阿夫罗拉搭上了线,阿夫罗拉是尼布楚督军的副官,一心想发大财,可惜尼布楚比较偏远,俄罗斯商人和中国商人都不愿意增加运费,全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漠北蒙古的库伦做中转,因此尼布楚的守军只能从边民处淘换一些小物件,再等到休假时托人带回去变卖,虽然上至督军下到士兵都想努力吸引商人的视线,可自中俄通商以来,他们一直未能获得商人的青睐。
因此阿夫罗拉与郝家接上了头后,连督军都非常重视,自己才得以搞了几把刀,还顺带采购了些物件,并叮嘱说那几把刀是进献给皇上的,千万要一把不少的交到宫里,里面还有一块怀表是专门给其木格选的,至于其他的,就让其木格自己拿主意送人。还说自己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郝家以为自己真是黑龙江将军的远亲,便暂时将货款垫付了,吩咐等郝三爷进京后,将钱给人家。
然后老十才提及自己还有差事没办完,没法回京过春节了。
太后听了,问道:“皇帝,怎么十阿哥连春节也不能回来过?”
康熙也很郁闷,但又不能对太后说老十栽赃嫁祸,只得含糊道:“差事嘛,说不准的。”
其木格见了这消息,也有些郁闷,心想,难道自己连过年都不能回家了呀,心里自然又把老十一通埋怨。
但太后和康熙就在眼前,其木格也不好露出不快,只得强笑道:“还是差事要紧。”
太后虽有些埋怨康熙,弄得过年都不能团圆,但这毕竟涉及了朝政,太后也不好多过问,便也略过不提。
老十在信里自然也少不了叮嘱其木格没事就在府里呆着,过年的礼节和规矩多找八嫂和九嫂请教。还让代问八哥和九哥好。
最后说有什么事先忍着,别争强好胜,等他回来。
康熙见信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和太后闲扯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继续处理朝务去了。
接下来,康熙命那三路人马各自回营,撤回了对郝家的监视,但将郝家这次淘换来的货物全部充公,以示警戒。
而又过了二十多天,图永才带着老十的货和人赶到了京城,向康熙请罪后,将老十得来的刀进献给了康熙,康熙命他不得对任何人提老十的去向,还要他嘱咐好随行人员,包括那个山西商人。康熙威慑完后,才仔细瞧了瞧沙俄士兵的刀,随后便叫来了兵部和工部的相关人等,关起门来讨论了一下午,讨论结果不得而知。
但第二天,太子妃到慈宁宫请安后,还专门邀请其木格去毓庆宫小坐,而慧妃也对其木格表示了适当的关心。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终于让其木格回家了。
其木格回府后,接过嫣红交来的账本,看也不看便对她进行了表扬,还让她自己去挑喜欢的西洋货,并吩咐徐公公将货款交与郝三爷,本来其木格想见见郝三爷的,但自己才获得自由,有些杯弓蛇影,便按捺下了。
没有老十的春节,整个十阿哥府都显得分外冷清,其木格也不时的看着怀表,思念着远方的老十。
白雪皑皑的冬天很快过去,春风又吹绿了大地,花园里虽不是姹紫嫣红,却也春意盎然。
其木格正在园子里散步,就见徐公公疾步跑来,一脸喜色道:“福晋,十爷回京了…”
在书友的建议下,终于决定从第一人称改为第三人称,但前面的还没来得改,请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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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夜
其木格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急问道:“十爷到哪儿了?”
徐公公也笑容可掬道:“十爷刚进宫面圣了,阿尔斯楞刚回府禀告的,特木尔在宫门外伺候呢。”
其木格心中有丝不悦,这老十连家门都不进,就直接去见康熙,枉费自己这段时日对他牵肠挂肚的,不过仍然还是很高兴的安排徐公公赶紧准备酒菜,等老十回来给他接风,还不忘派人通知嫣红和海棠。
打发走了徐公公后,其木格一路小跑的赶回自己院子,吩咐丫鬟婆子赶紧打扫整理,务必要让老十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又派人往厨房去加了几个菜式,回头又吩咐小厨房给老十准备好洗澡水,转身又叫阿朵把老十的家常服找出来…一番忙乱后,才想起自己还没梳妆打扮,又忙叫阿朵和乌雅给自己梳头换装。
在否决了阿朵拿出的数件衣服后,其木格终于选定了一套黑领片金花纹的褐色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然后挑了一款翡翠质地的蝴蝶簪,斜插在发髻上,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后,终于还是将白玉盒内盛放的胭脂抹了点在唇上。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其木格终于满意的向后院大厅走去。
这大厅也就请客时派上过用场,今年则根本没动用过,因老十不在,其木格又受了惊吓,连过年都在闭门谢客,只派外管事往各府送了趟年礼,年夜饭其木格就安排大家在她的院子里聚了,因此,其木格刚往大厅一站,就挑了多处毛病,下人们又开始在大厅里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海棠也来到了大厅,加入了挑刺的行列。
不一会儿,嫣红也急忙忙赶到了,老十的一妻两妾暂时结成了统一战线,对大厅的清洁卫生、摆设布置提出了精益求精的要求。
一番上窜下跳后,大家勉强验收合格,然后才坐下来,慢慢品茶,并派人往大门打探消息。
其木格得了空,冷眼瞅了瞅海棠和嫣红,见她们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楚楚动人,心下不由泛起一股子酸意,直恨不得飞到21世纪的韩国整了容再回来。
今年又是选秀年份。其木格进宫给太后请安时。便见到一些亲贵带着家里地女儿、孙女、侄女、外甥女去给太后请安。又见着一些宗室地老福晋、福晋们在太后面前委婉地提着自己家地孙子或小叔子到了大婚地年纪。请太后给指个温顺贤良地良配。
也许等选完秀。这大厅里老十地小妾又会多上几个。其木格思及此。原本雀跃地心情慢慢沉了下去。
“主子。宫里传出话来。十爷被宫里留饭了。怕得晚上才能回来。”小英子一路小跑地赶来传递老十地最新消息。
嫣红失望之余又脸上放光地说道:“福晋。十爷这次地差事必定受皇上赏识。”
海棠也高兴道:“十爷这段时日没个消息。奴婢可捏着一把汗呢。如今心里地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其木格对这两个姿色上等地小妾挤了个笑脸。“咱们先散了吧。等十爷出了宫。咱们就直接到二门迎接。”
海棠和嫣红忙笑着应了,回到各自的院子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翻箱倒柜,都盘算着势必要压住对方一头。
至于其木格则有些意兴阑珊,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想着是不是该把口红给擦干净了。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宫里又传来消息,康熙要与他7个多月未见面的亲爱的十儿子秉烛夜谈,老十今晚很荣幸的在开府后再次宿在了宫中。
其木格听到这一消息,沉默了一会,便吩咐大家在各自的院子里开饭,又对小英子说道:“你明一早就带人到宫门口等十爷,将府里的马车带上,想来爷骑了这么多天的马也疲了。给阿尔斯楞和特木尔放几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阵子。”小英子忙应下,刚要退出去,其木格又说道:“吩咐厨房明早做些馍馍,装在食盒里带上,赶不齐爷要填填肚子。”
这一夜,十阿哥府可以说是烛火通明,厨房忙着预备食材,不知十阿哥明日何时回府,所以徐公公准备了几套方案,因此累得厨房的粗使婆子整夜未眠。
曹嬷嬷则在灯下念诵着经文,感谢菩萨保佑老十平安归来,并获得当今圣上的重视,末了还泪眼朦胧的给逝去的贵妃娘娘报告老十总算有了出息。
嫣红和海棠则忙于服饰的搭配,都暗自感叹衣服首饰过于稀少,要不是怕顶着黑眼圈见老十,可能会将这项有意义的工作持续到天明。
其木格则辗转难眠,从灵魂深处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鄙视了自己对嫣红海棠的嫉妒,又纠正了自己对老十的态度,提醒自己要时刻牢记,老十的合伙人身份,对合伙人没必要那么全情投入,建立如春风般的同志情意是可以的,但若要越雷池一步则是坚决不予提倡的。虽然其木格认为自己花了一夜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是值得的,但早上见到肿着的眼皮,夸张的熊猫眼,苍白的脸色,当下便恨不得拿起刀,自己在脸上动手术。
除了十阿哥府,京城里的几间书房也都直到深夜才熄灭了烛火。
太子恨恨的骂道:“全是一群饭桶,先前回来的侍卫说他留在黑龙江将军处长见识,派去的人说他在雅克萨练兵,难道在雅克萨练个兵就会让皇阿玛刮目相看,留饭不说,还留宿宫中?哪得的混账消息!这倒罢了,这次怎么驿站都没事先得到信?莫不成他没在驿站歇息不成?”
“主子,派去的几拨人打探到的都一样,怕是不会错的,而且瑷珲的驻军确实有一队大冬天的去了雅克萨。”太子幕僚周秉全低声说道,“就算消息有误,如今也不该纠结在这上头。”
太子烦闷道:“有个大阿哥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倒也罢了,如今这些弟弟们长大了,心也跟着大了。”
周秉全道:“十阿哥虽说有娘舅可依仗,但却因为十福晋两家之间闹得不大愉快,从这看,十阿哥不足未患,要担心的却是被旁人拉了去。”
太子苦笑道:“他本身就与八阿哥走得近,如今八阿哥办差以来,朝中已有人夸他是谦谦君子,皇阿玛又连着将良贵人进为嫔和妃,加上他岳家的势力,怕也不会安心于给老大跑腿,若十阿哥再受皇阿玛赏识,八阿哥那边可就如虎添翼了。”太子此时已隐隐对八阿哥的崛起感到了不安。
“太子,如今大阿哥仍然得势,八阿哥就算想另起炉灶,怕也得按捺下去,否则不待您出手,大阿哥就先饶不了他。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抢先将十阿哥拉过来为好,就算以后八阿哥成了气候,十阿哥若想重新站队也得好好掂量一番。”周秉全说道。
“怎么拉,你等着看,明儿他一出宫,就会被八阿哥拽走。”太子显得有些消沉。
“眼下就快选秀了,侧福晋李佳氏不是有个表妹今年待选吗?想法子指十阿哥做侧福晋,许是个不错的法子。”周秉全建议道。
太子摇摇头,“郭络罗氏家就有一人在他府上,如今还是个妾,十阿哥也没看在宜妃的面子上让内务府给她一个庶福晋的身份,府里怕是那蒙古福晋当家。”
周秉全却觉得此计可行,“十阿哥开府后,由着十福晋得罪了他娘舅和宜妃,也说明他没那些心思,否则巴结这两处还来不及。而且,这也说明郭络罗氏不受宠,正是机会。”
太子想了想,“先打探一下十阿哥的喜好,省得白派了人去…”
而八阿哥正被大阿哥留在书房里,焦头烂额道:“大哥,弟弟我真不知道他的去向,明儿他一出宫,我和九弟定把他拉了去…”
被十福晋得罪了的公爵府里,索卓罗氏对阿灵阿说道:“宛儿的规矩都学得差不多了,明儿就让我表妹接回去,到时候是让十阿哥去求宫里,还是我进宫去求太后?”
…
老十压根儿就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使得一群人都大半夜的没合上眼,正看着手中的书信,气得浑身发抖,“皇阿玛,是哪个不开眼的找其木格的茬?”
康熙摇摇头,“这事以后别再提起,除了太后和朕,宫里没其他人知道,你别到处去瞎嚷嚷,自己留个心眼就是。”
老十不甘心道:“就让其木格凭白受这委屈?”
康熙笑骂道:“你这混球,你媳妇受什么委屈了,在太后宫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还通译了两本佛经,那水准就是理藩院的人也赶不上。”接着又骂道:“和你一个德行,没人管着,回府几个月了,一个字也没交上来。”
老十不服气道:“府里那么多事,她也没闲着。”
康熙无奈道:“得了,也不指望她把佛经全通译一遍,不过太后兴致不减,回去告诉你媳妇,让她多进宫给太后请安,只要太后不问她要译本,朕就不管。”顿了顿,又对老十交代道:“看你媳妇的性子倒也是个沉稳的,怎么做起事来就不着调?你以后多上点心,别由着她胡闹。”康熙说完也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不禁有些头疼,想着,看来还是在这届秀女中指个稳重的去老十府上比较妥当。
老十则根本不知道康熙的心思,还在为自己老婆报不平,心道,其木格什么时候胡闹过,就这样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若是一副软性子,怕早被人拿捏死了。怏怏跪安后,倒在养心殿暖阁的炕上,想到其木格前些日子受的委屈,心里就一阵不爽,咬咬牙,发誓要找出背后的黑手,可刚发完誓,就觉得心头一松,打起了阵阵呼噜…
不好意思,昨天没更,抱歉得很。
以后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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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回家
老十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早上给康熙请过安后,便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听太后说了两句场面话,又转身赶往延禧宫。老十觉得虽然听皇阿玛的口气,宜妃娘娘并不知道信件的事情,但难保这事以后不会给捅出来,既然其木格不讨宜妃的欢心,只有自己往延禧宫多跑几趟了,巧的是在半路上正好遇上了前往慈宁宫请安的宜妃。
老十赶紧行了个大礼,笑道:“正说去给娘娘请安,可巧遇着了。”
宜妃心情大好,开心道:“十阿哥也真是,我那里什么时候去都行,不用这样赶的。”
老十虽然是个粗人,可在人情往来上早就历练成精了,当下便正色道:“自皇额娘走后,胤誐一直受娘娘照顾,此次出京办差回来,自该先给娘娘请安的。”
宜妃听了这话更觉受用,又亲切的叮嘱了两句,然后才让老十先回府歇息,并邀请他过两天再到延禧宫好好叙话。
老十本来还怕宜妃让他到延禧宫等候,听了这样的安排,立马点头应下。
等老十疾步赶到宫门,小英子早已守候多时,赶紧给老十见了礼,“十爷,奴才可把您给盼回来了,福晋说您这段日子整天骑马,肯定累坏了,专门吩咐奴才备了马车来接您。”
老十见着小英子也觉得开心,笑呵呵的跳上马车。
可马车刚刚开动,还没跑起来,就听外面有人禀道:“十爷,八爷和九爷在‘陶然居’备了席面给您接风,请十爷移驾。”
老十一听,更乐了,“成,爷回府换了衣服就过去。”说完便吩咐车夫:“赶紧的,别耽误了爷的时间。”
车夫马鞭还没来得及挥,就听十四在马车外不满的说道:“十哥,你怎么这样啊。”
老十一掀帘子。才发现九阿哥和十四都在。赶紧跳下马车。冲着似笑非笑地九阿哥打了个千:“九哥吉祥。你们怎么在这里呀。刚怎么没看到?”
十四翘着嘴。声讨道:“我和九哥一直就在旁边站着。你一出宫门我就冲你招手了。你可好。眼里只有那个狗奴才。还二话不说就钻马车里了。”
老十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段时间太累了。连带着眼神都不好了。”
九阿哥还是斜着眼瞟着老十。瘪着嘴。不发话。
十四翻了个白眼。“那刚才你怎么还要先回府换衣裳啊?害得我输银子。”
老十听得一头雾水。想着这是哪跟哪啊。细细一问才知道。见老十钻进了马车。九阿哥就和十四打赌。说老十肯定要先回府才去陶然居。十四不信邪。坚信老十是兄弟第一。老婆第二。便爽快地下了100两地赌注。然后便叫小厮去请。结果老十地反应让十四在精神和物质上均遭受了狠狠地打击。
“这不是衣裳脏了吗?”老十心虚的辩解道。
九阿哥发话了:“敢情你昨天没在驿站沐浴更衣啊,风尘仆仆的就去见皇阿玛了?”
十四怀疑的围着老十打量了一圈,“十哥,你昨儿君前失仪了?今早在宫里才收拾的?”
老十尴尬道:“行了,行了,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就打趣我啊。先说清楚,今天是给我接风还是挤兑我?”
九阿哥笑道,“十弟这是说哪里话来,要不你先回府换身衣裳,我和十四先到‘陶然居’去等你?反正八哥得忙完差事才能过来。”
九阿哥虽然笑得很灿烂,可老十却打了个寒战,满脸堆笑道:“自家兄弟,哪有什么讲究,赶紧上车,早就惦记着‘陶然居’的手艺了。”
九阿哥跟着老十上了车,十四自己骑着马,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怎么也得让老十补偿补偿,便冷不丁的在外面叫道:“十哥,这银子你得给我出了。”
老十正在给九阿哥陪着小心,听了十四的话,哪还敢有二话,忙不迭的应了。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八阿哥才急忙忙赶到聚会地点,而老十正吐沫四溅的讲着他在冰窟窿里避风雪,结果撞上一头冬眠的熊,连带后面几天的食物也解决了。
八阿哥一到,老十又1⑹k整理再次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虽然九阿哥和十四已是第二次听了,但仍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也许是老十的经历让十四艳羡到了嫉妒,十四在大家气氛非常好的时候向八阿哥状告老十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老十此时已经喝了不少久,借着酒劲,说道:“你小孩子懂个什么,等你娶了媳妇再来笑话我。”
还没等十四指天发誓,九阿哥先不干了,“合着你还有理了?不说别的,八哥和我绝不会这样。”
老十大着舌头,“其木格不是受了委屈嘛,总得先问问吧。”
八阿哥正色道:“这事也怪我们大意了,以为没什么事了,谁知还是让十弟妹受了惊吓。”
九阿哥端起酒杯,“九哥我自罚一杯,这事都怪我。”说完便一口干了个底朝天。
老十摇了摇头,“九哥,这不干你的事,等我理清了头绪,再给哥哥陪不是。”
八阿哥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生分了,十弟,皇阿玛还有没有什么交代?”
老十一听这话,本来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高兴得回道:“皇阿玛虽然责怪我行事莽撞,但毕竟此行也有收获,便功过两抵了,让我好好休息几日,将沿途所见整理出来,写个折子。还夸我弄回来的刀呢。”
八阿哥欣慰的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问道:“皇阿玛有没有说让你去哪个衙门办差?”
老十摇摇头,“横竖不是去兵部,就是出去练兵,难不成皇阿玛还让我去翰林院不成?”
众人听得一阵失笑,最后还是八阿哥比较体贴,噌怪了九阿哥的小心眼,并吆喝住了还要纠缠老十的十四,命小英子将老十从十四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赶紧打包送回府邸。
老十在申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其木格率领着海棠嫣红,还有内院的一群婆子丫鬟全在二门处列队欢迎,等大家翘首以盼的老十终于出现时,人群中还引发了一阵小骚动。
其木格见着消瘦、黑红的老十,却忘了早就准备好的欢迎词,只是傻傻笑着,海棠和嫣红都喜极而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欢迎老十归家。
老十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正房大厅,听取了其木格的工作汇报,对其木格的尽忠职守进行了口头表扬,并对其木格的治家才能表示了莫大的信任,鼓励其木格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然后又亲切慰问了海棠和嫣红,对她们在工作中给予的合作进行了褒奖,而且他的眼神不经意间也流露出对两位装扮的赞赏,这使得海棠和嫣红笑得越发妩媚,而其木格则开始苦涩的扯动着嘴角。
在见面会即将结束之际,作为一家之主,老十在没查看账目的情况下,未与府邸CEO进行协商,便自行宣布,为了庆祝自己平安归来,府上所有人员这月均领双薪。其木格听了老十的最高指示,嘴角**了一下,盘算该当即就把账本扔给老十过目还是拖到明天。
老十兴高采烈的宣布完奖金发放后,屋里伺候的下人忙诚心实意的向老十道谢,老十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头告诉其木格他要沐浴更衣,并交代了晚饭的开饭时间。
其木格早就吩咐人烧好了洗澡水,本来是想安排老十在自己院子里沐浴的,不过见老十对着海棠和嫣红直放电,心里便有些腻歪,听了老十的话,便笑容可掬的询问老十沐浴的地点,老十楞了一下,不悦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心想,怎么这还要问,太不懂事了!
而其木格则不假眼色的回了他一记眼光,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选海棠还是嫣红,要安排的不合适,岂不一下得罪三个人,何必呢。
嫣红见其木格没发话,想邀请老十去自己的院子,但碍于身份,也只有不做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老十。
老十等了一会儿,见其木格还没发话,猜想可能是前段日子受了委屈,现在还在闹脾气,便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便自己拍板,宣布到嫡福晋院子里去。宣布完后,老十才注意到嫣红失望的眼神,下意识给了一个安慰的笑脸,正巧又让其木格给逮了个正着…
“爷差点就死在外面了,历经千难万险才回来,你就把爷一个人晾在这儿?”老十见其木格没有给他搓澡的打算,不悦的嚷嚷起来。
其木格本想说,找你的嫣红海棠去,可又觉得这样有些掉价,便生生闭了嘴,没好脸色道:“你还好意思说,大半年的,一封信都没有,雅克萨再冷,难道一封信也传不回来?”这不能怪其木格,因为康熙当时就对图永下了封口令,对外一致声称老十留在了雅克萨,而保贵也在皇权的淫威下未敢对其木格吐露实情。
老十听了,哈哈大笑,“什么雅克萨,爷到沙俄地盘上溜达了一圈,伺候得爷舒坦了,爷就给你讲沿途趣事。”
其木格疑惑道:“你真去了沙俄?”
老十得意的回答:“那是自然。”
其木格此时也顾不得先前的干醋,惊喜道:“真的?你真去了沙俄?”
老十这时不光闭起了嘴巴,还闭起眼,昂着头,等其木格给他宽衣解带。
此时就是让其木格去舔老十的脚趾,其木格肯定都没有异议,当下便兴奋的凑到老十跟前,刚解开老十的领口,就被老十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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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铺设
老十这段时间体力透支的厉害,回京后也没好好歇息,府里为他举办的欢迎晚宴便在他哈欠连天中草草收场。
然后老十自觉自愿的跟着其木格回了房,不待洗漱便倒在床上,等其木格交代完家务进里间一看,老十早已进入了梦乡。
其木格按捺住摇醒他的冲动,叹了口气,又往外间走去。
晚饭前其木格本着舍身取义的精神,半推半就的和老十共赴了一趟巫山,谁知老十一直腻腻歪歪的闹到开饭时才罢手,其木格陪上了自个儿却没得到任何俄罗斯的相关信息,本想晚上详细询问,谁知老十一转眼便成了一头死猪。郁闷之下,其木格便呆在外间打开窗户数星星,直到深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上床,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可惜老十和周公相谈甚欢,连身都没翻。
早晨的时候其木格见到老十恬静的睡脸,却早忘了自己昨晚恨不得敲锣打鼓弄醒老十的迫切心情,反而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拿了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间,还吩咐丫鬟婆子全部禁声,连庭院打扫也暂时取消了,当然也不忘派人去拦截前来请安的嫣红和海棠。
老十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若不是饿了可能还会继续。
其木格伺候他吃了早午饭后,还不等撤炕桌,便急不可耐的问起老十:“爷,你真去了沙俄境内?”
老十打了个哈欠:“爷还骗你不成。”
其木格怕他又躺下去开始午睡,忙问道:“你最远走到哪儿了?”
老十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的将屋里的丫鬟全打发出去,方才正色道:“这事不急,爷问你,送信的人回来没?”
其木格此前一直盼望老十回来查案,但现在却改了主意,既然能从老十那里搞到沙俄的第二手资料,那么自己的西伯利亚之行也就为期不远了,这时候哪还顾得着找幕后黑手啊。
“爷。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先讲讲沙俄地事情。让我长长见识。”其木格热切地望着老十这个中俄之间地桥梁。充满希望地说着。
老十敲了一下其木格地脑袋。“怎么不知轻重啊?事有轻重缓急。别老想着打听新鲜事。”
其木格见一时拗不过老十。便将老十走后发生地一点一滴全如实相告。开始还只是应付。说着说着。其木格想起当时命悬一线。眼眶不由红了。“爷。九哥才帮着将舅舅荐来地幕帘打发了。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想去害他吧?可恼地是。送信地人到了蒙古才发现信丢了。查都没处查去。”
其木格在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后。便开始将此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可各个环节看似都没问题。只得寄望于送信人地口供。可盼星星盼月亮地将送信人盼回后。却没得到任何有用地信息。一路上没有任何奇怪地人。也没发生任何奇怪地事。尤其是在京城附近。更令人失望地是。直到大队人马进了其木格老爸地地盘。他才发现信不见了。
要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康熙也不会就此罢手。其木格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将破案地希望寄托到老十身上。
其实。其木格心里已经有了嫌疑犯人选。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本想对老十说:“我下台了。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地嫌疑就最大。”可又怕事情没查清却又节外生枝地惹出其他事端。眼下可不是得罪宜妃地时候。便生生忍住了。
因此其木格便实打实的向老十陈述案情,任何推理一概省略。
谁知老十听了,更加觉得其木格高风亮节,对她越发佩服起来,“眼下看来是一点线索也没了,不过这些贼人必定不肯罢休,爷会留意的。”说完握紧了拳头,冷哼了一声。
其木格想想,也只有坐等幕后黑手再次发难了,便苦笑着点了点头。
老十不放心道:“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以后多小心些。”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开始了抱怨:“你怎么在信里不给爷说实话呀,害得爷还巴巴的为了等你的信,在室韦等了十多天,早知道你报喜不报忧的,爷才不耽误那点时间呢。”
见其木格红着脸低头应了,老十气势更足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任何事都不准瞒着爷,爷的女人被人冤枉受委屈,满大街的都知道,就把爷蒙在鼓里,这叫什么事情啊!”
老十中气十足的训斥着其木格,压根不去想若当时知道了实情,他是立即飞奔回京城给其木格撑腰,还是继续抓住那难得的机会,坚持去打探沙俄的虚实。
老十耍足了威风后,便开始显摆:“爷给你挑的怀表喜欢不?”
其木格笑着点点头,想着那块简单大方的怀表,问道:“爷怎么会选这款式?京里不都流行镶金嵌玉的吗?“
老十得意道:“见你平时戴的首饰都是些简单式样,自然知道你心意。”接着又不好意思道:“爷说这次给你打张白狐狸皮回来的,狐狸倒打着了,可那皮毛确实没法带回来。”说完面露愧疚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本来对这些动物皮就没兴趣,自然也不会找他的碴。
老十见顺利过关,便高兴的问起了府里的收支状况:“爷从那边带回来的货差不多要8000两银子,府里银钱还够吧?”
其木格一听,没好气道:“怎么想着买那么多,好在过年的时候搭配着送了几家年礼,否则府里连年都没法过了。”
老十以看白痴的目光瞧着其木格:“你不是想做生意吗?还让曹安大老远的去找路子做边贸,郝家老三不是现成的嘛,要不,就凭他走私这一条,爷就能把他捣鼓的货物一锅端了,怎么会好心还他垫付的银子。”末了还不甘心道:“早知道皇阿玛会下旨没收他的那批货,还不如当初我给拿了呢,可惜了。”
听过巧取豪夺的,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谋人钱财的,其木格只能无语以对。
老十想了想,又叮嘱道:“你找时间见见那个郝老三吧,听说他家没怎么让他经手生意,爷觉得这人倒还行,挺老实的,你觉得可以就和他联手做吧。”
其木格一听,将老十以看白痴的目光瞅她的眼神还了回去,没听过无奸不商吗?
其木格见越扯越远,照这形势,怕说到明天老十还不会提及沙俄之行,便将话题往那方向引,等老十终于开讲时,下人来报,八阿哥来访。
看来欧洲之行难啊,光获得第二手资料都要经历一波三折,而且还没成功,其木格只得哀嚎苍天捉弄。
接下来的几天,太子、大阿哥都相继设宴欢迎老十,太子妃和大福晋都对其木格关怀备至,接着便是宗室亲王、郡王、贝勒对老十发出了邀请,虽说皇子不得结交大臣,但宗室之间的交往却在康熙允许的范围之内,而且这些人虽然没实权,但却都身份尊贵,也不是老十能得罪得起的,连福全都设宴对老十的大胆行为进行了嘉奖。一时间,老十便忙于穿梭在京城各个王公贵爵府邸之间,弄得身心疲惫。
“再这么下去,爷不病也得病了。”老十头疼的抱怨着,毕竟宴无好宴,一个个都在旁敲侧击或拐弯抹角的打探老十的立场,弄得老十时刻都得提高警惕。于是老十决定装病躲在府里不见人,反正这又不是头一次了,轻车熟路的。而且中俄边界行记还没开写,给康熙的折子也没开始构思,正事一件没办,而康熙给他的假期却没剩几天了…
装病的,除了老十,还有老实的郝三爷,而且一病就是大半年。
管家被释放后,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了郝老头,话里话外就是那个“史”爷是朝廷的探子,而郝三却稀里糊涂的与他结伴而行,正好中了套。万幸的是,室韦的小客栈并没受到什么牵连。
郝三虽不知“史”爷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他的具体去向,但见图永的紧张样子,也猜到定是个大人物,听说康熙下旨没收走私货物,担心回去交不了差,本着挽回损失的宗旨,便稀里糊涂的收了那车货的银钱,大着胆子揣了回去,说是遇到了朝廷巡边的官兵,货虽没了,好在还有点余款,总算没赔个精光。结果管家一回来,便漏了底,气得郝老头是跺脚大骂,于是乎,郝三便开始称病,躲在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老娘和媳妇急得团团转。
见郝老头走进院子,郝大娘忙拦了过来:“你真想逼死老三啊,总得让他缓缓气吧。”
郝老头心想,都大半年了,这气还没缓回来?不悦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在这碍事,我找老三有正事…
第五十二章 头疼
其木格对老十的信息并不满意,毕竟老十只深入到俄罗斯境内几十公里,不过从老十提供的资料分析,目前去俄罗斯最常见的是穿越蒙古高原,而库伦则是中俄贸易的集散地,那里聚集着大量的蒙古商人。
其木格前世的时候地理就不大好,而且那时候又多了个外蒙古共和国,苏联又被和平演变,加上西伯利亚又太出名了,因此只想着从东北出境横穿西伯利亚,却不知这条道反而最远最耗时。
其实,其木格每次见到老十开心的笑脸都会觉得就这样陪着老十一辈子也不错,毕竟自己知道历史,让老十向四阿哥靠拢就行,到时候让自己的孙子去欧洲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一看到花团锦簇的嫣红和海棠,想与老十白头偕老的心思刚冒出点火花便自动熄灭了。
因此,其木格及时调整了出行路线,选择从蒙古出境,这样一来,她反而对郝家没多大兴趣,却对老十提及的正在蒙古做大的王家上了心。但老十却否决了其木格想结识王家的提议,“王家的生意正是红火,而且走的是军队的路子,没必要去给他锦上添花。郝家在蒙古也有路子,而且也在库伦倒腾,只是份额小些吧了。先和郝家接触吧,郝三那人还不错。”
其木格见老十坚持,也只得先答应下来,管他的,实在不行,就派人先去库伦实习,了不起也就浪费一年时间罢了,一年之内老十还没那魅力让自己要死要活的离不了他。
其木格坚定了信念,而且见自己又朝既定目标迈进了一小步,心情大好,整天都笑呵呵的,对老十的一些无理要求也都一一应了下来,哄得老十整天也眯着眼,逮谁都想打赏银子。
老十总算在闭关期间写好了折子,并将沙俄行记开了个头,想着假期就快结束,突然对这悠闲的日子有些舍不得,便往后院走去。
“其木格,爷陪你出去走走。”明明是自己想出去逛,却非要摆出一副牺牲自我成全她人的模样。
其木格从眼前的账册中抬起头,没好气道:“少拿我做幌子,我才没功夫陪你瞎逛呢。”话虽如此,但眉眼间却比窗外的春风还温煦百倍。
老十一把抢过其木格手里的账册,随手扔到一边,“别一天都在算帐,仔细伤了眼睛,”说完不怀好意的看着其木格,“要不爷教你练字?”
其木格一听,立马蹦了起来,“爷,您就浪费点时间陪我出去逛逛吧。”
老十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十足地痞子样“还是练字吧。你那字真是丢爷地脸。”看着其木格地脸噌一下变成绯红。老十不由咧大了嘴。心想。让你蹦跶。看爷怎么治你。
其木格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觉得字丑得有些丢人。便央求老十教自己练字。老十虽然不怎么喜欢读书。可好为人师地热情若是天下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立马应下不说。还立即就付之行动。见识了自己地水平后。还因材施教地从握笔开始教起。
可结果却是。一天下来后。老十一脸黑线。“其木格。平时看着你挺机灵地。认字也认得快。诗词歌赋都能胡扯两句。怎么学了一天地握笔还是没一点长进啊?”
自此。随便老十怎么劝。其木格都以不能耽误老十正事为由拒绝再次在老十面前执笔写字。
“爷。赶紧地。要不一会儿天就黑了。”其木格只得厚着脸皮拉老十起身。希望他赶紧别再提这丢脸地事。
老十阴阳怪气道:“这日头还没到正空呢。莫不是今天有天狗吃日?”
其木格顾不得换衣服,连拉带拖的把老十拽出了门。
两口子在马车上才商定去琉璃厂逛逛,其木格是想去淘些书籍,老十则是想去看看古玩,虽然老十嘲笑其木格笔都不会握还冒充文人,其木格讥讽老十没那火眼晶晶却想去伪购精,两人还是兴致勃勃的杀到琉璃厂。
各省的会馆多建在琉璃厂附近,会馆里住着来往的官员、应考的举子和商人。这一带汉官、文人的住宅也较多。这些人都离不开书,因此琉璃厂一带聚集了许多大的书店,其木格不顾老十的抗议,率先走进了正文斋,其木格这些日子翻译了两本比较简单的佛经,便对佛学有了一定的兴趣,注意,不是想研究佛教的教义,而是想了解玄奘从印度带回来的佛经与藏传佛教之间是什么关系,毕竟在其木格的印象里,印度佛教与藏传佛教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因此便想寻找相关的书籍来为自己解惑。
其木格正对小二详细解释自己想找的书籍类型,老十却挑了一幅字帖,挑着眉毛道:“店家,把这字帖包起来,爷的笨学生正好用得上。”说完还嘲讽的对其木格眨了眨眼,心想,让你先逛书店。
其木格咳嗽了一声,拗过脸小声道:“马上就好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老十得意的笑道,“慢慢挑,不着急,爷再看看还有其他适合那笨徒弟练字的帖子没。”
其木格正想掐老十一下,就听有人道:“十弟好雅兴。”扭头一看,居然是四阿哥和十三。
“十哥,谁那么有福气做你的弟子?”十三长得越发俊朗了,要在21世纪,那就是偶像明星啊,不知迷倒多少小姑娘。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十三,心里想自己肯定也会成为他的粉丝,却没注意老十变了脸,“还能有谁,就你十嫂啊。”
其木格正要恨老十一眼,责怪他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但瞧老十虽然咧着嘴角,可眼睛里却没一丝笑意,而且似乎还是不满的瞪着自己,便连忙换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心中疑惑老十到底怎么了。
尽管老十不乐意,可还是与四阿哥和十三结伴逛起了店铺,毕竟他们都是太子一伙的,虽然自己不喜欢太子,可也没打算和大阿哥穿一条裤子,所以没必要让太子不安心。
其木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当四阿哥得知自己想找的书时,便说他手上倒有些书籍,或许会有用,到时派人送过来,老十还高兴的道了谢,嚷嚷着要请四阿哥大吃一顿,可当十三说他认识一书商,或许可以帮着找找时,老十却很不礼貌的拒绝了。
最后老十谢绝了一同进餐的提议,拉着一脸哀怨的其木格、抱着一叠字贴满载而归,压根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回府后,其木格看着厚厚一堆字帖发楞,老十却开始提耳训话,“以后离十三弟远些,别搭理他。”
其木格一脸茫然,不知老十发什么神经,老十却不耐烦道:“你记着爷的话就是了,少说那些没用的。”
其木格有些无语,不知十三怎么招惹了他,不过看他对四阿哥还算可亲,也就懒得多说什么,慢慢来吧。
当下便点点头,老十这才咂了咂嘴巴,“你还想看什么书,给爷说,爷赶明儿帮你找。”说完还认真的看着其木格,表示自己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其木格见老十这般模样,不由笑了起来,这样的老十让其木格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自己离开时会不会大哭一场?
心念刚一转,就不由红了眼眶,看来得赶紧和郝家联系了,时间拖得越久便会越伤感。
“怎么了?哪不舒服?”老十担心的问道。
其木格摇摇头,哽咽道:“觉得爷真好”
老十的嘴一下就咧到脑后勺去了…
老十的假期很快便结束了,康熙在早朝时,给了他四个字的评价“可堪大用,”并安排他到兵部实习。
老十还没晕过那股得意劲,沉甸甸的石头便压到了他心上。
在给宜妃例行请安时,宜妃对老十得到康熙的嘉奖感到了由衷的高兴,还嘱咐老十要好好办差,不可丢了康熙的脸面,然后就一脸喜气道:“说着你都大婚快两年了,府里还没有动静,眼看就要5月了,今年的秀女名册也快报上来了,到时候可得给你指几个贴心的。”顿了顿,又说道:“你自己也留点心,有中意的就说一声。”
老十面上不敢说什么,心中却暗暗叫苦。其木格虽看着贤惠,可骨子里比八嫂差不了多少,虽然对嫣红和海棠和颜悦色的,可自己要去那两处院子歇息,她接连几天骨子里都会透着一股清冷。自己被其木格踹下床的那一幕,老十可一直没敢忘。
若其木格知道府里今年要添新人,还不知怎么甩脸子呢,老十想着就头大。
可没过几天,阿灵阿又告诉老十,那个擅长厨艺的宛儿今年要选秀,毕竟是亲戚,想给她找个好归属,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请老十笑纳了。
老十真不介意府里多几个女的,可其木格的口风还没探,况且其木格和舅舅家不对付,如果把宛儿求到府上去,怕府里从此不得清净,可看着舅舅期盼的眼神,老十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总算更完了这章,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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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黑脸
老十已经开始了正式上班的日子,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每日都早早出门,夜深了才归家,整天精神气十足。
虽然老十很体贴的告诉其木格不必早起陪他用膳,可其木格觉得既然目前的职业就是家庭主妇,在没有辞职前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白拿薪水不是,因此还是继续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不过以前老十去上书房读书时,其木格就已经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所以如今也不觉得特别难受。
可老十现今工作之余应酬也多了起来,每晚几乎都不曾在家中用过晚餐。
想着前世一个个大肚官员都得了脂肪肝、胃出血之类的职业病,其木格便多嘴说了老十几次,老十嘴上应了,可每天回来还是一身酒气,其木格恼怒之下便黑了脸,对老十来了个视而不见。
可老十是谁呀,圣明的康熙爷的十皇子,生母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姨母是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外公是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虽说母家的依仗全都谢世,但毕竟身份在那摆着,除了太子,也就他最为金贵了。就算他不好好学习,整天打架逃课,功课不及格,惹得师傅怒康熙怨,受到的处罚与他的恶迹相比,总的来说还是手下留了情的。
其木格想和他搞冷战,简直就是在没认清形势的情况下又犯了战略性错误。
老十又不是醉得不行人事,大多少时候都口齿清楚,还能走直线,如果不是身上的酒气泄了底,谁也想不到他喝了酒,而且还不少。因此,这要闹出去,其木格在舆论上就站不住脚。
要比谁的脸黑,其木格是一点优势也没有,老十本来皮肤就不白,再加上前段时间风吹雨晒的,虽比非洲纯正黑人差远了,可也赶得上美洲混血的了。而其木格在自己要长相没长相,有身材也没法秀的劣势下,特别注意保养皮肤,虽然仗着年轻,没去捣鼓化妆品,但对防晒却是从小做起的,因此由于两者先天条件和后天保养都存在着巨大差异,冷战的序幕刚刚拉开,其木格就处了下风。
想学前世的半边天锁了卧室不让犯错的老公进门?老十根本就不给她耍威风的机会,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脸更黑后,就耀武扬威的扬着脑袋正大光明的去拥抱自己娇滴滴的小妾去了,还好府里屋子多,否则就成了老十将其木格锁在门外,自己在屋里楼着美娇娘撒欢。在男权社会形势一边倒的不利条件下,其木格还没出手就被判罚出局。
其木格苦笑一声,只觉得自己就好似一笑话。
自打老十回来后,虽说也到嫣红和海棠的院子里歇了几次,但都是半夜回府时分,美其名曰不愿打扰其木格的好梦。其木格虽觉得心里堵得慌,可也没那幅狠心肠将府里的两小三给毒杀了,况且要真论起谁是第三者,怕自己也讨不了好,因此也就强按下心酸,只派人催促郝家三少赶紧来京会晤。好在老十也没天天都半夜回府,并且在其木格身体不舒服时也没借口忌讳趁机去找嫣红海棠亲热,反而体贴的用炽热的手心为其木格驱赶腰腹的寒意,因此其木格也就继续低头做起了鸵鸟。
这几日。见老十示威似地左拥右抱。其木格压抑许久地怨气怒气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觉得老十可能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每天酒气冲天地回府。就是蓄意等着自己赶人。因此越发看老十不顺眼。而老十还非要每天出门前到院子里走一遭。害得自己懒觉也没法睡。还得应付一个眉目含春。一个欲语还休地小妾。脸更黑了。便每天也不多说话。冷着个脸、顶着个黑眼圈恭送老十出门挣钱。然后三下五除二地赶走他地两小妾。再回屋睡回笼觉。老十不在身边地夜晚。似乎睡眠质量也不佳。没办法。只有早上补瞌睡了。
而嫣红海棠似乎也确实比其木格更加贤惠。每日都做好可口地点心派人送到兵部。让老十中午垫肚子。老十似乎对她们地手艺赞不绝口。越发觉得这两小三贴心可爱了。因此老十前一秒还在和其木格比谁地脸更黑。谁地语气比北极地冰山更冷。下一秒就笑容可掬地叮嘱嫣红和海棠别累着了。川剧地变脸都赶不上他地速度。
前世就算有大老婆不愿意离婚。默许了老公在外包养二奶、三奶。可也没见二奶三奶整天在面前晃悠不是?而且也没哪个花心大萝卜有那脸面在糟糠面前与小三大秀恩爱。其木格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第一能忍之人了。在这残酷地大清朝。早已不知不觉百炼成钢。即使恨不得让眼前地妖精统统消失。极度渴望能拿着机关枪对着老十疯狂扫射。却还是能笑得出来1⑹k整理。而且还能和颜悦色地与小妾们说话。其木格不由都佩服起自己。真是好涵养啊!
其木格心中觉得委屈。自然不会率先低头。老十觉得自己没错。怎么能由着其木格将白说成黑。也乐得享受嫣红海棠地曲意奉承。一时间。十阿哥和十福晋一碰面周围温度立即降到零下左右。而且看双方地气势。冷战似乎没有结束地时候。让阿朵和乌雅怎一个愁字了得。
“怎么?十弟妹给你气受了?”老十今晚推了两个饭局。专门跑来吃大户。可九阿哥却没怎么搭理他。自顾自地和身边地美女调笑着。任由老十自己一人喝着闷酒。见喝得差不多了。才依依不舍地挥退了身边地美女。开始看起了老十地热闹。
老十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呢。和其木格好着呢。”
九阿哥嘲讽的说道:“你这样,蒙谁呀?哥哥我可都听说了,兵部的笔贴式都被你骂遍了。”
“九哥,做不好差事自然得挨骂,这关其木格什么事啊,我象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老十觉得九阿哥的话不仅侮辱了他的人格,还侮辱了他的智商,非常不悦。
九阿哥直接忽略老十的抗议,无视他的红眉毛绿眼睛,继续打击道:“行了,谁不知道你呀,十弟妹要给你几分颜色,你的嘴能从早上咧到晚上,也不嫌累得慌。要是在十弟妹那吃了瘪,身上刺全出来了,逮谁刺谁。”见老十要当庭抗辩,忙接着说道:“赶紧说说这次是为了什么?这次扬州送来两个妞,哥哥我呆会还得去瞧瞧呢。”
老十心想,不知道九哥胡说些什么,自己是和其木格不痛快了,这几天也骂人了,可那些人不是该骂嘛,两者根本就没关联。自己是在和其木格较劲,可心情好着呢。“九哥,不就是这几天没和你好好聊聊,才专程来找你的,你要不待见,我这就走。”
九阿哥也不生气,一脸好奇的问道:“看来这气还不小,给哥哥我透个底,十弟妹把你怎么了?哥哥帮你出主意。”
老十不耐烦了,将杯子一放,高声道:“说了没事,要我说几遍,我和其木格好着呢。”放下杯子后,心里却在嘀咕,你的主意每次就那么一招,丁点作用不起,还越发添乱,我傻啊,还去巴巴的重蹈覆辙不成。却压根就没想起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正是按九阿哥以前的馊主意行事。
九阿哥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可自己这个弟弟最近顺风顺水的,兵部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不是为兵部的事烦恼,也不是和十弟妹吵架,那是为了什么呢?九阿哥仔细瞧了瞧老十,觉得老十眉宇间就透着一个字“烦”,当下小心道:“是不是遇着什么难题了?”
老十心想,这还差不多,象个做哥哥的样子,便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想了想,其木格不是想做生意嘛,自己帮她找个合适的人,看她好意思不先低头不,便道:“九哥,其木格一直想做点生意,可府里的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手里要有合适的掌柜,匀一个给弟弟。”
九阿哥想,切,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老婆,不过面上却没敢继续挑衅,只是问道:“十弟妹要做什么生意,我得知道个大概,才好荐人。”
老十道:“其木格一直想做边贸,我这次去遇到山西郝家的老三,便让其木格与他联系,可这郝老三开始装了大半年的病,眼下这时节却真病了。郝家也在往蒙古那条线跑,听其木格的意思,她好像现在对蒙古那边更感兴趣些。”
九阿哥也听说过郝家的走私货物被收缴了,但没想到老十想和他们合伙,而且看十弟妹的架势,做生意也没个谱,一会儿想做中俄边贸,一会儿又改主意想跑蒙古,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重了,怎么也得帮十弟看着点,别让十弟妹折腾得血本无归,便斟酌着问道:“蒙古那边如今山西的王家做的不错,如果十弟想做那边的生意,哥哥我到可以和他们联系。”
老十摇摇头,“弟弟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其木格想多挣些银子就随她,可也没必要弄得冒尖,惹人眼,郝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合适。”
九阿哥想想也赞同老十的话,如今老十风头正劲,要是被人弹劾与民争利那就得不偿失了,便点点头,“让我琢磨琢磨,过两天给你信。”
老十见解决了这桩事,仿佛已经看见其木格在他面前伏低作小,心情大好,与九阿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起来,九阿哥拿着话头试探了几次,都没探出老十的口风,只得作罢。见天色不早,便叮嘱了小英子两句,送老十上了马车,然后便转身找扬州美女去了。
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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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心眼
老十第二日一早便神清气爽的来到其木格的院子,身后的嫣红满脸的娇羞,得意的瞟了一眼早早到场的海棠,给其木格请过安后,摇摇晃晃的站到一旁,做出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还有意无意的理了理衣领。
其木格冷眼看着,心想,不知老十昨晚怎么High呢,幸好是体格健壮的嫣红,要是娇弱的海棠,还不给老十整趴下。想着便瞅了一眼紧抿着嘴唇的海棠,坏坏的想着,要真弄出个三长两短,倒不知海棠是否会觉得老十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自觉得又瞄了一眼红光满面的老十,心中诅咒道,眼下可尽得意吧,精尽人忘在前头等着你呢。
其木格心中添了气,言语自然又冷了几分:“爷走好。”便准备起身送老十出院门,这段时间早上恭送老十上班的程序都是这样:老十一大早的过来,坐下后,听其木格道声:“爷走好”,然后用鼻子“嗯”一声,起身向门外走去…
谁知今天老十发了一鼻音后,不仅没起身,还咳嗽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不仅其木格诧异,嫣红和海棠也疑惑。嫣红和海棠都知道府里的两位当权者正在斗气,可她们不仅没受到冲击,反而还获益匪浅,因此巴不得他们就此生生世世斗下去,永世不得化解,见今天的风向似乎有点变化,自然非常关注,全身细胞都紧盯着老十。
老十又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趾高气扬道:“爷昨儿给九哥说了,让他荐个掌柜来,到时候让他去和郝家谈。”
其实老十是想等九阿哥把人带来后再知会其木格的,可他忍不住想看其木格欣喜若狂后尴尬认错的模样,今早便着急说了出来,说完后,便两眼直视前方,气定神闲的等着听其木格不好意思的赞扬。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反应,老十心想,难道高兴傻了,奇怪的扭头望去,却见其木格白着一张脸,阴晴不定。
其木格见老十望过来,强压住心中的情绪,点点头,没再吱声。
老十虽然很困惑,但见嫣红和海棠都望着自己,便没有多问,皱着眉头出门给康熙打工。
等老十走后,其木格大半天也没回过神,做什么都是丢三落四,说什么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主子。想着您是累了。要不先歇歇?”阿朵见其木格今天完全不在状态。便担心地劝道。
其木格想了想。点点头。“我先去花园逛逛。你去把账册拿来。我呆会儿回来看。”
满园地春色衬得其木格越发地哀愁。老十今天地人事安排。让其木格心惊不已。
府里没有用得上地人。老十一早就知道。早先也没见他说从九阿哥处找帮手。怎么这次突兀地从九阿哥处找了个掌柜过来。而且直接说明与郝家接触?
其木格冥思苦想。难道老十觉察到了什么?随即便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就是阿朵和乌雅都不知道自己地打算。老十怎么可能知道。
其木格想来想去。觉得老十架空自己地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在齐齐哈尔置办地庄子如今还处于亏损状态。老十完全可以以能力不足为由罢免自己。何况如今老十看自己也不顺眼。为公为私。老十都完全有理由剥夺自己手中地权力。
想到这,其木格恨得差点咬碎银牙,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老十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看来世间男子多薄幸,此话一点不假。
如今的形势,其木格是宁愿放弃府里的管家大权,也绝不容许有人插手郝家的合作事宜,但若放弃了管家大权,想主导与郝家的合作那更是不可能了。
其木格理清了头绪,意识到握紧权力是一切的前提,便打定主意,坚决不放权。而要与老十对抗,自然得找宫里的靠山出面威慑才行。
思及此,不顾乌雅在后面大呼小叫,其木格一路小跑的跑回自己院子,对着正在屋里收拾房间的阿朵气喘吁吁的问道:“四阿哥府上送来的书籍放哪了?赶紧找出来。”
四阿哥在琉璃厂偶遇后的第二天就派人送了三本佛学著作给老十,老十也及时转交给了其木格,可其木格随手翻了一下,觉得这些书籍都太文言文了,简直是生涩难懂,以自己的中文造诣想读懂它,就好比前世的自己想听懂阿拉伯人说英语,两者的共同点就是难,因此便让阿朵找地方束之高阁了。
要找人帮忙,自然不能空手上门,既然要想假太后的威风,当然得先投其所好,可其木格自打从慈宁宫放出来后,对翻译工作就失去了热忱,要不是太后催着,《八大人觉经》铁定就太监了,更别说翻译其他。因此其木格便想着临时抱佛脚,看看这些佛教书籍,到时候给太后讲讲佛教的起源、变迁、发展之类的,一方面为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新作问世找个1⑹k整理合理的借口,另一方面也显得自己博学,希望能蒙混过关。到时候太后一高兴,还有什么事搞不定?
因此其木格为自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读书计划,力求五日内消化完四阿哥送来的三本书籍。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老十踏进兵部,摸着脑袋石化了一上午,总算隐隐约约找到了问题所在:其木格被人诬陷,就与九哥有关,心里肯定有疙瘩,自然不想和九哥有什么牵扯,老十不由气恼的一拍桌子,这下可好,还得另外想辙。
不过老十确实不是因私忘公的人,他一找到结症,而且明白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主意,便不再浪费时间,全身心的扑到了工作上。
老十正忙着,却见阿灵阿走了进来。
寒暄几句后,阿灵阿便说道:“没几天秀女就要进宫了,你舅母怕她表外甥女受委屈,想找人打点打点,我毕竟是外臣,所以…”
老十一听,连哭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忘了选秀的事了,这还没给其木格通气呢。
阿灵阿见老十上次没拒绝,便当他默许了,也就没再多提,可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好像想去老十府里的人还很多,据说太子、大阿哥似乎都给老十张罗了人选,宜妃肯定更不会例外,索卓罗氏便有些着急,阿灵阿也怕中途有变,所以这次来其实是提醒老十,早点去宫里把人求到府上去。
见老十没出声,阿灵阿努力咳嗽了一声,“十阿哥…”
老十反应过来,赶紧笑道,“这几天忙的,都忘了这一碴了,我明儿就进宫请宜妃娘娘多照应点。”
老十送走了阿灵阿后,再没了心思继续工作,思量一会儿,觉得还是先缓和一下与其木格之间的气氛比较好,免得到时弄得更拧了。
好容易挨到衙门落锁,老十又被八阿哥拽了去。
裕亲王福全昨儿吹了风,今早上身子就不大利索,八阿哥给康熙汇报时,正好遇见康熙派去裕王府打探病情的太监回来交差,虽说无大恙,但福全一直对八阿哥多有照顾,因此八阿哥出了乾清宫后就想着去探望伯父病情,而福全曾任抚远大将军,征准噶尔部噶尔丹叛乱,八阿哥也想老十能从福全处得些教诲,便顺便叫上了老十。
福全看着精神还好,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因此稍微问了一下病情后,众人便轻松的闲话了几句家常,出了裕王府后,八阿哥又邀请老十共进晚餐,小饮了几杯,八阿哥便指点起了老十几句为官的相处之道,提醒他出来当差后,皇子脾气得收敛点,若得罪得人多了,办起差来便会事倍功半。
老十认真的听了,真心谢过八阿哥,笑道:“人人都说八哥不仅有本事,还性子好,吏部没人不夸你的,弟弟今天受教了。”
八阿哥还是一贯的温煦,“兵部与吏部不同,你自己多上点心,有事就告诉我,多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说完,又迟疑了一会儿,方道:“听说太子和大阿哥都想趁这次选秀往你府上塞人,你多留点心。”
老十本来还吃得笑呵呵的,一听这话差点呛到气管里,怎么都惦记着选秀,就自己给忘了,还有,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馍馍了?
老十回府后,在书房磨磨蹭蹭了半天,小英子正在琢磨老十今晚去哪个院子,冷不丁的却听到老十开口要求沐浴更衣,忙一边吩咐粗使丫头烧水,一边告知嫣红海棠派来打探的人:“十爷在书房沐浴”。老十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就在小英子笃定老十今晚在书房歇息时,老十却大踏步走了出去,刚要跨进二门,想了想,又调转头去了练武场。
老十借着朦胧的月光,开始练习摸黑射箭,大约过了一刻钟,抬起胳膊仔细闻了闻,便沮丧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在练武场上巡视一圈后,老十又拿起大刀虎虎生威的舞了几圈,终于出了一身大汗。
老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专门嗅了嗅腋下,皱了皱鼻子,这才满意的往后院走去,弄得身后的小英子一头雾水:真邪门,十爷怎么象专门来出汗的?
一身汗味儿的老十迈着标准的军步不紧不慢的走进其木格的院子,瞧了瞧正房,还好,有灯光,看来其木格还没睡。老十在门口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别扭,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先低头,便有些不服气,转身又往院门口走,在院门口却犹豫的停住了,左右看了看,发觉有点不对劲,仔细瞅了瞅四周,又努力想了想,总算发现问题出在哪了:这么晚了其木格居然还没关院门,难道是给爷专门留的?老十这么一想,心里总算舒服了些,便给自己打气道:爷是来说正事的…
更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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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想辄
其木格啃了大半天的古文,看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结果也就大体弄明白了藏传佛教的起源。不过其木格毫不气馁,短暂的休息后,开始强化记忆。
其木格背书的习惯不大好,喜欢边吃零食边背书,而且只要不是在公共场所,她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
因此老十进屋后就看到其木格穿着中衣,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横趴在床上,一手抱着垫枕,一手不停的把炕桌上的葡萄干塞到嘴里,嘴巴一边咀嚼着,一边念念有词:“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时,两位公主分别带去了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和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以及大量佛经。松赞干布在两位公主影响下皈依佛教,建大昭寺和小昭寺。他派遣大臣十六人到印度学习梵文和佛经,回来后创造了藏语文字并开始翻译了一些佛经。后来藏王,藏王,藏王…,哎呀,又没记住,起的什么名字啊。”其木格边嚎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老十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其木格扯了扯头发,痛苦的叫了几声“啊,啊,啊”,然后又利落的滚回原地,从炕桌旁抓过一本书,抬头就着烛光看了眼,随即将脑袋埋在乱糟糟的被子里,两腿不停的晃悠,闷声道:“持松德赞,持松德赞,持松德赞…”
要不是其木格中途看了一眼书籍,老十铁定认为其木格魔障了。
“咳,”老十费力咳嗽了一声,绷直了脸。
听到咳嗽声,其木格停止了念叨,怔了一怔,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才慢慢翻身坐起来,瞄了一眼老十,涨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老十见自己一来就在气势上压倒了其木格,心下大喜,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努力不带感情的问道:“在干什么呢?”
其木格此时万分后悔自己废除了外间守夜的制度,看来任何制度都有他存在的合理性啊,压根就没注意老十已经开口问话了。
老十见其木格还是傻坐在床上,抿着嘴不说话,以为其木格还在尴尬,便又用力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刚在看书?”
其木格一边点头一边琢磨,他这时候跑来干什么?就算是九阿哥已经选好了掌柜人选,完全可以明早说啊。
老十顺势坐到床边,拿过炕桌旁的书,翻了翻,张口就说:“这些书又不急着还给四哥,你白天看看就好了,晚上灯光暗,别伤了眼睛。”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番话有示弱的嫌疑,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对低着头的其木格淡淡的说道:“今天早上说的那个…”
其木格一听。心想还真是为这事来地。真是迫不及待啊。便抬起头。盯着老十。一边想辙一边等着下文。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慢慢说道:“爷考虑过了。九哥那边帮着寻掌柜…”
其木格忙冷冷地打断道:“爷早上说地事我也想过了。怕是不大妥当。”心中做好了翻脸地准备。
老十一怔。见其木格眉目间多了分坚持。便有些不悦。当下没好气地说道:“别为了些有地没地事。对九哥有成见。要不是你莽撞。旁人也钻不了这空子。”
其木格被老十哽地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瞪着老十。
老十见其木格怒目相视。也加重了语气。“别分不出好赖。爷说地话你听过没。叫你多和八嫂九嫂亲近。叫你多给宜妃娘娘请安。你怎么做地?你要听了爷地。会有后来地那些破事吗?你出了事。九哥上下张罗地少了?你可倒好。还有脸不待见九哥。”
一提这些事,其木格是又气又伤心,要不是为老十打算,她犯得着去疏远八阿哥和九阿哥嘛?
当下怒道:“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行了吧。”
老十也上了火,“不可理喻。”
其木格听了怒急反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十黑着个脸,在屋里踱了两步,嘴里说道:“好,好…”好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干脆一转身气呼呼的走人。
老十走后,其木格是越想越伤心,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老十怒气冲冲的走到院门口,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一转身又往正屋走去,忿忿想到,要比气人,爷打小就没输过。
老十做出一副怒目金刚样,准备狠狠打压其木格嚣张的气焰,可一进屋,却彻底楞住了,大婚这么久,见过其木格开怀大笑,见过其木格扔东西发怒,见过其木格使小性子,可还真没见过其1⑹k整理木格哭,就是自己刚回来那阵,说起受的冤枉委屈,也只是红了眼眶,而泪珠子却生生的被硬逼了回去。老十完全没料到自己还能有幸见到其木格哭,而且还哭的这么伤心。
见其木格埋着脑袋呜咽着,老十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直骂自己混账,居然把其木格气得这么伤心。
老十抬手拍了拍其木格的后背,懊悔的安抚道:“别伤心了,仔细哭坏了身体。”
其木格觉得今晚简直太不顺了,居然被老十逮着两次糗样,难堪的把头埋得更深了。
老十见其木格不搭话,干脆一把搂过来,说道:“别生气了,爷今晚可没喝酒,你闻闻,全是汗味儿,一点酒味都没有。爷这不都听你的了吗?”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本来已经止了哭声的其木格又忍不住伤心起来,其木格觉得自已一番好心被老十当做了驴肝肺,老十不领情不说,还一点情面也不留的要将自己架空,要真被架空了,自己还怎么去欧洲啊,这么一想,泪水便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
老十轻轻拍着其木格耸动的肩膀,不住的说道:“别哭了,爷这不是急了吗,话说得重了点,你别伤心了,爷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意思…”
第二天一早,阿朵和乌雅一进里屋,就看到老十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其木格趴在老十胸前,身上还歪歪斜斜的搭了床被子,两人睡得正香。
阿朵和乌雅忙退了出去,两人相视一笑,在外面可劲的咳嗽,可里面的两人可能睡得太沉了,阿朵和乌雅嗓子都要哑了,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可天色快大亮了,怕耽误老十上朝,阿朵只得在窗下问道:“主子,可起了?”
老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将其木格小心的放下,拉好被子,见其木格紧缩的眉头,不由叹口气,心想,以后千万别气其木格了,她伤心,累得自己也难受。然后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里,对阿朵小声说道:“别打扰你主子休息。”说完也不等阿朵回话,便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五哥,弟弟我还正想到府上找您呢。”老十下了朝会,和八阿哥一起刚出宫门就见到了五阿哥,因五阿哥不通汉学,而且在征讨葛尔丹时脸部受伤毁了容,一直都深居简出,也没领差事,所以老十才会说去府上找他。
五阿哥性子比较中庸,和兄弟间的交往一贯都是淡淡的,连与同胞的九阿哥也没过多往来,因此见老十这么说,便有些诧异。
“五哥,晚上有空没?弟弟我请您喝两盅?要不到您府上也行。”老十笑嘻嘻的发出邀请,好像他和五阿哥很熟的样子。
五阿哥心想到底是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呀,不过还是涵养很好的笑道:“说来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聚了,晚上我叫厨子弄一桌菜,八弟没事的话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把九弟也一起叫上。”
八阿哥刚想答应,老十忙说道:“八哥和九哥晚上有事,弟弟我陪五哥好好喝一杯。”
五阿哥再笨也知道老十找他有事了,也没再多说,“那好,晚上我们再聊。”
等五阿哥走后,八阿哥疑惑的问道:“十弟,你找五哥有什么事?机密到连我和九弟也不能听?”
老十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背,心想,早知道其木格睡得那么沉,昨晚就躺下休息了,等拍得自己稍微舒服点了后,才对八阿哥笑道:“没什么,哈哈。”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生怕八阿哥对他严刑拷打。
八阿哥是谦谦君子,虽然好奇,但也仅摇摇头便做罢。可九阿哥却是一真小人,听到消息后,也顾不得开拓业务,骑上自己心爱的高头大马,一路违章的杀到兵部。
九阿哥在老十办公室没见到老十,害怕老十提前翘班去找五阿哥,忙在院子里逮着一笔贴式问道:“十阿哥去哪儿了?”
笔贴式回禀道:“十阿哥刚去找马尔汉尚书了。”
听了这话,九阿哥才放心的到老十办公室坐着喝茶等候。
等九阿哥喝的茶已经淡的与白开水差不多时,老十才吹着口哨返回办公室,看样子老十刚才与兵部的一把手达成了一致意见。
“九哥,你来多久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
九阿哥探头探脑的在门外瞅了一圈,然后关上门,八卦的问道:“你找五哥到底为什么事?”
老十翻了一白眼,觉得自己的九哥没差事,可能闲得慌了,“九哥,你专程来就为问这个?”
九阿哥对自己的娱乐精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忙点点头。
老十与九阿哥还没学会走就在滚在一堆淘气,见他这架势,知道今天要不说明白,自己肯定别想耳根清净,便慢条斯理的说:“我舅母的表外甥女今年要参加选秀,舅母担心她的前程,找到我,我觉得五哥人不错,便想给五哥说说。”
九阿哥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十,然后又凑近摸了摸老十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然后似笑非笑的对老十说:“别给我说你不知道你舅母的意思。”
老十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其木格和舅舅面和心不和,真要塞这么个人到我府上,还要不要我活了。”
老十不顾九阿哥的怪象,自顾自的说道:“八嫂那性子,要知道我给八哥牵线,能追着我满大街的跑,九哥你府里人满为患,我要把人再送你那,舅母肯定跟我急。”说着,还不屑的瞄了九阿哥一眼,好似在责怪九阿哥太花心了以至于连兄弟的忙都帮不上。
九阿哥不甘心的问道:“那你怎么想起五哥了?怎么不要我和八哥一起帮着说和说和?”
老十理直气壮的说:“我想着就五哥和七哥合适,他们两性子都好,不会让人受委屈,我也不会落得埋怨。八哥府里一个小妾都没有,我这有合适的还往五哥府上送,那不是惹八哥不痛快嘛,你是五哥一母同胞的,做这事不合适,五嫂肯定要埋怨你。”
九阿哥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老十那么的为他着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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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意外
其木格痛哭一场后,见到老十总有些别扭,一个心理年龄都40好几的人居然在一个未满十八岁的愣头青怀里哭得昏天黑地,换谁都会觉得抹不下脸来。
老十却象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其木格见状,又在心里将自己狠狠的蔑视了一把。
在老十与其木格再次逐渐恢复了正常邦交的同时,三年一度的选秀工作拉开了帷幕。
可皇宫却没了先前的吵杂,分外的安静下来。
毕竟明面上选秀得让皇帝先挑,挑剩下的才轮得到皇子、亲王以及宗室,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充实后宫有一定的规律,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拉郎配,要做的工作前期已经做了,后面只能静待结果了。大家可以在大赛上演前到处拉选票,但正式比赛时,却谁也没那胆子在舞台上塞红包。只是宫里的太监手里的活钱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老十自从得到五阿哥的允诺,就再也没关注过选秀的纷纷扰扰,不过从五阿哥府出来,老十第二日就偷偷摸摸的派徐公公将自己珍藏的波斯匕首给五阿哥送了去,还捎上了几坛陈年老酿。
五阿哥见到老十送来的匕首,脸色微变。
这匕首是广东海关衙门送来的,老十、十三和十四看了都喜欢,康熙决定让三人做文章夸夸这匕首,优胜者得,但老十提出了抗议,认为既然奖品是匕首,就应该武考,而不是在那文绉绉的写文章,老十的抗议自然被康熙毫不留情的裁定为抗议无效,一柱香的功夫后,康熙将匕首赏赐给了夺冠的十三,老十虽然文的不行,可毕竟比十三大了三岁,仗着自己多吃了三年干饭,楞是使用武力将匕首从十三处抢了过来,惹得康熙龙颜大怒,罚老十在乾清宫外跪了两个时辰,可老十一转身又将十三揍了一顿,顺便把匕首再次抢入囊中,康熙气得差点在乾清宫大开杀戒,当时贵妃钮祜禄氏还在,巴巴的赶来跪了老半天,才获准将老十领回去好生管教。
按理说,老十该老实了吧,可他还偏偏拗着那匕首不放,认为十三靠着康熙偏袒才夺得匕首,胜之不武,摆出一副见一次抢一次的架势,完全不去想与小三岁的十三进行武斗是否有失公平,九阿哥怕再闹到康熙面前,便与十三进行谈判,终于用宋代苏显祖的《风雨归舟图》从十三手中换下了那匕首,当然那《风雨归舟图》也不是九阿哥自己的,等三阿哥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古迹却被十三拿出让大家赏玩时,鼻子都给气歪了,但为了显示自己友爱兄弟,三阿哥硬生生的没有追究,当然还是恰到好处的在康熙面前提了几句,康熙可能觉得老十已经无药可救,也不愿再纠缠这事,乐得坐在乾清宫里装聋作哑,只是随后找了个由头赏赐了三阿哥几幅字画。
后来三阿哥得知,九阿哥看都没看,直接就从自己书房偷了四样东西,大方的摆在十三面前,由着他挑,还放话说,这批货不满意,还可以看下批,十足的诚信商人。三阿哥回头就把书房的太监狠揍了一顿,太监也觉得自己冤枉,谁知道九阿哥放着皇子不做,要去做贼,自此,九阿哥一串门,众人都严阵以待,连康熙知道九阿哥跑到保和殿晃了一圈,都赶紧吩咐当值太监盘点。
因此,淡定的五阿哥见了这匕首也没法保持心态平和,老十拜托的事,对五阿哥来说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当时便爽快的答应了,但见老十如此郑重其事,五阿哥猛然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心想,看来自己得认真的去宫里走几遭,太后和额娘处都得把话递到了。
于是。秀女刚开始复选。五阿哥便接连进宫。对太后和宜妃表白他偶遇马佳氏宛儿后便对她一见钟情。宜妃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十。还专门派人将老十请进延禧宫打探口风。见老十一脸地无所谓。这才放了心。太后知晓后也就顺水推舟地点头将马佳氏宛儿内定给了五阿哥。五阿哥得了太后地准信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当下便派人把消息告知了老十。
老十当天晚上就去了阿灵阿府给自己舅母道喜。阿灵阿虽有些意外。但五阿哥深得太后宠爱。生母又在宫中几十年屹立不倒。结成这门亲事也赚了。反正自己家亲戚多得是。三年后再与老十亲上加亲也不迟。阿灵阿这么一想。心底地一丝遗憾也彻底消散了。舅甥俩一时间是其乐融融。
老十觉得日子阳光普照。可朝堂里却掀起了波澜。起因是索额图致休。
虽说索额图地势力早被康熙砍得七零八落。但毕竟人还在朝堂上。眼下台面上正式退出政治舞台。自然会牵扯到方方面面地利益。
一时间太子党地声势小了许多。大阿哥虽还在永定河统领河工。但在明珠地暗地筹划下。大阿哥党地人抓住了这个大好时机。开始小心谨慎地拉拢着中间派。
而八阿哥似乎成了大阿哥地侦查兵。
这下连不关心朝政的九阿哥也坐不住了,拽着老十跑到八阿哥府上打探底细。
“八哥,如今这形势,你还是冷眼旁观的好,索额图虽致休了,明珠也不如早年风光,大哥想上位,难。”九阿哥劝说道。
“八哥,大哥在永定河边修河,虽得了皇阿玛的赞,但太子也没失圣眷,你别掺和。”老十也担忧的说道。
八阿哥眉宇间添了许多愁绪,无奈说道:“我也想置身事外,可我毕竟是在惠妃娘娘身边养大的。”
老十不解的说道:“五哥和九哥一母同胞,也没见多亲近,四哥和十四弟都是德妃娘娘所出,也没见玩到一块去,你虽由惠妃娘娘养大,但也不意味着你就非得和大哥穿一条裤子。”
八阿哥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九阿哥也帮腔道:“八哥,你自认为小心,可连我都听到风声了,何况皇阿玛,你还是别管的好。”
八阿哥沉吟半响,方点头应道:“我会和大哥好好说说,他要实在不听劝,我也就只好抽身不管了。”
九阿哥和老十得了八阿哥的保证,遂放下心来,开始闲扯,说着说着就扯到今年的选秀。
九阿哥心痒痒的问老十:“你怎么说动五哥的?”
九阿哥私下曾问过老十,到底使了何种手段让五阿哥那样卖力演出,除了换来老十的鄙视,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探到。
老十不出所料又给了九阿哥一白眼,没搭理他。
九阿哥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两句,然后猛的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这一碴了,八哥,额娘让我告诉你,叫你劝劝八嫂,她那么口无遮拦的,被人听了去不好。”
老十立马来了精神,兴奋的问道:“八嫂说什么了?”
九阿哥瞟了一眼老十,准备卖个关子,可见八阿哥也关注着,便理了理衣袖,不情愿的说道:“我听额娘说,八嫂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说今年有几个文静的秀女,配八哥正合适,八嫂当时就挡了回去,说八哥无福消受。惹得太后不大痛快,额娘私下也说了她,可她还是咬死了不松口。”
八阿哥眉头紧皱,无奈道:“她这性子,唉。”
“八哥,如今你的差事办得漂亮,大家都赞你,可八嫂这么一折腾,得个惧内的名声怕不大好。”九阿哥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十也来了劲,指手画脚道:“八哥,不是我说你,怎么能由着八嫂瞎折腾?她一进门,就把伺候你的贴身宫女全都给打发了出去,到现在,你府里也没添一人,这下可好,连太后也得罪了,女人的毛病都是贯出来的,怎么能由着她妒忌呢。”
见老十在那恬不知耻的对八阿哥说教,九阿哥象看外星人似的看了老十一眼,挪揄道:“你还好意思在那说,你府里添新人了?是谁巴巴的跑去求五哥的?”
老十不服气的申辩道:“其木格对海棠和嫣红可好了,满京城找不出她那样的,她可不嫉妒。”老十说到后来也觉得有点心虚,声音猛的低了八度。
“行了,说不定明儿就换十弟妹折腾了。”九阿哥一脸坏笑。
八阿哥打着圆场,“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十弟,你回去也提点一下十弟妹,别让她象你八嫂逞一时口快。”
尽管老十很同情八阿哥被老婆骑到头上,没一点男子汉的威严,但很显然,八阿哥却将老十视为了革命战友,这个认知让老十心里有点疙瘩。
老十满怀心事的回到府里,却见其木格一脸喜色,“什么事这么高兴?”老十一边换衣一边问道。
其木格开心的说:“郝三爷今儿来了府上,何掌柜和他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何掌柜与他一起从尼布楚走货,我派人和他家二哥到库伦去学做生意。”
何掌柜就是九阿哥推荐来的,其木格与他交谈了几句,觉得这人确实精明,是个做生意的料,虽然已经知道老十没架空自己的意思,但想在这么精明的人眼皮底下暗箱操作,难度颇大,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厉害的九阿哥,因此其木格就有些坐立不安。和老十冷战了一场,才刚和解没两天,在这个节骨眼上,其木格也不想去惹老十不开心,毕竟老十视九阿哥为他的铁哥们。因此其木格只能想办法在现有框架上绕过何掌柜,今天便试探的提了一下,看郝家能否收几个实习生,谁知其木格刚这么一提,郝三爷就答应了,还特意说自己二哥经商才能比自己好,如果需要,可以让实习生跟着他二哥往库伦跑几趟,这样送上门的好事怎不叫其木格喜笑颜开。
老十一听,也比较高兴,便叮嘱其木格挑几个机灵的。
其木格自然应了,木讷的人也不适合完成交代的任务。
老十高兴之余,还问其木格平民镖局何时开张,其木格楞了一楞,有些意外老十还记着这碴,便有点尴尬的说,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最终决定放弃这个项目。
老十听了,倒也不失望,只是有点奇怪。
老十东拉西扯的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八福晋身上,“八嫂居然就这么给太后说了,可把太后给气着了。”边说边用眼瞄其木格。
其木格简直太佩服八福晋了,在这险恶的环境下,她能站出来捍卫自己的权利真是可亲可佩,可想着她最终被大家视为妒妇,又为她感到可悲,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老十心中一喜,试探的问道:“八嫂这么做就不对,是吧?”
其木格点点头,就事论事道“这事其实根在八哥身上,他要打定主意和八嫂一生一代一双人,旁人也插不进去,可八哥若想着左拥右抱的,八嫂就算耗尽全身力气,也拦不住八哥偷食。八嫂与其挡外面的人,还不如从八哥身上下手。”
老十有些意外,没想到其木格会这么说,一时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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