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重生之十福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十福晋全文阅读

作者: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     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斗文会(下)

    主持人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大厅,佩服之余,我不禁担心他明天是否还能发声。

    在他的介绍下,我大致明白了整个赛程,第一项是对对联,以一柱香为限,第二项是命题作诗,也以一柱香为限,第三项是命题作文,以两柱香为限,所有参赛作品均会被张贴在台上摆放的屏风上,供大家欣赏,为了照顾边远角落地区,还有专人负责誊抄,由小厮传递到大厅的每个角落,最后由六位评审裁决出优胜者。

    每一项的优胜者都会获得相应的奖品,纹银100两,只有包揽三项大奖,才能获得那个有钱也没地买的古董古筝。

    听到这,我对老十低声说道:“真是无奸不商。”

    老十白了我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发觉是白开水,又赏我一白眼。

    不一会儿,台上就贴出了上联,十多个小厮也拿着上联在大厅各处站定。

    我四处望了望,大家几乎都在沉思着,偶尔一两人还在磨着墨。

    丁成和程家义也加入了思考大军,而老十则无聊的吃着花生米

    我扯了扯老十,“你想想啊。”

    老十嚼着花生米,扭过头瞟了我一眼,好似我是一白痴。

    “有100两银子呢!”我又扯了扯老十,压低声音着。

    “瞧那点出息。爷给你两百。”老十又尝了一下黄瓜。

    等待地时间感觉有些漫长。感觉过了好久。才有人提笔书写。

    “你也想想嘛。”我还是觉得重在参与。

    今晚最累地就是老十地白眼珠子了。“要写。你自己写去。别烦爷。”

    我有点能体会康熙地心情了。笼络了一群才高八斗地师傅。教了十多年。就算是头猪此时也能提笔胡凑几句。

    见老十不理会我。我便眯着眼瞄远处地上联。这个位置实在太偏了。即便大厅里举着上联地小厮很多。但离我都不近。我费劲地辨认着:“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开…”老十猛捂住我嘴。丁成和程家义就差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扪心自问,我声音很小,并没有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我还在纳闷他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就听隔壁桌一人讥笑道“这种白字先生居然也腆面而来,真是佩服。”

    他的声音有点大,在寂静的大厅里传得老远。

    我费力拿开老十的手,解放出我惹祸的嘴,老十脸色非常难看,如果可能,他肯定想高声宣布,他不认识我。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对老十傻笑了一下,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不过,我真的很冤枉,这上联太长,主持人念时,我也就一耳朵进一耳朵出,根本没什么印象,虽然我已经适应了繁体字,但多半还是靠猜,谁知这次居然众目睽睽下猜错了呢,真是丢人。

    我低头作羞愧状,希望大家别来注意我,该干嘛干嘛去。

    待四周重回安静,老十黑着脸起身就走。

    我也顾不得探究那古筝最后能否送出去,忙跟上老十。

    还没走出两步,就见一青壮汉子走到老十面前附耳低语,老十面色不大好,告诉我他九哥有请,我自认没脸见人,便主动要求原地待命,老十也没劝我,头也不回的走向楼梯口。

    老十这当口肯定杀我的心都有了。

    我决定先到店外去等老十,刚走到门口,就被小厮拦了下来,“这位公子,九爷请您楼上一聚。”

    看来万恶的九阿哥不打算放过我,我深吸一口气,请小厮前头带路。

    走到一间名为“翠月轩”的雅间门口,小厮停了下来,恭敬的请我进去。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大无畏的走进房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嘲笑两句嘛。

    房间很大,中间一大八仙桌,桌上摆着各色菜肴,看来九阿哥是下了血本。

    房角还有一小桌,上面则摆放着文房四宝。

    一穿青色衣服的中年人坐在上座,正摇着扇子,左边一蓝衣人,右边的人则穿着褐绿色衣服。

    而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和十四都在八仙桌旁站着。

    可怜的老十耷拉个脑袋,在屋角的小桌旁对着纸墨发呆。

    虽然我还是不认识康熙,但见这架势,中间的青衣人怕就是康熙了。

    我拱了拱手,立即发觉不对,赶紧跪下,“给皇阿玛请安。”

    半响,就听一冷冷的声音道:“起吧。”

    我赶紧爬起来,低着脑袋,等康熙发落。

    老十此时走过来,“还不给二伯、五叔见礼。”

    原来是康熙的兄弟,怪不得。

    我手忙脚乱的又给跪下,“给二伯、五叔请安,二伯、五叔吉祥。”

    此时一温和的声音飘到头疼,“侄媳妇快起来吧,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爬起来一看,康熙脸色黑黑的,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看了老十一眼,老十也真是,做儿子的让让老子怎么了,非要和康熙比谁脸更黑。

    “侄儿媳妇,别拘谨。”又是那个温和的声音。

    我这次总算知道是谁在帮我了,对左侧的蓝衣人感激的笑笑。

    “让二伯见笑了。”老十说道。

    原来是康熙的哥哥,我想趁势拍拍马屁“二伯…”

    “其木格,别打断哥哥们的思路。”老十怕我再给他丢人,打断了我的话不说,还把我拽到小桌子旁。

    屋子里鸦雀无声,怎么一柱香的工夫这么长啊?

    我觉得无聊,低声问道:“还没人想出下联来?”

    老十没好气的说道:“爷正在想。”

    康熙不会这么歹毒吧?对老十来说,这可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贵宾席待遇就是不同,上联就摆在小桌子上,让人一目了然,我低头仔细看着:“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这对联也太长了,我觉得不大明白:“范希文是谁啊?”

    老十怒视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应该回家再问的。

    “范希文就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十弟妹不知道也正常,呵呵。”三阿哥就象苍蝇似的,到哪都惹人嫌。

    “喔,原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呀。”我连忙表白其实我还是受了点教育的。

    “十嫂嫁给十哥还不到一年,不仅汉话说得顺溜,连这典故都知道,真是让弟弟佩服。”十三也帮我说话,提醒大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我有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不管十三和老十是否和解,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我对他笑笑:“十三弟,那这对联是在写岳阳楼了?”

    十四插话道:“十嫂,厉害。”

    我继续微笑着,保持着仪态,好不容易改善了一点点形象,可不能破坏了,实则心里已经开始骂姥姥了。

    我曾经去过岳阳楼,还搔首弄姿的照过几张照片。此时依稀觉得这上联我当时见过,但想记起下联来,那简直就是白费力气。

    我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算现在再让我仔细看一遍上联,我也背不下来,何况当时还是走马观花的扫了一眼。

    不过,我记得好象下联是洞庭湖啊之类的名胜古迹,因此我拽了拽老十:“想想岳阳楼周围的什么湖啊,山啊,江啊之类的。”

    老十还是没给我好脸色,是啊,对老十来说,这个提示与没提示一样。

    “这侄儿媳妇倒聪颖,这确实是条路子。”康熙的弟弟,老十的五叔也发话了。

    这应该算我搬回一局了吧?我有点高兴,偷偷看了眼康熙,好象脸色比较正常了。

    “十弟妹确实聪明,刚才肯定是太远,看不清字,才口误的。”八阿哥此时也抓住时机向我伸出援手。

    我如果点头认了,康熙让我给他读一篇古文怎么办?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全猜对繁体字。

    因此我老老实实的说:“不是,刚才确实是认错了。”

    三阿哥笑出了声,四阿哥还是面无表情,八阿哥扭过头,决定不再理我,九阿哥哭笑不得,十三瞠目结舌,十四则把同情给了老十。

    老十的心脏承受力今晚已经突破了极限,所以此时反而非常平静。

    二伯端起茶杯,低头品茶,五叔看着我,摇摇头。

    康熙放下扇子,“认错这么简单的字还和没事人一样,朕今天倒长了见识。”

    我小声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确实是不认得,不敢欺瞒皇阿玛。羞愧不是表现出来让众人看的,而是鞭策自己以后努力的。我不敢说自己以后不再认白字,但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会记得这个关字。”我连简体字也没认全,何况繁体字。

    二伯此时放下茶杯:“这孩子倒是实诚。”

    五叔准备好人做到底,“京城里的妇人能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怕没几个,不说这个,会识字的也不多,这孩子私下怕用了不少功。”

    康熙还是不打算放过我:“都读了些什么书?”

    我摇摇头,心中祈祷,千万别给我布置家庭作业。

    康熙决定不与我一般见识,把矛头对准老十:“你下联想出来没?”

    老十哭丧个脸,没敢说话。

    “你们几个呢?”康熙看了看其他几个儿子,问道。

    还好,也没人想出来。

    一柱香终于燃完了,九阿哥成功捍卫了自己的100两银子。

    接着第二道题揭晓,小厮随即呈上题目,还是贵宾席好啊。

    题目很简单,做诗两首,从“梅兰竹菊松”中任选一样赋诗一首,另一个则以诗咏志。

    两首同时被选中,才能获得九阿哥提供的100两银子。

    我更加确定九阿哥就一奸商。

    康熙吩咐他的几个儿子全部参赛,于是老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煎熬。

    我毫不怀疑,除了老十,其他人肯定都会按时完成作业,也许老十又得被康熙骂了。

    我迅速开动脑筋,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背得的清代以后的诗歌。

    三阿哥最先提笔,康熙看了看,没发表评论,打发小厮取了出去。

    九阿哥最后一个写完,当然不算老十。

    小厮又陆续拿进来誊写的其他参赛作品,屋里众人便一起七嘴八舌的开始挑刺,不再关心那张小桌子和站在旁边发楞的老十以及陪老十发呆的我。

    看着那边的热闹劲,我越发觉得老十和我分外凄凉,拍着脑袋,努力回想着:毛老人家的长征组歌?记不全;徐志摩?不对,那是现代诗;鲁迅?好象写过闰土…我已经要绝望了,突然灵光一显,陈毅,陈大元帅!

    我悄悄拉了拉老十,见没人注意我们,压低声音将我小学就学过的陈毅的大作告诉了老十,老十刚听了第一句,白眼珠子就开始活动,听到后面,紧张的瞄了一眼康熙,见没人注意我们,呼出一口气,开始提笔默写。

    写完后,老十又望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摇摇头,暗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倒想把沁园春-雪交给他,不说文体不对,真要交上去,康熙和太子肯定都不待见他,这种王者之气的东西还是留给毛老人家自己用吧

    小厮进来的越来越频繁,每次拿进来的稿子也越来越多,我和老十站在被众人遗忘的角落,大眼瞪着小眼。

    老十现在已经不做思考了,“你天天看《饮水词》,还想不出来,够笨的。”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

    这种人就不该帮他!虽然气愤,但毕竟因为我,老十现在才会受苦刑,因此,我大脑皮层还是不停的运转。

    猛的,我想起一首,好象是毛老人家离家时将一日本人的诗改编的。

    老十见我表情不停的转换,一边观察着敌情,一边靠近我脑袋。

    不一会,老十便咳嗽了一声,大模大样的提笔书写,可惜,还是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被人如此忽视,感觉真是不爽。

    老十写完后,得意的走到热闹的人群中,

    “皇阿玛,儿子写好了。”

    众人全诧异的看着老十,忘了去接老十手中捧着的大作。

    康熙最先反应过来,“胤祯,你来念念。”

    十四立即拿过老十的作业,清了清喉咙“咏松大雪压青松…”

    三阿哥低声笑了出来,康熙摇摇头,

    十四声音低了八度:“青松挺且直”

    八阿哥道:“虽稍显直白,但也不错。”

    “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十四懒洋洋的读完,又立即充满感情的重复了一遍。

    老十挺了挺胸膛,一点也没抄袭作弊的愧疚。

    康熙点点头:“有些长劲。”

    十四继续念道:“无题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半响,康熙挥挥手,老十的大作在最后时刻交到了评委手上。

    “叫人给他们两个上茶。”康熙觉得老十现在比较顺眼了,便记起我和老十还没水喝,便吩咐九阿哥

    “不用了,这里茶太贵,来两杯白开水好了。”我大脑一时短路,开口阻拦。

    “十嫂,你这不是打九哥脸嘛,哈哈。”十四大笑道。

    九阿哥红着脸:“弟妹,今儿九哥我请了。”

    老十觉得自己找回了面子,开始猖狂起来:“行啊,九哥,楼下还没结帐呢,得,你把那一桌都一起给了吧,一共五两。”

    “行啊,你两口子今晚是专门来臊九哥的?”九阿哥一脸不高兴,众人不论真心或假意都配合的笑了笑。

    不出所料,老十获得了评委的认可,从九阿哥手中夺得了100两,当然是小厮去代领的,我也就没机会听到老十的获奖感言。

    第三场的写作倒没难住老十,他提笔就写,洋洋洒洒一大篇,我感觉还不错,但康熙认为惨不忍睹,被扣下了,没给评委和参赛选手唾骂的机会。

    最后获奖的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从衣着看,家境应该不富裕,康熙似乎对此人也很关注。

    今晚的最大赢家是九阿哥,狠赚了一笔不说,酒楼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宋代的古筝还如愿以偿的留在手里。

    老十也小赢了一把

    本来我还担心众人会以为是我帮的老十,结果压根就没人往那方面想,也是,一学了一年汉语,简单的字都能认错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那种佳作

    老十第二天就被康熙召见,具体说些什么没人清楚,不过老十回家倒带回来了一处庄子,而且还神秘的告诉我,康熙答应来年让他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说罢还再三叮嘱我保密

    最倒霉的自然是我,大庭广众之下念白字,还被康熙逮个正着。

    更让我郁闷的是,老十将他书房的书一骨脑儿的全搬到我房间,美其名曰,既然我有学习的天分,他一定会支持我在学海中努力泛舟,实则加紧培养枪手

第二十八章 心乱

    嫣红病了,待她的贴身丫鬟环儿禀之阿朵时,李嬷嬷恰巧正在对阿朵的工作进行指正。

    于是,李嬷嬷便跟随阿朵一起在花园找到了其木格,更巧的是,老十那天早早结束骑射练习,正与其木格一起坐在小岛上的小亭里欣赏着湖里的荷花,享受着初夏的惬意。

    阿朵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嬷嬷便抢先汇报了嫣红的病情,似乎由她亲自诊断一般。

    “请大夫了没?大夫怎么说?”其木格虽然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关心的表情。

    阿朵小声道:“应该请了吧。”

    为了表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女主人,其木格结束了赏荷行程,前去探视病人。

    当然,府里的最高领导老十自然也亲自前往表达关怀。

    见了其木格和老十,嫣红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其木格忙拦下了。

    “这是怎么了?请了大夫没?”老十在床边坐下,问道,语气里透着温柔,其木格不由看了他一眼。

    嫣红正要回话,却不停咳嗽起来。

    见她用帕子捂着嘴,其木格突然想到,莫非她在咳血?

    其木格紧张起来,如果真是肺病,那可就麻烦了。虽说和嫣红没什么感情,但见着一个豆蔻年华的美丽女子患上这个时代的癌症,其木格还真轻松不起来。

    其木格不敢去看她手里的帕子,转眼看向环儿。

    环儿两眼噙着泪,哽咽道:“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伤了脾胃。”

    其木格傻了眼,这是什么病?

    “那大夫是说脾胃不好了?”其木格有些疑狐,咳嗽应该是支气管和肺的问题呀,虽然其木格不懂医术,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嫣红又适时的一阵猛咳,老十则笨拙的拍打着她的脊背,一幅体贴的模样。

    “大夫到底说是哪儿的毛病?”其木格不由提高了声音。

    “福晋,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就没事了,这点小事还劳烦十爷和福晋,真是过意不去。”嫣红止了咳声,虚弱的说道。

    “大夫到底怎么说?”其木格有些着急了,如果那个大夫真这么胡扯一气,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得赶紧换大夫。

    环儿一下跪在老十面前,其木格心里一惊,难道真是肺病?

    “大夫说是忧伤过度,肝气郁结,让多休息,可我家主子却还整夜的绣荷包,白天总在小厨房做菜,说是练好手艺,好让十爷高兴。十爷,福晋,您劝劝我家主子吧,再这么下去,再好的身子骨也都给拖垮了。”

    其木格有点回不过神,这和生病有什么必然联系?

    “十爷、福晋,别听这奴才瞎说。”嫣红面带哀伤,幽怨的望着老十。

    老十一边扶着嫣红躺好,一边埋怨道:“先把身子养好了,别折腾自个,你的手艺,爷喜欢着呢。”

    其木格忽略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准备继续探询是否该换个大夫,

    一旁的李嬷嬷开口了:

    “福晋,既然郭络罗氏没什么大碍,老奴这儿还有事要回您,您看是到外间还是…?”

    嫣红又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老十忙吩咐环儿端水。

    看着眼前虚弱的嫣红,忠心护主的环儿,高级监工加帮工李嬷嬷,以及对小老婆体贴入微的老十,其木格迟钝的脑袋终于开了窍,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府里能磕磕绊绊的走到现在,不能不说是走了狗屎运。其木格看了眼软语劝慰嫣红的老十,心里一阵发酸,自己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当下便带着李嬷嬷回到自己的小院,将空间留给了老十和嫣红。

    当晚,老十便留在嫣红身边照顾病人,亲尝药怕是有的,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体贴举措,那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了。

    其木格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这床似乎宽了点。

    连着两天,老十都对嫣红关怀备至,偶而到其木格房里,也是交代其木格拨些高级人参之类的补药给嫣红,第三天,老十又亲切慰问了她的另一个妾室,当然,毫无意外的见到了海棠的表妹,据说还当场夸赞那小表妹秀外慧中,第四天、第五天…老十就象一个小孩,见到了被遗忘的玩具,兴奋之下,顺手丢掉了手里抓着的小玩意。

    而其木格却整夜整夜的失眠了,当然其木格的结论是,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过两天就好了,绝不是想念老十。

    虽然其木格成功的安慰住了自己,但阿朵她们看着其木格的黑眼圈,却总是欲言又止,为了避免其他人胡乱猜疑,用熟鸡蛋揉眼便成了每早的必修课。

    某天老十回府有点晚,找其木格闲扯了几句后,不想耗费力气再走动,便吩咐人伺候他沐浴。

    见阿朵她们笑意盈盈的跑进跑出,其木格不由冷笑,总算想起了他府里还有一个大老婆,虽说姿色不怎样,才情也不行,但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自然不好冷落太久。

    想罢,自己都觉得心惊,怎么觉得好大一股子的酸味呢?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对了,一定是鄙视老十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没心没肺的,就是养只小狗,也不能说不理就不理吧?不对,这样不是骂自己嘛,应该是说老十连小狗都不如…

    没等其木格将这乱如麻的思绪理清楚,老十便穿着中衣、带着皂角味,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其木格下意识的一把推开老十,这猝不及防的一推在老十没防备的情况下,发挥了最大威力,就听一声闷响,老十人已从床上摔了下去。

    “你干嘛呢?”老十迅速站起来,恼了。

    其木格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其木格真没想到会去推他,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自我反思的时候,其木格赶紧爬下床,“怕蚊子进来,想着去拉帐子的,谁知道把爷给推下床了。”

    老十狠狠的瞅了其木格一眼,“这个天,哪来的蚊子。”然后嘟嘟囔囔的爬上了床。

    “你怎么还站在那呀,合着爷被你这么一推,你还委屈了?”老十见其木格立着半天没反应,不耐烦了。

    其木格心想,这不是在反省嘛

    “嫣红身子好了?”其木格躺下后,随意问道,心里却想着老十把温柔给了嫣红,把不耐烦给了自己,给海棠的是什么呢?

    “恩,你不知道?她今早没来给你请安?”老十的心总得来说是粗的,但有时候也细的吓人。

    其木格可不想做个挑拨离间的小人,“我嫌麻烦,早就告诉她们不用每天都来请安了。”

    老十滴溜溜的转动着大眼珠子,“不对呀,前段日子,她们不是每天早上都来请安了吗?”

    人是不能表扬的,才夸了他心细,转眼他又成一笨蛋。

    “想必那段时间,爷冷落了她们,她们一来请安,二来想见爷您呗,我也就没吱声。”其木格实打实的说道,也是想告诉老十,你冷落她们可与我无关,我是给你们提供了见面机会的。

    “这样啊,其木格,规矩不能废。”老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严肃。

    “知道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你别操心了。”其木格现在烦着呢,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老十一翻身凑近,坏笑道“怎么火气这么大?想爷了?”

    看着老十的脸庞,其木格一时失神,难道真有些想念这张脸了?

    老十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怎么自己反而觉得越来越陌生?

    眼见他的嘴就要凑了上来,其木格一扭头,老十扑了个空。

    老十搬过其木格的脸,手指拂过其木格的唇角,“看来这火还不是一丁点儿…”

    眼见老十的嘴越来越近,其木格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忙急中生智道:“爷,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吧。”

    老十不大高兴的看着其木格,象在认真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真的,我肚子疼,疼得难受。”其木格赶紧小声补充到。

    老十沉默了一会,翻身躺下,没搭理其木格。

    其木格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缓和气氛。

    人家都是帐内温暖如春,自己却是帐内冷露寒霜。

    其木格觉得气压低得让人快喘不过气时,老十转身将其木格抱在怀里,“爷给暖暖,怕是着凉了。”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其木格浑身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渐渐的,闻着熟悉的气息,其木格紧张多时的大脑慢慢松懈下来,身子不由向老十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意渐浓。

    第二天一早,出人意料的是,嫣红和海棠都没来请安,也许这几天见老十见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老十似乎带着起床气,一直板着个脸,等换好衣衫,正准备出门时,李嬷嬷却来了。她絮絮叨叨的说道,因不放心嫣红,一大早就过去探视,谁知却发现厨房端上的粥是凉的,平常倒罢了,但嫣红身子刚好,厨房这样做未免有失厚道。总之,言里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其木格指使的,那就是其木格管理不严,致使厨房的人消极怠工,反正在这件事上,其木格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老十听完,冷着脸道,“嬷嬷,宜妃娘娘让你来府上帮衬福晋,你就这么帮衬的?一大早过来,就为这么屁大的事?”

    看来,老十的起床气还不小,先前没冲其木格发火,其木格还真得阿弥陀佛了。

    李嬷嬷可能没想到老十居然会掉转枪口对着她开火,脸上有些泛红;“老奴是觉得…”

    “觉得什么?以后少大惊小怪的。”老十忿忿的训斥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汕汕的李嬷嬷。

    老十走后,其木格将府里的一干事宜甩给徐公公,一人来到小湖边,望着清新的荷花,思绪翻滚。

    就老十今早的表现分析,老十怕是在府里搞起了平衡,觉得这段时间冷落了自己,所以今早便向自己释放善意。

    而自己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难道真是对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老十日久生情?

    老十满头大汗,“没用的蠢材,换人。”

    周围的侍卫都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十阿哥今儿一来就下狠手,撂倒了好几人,大家若不往死里整,自己就得挂彩,若痛下杀手,却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老十见没人主动应战,随手指了指,“你来!”

    被点名的侍卫苦着脸,磨磨蹭蹭着…

    就在此时,小英子跑到老十身边,低语了几句,老十一脸遗憾,“今儿就算了,明儿继续。”

    那侍卫松了一口气,还好,明天自己轮休。

    老十见离人群远了,便低声问道:“舅舅说什么事没?”

    小英子道:“奴才不知,国公爷只是差人代话,请十爷您今儿务必走一遭。”

第二十九章 懵懂

    老十到了果毅公府,早有门房候着,招呼着一帮随从去门厅喝茶。

    外管事则一路殷勤的把老十迎到书房。阿灵阿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老十心想,难道舅舅要上什么折子,先知会我一声,不过眼下我还没开始办差,就算知道了,也使不上劲啊。

    老十打了个千,“舅舅,您找我?”

    阿灵阿停了笔,招呼老十坐下。

    “听说十阿哥最近在武学上甚是用功,虽说课业不能拉下,也得多注意身体。”

    老十笑道:“嗨,明年就要开始学着办差,如今抓紧时间多练练,免得到时丢人,那帮师傅们有分寸呢。”

    阿灵阿沉吟了一下,问道:“可有什么风声?会去哪个衙门办差?需要打点不?”

    老十摸了摸剃得精光的脑门,一脸的无所谓:“反正横竖会去练兵,等皇呵玛旨意就是了。”

    阿灵阿笑笑,“如今京城里都说,十阿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如果说早先十阿哥上的折子,让人诧异,那后来的诗篇却让人敬佩。”阿灵阿摇晃着脑袋,似乎很沉醉“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处处是青山,妙啊,哈哈。以前一有侍卫空缺,内侍卫大臣们都恨不得讨个出京的差使,躲得远远的,免得应了这家却得罪了那家,如今可好,大家全冲着边疆之地去了,把兵部尚书给乐的,连睡觉都合不拢嘴。”

    老十道,“我八旗子弟本来就该驰骋疆场,整天提个鸟笼子叫什么事!”

    阿灵阿感慨道:“十阿哥如今出息了,仙逝的贵妃娘娘想必也觉得欣慰。”

    老十听后。一阵唏嘘。

    阿灵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十阿哥琢磨着。明年能否如愿以偿呢?”

    老十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只要让我去练兵就成。”

    阿灵阿想。还以为这混小子总算开了窍。结果还是个傻大个。面上却不显:“如今虽说索额图和明珠都倒了台。可太子和大阿哥却不得消停。如你真去了黑龙江…”

    老十打断道:“舅舅可是糊涂了。他们闹腾他们地。我练我地兵。本没什么干系。”

    阿灵阿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是舅舅多虑了。对了。你手下寻到合适地谋士没?自己分了府。得找个合适地人在一旁提点着。要是没合适地。我手上倒有两个。”说罢探询地看着老十。

    老十想了想,心道,自己身边还真没个出主意的,如今倒没什么不便,以后要真是在外练兵,有人提点总是好的,不过想着年前闹的那场事,心里又有些犹豫,半响方点头道:“多谢舅舅费心,不过舅舅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和那些酸腐文人不大合得拢,改天找时间见见,合适的话,我就留下。”

    阿灵阿也猜到老十会有些顾虑,没再说什么,喝了两口茶,突然想起道:“对了,你舅母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正念叨呢,今儿就让她下厨弄两个菜,咱俩好好喝一盅。”

    “我正谗着呢,那就劳烦舅母了。”

    不一会儿工夫,索卓罗氏便张罗着布置好了饭菜。

    阿灵阿的大儿子阿尔松阿也赶来做陪。

    老十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菜式,说道“舅母,这些菜,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索卓罗氏笑着,“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老十虽然是个粗人,但规矩还是懂的,待阿灵阿动筷后方夹了一片牛肉,“恩,这手艺比陶然居的大厨都好。舅舅,你可有口福了。”

    索卓罗氏在一旁乐道:“瞧十阿哥夸的,这桌菜可不是我弄的,我表姐的老幺女明年得参加选秀,我就把她接来学学规矩,这桌菜可都是她做的。”

    阿灵阿道:“都是宛儿做的?看不出来,小姑娘的手艺确实不错。”

    索卓罗氏笑着说,“可不是,小小年纪有这水准的委实少见,她额娘打小就和我亲,要不是府里的小子没个合适的,我怎么也得厚着脸皮去求宫里的恩典。”

    老十笑笑,没有接话。

    阿灵阿挥挥手,说道:“瞧你,都把她夸成一朵花了,也不嫌罗嗦,赶紧去厨房盯着点。”

    阿尔松阿端起酒杯敬了老十一盅:“如今一提起十阿哥,京城的权贵子弟没有不服气的,连盛京的几个铁帽子王提起您都竖大拇指呢。”

    老十脸皮也够厚,虽然已喝了几杯酒,面色却一点也没红:“现在也就是磨磨嘴皮子,有什么好夸的啊,等真立了功,再夸不迟。”话虽如此,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得意。

    阿尔松阿笑道:“俗话说,英雄配美女,如今京城没出阁的闺女怕一多半都对十阿哥芳心暗许了。我额娘想着帮表妹牵线,我媳妇又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她还有个妹妹没出阁,哈哈,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呀。”

    老十心想,表妹叫宛了,小姨子莫不是盘儿?可就算她们手心里能煎出鱼来,我也不敢把她们弄回去呀,万一其木格要和她们不对付,那舅舅还不知怎么甩脸子呢,便打着哈哈,一个劲儿的劝阿灵阿喝酒。

    送走老十后,阿尔松阿问道:“阿玛,您看?”

    阿灵阿摇摇头:“我先打探过了,他怕没那心思,告诉大阿哥,不管怎么样,他与我们和八阿哥亲近,要真能借练兵在军中立足,也是好事。”

    阿尔松阿有些担忧:“阿玛,今儿说起表妹和我那小姨子,十阿哥可连话都没接,虽说他对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但府里女眷不走动,总觉得还是有些疏远了。”

    阿灵阿沉吟了一会儿:“那个蒙古福晋不是个好性子,十阿哥一心想出门练兵,肯定不想此时内院起火,反正明年才选秀,到时再说,实在不行,就让你额娘去求宫中主位。”

    老十打着酒嗝出了果毅公府,本想去找九阿哥厮混,但想着其木格昨儿醋劲不小,便折道去悦来馆买了包点心,遂打道回府。

    刚进府门,就见徐公公上前道:“十爷,你当心点,奴才这就让人准备醒酒汤。”

    老十斜瞟了他一眼,心想,这徐公公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这是该他献殷勤的时候吗?也难怪其木格老抱怨府里没人。

    “行了,爷不在书房待了,直接回后院,福晋知道伺候爷。”说完还不耐烦的挥挥手。

    徐公公楞了一下,回道:“十爷,福晋今儿去碧云寺上香了,说是要在那吃一月斋饭,十爷,您不记得了?”

    老十一听,生气了,什么时候给我说过这事啊。

    老十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有心找茬,但始作俑者又不在,更郁闷了。

    气呼呼的走进书房,看着那包点心,老十觉得自己忒没出息了,哪家不这样啊,九哥后院都快装不下了,还一天带两回去,也没见九嫂说什么,自己不就这几日去嫣红海棠院子勤了些嘛,瞧着她不高兴,就帮着她发作了宫里的嬷嬷,还巴巴的给她带点心,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了。生了一会儿子的闷气,老十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自己这个福晋就是被惯坏了。

    这时,徐公公端着醒酒汤进了书房:“十爷,今天有两书生递了帖子来拜会,说是与十爷有一面之缘,奴才虽瞧着眼生,但还是把帖子接了,让他们明儿再来等消息。”

    老十正想说不见,但想着自己正好要找人,也没问姓氏名谁,便吩咐明天带到书房来看看。

    徐公公应了,等了会儿又说:“环儿下午来说,郭络罗氏有些不舒服…”

    老十想,都好利索了,怎么又不舒服了?还嫌爷不够烦啊,府里没一个省心的,尽添乱。刚想张口说呆会儿去瞧瞧,可转眼一想,其木格就被自己给惯坏了,到时候再惯一个出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老十瞧了瞧桌上的点心,恨声道:“去海棠院。”

    …

    我在府里脑袋就象是一团糨糊,越搅越黏糊,便想出门散散心,可这年头,除了烧香拜佛也找不出什么由头在外滞留不归,总不能说外出旅游吧。打探了一下京郊的寺庙,觉得碧云寺的名字听着挺清爽的,便带着一帮心腹奔了过来。

    我平常不见得能想起佛祖、观音,但进了寺庙也会比较虔诚的烧香拜拜。谁知膜拜完后才知晓寺庙不留女客,但离寺庙约一里地处,有个庄子,专门接待吃斋念佛的女眷。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吩咐阿朵她们找庄子的管事要了个小院子,安置下来。

    夜里却辗转无法入睡,干脆起身学人赏月。虽然今夜的月亮很皎洁、很迷人,但我的思绪仍然绕过了月亮,飘向老十。正暗自懊恼,一阵悠扬的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激起了我的好奇,月下横笛的不知是哪位雅人?

    我出了小院、顺着笛声寻了过去…

第三十章 分岔

    笛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哀婉缠绵,连不通音律的我也沉浸其中。

    不知是哪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貌如潘安、才比宋玉的花样美男在月下感时伤怀?不知怎的,我脑海中自然而然联想到“玉人骑鹤上青天,笛声悠扬云缠绵”的悠远意境。

    借着月光,我一路顺畅的来到一座小花园,举目望去,但见假山旁站着一青衣人,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白衣飘飘,但在月色下也溢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虽然我努力想看清此人的容貌,但也知道如果此时上前必定会打断这动听的旋律,便安静的在远处免费欣赏这场高水平的演出。

    不知过了多久,青衣人终于没了表演**,停了下来。

    演员既然已经谢幕,观众自然得起身离席。我小心的转身想从原路返回,却不想树枝挂住了我的头发,“啊”我痛的叫了出来。

    “什么人?”一个恼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光听这声音便知道来者不善,我不由一阵慌乱。这人该不会是亦正亦邪的武林高手,认为我偷窥了他的某个秘密,想杀人灭口吧?

    我一边忙着解救我的头发,一边说道:“路过,刚刚路过。”

    还没等我成功的将头发与树枝分离,青衣人已在我面前站定,我更紧张了,也顾不得狼狈,扭头说:“真是刚刚路过。”

    话一说完,却不由呆住了,“四,四哥?”我吃惊的叫了起来。

    青衣人也一楞。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不确定道:“十弟妹?”

    我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被人灭口了。便拍拍胸口。说道:“四哥。麻烦帮我弄一下。树枝挂住了我头发,我走不了。”

    四阿哥半天没动。我猛地想起如今是大清朝啊。虽然满人不怎么讲究男女大妨。但也不会有人似我一般大咧咧地提出这等要求。

    要让这个该死地雍正觉得我轻浮。可就太冤了。我连忙试着挽回形象。轻声问道:“要不。麻烦四哥找个人来帮我?”

    过了半响。就听四阿哥冷冷地说道:“等把奴才叫来。瓜田李下。更不好说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骂道:切。我要出墙。也找个小白脸啊。你这个冷面王倒贴都没人要。

    当然,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还好,四阿哥为了杜绝可能的流言蜚语,终于伸出了他高贵的手。

    我一获自由,便赶紧道谢:“多谢四哥,四哥也来上香?”

    四阿哥还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声调:“陪宋氏来还愿,十弟妹独自一人?”

    虽然我还没想出宋氏是谁,但还是连忙回答道:“是的,听说碧云寺的香火很好,便来拜拜,十爷有事,就自己来了。”

    “虽然这里接待的都是香客,但大半夜的十弟妹还是小心为上,免得遇到歹人。”四阿哥不打算和我多作交流,也没有作护花使者的意思,说完便向花园外走去。

    我连忙跟上,顺带拍拍马屁:“我在院子里听见这优美动听的笛声,便没想那么多,自己寻过来了,没想到,四哥的笛子吹得这么好。”

    四阿哥听了我的话,转身停了下来。

    看来人人都爱高帽子,冷面王也不例外,我赶紧想着有什么华美的词汇可以来吹嘘他的笛艺,但他下面说出的话,却让我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这是萧。”

    看来我和皇帝都有仇,不管是现任的还是将来的。

    “这夜里太黑,我没瞧清楚,嘿嘿。”我尴尬徒劳的解释道。

    “这应该是听的,不用瞧。”四阿哥此时就已经显露出了刻薄的潜质,对我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击。

    我有些纳闷,难道打击一个不通音律的弱女子就那么重要,以至于他连瓜田李下都不怕了?

    气愤的是,我还没法把这话说出口,只得讪讪的承认自己学识浅薄:“让四哥见笑了,我不大懂音律,听这声音不象是琴声,便估摸着是笛声,”末了,又拍了拍马屁:“看来四哥的萧声真是吸引人,连我这不懂之人都觉得好。”

    “十弟妹还真是妙啊,字可以用猜的,音律可以用蒙的。”我以为他给了这个尖酸的评语,这丑事就该就此揭过,谁知他还不打算就此罢手:“那能否请教十弟妹,刚才的‘笛’声究竟好在哪里?”还故意加重拖长了“笛”字。

    怪不得他身后背着那么多骂名呢,这个人确实很讨打。

    “嘿嘿,佛曰:‘不可说’。”我说完,不等他再发话,便一溜烟的逃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我起床,四阿哥家的宋氏便来拜访,从她处得知,四阿哥天未亮就赶着出门上班了,而且以后是否会来接她还不得而知,我总算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是乾隆她妈,也不是雍正宠爱的年贵妃,但目前她成了我和四阿哥府唯一的桥梁,加上她也要在这里吃一个月的斋饭,我便频繁的与她走动起来。

    过了十多天,四阿哥还来探望了一次他的小妾,我有幸讨到了一杯茶喝,当然有宋氏在旁,他自然没再嗤笑我,我还象个没事人一般请教他藏传佛教的派别,虽然他有些诧异我的脸皮厚度,但还是简明扼要的对我进行了佛教知识普及。

    虽然我免费听了未来皇帝的一堂宗教课,但告辞的时候还是坏坏的想,碧云寺可不是藏传佛教,他来找小老婆HAPPY,难道不怕内地的菩萨怪罪?

    冷面王都来探视他的小老婆了,但我却连老十的一根头发也没看见,府里也没消息传过来,我总算深刻体会到“地球离了谁都照转”的真谛。

    好歹我也是在21世纪的红尘中打了几个滚的人,浪子回头、飞蛾扑火的事情看看琼瑶小说就好,我自不会去做那穷尽一生力气只为换来回头一望的傻事,因此也不管那团乱麻是更乱了还是理顺了,很快便将心中的不满、委屈、失望和哀伤置之脑后,开始认真思考起如何安全进行财产转移。

    而被我臭骂的老十此时正缠着九阿哥,不为蹭饭,只为学习如何才能家中红旗不倒,门外彩旗飘飘。

    “九哥,我早就说过这法子不管用,你还不信,上次也试过了,其木格压根就不服软,还是我自己找了个台阶自己下去的。”老十看着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这次也一样,这都十多天了,也没派人送个信回来。”

    九阿哥看了看没出息的老十,品了口酒:“还不是你给惯的,你上次要晾她个半年,早收拾服帖了。”

    老十觉得他九哥的主意还是老生常谈,有些不满:“其木格有九嫂那好性子,就没这些事了。再冷下去,怕更难收拾。”说完便盯着九阿哥,希望他能因材施教。

    九阿哥摇摇头:“你干嘛那么怕她呀?她捏着你什么短处了?”

    老十不高兴了:“谁怕她了,这叫不和她一般见识。”

    九阿哥自顾自的说道:“你要磨她性子,就别搭理她,她吃完斋饭自然会回府,九哥这儿刚寻来几个江南女子,今晚给你送过去。”

    老十心想,这不是添乱嘛,“九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九阿哥促狭的看了看老十:“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老十端起酒杯重重的一放:“说什么呢?你当人人都似你一般,见着有点颜色的就往府里弄?”

    “行,行,咱不说这个,你为什么非要让你媳妇气顺了呀?她就那么让你中意?”九阿哥赶紧转移话题。

    老十白了他一眼,说出来的理由非常简单,“她是我媳妇,是府里的嫡福晋,当然得让她顺心了。”

    九阿哥觉得和老十没法沟通,便埋头吃菜。

    老十等了半天,见没有新的点子出炉,便提出自己的建议:“九哥,明儿陪我一起给宜妃娘娘请安去。”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没答话。

    “你敲敲边鼓,让娘娘把李嬷嬷唤回去,或指到你府上去。”老十帮九阿哥斟满了酒,继续说道:“李嬷嬷在府里,其木格肯定紧张。”

    九阿哥不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狐疑的望着老十。

    老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想啊,我不搭理其木格,她回府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可等她回来一看,李嬷嬷没了,一打听,知道是我出的力,肯定得承我的情,是吧?”

    九阿哥听了这话,小心求证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接你媳妇?”

    老十不假思索地说:“李嬷嬷的事解决了就去。”

    九阿哥楞了楞,咽了咽口水…

第三十一章 狼来了

    “四哥,今儿怎么得空过来?我正念叨着什么时候去您府上讨杯茶吃呢。”十三放下手中的笔,欣喜的说道。

    “刚从太子宫中出来,顺便过来看看你。”四阿哥走到书桌边,看了看十三的临摹,“恩,十三弟的字越发有长进了。”

    十三腼腆的笑了笑,正想谦虚一下,就听屋外的小太监不迭声地说道:“哟,十四爷,您慢点…”小太监话音未落,十四已经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十三哥,啊,四哥也在,四哥吉祥。”十四的手本来已经拽住了十三,瞧见了四阿哥,又连忙打了个千。

    “怎么冒冒失失的,瞧你这满头大汗,仔细闭了汗。”四阿哥面带不豫训斥道。

    十四言不由衷的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十四弟,什么事这么急?”十三怕四阿哥再接着教训,赶紧茬开了话题。

    “我刚在练武场听侍卫们说,十哥昨儿在练武场和侍卫练布库,不小心伤着了,怕伤得不清,想约你一起出宫去看看。”十四看了眼四阿哥,终于还是说出了来意。

    “怎么现在才知道这消息?莫非他上午还去了上书房?”四阿哥刚说完,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大家都认为十阿哥是装病逃学,就没放在心上。

    十四也觉得四阿哥的智商太低,不愿意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心想要不是侍卫说的煞有其事,谁会相信啊。

    “正巧我才交了差事,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四阿哥拿出兄长的架子吩咐道。

    十四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便乖乖应了。

    等到了老十府上才知道自己三个居然还是头一拨前来探望伤员地。三人不知是该对着十阿哥同情地抹一把泪。还是该借此机会让他深刻体会狼来了地后果。

    刚跨进院子。就听见老十杀猪一般地嚎叫声。众人不由一惊。加快了脚步。

    到外间一看。只见王太医一边抹着额头地汗水。一边提笔开着药方。

    王太医可是太医院里治跌打损伤地第一把手。见他此时地模样。众人地心倾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太医。十哥是哪里伤着了?厉害不?”十四按捺不住。也顾不得长幼有序。焦急地问道。

    此时里屋一下没了声音。众人都觉得十阿哥太好面子。都疼成这样了。一听兄弟来了。居然硬生生地忍着。

    “王太医,到底怎么样?”四阿哥怕刺激到老十,便压低声音问道。

    王太医手忙脚乱的想见礼,被制止后,面露难色的说:“应没伤着骨头,想是伤着筋…”

    十四急忙忙插话:“没伤着骨头会让十哥疼成这样?”

    王太医心想,我不也纳闷嘛,只要外面有脚步声,十阿哥就嚎得惊天动地,怕是想多溜几天课,但面上还不敢显,擦把汗,结巴道:“奴才检查过,没伤着骨头。琢磨着先开点止痛药。”

    众人见问不出究竟,便走进里间。

    十阿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满头大汗。

    床边坐着的两个旗装女子见来了外人,忙蹲身见礼。

    四阿哥和十三不认识这两人,但也猜着怕是十阿哥的妾室,在阿哥所时,十四阿哥经常往十阿哥处溜达,与嫣红海棠自然熟悉,便问道:“瞧十哥满头的汗,小嫂子们怎么也不给擦擦?”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不满,觉得这两人太不称职了。

    “十四叔,一碰爷,爷就喊疼。”嫣红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十弟,到底伤着哪了?”四阿哥也不由着急起来,这碰脑袋都喊疼,该不是侍卫出手没个轻重,伤了头。

    “十哥,是浑身都疼还是脑袋疼呀?”十三也焦急的问道。

    见老十没反应,十四心想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往前一凑,就见老十满脸黑红,因这段日子老十在太阳下勤练武学,所以皮肤早被晒成太阳色,脸一红就显得更黑了。

    十四摸了摸老十额头,如释重负:“还好,没发烧。”

    老十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儿拽着九阿哥去延禧宫给宜妃请安,九阿哥刚开个头,就被宜妃的长篇大论给堵了回去,宜妃在阐述了老嬷嬷的重要性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府里要雨露均沾,不可专宠,接着又开始严肃批评九阿哥嬉戏人生的不负责任态度,末了还体贴的询问是否还需要增派几个能干的老嬷嬷,弄得九阿哥和老十落荒而逃。

    李嬷嬷没能如愿被送出门去,老十心里不大痛快,九阿哥无端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心情也不好,这哥俩一出延禧宫便分道扬镳,各自找地发泄去了。

    老十有些心不在焉,又遇着一个新来的蒙古侍卫,手下没个轻重,一不留神,就把老十摔出去老远。侍卫当时就傻了眼,老十挣扎着爬起来,自叹晦气,也没多说什么,一瘸一拐的走了。

    回府后让小英子擦了膏药,便独自在书房想着辄,当然人还没回府,假条便交上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

    还别说,在寂静的夜里,老十盯着天上的月亮还真想出了一法子,借口梦到了额娘,而额娘在梦中指示必须得亲自去碧云寺还愿,到了碧云寺,自然就会顺路去看看其木格,然后便顺道给接回来,这样面子里子都有了,老十想着想着就乐得笑出了声,吩咐小英子,天一亮就出门。

    小英子可能觉得老十才受了伤,踢人的劲道不足,便大着胆子提醒假条已经交了上去。老十将小英子好生一通埋怨,批评他该高效率时拖拖拉拉,该延缓时却动如兔子。教育完后,老十也觉得非常疲惫,便秉着明日事情明日了的宗旨,倒头就睡。

    谁知一大早,嫣红海棠便来了,一个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好似自己伤及心脉,就要不久于人世。嫣红还忙着吩咐小英子去太医院请太医,不久,听到消息的曹嬷嬷也赶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着那不长眼的侍卫,接着,李嬷嬷也带着骨头汤跑了过来,老十见屋里一堆女人都忙忙碌碌的围着自己转,突然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恨不得立刻抱着那个楞头楞脑的蒙古侍卫亲两口。

    于是,老十找了个适当的时机拐弯抹角的提醒着徐公公府里的正经女主人还在敬香礼佛,徐公公一点就通,不顾海棠嫣红杀人的眼神,吩咐人十万火急的前去碧云寺通知福晋十爷伤重卧床不起。

    老十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便认真的当起了伤患,反正王太医摸哪哪疼,问哪哪都不舒服,嫣红海棠一碰就嚷嚷,弄得小英子也在一旁抹起了眼泪,不停的自我检讨没将十爷的伤当大事来抓,结果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估摸着其木格快到了,老十扮演的越发费力了,谁知刚嘶声力竭的一顿哀号却被那哥三听了去。

    老十此时也没办法怪这哥三多事,只得憋着脸,闷不作声,恨不得能羞得晕过去。

    “十哥,您要疼,您就喊出来,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可丢人的。”十四觉得自己非常善解人意。岂料老十此时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到什刹海去。“没什么,歇两天就好了。”老十咬牙切齿道,谁知他的表情在众人眼里却成了疼得直咝牙。

    “十哥,怎么不见十嫂?”十三想找人好好问问老十的症状,满屋子扫了一圈也没发现十福晋。

    “十弟,还没派人去给十弟妹送信?”四阿哥也觉得疑惑,要是昨儿送了信,就算昨天太晚进不了城,今早也该到了。

    正说着,就听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有人问道:“十爷伤得重不重?”

    老十一听,知道其木格回来了,恨恨地瞅了瞅眼前的哥三,琢磨着呆会是嚷嚷还是不嚷嚷。

    “十嫂。”我正在询问太医,就听到了十三的声音,忙回头:“十三弟,你十哥怎么样?”

    十三面带忧虑,“十嫂,十哥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由一惊,连忙跑进里间,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拉起老十的手,“哪里疼啊?伤着哪儿了?”

    老十看了我一眼,好似幼儿园的小朋友打了架,在医务室见到了急冲冲赶到的父母,一副委屈样

    我又问了一遍,老十轻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十弟妹,别着急,十弟怕是给疼着了,好在太医说没伤着骨头。”四阿哥在一旁安慰道。

    “十嫂,十哥这次怕伤得不轻,我们刚来的时候,十哥正疼得大声嚷嚷呢。”十四觉得应该告诉我实情,不满的瞪了四阿哥一眼。

    老十的脸刷一下又成了黑红色。

    这时王太医进来说道:“奴才已经开好了药,吩咐人去煎了,依奴才看,十阿哥应该没伤着骨头。”边说边擦着脸上的汗水。

    “那十哥怎么会这么疼?”可能是刚才老十的嚎叫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十四对王太医的诊断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

    王太医似乎在桑拿室一般,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奴才…”

    我看了看老十,额头也布满了汗珠,再一摸袖子,袖子也全是湿的。我不由摸了摸老十的额头,老十又哼了一声,还好,没发烧。

    莫非是骨头裂了缝?想当初医院都得拍片才能诊断呢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王太医擦擦汗,说道:“奴才只大致诊断了一下,因十阿哥一碰就说疼,奴才没敢仔细看。奴才刚开了止疼的药,等十阿哥服下后,再详细诊察。”

    老十虽说是皇子阿哥,但打小就摸爬滚打的,我亲眼见他腿部乌青还照常起马,跑起来眉头也不皱一下,想来怕真是哪块骨头裂了缝。

    见屋里这么多人,想来老十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喊疼的,便点头同意了。

    四阿哥他们也觉得没其他办法,可能也想到老十好面子,所以安慰了老十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等众人走了,我便吩咐海棠嫣红给老十换衣服:“穿着这湿辘辘的衣服,就是好人也得着凉。”

    海棠带着哭腔回道:“一碰十爷,十爷就喊疼,奴婢们便不敢…”

    我拉了拉老十的凉被,“那就等爷喝了药再换吧。”手不小心碰到了老十的手臂,老十立马开始唧唧哼哼。

    嫣红擦了擦眼角,上前说道:“福晋,你大老远的才回来,要不先回院子换身衣服歇歇,这里就交给奴婢们好了。”

    还没等我回话,就听李嬷嬷在一旁说道:“福晋,您本来是要在寺庙吃一月斋饭的,如今…不知道十爷受伤会不会是菩萨怪罪?”

    海棠怯声声的问道:“嬷嬷,为什么吃斋饭菩萨还会怪罪?”

    李嬷嬷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若是心不诚…”

    曹嬷嬷也疑惑的看着我。

    我翻了翻白眼,不打算奉陪她们上演一出正宗的金枝玉孽,便想回自己院子好好休息休息,谁知老十却扯着我的衣袖…

第三十二章 无赖

    这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我才离开一个月不到,回来居然就碍了她们的眼。

    既然我已经想到法子转移财产,离开这个阿哥府指日可待,也没必要扮坏人,我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准备来个装聋作哑,充耳不闻。不就抢这个臭老十嘛,给你们好了,我不稀罕。

    我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衣袖,老十虽然受了伤,力气似乎未减分毫,我正准备再次尝试,嫣红见我没有搭话,终于按捺不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软言说道:“怪不得爷这次伤得这么重,奴婢还纳闷呢,爷有次驯马,从马背上摔下了几遭,擦了跌打酒,第二日又生龙活虎的了,这次练个布库居然都伤得这么重。”说完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了,爷歇两日就没事了,你们也忙了大半天,都下去吧。”老十此时一点都不象身受重伤的样子,声音中一点也没显出虚弱,我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老十漆黑的眼睛,老十慌忙将眼珠子一转,移开了视线。

    “奴婢不累,十爷,让奴婢在这伺候着吧,反正回院子里也不安心。”海棠哭哭涕涕的表达着对老十的牵挂,那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可惜我挡住了老十的视线。

    “福晋,您上香时是依的什么规矩?若真得罪了菩萨,可得诚心给菩萨请罪才行,否则菩萨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呀。”李嬷嬷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冷冷的含沙射影的对我提出控诉,仿佛我就是害老十受伤的罪魁祸首。

    老十此时恨不得将李嬷嬷打包踢回延禧宫,心道,这么一来,其木格肯定又要闹着把人送走,以后有我烦的了。

    我看了一眼李嬷嬷,思索着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还是摆出我嫡福晋的架子压死她。

    “福晋,您仔细想想,是不是真犯了什么忌讳?”嫣红也哀怨的望向我,明目张胆的支持着李嬷嬷。

    曹嬷嬷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福晋,要真…”

    “嬷嬷。这都是些什么有地没地事。还嫌府里不够乱。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问福晋。”老十终于不耐烦了。开始颐指气使。我瞅了这家伙一眼。看来十有**是装伤逃课。

    “十爷。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嬷嬷仗着是宜妃地跟班。和老十叫起了板。

    我也有些烦了。听到老十受伤就提心吊胆地赶紧往府里赶。饿着肚子不说。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着。如今猜着老十是装地。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肚子便开始不停抗议了。而这群人还在那里有完没完地对我进行莫须有地指控。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在这伺候着爷喝药。呆会儿王太医仔细诊断后。立即叫人给你们报信去。”我冷冷地吩咐道。

    “福晋。您还年轻…”李嬷嬷觉得我不敢把她怎样。在众人都低头时。她精力十足地继续挑战我地极限。

    “好了。说来我确实对礼佛不大懂。”我顿了一下。李嬷嬷露出一丝得意。曹嬷嬷则紧张起来。老十扯了扯我地袖子。“好在正好遇上四哥府上地宋格格。还得机会向四哥请教了一番。四哥说如果家中有人犯劫。最好是请懂佛地人在菩萨面前帮着祷告。四哥地佛学造诣怕是没人能及地。如今不管怎样。十爷是遇上这一劫了。额娘去世地早。十爷幸得宜妃娘娘照拂。李嬷嬷既是宜妃娘娘派来照顾我们府上地。而且又深懂佛学。看来这次就只有麻烦你了。”我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有本事你去找雍正对质去。

    李嬷嬷琢磨了一下,觉得对她没什么损失,便点头道:“老奴若能为十爷出份力,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过既然福晋可能得罪了菩萨,最好还是再斋戒些日子为好。”看来,她最希望的肯定是我从此便潜心向佛不问世事。

    我点点头,“那就劳烦李嬷嬷,阿朵,吩咐勒孟安排人手,赶在关城门前送李嬷嬷去碧云寺,李嬷嬷那就麻烦你在佛前给我们爷祈福了,这一年的用度,我会随后让人送过去的,而且给寺庙的香火钱也会适量增添的。”

    李嬷嬷楞了半响,“一年?”

    众人皆呆了,没谁想到会礼佛一年的,老十心想,这倒也是个法子,便没吱声。

    “怎么?李嬷嬷有什么问题?难道帮十爷在佛前念一年的经难为你了?”我冷笑道。

    曹嬷嬷开口道:“福晋,把这个差事赏给老奴吧。”

    看来曹嬷嬷还真是一心扑在老十身上,虽然我对她的忠心表示钦佩,但此时却有些恼她误我的事,正准备让她也一起去,反正少一个人,我多一分舒畅,老十开口了:“我昨儿梦见了额娘,额娘说,嬷嬷你最知冷热,让你多提点着小英子。”

    看来老十空口说白话的本事也不小,我摇摇头,不紧不慢地问道:“李嬷嬷怎么还不赶紧去准备?莫非嫌这差事辱没了你?”

    李嬷嬷的脸已经由红转白,又从白变红,转了一轮回,“福晋,不知福晋是否也应去为十爷祈福?毕竟福晋您自己刚才也说了,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菩萨。”说完挑衅的望着我。

    “府里那么多事,福晋怎么走得开,福晋就在府里抄佛经好了。”老十咳嗽了一声,在我身后表达了意见。

    “我刚说的是我对礼佛不大懂,可没说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菩萨,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然还是应该再去吃斋念佛的。”我冷冷的看着李嬷嬷,心想,我让你呆会儿哭都哭不出来,“不过,四哥说我没有慧根,不讨菩萨喜欢,如果我还厚着脸皮在佛前呆个365天,怕菩萨不怪罪也怪罪了。”

    老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你躲远点,说不定菩萨还忘了,你要老往跟前凑,惹得菩萨心烦就不好了。”

    我也应景般的轻笑了一声,算是给老十一个面子,“这样吧,就让嫣红替我好了,”话音未落就见嫣红白了脸,泪珠一串串的往下掉,看来这次是真伤心了,李嬷嬷张了张嘴,似乎想申辩什么,我赶紧接上:“不过,嫣红的身份太低,这样吧,就三年吧,这样也显得心诚些。”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嫣红,无声的提醒她,我的身份比她高多了,她想翻身当家作主现在还不是时候。

    曹嬷嬷如今已明了我在借题发挥,聪明的低头不作声,海棠生怕我想起她,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

    嫣红呆呆的看着我,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三年,三年后回来,谁知道老十是否还会记得你的姓名。

    我转头看向李嬷嬷,只要她再发言,我就准备把时间再往上加,反正我不介意让嫣红带发修行。

    李嬷嬷也楞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鄙夷的看着她们,心想,早该给她们一点颜色的,毕竟不能白当一回皇子福晋啊,而且还是嫡的。

    “嫣红就在府里抄三年经书吧,也算在菩萨面前尽了心了。”就在嫣红摇摇欲坠时,老十终于发话了,看来他还是舍不得他娇滴滴的小老婆。

    李嬷嬷和嫣红都松了一口气。

    我决定不在这个事上惹老十不痛快,便顺水推舟:“就依爷的,你们都退出去吧,李嬷嬷,如果需人手,就给阿朵说一声,天色也不早了,别耽误了出城。”

    李嬷嬷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我咧着嘴角看着她,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终究还是怕殃及鱼池,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连忠心都忘了对老十表白。

    嫣红和海棠溜得比耗子还快,尤其是嫣红,生怕我会出声叫住她,慌张地差点在门口摔一交。

    老十见人都走了,嘀咕道:“你处事也太冲动了,今儿要没爷在,你还真让嫣红去寺庙呆三年呀,怎么听着象给爷守孝似的。”为了表示他的强烈不满,老十还特意轻轻拍了拍床,提醒我他还是个大活人。

    “你自己也瞧见了,是谁开始惹事的?怎么听你口气倒全是我的错了?”虽然这个屋子只剩了我们两人,但外间还有太医在呢,所以我也压低了声音反驳着老十,我们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声调足以覆盖王太医所有的活动范围,家丑早已经传了出,我们俩此时却想联手保住秘密。

    “你要不想着去吃一个月的斋饭,哪会有这些事情。”老十郁闷的唧咕了几声,语速有些过快,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爷伤得这么重,你怎么不问问啊?”老十突然象个小孩子似的嚷了起来。

    我低声笑道:“还好意思说,刚接到消息时吓我一大跳,回来看你大气不出的样子,我还真以为是伤了骨头,太医没诊到呢。”

    老十脸又黑红了一下,心想,其木格该不会猜到自己装成这样是为了骗她回来吧?那多没面子。

    想了想,老十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低下头,眼睛还瞟了一下外间,用几近虚脱的声音贼头贼脑的问:“你怎么能觉得爷是装的?爷可真是难受啊。”说完还证明似的咳嗽了两声,他肯定忘了眼下是在装伤,而不是在装病。

    “要真伤的重,手能有那么大劲?而且刚才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的,这次准备骗几天假?”我坏坏的笑着,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老十轻声呼了一口气,还好是猜我骗假,看我呆会儿怎么收拾你,“不信拉倒,真没良心。”说完还斜睨了我一眼。

    望着老十孩子气的脸庞,我不由有些出神,不管如何,以后大概还是会想念吧。想着听到消息时的惊慌,我不由一阵叹息,女人啊,似乎总是要感性些。

    “干嘛呢?”老十见我半天没反应,不满的晃了晃我胳膊。

    看着老十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哼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让我看看,到底伤哪了?”

    我的手还没从老十肩膀上收回来,就听老十鬼哭狼嚎了起来。

    “不会是脱臼了吧?王太医,王太医…”我不由慌张起来,也顾不得形象,大呼小叫起来。

    老十心中一阵得意,听着耳边焦急的声音,嚎得越发卖力了,反正骨头没断,那就照其木格说的,骨头裂缝了。

    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三十三章 安排

    八阿哥和九阿哥得了信,也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老十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众人的关切以沉默相对,弄得这哥俩也抓不住缰,只得变本加厉的威胁可怜的王太医。

    康熙也发来了旨意,责令太医院做好一切医疗救援保障,要人出人,要物出物,务必要还他一个能上房揭瓦的十阿哥。

    太后和宜妃也派人送来了一些鹿茸虎骨。

    虽然嫣红和海棠看我的眼神就象在看一匹狼,但是府里表面上还是恢复了妻妾和睦的温馨景象。

    虽然老十的胃口很好,但伤痛的情形却没什么好转,王太医至今也没说明白老十到底伤到了哪里。

    见王太医欲言又止,我缓缓问道:“王太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医者父母心,纵有什么不恰当的,我也不会不知好歹。”

    王太医用袖子抹抹额头的汗珠,“福晋,奴才学艺不精,倒知道杭州的张老先生有这本事。”

    在没办法照X光的年代,除了冀望于医者的医术,似乎也没别的办法,“我这就派人去杭州,烦劳王太医呆会将张医生的地址交代清楚。”

    王太医松了口气,然后又跑回桌案边继续钻研医书。

    我走进里间,老十正黑着个脸,坐在床上,海棠侧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不知装的是参汤还是药,迟疑地举着汤匙,嫣红则在一旁站立着。

    床前还跪着一人。我仔细看了一眼。不认识。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看老十。

    嫣红海棠赶紧见礼。我随意挥了挥手。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老十地表情十分严肃。却没接我地话。望着跪在地上地人说道。“少想那些污七八糟地。既是比划比划。哪能不磕着碰着地。爷打小身上就没有一块好颜色。你自个去侍卫处找老人问问。看爷找过谁麻烦没?爷今儿被你摔得在床上躺着。那是爷技不如人。怨不到你头上去。等爷好了。咱们再来一回。你要敢放水。当心爷抽你。”

    可能是老十地严重伤势传到侍卫耳中。伤人者提心吊胆地前来请罪了。

    老十可能先前已经发泄了一通。此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没好气地说:“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老十,居然现在才想起问人家叫什么。

    那汉子又磕了一个头,才利落的站起来,低头回道:“奴才叫巴图,是蒙古巴林旗的。”

    老十点点头,“来京城多久了?汉话倒说得利索。”

    巴图恭敬的回道:“奴才来京城投奔叔叔五年了,上个月叔叔才托人让奴才补了侍卫的缺。”

    见巴图越说越小声,老十刚按下的火气又冒出蓝荧荧的光,不由抬高了声调,“你回去告诉那帮侍卫,谁敢乱嚼舌头根子,爷头一个就不放过他。”

    打发走了巴图,老十还不解气,气呼呼的问:“你们说说,爷是那种挟私报复的吗?把爷当什么人了?恨不得给那木鱼脑袋一巴掌。”说完还握紧拳头使劲挥了挥。

    “爷,肩膀不疼了?”我觉得有点奇怪,盯着老十的肩膀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啊,啊,吱…”老十向后倒去,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嫣红抹了抹泪,将靠垫给老十垫好,“十爷,犯不着和这些奴才置气。”

    “爷,再忍忍,王太医举荐了一位杭州的医生,说是这方面的行家,今儿府里就打发人去杭州。”也许老十刚才是气过了头,忘了疼,我只能叹气安慰自己。

    海棠见我们安顿好了老十,便询问是否还继续喝参汤,老十摇头拒绝了,但下一刻便安排嫣红和海棠为他下厨做牛腩,真不知他哪来的好胃口。

    等嫣红海棠走后,老十又指使我给他剥瓜子吃。本来府里就他最大,如今又成了伤者,主子的派头更是摆得没谱。

    我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告诉他既然齐齐哈尔的庄子也买了,顺便也得派人去跑跑中俄贸易。

    老十惬意的吃着瓜子,刚才的恼怒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你看着办吧。”

    我见他还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便继续给他讲我的挣钱大计。我指出府里没什么商业人才,所以得慢慢去找,去培养。如今可先在矮子堆里找高个,寻那么一两个机灵的往那条线路上跑跑,反正我带过来的蒙古护院都有一身力气,倒不如让他们跟着去,一来也保障了安全,二来也能让他们学学,接着,我便提出既然他们一队人马先要空手去考察,不如帮人送送信笺或物品什么的。

    虽然我认为老十没有认真听,但他却提出了疑问,不可思议道:“你想开镖局?”

    我详细给他解释了物流公司与镖局的不同,最后说道:“咱只做小百姓的生意,不接贵重物品。”心里还加上一句,老板的贵重物品自然除外。

    老十漫不经心的指出了其中的漏洞:“要说京城中的商贾,倒是江南一带居多,就是来京城做小买卖的也多是山东一地的人,关外能有什么生意?”

    看来老十也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我斟酌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有时候冷门的生意赚头更大,虽说关外和京城的往来看着少,但相对的商机也多,关外的八旗子弟谁在京城没个三朋四友的,有钱的自然会派下人两头奔跑,可那些寻常人家却只有等合适的商队帮着带个信,咱们顺路接些活,也花不了什么本钱。”

    老十想了想,叮嘱了一句:“你看着办吧,要是亏钱,不做了就是,不过,你得记着,不管这买卖能不能做成,都不准打关外将士的主意。”

    其实真要把这当一门生意来做,关外的将士那肯定是最先发展的一批客户,虽然有驿站,但一般的大兵想邮寄点货物什么的却也不大现实。

    老十见我有点疑惑,抓了一把瓜子瓤,“才剥这么点。”不过也没见他还给我,径直放进嘴里,“爷请旨去关外练兵,朝廷内外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别到时让人掺一本,说爷笼络军心。”

    也许老十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但不代表他的弯弯肠子就比旁人少一道。

    见我仰慕的看着他,老十哈哈一笑,伸手敲了敲我脑袋,“怎么着,没见过啊?”

    我笑着哼了一声,懒得泼他冷水,总觉得有哪不对,但又想不起来。

    老十得意的拍了我一下,“赶紧剥,爷还等着呢。”

    我看着他的手,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了,“爷,肩膀不疼了?”

    老十呆了一会,张了张嘴,准备卖力干嚎两声,我冷冷的看着他,压着嗓子说:“就算爷喊破了天,我也找人将你按着,让王太医好好检查一番。”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着是否应该坦白,就听小英子在外面说道:“十爷,福晋,公爷和福晋刚到府门。”

    被府里称作公爷的除了阿灵阿再无旁人,看这阵势,两口子都来探望外甥了。

    老十如释重负,连忙说:“吩咐徐公公将舅舅迎进来,其木格,你到二门去接舅母。”

    纵然心中百般不乐意,我还是起身前往二门恭候老十的舅母索卓罗氏。

    虽说只在大婚和开府的时候见过索卓罗氏两次,但索卓罗氏却显得非常熟络,仿佛我们三天两头就串回门似的。一见我,便亲切的拉着我的手,从气色到服饰将我夸了个透,似乎打算就站在二门处和我唠嗑,阿灵阿干笑两声,“你怎么一说起来就没完,也不怕福晋笑话,赶紧先去看看十阿哥。”

    索卓罗氏笑道:“瞧我,一见福晋就欢喜的忘了愁。”

    我也装出一副笑脸,“舅舅,舅母请。”

    徐公公忙在前头带路,索卓罗氏还是拉着我,边走边问:“十阿哥伤好些了没?”

    我心里嘀咕着,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想哪天好,哪天就好了,但嘴里却说:“已经派人去杭州请名医了,不过爷身子骨好,兴许医生还没到,就会好呢。”

    说话间到了老十养伤的书房,一行人见过礼寒暄两句后,阿灵阿就先解释了一下自己前段时间不在京城,索卓罗氏又身体不爽,所以拖到今天才来探望。然后又仔细询问了老十的病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老十当然又装模做样的表演了一番,不时心虚的瞟我两眼。

    伤情问完后,我便带着索卓罗到我院子里去闲话家常。

    阿灵阿叹了口气:“十阿哥,以后你可得仔细着,要真有个好歹,我百年后也没脸去见你额娘。”

    老十扯了扯嘴角,“舅舅放心,以后不会了。”

    阿灵阿接着问道:“那侍卫的来历可查清楚了?会不会是…”说着住了声,伸手比划了个“二”,然后继续道:“派人干的?”

    老十摇了摇头,正色道:“不相关的,意外而已。”

    阿灵阿揭了揭茶盖,慢慢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仔细些。”

    老十笑了笑,云淡风清的说:“我省的。”

    阿灵阿品了口茶,笑道:“是我多虑了,对了,上次给你提过我手里有两个人倒适合来帮帮你,你看要不明天让他们来见见?”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您看着安排吧,前几天我还收了两个门人,在斗文会上认识的,他们后来知晓了我的身份,便来府里自荐,我觉得还行,便留下了。”

    阿灵阿干笑了一声,“既然你找着合适的人了,那两人不见也罢。”

    老十诚恳道:“舅舅荐的人自是好的,我也想身边多几个人帮衬,舅舅让他们明天来府上吧。”

    索卓罗氏婆婆妈妈的唠叨了半天,还专门召见了曹嬷嬷,吩咐她一定要忠于职守。

    “对了,怎么没见嫣红和海棠呢?”索卓罗氏东拉西扯了一会,又笑盈盈的关心起府里其它的常住人口。

    我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爷想吃牛腩,她们的手艺好,此时正在厨房忙呢。”

    索卓罗氏点点头,“她们两个打小就跟了十爷,十爷待她们的情分自然不同,就是以后宫里再指了人来,十爷怕也不会怠慢了她们。”说完又象想起什么似的,“哎哟,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她们再怎么受宠,也比不上福晋您啊,十爷可是打心里敬着您呢。”

    我淡淡一笑,“十爷看着不管事,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也跟她们说了,只要伺候好爷,府里自然不会亏了她们。”

    索卓罗氏看了我一眼,“我就说十阿哥是个有福气的,到哪找福晋这么贤惠的。明年选秀,宫里怕是要指人过来,与其指来一些不知脾气根底的,福晋还不如先瞅几个对自己脾气的,到时去求宫里。”

    “舅母,这话可就不对了,和我对不对脾气倒不要紧,要爷喜欢才好。”虽然我不知道她想推荐谁来让老十养着,为了老十好,凡是她推荐的,我概不接收,看来,关于这个话题,私底下得和老十好好谈谈了。

    索卓罗氏讪讪的笑了笑…

    本想再多更些的,好补昨天欠的更,结果又有事要出门…

    惭愧…

第三十四章 领差

    八福晋郭络罗氏款款走进书房,不着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书桌旁磨墨的紫竹,笑道:“好一副红袖添香图,爷真是好享受呢。”

    听着八福晋脆耳的声音,紫竹慌忙停了手,退到一旁低头施礼。

    八阿哥微微皱了粥眉头,吩咐紫竹先行退下,便不再言声。

    “要不妾身来给爷磨墨?”八福晋扯了个笑脸,温言相问。

    八阿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摇头拒绝,“你先回房歇着吧,我怕还得忙到半夜。”

    “爷整天忙这忙那的,也不见别人道声好。”八福晋叹了口气,拿起茶壶掺满了茶,递给八阿哥。“我今天进宫遇见了大嫂,大嫂问咱们何时给十弟饯行,让到时候知会她一声,说大哥虽不在京里,她这个做嫂子的怎么也得送点仪程。”

    八阿哥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十弟只是奉旨去齐齐哈尔劳军,又不会在那里呆上一年半载,明儿就在‘陶然居’小聚一下,你回头告诉大嫂,自家兄弟,没必要那么客气,她的好意,十弟必定会心领。”

    “这可是十弟头一次领差事,而且还是代天子劳军,你们怎么也不好好热闹热闹?”八福晋略微有丝不满。

    “又不是什么大事。”八阿哥淡淡的说道。

    “爷出京劳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老十瞧着面前一个小小的行囊,面带黑线。

    “我怎么没放在心上了?真是的,都是领皇差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老十见始作俑者没一丝认错悔改地觉悟。上前拎起行囊。在我眼前晃了晃。“知道爷去哪吗?知道爷是去干嘛?就让爷带着这个东西上路?”

    不理会老十中气十足地兴师问罪。我从老十手中接过行囊放到一边。“难道爷是出京游山玩水?”

    “其木格。爷可是奉了皇阿玛旨意。代天子前去劳军地。”老十摇头晃脑。一副洋洋得意地讨打样。“你就让爷备着这么个东西。诚心让爷丢人啊?”说完还努力皱了皱眉头。年轻真好啊。任凭老十怎么努力。他澄亮地额头还是没法挤出一个“川”字。

    “爷也说了是劳军。自然一切从简就好。带那么多华而不实地东西。才会让人笑掉大牙。”我看着老十。笑道。

    老十心想。这句话本来是我想说地。这倒好。反被其木格用来对我说教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见老十似乎真地要发怒了。我赶紧浇水灭火。“东西早就归纳好了。嫣红、海棠还有曹嬷嬷今儿和我一起收拾地。弄了四个大包裹。这个小包里装着你平时用顺了地小物件。到时候让小英子贴身带着。你要用时也方便。”

    老十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不由有些生气,气呼呼说:“怎么弄那么多,清减些。”不过总算说出了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

    “爷,没法再减了,你没见那阵仗,我刚说这件衣裳可以拿出来,嫣红就说爷最喜欢这件,我说拿床毯子出来,曹嬷嬷就说外面的不干净,这东西可是出门在外必不可少的,我想少装顶帽子,海棠又说多带几个才够换。”我一想起几个女人唧唧喳喳的场景,就觉得好笑,“要不是我给挡着,爷,你就准备着带四十个大包裹去吧。”

    老十乐了,“你们这帮女人,当爷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吗?你再减减,到时候拎两个包袱就够了。”

    这老十,还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一个包裹嫌少,觉得不够重视他,四个又嫌多,认为有碍他与士兵打成一片。我思量了一下,这个工作难度有点大,还是转移话题好了,“爷,这包裹的事先不忙,那张老医生处你琢磨着该怎么办?难道人家舟车劳顿的大老远从杭州来,你就真一面也不见?”

    老十一听,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哼了声,“明天见见,到时多给些赏赐就是了。”

    虽然我看穿了老十的伎俩,但他还是硬撑着在床上装了几天,说是要堵王太医的嘴,他那个性子硬生生的在床上躺足了半个月,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也间接使得众人,包括康熙和王太医都认定他是真的受伤了。当然,在他“伤重”卧床期间,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帮人就围在他身边转悠,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搭梯子去给他捉天上的星星。

    在人胖了一圈后,老十终于宣布,他的肩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可怜的张老医生则在第二日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府里。老十当时眼珠子就瞪出来了:“爷都好了,还看什么看,咒爷啊!”就这样,张老医生虽然被府里周到的招呼着,却连病人的背影也没见着。

    老十虽然脸皮够厚,但也觉得这是他身上的一大污点,所以不愿继续纠缠此事,“爷这次去怕得小半年,府里的事就得多辛苦你了。”说得好象平时都是他在管事似的,我虽然心有怨言,面上却笑吟吟的点点头。

    老十见我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满意的继续说道:“你要办平民镖局的事缓着来,别着急,横竖咱们不缺那点钱。”

    “爷,我都说了不是镖局,是物流。”这个老十,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给我先进的物流公司定了性“为平民服务的镖局。”

    老十不理会我的抗议,自顾自的说:“爷这次去要得了空,给你打件纯白的狐狸皮回来,你今年一入冬就可以穿了。”

    “仔细自己的身体,别太操劳了。”

    “有事给爷写信,驿站传递快着呢。”

    “爷吩咐了悦来馆,让他们隔两天就给你送点心来。”

    后来还正色的吩咐我:“宫里除了按例给太后请安,其他主位娘娘那里就先别去了,你又不是个会说话的,要是惹得娘娘们不高兴,爷又不在,吃亏的还是你自个儿。”

    我郑重的点点头。

    “平时有什么事,就给九哥送信,舅舅那里…”看着老十一张一合的嘴,我不知不觉便打起了瞌睡,脑袋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往下栽,象小鸡捉米似的。

    “想睡?今晚你能睡成了,爷就不姓爱新觉罗。”老十一下扑了过来…

    第二日,老十顶着个黑眼圈进宫面圣,也就是与康熙话别,并接受康熙的勉励,康熙不知疲倦的孜孜教导了老十差不多两个时辰,末了还邀请老十一起品尝了御膳房的点心,看来对老十此次出行寄与了厚望

    然后老十便去向太后辞行,顺带也去给宜妃娘娘告别。

    接着又去兵部办理出差手续。

    一圈忙完,才发觉已经到点赴约,便带着空空的肚子杀向陶然居。

    雅间内除了八阿哥、九阿哥外,还有哭天抢地的、寻死觅活总算出了宫的十四,可怜的十四为了能给老十饯行,就差在房梁上栓个绳子,打个活结,上演泼孩上吊了。

    “谁知道兵部事情这么多,一不留神就晚了。”老十牛饮了一大杯茶后便开始抱怨朝廷官僚主义,手续繁杂。

    四兄弟嘻嘻哈哈不一会儿,便上齐了酒菜。

    “十弟,代皇阿玛劳军,这是多大的荣耀,八哥在这儿祝你一路顺风。”八阿哥首先举起酒杯,向老十灌酒。

    “不错,光是明天的仪仗,就能羡慕死一帮人。来,九哥恭喜你得偿夙愿。”九阿哥接过八阿哥手中的棒,继续着灌酒事业。

    “九哥,这话说得不对,弟弟我想的可是去那里呆个三年五载的,你该罚酒一杯。”反正又不用老十自己掏腰包,所以老十也非常慷慨的打响了对九阿哥的反击战。

    “十哥,回来后可得好好给弟弟讲讲军中见闻,让弟弟也见识见识。”十四也热切的向往着军营生活,奈何年纪太小,没法争取。

    不一会儿,几人多少都带了些酒意。

    老十拍拍九阿哥的肩膀,大着舌头说:“九哥,我离京的日子,你,你可得帮我多照着我府上,其,其木格不会,说话,若是得罪了谁,谁,你得,帮着”

    十四的脸是越喝越白,“十哥,十嫂厉害,着呢,没人,没人能欺负,啊,她”

    八阿哥虽然脸蛋喝得红扑扑的,却是几个中唯一还保持头脑清醒的人,“十弟,你放心,你府上我们会照料着的。”

    九阿哥根本没听大家说些什么,举着杯子,一个劲的说:“干,干…”

    陶然居中一片喧闹,而毓庆宫却是一片寂静。

    太子怔怔望着烛台,问着身边的幕僚:“周先生可明白皇阿玛为何如此安排?”

    周秉全是索额图推荐给太子的,一直为太子出谋划策,很得太子信任,此时也皱眉道:“奴才也瞧不明白,按说十阿哥伤势刚好,不应立即就领差事出京。”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半响方听到周秉全问:“要不,奴才找机会去问问…”

    “先别动,看看再说,若真有大变,自会与我们联系。”

第三十五章 出京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三,皇十子胤誐乾清宫拜别康熙后便出午门,经德胜门出京。

    没有想象中的豪华繁杂的仪仗,没有文武百官送行,也没有老百姓夹道欢送,连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没出现。整个队伍也就稀稀拉拉二十几个人,但身着石青色五爪正面金龙四团龙褂的老十却神采奕奕的骑着他心爱的海青马,一脸的骄傲,仿佛他是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身后是士气高昂的千军万马。

    我率领府里一干人等热闹而隆重地与老十在二门处话别后,便赶紧换了着装,带着乌雅跳上马车在勒孟的带领下急奔德胜门。结果发现北京的居民,至少德胜门处的人群进茶馆的进茶馆,遛鸟的遛鸟,闲逛的继续闲逛,讨价还价的继续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难道北京人见惯了大场面,对老十率队出京压根就不感冒?但中国人不都是爱看热闹吗?我不仅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还好,在我忍不住想指使勒孟找地方打探时,乌雅发现了老十。

    我撩起马车窗帘,看着老十远远驶来,有些不可置信。这阵势哪象代天子劳军啊,仿佛老十只是去京郊遛马似的。我对康熙有些失望,怎么也得多给老十派几个人呀,我没看成热闹事小,他这样的安排真不知是想让边疆的将士斗志昂扬呢还是想让他们军心涣散。

    在保贵的提醒下,目不斜视的老十终于看到了马车上的我。老十咧了咧嘴角,扬起手中的马鞭,对我挥了挥。此时阳光正斜洒在他的脸上,为他的笑脸更增添了一丝灿烂。

    受老十的感染,我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管他冷清不冷清,重视不重视,关键是老十离自己的梦想总算近了一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老十经过马车时,稍微顿了顿,侧脸说了句话,但我没学过唇语,知道猜不出来,便懒得浪费脑细胞,只顾乐呵呵的朝他挥手,老十脸上笑意更浓,大呼一声"驾",双腿一蹬马肚,便将我远远的甩在脑后,留给我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

    “主子,回回神,十爷都走远了,您还在看呀。”乌雅见我一直怔怔的看着远方,不由打趣我。

    我转过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吩咐打道回府。

    乌雅吐了吐舌头,正准备给车夫传话,却听勒孟在外说道:“主子,那边好象是九爷的马车,是否去打个招呼?”

    虽然我一直想劝说老十疏远九阿哥,而且自己也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但此时听见九阿哥也在一旁目送老十,心里仍觉得暖洋洋的,“是应该去请安的。”我点头说道,在乌雅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向九阿哥的坐驾走去。

    九阿哥也得了信。我刚走近。他便下了马车。“哈哈。我说十弟怎么老往那边瞅呢。敢情是十弟妹啊。”

    我忙给他见了礼。也不掩饰。笑道:“九哥见笑了。原来九哥也来了。我们爷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得了。他光顾着看弟妹了。哪有余光来瞧他九哥。”九阿哥开玩笑地释放出醋意。

    我但笑不语。觉得这个九阿哥也不怎么讨人厌。

    “八哥领了差事。所以不能从衙门跑来。反正我闲来无事。就顺便过来看看。谁知白跑一趟。”九阿哥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十弟此去可能要几个月工夫才能回来。你没事多到我府上走动走动。你九嫂也闲着没事。巴不得你去找她。”

    你老婆还没事?怕光等你那些小妾给她请安就得花去她半天时间。我抿着嘴微微笑着。“是。少不得麻烦九嫂。”

    九阿哥点点头,见也找不出其他话来,便借口事务繁忙,与我道别,全然忘了他开始说自己闲来无事,看来这个九阿哥的交际水平也不怎么样。

    九阿哥坐在宽敞的马车内,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品着,一脸的肃穆,为刚出行的老十捏着一把汗:这次兵部未派一人随行,十弟身边全是自己府里的侍卫,其中还有几个是他福晋从蒙古带来的。十弟头一次办差,身边一个得力的人也没有,本想给他推荐一个,又怕犯了忌讳。九阿哥的脸越来越阴,认为自己的皇阿玛为了太子全然不顾十弟,可能心里还期盼着十弟被兵油子弄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九阿哥这么一想,不敢埋怨康熙,却在帐本上又给太子添上了一笔。

    “九爷,您是先去哪儿歇歇脚?”九阿哥的贴身太监李金在车外小声请示道。

    九阿哥想了想,觉得还是去找八哥比较好,虽然自己不喜欢大阿哥,但眼前似乎也只有大阿哥在军中有点势力,还是和八哥商量商量,要不要找大阿哥帮帮忙,“去吏部,”刚说完,九阿哥就觉得有些不妥,今天自己在德胜门送十弟,虽说正主儿没看见,但难保没有被皇阿玛和太子的眼线惦记着,这时候去找八哥,与敲锣打鼓的找大阿哥没什么两样,忙改道:“先回府。”

    九阿哥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有人来禀告,说是九福晋病了。

    九阿哥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豫,但面上却不显,“请了太医没?”

    来人低头回道:“刚派人去请了。”

    九阿哥心想,医生还没诊断呢,就跑过来禀告什么,难道伤风头疼都要爷一一问候?不高兴的抬头看了看,发现来的人是栋鄂氏身边的大丫鬟秋菊,“你怎么不在福晋身边伺候着,这些小事吩咐其他人来不就行了,等太医来,爷呆会儿和太医一起过去。”

    秋菊红着脸,咬了咬嘴唇,低身道了个“诺“,身子却没挪动半分。

    “还有什么事?”九阿哥本来心里就有事,见秋菊这模样,更加不耐烦了。

    秋菊想了想,硬着头皮道:“福晋本来都好好的,但刘氏不知对福晋说了些什么,她走后,福晋就气晕过去了。”

    九阿哥一听,阴森森道:“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来嚼舌头?要不看福晋正病着,早把你拖出去打死了事。扣这个月的月钱,出门自己去领十板子。”

    秋菊一听,吓白了脸,不敢再言语,忙低身退下。

    九阿哥来回踱了两步,刘氏是如今最得宠的,女人嘛,持宠而娇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栋鄂氏这么容易就被气晕,却实在让人意外。但转眼一想,栋鄂氏一点魄力都没有,一个家都管不好,也只能怪她自己。要不是生意上要依仗她娘家,自己才懒得去看她呢。

    九阿哥强词夺理的帮自己开脱后,便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半响,方吩咐道:“李金,差人给八爷知会一声,说爷得了一坛好酒,请他晚上过府来品酒。”

    吩咐完后,九阿哥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便决定明天去宫中打探一下消息,再去探探阿灵阿的口风…

    而头次办差的老十却全然不知他九哥正在为他辛苦为他忙,正豪情万丈的在官道上急驰。脑海里想着昨天康熙对他说的话,"朕有这么多的儿子,可真要说通军事的,大的几个中,除了你大哥,其余的都不适合掌军。你生性莽撞,打小就不停的惹祸,没一天消停,你额娘不知暗地里抹了多少眼泪。朕也不指望你成为国之栋梁,只盼着你平安就好。如今你长大了,脑袋终于开了窍,朕备感欣慰。所以,朕给你机会去历练,此次前去黑龙江,朕不给你派一兵一卒,也不给你什么旨意,你自己去看,去听,去想,回来给朕上折子。如果你的折子让朕满意,朕明年就派你去练兵。如果折子里尽写些无用的东西,你以后就熄了这心思,安心多读点书,改改性情。"虽然康熙这样的安排摆明了瞧不起老十,想让他知难而退,而且也间接推翻了自己的金口玉言,想当初康熙可是没提什么条件,直接许诺明年让老十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的,因此老十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老十还是很乐观的认为自己一定会让皇阿玛另眼相看,所以不一会儿又兴高采烈起来。至于此次没派兵部的人一路上照应,老十一点也不担心,反正自己是皇子阿哥,还会给谁欺负了不成。因此,尽管他老婆责怪康熙刻薄,他九哥迁怒于太子,老十却仍然心情大好,一心只想着要趁机多学点东西,以后挣了军功好让皇阿玛瞧瞧,也让其木格乐乐。

    想着德胜门外的其木格,老十不由心中一暖,一股柔情油然而生,看来其木格还真是舍不得自己,她除了脾气稍微大了点,其他的还都凑合。想着自己张嘴说她"笨蛋",她还傻呼呼笑嘻嘻的朝自己挥手,老十差点乐出声来,是啊,她不是笨蛋是什么,要送爷,可以在京郊驿站啊,老十笑着摇了摇头,小声道:"还真不一般的笨"如果他要知道他老婆只是想看热闹,不知是否会气的掉转马头?

    而被老十判定为脾气大且又笨的我,已经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徐公公愁眉苦脸的回话…

    一更送上,二更可能要零点后了,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卖力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三十六章 幕僚

    徐公公苦着个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主子,奴才已经劝过了,可那两位还是在那里闹别扭。”

    别看我现在是个家庭妇女,一点也不比上班轻松,上班的时候还有假期,而且不高兴的话还可以炒老板鱿鱼,而如今,除非我愿意把家政大权移交给嫣红或海棠,否则我只能象老黄牛一般天天操劳。自然,如今还不是大权旁落的时候。

    我捏了捏耳朵,想了一会儿,“将他们请到大厅吧,我歇一下就过去。”

    徐公公见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即恢复了精神,我暗恨道,看来应该考虑减他薪水了。

    一想着呆会儿将处理的事宜,老十刚才给我留下的高大英雄形象立即变成了一副委琐的讨打混球样。因为整件事都是他惹出来的。

    在斗文会上有一面之缘的丁成和程家义在知道老十的身份后便到府上来拜访,被老十连哄带骗的收成了门人。丁成来自山东,程家义来自安徽,两人都在考场上失利过两回,虽然考场失意,但两人却成为至交。因两人皆家境贫寒,不想一来一回的浪费路费,也不忍家中再次砸锅卖铁,他们自认为胸有丘壑,总能找到一碗饭吃,便在京城找地住下,但因没有门路,所以最初教书育人的理想没能实现,只能靠代写书信、卖点字画之类的糊口。因在斗文会上被老十的“文采”所折服,便大着胆子来拜见,谁知老十正愁找不到幕僚,就把这两人留下,说是中了进士帮他们谋个好缺,没中就在府邸做幕僚,以后再放出去做做地方官,这两人虽也清高,但毕竟不是初涉江湖,多少也被生活磨平了些棱角,便应了下来。

    虽然老十不大希望他们金榜提名,但如果他们名落孙山,老十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也许是因为这种纠结的心态,老十没过两天又笑纳了阿灵阿推荐的两个50多岁的落第举人,一人名孙潘,一人号朱时藐。因老十担心这两人仗着阿灵阿的势胡作非为,言语间便多了些敲打。也许阿灵阿事先有交代,也许这两人本来人品就不错,所以进府后倒也循规蹈矩。可今天不知怎的知道了那两个今年的再考生享受的待遇比他们高,便觉得受了委屈,闹着要辞行,可惹出这事的老十却拍拍屁股出差了,于是我就被徐公公推了出来,给老十擦屁股。

    等我慢条斯理的走到外间大厅时,这两人已早早候在那里。

    “福晋,老朽等学识浅薄,今特来辞行。”我刚一落座就见一瘦高个拱手说道,好象刚才这瘦高个见礼时说他叫孙潘。

    这人还真是急性子,我淡淡的笑了笑,“两位虽是舅爷荐的,却也是十爷请来的,如果府里有什么不周到之处,两位直说就是。说来我这主母也太不称职了,今儿才见着两位先生。”

    朱时藐欠了欠身,道了声不敢,还是那副说辞。

    虽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有真才实料。但这么斤斤计较却也让我不大舒服。不就是薪水比两个年轻人少吗?这学问又不是谁老谁就多。

    虽然我并不介意他们地去留。但老十前脚刚离京。阿灵阿推荐地人后脚就辞行。这下京城地八婆们又有了谈资。

    想到这。我不由眯了眯眼睛。难道是阿灵阿授意地?一想及此,我一下警觉起来。虽然没理出头绪。但凭直觉。认为不能让这两人在这个时候离开。

    于是又温言相劝了一会儿。但这两人似乎去意已决。

    气得我在心里骂完老十。又骂阿灵阿。最后将这两人地祖宗也问候了一遍。“两位是十爷请来地。好歹也宾主一场。既然要辞行。是否也该等十爷回来再说?”我提了个折中方案。将此事地决定权交还给老十。

    孙潘面无表情。抖着花白地胡子。“福晋。老朽等实在没颜面在府里再呆下去。请福晋成全。”

    我想了想,“这样吧,暂时委屈两位先生多住几日,我这就修书给十爷,派人快马送去,想来也就一两天就能赶到十爷了。”说完,我心里暗暗祷告,祈祷老十千万不要来个千里急行军。

    孙潘和朱时藐对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双双再次坚定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见他们这副表情,我越发坚定的认为,事情肯定不这么简单。

    但就算我同意他们离开,除了给大家茶余饭后添点谈资,对我有什么损失呢?我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答案。

    眼前两人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了。

    我不知道这是个圈套,跳了下去,那是我笨;我知道这是个圈套并清楚了解它的后果,还跳了下去,那是我不在乎;我知道这是个圈套,但不知道它的后果,仍跳了下去,那就是蠢了。

    自然,没谁愿意当个蠢蛋。

    我收起了笑脸,正色道:“两位少安毋躁,今天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

    那两人楞了一下,对我的突然变脸有些不适应,踌躇了一会下,又坐了下去。

    “这本就是外宅的事,我1⑹k整理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徐公公,派人去请九爷过来,对了,既然人是舅爷荐的,派人将舅爷也请来。”既然如此,我只有置身事外,把球踢给阿灵阿和九阿哥了,说完我便不再理会他们,起身走出了大厅。在路上,我低声吩咐徐公公,先将九阿哥请来,等九阿哥快到了,再去请阿灵阿。

    九阿哥得信的时候正在内宅,向太医询问了一下自己老婆的病情,见情况不严重,心里越发不以为然。听说十福晋派人请,九阿哥的心“砰、砰”猛跳两下,不会十弟刚出京,府里就出事吧?也不顾九福晋哀怨的表情,急忙召集人马向十阿哥府赶去。

    到了后,徐公公将九阿哥迎到了书房,一路上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便,因此,九阿哥一跨进书房便咬牙切齿道:“还反了他了,十弟妹,不用担心,爷这就把这两个混帐给料理了。”说完便要出门,我赶紧拦了下来:“九哥,我还派人去请舅舅了,您看,要不等舅舅来了商量商量再说?”

    九阿哥顿了一下,心想,阿灵阿呀,阿灵阿,就算要整治外甥媳妇,也得挑时间呀,哪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呢。不过十弟既然这么开月钱,怕也不大想把这两人留在身边,难道十弟真和阿灵阿生分了?

    九阿哥想了想,不明究里,只好点点头,“也好,阿灵阿要护着那两个混帐,我自然不会依的。”

    阿灵阿赶到后,见着书房的九阿哥,脸色稍微僵了一下,要不是我非常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我心里不由冷笑一声,难道你认为我会蠢得找你来教训我,或直接和你打擂台?

    我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再次说了一遍,“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只有请舅舅和九哥帮忙料理了。”

    阿灵阿听了,疑惑的问道:“十阿哥是依照什么开的月钱?”

    我一脸无辜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的。”我说的也是实话,老十确实没和我提过这事。

    九阿哥摆摆手:“这事没必要再说,就凭这个闹着要走,没什么好留的,我看就让他们卷起铺盖走路好了。”

    阿灵阿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再去劝劝?”

    虽然阿灵阿家族势力庞大,但九阿哥是皇子,他面上也只得敬着。

    九阿哥摇摇头,“这种人,哪个府上都不会留,要是十弟知道了,早就一脚给踹过去了。”说完又有些不悦道:“十弟此时正忙着,别让他为这些事操心,果毅公,这两人还是别留了。”

    在九阿哥的坚持下,阿灵阿无奈的选择了妥协,谁让他只是老十的舅舅呢?

    九阿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认为那两人不配和他直接对答,只派徐公公去宣布最终裁决。

    走出十阿哥府时,九阿哥正色道:“果毅公,我和十弟打小就在一起玩,他要有出息了,我这做哥哥的也跟着高兴,您着当舅舅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阿灵阿尴尬的连连称是,顺带又夸奖了老十一番,还表白了自己对老十是多么的尽心,自然又顺带感谢了九阿哥对老十的照顾。

    晚上九阿哥将此事告诉了八阿哥:“八哥,你说,阿灵阿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象个女人似的,那么小的心眼,他以为把十弟妹名声弄臭了,皇阿玛就会勒令十弟休妻?要知道十弟妹的娘家要闹起来,皇阿玛都得头疼。再说,也不看看时候,这时候闹这出,诚心想让十弟分心不是?”

    听了九阿哥的抱怨,八阿哥沉默了一会:“十弟妹不简单,知道找你去堵阿灵阿的嘴。”

    九阿哥举起酒杯,“十弟大咧咧的,媳妇厉害点也不是坏事。”

    八阿哥对饮了一杯后,说道:“总觉得她对我们好象有防备似的…”

    九阿哥却不大介意,“可能她就是那冷淡性子,八哥,你说找大哥帮衬一把十弟如何?”

    八阿哥摇摇头:“大哥倒想把十弟拉过去,我都含含混混的应着。如果此时十弟和大哥走得近了,难免皇阿玛不忌惮。你明天先进宫,看宜妃娘娘处有没有消息,实在不行,就找裕亲王帮帮忙。”

    九阿哥一拍大腿,“怎么把裕亲王给忘了,他一向喜欢你,如去求他,准成。”

    已经在驿站安置的老十全然不知道他走后还不到一天,他老婆和舅舅已经过了一招,此时正专注的研究眼前的地图,思索着…

    二更送上,继续求推荐和收藏!

第三十七章 管闲事(上)

    虽然老十出差不在家,我却比以前更累,除了府里的事,还要三天两头的应酬八福晋,是的,八福晋不是偶然路过,便是专门拜访,每次还不忘热情的邀请我过府坐坐。

    当听阿朵说八福晋又来了时,我连想死了的心都有了,老十走了10天,这已经是八福晋第五次登门了,她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啊?

    我郁闷的起身前往二门处迎接吃饱了没事干的八福晋,不停的想着呆会儿应该聊什么话题,但转眼一想,虽然我是主人,但又不是我发帖子请她来的,就算冷场也不是我的责任,说不定她也会觉得无趣,以后就少来了呢。

    “十弟妹,我今儿就不进去坐了。”八福晋一见我,就快言快语的宣布了这一好消息,我强按住内心的喜悦,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八嫂既然忙,有什么事情差人来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辛苦跑一趟?”连虚情假意的请她进去喝一杯茶都免了,生怕她改了主意。

    八福晋显得有些焦虑,“九弟妹身子不爽,都卧床好几天了,想着你怕还不知道消息,就来告诉你一声,我呆会儿得过去看看。”

    我真是无语问苍天,有这么传递消息的吗?她们两家是邻居,就算她要亲自通知我,也完全应该先去探视病人呀,她这做法就差直接问我,你去不去了。

    不过看在九阿哥帮我解决了麻烦的份上,我确实应该去表达一下妯娌之情的,“八嫂,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跟你一块儿去。”

    八福晋听我这么说,表情舒缓了些,难道我在她心里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什么时候给人留下了这种印象?我扁了扁嘴,希望她不能代表大多数人。

    九福晋虚弱的斜躺在床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八嫂也是,何苦告诉十弟妹。”

    “十弟妹又不是外人,你好些没?”八福晋坐在床边关切的问着。

    而我则苦命的站在八福晋旁边,“九嫂,太医怎么说?”

    九福晋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秋菊端了个矮凳走进来。“十福晋。您请坐。”

    我笑着点点头。还没等我坐下。就见八福晋开口问道:“秋菊。主子病成这样。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地?屋里地人都死哪去了?那些妾室、通房呢?怎么一个都不在主子跟前伺候着?”

    秋菊一听这话。眼眶一下就红了。但却没啃声。

    九福晋面露一丝哀色。强笑道:“八嫂。我这还有点好茶。你呆会儿尝尝。”

    八福晋疑惑地看了看九福晋。问道:“弟妹。可是那帮狐媚子给你气受了?”

    一听这话,九福晋身子僵了僵,秋菊的泪珠儿却忍不住成串的往下掉。

    不会吧?还真是气病的?我有些惊讶,但却打定主意,少管闲事。九福晋本身也是个精明的人,想当初她都还提醒过我要当心海棠呢,这家务事,没人能说清谁是谁非

    八福晋急了:“秋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秋菊扑通一声跪下,呜呜的哭了出来。

    九福晋强忍着泪花,哽咽道:“八嫂,真没什么。”

    八福晋责怪道:“前几天怎么不给我说?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我找表哥去。”说完就要起身出门。

    我连忙将她拦下,“八嫂,别着急,咱们先问清楚,你这样冒失去找九哥只能帮倒忙。”

    九福晋扭过脸抹去眼角的泪水,哑着嗓子道:“八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没事。”

    八福晋不好冲病人撒火,将矛头指向了我:“十弟妹,就容许你把十弟的妾送去吃斋念佛,就不许你九嫂道道委屈?”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老十的两个美妾都在府里养的娇滴滴的,去寺庙的可是李嬷嬷,什么时候那个老妖婆成了老十的妾室了?我怎么不知道?老十要听到这一消息还不给气得吐血而亡?

    再说了,是我不准九福晋说吗?人家自己不乐意,有什么办法?

    可谁让老十比八阿哥晚出生呢,连带我也比八福晋小那么一截,只能由她信口雌黄

    “八嫂,你消消气,这事说不定九哥也不知道,你这么一闹,九哥铁定脸上挂不住。”我将八福晋拉了回来,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秋菊说:“你先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八福晋没头没脑的闹了去,吃亏的还是你主子。”我还是不忘将自己撇开,八福晋和九阿哥可是亲戚,虽然我认为有点远,但毕竟血浓于水,九阿哥也不会把八福晋怎么样,但我要在里面插上一脚,不成靶子才怪。

    秋菊抬眼瞧了瞧九福晋,狠了狠心,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对九阿哥的妾室进行**裸的控诉。

    原来九阿哥对自己的大老婆不怎么感冒,一天到晚都在小妾身边胡闹,府里几个得宠的小妾渐渐就不怎么把九福晋放在眼里,言语间总喜欢含沙射影的刺九福晋几句,试探了几次后,发觉九福晋除了退让还是退让,就越发猖狂起来,而九福晋平时想见九阿哥一面都难,也没法让九阿哥稍微压制一下他骄横跋扈的小妾们。于是,那些得宠的小妾就更加无法无天起来。

    目前最得宠的刘氏因为觉得自己分到的布匹颜色不好,便不依不饶的前来质问九福晋,据说最后还狠毒的诅咒九福晋今生就是一下堂妇的命。

    如果说前面的讽刺已经让九福晋不堪重负,那刘氏的这番话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氏还没走出房门,九福晋就气晕了过去。

    而看不过眼的秋菊大着胆子向九阿哥告状,结果状纸还没交出去,就被扣了一个月的月钱,还被打了十板子。如今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刘氏准备把秋菊许给一60多岁的糟老头当填房。九福晋本来已经有所好转,一急之下又反复起来。

    八福晋听完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小的妾说话了?”

    九福晋越发伤心,用手捂住了嘴巴。

    秋菊哭道:“九爷本就恼我多嘴,她给九爷说,九爷八成会点头的。”

    八福晋喘了两个粗气,“秋菊,去把所有的狐媚子都给我叫来。”

    虽然我认为别人的家事外人还是少插手为好,但看着九福晋这样子,我也觉得有些难过,便没有开口相劝。

    秋菊还没出门,就听外面传来声音道:“秋菊,你死哪去了?主子叫你过去,快点。”

    “哈,哈”八福晋怒急反笑,“我倒不知道,这府里到底有几个主子,墨香,叫那不知死活的小蹄子在院子里跪着。”外间的墨香应了一声,出门喝道:“狗奴才,在院子里好生跪着。”说完好象还踹了那人一脚,看来八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气势是不一样。

    我也有些恼了,低声问着秋菊:“怎么旁人还能使唤你了?”

    秋菊哭道:“主子病了,九爷就让刘氏管家,今儿她把主子院里的人全叫去了,我因要守着主子,才硬顶着没去。”

    见过猖狂的,但没见过这么猖狂的,我现在倒非常希望八福晋大开杀戒,好好抖抖嫡福晋的威风。

    看来我死握着权力不放真是明智啊!

    当然我也庆幸自己嫁的是老十,瞧九阿哥把原本聪明伶俐的九福晋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遂将过往的神仙又感谢了一便,附带着老十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重新高大了起来,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顺眼。

    还没等我将老十默默夸完,八福晋已经雷厉风行的发出了指令,她觉得秋菊分量不够,不仅把她的两个随身丫鬟派了出去,连阿朵和乌雅也接到了她的指令,看来不会有人相信我没搀和这事了。

    九福晋开口又要相劝,反正已经被八福晋拖下了水,我便忍不住道,“九嫂,俗话说万事忍为先,”我还没说完,八福晋就恨恨的盯着我,“十弟妹…”我赶紧插话:“八嫂别急,先听我说完再发火也不迟”,见八福晋怏怏的闭了嘴,我又望着泪珠儿一直掉不停的九福晋说:“但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你想着息事宁人,旁人却觉得你好欺负,你认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身后是万丈悬崖呢?你还退?你就是摔下去粉身碎骨也落不到一声好。”

    九福晋抹着眼泪,说道:“都怪我自己不争气。”见她这样,我都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真不知九阿哥眼睛长到哪去了。

    我握着她的手,诚恳的劝道:“九嫂,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插嘴,但如果你想和他好好过下去,就得想法子把他的心拉回来,就算拉不回来,你也得好好为自己打算。”我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八福晋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我说,干脆把这帮狐媚子全赶了出去,一了百了。”

    听得我直想翻白眼,这八福晋也真是的,尽出馊主意,我懒得接她话,继续语重心长的对九福晋说道:“九嫂,你得和九哥挑明了,府里得有府里的规矩,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只要他的小妾犯了错,你都会不留情面的整治。”

    “那表哥要不同意呢?”八福晋瘪了瘪嘴,虽然我瞧不上八福晋的主意,但很明显她对我的主意也是不屑一顾。

    “那大家都甭想过安稳日子。”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合着你就这么把十弟制伏的?”八福晋问道。

    “十爷性子好,没这些事。”我赶紧摇头否认,本来也是,每次似乎都是我在唱独角戏。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虽听人说你夸过十弟性子好,但亲耳听到却还是第一次,对吧?九弟妹。”也许是想让九福晋心情好点,八福晋还呵呵的笑了两声。

    老十的性子其实也算好的了,他要真和我顶着干,我除了跑路也没其他辙。

    虽然他才离开十天,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臭德行,脑袋中只记着他的好,真是距离产生美啊。

    而昼夜兼程总算风尘仆仆赶到齐齐哈尔驿站的老十却没时间来缅怀思念,本想梳洗一番再进城,但已经63岁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已经率队在驿站外等着迎接皇子钦差…

    谢谢大家的支持,继续求收藏和推荐

第三十八章 管闲事(下)

    刘氏正在院子里训斥着九福晋身边的婆子丫鬟,无他,立威而已。

    听到脚步声,刘氏估摸着应是秋菊到了,便抬了抬下巴,想着是先叫人给她两耳光,还是先听听她的说辞,她正得意呢,就听一女子很不客气的说道,“狗奴才,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么?一个个木头似的立在妾室院子里,想讨打呀?”

    丫鬟婆子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来了何方神圣。

    刘氏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上涌,正准备发狂,却见墨香趾高气扬的走进院子。

    刘氏暗叫不妙,提醒自己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门房,八福晋来了居然没人禀报。

    “哟,原来是墨香啊,瞧我忙的晕头转向的,八福晋来了都不知道,失了礼数,我这就去给八福晋请安去。”刘氏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墨香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请安,生硬的说道:“我家主子传你过去,赶紧的,耽误了主子的事可没你好果子吃,”说完又对院子里的人喝道:“都立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伺候自家主子。”

    九福晋的几个陪嫁丫头和婆子听了这话,对墨香福了福身,也不看刘氏,撒腿就跑,其他的人左右看看,不知所措。

    刘氏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也不想得罪八福晋,但自己管家可是九爷亲口准的,就算是嫂子也不能管小叔子的家务事吧,何况面前立的不过是八福晋身边的大丫头,便黑着脸说道,“墨香,你这是做什么?”

    墨香根本不搭理她,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要再不走,我可就回我家主子,把你们通通打发了去,你们以为一个小妾就真能当得了家吗?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说完又盯着刘氏说道:“我家主子可没那么好说话,要是去晚了,你自己掂量吧。”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院子里剩下的人也悄声没息的退了出去。

    刘氏气得脸色发白,但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八福晋面前只有吃亏的份,便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赶紧出府找九爷。然后理了理仪容,不紧不慢的向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九阿哥地小妾们就三三两两地来到院子里。八福晋连房门也不出。便直接命她们全都跪下。

    “九弟妹。你就在房里躺着。我自有分寸。”八福晋抿了口茶。分外冷静。

    我就算呆在屋里也能看到热闹。自然也不愿意出去掺和。便说:“八嫂。你放心。我在这看着九嫂。”

    八福晋点点头。看来她也没让我去当打手地意思。

    九福晋已经止了悲声。有些犹豫。“八嫂。要不还是我自己出面吧?”

    其实我倒从心底里赞同九福晋。她出面毕竟要名正言顺地多。但八福晋却直接否决了她地提议。认为她地性子过软。不适合今天这场面。

    又过了一阵子,阿朵和乌雅也一前一后的回来覆命,乌雅翘着个嘴,八成是受了气。

    刘氏没想到八福晋真的代管起九阿哥府,但自知实力有限,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跪了下去,心里只盼九阿哥赶紧回来。

    等秋菊说人到齐时,我透过窗户大致数了数,好家伙,大概有20多人,怪不得九阿哥热心于生意呢,没钱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啊。

    八福晋却不着急,淡淡的吩咐着:“让她们多跪一会儿,先到的找个阴凉地,后到的全给我赶到太阳底下。”

    如今正值盛夏,在太阳下爆晒,十有**都得中暑。

    八福晋自然不会让人晕过去,人都晕了还能吓唬谁呀,就是要晕也得等她耍了威风才行,所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便来到走廊,墨香早端了把椅子过来,扶她坐下,然后乖巧的立在她身后徐徐打着扇。

    八福晋先是和颜悦色的讲了一大通的规矩,什么天家规矩大罗,什么尊卑有序罗,什么不能持宠而娇罗,好似在上思想品德课,听得我直纳闷,本以为会见识一场暴风骤雨,结果却是万里无云。

    接着,便不痛不痒的责备她们不守规矩,福晋病了居然不在床前侍疾,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不出一丝担心,听着她那轻柔的声音,八成要开讲妻妾和睦课,看来我对八福晋确实知之甚少。

    当我以为她要没完没了的讳人不倦时,她却突兀的扭头问道:“刚才不懂规矩的奴才是哪个?”

    墨香立即将那人指了出来。

    “在哪儿伺候着?”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八福晋,奴才在刘主子处当差。”

    八福晋懒洋洋道:“刘氏就这样教你规矩的?敢在嫡福晋院子里扯着嗓子骂人?今儿我可是见识了。”顿了一下,又问道:“谁是刘氏啊?”

    刘氏此时已被晒得头晕脑涨,正想着是否装晕好蒙混过关,却听到八福晋点了她的名字,暗道:“几天前还给你请过安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但却不得不回:“贱妾没约束好手下的奴才,惹恼了八福晋,请八福晋息怒。”

    看来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提请罪,只劝息怒,我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眼憔悴的九福晋,心想怪不得被气病了,原来遇上了高手。

    八福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说说,这奴才该怎么处置?”声音中透着一丝森严。

    刘氏咬了咬牙,说道:“这奴才行事不端,贱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训。”

    八福晋却不依不饶,“就在这教训吧,也让我长长见识。”

    刘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丢车保帅,“让这奴才下去领十板子。”

    八福晋抿了口茶,“还是真仁义啊,就依你,在这院子里行刑吧。”

    刘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招惹八福晋,只得领命。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号。我笑着对九福晋说:“看来以后得多找八嫂讨教一二。”

    九福晋扯了扯嘴角,但眉头仍紧皱着。

    十板子一会儿便打完了,就听八福晋说道:“我府里一管事前不久才和我提起,他一堂叔祖老来无子,老伴也过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瞧着这丫头倒也清秀,我今儿就把这丫头讨了去,就给他做个小妾吧,毕竟她伺候的主子身份太低了些,也不好让她当填房。”

    那丫鬟一听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刘氏白着脸道:“八福晋,这奴才伺候的时间久了…”

    八福晋恍若未闻,冷冷的打断道:“怎么?我从你那里要一个人都要不来么?”

    刘氏不再答话,八福晋也不管她,“瞧着这伤也不重,墨香,给那管事说一声,叫他堂叔祖晚上来接人。”

    八福晋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也都起来吧,这么大的太阳,要晒出病来,府里还得浪费汤药钱。”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她一进屋便高声道:“要依着我的性子,早就板子伺候了,也就是你心软,我可把话说在这,再有下次,任你说破嘴,我都会将这帮贱人一顿好打,十弟妹,到时候把你从蒙古带来的精壮侍卫叫来,我就不信打不残她们。”

    院子里的众人听了这话,都暗叫不好,看来这八福晋是准备长期干涉九阿哥府的内政了,刘氏却想着,一定要让九阿哥给自己做主,真要把那丫头打发给一糟老头,以后还有谁愿意听自己的。

    九福晋感激的对八福晋笑笑,秋菊则殷勤的给她端了杯新茶。

    虽然我也钦佩八福晋的处理手段,既敲打了人,也给九阿哥留了颜面,但那小丫鬟岂不是太可怜了,“八嫂,真把那丫鬟许给一个老头啊?”

    八福晋不悦的看了我一眼,“九弟妹,平素瞧你也是伶俐的,今儿怎么犯起了糊涂,你可怜那小丫鬟,就不可怜秋菊?我们要不是今天遇上了,秋菊保不齐哪天真给一糟老头当填房去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头一次真实的体会到内宅斗争的残酷,只希望嫣红海棠想攻占山头时,我已完成了战略大转移。

    “瞧你,对十弟的妾不假颜色的,反倒心疼一个小丫鬟。”八福晋白了我一眼。

    “八嫂,你别冤枉我,我可没亏待她们。”这简直是六月飞雪,我狠不得请她到我府里去亲自调研,以还我清白。

    我和八福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闹,衬得九福晋越发沉默。

    又大概等了一个时辰,九阿哥才姗姗回府,一进二门,就被墨香给堵了个正着,直接引到了九福晋的院子里。

    九阿哥可能没想到我也在,明显怔了一下,阴森森对九福晋说道:“唱这出戏给谁看,啊?”

    九福晋的泪水又开始滑落,泣不成声:“爷,我…”

    八福晋上前泼辣的说道:“表哥,你在外头胡闹就算了,怎么能让表嫂受这么大的委屈,一个个的都骑在她头上了。”

    九阿哥脸上有些挂不住,硬邦邦的说道:“我府里的事不劳你费心。”

    八福晋被这么一哽,气得直想打人,但又怕九福晋代自己受过,硬生生的忍住了。

    九阿哥却不管这么多,冷冰冰的冲着自己的大老婆说道:“还真长出息了。”

    九福晋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瘫倒在床上。

    我见了不忍,便小声道:“九哥,这事真和九嫂没关系,九嫂正在生病,你可别冲她发气。”九阿哥冷冷的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十弟在外辛苦,十弟妹还是专心打理府务才好,别让十弟挂心。”

    我红着脸,点点头,人家才帮了我的忙,我转过身却和他作对,似乎是有点不地道。

    九阿哥接下来的话,却让八福晋火冒三丈,当然也让我很不爽。

    “既没这本事,以后府里的事你就别管了,让刘氏当家好了。”

    九福晋此时可能已经痛到麻木,完全没有反弹的趋势。

    八福晋顾不了许多,开始声讨九阿哥,可九阿哥却不耐烦听她的表妹兼八嫂唠叨,转身就想走。

    我也毛了,不管怎样,九阿哥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夺了九福晋的权,手里有权时都被欺负成这样,没了权真不知道能否活过这个夏天。再说,虽然我主观上并不想参合,但客观上还是和八福晋一起帮了倒忙,这让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可怜的九福晋。

    “九哥,你做事不能这样没章程。”我拦住了要出门的九阿哥,八福晋也赶紧堵在了门口。

    九阿哥挑了挑眉,“十弟妹,你们今天这么做就有章程了?”

    看来还是怪我们多事,扫了他面子。“今儿再不出面,九弟妹迟早得被活活气死。”八福晋站在门口理直气壮的为我们正名。

    九阿哥扯了扯嘴角,没有理我们,但也不好强行突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便返身到房中站定,“八嫂,你怎么管八哥我管不着,十弟妹,你怎么折腾十弟,我也过问不了,我府里谁当家,你们二位也别插手。”

    “九哥,我没有折腾你十弟,别说话不打草稿。”我今天被人误解的太多了,因此也有些生气,便没好气的说道。

    八福晋没工夫为自己辩解,只是气呼呼的说道,“表哥,你不能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九阿哥似笑非笑道:“你们拦在这儿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我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没有吱声,生怕自己不经大脑的怎么狗血怎么说。

    八福晋独自上阵,准备和九阿哥大战八百回合,但不到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固执的挡在门口,要九阿哥收回说过的话。

    九阿哥也没了耐性,直接不耐烦道:“没见过这样做客的,送客。”

    我也火了,以为谁想呆他家呀,我福了福身,脆声道:“八嫂可能急了些,语气是不好,但九哥也该检讨一下自己,要不是你一味的偏袒,怎么会有今天这事。你也别自鸣得意,你府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心待你的?她们不是看上了你这个人,而是你的钱和势。要是有天你落魄了,陪着你的除了九嫂再也找不出旁人来,但你却为了这些女人将九嫂伤得伤痕累累,我们是为九嫂不值。但你说得对,今天我们是多管闲事了,九嫂就是死在你手里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嫁给了你这种人。我在这儿给你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说完也不管八福晋,便昂着头走了出去。

    在马车上,我仔细将我说过的话在脑海中理了一遍,觉得不管是语气还是用词都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便放下心来,毕竟九阿哥才帮了我,我要真是冒犯他,不说老十要变成黑脸张飞,我面子上也过意不去。

    如果我能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此时肯定立刻掉转马车,声泪俱下的给九阿哥认错,可惜,我不是先知…

第三十九章 宴会

    萨布素,镶黄旗人,姓富察氏。自顺治十年秋至顺治十五年夏,他就随沙尔虎达转战各地,参加了多次抗击沙俄入侵的战斗。

    康熙二十二年至二十三年,萨布素在当地少数民族的配合下,基本上肃清了黑龙江中下游的沙俄侵略军。

    康熙二十四年至康熙二十五年,萨布素三次率领清军围攻雅克萨城。

    康熙二十八年夏,萨布素奉命率1500名清军,驾船驶往尼布楚,参加中俄边界谈判。

    自康熙二十二年朝廷开始设置黑龙江将军起,17年间,萨布素一直担任黑龙江将军,并被康熙褒奖“为人甚优”。

    而这个“为人甚优”的老将此时却正在想着不厚道的事。

    朝廷中早有风声传来,十阿哥上了一道折子,毛遂自荐要求到齐齐哈尔练兵,萨布素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里天远地远的,皇子们一个个都养尊处优惯了,在他们眼里,这里简直就是塞北苦寒之地,怎么可能真的过来,不过是一种姿态罢了。

    可没想到,还真接到了朝廷邸报,皇十子居然代天子劳军。

    不管是官方消息还是小道消息,这皇十子虽说不至于不学无术,但似乎打架斗殴却是一把好手,自然也不得圣眷。因此萨布素当下就犯了嘀咕,有些摸不清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康熙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与身边的几个心腹商量了一宿,也没理出个头绪,但大家都隐约觉得应该和十阿哥早前上的折子有关。

    萨布素可不想身边有这么一个让康熙都头疼的人,不仅不能打不能骂,还会惹出诸多是非,因此便决定给老十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

    但驿站地老十却给萨布素留了个好印象。因此眼下便有些犹豫。

    身边地参谋刘一说道:“将军。想索额图和明珠权势通天地时候。您耳根子就没清净过。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要是十阿哥真打起了这地主意。以后怕又要陷进旋涡了。”

    副将马山也进言道:“宫中一传出这旨意。咱这里地信使就凭空多了许多。连我在京城多年没走动地远房表弟也来信问安了。这要是十阿哥下次真来这练兵。咱们还真就没清净日子了。”

    管带伊明也说道:“我还听说十阿哥已经在齐齐哈尔城外置了庄子。”

    萨布素一惊。“什么时候地事?怎么现在才报?”

    伊明苦笑道:“我也是昨儿才接到地信。是我媳妇娘家地哥哥说地。说是十阿哥府庄子上地几个种田好手来了这儿。八成怕是置了庄子。”

    萨布素有些恼怒:“派人去衙门查查,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报上来?”

    刘一开口劝道:“将军,怕是打着旁人的名号,若地契上真白纸黑字写上了十阿哥的大名,衙门早报上来了。”

    萨布素摸了摸额头,疑惑道:“难道他还真打算在这儿扎根了不成?”

    然后想了一会儿,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吩咐道:“再叮嘱一下,别真伤了十阿哥,毕竟是天潢贵胄。”

    马山说:“将军放心,末将已安排妥当,都挑的机灵的。时辰差不多了,十阿哥怕也快到了,请将军移步。”

    十阿哥见了他仰慕以久的黑龙江将军,早将连日赶路的疲倦忘到了九霄云外,在宴会上也是兴致勃勃,全然不知自己根本就不受人待见。

    宴会的气氛一开始倒也非常融洽。

    萨布素首先谦虚的申明地方偏僻,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菜肴,请十阿哥见谅,然后又夸奖老十生的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并带头敬了老十一杯,老十则表达了自己对萨布素的崇拜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还请老将军日后多多指教。老十说的真诚,却听得众人胆战心惊,萨布素更是恨不得赶紧打发了这小子,巴不得日后大家再没机会相见,更别提指教了,并坏坏的想,今晚如真伤着这小子也许不是坏事,有些埋怨自己干嘛再三勒令下面的人手下留情。

    要不是有皇子非诏不得离京四十里的祖训,老十早就跑来向这与沙俄多次交手的老将虚心求教了,因此老十在来的路上就已想好,一定要与老将军打好关系,于是他一方面是真心实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刻意吹捧,因此言语间便把萨布素捧得高高的,压根不知道他越是吹嘘拍马,越让人觉得他不安好心,对他的提防是加深了又加深。

    酒过三巡后,马山举起酒杯说道:“早就听闻十阿哥天资聪慧,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当浮一大杯。”说完一仰头便一饮而尽。

    老十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笨过,因此一点也不害臊,乐呵呵的笑饮了。

    他刚放下酒杯,就听有人说道:“听说十阿哥拳脚功夫了得,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二?”

    大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老十放眼望去,见大厅靠门处远远立着一小子,看来品级比较低,所以位置也安排得离主桌较远,见老十看他,倒还镇定,眼神也不闪躲。

    萨布素喝道:“混帐,一点规矩都不懂,有这么和十阿哥说话的吗?”说完看了眼老十,见老十没反应,便继续说:“十阿哥身份贵重,若有闪失,谁担当得起?还不退下。”言下之意就是老十的功夫其实是很让人不放心的,大家还是给个面子,别让他出丑了。

    老十心想,要我做诗我不行,可要论单挑怕也没人能从我这讨到好。

    不过他有些奇怪,萨布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自己又不是来他这任职的,犯不着找人来杀自己的威风。难道是太子的授意?想到这里,老十眯了眯眼,萨布素虽也参与了尼布楚谈判,但没听说他和索额图过从甚密呀?要真那样,皇阿码也不可能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这么多年。

    老十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能不明不白的与人干架,因此便决定坐着看戏。

    萨布素见老十稳做泰山,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这小子性格暴躁吗?怎么没一点火气?便看了看身边的副将。

    马山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说,十阿哥,你就下场露一手,让我们瞧瞧?

    刘一毕竟是参谋,脑袋要转得快些,他哈哈一笑,对萨布素说道:“将军,此话差矣,十阿哥要出马,该担心的倒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然后又一脸谄媚的对老十说:“您说是吧?十阿哥。”

    老十尝了口汤,满不在乎道:“那是当然。”说完还一脸无害的对刘一灿烂的笑了笑。

    刘一见老十没了下文,也有些犯难,总不能说事实胜于雄辩吧。

    还好,先前发出挑战的低级军官不知死活的又跳了出来,“既然如此,标下愿向十阿哥讨教几招。”

    萨布素这时没敢再开口假意阻拦,想着反正就算你不接招,也应该明白这里不欢迎你,以后真到练兵的时候怕也得多想想,不敢轻意打这儿的主意。

    老十的心情还是非常好,拿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勇气可嘉,值得褒奖”,然后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惜身在军营。”

    挑战者顿了一下,问道:“请十阿哥示下。”

    老十放下帕子,正色道:“军令如山,既然你家将军已经发话,你就该遵照执行。平时的规矩没立好,又怎能期盼战时能号令如山。”

    萨布素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在坐的也有些后悔,看来当初小瞧了十阿哥,谁说他是草包的?

    挑战者心想,这可是冤枉死我了,要不是依命行事,我犯得找和你皇子阿哥做对吗?

    萨布素厉声道:“混帐,退下去领二十板子。”然后对老十尴尬的笑道:“下面的人不知礼数,让十阿哥见笑了。”

    老十嬉皮笑脸道:“老将军,其实爷还真想和他们比划比划。”

    萨布素没好气的想,那你刚才干嘛去了?

    但嘴上却笑道:“十阿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十爽朗的笑着:“老将军,爷这次倒真想见识一下镇守大清国门的将士的本事,可你也知道,爷这次是代皇阿玛劳军的,明儿一大早要在三军前宣读圣旨。爷今晚要在这和人比试,是为什么由子呢?要不老将军给皇阿玛上一道折子,就说觉得爷是个可造之材,把爷留在军中历练历练,这样一来,爷和这些小的们比划不是成了军中竞技了吗?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啊。”

    老十此时皇子脾气也出来了,一口一口的爷,全忘了自己要着夹尾巴做人的初衷。

    萨布素听得脑门直冒火,心想我推都推不急,怎么还敢往里请啊。

    一场欢迎宴就在宾主双方皆不痛快的状态下结束了。

    老十一回到住所,就气得砸烂了两个杯子一个茶壶。

    见保贵小心翼翼的模样,老十不耐烦的打发他赶紧出门,待自己一人静下心后,又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便,还是搞不清萨布素是受谁的指示,最后还是决定延续自己一贯的无赖作风,实在不行,就自己往边境上跑一圈,就算借给萨布素100个胆子,他也不敢不派精兵强将保护,说不定这帮人也能让自己长见识。

    老十这么一想后,心情慢慢好转,开始思念起远在京城的老婆,便决定提笔写家书,反正自己肯定要在这耗几个月,写写家书就当调剂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十一起床,还没梳洗,就将昨晚洋洋洒洒写的几大页家信密封好,交给保贵,让他通过邸报的渠道送出去,心里想着,其木格此时肯定还睡得正香…

    却不知道,此时已有一匹快马从皇宫朝他府上驶去…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厚着脸继续求推荐和收藏…

第四十章 冤枉(上)

    我低着头,沮丧的看着地上的光影,恨不得太阳公公下一秒就走到头顶。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殿门外的太监,见他的注意力暂时比较分散,便弯下腰,揉了揉我跪得发酸的膝盖,后悔自己没生在朝鲜,没大环境让我练习膝盖的承受力。

    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总之太后派人快马加鞭的将我传来后,照面都没打一个就让我直挺挺的在她慈宁宫的院子里罚跪,连颁布罪名都给直接省略了。

    后妃们一般早上都要给太后请安,也许我来的时候她们早请安完毕,此时已经在各自的住所开始无聊的数蚂蚁,或者现在时间还早,请安程序还没启动,反正自我跪在这里,就没见有人来过,我不禁有些纳闷,慈宁宫什么时候变成冷宫了,一点人气都没有?不过就算有后妃经过,我也指望不上,这些人怎么可能为了我去触老佛爷的霉头,何况我几乎和她们没什么交集。

    不知道皇子们是不是每天都要给太后请安?这样还能指望一下十三或者八阿哥,九阿哥就别想了,昨天才得罪了他,他可能没那么宽旷的胸襟但好象没听老十提过,希望的肥皂泡还没吹起就已经破灭。

    于是,我决定装晕,但太后几乎是一睁眼就让人叫我逮了去,早得连路上卖早点的都没生意。而我跪到现在,太阳似乎就没移动过,虽然我的膝盖早就发出了信号,提醒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但谁让我命好,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我就没被罚过跪,当然这次除外,因此就算让我跪个两分钟,我的膝盖也会发出同样的抗议。在度秒如年的情况下,为了防止误导,我不大敢以膝盖为坐标,万一我还没跪到10分钟,就晕过去,这也太假了点,毕竟我又不是林黛玉。

    身体的难受让我忘记了去揣测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错,刚跪下的时候还东想西想的,不一会儿,注意力就全集中到膝盖上了。此时为了转移自己对膝盖的关注,我开始强迫自己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被抓住了什么小辫子。

    与阿灵阿有关?不可能,最火爆的场面早过去大半年了,就算是秋后算帐也不会等到现在;

    李嬷嬷?就算是也应该是宜妃找我麻烦啊;

    昨天管的那碴闲事?就算要罚,也不会只罚我这个从犯,而漏掉主犯吧?

    我小心的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八福晋的身影,于是又开始继续猜想,到最后连我是否与某一小白脸过从甚密都想出来了,还是没找到答案;

    我揉了揉腿。想着还好。自己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喝水就被拖过来了。否则这时怎么去上厕所啊。

    结果不想则已。一想就立即觉得膀胱涨得难受。虽然自己也觉得是心理作用。毕竟从睁开眼到现在我根本就是滴水未沾。哪有水转化成尿液啊?

    不知道我这时开口要去出恭。会不会再给我加上一条罪名:藐视太后?

    想了一下。觉得风险有点大。赶紧再次转移注意力。到时候以哪种方式晕倒比较好呢?

    …

    终于听见有脚步声从殿里走了出来。我赶紧直了直腰。做出一个标准地跪姿。然后摒住呼吸。祈祷着:快叫我进去。快叫我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十几步的距离此时却好似没有尽头,终于有一双脚出现在我眼前,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又继续迈开,离我越来越远…

    失望极了,身体已经难受到了极至,都是娇生惯养的错,我已顾不上计算时间,准备随时晕倒,我抬眼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小太监,还好,仍在神游,我再次弯下腰,正准备双肘触地—我可不想直挺挺的胡乱倒下去,要真摔出事来可就亏大发了—就听一鸭公声音扯着嗓子叫道:“宣十福晋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觐见。”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想爬起来,结果这身体太娇贵了,腿真的给跪麻了,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还好,这时来了一个宫女,将我扶了起来。今天穿的是花盆底,我站起来后,又摇摇晃晃了半天,才终于稳住了身形。

    “请太后请安,太后吉祥。”我一进去就恭敬的行了个蹲安礼,过了半响,正当我要发狂时,太后终于冷冷的叫了起。

    这时我才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整个屋子里只有太后和我两人,连宫女太监都不见人影。

    虽然我平时只按规定的时间进宫给太后请安,并没想方设法的找机会往她跟前凑,但一来我来自蒙古,与她没有语言障碍,二来我在她面前也比较放松,因此两人都觉得交流起来比较愉快,太后对我自然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放纵。

    而且太后虽然不受顺治待见,但毕竟有孝庄罩着,也没吃过什么亏,孝庄死后,康熙也真心实意的尊敬她,因此尽管她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浸染了大半辈子,却保留了几分真性情,颇有些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

    因此,虽然自己一大早就被她拉来受苦刑,但我还是对这位善良的老者生不出一丝恨意。

    见太后一脸的寒霜,我小心的问道:“不知其木格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后生这么大的气?”

    太后生气的指着我,骂道:“自己还不知道错哪儿?啊,哀家都不知怎么说你!”

    我可怜兮兮的上前说道:“太后,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那孙媳的罪过可就大了。”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自打顺治爷起,从草原上嫁过来的女人就没几个能在后院得宠的,十阿哥那禀性,我起初还以为草原又多了一苦命的女子,万幸的是,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十阿哥倒也诚心待你。”

    我有些困惑,难道因为我暂时没进入弃妇行列,太后怕满招损,索性给我点苦头吃?

    太后见我一脸的迷茫,继续说道:“哀家看你也是个懂事的,所以不管你怎么闹腾,哀家也没开口训过你。”

    我忙点头道:“太后一贯宅心仁厚。”

    谁知太后下一秒却翻了脸,狠狠的拍了一下小桌子,怒道:“谁知哀家却看走了眼,居然没瞧出你那歹毒心肠。”

    我彻底楞住了,正因为觉得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因此在院子里跪着时除了身体难受,我一点也不紧张见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太后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我也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也顾不上我可怜的膝盖,当场又给跪下了:

    “太后息怒,其木格虽然行事稍显莽撞,但却没做过坏事,这心肠歹毒又是从何说起啊?”

    太后一点也没息怒的意思,指着我的头顶,骂道:“你把李嬷嬷打发出去,明眼人谁不知道打了宜妃的脸,你说,宜妃为这找过你麻烦没?”

    我老实的摇摇头,确实,宜妃到目前为止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当然不排除她秋后算总帐的可能。

    太后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你倒好,不知道收敛,还一个劲的得寸进尺,昨儿又巴巴的跑去九阿哥府闹一场。”

    这可真是六月飞雪,让九阿哥小妾在大太阳下罚跪的是八福晋,和九阿哥高声争执的还是八福晋,我其实连从犯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看客。

    但这心思简单的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我也只得委屈一下了,不过让我非常不服气的是,为什么不教训八福晋,难道看着我好欺负些?

    但太后接下来的话却给了我一记闷棒,完全顾不上与八福晋攀比。

    “你给哀家说说,那些歹毒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太后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宜妃一听这消息,当即就气病了。”

    我抬起头,茫然道:“太后明鉴,我真没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从头到尾,我做的那是有理有据,颇有大国风范。

    太后见我的表情似乎不象做假,楞了一下,“你有没有说九阿哥有天落魄了?”

    我想了想,好象说过这话,而且我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歹毒的,便点了点头。

    太后本来刚准备熄灭的怒火一下又开始熊熊燃烧,“你还不知错,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小心翼翼的压着心中的不服,不甘心的问道:“太后恕罪,我真不知道这话犯了什么忌讳。”

    太后一点也不为我旺盛的求知欲喝彩,却抛一下句让我更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哼,就你聪明,当旁人都是傻瓜吗?好,就算你蠢得不知道犯了忌讳,那这个呢?还是不知道?你敢再这么说,哀家撕烂你的嘴。”

    说完便抓起小桌上的东西便朝我砸了过来…

    老十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慷慨激扬的宣读完康熙的圣旨,听着广场上震耳欲聋的“万岁”,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等将士们激动完,老十开始了自己向往以久的演说,先夸奖将士一个个都劳苦功高,代表康熙说朝廷不会亏待他们,更不会忘记他们,然后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最后语出惊人的说为了更好的了解将士们的心声,在黑龙将将军萨布素的强烈要求下,他接下来的几天将会到基层与士兵们共同操练,体验生活…

    台下的萨布素一脸黑线,心道:“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冤枉还是头一遭。”

    继续求收藏和推荐

第四十一章 冤枉(下)

    我偏了偏头,给横空飞来的证据让了一条道,然后小心的看了眼怒气未休的太后,慢慢朝后移动膝盖,待看清了掉在地上的证据后,我楞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居然是几张纸。

    我见太后那么生气,本以为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污蔑我在搞巫蛊之类的邪门歪道,但见到飘在地上的纸张后,我有些拿不准了,据我的了解,巫蛊应该是扎小人之类的,难道清朝流行画鬼符?我定了定神,终于捡起了那些纸片,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了看,“这,这不是我写的家信吗?”我有些惊诧莫名,抬眼看了看太后。

    太后铁青个脸,等着我继续交代。

    我迅速扫描一遍,没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笔迹,而且内容也大概差不离。

    “是不是你写的?”太后捂着胸口愤愤的说道。

    难道这封信有问题?不可能啊,关于政事我是只字未提,根本不可能涉嫌泄露国家机密。

    我从头到尾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如果有标点符号的话,我肯定连标点符号也一起检查了,但真没发现什么问题,都是家常里短的话,而且报喜不报忧。里面除了老十,再未提及任何一位皇室成员,因此与宜妃和九阿哥也扯不上关系。

    我镇定的点点头,坦然的看向太后,却发现太后脚边还散落着一张纸,忙爬过去捡了起来。

    最后捡起的纸是被拆开的信封,正面写着收信人,背面写着我的大名,本来二者只能背靠背的,如今却已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如果真有问题,那只能是这被拆的信封了,我颤抖着,不敢将纸翻过来。

    太后瞧了瞧我发抖的手,没有吱声。

    “速找萨满做法。癸亥辛酉甲子乙亥”

    看着这几个字。我冷笑了一声。心想。还是逃不过这些伎俩。只是不知是宜妃还是九阿哥地八字。

    我仔细比较了一番。实在辨不出真伪。

    太后喘着粗气道:“是不是你写地?”

    我一时忘了怎么回答。

    见我半天不出声。太后有些不耐烦了:“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为何想害九阿哥?你若想去宗人府走一遭。哀家就成全你。”

    我刚弄明白上面写的是九阿哥的八字,却冷不丁听到了“宗人府”这三个字。

    被送往宗人府?这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皇权的霸道与蛮横,如果真给我安一个谋害后宫或皇子的罪名,康熙不清算我老爸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期待我老爸大手一挥号令蒙古铁骑杀入紫禁城,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拯救出来,那是想都别想的事。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乎?

    当生命受到了威胁,自然要奋力一搏。

    我抬起头,强做镇静,“不是我写的。有人要陷害我,请太后为我做主。”

    太后仔细盯了我半响,“真不是你写的?”

    我郑重的给太后磕了一个头,悲切的说道:“请太后明查,这事情透着古怪,我昨儿才对九阿哥出言不逊,今儿就出了这封信,哪有那么巧的事?”

    靠这种手腕,宜妃居然都能在后宫中几十年屹立不倒,不是老天打瞌睡,就是这群人的智商低于常人。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宜妃对我的报复,所以暗暗将她诋毁了一遍。

    “这封信早就交到哀家手上了。”太后幽幽的说道,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不想漏过我的任何一个面部表情。

    我张大嘴巴,半天没合拢,怎么可能?

    太后见我的表情不似作伪,叹了口气,重复道:“这封信老早就交到哀家手里了。”

    太后今天不停的叹气,而我则是不停的惊讶,“早就交到太后手里了?”我已经诧异的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下意识的鹦鹉学舌。

    太后盯着我,清晰地说道:“开始的时候,哀家自是不信,怕有人暗中害你,便压了下来,还找人查了查,却没有结果,”太后说着说着,又提高了声调,“你看看你自己说了什么话?啊,他一个皇子阿哥,如何能落魄了?要不是有人背后捣鬼害他,他怎么可能落魄!”

    我真恨不得把嘴给缝起来,难道我现在应该告诉太后,我知晓历史,说的是事实?那太后铁定认为我是妖言惑众,必要杀我以谢九阿哥;要不我给太后详细讲解一番虚拟语气?怕还没开头,就被冠以巧言令色,拖下去挨五十大板了。

    因此,我很是懊恼的申辩道:“太后明鉴,我真是随口一说,完全没过脑子。”

    太后摇摇头:“你要没存这心思,怎会随口就说出这话来?”

    太后此时也许还是认为我受了冤枉,但心中的一丝怀疑就象根细针一样,不时的扎她一下,如果不能完全证明我的清白,那肯定是疑罪从重了,与她并没有血亲的孙子相比,我这个广义上的族人还是显得无足轻重。

    好在太后还是给了我这个硕果仅存的看似得宠的蒙古女人一个机会,一个申辩的机会。

    我拍拍脑袋,努力想着其中的破绽,“太后,这事摆明了就是有人陷害我,九阿哥和我们爷一直兄弟情深,而且,我与九阿哥又没结过怨,怎么会想着去谋害九阿哥?”我想了想,又赶紧加上一句:“昨儿虽对九阿哥不敬,但这信不是早就交到您手里了吗?”

    我赶紧声明自己并没有作案动机。

    “你和九阿哥没仇,不见得就不怨恨宜妃。你还真当哀家老眼昏花了不成。”太后厉声喝道。

    “太后,我哪来那么深的心机,要借九阿哥来伤宜妃娘娘的心。”只有太后的天平偏向我,我才有机会洗脱这罪名,因此,见太后离我渐渐远去,我急得又口不择言:“太后,我不是把李嬷嬷打发出去吃斋念佛了吗?我要真有这心机,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去惹宜妃娘娘不痛快?”

    一说完,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不是告诉太后,我明火执仗的和宜妃干了一架,这简直就是从正面证实了我确实与宜妃有过节,太后根本不用再费心想其他作案动机了。

    不过太后听了我的话,倒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也许她也觉得我属于有勇无谋外加蛮干的那种人,所以语气不由的缓和起来,可内容却一点也不动听,“暂时先去佛堂跪着,不管这信是不是你写的,你昨儿对九阿哥说出那样的话,就其心可诛。”

    虽然还要继续受罚,但从太后的话语里听得出来,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我,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虽说同样是罚跪,但已从太阳下转到了佛堂内,膝盖也从与大地亲密接触改成了与蒲团作伴,而且重要的是暂时不用去宗人府体验生活了。

    我流了两滴泪,哭着哀求太后一定要为我做主,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然后便在太监的带领下穿过回廊,来到了慈宁宫后面的佛堂,虔诚的跪在了佛前,还洒了一滴泪在蒲团上。不是我演功好,而是一想到可能会丢掉小命,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贪生怕死的秉性可能已深入我骨髓,无法改变。

    八阿哥一听说十福晋被罚跪慈宁宫,就立即吩咐人回府通知八福晋,叫她赶紧进宫请罪,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四处找寻九阿哥,八阿哥以为只要苦主发了话,太后也就不会再追究了,毕竟单罚十福晋而漏了自己老婆,这说明太后的举动与其说是惩罚十福晋,还不如说是让宜妃消气。

    等八阿哥终于在一不起眼的胡同里将九阿哥从一群胭脂红粉中拽出来,连滚带爬的赶到延禧宫时,八福晋早已获得了宜妃的原谅,正在小心的侍奉宜妃进药。

    “额娘,身子怎么了?怎么没奴才来知会我?”九阿哥见宜妃子斜靠在软塌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声音中便带了几分焦急。

    八阿哥是旁观者清,料想宜妃这病与昨天的事脱不了干系,请过安后,便惭愧的向宜妃请罪:“都是儿子管教不严,才使得郭络罗氏无法无天,闹得九弟不得安生。”

    九阿哥红了红脸,虽然心里还很不舒服,可在来的路上也想明白了,自己要不出面,十福晋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九阿哥其实有些埋怨太后,为什么不把那飞扬跋扈的八福晋也宣去跪会儿啊?昨儿要没她,十福晋怎么会在里面掺一脚。

    不过眼下却无奈的挤了个笑脸,不甘心的承认着自己的错误,“额娘,府里闹成那样,也是儿子行事不妥当,儿子已将她们狠狠的教训了一番,栋鄂氏现下病着,怕给额娘过了病气,等她好了,就让她来给您陪罪。”其实他昨天还没等八福晋离开,就出门散心去了,一直在外散心,直到八阿哥找到他。

    宜妃摇摇头,“你也太胡闹了些,回头打发一些不守本份的,栋鄂氏也太没个章程,府里弄得个乌烟瘴气,你也得多上点心,后院稳了,你才能安心做事。”

    九阿哥连忙笑嘻嘻的点头称是,然后走到软塌边,对宜妃说道:“额娘,别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儿子给您捶捶肩?”

    宜妃笑了笑,“少在那献殷勤,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九阿哥尴尬的笑了笑,“额娘,十弟妹就那性子,根本不知道那么多忌讳。”

    宜妃一脸的怨恨:“皇家的媳妇有那么好当的?她不懂,那就得受点教训。”见九阿哥还想说什么,宜妃“哼”了一声,继续道:“说你落魄?这么诛心的话,她都说得出口?也不想想,你一个皇子阿哥怎么会落魄?不就是咒你犯那弥天大祸?”边说边拿帕子擦拭眼角。

    九阿哥想,如今太子和大阿哥自己都不喜欢,怎么会去趟这趟浑水,倒是得提醒一下八哥,别因为抹不开慧妃的面子,反把自己绕了进去,便笑道:“额娘,要不咱们打个赌,把弟妹叫来问问,她肯定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

    宜妃听得哭笑不得,但也觉得不能让太后认为自己没进退,便要差人去慈宁宫,并吩咐八阿哥、九阿哥和八福晋也一起去向太后请罪。

    谁知这一行人还没起身,就见慈宁宫的主事太监来了,宣布太后有请。

    宜妃不由一阵懊恼,自己早知道太后是个心肠软的,怎么还不早点派人去给十福晋说情,这下倒显得自己没气量了…

    今天终于更新的比较早了,嘿嘿,继续求收藏和推荐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844/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作者:子一十四所写的《重生之十福晋》为转载作品,重生之十福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十福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十福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十福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十福晋介绍:
看多了清穿,满喜欢老十的,可老十为主角的作品太少了,找得多了,干脆自己写一篇…重生之十福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十福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