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愁
第五百一十四章愁
晚上,八阿哥府
许久没在八阿哥府露面的九阿哥再次坐在了八阿哥的书房里,把玩着茶杯,神色肃穆。
八阿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两人谁也没说话,但奇怪的是气氛中却不显一丝尴尬,好似两人这么相对无言的对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良久,屋外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八福晋亲自送夜宵来了…
夜宵准备的很丰盛,都是九阿哥喜欢的,看来八福晋是大大的用了心。
宵夜摆上后,八阿哥随意招呼九阿哥垫垫肚子,九阿哥也没客套,挑了一碗混沌,品了口后,笑赞道:“八哥家的厨子手艺就是好。”
八福晋恍然间还以为又回到了从前,但九阿哥随后的一句话却又将八福晋拉回到残酷的现实,因为九阿哥提到了其木格,“表妹,劳你费心了,太子妃就没你会待客,以前我在什刹海那边待晚了,最多就叫人给上点或水果,偶尔会上点粥,有次太子亲点了面条,好家伙,端上来一看,就够一筷子夹的…”
八福晋听九阿哥如此说,也想起了往昔,有些落寞的笑笑,“表哥,你喜欢的话,天天过来就是,别的我不敢说什么,宵夜管够。”
九阿哥吃了个混沌,笑道,“好啊,别到时嫌我烦。”
八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又继续慢慢的品了口他的粥,没说话。
八福晋想想,则试探的说道:“弘历这次是闹得太厉害了,表哥生气了?…”
九阿哥放下碗,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生气的。”
八阿哥幽幽道:“要说九弟不怎么气,我相信,但要说你高兴,我怎么觉得有些费解呢?”
九阿哥挑了挑他的丹凤眼,微笑道:“皇阿玛这么偏心,我自然高兴…”
八福晋不解道:“宗人府那边还没了结呢,谁知道最后板子会打多重?”
九阿哥扬眉看看八阿哥,道:“八哥,你也这么想?”
八阿哥没做声,九阿哥笑道,“八哥,你给表妹说说,最后会怎么罚弘历啊?”
八阿哥沉吟片刻,方低声道:“不了了之…”
八福晋不可置信道:“不会吧,这事都闹成这样了…”
八阿哥道:“你别忘了,除了弘历,没一个被罚…”
九阿哥接过八阿哥的话头,道:“那么多宗室子弟就在乾清宫外跪了那么一小会儿,什么事都没有,回头还得双倍银子,表妹,你还想不通其中关节吗?”
八福晋皱眉道:“是啊,从来都是下面的人为上面顶罪的,今儿倒好,倒成了弘历将所有过错一肩挑了,这么说,皇阿玛是不想因此事让太子与宗室起了嫌隙?”
八阿哥点点头,“顺便也告诉大家,跟着太子一家人混,干的事哪怕再混账,也能轻松过关…”
九阿哥拍了拍巴掌,笑道:“所以啊,我能不高兴嘛…”
八福晋没好气道:“原来表哥是到这来显摆来了…”
九阿哥没接八福晋的话,还是对着八阿哥道:“八哥,其中的弯弯绕绕你早明白了,却没想到我会高兴,为什么?”
八阿哥淡淡道:“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九阿哥叹了口气,“八哥,皇阿玛的宠爱我是不去奢望了,但上天待我不薄,赐给了我两个好兄弟,我知足了,对太子好的事,我自然应该高兴了,不是吗?”
八阿哥两口子都没说话,九阿哥顿了顿,继续道:“今儿正好表妹也在,有些话我就一并说了吧,八哥,表妹心气够高吧,够好强吧,可结果呢,还不是巴巴的给你养庶子庶女;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由你在庄子上养着江南美女…”
八福晋不由变了脸色,九阿哥却恍若未见,继续道:“可太子妃呢,论人才赶不上表妹,论心眼,也比不过表妹,但太子呢,却偏偏服她那包药,两人楞是比翼一起飞了二十多年,膝下的阿哥格格一个比一个机灵,就弘历那也是满脑子都是馊主意的主儿…若返回二十多年前,表妹怕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日子会不如太子迎娶的蒙古格格吧?”
八福晋听得一阵烦躁,没好气道:“表哥到底想说什么?”
九阿哥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正色道:“我想说的是,心气再高也争不过命,服气也罢,不服气也罢,都只能认了。”
八阿哥微微笑了笑,“如果我不认命呢?”
九阿哥叹气道:“八哥,如果时光倒流十年,我不会来劝你,因为你搏命一争,毕竟还有几分胜算,可如今,你的胜算在哪儿?你就算是再想不过,哪怕抹一百回脖子,皇阿玛他就是偏心太子了,你能怎么办?”
八福晋也跟着叹了口气,“真想不明白,皇阿玛怎么这么偏心太子?”
九阿哥飞快的接道:“太子妃怎么就能两胎生了四个阿哥一个格格?难道你想明白了?”
八福晋被哽得无语,只好气恼的盯着被九阿哥吃了一口的馄饨碗,后悔啊,早知道还不如给九阿哥一杯白开水呢,看他还没有没力气在那挤兑人!
九阿哥却精神十足,道:“八哥,这世上想不通的事多了,关键得看你怎么想,你史书读得比我多,应该知道,不是谁最能干,谁就能当上太子的!”
见八阿哥没接话,九阿哥再次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八哥,我真没打算今儿再和你深谈一次,上次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我实在不忍心你最后没个下场…”
八阿哥挑挑眉毛,依旧没做声。
九阿哥道:“最近你和四哥闹那么大的动静,皇阿玛竟然没一点反应,一句申饬你们的话都没有,由着你们闹腾,你不觉得反常吗?就是当初皇阿玛要废了二哥时,咱们弹劾二哥十次,至少有五、六次皇阿玛都会将咱们拎去训斥的…所以,我担心皇阿玛另有盘算,那我可真是护不了…”
八福晋讶然道:“皇阿玛最顾名声的…”
九阿哥苦笑道:“表妹,让八哥染个重疾什么的不是难事吧?”
九阿哥在八阿哥府苦口婆心的规劝八阿哥迷途知返后,便很是沉重的走了,九阿哥知道想说服八阿哥改变主意很难,一想着深不可知的未来,九阿哥就犯愁,而八阿哥和八福晋则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同样愁啊,世事难啊…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毓庆宫的弘历。
弘历觉得自己倒霉极了,所有积蓄全没了,还得欠一屁股债;武学课上不成了,元帅的地位肯定会遭到严峻挑战;这还不算,还摊了个奉旨挨打,虽然老十还未返家,但想来,屁股肯定会大大的遭罪;而还得到宗人府那边过堂,谁知道会被给判个什么徒刑…前途堪忧啊…
所以,冲着大伙咆哮完后,弘历便气鼓鼓的回房了,然后便不时的仰天长叹一番,真是愁死人了啊…
结果弘参和弘丰跑来后,却对弘历的长吁短叹来了一翻嘲笑,说弘历唉声叹气的愁得像一小老头,还拿辛弃疾的诗来打趣,于是,辛弃疾便被弘历给恨上了,为什么不恨弘参和弘丰呢?因为这俩兄弟打趣完弘历后,便无私的将自己所有的身家全给了弘历,让他拿去赔人,是给,不用弘历以后还的,所以,只能辛弃疾倒霉了。
弘参和弘丰还没走,和其木格商议完正事的弘暄又来了,告诉了弘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弘暄准备无偿援助弘历一点银子,坏消息是,其木格让弘历明天下午出城迎接阿茹娜…
弘历在心里将辛弃疾的八辈子祖宗给问候了个遍,写诗前不知道体验一下生活啊,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弘历简直不知道明天小姨问起自己怎么有空来,自己该怎么答,自己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于是,弘历便冲去找其木格了,坚决不接这个差事,将自己待人接物的能力是贬了又贬,说为了给阿茹娜宾至如归的感觉,最好还是请弘暄出马比较好。
谁知弘暄明天要跟康熙出城打猎,请不了假。
于是,弘历便要求弘参和弘丰请假,和他一起去,谁知弘参和弘丰却告诉他,明天武学课的内容就是在康熙眼皮底下,看谁猎的猎物多,还同情的提醒道:“这事前两天你就知道了啊,怎么忘了?”
弘历跺脚不干了,自己已经不能去打猎了,已经够悲催了,其木格怎么能雪上加霜呢,于是犯浑了:“我听不懂车臣汗部的方言…”
其木格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姨是阿巴亥嫁出去的。”
弘历无奈,准备装病,不想其木格却识破了他的伎俩,道:“明儿你若将这差事办好了,等你阿玛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想法子让你每天下午出宫在老宅跟着侍卫随便练练…”
弘历这下不知道是不是面子重要了,纠结啊,又开始骂辛弃疾了…
于是,一晚上,弘历都在不停的衡量着,还不时拿辛弃疾来练练三字经…折腾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在梦里都还在艰难的做着选择题…
第五百一十五章 权属
第五百一十五章权属
北京城宏伟的城门外,弘历略带萧瑟的站在那儿,愁眉不展。
在武学和脸面之间,弘历做了个艰难的决定,选择了不要脸,但心里还是不好受啊…
今儿一大早,弘历本想等其木格问时再来讨价还价一番的,总得让自己这张脸值个回程价啊,不想,其木格压根就不问他,闹得弘历更没脸了,只好怏怏的吃了早饭,垂头丧气的去上学,中午放学后又耷拉着脑袋独自回家,弘暄三兄弟的教学课早提前结束了,在这个点上,都跟着康熙出城好几里了…
回到毓庆宫,还没见到其木格,就遇到了大嫂,大嫂很体贴的给了一张银票,弄得弘历更想钻地缝了,虽然早上上学时,安安也悄悄追上他,告诉他,昨夜经过一番整理,她估摸能凑个一百两,叫弘历到时打借条时少打点,但嫂子能一样嘛,弘历很有骨气的没接,虽然很想接着,但弘历在心里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大哥的可以是我的,但大嫂的却只能是大嫂的…
不想,进屋后,其木格又给他上了一课。
原来其木格短短的一上午就已经将各家的赔偿银子清算出来了,见了弘历,一不关心功课,二不关心肚子,直接抬眼问弘历打算从公中赊多少帐。
弘历没好气的说自己筹集的银子还不到12500两…
哪知其木格却道:“你有这么多私房钱?我怎么不知道?”
弘历白了其木格一眼,问其木格懂不懂什么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其木格弄明白后,建议道:“哥哥姐姐们手上也不富裕,特别是你大哥大姐,他们的银子一大半都投到慈善会去了,手里有几个剩余啊,你二哥三哥他们的银子倒是积攒了不少,但怕也不是不够用,你何苦借他们的,还是一并都从额娘这借吧,免得债主多了,容易混淆。”
弘历忙声明,哥哥姐姐们的不用还的,所以请其木格一并算上。
其木格笑了笑,看样子是为家里相亲相爱的氛围感到高兴,不过,等她下一句话一出口,弘历心里更堵了,其木格笑眯眯的道:“弘历,哥哥姐姐们的银子又不是凭白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们说不还你还真不还啊?老话不是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嘛,你没听过啊?”
安安忙告诉其木格,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啊。
其木格道:“还是现在就分清的好,免得日后等你们各自成家了,弘历不习惯。”
其木格一来是担心弘历犯错付出的成本太低,一人闯祸,五个人一起扛,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啊;二来,其木格也担心弘历养成坏毛病,认为拿哥哥姐姐的钱是应该的,所以才故意有这么一说。
于是,弘历更烦了,额娘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大了还没钱啊?…
所以,弘历一赌气,表示就拿自己的钱还,蹬蹬的跑回屋,拿了个盒子,又跑回来,放到其木格面前,“这里有3091两4钱。我屋里的东西明儿拿出去作价…”
其木格笑道,“就当在额娘这吧,额娘给你开个高价。”
弘历还没来得及笑一下,却听其木格又接着道:“你找时间整理一下吧,但记住了,规矩还是不能坏,内务府的东西是不能当的,长辈给的赏赐是不能当的…”
弘历无语了,这样的话,还有几样能当的?他屋里能当的,基本上都送给芳菲了…
所以,站在城门外的弘历如今是一穷二白,兜里踹的碎银子还是其木格才给他发的活动经费…
十年啊,十年自己才攒了3091两4钱,照这么个攒法,等还完欠的2742两6钱银子,那不也得十年后了,不对,没准更久,自己的存款基本上都是在南边存下来的,京里的开销太大了,自从读书后,自己离月光族也就两步之遥,再说了,这次宗室子弟闹那么大阵仗,结果才倒腾了2900多的银子,要不是双倍赔偿,自己的存款就完全能搞定了,要知道,那可是小几十号人啊,所以,更是变相证明了,在京里没法存钱,因此,弘历下定决心了,为了早日还清外债,他日后一定要申请去南边办差…
弘历歪着脑袋想着心事,没注意周边往来的人和物,于是,当听到老十的洪亮嗓音时,弘历差点一屁股给坐在地上。
弘历心想,阿玛该不会是专门为打我才回来的吧?要是在城门口被阿玛追着打,那自己还真只有逃到马尼拉去投奔克里蒂丝了…
哪知老十却骑在马上,奇怪的问道:“你在这干嘛?弘参他们呢?你一个人逃课?”
弘历瞅了瞅老十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给老十行了礼,说自己奉命前来迎接小姨。
老十奇怪道:“那你几个哥哥呢?”
弘历小声道:“他们走不开。”
弘暄走不开,老十可以理解,但弘参和弘丰有什么走不开的?
这倒不能怪老十消息闭塞,每一方的人都认为老十肯定会知道,于是便产生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效应。
老十还待细问,却见弘历跃上马,说:“我去前边迎迎。”然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老十还有要事找九阿哥,便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扬鞭进了城,反正最爱惹事的弘历都好端端的在这,那弘参和弘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弘历跑了好远,见老十没追上来,才擦了擦额头,松了口气,心情稍微舒坦了一丁点。
但很快,弘历又郁闷了,弘历的三表哥特木尔一见面,大家刚自我介绍完,就迫不及待的发问,“四阿哥,你怎么得空来了,上书房的功课不紧吗?”
弘历除了干笑还能干嘛?但特木尔还以为弘历没听懂,又放慢语速再问了一次,弄得弘历差点以为他是来找碴的…
还好,特木尔也不是那执着的人,见弘历继续充耳不闻,便没再继续,反正也是客套话,便领着弘历到马车前去见阿茹娜。
阿茹娜没管那么多的规矩,而是下了马车,拉着弘历仔细瞅了瞅,“上次进京的时候,你大哥大姐都还没出生,如今不想你都这么大了…”
弘历还没来得及附和两句,就听阿茹娜道:“学业要紧,姐姐也真是的,干嘛非要让你来接啊,功课耽搁了,你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补上…”
弘历本来想跟阿茹娜上马车以躲开讨厌的特木尔,听阿茹娜这么一说,权衡了一下,得罪特木尔比得罪小姨强,所以还是选择了和特木尔骑马同行…
虽然特木尔已经14岁了,虽然他是个小王子,但毕竟是头次来京,“繁华”两字对他来说,只局限于字典上的解释,乍一看人山人海的景象,只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脑袋不停的左转右转,所以除了不时的发出些惊叹语气词外,剩下的时间便是请弘历解说,让弘历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想,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特木尔指着一个玻璃铺子兴奋的问道:“四阿哥,那铺子是你家的吧?额莫说只有姨妈家才会做玻璃呢,你家生意可真好!哟,那么大块的玻璃,好家伙…”
弘历只好郁闷的说:“那是九伯家的…”
特木尔楞都没楞一下,继续傻笑道:“听说九贝子和姨父交情最好,他家生意好也值得庆贺,哈哈…”
虽然弘历从未过问生意上的事,虽然知道两家大人好像就营销策略结成了共识,但是,从安安忙碌的身影来看,怕也不是什么大好形势,弘历不是个圣人,没那胸襟为竞争对手的门庭若市拍手叫好,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没点头。
特木尔这傻瓜还想进铺子参观,那么大块的玻璃,太稀罕了。
弘历只好装没听见,继续打马前行,弄得特木尔很奇怪,这个表弟的蒙古语水平发挥得也太不稳定了吧,怎么长句子都能听得懂,这短句却没听明白?…
而九阿哥此时也看完了老十递上的密函,一脸的不明白,“太子,你就专程来知会我这事?”
见老十点点头,九阿哥没好气道:“皇阿玛今儿出京狩猎了,你要么出城去寻皇阿玛,要么回宫好生歇歇,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老十道:“吕宋的西班牙总督被免职了…”
九阿哥不耐烦道:“我再说一遍,弘政绝不能娶那洋女!”
老十道声音也大了,“九哥,你以为我没事吃饱了撑的,非要管弘政的婚事啊,我是说西班牙总督被免职了,你不觉得换得太突然了?咱们才和西班牙签了协议,怎么却将总督给免了,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九阿哥这才冷静下来,怏怏的摸了摸鼻子,道:“主意是弘政这小子太不让人省心了,那么,咱们在南洋的生意都暂缓一下,等摸清洋人意图再说?”
老十道:“安居岛和吕宋的水师这段时间肯定得加强戒备,所以商队冲击马六甲海峡的事只能先缓缓,你给那边去信说一声,还有爪哇岛的烟草种植园,你也叫他们低调些,守好地盘再说,这段日子,水师怕是没时间跑去给他们撑腰…”
九阿哥点点头,“我这边也派人打听打听,看看洋商是怎么个说法…”
老十表情却不怎么轻松,因为和洋人签订协议是弘暄张罗的,若这协议刚生效,洋人那边就变了挂,四阿哥和八阿哥肯定会抓住这点来攻击弘暄的…
九阿哥也想到这点,道:“八哥他们肯定没能耐怂恿洋人坏事,咱们在南洋经营这么多年,都没那能耐,何况他们…”
老十叹气道:“这我知道,所以啊,只能说运气不好了,九哥,反正和洋人签的都是商贸协定,你叫人在广州那边盯紧点,八哥他们只管拿银子的,对这些事不怎么上心,没准能瞒得过去。”
九阿哥点点头,表示立马去办。
老十交代完关键事项后,才道:“这事肯定瞒不住弘政,克里蒂丝和弘政通着信呢,你也想想章程吧,弘政其实挺懂事的…”
九阿哥不客气道:“你觉得好,你拿去好了,将弘历换给我,算了,弘历也太会惹事了,我将弘政白送你…”
老十失笑道:“九哥,弘历听你这么说他,肯定不依,他其实也就淘气些…”
九阿哥白了一眼老十,道:“听了弘历干的事,你是不是在偷着乐啊?还就淘气些呢,切…”
老十楞了楞,“他干了什么?”
九阿哥品了口茶,“装,你就装吧…”
过完年,人也耍懒了,昨天晚上抱着上网本在床上还没写几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唉,惭愧
请大家见谅
小声道歉
第五百一十六章 操心的父母
第五百一十六章操心的父母
弘历果不其然被老十狂揍了一顿,据康熙掌握的资料,老十回城的当天傍晚就拎着棍子追着弘历满院子跑,嘴里还恨恨的说:“技不如人就想损招,你以为你是枭雄啊!”
康熙的嘴瘪的甭提多扁了,照老十的解释法,那满大街都是枭雄了,没文化还真可怕啊…
腹议完老十后,康熙对庄亲王则更是不屑了,竟然跑到宗学给雅朗办了休学,康熙觉得庄亲王简直是短视啊,如果将雅朗关在府里,那家伙不是更没机会去结识新朋友了?那么他不吊死在弘历这棵树上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过,康熙却没闲心去管庄亲王怎么教子,因为自己的家事还一头乱麻呢。
老十也不知怎的,竟然楞没请旨去见废太子,这让康熙有些忧心,虽然对废太子有诸多不满,但康熙却希望废太子能平安老去,当然了,康熙认为他是念在元皇后的情面上才这么做的,完全不去想自己这么干是否有丝补偿心理在作祟,所以康熙是迫切的希望老十能去和废太子就玉佩的问题好好交换一下意见,日后给废太子送毒酒时,能念在玉佩的份上,改成巴豆就好…
忧着这头还不算,弘暄最近去白塔寺的次数也稍微多了点,向佛是好事,但若沉迷进去了,那对于康熙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康熙琢磨着是该给弘暄指几个侧福晋还是将弘暄外调…
康熙正想得入神,老十求见了,说是日历马上就要翻到康熙六十年,今年的团年宴是不是搞得隆重些…
康熙一听,楞了楞,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一眨眼,自己竟然就执政一甲子了,略微感叹了一下后,便叫老十奢侈的去庆祝吧,他大年三十要出宫与民同庆…
这下轮着老十发楞了,他的初衷只是多放些烟花,多办几场宴会,多来几场歌舞,可没计划康熙与民同庆啊…
于是,老十便开始劝谏了,说为了让侍卫们过个好年,康熙不如就在宫里接见几个民意代表好了…结果,换来了康熙劈头盖脸的一顿好训。
于是乎,老十只好认错,表示一定努力让康熙体验到什么是普天同庆…
不想,刚离开乾清宫还没多远,就被康熙叫回去了,原来,爱面子的康熙不想在西北枕戈待旦、山东河南两三个月没下一点雨雪的情况下被臣民们骂他奢侈,向老十追加了一道旨意,春节期间的各种联欢活动一定要办得隆重、热闹、和谐而节俭…
老十忍不住告诉康熙,节俭两字和前面几个形容词放在一起很不搭调啊…
哪知康熙却道:“就因为不搭调才交给你去办的,这可是你的强项…”
老十忍住气,咬牙问康熙,给多少预算。
康熙答曰,“比照去年的减两成吧。”
老十要气晕了,要求比去年多,给的银子却比去年少,天下有这理吗,“皇阿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康熙不乐意了,“你是巧妇吗?让你空手套白狼了吗?”
老十心想,正因为自己不是巧妇,更没辙了啊,但见康熙变了脸,想起弘历才惹了祸,康熙变相帮了自己一把,只好憋气道:“儿子下去理理章程,到时再请皇阿玛定夺…”
老十还是给自己留了招后手,没将话说死。
不想,老十这次还没走出乾清宫,又被叫了回去,老十郁闷了,早知道今天就不来说这事了,本来是想当回乖儿子让康熙过个热闹祥和的春节的,这下倒好,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比孙子还憋屈了。
重新见了康熙,老十没先开口,打定主意,不管康熙说什么都先应下来,下来再想办法糊弄过去,谁知康熙却说:“听说内务府将奶粉子和羊毛的营业执照只发给了你名下的作坊?动作挺快的嘛。”
老十翻了个白眼,:“皇阿玛,这事可不是我占便宜,到目前为止,奶粉子只有一点微薄的利润,大头还全赖出海卖给洋人,毛线还没正式投产,整个大清也就自己一家瞧上这两门生意了,想发给第二家也没人要啊,要知道酸奶和奶糖的营业执照可一口气发了十多个出去呢。”
康熙回了老十一个白眼,“酸奶和奶糖的原料是什么?他们要买奶粉子还不是得从你手里拿货?说得你还没占便宜了!”
老十本想说,内务府啥事不做,光发营业执照每年就白收许多白花花的银子,到底谁占便宜啊,但想到内务府日后也是自己的,便没做声。
康熙扫了老十一眼,道:“今年内务府收益不错,给大阿哥和二阿哥处的年货不能克扣了…”
老十毫不留情道:“皇阿玛,内务府不是儿子署理…”
见康熙拿眼瞪他,老十顿了顿,没想明白,康熙到底要干嘛,难道要将内务府交到自己手上?于是,老十眨了眨眼,道:“皇阿玛,儿子不耐烦银钱上的事,弘暄那小子还行…”
康熙气急,牙齿咬得吱吱做响,“滚!”搞得老十一头雾水。
老十被康熙弄得莫名其妙,其木格则是看着阿茹娜,满脸的激动。
在阿茹娜到京的第二天,其木格两姐妹就迫不及待的泪洒了一回毓庆宫。
姐妹俩将近十八年没见了,分别时皆青春年少,再见面时虽然未成白发老妪,却都是当婆婆的人了,其中感慨可想而知。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水,分别拉着下一代唏嘘不已,因阿茹娜一早进的宫,弘历去上书房读书了,而弘暄三兄弟跟着康熙狩猎还没回城,所以阿茹娜便拉着安安不住的掉泪,其木格则冲着特木尔似喜似悲,要不是芳茹过来请安,还不知会哭到什么时候。
阿茹娜止住了泪,出手很大方,给安安和方茹送了一大堆的礼物,让两小辈很是发了一笔横财,其木格也忙不迭的给特木尔见面礼,还笑着对阿茹娜说,“你可亏大了,只能收一份礼回去,却得准备六人份的。”
阿茹娜叹了口气,“姐姐,我给你和姐夫还带了礼物呢。”
其木格呵呵笑道:“那你不是更亏了?”
阿茹娜搬着指头算道:“宝力德虽不是我生的,但却一直养在我身边,和亲生的没两样,他早已娶了亲,如今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呼斯椤也成亲了,如今也是一个孩子的爹了,再加上特木尔和我,姐姐,你得备10份礼呢。”
其木格笑道:“没见面的就不用准备礼物了吧?路途遥远,多难带啊。”
阿茹娜笑道:“东西要太多,我带不走的话,姐姐再派人派车送过去不就行了,一点都不麻烦。”
其木格乐道:“合着你是打劫来了,失策啊失策…”
姐妹俩刚哭完就开始斗嘴,惹得屋里的安安和特木尔一阵窃笑,两人才发现有点为老不尊,忙打发小辈出去玩,特木尔为难道:“我去哪儿啊?表哥表弟都不在…”
安安道:“跟着表姐我走,放心,不会让你绣花的!”然后便拉着听不懂蒙古语却一直在旁边陪笑的芳茹退了出去,特木尔皱着眉,见阿茹娜和其木格都没出言帮他,只好慢悠悠的踱了出去,期盼着弘历快快放学…
孩子们走后,阿茹娜便问道:“瞧安安也是个爽快的,打算说给那家啊?”
其木格摇摇头,“高不成低不就的,楞是没找到合适的,一想起安安的亲事我就发愁。”
阿茹娜讶然道:“过了年,安安就该十八岁了,姐姐,你和姐夫再舍不得闺女,也不能将安安留在身边一辈子啊。”
其木格叹气道:“这不是没找合适的嘛,你身边有合适的没?”
阿茹娜道:“当时我不是挑了两个人嘛,后来你没再提这事,又一直住在南边,我以为你会将安安嫁在南边呢。”
其木格道:“她就是嫁到天边我都乐意,但前提是得找到合适的人啊。”
阿茹娜想了想,道:“姐姐,要不在几个外甥里面挑挑?”
其木格忙摆手,“不行,亲上加亲这事别来。”
阿茹娜倒没想到优生优育,而是以为朝廷有什么忌讳,所以也没说什么,反正姐妹俩有说不完的话,又不愁没话题,便转而说起了其他。
不想,今日阿茹娜一进宫,就一脸喜色的冲其木格嚷嚷道:“姐姐,我发现有一人配安安也许合适,你赶紧问问姐夫。”
其木格乐了,“得了吧,你才来京两三天,就找着一候选人,我和你姐夫若不买块豆腐去撞死简直是太对不起大家了。”
阿茹娜笑道:“俗话说当局者迷啊。”
其木格虽然不信,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谁家的小子?”
阿茹娜道:“富察家的傅清,如今跟着十四爷在西北呢,宝力德和呼斯椤来信时都提过他,说是他们新交的朋友,我也没放在心上,昨儿想起来了,便叫徐公公去打探了一下,巧了,傅清还没娶亲呢。”
阿茹娜顿了顿,声音小了点,道:“他是富察氏李荣保家的老2,不过是庶出,李荣保家儿子有点多,有九个儿子,老三、老四也合适,叫傅宁和傅文,但品行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其木格觉得李荣保怎么这么熟啊,傅清、傅宁和傅文,怎么听起来也这么怪呢,当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有没有叫傅恒的?”
阿茹娜想了想,“最小的好像叫傅恒,不过,今年才五岁吧…”
其木格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将乾隆的岳家给忘了呢,当下抓住阿茹娜的手,激动得无法言语…
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五百一十七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乾隆朝大放异彩的博恒一家,在康熙末年其实甚为不起眼,虽然其祖父米思翰是个颇有眼光的能人。
米思翰在三藩乱的初期就力主撤藩,很得康熙圣心,只是天妒英才,四十三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米思翰有四个儿子,老大马斯喀是一员猛将,阵亡在蒙古战场上,老2便是大学士、二等伯马齐,十二阿哥的老丈人,隐约的八爷党,老三马武,也挺能干的,如今当着内务府总管,而李荣保则没三个哥哥那么耀眼,也许是米思翰心疼小儿子,也许是他的三个哥哥仗着一身本事,不稀罕祖宗这点余荫,反正最后最平庸的李荣保袭了家里的世职,得了个二等男的爵位,监管牛录。
到目前为止,李荣保也就是一仰仗兄长们提携的小弟,任谁也不会料到,n年后,将富察家发扬光大的竟然是他这一脉的子孙。
遗憾的是,其中的大功臣博恒太不会投胎了,如今才五岁。
其木格听了徐公公的回报,心中叹了口气,博恒要早生十几年该多好,自己就是抢,也要将博恒抢来当女婿,可如今,博恒等得,安安却等不了啊…
那么干脆退而求其次吧,看看他家老三和老四如何吧,对于老2博清,其木格没抱什么希望,既然他在西北从军,老十却没提过他,想来是不大合适的,于是,其木格便打发了徐公公,和阿茹娜说道:“这姻缘啊,还真是难牵,怪不得世上这么多怨偶,月老也难啊…”
阿茹娜笑道:“要我说,世上的怨偶都怪不了旁人,居家过日子,但凡让着点,想开点,有什么难的,非要哭哭啼啼的抱怨这、抱怨那的,就算才子佳人配成了一对,没两天也得红脸。”
其木格瞧着阿茹娜,突然道:“你给我说实话,当初来京的时候,你和十四弟是不是…”
阿茹娜苦笑了一下,“姐姐,你真当我是戏文里的小姐啊,动不动就芳心暗许,只是,只是觉得十四爷这人不错罢了…”
其木格还待细说,阿茹娜却转了话题,“姐姐,我再给老大老2去信问问,看看他们周围还有合适的没,你和姐夫也在京里多找找,别太挑剔了,上哪也找不出个十全十美的人来,耽搁了安安那可是大事。”
其木格一想,也是,安安转眼就成老姑娘了,这事比较急,而阿茹娜若要和十四再续前缘,怎么也得等康熙去世后,所以便没再缠着问阿茹娜的打算,表示今晚和老十商量后,明天就发帖子、后天相女婿。
阿茹娜笑道,“那我明儿就去逛街,后儿再进宫帮姐姐一起相看。”
不想,老十回家一听候选人的人名就立马给否决了,“博清是婢生子,他家老三老四也是妾生的,配不上安安,而且老三老四都纳了妾的。”
看来老十其实还是考虑过这一家人的,否则不可能知道人家哪两个儿子纳了妾的,于是,其木格便建议道:“要不就考虑考虑博清?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嘛…”
老十叹气道:“博清要是个人才,让他认在嫡母名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家伙不学无术,我告诉,他的字写得特难看,比你写的都难看…”
其木格气急,“你是找女婿还是找书法家?我字写得难看怎么了?好歹我识字!”
老十忙安抚道:“他能和你比吗?你一天学堂没上过,嫁进京了才开始识字,他可是打小就去他们族学了的!”
见其木格稍微气顺了点,老十方接着道:“我不知道博清在族学里怎样,反正我只知道他连孙子兵法都说不全,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宝力德、呼楞斯怎么一下就和他好上了?”
其木格疑惑道:“说得拢呗…”
老十扯了扯嘴角,“宝力德、呼楞斯不会汉语,博清不会蒙古语,三人说得拢才怪…”
其木格一下紧张起来,“他是蓄意的,就是想打咱家安安的主意,这人城府还真深啊…”
老十摇摇头,“他要有点城府就好了,他们几个是打群架的时候打出交情来的…”
其木格无语,小声道:“都多大了,还打架,看来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老十点点头,“宝力德、呼楞斯两人结交的除了莽夫还是莽夫,你若不想在莽夫堆里给安安挑夫婿,就叫阿茹娜别插手了。”
其木格不甘心的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特木尔瞧着就是个机灵的,呼楞斯再鲁莽也鲁莽不到哪儿去,你别以为蒙古人脑袋都转得慢。”
老十好笑道:“蒙古人里有人精,策棱就是一个,可阿茹娜家的与人精却一点也不沾边,特木尔还机灵呢,连弘历都在说他笨,真不知你什么眼神…”
其木格没心思去争论特木尔是笨还是聪明,而是继续琢磨着,“他家老五比安安小三岁,其实倒也合适…”
老十道:“爷也想过他们家的,马齐是站在八哥一边的,马武和四哥有交情,李荣保给四哥当过几天伴读的,如果和他们家结亲,别说借力了,不等爷去搅局,四哥和八哥肯定就给气晕了,但他家小子真没配得上安安的…”
其木格诧异道:“李荣保给四哥当过伴读?”
老十点点头,“当了半年。”
其木格心想,怪不得雍正和他打亲家呢,原来有这渊源在,“爷,听说他家还有一个闺女,和弘参他们差不多大…”
老十笑道:“你瞎想什么呢,咱大清可不兴什么娃娃亲,再说了,爷还没混到这个地步,需要用这法子来拉拢人。”
其木格哪在瞎想啊,只是念念不忘的想将博恒给拉过来,虽然博恒有才,但总得遇到一伯乐吧,乾隆没了是好事,但若历史上少了个博恒,那也太遗憾了点,所以,其木格总想和他家扯上点关系,以便让博恒拥有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见女婿招不成了,便想将乾隆的贤惠皇后给拐进自家来,反正历史上好像乾隆更喜欢高贵妃些,也不算夺人所爱。
于是,其木格转了转眼珠子,便道:“爷,咱们可以先恶心恶心四哥啊…”
老十想了想,朝其木格举起了大拇指,觉得自己这个老婆偶尔灵光一闪,还是很有见地的,便叫其木格放手去办,“但记住了,话说得模棱两可点…”
其木格高兴之余也没忘记正事,手朝老十一伸,“爷,你的伴读是哪些人家,给我份名单,我叫人去查查…”
其木格就不信了,四阿哥的伴读这么能生,老十的伴读会全生独苗苗!儿子多了,总能挑出一个好的来!
结果一看名单,其木格就泄气了,老十的伴读一多半都是姓钮祜禄的,剩下的也没发现什么名人,不过,抱着侥幸心理,其木格还是叫人去将这些人家的适龄男青年好好调查一番…
当然,第二天,其木格便给李荣保的夫人发了邀请函,请她带着女儿敦儿和小儿子博恒到毓庆宫玩,其木格倒没冒失的直接给人发帖,而是故作无意的转悠到了阿哥所去看望儿媳妇,然后又顺便去十二阿哥家串了串门,在和十二福晋闲谈的过程中,故作随意的问起了她家的亲戚,然后淡淡的告诉十二福晋,“下次你婶子带女儿进宫的时候,也带到毓庆宫来让我见见,我娘家离得远,平日也没什么亲戚走懂,怪闲得慌的。”
十二福晋认为其木格是说客套话,便随便点头应了,不想,其木格又道:“唉,干脆你明儿就请你婶子带女儿儿子进宫来玩吧,我这两天没事,正想找人说说话呢。”
十二福晋心想,这两天还没事?要过年了,谁家不忙得团团转,再说了,你妹妹不是刚进京嘛,听说天天都进宫,怎么还会闲?于是,十二福晋明了了其木格此行的真实目的,虽然不知道其木格为什么对自己堂妹堂弟感兴趣,但还是忙不迭的应了,谁让其木格是太子妃呢,想不答应也不行啊…
等其木格走后,十二福晋便急忙派出去了三拨人,一拨人去知会十二阿哥,一拨人去通知自己阿玛马齐,一拨人去通知李荣保的夫人。
李荣保的现任夫人是继室,比李荣保小了20多岁,原来在府里说话没什么底气的,没想到头一胎生了女儿后地位一下大涨,谁让李荣保家全生的是亲一色的和尚呢,物以稀为贵嘛,于是,趁着李荣保稀罕女儿的机会,抓紧时间又怀了一胎,生下了博恒这个后半辈子的依靠,如今也算是有子有女万事足,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却没想到平地一声雷,接到了其木格的邀请函。
富察夫人这下急坏了,为什么急呢?因为李荣保和老十没交情,她本人更是连其木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突然收到毓庆宫的请帖,肯定没什么好事啊…要知道太子妃的妹妹可才带着儿子进京了…
所以,富察夫人一接到请帖就赶紧叫人将李荣保叫回来,哭道:“老爷,快想点法子吧,我可舍不得敦儿嫁到蒙古去…”
李荣保乍一听,也着急了:“历来都是宗室女抚蒙古的,再说了,敦儿还小,不到指婚的年纪,应该是你想多了,那个,十二福晋还说什么没?”
富察夫人摇摇头,“没,十二福晋说她也不明白。”
李荣保忙道:“别急,别急,晚上我去问问二哥。”
结果晚上得到的消息更遭,马齐说,根据十二福晋随后送来的调查资料显示,昨天太子妃的妹妹进宫没多久,太子妃就宣徐公公去问了好一阵的话,然后就出今天这事了…
马齐判断,十之是太子妃的妹妹瞧上敦儿了。
李荣保郁闷道:“敦儿这几天没出府…”
马齐说:“博清在西北,听说太子妃妹妹的两个儿子也在军前效力,你去信问问,看看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李荣保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了,肯定是博清这家伙在人前吹嘘自己妹妹,被人给听进去了,于是哭丧着脸回了家,富察夫人一听,顿时哭了出来,但还抱着一线希望,带着哭腔问道:“爷,太子妃还叫带博恒进宫呢,也许咱们想多了?”
李荣保叹了口气,“欲盖弥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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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孩子的智慧
第五百一十八章孩子的智慧
富察夫人是下午才带着一双小儿女进的宫,无他,昨晚哭得太厉害了,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才将红肿的双眼收拾得能见人。
于是乎,便不幸的见着了特木尔。
因为,弘历下午不能去上武学课,所以特木尔了解了这一情况后,便改在下午进宫来,免得向其木格这个姨请完安、对安安这个表姐问完好后就无所事事,不管是继续呆在宫里还是自己出门溜达,对特木尔来说都挺无聊的,宫里无聊就不说了,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但当了两天冤大头后,特木尔就囊中空空了,——阿茹娜给他的银子也不富裕,而京里的东西又太贵——,光看不买,这四个字一般只适用于女的逛街,特木尔是看中了就得买,要么宁愿不看,所以,当得知弘历下午不上课后,特木尔就索性将请安时间改成了下午,以便和弘历一起玩,虽然弘历比特木尔小了四岁多,但好歹是男的啊,应该有共同语言。
而弘历却觉得和特木尔没什么好玩的,带出宫去,人家是客,自己是主,买单的肯定是自己,但其木格没给活动经费啊,弘历这个负翁也没法尽地主之谊,留在宫里也不好玩,去逛御花园吧,御花园很小,弘历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而且运气不好的话,碰到一堆娘娘,请安都得累死人,留在毓庆宫,两大老爷们坐在树下品茶吹牛,那是文人干的事,剩下的就只能是两人切磋切磋武术了,但毓庆宫的前院有点小,而且还有老十的属官在办公,不大好,到后院去吧,老十还有两小妾住里面呢,十四岁的特木尔跑进去光着膀子打架也不太合适…
所以,在弘历得知特木尔是专程改到下午进宫和他玩的第一天,弘历其实是很郁闷的,当着其木格和阿茹娜的面,笑得很勉强,安安还自认为体贴的建议,“四弟,你带特木尔去老宅玩吧…”
弘历头次觉得安安是个大傻蛋,一出宫,肯定就得花钱,自己上哪儿弄银子去?
特木尔却觉得安安的建议好,“老宅有个练武场,咱们可以赛赛马…”
弘历的头号目标就是绝不能出宫,要出宫也得等晚上申请了招待银子后明天再说,于是,便没好气的道:“宫里的较武场更大呢!”
特木尔两眼一下放了光,一副很想去见识见识的模样,弘历心想,不准自己上武学课,但并没禁止自己带人去那参观啊…于是,便索性领着特木尔去了,打算先糊弄完这一天再说其他。
弘历领着特木尔走到练武场时,弘参他们正在上骑术课,眼红的弘历干脆叫人也牵了两匹马来,和特木尔在一旁比起了骑术,特木尔从小到大,一出蒙古包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朝马背上跃,所以他的技术水平哪是弘历能比的,光一个上马动作人家就能玩上百种,还全是高难度的,于是乎,正在上课的人便被吸引住了,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特木尔当起了指导老师,既然是特木尔当老师了,能落下弘历吗?所以弘历便堂而皇之的站到学生队伍里去了。
于是,放学后,弘历便和特木尔打起了商量,“三表哥,咱们轮着来,你陪我上一天课,我陪你出宫玩一天,劳逸结合怎么样?”
弘参瞪了弘历一眼,忙对特木尔解释,说弘历是想上武学课想疯了,所以说话才不经过大脑。
弘丰也连忙表示,特木尔难得进京,他们都愿意无条件陪特木尔逛街,只是身不由己,这两天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弘历其实也挺乐意代表众兄弟尽尽地主之谊,但主要是这几天心情不大好,所以刚才才会提条件,请特木尔千万别和他计较。
弘历也知道自己小家子气了,赶紧认错。
特木尔忙表示,自己其实不怎么喜欢逛街,相比较而言,更喜欢在较武场上玩,只是自己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骑术…
弘历高兴了,看来能天天去上课了,忙乐呵呵道:“没事,只要你在那,我就能混进去。”说完又不好意思道:“三表哥,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在较场上也过得开心,我有那么多堂哥,明儿就介绍你们认识,总有和你处得来的,到时你就跟着他上课,保准让你受益匪浅。”
特木尔一听,也高兴了,虽然今天玩得痛快,但若天天带一帮小孩玩,他迟早会烦,因此,听了弘历的这个主意,忙不迭的应了。
于是第二天,三胞胎就将特木尔引见给了十四阿哥家的弘映和弘暟,哪知特木尔跑到人家班上混了半天后,放学时分竟然和八阿哥家的弘旺嘻嘻哈哈亲热起来,三胞胎虽然没掺和种种阴谋,但还是清楚的知道八阿哥属于敌对阵营,所以,弘参和弘丰自然要问问原因,害怕特木尔着了道,哪知特木尔却说,弘旺知道的蒙古语稍微多点,两人猜得比较容易,弄得三胞胎很无语,因此才会有弘历冲老十说特木尔没长脑子这句话,在弘历看来,反正都是猜,换什么人啊,不知道京城是龙潭虎穴啊!
听得老十更无语,“弘历,你还知道京城是龙潭虎穴啊,爷怎么觉得你一直认为这里是桃花源呢?!还好意思说人,来,来,让爷瞧瞧,你脑袋里到底长得什么…”
老十虽然调侃了弘历,但却叫三胞胎别去插手,因此,特木尔这个旁听生自我感觉很良好,觉得生活过得非常充实,要不是觉得汉话太难学了,没准还会跟着去上书房听听文化课…
不想,今儿跑来吃了午饭后,其木格却将弘历给留下了,任弘历怎么磨嘴皮子,其木格就是不放人,还叫弘参和弘丰放学后早点回家来。
本来其木格以为富察夫人会一大早进宫的,所以一直计划的是等孩子们中午放学回来和人家闺女儿子见一面,结果却被告知人家下午才来做客,只好先扣下弘历。
弘历不能去了,特木尔也就不好意思去了,特木尔其实脸皮有点薄,一想起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混课,就觉得发憷,毕竟这两天到了较武场后,他都是在弘历的带领下先四处晃晃,然后再找个借口跑去插班,所以只好说自己也不去了,让弘历觉得很仗义。
因此,可怜的富察夫人跟着十二福晋刚进毓庆宫就遇到了自己最怕见的人,其木格娘家侄儿、漠北蒙古的特木尔。
特木尔当时正在前院和弘历一起对着一把椅子搞破坏,听说十二福晋到了,便跟着弘历去给十二福晋请安,在弘历还没介绍前,特木尔那身蒙古装束已经让富察夫人心中唯一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听了弘历的介绍,更是整个人怔怔的,怎么进的二门都不知道。
到了正屋一看,果然,其木格身边还有一蒙装女子,应该是阿茹娜了,富察夫人差一点眼眶就要红了,为了儿子,只好转了转眼珠子,硬是将泪水给逼了回去。
可大家见完礼后,其木格寒暄话都没说一句,就直奔主题,招呼两孩子到跟前去,仔细一看,敦儿的五官的确长得不错,怪不得被选给乾隆了呢,再一看博恒,模样倒是清秀,但还真瞧不出日后会成一代名臣,当下笑mimi的说,“富察夫人真是好福气,瞧这两孩子,又可爱又机灵。”
因阿茹娜不懂汉语,其木格为了不冷落特意前来帮着相人的自家妹妹,还扭头用蒙古语和阿茹娜交流了一番。落在旁人眼里,更是坐实了早先的猜测。
早年太后在的时候,十二福晋倒学过些日常用语,但几年不用了,也听不大懂,只听到了一词,可爱,心想,看来自己这个表妹十之是被人看上了。
富察夫人更是心如刀绞,楞在那忘了回话。
十二福晋赶紧帮着说道:“太子妃谬赞了,当不得您这么夸的。”
其木格乐呵呵道:“好孩子该夸就得夸,我倒想夸我家的淘气小子呢,可想夸也找不到词啊。”
说着便道:“对了,弘历今儿在呢。”然后便对身边的宫女道:“去,将四阿哥叫进来,他十二婶来了,叫他来请安。”
十二福晋忙道:“刚进来的时候遇见了的…”
其木格笑道:“说来都是亲戚,叫他进来和你堂弟多亲近亲近也好,免得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谁。”
十二福晋暗暗叹气,但面上却还是带着微笑。
前院的弘历一听,便招呼特木尔一起去,特木尔忙摇头,“又没叫我,我去干嘛啊,再说了,我又不耐烦那场景。”
弘历悄声道:“一起去吧,没准十二婶会给你见面礼呢。”相处了几天下来,弘历和特木尔彼此对双方的财务状况都了解得什么透彻,知道两人都是穷光蛋,颇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特木尔一听,也是,就是得点金瓜子也行,便跟着去了。
其木格和阿茹娜对礼节都不在意,见了特木尔觉得挺自然的,还亲切的招呼着,“特木尔,来,给十二福晋和富察夫人请安。”
于是,特木尔便再次打了个千。
其木格还满脸是笑的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侄儿,能干着呢,听说马术特别好,是吧,弘历?”
弘历忙点头,“三表哥的马术连师傅们都赞叹的。”
其木格转向博恒,“博恒,你喜欢骑马吗?”
富察夫人昨儿哭了一宿;今早见了敦儿又是搂着一顿抽泣,还边哭边说什么蒙古风沙大,日后怎么办等等;到了阿哥所,见了十二福晋又巴巴的掉泪;因此,敦儿和博恒都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不愿自己姐姐嫁到蒙古吃沙子的博恒便摇头道:“我不喜欢骑马。”顿了顿,又补充道:“姐姐也不喜欢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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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试探
第五百一十九章试探
听着博恒的稚嫩声音,富察夫人心中一紧,生怕儿子说出什么胡话来,得罪了蒙古太子妃可就不妙了,赶紧呵斥道:“好好回话。”
博恒抿紧了嘴巴,不再做声。
富察夫人则心惊胆战的继续瞪了博恒几眼,要知道,昨天她曾试图让李荣保去找四阿哥和八阿哥出面打消其木格这可怕的念头,毕竟历来都是宗室女抚蒙古,自己家还是有几分胜算的,但李荣保说的却是,“还记得给弘暄指婚的事没?太子妃可是直接放话说就喜欢科尔沁的小格格,喜塔腊家的脸都丢大街上去了!也该喜塔腊家福气好,那毕竟是给弘暄指婚,皇上说了算;可咱们呢?就算敦儿选秀的时候,圣上还龙体安康,圣上也不会去管这等小事,再说了,若现在惹恼了太子妃,保不齐太子妃明儿就会放话说她妹妹看上咱家敦儿了,就算咱们现在找四爷帮着办了免选,日后谁敢娶敦儿?所以眼下只能打起精神应付着,而且明儿也别去贬低敦儿,万一话说过了,被太子妃察觉了,反而更遭。好在敦儿年纪还小,还有几年让咱们谋划,眼下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弄巧成拙,咱们哭都没地哭去…”
因此,富察夫人听了博恒的回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满人家的女儿打小也是不离马的,博恒这么一说,那不是生生的弄巧成拙了…
其木格哪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听了答案后,只觉得好笑,看来名人小时候也没什么慧根嘛,便笑道:“不喜欢骑马,日后怎么带兵打仗呢?”
博恒瞅了眼自己的娘,虽然富察夫人在悄悄的瞪他,但还是大着胆子小声重复了句:“姐姐不喜欢骑马。”
气得富察夫人差点背过气去,急忙挤了个笑脸,准备圆一下,却见其木格笑着拉过敦儿,道:“女孩子家不喜欢骑马倒也正常,你平日喜欢做什么?”
敦儿轻声答道:“没事就做点女红,看点书。”
其木格惊喜的问道:“你识字啊?都读了些什么?”
敦儿道:“跟着先生学了点,敦儿鲁笨,《女戒》还没学完。”
要知道满人家的闺女基本上都没人专门请先生教识字的,大家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听了敦儿的话,其木格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李荣保这么重视女儿的教育,喜的是,如果能给自己当儿媳,家里的平均教育水平铁定能稍微往上涨一点。
当下,其木格便笑着对十二福晋道:“真是难得,小小年纪都在读《女戒》了。”
十二福晋笑着解释道:“四叔小时候多病,玛法便将他寄养在一李姓人家,等到四叔长到十四岁了,方才接了回来,李家是汉人,又是书香门第,四叔便学了汉人的那一套,鼓着劲儿要让儿女们个个都能出口成章,而敦儿竟然也喜欢读书,宁愿在屋里练字也不乐意出门骑马踏青,倒显得有些文文弱弱的…”
其木格一听,不由想起了他家的老2,在这样的家风下,竟然连《孙子兵法》都背不全,看来还真是个木鱼脑袋,当下便完全熄灭了招博清为婿的心思,于是乎,对敦儿更亲热了,“女孩子,还是文静些好。”说着便叫人拿出见面礼,是一对玉镯,还满是遗憾的说:“早知道你欢喜读书,就给你备几本好书了。”
十二福晋无奈心想,看来真是喜欢上敦儿了…
敦儿看了眼自己的额娘,见她默默的点头,便客气的接过,道了谢。
而其木格和阿茹娜叽里咕噜的交流完后,阿茹娜也从怀里拿出一玉佩,送了出去,富察夫人已经不抬脸了,害怕自己笑比哭还难看的脸惹贵人不快,让女儿日后受苦。
弘历见状,则笑眯眯的撞了撞特木尔,特木尔也笑得很开心,落在博恒眼里,只觉得这两人分外可恶,毕竟才五岁,又是幼子,也宠溺的很,因此小嘴便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其木格见了,却理解错误,以为博恒是为没收到礼物不自在,更觉得这名人贴近生活了,赶紧拉过博恒问道:“你开始上学没?”
博恒道:“还没,只是跟着阿玛学了几个字。”
其木格点点头,“日后上学了,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好为朝廷效力。”然后也给了份见面礼,是个金子打的小匕首玩具,阿茹娜倒没什么讲究,又从身上拿了块玉佩送了出去。
其木格和阿茹娜这边派送完礼物,十二福晋也急忙抓了一把金瓜子出来,对特木尔道:“不知道今儿能遇着特木尔,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东西真不好意思拿出手,你今儿先收下,明儿我重新准备一份,叫人给你送来。”
听完弘历的翻译,特木尔稍微客气了一下后,便用汉语说了个谢谢,笑纳了。
这下富察夫人为难了,进宫的时候礼物是准备了的,但没分那么细,毕竟自己家和太子一家没那情分,礼送得太周到了,落在各方眼里都不是好事。
至于给孩子的见面礼,富察夫人则是完全没准备,人家毕竟是皇孙和皇孙女,自己和人家非亲非故的,还轮不到自己来破这个财。
可阿茹娜给了自己的两孩子,礼尚往来,总该给特木尔回礼,哪怕先给几个金瓜子也好,但给了特木尔又不给弘历,也不叫话啊,但给弘历金瓜子,那似乎只有宫里贵人能这么干吧…不给特木尔吧,万一等女儿嫁过去了,人家拿这事挑理,女儿可怎么处?…
想了想,富察夫人只好尴尬的笑道:“我今儿也真是失礼,没准备什么东西,明儿一定叫人送来…”说完,还特意冲阿茹娜歉意的笑了笑,虽然恨死了阿茹娜,但女儿前程难料,只好陪笑脸啊…
其木格见富察夫人脸有点红,想了想,也意识到了富察夫人的为难,便笑着对十二福晋解释道:“本来阿茹娜进京,我是想请妯娌们一起聚聚,顺便也带着她认认亲戚,可惜,要到年关了,各家各府都忙,便没张罗这事,今儿你们冒然见面,说来还是我失礼了。”
其木格的意思是十二福晋和富察夫人没准备见面礼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给人来个突然袭击,当然不能奢望人家准备周全。
十二福晋好似也明白了其木格的意思,当下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官面话,然后才问道:“特木尔这次来京,可是打算在京里谋个缺?”
其木格笑道:“我本来也打算让他在京里历练一下,看有没有侍卫缺让他补上,哪知他才心不在此,说是玩一段时间就回蒙古去。”
富察夫人心中更是一紧,轻声问道:“京城挺好的,他怎的不喜欢京城呢?可是饮食不惯?”
退而求其次,富察夫人衷心的希望特木尔日后能在北京上班,反正他又不是独子。
其木格笑道:“倒没听说他饮食不惯,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就喜欢草原,没什么理由的。”
富察夫人听得很无语,心想,既然喜欢家乡,那就娶家乡的姑娘好了,天远地远的跑来遭人嫌干嘛,但面上却强笑着点头,夸特木尔乡土观念重,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而弘历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带着特木尔说告辞,见面礼已经收了,还矗在那儿自然没必要了…
不想,其木格却叫弘历带博恒下去玩,弘历瘪嘴应了,不想还没出门,其木格又在名单上加上了敦儿,其木格是觉得小孩子嘛,一起玩玩,没准就玩出交情来了,所以没做多想,便叫敦儿也跟着一起去。还道:“弘历,你跟爱读书的敦儿多学学。”
落在十二福晋和富察夫人眼里又是一番思量。
弘历郁闷的胡乱点了一下头,冲特木尔翻译完后,补充道:“芳菲也喜欢识字呢,我老早前教了她四个字,她现在都还记得,对了,你还不知道芳菲吧,我嫂子的妹妹,挺可爱的,就是爱哭鼻子,哪天出宫,我带你去见见。”
其木格听了这话,没好气的瞄了弘历一眼,看来弘历这小子是不识金镶玉了,得,努力将客人留到弘参他们放学吧。
却不想弘历带着两个跟屁虫出来后,就对特木尔说,“咱们去阿哥所吧,反正姐姐也在嫂子那,咱们将人交给她们就了事…”
因是其木格交代招呼敦儿和博恒两姐弟的,所以弘历倒也没自顾自的和特木尔交流,时不时的还会主动问博恒两句。
博恒见弘历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便鼓气勇气问道:“四阿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特木尔,草原到底哪儿好啊?”
弘历笑着用蒙古语道:“三表哥,这下我不用一路上没话找话了,你快给这小子说说,蒙古到底好在哪儿。”
于是,特木尔便侃侃而谈,从气候、物产、人物三方面出发,将草原夸成了天堂,在他嘴里,蒙古包都比五星级酒店住着还舒服…
安静的听了半天后,博恒的思维混乱了,难道草原还真的挺不错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么好,为什么宗室子女都不愿意嫁到蒙古去?
于是乎,还没名臣素养的博恒便没管好自己的嘴,直接问道:“既然草原那么好,那为什么宗室都不想将女儿嫁到蒙古去?”吓得敦儿出了一声冷汗,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啊…忙想着该怎么给弘历告声罪,主意还没想出来呢,却听见弘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说法新鲜…”
敦儿更急了,忙道:“四阿哥…”
却见博恒也急急问道:“四阿哥,他说什么?怎么个新鲜法?”
弘历笑道:“他说,‘离京太远了,吵架回娘家不方便…’”
博恒郁闷了,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回答,憋了半天才小声嘀咕道:“就不能不吵架啊…”
敦儿楞了楞,悄悄的拉了拉博恒,示意他闭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五百二十章 标准
第五百二十章标准
虽然其木格算盘打的叮当响,但弘参和弘丰却未能如愿见到历史上的一代贤后和名臣,因为弘历直接将人转手给了阿哥所的方茹和安安后,自己还是领着特木尔去了较场,混到放学后硬拉着弘参和弘丰溜出宫找芳菲去了。
于是乎,白费了一下午唇舌的其木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让与安安一起送敦儿和博恒回毓庆宫的芳茹很是忐忑。
等客人走后,芳茹方小心翼翼的说道:“额娘,四弟先前没说要出宫,否则,儿媳一定会劝诫他的。”芳茹郁闷啊,真不知道弘历干嘛来记挂着芳菲…
安安笑道:“他要告诉了我们还叫私自出宫嘛,弟妹,不关你的事。”
自打芳茹偷偷给弘历银票后,虽然弘历没收,但情却是领了的,在责怪完弘暄大嘴巴后,叹气道,“我那么捉弄嫂子,嫂子还拿她私房钱给我,让我脸朝哪儿放啊?”
觉得羞愧的弘历隔天一早见了给其木格请安的芳茹后便红着脸躲得远远的,觉得不好意思啊,但如果一直那么躲着,那就不是弘历了,也就经过了一上午的思想斗争,当天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弘历就找了个机会悄悄对芳茹道:“嫂子,那个,以前我错了,以后我真不会再捉弄你了。”
在芳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之际,弘历又道:“我先认识的芳菲,所以心就偏向她一些,那个,她确实也被你家的奴才欺负了,不过,我该找你府上的奴才出气的,不该冲着你来,嫂子,那个,反正对不住了…”
弘历说完便顶着个大红脸飞快的跑了。
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弘参和弘丰才知道这事,弘参摇摇头,很是遗憾道:“你就这么被收买了啊?”
弘丰也嗤笑道:“你就丢人吧,为那点银子就折腰了,别对外说是我弟弟。”
弘历眼睛瞪得溜圆,“我这叫投桃报李!嫂子都以德报怨了,我还欺负她,算什么英雄啊!”
弘参打趣道:“嫂子又不是头次讨好你,怎么以前你没这心得体会啊?”
弘历道:“除了你们,就嫂子塞钱给我了,上书房里耍得好的,没一个人问我,更可气的是弘暹,第二天还跑来向我借钱…”
弘丰笑道,“他们一直就朝你借钱的,哪有银子给你…”
弘历气呼呼道:“总该问我一声吧?连句话都没有,相比起来,嫂子比他们好多了,既然如此,我对外人都笑嘻嘻的,干嘛还老和嫂子置气…”
弘参想了想,道:“你就不怕嫂子有其他心思?”
弘历道:“她真有什么心思的时候我再欺负她不就得了,到那时候,我怎么欺负她我都在理,就是额娘追着我打,我都能跑得理直气壮的!”
弘参和弘丰将弘历的这番话给弘暄和安安说了,打那以后,虽然弘暄还是老样子,但安安在与芳茹的交往中倒开始试着去接纳这个外人。
因此,此时此刻,安安便帮着芳茹说话了,因弘历被罚才过去没多久,所以其木格还不大清楚安安对芳茹的态度有了转变,乍听得安安如此说,其木格诧异了片刻后,旋即开心起来,看来家庭和睦指日可待啊,当下心情大好,等晚上三胞胎回来时,也没训人,只是叫他们赶紧去做功课,别明天被老师罚,让本以为会挨批的三胞胎很是开心不已,一个个嘴里全哼着歌…
吃完晚饭后,老十跑去前院看公文了,其木格便走到安安屋里,笑嘻嘻的问道:“安安,今儿和芳茹都说了些什么啊,你可是从早上就去了阿哥所呢。”
安安笑道:“额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呢,你恐怕要失望了…”
其木格楞了楞,奇怪道:“怎么?你和芳茹处得不愉快?”
安安摇头道:“还行吧,不过,只是没法深交。”
其木格道:“为什么?”
安安笑道:“不为什么啊,没法深交就是没法深交,气场不对啊,额娘不也就和八婶、九婶能说得上话嘛…”
其木格叹了口气,“我还以为…”
安安乐道:“额娘,我和弟妹会好好相处的,你就放宽心吧,但是别的呢,你也就别奢望了…”
其木格稍微遗憾了那么一会儿,也就释然了,这交朋友也得讲缘分,没法强求,便道:“弘暄那儿怎么样?”
安安道:“弟弟心里有些烦,这段日子一有空就去白塔寺找人喇嘛禅道…”
其木格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再次将康熙埋怨了一遍,瞧这鸳鸯谱点的,害了人家姑娘不说,让弘暄也过得憋屈,为了以免安安重蹈覆辙,其木格便问道:“安安,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好好给额娘说说,要开朗的还是内向的?聪明的还是老实的?要高的还是矮的?要才高八斗的还是会识字就行…”
安安红了脸,道:“额娘,我忙着呢…”
其木格道:“再忙也没婚事重要,给额娘好好说说,你到底喜欢哪样的,有什么禁忌?”
安安脸色恢复了正常,却摇了摇头,茫然道:“不知道。”
都说少女怀春,但从安安身上,其木格还真没发觉这一点,也许该让安安多看看点西厢记什么的?
其木格正在想除了西厢记、牡丹亭外还有什么言情小说可以推荐给安安,却见安安正色道:“额娘,关于钟表作坊,我有点想法…”
安安要谈正事了,这人一下就严肃起来,让其木格不由皱了皱眉。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安安,也许是从刚懂事起就在参与各种管理活动,安安身上的气势有些夺人,完全没一点小女儿态,其木格暗叫糟糕,看来安安一心奔事业去了,可女强人哪有那么好当的?再见安安板着脸认真的模样,其木格突然发觉,安安身上好像少了那么一点儿女人味…
见其木格神色有些怪异,安安噌怪道:“额娘,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见安安翘起了嘴,其木格心中稍微一松,还好,还好,安安对自己和老十可没少撒娇,尤其是对老十,只要会撒娇就好,还有得救…
其木格笑了笑,“安安,铺子的事你别操那么多心,说个不好听的,咱家有没有这个铺子都无所谓,额娘觉得吧,你是不是该学学女红什么的,女孩子嘛,还是得有点女孩子的样…”
其木格打算更改一下安安的教育大纲,却见安安翻了个白眼,“额娘,我小时候都没拿绣花针,你现在让我拿,你觉得可能嘛?”
虽然安安态度不怎么好,其木格却很开心,不错,安安翻白眼的动作也有那么一点娇憨,“安安,铺子的事先暂时不管他,反正如今和你九伯也说好了的,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安安不赞同道:“额娘,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咱们在钟表和玻璃作坊上比别人走得早,如今却被人巴巴的给追了上来,额娘,难道咱们不该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难道日后等羊毛作坊做大了,咱们又分一杯羹给别人?…”
其木格摆摆手,“这事不急,再说了,不管是谁,也没法长久的一家独大下去的…”
安安道:“这个理我懂,但不进则退,咱们总得让人追得吃力些吧?”
其木格看着安安,道:“安安,铺子的事咱们改天再说,你今天…”
安安见状,双手一摊,有些不耐烦道:“额娘,我的婚事我说了能算嘛?你干嘛总是做些无用功啊?”
其木格拉住安安的手,“弘暄是男孩子,又牵涉到方方面面的事,所以额娘没尽全力为他争取,更重要的是,额娘认为,就算弘暄成了亲,和他媳妇处不好,他还能纳妾,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额娘便听之任之了你皇玛法的指婚,可如今见弘暄和芳茹这样相敬如冰,额娘心里真的很后悔…”
其木格顿了顿,继续道:“安安,你是女孩子,比不得可以左拥右抱的弘暄,所以,额娘希望一开始就能让你诚心如意,就算日后处不拢了,你们闹和离,额娘也能想得过…”
安安张大嘴。“和离?额娘,咱满人入关…”
其木格打断道:“安安,就算满人入关一千年了,只要你过不好,额娘都会让你和离,再找佳婿,当然了,额娘希望你婚姻美满,所以,额娘希望一开始就给你找个对的人…”其木格说得很坦然,满人入关三百年后,离婚率就一年比一年高了,更何况一千后,所以,其木格不认为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安安却笑着摇头道:“额娘,你没法如我愿的,我以前就说过的,我想嫁个商人,日后和他出洋四处转转,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记起啊?”
其木格楞了楞,失笑道:“你想嫁商人的确难度很大,头一个闹的就是你阿玛,但如果你真瞧上了谁,额娘也一定会让你如意的…”
安安顿了顿,道:“真的?”
其木格郑重的点点头,“你瞧上谁了?”
安安摇头道:“额娘,我和什么人打过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找机会认商贾子弟去,我只是想找个商人,日后好背靠阿玛和弟弟四处逍遥去…”
其木格想了想,道:“安安,如果你真没什么中意的人,咱们还是在权贵子弟中找吧,总能找到个你看得对眼,他又喜欢经商的,你说呢?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许多问题…”
安安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木格却还是不大放心的问道:“安安,你若真有人了,就告诉额娘…”
安安依旧摇头,表示真没有。
其木格郁闷了,没见过这样挑夫婿的,一不挑人品,二不挑学识,怎么只挑职业啊?
当晚其木格入睡前就将安安的要求告诉了老十,老十责怪了其木格一顿,说不该让安安那么小就去接触铺子上的事,这下好了,自己想当商贾不说,还要拐个人一起干…不过,责怪完后,老十又道:“安安是不是觉得朝中的事太龌龊了,想躲开啊…”
惭愧啊,失言了,低头认错
第五百二十一章 候选人
第五百二十一章候选人
年关将近,康熙不仅给了老十一大堆任务,也没放过其木格,竟然下旨,叫其木格负责宫中庆典,这下可叫其木格有些抓狂了。
虽然康熙叫其木格跟着宜妃和德妃学习宫务,但在两主位刻意藏私而其木格又不怎么好学的情况下,基本上是流于过场了;此外,虽然其木格搬进紫禁城有那么些日子了,但是,权限也就只局限于毓庆宫,毓庆宫与老宅相比,那可是小了不少,管理范围小了不说,而且为了避免和内务府打交道的过程中忍不住擦枪走火,其木格还将毓庆宫的大小事务全交给了安安打理,自己只负责宫外的商业集团运转,——当然了,从目前来看,没了家务拖累的其木格在事业上也遭遇了滑铁卢,——所以,其木格的管理才能和搬家前相比那是没一点长进,不仅没长进,相反,还有下滑的迹象。
因此,听得被康熙委以了重任,其木格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团团转。
装病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没法躲,那么只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了,要知道废太子的大老婆以前可是紫禁城名副其实的办公室主任,其出色的工作能力赢得了各方头头脑脑的赞誉,其木格不求超越,但也不希望被甩得太惨。尚有那么一丝争强好胜心的其木格在哀怨了两句后,便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好在其木格也不打算去搞什么新花样,拿定主意一切都按以往的例来,也就是说杜绝创新,避免吃力不讨好,加之有安安和芳茹在一旁帮忙,其木格倒也没显得特别手忙脚乱。
老十起先还有些不放心,每天回房再晚也会关心几句,后来见没什么出格的,便不再牵挂这头,而是争分夺秒的向其木格抱怨,康熙是如何在鸡蛋里挑他的骨头…
这天老十依旧在前院忙到深夜,踏着星辰进了屋,冲其木格献上的羊奶摆摆手,“今天晚饭和九哥一起吃的,吃得有些饱,什么都不想喝。”
其木格放下,问道:“泡个澡解解乏?”
老十摇摇头,径直躺到床上,闭眼道:“不想动。”
其木格便吩咐人去打水准备给老十洗脸洗脚,然后坐到床边,帮老十捶着大腿:“今儿还顺利吧?”
老十道:“今儿被皇阿玛骂了两次,比昨天少一次,还算好。”
其木格劝道,“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咱们尽到心就行,至于皇阿玛与民同庆能否尽兴,其实还不是瞧皇阿玛的心情。”
老十郁闷的嗯了声,道:“对了,九哥说三嫂娘家的侄儿兴许能配得上安安,是三嫂二哥家的老五,人才还行,今年快二十了,算命的说他不宜早娶,所以婚事便耽搁了下来,十七岁那年正要说亲,结果他额娘又病逝了,守了几年孝,才出孝一个月。”
三福晋和九福晋是同一个爷爷,两人是堂姐妹,因此,九阿哥对三福晋的侄儿有所了解倒也不奇怪,不过,其木格却有点奇怪,“九嫂今儿来了,也说了一个人,不过和九哥说的却不一样。”
老十睁开眼,正待发问,却见几个宫女端了水盆子进来,便没做声,任由其木格给他擦了脸,道:“不洗脚了,今儿没出汗”,两脚后跟一使劲,靴子便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角,然后自顾自的将腿蜷在了床上。
其木格无语,只好挥手叫宫女退下,然后才拍了拍老十,“脚不洗,衣裳也不脱啊。”
老十道:“爷又没拦着你不让脱,对了,九嫂说的是谁?”
其木格一边给老十宽衣,一边道:“是他的亲侄儿,她大哥家的老三,说是他大嫂快40了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宝贝的很,挑媳妇挑花了眼,所以一直没定下来,他大嫂怕丫鬟们带坏了他那宝贝儿子,所以都安排的是嬷嬷近身照顾,因此,如今连屋里人也没有…”
老十皱眉想了想,“完全没听九哥说过,明儿我再问问。”
其木格点点头,又道:“九嫂今儿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她一侄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明年选秀的时候指给弘暄…”
老十想都没想,便道:“到时再说吧,年都没过呢,这么早说有什么用啊。”
其木格叹了口气,“弘暄那儿…”
老十不在乎道:“他总有想明白的一天,甭理他!”
弘暄这段日子心情有些沉闷,一得空就去白塔寺找喇嘛,见这情况,其木格和老十百忙之中便抽空和他谈过一次心,知道了弘暄的心结。
弘暄一直很纠结,守着芳茹过日子吧,心有不甘,纳妾吧,弘暄倒无所谓,可孩子怎么办?弘暄从堂兄弟身上见得多了,一个家里,妈多了不是好事,他觉得自己都幸福健康成长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童年留有阴影啊…
那么不要嫡子嫡女?可庶子庶女的娘如今在哪儿,弘暄也不知道。
其实吧,弘暄是意识到了自己日后的家庭生活大概和康熙差不了多少,心有不甘,总想挣扎两下,这样日后弥留之际,也能勉强说得上一句不后悔…
听弘暄说完了自己的矛盾心理,其木格也不知该怎么开解,只能徒劳的劝道:“弘暄,为什么不试着去喜欢芳茹呢?她对你真的不错。”
弘暄苦笑道:“额娘,是不是她对我好,我就必须得喜欢她?我要不喜欢她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额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如果你放下心结,好好的和芳茹处,也许…”
弘暄摇头道:“额娘,我会好好和芳茹处的,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一直没吭声的老十皱眉道:“谁一上来就喜欢谁啊?你额娘一进京也不知从哪儿打听的说爷喜欢吃辣的,逼着自己吃了半天,结果给拉肚子了,她都这样讨好爷了,爷除了觉得你额娘傻,也没一下就喜欢她啊?慢慢来嘛…”
其木格脸红了,怎么说的是自己倒追老十似的,“爷…”
老十没理其木格,自顾自的训着弘暄,“京里各府,不喜欢嫡福晋的多了去了,你见过谁天天皱着脸想不明白的?什么嫡子庶子不好处的,如果连家都管不好,你还能办成什么事?瞧你那点出息,爷都替你臊得慌!”
说完老十便拍拍屁股闪人,主要是老十真不觉得这有什么为难的,认为弘暄在矫情,弄得象一文人似的,有事没事在那强说愁,老十觉得真不该让弘暄读那么多书,好的没学到多少,坏毛病倒是弄了一大堆…
老十理解不了弘暄,其木格却能感受到弘暄的挣扎,但是苦于能力有限,也提供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只能劝弘暄顺其自然,实在没办法爱上芳茹的话,那么也只能尽力让身边的女子求仁得仁,努力让日后的孩子们觉得当爹的不是过于偏心…
听其木格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弘暄强笑着道:“额娘,我只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说到这,弘暄顿了顿,低语道:“阿玛都能两全,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其木格拍了拍弘暄的肩膀,“弘暄,从古到今,有多少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别看我和你阿玛如今恩恩爱爱的,当初若让你阿玛选,你阿玛也不见得会选额娘,只是阿玛额娘比你幸运,没遇到这个选择题罢了…你何苦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和弘暄谈完心后,其木格也没再关注此事,毕竟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才行,其木格对弘暄还是有信心的,相信他不会一直在牛角尖里待着…
其木格从不认为弘暄薄情寡义,一边是皇位,一边是青梅,这世上有几人会舍得丢弃那耀眼的皇冠?就是爱德华八世弃了王位迎娶心上人也并不是外人所见的那么浪漫,其中涉及的政治阴谋也许历史学家都不忍去细究,以免打破这个童话…所以,除了唏嘘几句外,倒也没想着要去给弘暄上什么思想政治课。
今天因九福晋的拜访,其木格这才又为弘暄忧愁了一把,“爷,我一想到弘暄日后一堆侧福晋、庶福晋的,我都头大了…”
老十没敢吱声,明年选秀自己还有得愁呢,哪有空去愁弘暄,当下嘟囔道:“睡吧,睡吧,弘暄别管他,咱们还是多操心操心安安吧,这事比较急。”
看来老十真的意识到安安嫁人是迫在眉睫了,第二日晚上,便告诉其木格:“我问过九哥了,九哥说九嫂的侄子太娇气了,没什么出息,不过,我觉得也许敲打敲打也就好了,叫九哥年前安排一下,爷找时间去见见栋鄂家的两小子。”
老十没说的是,九福晋的亲侄儿是有妾室的,因起了这个念头不久前才将人给打发了,所以九阿哥是压根没将此人列入考察对象,老十听九阿哥说了后,心里也不大舒服,但最终还是将叫九阿哥将两人一起约出来,不为别的,只为卖九福晋一个脸面,虽然九福晋不得宠,但地位在那,想背后使坏也是轻轻松松,弘相开铺子的事九福晋不也在里掺和了嘛…
老十是打定主意不会考虑九福晋亲侄子,但也没给其木格透实话,担心其木格藏不住心事,在九福晋面前没法淡定…
而被瞒着的其木格倒同意老十的说辞,谁家孩子不娇气啊,慢慢磨练就好了,要知道,这年头,又是嫡子,又没结过婚纳过妾,还和安安年龄相当,真的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因此非常赞成老十抓紧时间却相人的提议,还建议道:“爷,干脆让安安也去瞧瞧吧,咱们千辛万苦挑好了人,若安安不喜欢,那也不好…”
老十没吱声,在认真思考着,其木格便道:“芳茹是皇阿玛挑的,人也确实能干,可不就是不对弘暄的心意嘛?”
老十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这章是补昨天的,唉,羞愧的连道歉都不好意思说了,只能说请大家看行动吧,一定会改正的
不过,安安要去相亲了,倒知道高兴一下,呵呵
第五百二十二章 相亲(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相亲(上)
京师大栅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身寻常旗人装扮的安安和同样平头百姓衣着的阿茹娜也混迹在人群中,在大街上慢慢闲逛着,太子府的四个侍卫也都乔了装,不远不近的跟着。
不过,安安似乎没多少心思购物,虽然跟着阿茹娜进了几家店铺,但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却没一点兴致,非常的心不在焉。
任谁也淡定不了啊,今天可是安安相亲的日子,按照老十和其木格的安排,九阿哥先和栋鄂家的两个小子在茶楼叙叙亲戚情,然后,老十去偶遇,再然后安安去偶遇一把,这样几个偶然连一块儿,这相亲程序就完成了,好过安安直白的去九阿哥府见人。
本来老十是考虑去九阿哥家,让安安躲在屏风后瞧的,但转眼一想,放眼大清,就没未嫁女自己相看夫婿的,也许也有人家这么搞过,但人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偷偷干的啊,巴巴的将安安叫到九阿哥府做这本该自己一家人悄悄干的事,老十觉得不妥当,不是信不过九阿哥,而是怕九福晋到时生什么幺蛾子,要知道,她的侄儿是铁定落选的。
将人叫进宫来吧,人还没离宫,肯定满京城都知道了,老十认为,这事还是低调进行比较好,太高调了准黄。
因此,老十便建议偶遇,而且还拒绝了其木格的参与,“一来你出宫不方便,二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从来就只会瞧好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因此,阿茹娜便很荣幸的加入了,安安陪从蒙古远道而来的小姨逛街,这是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因此,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的安安便心不在焉的和阿茹娜一起上街漫步了。
阿茹娜瞧着安安的小女儿态,想打趣两句呢,又怕安安脸上挂不住,只得将玩笑话憋回肚子里,反正瞧安安的表情也挺好玩的,阿茹娜倒不觉得无趣。
好在没逛到多久,老十的贴身侍卫就找来了,不过,却是告诉安安临时有变,今天暂时不去茶楼汇合,至于改在什么时候,暂时未定。
待报信人走后,安安略微有点失望,但也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手心全是汗。
阿茹娜以为是因为老十公务繁忙,倒也没怎么奇怪,而是取笑起了安安,“这下可以好好逛街了吧?”
安安脸红了一下,笑道:“小姨,我什么时候没好好逛了?”
见阿茹娜要反驳,安安忙拉着阿茹娜进了刚逛过出来的那家绸缎铺子,“小姨,大表嫂和二表嫂喜欢什么花色的?”
安安和阿茹娜开始正儿八经的逛街了,老十那厢也开始了正式考察。
九阿哥是老十的铁杆兄弟,对于今天的事那是一点口风也没露,有那么点心思的栋鄂家从上到下都以为今天是九阿哥进行头道筛选,因此,两小伙子见老十来了都是一惊,当然了,待九阿哥介绍完后,老十心里也是一惊,九福晋的亲侄儿保宁长得那叫一个帅,本来三福晋的亲侄儿东茁也算是一表人才了,但和保宁站在一起,那只能说是丑小鸭来衬托白天鹅了。
因此,老十赶紧找了个借口出了一下包间,叫侍卫去通知安安今天尽情的逛街,至于其他安排暂时取消,老十担心啊,万一安安是那重色的呢?老十觉得还是由自己先来把把关再说,如果保宁那臭小子肚子里真有点货,那么再从长计宜…
交代完后,老十才重新回房落座,开始盘问。
东茁和保宁心跳得更厉害了,都知道,如果过不了老十这一关,那什么都是浮云了,没了第二轮比赛,更不可能有什么复活环节。
老十问了问两人读了些什么书,武学上有没有什么特长,日后的志向云云,老十的问题没什么新意,东茁和保宁的答案也都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吸引人的。
九阿哥在一旁听得很无语,但又不好贸然插话,帮老十提问,那不是显得老十太没水平了嘛,虽然老十的确问得很没水平…
九阿哥还不知道老十已经通知安安改变了计划,还在期待着安安来引导一场有内容、有营养的考试…
因此,九阿哥的眼睛便不时的朝大街上张望,正打算连耳朵也用去听街上的叫卖声时,却听到老十幽幽问道:“你们对于弘相开铺子一事是怎么看的啊?”
九阿哥这下不敢跑神了,赶紧扭回头,神色尴尬的瞧着众人。
东茁虽然也是一震,但毕竟他爹他爷爷没去掺和,所以脸上倒没显什么,惊过之后,便全神贯注的全力想着说辞,而保宁则有些难堪,他爹没参与,但他爷爷却是主力军,所以,面对老十这个问题,保宁有些犯难,不知道是不是该先致个歉…
码到现在才码了这么一点,郁闷中,时间太晚了,只好勉强发了上来,唉,请大家海涵
第五百二十三章 相亲(中)
随着老十开放式问题的抛出,茶房里便陷入了沉寂,东茁和保宁非常谦让,似乎都乐意将机会留给对方。
老十也不催,慢悠悠的品着茶,好似今天特别闲,康熙给的一大堆未尽事项仿佛都凭空蒸发了。
九阿哥见状,只好咳嗽了一声,道:“东茁,你先来。”说完还给了一鼓励的眼神,这可是他力推的人选,自然希望东茁能先表现一下。
东茁见九阿哥发话了,忙娓娓道来,“回太子,小的不大懂商贾之事,但觉得弘相阿哥此举胜在一个出其不意上,而太子身边的掌柜则胜在一个稳上。”
老十瘪瘪嘴,“还有呢?”
东茁顿了顿,道:“弘相阿哥心思慎密…”
老十摆摆手,打断道:“爷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你若是就你前面说的话来给爷详细解释,那就不必了。”
东茁红了脸,垂手低声道:“是。”
老十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碗里的茶叶,悠悠问道:“保宁你的看呢?”
保宁心想,自己也只能围绕着这两点来发挥啊,当下便道:“小子也不怎么明白商贾之事,觉得东茁所言甚是…”
老十不客气道:“爷不是让你来点评的,你有没有新的见地?”
见保宁没做声,老十放下茶盏,道:“喔,在你们看来,这事就只关乎谁家铺子赚钱,谁家铺子亏本?”
东茁和保宁楞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但嘴巴都还是闭得紧紧的。
老十没好气道:“你们大概都知道,你们姑父家的孩子我最喜欢弘政,但这并不表示我就讨厌弘相,都是你们姑父的孩子,我犯不着在这刻意去听谁的好话或坏话,就是背着你们姑父,我也不乐意听。”
老十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又端起茶碗品了一小口,然后才接着说道:“爷问的是,你们怎么看这事,如果你们的看就仅限于此,那你们就退下吧,别耽搁我和你们姑父的时间。”
东茁和保宁给臊了个满脸通红,但却不知该如何接老十的话。
九阿哥这时忙打了个哈哈,笑道:“别就事论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即使说错了,太子和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哪知老十却道:“谁说的?任谁说错了话也得担责啊,你是他们姑父,可以不在意,我可计较着呢。”
九阿哥被老十哽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在一旁使劲翻白眼。
东茁和保宁此时肯定不可能耷拉着脑袋出去,太丢人了,所以都站在那儿没动。
老十也没赶人,给足了他们再次思考的时间,过了半刻钟后才问道:“谁先说?”
保宁心想,自己刚才是附和东茁的,这次怎么也该先说了,便道:“小子窃以为,做任何事都应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弘相阿哥的铺子能有个开门红,随后又有着蒸蒸日上的劲头,一来是占了天时地利,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占了个人和。所以,小子以为,不管做什么事,人和两字是该最先考虑的。”
老十不置可否,又看向东茁,东茁斟酌道:“小子认为保宁说得在理,只是如何争取并保持人和这一优势,里头的学问就大了,小子尚需多多学习。”
老十听后没做评论,而是问道:“没有了?”
见东茁和保宁都不答话,也不再纠缠,便道:“那你们退下吧。”
等两人走后,九阿哥才没好气道:“不满意?”
老十也没好气道:“换了你,你会满意吗?”
九阿哥回了一句道:“我虽然女儿多,却没你那么好命能亲自挑女婿!”
老十本来做好准备给九阿哥毫不留情的顶回去的,听九阿哥如此说,便压下了心中戾气,改而宽慰道:“三格格今年不就留在京嫁给了侍卫永福嘛。”
九阿哥没好气道:“不是爷挑的,是爷去抢的!”
这说来其实是个误会,当时五阿哥也想将他家的三格格留在京,说三格格打小身体不好,希望能照顾照顾,哪知那天九阿哥也跑去找宜妃,也是为三格格的事,当然,是他家的三格格,九阿哥晚到,并不知道五阿哥先前说了什么,所以便大言不惭的将难题扔给了宜妃,说他前头两闺女都和蒙古了,这个怎么也该留京了,不能因为闺女多就显得不金贵了塞。
这下宜妃为难了,五阿哥的大格格和二格格也是嫁到蒙古去的,这让宜妃怎么说?
五阿哥是个体贴的,便冲九阿哥说,“额娘肯定会上心的,你还有其他事情就去忙吧。”
九阿哥以为五阿哥要和宜妃说悄悄话,便潇洒的走了,等九阿哥走后,五阿哥便告诉宜妃,先照顾九阿哥吧,“我府上的三格格虽然比三侄女大一岁,但身体不好,还能拖拖的。”
宜妃一想,这段时间为了作坊的事,九阿哥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是该安慰一下,所以便将机会给了九阿哥,挑了个门第不显的给康熙报上去了,九阿哥其实觉得自己女儿亏了,但一想到能留京,便也没说什么,很有点象80年代中国农村的父母,只要女儿能嫁给城里人,帮着解决一下城市户口,其他的能凑合就行了…
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五阿哥去求恩典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九阿哥耳里,让九阿哥很是烦躁了一阵,所以听得老十如此说,便有些恼羞成怒,语气很是不好。
老十忙安慰道:“九哥,没事儿,好在你府里格格多,总有机会能亲自挑选女婿的。”
九阿哥微微扬了扬眉,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老十点头承诺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九阿哥高兴了,看来等日后老十登基了,他也能过把瘾了,当然了,主要是能在京里给女儿好好挑挑人家了,不用为了留京而委屈自家闺女了。
九阿哥心情一好,对老十也没那么挑剔了,笑道,“不是我说你,还真没见过你这样选女婿的,这不是吓唬人嘛?”
老十不在意道:“胆小鬼想给我当女婿,门都没有。”
九阿哥叹气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换了你,你今儿也就这样,话还没人家说得好听。”
老十摇头道:“九哥,你别不信,我肯定比他们说得好,什么人和,简直狗屁,不就是说咱们两家仗着交情好,没闹出大乱子来嘛。”
九阿哥给了老十一白眼珠子,道:“那你想听什么?听他们说,我气急败坏的砸了一堆茶杯?”
老十慢慢吐了两字,“反省。”
九阿哥楞了楞,笑道:“他们哪敢说得那么直接,提到人和,其实也算勉强沾边。”
老十笑道,“勉强是沾了边,但最主要的他们却没说到,我家的铺子固步自封,夜郎自大,难道不该吸取教训?九哥和我没能防范于未然,难道不该吸取教训?…”
九阿哥依旧笑道,“他们要真那么说你家的铺子,你不和他们翻脸才怪!”
老十点头,承认道:“他们要用固步自封、夜郎自大这两词,我肯定扇他们耳光子。他们又不是目不识丁,若连人话都不会说,难道不该被教训吗?”没等九阿哥给了个了然的表情,老十就接着道:“但是,他们该谈到这点,没谈到,那就是傻蛋,若谈得没技巧,那就是傻瓜…我就想找个有胆有识的女婿,这要求不过分吧?”
九阿哥道:“可你提的这问题…”
老十打断道:“我不觉得这问题有多棘手,也不认为我想听的答案有多不合理。”
九阿哥叹气道:“行,我再多多留意。”
老十笑道,“九哥,劳你费心了。”
九阿哥道:“我就这命。”
老十见差不多了,便提议和九阿哥一起走,大家都是忙人,真没夫坐在这喝茶。
九阿哥起身后才想起:“安安怎么没来?”
老十道:“我觉得我还是先筛选一下,免得她瞧上的,我看不上,到时麻烦。”
九阿哥想想,也是这个理,便道:“那咱们这就走吧,对了,你今儿说的话可得记住了。”
老十楞了楞,脱口问道:“什么话?”
见九阿哥拿眼瞪他,旋即反应过来,笑道,“嗨,我当什么事呢,只要你乐意将四格格多留几年…”
九阿哥一听,拍了一下脑袋,“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进宫去。”
老十忙拉住九阿哥,奇怪道:“干嘛?”
九阿哥道:“四格格不是也该议婚了嘛,我进宫求了额娘,让她帮着再将四格格留在京里,额娘挑中了一侍卫赵世扬,我也答应了,得赶紧去拦着。”
老十没撒手,而是奇怪道:“你都答应了,怎么又反悔啊?”
九阿哥没好气道:“我挑他看重的是能留京,没挑人!”
老十抓住九阿哥的胳膊,摇头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象你这么个弄,还不如在蒙古王公里好好挑呢。”
九阿哥又不是在蒙古长大的,身边也没得宠的蒙古福晋,所以他和老十的观点非常不一样,只要人好,老十能忍痛亲手将安安嫁到蒙古去,而九阿哥若有了自主选择权,头一个就是将蒙古籍给剔除出候选名单,因此,听老十这么一说,九阿哥便眯起眼,威胁道:“那我在蒙古人堆里帮安安留意一下?”
老十是能将安安嫁到蒙古,但如果能开心的嫁闺女,谁又乐意忍痛送妆呢?因此,老十忙松开九阿哥,让了条道,“九哥,你的事急,你先请,当心去晚了,宜妃娘娘给皇阿玛递话了。”
九阿哥一听,顾不得再和老十废话,忙大步流星的跑了…
老十这边结束了,安安和阿茹娜则正逛得高兴…
这是补昨天的,唉
第五百二十四章 相亲(下)
大栅栏的一家绸缎庄里,安安拉着阿茹娜细细的挑选着,还不时问两个表嫂喜欢什么花色,想来是打算挑了送给阿茹娜的两儿媳妇,还给阿茹娜解释了,说内造的东西虽然质量好,但可供选择的花色却没那么多,而这家铺子里的货质量瞧着还不错,倒值得一买。
因不想让人听出阿茹娜不是京城人氏,所以安安和阿茹娜没叫伙计在身边跟着,说是自己挑,而且交谈的时候也刻意凑近了耳朵,压低了声音,伙计们只认为大概安安害羞,倒也没去多想。
四个侍卫则在店铺外分散开来,神色中透着几分轻松,京里的治安还是可以打个90分的,一上街便遇到歹人的概率实在太小了,小的让侍卫们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承担此次安保任务的侍卫们除了费点脚力外,倒也清闲。
“永贵?”大街上远远传来一招呼声,听着很是寻常。
却见一侍卫扭头寻着声源望了去,诧异道:“博二哥?你不是在西北大营吗?”
只听来人笑道:“真是你小子啊,呵呵,十四爷在西北寻了些土仪,命弘晟世子送回京来,我被派着送弘晟世子回京,早上刚到,刚交了差,便到这来逛逛,看能不能淘换点什么,没想到遇到你小子了!”说着还很豪迈的给了永贵一拳。
永贵看着也很欢喜,“我大哥老念叨你呢,说是没能有幸跟大军去西北,只能听你吹牛了,可惜,你只带了一封信给他,他气闷得紧呢。”
被称作博二哥的男子咧着大嘴,笑道,“累得骑在马上都能睡着,哪有时间写信,你小子怎么一个人逛街啊?”
经提醒,永贵猛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正上班呢,忙尴尬的笑了笑,“我有点事,博二哥,你先逛你的去,我回头去寻你。”
博二哥诡异的笑了笑,“是不是约了哪家的小姑娘啊?呵呵”见永贵红着脸摆着双手不住的否认,一张大嘴更是大得无边了,乐道:“行了,不打扰你了,给你大哥说,我明儿去寻他。”说完便挥了挥手,转身走了,不过,却走进了绸缎庄。
永贵摸了摸脑袋,觉得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便没多事的去拉人。
铺子里除了阿茹娜和安安,还有两三个客人,多了博二爷一个,除了伙计殷勤的跑了上去,其余人都还该干嘛干嘛着,没人抬眼打量一眼。
博二爷瞅了眼一大堆的布匹,就直接叫伙计推荐,“选些颜色鲜艳的,质量好的,做衣裳用的,记住了啊,要艳的亮眼的啊。”
伙计忙应了下来,笑呵呵的忙活去了,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扯了四五种料子,飞快的包好后,也没打算盘,直接报数:“这位爷,一共五两六钱。”
博二爷付完钱后,才想起验货,拿起来瞅了瞅,都是大红大绿的,看得眼有些花,憋了憋嘴,便准备捆好走人,谁知一旁的伙计会错了意,画蛇添足的在一旁小声道:“这位爷,小的可是按您的吩咐,选的店里艳的亮眼的布料。”
博二爷一听,在瞅了瞅伙计一脸的小心,疑惑的四处瞧了瞧,这一瞧,就察觉出不对了,怎么其他客人都在瞅素净的料子呢?难道今年的流行色换了?想了想,便指着自己买的布问道,“这是陈年积货?”
小二忙摇头否认,“这位爷,这可都是新从南边运来的。”
博二爷想了想,道:“马上就年三十了,你这布怎么还没卖完啊?”按照他的理解,如果这布匹没落伍,那么大过年的,正好用得上,那么伙计就应该回答说,库存快告急了。
不想,小二却傻乎乎的陪笑道:“这位爷,铺子里进货进得多。”
博二爷再傻也知道,这布好像没买对,便来了句,“将你们铺子里卖断货的拿来给爷瞧瞧,要颜色鲜的。”说完又补充道:“一般鲜就好。”
安安在一旁听了,只觉得好笑,便扭头瞧了一眼,想看看这个二百五到底长什么样,货都卖断了,还拿什么给他看啊,不想,博二爷却想脑袋四周都长了眼睛似的,在安安瞅他的时候,猛的一扭头,正好对上了安安憋笑的眼睛,害得安安忙将头扭了回去,凑到阿茹娜身边闷笑。
博二爷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傻,红了一下脸,先赶紧撤退,但看看自己手里的布,再瞅瞅别人眼神盯着看的,又实在不甘心,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回京后交了差连家都没回就跑来采购,那可是来选礼物的,而不是送人压箱底的。
博二爷心一横,反正谁也不认识谁,也没什么丢脸的,便横下心打算先观察一下,看看会不会有第二个人买同样的花色,以证明自己买的东西能拿得出手。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店里的客人翻来覆去的只拿着布料这么看,那么瞅,就是不下单,其中还有一男的,博二爷有些恼,这些人买东西怎么那么磨叽啊…
其实博二爷还没观察到半刻钟,没耐性啊,眼看忍不住要走人了,却见刚才嘲笑他的姑娘对伙计道:“刚才挑的都给包起来吧。”
博二爷精神一振,忙伸长脖子明目张胆的望了过去,期间安安还瞅了他一眼,他还咧着大嘴回了一笑,心想,让同一个人嘲笑总比被不同的人嘲笑好。
这一打量,博二爷就发觉出不同了,人家姑娘选的也有鲜艳的,但就是比伙计给他的好看。
于是,博二爷便冲伙计说了,“那个,那边选的布,照那个来。”
伙计一见,这位买主不是嚷嚷着退货,而是选择了额外采购,于是便非常愉快的屁颠屁颠的照吩咐去办了,不过,没一会儿就回来说,“这位爷,那边太太和小姐一共挑了十五种花色,您是全要啊还是?”
博二爷心想,怎么遇着败家的了?顿了一下,道:“只要颜色鲜艳的。”
安安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这个二百五是扭着艳色不放手了。
娱乐活动比较少的安安自然还不忘凑到阿茹娜耳朵边将这其实不怎好笑的事翻译给了阿茹娜,阿茹娜听得莞尔,眼睛也不由的瞟向博二爷。
博二爷在安安笑出声的时候脸就变得黑红了,虽然故作镇定着,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关注着那旁的动静,结果见换了一**来嘲笑他,直接红耳根子。
不想,这时伙计又来了,“这位爷,那边太太小姐选的鲜艳的总共只有三种,其中两种没货了,您看,要不再换两种?我们店里一般艳的还有很多种呢,要不小的再给您推荐推荐?”
博二爷一听,不干了,为什么人家买的断货了?这不是正好说明那流行嘛,再让伙计帮着挑,肯定又是选那些没人要的,便道:“什么时候来货?”
伙计笑道:“这可说不准,没准年后就到,没准得一两个月后。”
安安和阿茹娜的货都已经打包好了,但安安却没急着付账,在那站着等着看结果,好回家八卦去,当然了,此时也没停了八卦,不时的凑在阿茹娜耳朵边悄声解说着。
于是落在博二爷眼中,这就是两说人是非的浅薄女,当然了,博二爷也没错,因为此时安安和阿茹娜就在干这事。
于是乎,博二爷脑袋一浆糊,心想不能白逗你乐一回啊,便直接找上安安了,“这位太太、小姐,打个商量行不?”
安安咳嗽了一声,笑道:“公子请讲。”
博二爷道:“那个,我在京里停留不了几日,也许大年初二就得走,那个,你看看,你们选的布能不能先让给我,反正你们也在京里,我就打个商量啊,帮忙嘛,对吧,是吧…”
见博二爷扯着大嘴,呲着牙在那一本正经的请求让货,安安黠促心顿起,笑道:“铺子里还有那么多,你可以再选选的。”
博二爷道:“我选了啊,他没货了。”
安安乐道:“那是我选的好不好。”
博二爷点点头,表示认可,“但是,那个,我觉得你选的好,也想选那种,但没货了,你看能不能帮个举手之劳…”
安安黠促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举手之劳啊?”
博二爷顿了下,道:“你瞧你刚才乐的,多难得啊,就冲你笑得那么开心,也该…”
安安耸了耸肩膀,道:“我又没闯进你家去专门笑话你,不欠你人情啊。”说完又凑到阿茹娜耳边去翻译去了,阿茹娜也是个无聊的,边听还边附和的点头。
于是乎博二爷便瘪了瘪他的大嘴,道:“我觉得吧,你穿艳色不好看,你看啊,你眼睛那么小…”
本来看人笑话的安安脸一下就黑了,自己只是单眼皮好不好,眼睛什么时候小了?当下便反讥道:“你嘴巴那么大,正好适合你刚买的那些俗色,你还费什么劲儿重选啊!”
博二爷很郁闷,这说布呢,怎么扯到自己嘴巴大了…
郁闷的人不少,被老十考查了一番的东茁和保宁此时也焉巴巴的走到了店铺附近,东茁指了指一人:“瞧见那个鸿嶦没,听说去年送了8000两银子补了侍卫的缺,今年调到太子身边去了。”
保宁看了看,“你打算补个什么缺?”
东茁笑道,“等阿玛安排吧,我说了又不算,走吧,去和鸿嶦打个招呼,问问他差事干得如何。”
两人正待前去打个招呼,却又发现,怎么不远处还有一人脸熟,而且干的工作也是太子身边的侍卫,于是,两人便止住了脚步,默默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的朝绸缎铺子走去…
选谁呢?呵呵
第五百二十五章 印象
东茁和保宁刚踏进绸缎店,就听到一男子道:“嘴大怎么了?嘴大吃四方,我说这位姑娘,你该不会连这个理都没听过吧?”
东茁和保宁忙定睛一看,怪不得这么大咧咧的夸耀嘴大好呢,敢情这位仁兄是在王婆卖瓜啊。
东茁和保宁可不打算掺和这破事,眼睛忙着打量店铺里的其他顾客,自然,范围锁定在少女身上。
可惜,很不幸的是,他们俩只在店铺里发现了两女的穿着旗装,一中年妇人,一青春少女,而那唯一的一个旗装少女正在冷笑着:“我还真孤陋寡闻了,没关系,待会儿我就到大街上去仔细瞧瞧。”
大嘴男子楞了一下,“瞧什么?”
旗装少女冷哼了一声,“瞧瞧乞丐是不是都长着一张大嘴啊。”
大嘴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气结道:“你怎么变着的骂人啊?”
旗装少女瘪瘪嘴道:“我骂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东茁和保宁有些拿不准,太子的大格格就算是微服上街,也不一定非得穿旗装啊,而且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和人吵架呢,随便一个眼神,自有人去收拾啊…
因此,他们便装作没听见店铺里的争执,心不在焉的一边摸着料子,一边观察着穿汉装的女顾客,倒有一姑娘的年龄看着差不多,身边跟着一老妈子一丫鬟,此时正在低头看着布料,当然了,看布料的时间有些久,应该是耳朵忙去了。
栋鄂家的两小伙子本来还有些拿不准的,不过瞧那老妈子对旗装女子一脸的不屑,倒有些符合宫中教养嬷嬷的形象。
天佑栋鄂家啊,就在东茁和保宁想好了词去搭讪时,该汉装女子许是觉得老这么认真的看热闹不大好,便随意走了两步,换了块布匹来摸手感,这一走,栋鄂家的两小子就发现倪端了,一看这姑娘走路的姿态,那是肯定裹了小脚的,那么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暗叫好悬的两小伙分清主角了,但事情却更难办了,因为旗装女子和大嘴男就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讥讽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确切的说,是旗装女子在讥讽,大嘴男在陈诉事实,或者叙述他所掌握的真理。
东茁和保宁不好冒然加入战局,只好待在一旁观战。
这一细细观察,两人便不由深思起来,整个事件透着邪乎啊…
如果旗装少女是大格格,那么,那旗装贵妇,——虽然从装扮上瞧不出贵在哪儿,但她却一直笑眯眯的,不时拉拉旗装少女,神态中没一点小心,而旗装少女在声声冷笑中还不忘给她回一个安慰的笑容,因此,栋鄂家的两聪明孩子便认定,此人十之应是太子妃了,——于是乎,在他们眼里,阿茹娜便一下贵了起来,不再是中年妇人了,而是贵妇人了。
如果人物身份无误的话,那么这场景可就太奇怪了:首先,店铺的伙计没人去劝架,都在一旁傻待着,连其他客人也不怎么招呼—他们不知道的是,伙计早就去劝过了,被吵架的两人给瞪了回去,他们也试着向其他正在瞧热闹的客人继续推销产品,不想又被其他客人瞪了,也是,大家都不急着赶路,有的是时间,干嘛不先看热闹,所以掌柜的也不好叫安安和傅二爷出去吵,担心如此一来,其他客人也跟着走了,反正又没打起来,店铺也没危险,便忍了;
其次,大嘴男虽然已经有那么点恼羞成怒的感觉了,但却没口无遮拦的进行人身攻击—那是因为他们来晚了,没听到傅二爷对安安眼睛的评语;
再其次,太子妃也没出面控制局势—这个可真是天大的误会,阿茹娜没出声,那是因为不想惹出事来,想低调。阿茹娜虽然听不懂安安和大嘴男在说什么,但人物表情太丰富了,所以阿茹娜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两人是对掐上了,可惜,她不会说汉语啊,只好闭嘴不吭声,她担心自己一张口就会泄露出蒙古人的身份,万一被老十的政敌发现了,还不知会怎么做文章呢。谁说权贵能肆无忌惮的横着走的?那也得分男女,若是弘暄那帮阿哥,大不了就是被人说成混世魔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安安是一闺女,大清可没有纨绔女一说,只有泼妇和悍妇,摊上这两样名声,安安还有什么脸见人啊,所以,为了不暴露安安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为了顾全安安的名声,阿茹娜表现得非常克制,楞是生生闭紧了嘴巴,而且为了缓和气氛,脸上还不时带一丝笑容…
于是乎,阴差阳错,栋鄂家的两小伙子便想左了,而且左得还有些远。
东茁怀疑,这是老十专门安排的一场考核,侧重于考察他们的观察能力—能否发现乔装的侍卫——,分析能力—是否能认对人——,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如何劝好架而又不显得唐突…
保宁也几乎可以肯定,这是转为他们设置的另一场考试。
因此,正词穷的傅二爷便听到一男子道:“这位公子,好端端的欺负人姑娘家不觉得羞愧吗?”
傅二爷一看,一小白脸,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却不会说人话,当下便没好气道:“你哪知眼瞧见我欺负她了?我在和她商量,看能不能将她买的布先匀给我。”
傅二爷说完此话,觉悟了,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么商量商量着就成吵架了啊?傅二爷没想明白,很郁闷,但郁闷归郁闷,清醒过来的傅二爷不打算继续在这丢人现眼了,冲安安道:“你不乐意让就算了,当我没说。”说完便大步朝店铺外走去。
率先发话的是保宁,东茁本打算紧跟其后的,但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发话,大嘴巴男就撤了,东茁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或者先开口的即为优胜者?
东拙脑子还懵懂着,却见大嘴巴男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伸手从柜台上拿了一包裹,嘴里还嘀咕道:“不让就不让,拿我嘴大说什么事啊…”
东茁一听,心里吃了颗定心丸,只要给机会就好,当下便道:“这位公子,你嘴大是事实,这位姑娘又没冤枉你,你堂堂男子汉计较个什么啊?”
傅二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没好气道:“你长个樱桃小嘴也不咋的嘛,活脱脱的一长舌妇。”
东茁还未来得及反讥,就见安安悠悠道:“嘴大的人,舌头多半短不了”,于是忙点头附和道:“姑娘所言甚是。”
傅二爷用鼻孔哼了一声,道:“好男不和女斗。”说完又扫了一眼东茁,但忍了忍,没出声,转身再次走人,边走边嘀咕,“我真是撞了邪了,怎么想起和你打商量。”
保宁立马道:“你都说了是打商量,你还叽歪什么啊?谁说的一商量,就得如你的愿啊?”
东茁也道:“不错,人家姑娘没应允你,你也不该心生不满,出言不逊,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给人姑娘道个歉。”
保宁一听,觉得东茁比自己高明了一点,有些懊恼,怎么光训人去了,忘了叫这家伙认错呢?
傅二爷停住脚,气闷道:“我说你们两个,想当护花使者也先将前因后果弄清楚好不好,弄明白了谁先出言不逊再来帮腔也不迟。”
保宁和东茁同时出声道:“你这人…”
安安忙阻止道:“两位公子不必动怒,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一旁的掌柜悄悄松了口气。
安安虽然很高兴来了两正义的使者,但问题是,他们一掺和,这事情便容易闹大了,几个男的在一起吵不上两句十之肯定会动手,这架一打,谁知道后续会如何发展,如果运气不好,没准就惊动官府了。再说了,老十先前订的相亲茶馆可就在这条街上呢,虽然老十有事改期了,但安安窃以为,栋鄂家的两个后生定然是早早就候在那里的,万一人家被老十爽约后闲得无事在大街上闲逛呢?这边动静闹大了,没准就将那两人给吸引过来了,安安可不想给人留下什么坏印象。
因此,安安便忍气息事宁人了。
保宁和东茁自然是听命,“既然人家姑娘都不计较了,这位公子好自为之吧。”
但安安还是忍不住忿忿的补充道:“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来劲儿。”
傅二爷恨恨道:“搞清楚,是我不和你们计较!”说完又冲安安来了句,“姑娘家家的,这么牙尖嘴利,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嫁出去。”说完便拿起包裹很厉害的走出了大门。
傅二爷出来后见永贵还在那瞎转悠,觉得有些奇怪,因他出京的时候,永贵还没补缺,所以并不知道永贵的职业,只以为永贵在等人,因心情不爽,便没再过去打招呼,径直走了。
傅二爷潇洒的走了,却让保宁和东茁傻眼了,敢情这不是演戏,是真吵啊?试想哪个演员敢冲太子的心尖尖说这诛心的话…
保宁赶紧走到店铺门口,朝外望了望,认识的两侍卫还在,难道走错铺子了?但此时也不好冒然走人,只好冲气得咬牙切齿的安安讪讪笑道:“姑娘别和那人一般见识。”说完便走了出去。
东茁也怏怏道:“姑娘别为这等小事影响了心情,继续逛,继续逛。”既然都已经表错情了,总不能戛然而止啊,当然,说完这句后,东茁也拍拍走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身份确认
因傅二爷的搅和,安安没了逛街的兴致,阿茹娜也担心呆会儿再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便拉着安安返回什刹海的老宅。
回府后,阿茹娜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安安,你怎么吵架也吵不赢啊,后面不是还来了两人帮忙嘛?”
安安郁闷道:“我不想将事情闹大了。”
阿茹娜点点头,“你这想没错,可就算畏手畏脚的,也不至于落了下风啊,真不象我们阿巴亥部的。”说完又纠正道:“唉,我忘了,姐姐和人争执好像也占不了什么上风,只知道撂下脸子转身走人。”
安安不置可否,自己额娘经常将阿玛顶的哑口无言好不好?当然了,不排除其木格是只在家里横的角色。
阿茹娜见安安不做声,好奇道:“他说你什么了?”
安安摇头道:“没说什么。小姨,府里这些奴才没怠慢您吧?”本来安安是想直接回宫去照照镜子,看自己眼睛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小,但自打阿茹娜进京后,虽然弘暄往老宅来了几趟,但男子毕竟心粗,眼里看到的都是场面活,若奴才们真消极怠工,不见得能发现得了,因此,安安便调节了一下情绪,奔老宅来了,为了让小姨住得舒心,自己好歹也得出一份力啊。
阿茹娜笑道,“府里的人都好着呢,你额娘的陪房留在老宅的不少,徐公公专门挑了几个给我下边的人当通译呢,语言通了,也就没出什么岔子。”
安安笑道:“那就好,小姨,您累了不?要不先歇歇,我去寻管家婆子说会话。”虽然阿茹娜如此说,但安安还是觉得有必要给府里的人上点警钟。
阿茹娜笑道:“安安,你就放下心来吧,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撞在我手里,我自会给你额娘说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象受气老媳妇啊?”
安安扑哧笑道,“小姨,您可不老。”
阿茹娜拉着安安的手道:“你就好好陪我说说话吧,唉,小姨这辈子就是遗憾没生得一个闺女。”
安安笑道,“二表哥虽然没见过,但三表哥瞧着倒也是心细的呢。”
阿茹娜乐道:“你说的是反话吧?呵呵”
两人的谈话正渐入佳境,就见徐公公拿了个包裹进来了。
徐公公虽是下人,但人家可是将老十从小伺候大的,因此,安安见徐公公进来,便站起了身,以示尊重:“徐公公,有什么事?”
徐公公倒也没倚老卖老,依旧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谢绝了请他坐下说话的厚待,道:“刚才门房来报,说是富察家的傅清,刚从西北回来了,捎来了大表少爷和二表少爷的书信。”
阿茹娜听了安安的翻译后,喜道:“信呢?”从徐公公手中接过信后,忙不迭的拆开了,安安则笑问道:“人可请到大厅喝茶了?徐公公,你先去好生招呼着,等小姨看完信,我们立马就过去。”
徐公公道:“回大格格的话,富察公子给门房说,他今儿才回京,尚未回府,今儿就不来拜见了,只是不清楚他何时回西北,也许三两天就走,所以今儿才特意来了一趟,若要给表少爷们捎带东西,还需赶紧准备才是,免得到时来不及。”
阿茹娜听后,对安安道:“这人还真是实在,那我得赶紧想想,到底要带些什么呢?对了,你回宫后让你额娘问问你阿玛,大营里最稀罕什么,明儿我就不进宫了,派人出来给我说一声就是,万一人家后天就走呢?我得赶紧准备,喔,他留地址没?唉,无所谓了,你顺便帮我也问问…喔,徐公公知道…”
安安笑道,“小姨,你怎么开心得都语无伦次了,按说你在车臣汗部的时候,更方便捎带东西啊。”
阿茹娜解释道:“虽然车臣汗部离大军驻地要近些,但没驿站啊,捎信反倒不如京里这么方便,毕竟是在行军打仗,总不能时常专门派人去大营吧?只能叫人去锡林郭勒盟的驿站守着,来往公文都赶时间呢,能帮着捎信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带东西?”
安安点点头,“看来漠北蒙古的驿站也该建了,这样多不方便啊,有什么事,京里也没及时知道。”
阿茹娜失笑道:“这该弘暄费心吧?”
安安笑道,“没人给他提,他怎么费心啊,他又不是神仙,闭眼一想,就能知道什么该费心,什么不该费心。”说着又指了指徐公公手上的包裹,“徐公公,这包裹该不是表哥们捎带的吧?”
徐公公笑道:“富察公子说他也是临时领命,所以表少爷们来不及准备土仪,也就有点时间写封信,这包裹里的东西是富察公子帮表少爷们买的,特意送给夫人和三表少爷的,他特意说了,是表少爷们送的,表少爷们先付了银子的。他的年礼等他回府后再叫人送来。”
阿茹娜欣喜道:“这两孩子,怎么还麻烦人干这事啊。”说着便从徐公公手里接过包裹,笑意盈盈的打开来。
安安则道:“这富察家的还真有趣,他干嘛不一并将自己送的礼也买了啊。”边说边凑上前去,阿茹娜打开包裹,递了两样给安安,安安接过看了看,“喔,这怀表可是弘相铺子产的,这梳妆镜是咱家铺子的…”
徐公公笑道,“富察公子说,他离京有两年多了,不知道京里的行情,所以买布料的时候出了点差错,选得不大好,本来准备重新买的,但出了点岔子,没买成,请别见怪,还叮嘱门房一定要将这话带到。”
阿茹娜已经瞧见布料了,楞了一下,瞅了瞅安安,没做声。
安安则道:“他连家都没回,就在帮着表哥们办这差事,就算买的东西再不合意,小姨又怎会怪罪呢,是吧,小姨,不过,他怎么想起买布料呢?…小姨,他到底买的什么料子啊,你怎么都呆住了?”
阿茹娜张了张嘴,没发出音来。
安安看了看阿茹娜,又瞅了瞅包裹,下一秒,安安也笑不出来了,为了郑重起见,安安又看了第二眼,为了实打实的确定,还将布料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才咬牙切齿道:“这就是富察家的那个什么送来的?”
徐公公不知为什么安安一下变了脸,只好疑狐道:“正是富察家的傅清送来的。”
阿茹娜想了想,道:“安安,咱们当时其实也瞧得不确切,说不定弄错了。”
安安咬牙道:“来人,去问问门房,这个傅清是不是嘴巴大的象癞蛤蟆!”
不一会儿,确认信息就反馈回来了,说得很含蓄,说是来人的确比寻常人嘴巴大了那么一些。
安安听后那是阵阵冷笑…
正在家里接受嫡母盘问的傅清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而富察夫人还在问着,“你真没在营地里说你妹妹?你确信没给太子妃的两侄儿提过?”
傅清真想说,我感冒了,后背都发凉了,你能不能别再翻来覆去的问同一个问题了,但谁让问话的是嫡母不是自己亲妈呢,只好耐着性子道:“真没有,我没事儿提敦儿干嘛啊!”
富察夫人无力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好好歇歇吧。”
傅清应了,但却还没走,而是问道:“母亲,各家各府的年礼都送了吗?”
富察夫人道:“早送了,怎么了?”
傅清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那么一问。”
给嫡母问完安的傅清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头疼了,年礼都送完了,到哪儿去匀点出来送人呢?
傅清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还不到十两银子,这几天还得走亲访友呢。
于是,便问院子里的嬷嬷,“刘嬷嬷,我这两年的月钱呢?”
刘嬷嬷道:“老爷说您有差饷了,便将月钱停了。”
傅清尴尬的笑了笑,“我就随便一问。”
刘嬷嬷道:“二阿哥,不是老奴多嘴,你也该手紧一点了,谁家的阿哥不是得了差事就将俸禄交公的,你这两年在军营,俸禄可都自己留着呢,不会全花完了吧?”
傅清干笑道:“哪能啊…”
而东茁和保宁则在附近店铺转了好多圈,四处判断谁才是真正的目标,没注意到外头的侍卫已没了人影,等后来发觉时,已为时已晚,但两人细细回想了一下,好似自己在每一个可疑人面前的表现都能说得过去,便没捶胸顿足的后悔不迭,两人镇定自若的分了手,一人直奔九阿哥府,一人直冲三阿哥府,打算找自家姑姑问问,太子家的大格格到底长啥模样,以便评估一下,自己有几分成的可能性。
从自家姑姑那核实完消息后,便匆匆返家了,家里还有人等着信呢。
保宁告诉自家亲娘,“姑姑说十之那姑娘应该就是大格格,和弘暄阿哥真的不象一母同胞的…”
栋鄂夫人恼怒道:“娶妻要娶贤,还要我怎么说?”
保宁嘀咕道:“和人在铺子里吵架能贤惠到哪儿去啊…”
栋鄂夫人气道:“你能不能懂点事?!”
保宁忙道:“我懂事不算啊,太子应该没瞧上我。”
栋鄂夫人道:“再等等吧,兴许还有转机呢。”
东茁则是回家给都统勤勇公鹏春汇报:“玛,姑姑说和人吵架的应该就是大格格,倒和太子不大相同,脾气虽大,但瞧着倒也能忍得住,后面还是她主动息事宁人的,怪不得弘暄阿哥会得皇上的赞,他们俩应该和太子真不一样。”
鹏春道:“你少在那人云亦云!今儿见了太子,还认为太子是莽夫啊?糊涂!脾气大和莽夫可是两回事!”
东茁低头道:“孙儿知错了,玛息怒。不过,瞧着太子的样子,怕是不满意孙儿呢。”
鹏春道:“太子挑一阵后,怕只得在矮子堆里挑高人了,象你这岁数的,有几个没娶亲纳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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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弘政抵京
安安回宫的时候,老十还在外面忙乎着,所以其木格并不知道相亲的过程。
但是虽然安安回来了,但其木格也没时间问结果,因为弘政抵京了。
弘政其实早就开始朝京进发了,又比弘晟距离近,可是因为一路上拖拖沓沓的,所以在半道上被弘晟赶上了,剩下的行程则只好与弘晟一起加快马鞭,一路狂奔,因此到京的日子比预计的早了那么几天。
弘政回京后,在家门附近的胡同徘徊了许久,却迟迟没勇气回家,最后干脆跑到兵部去找弘暄,结果弘暄不在,说是进宫陪康熙去了,于是乎,弘政便一咬牙,直接进宫找其木格去了。
其木格见到风尘仆仆的弘政,惊讶之余,赶紧一边让人备水给弘政洗澡,一边让人弄点吃的,忙乎了好一阵子,在安安回家前才刚刚和收拾规矩的弘政说上几句话。
安安本来一肚子的心事,乍一见弘政,便光顾高兴去了,忘了和大伙比比自己眼睛是不是真的很小,“弘政,你回来了,哟,你可瘦了不少,怎么,西北那边真这么辛苦啊?九伯见了,肯定心疼惨了。”
清瘦了些的弘政笑道:“安安姐,看在你能瞧出我瘦了的份上,真不枉费我给你带了那么多东西。”
安安喜道:“那我可就拿得心安理得了,呵呵,带了些什么,让我看看。”
其木格插话道:“都在隔壁放着呢,你再着急也不急这一会儿,赶紧的,陪弘政回家去,若是你九伯今儿回去的晚,你就住你九伯家吧,或者去老宅住也行。”
安安啧啧的做了个了然的表情,“弘政,你别告诉我,你没敢回家…”
弘政摸了摸脑袋,冲安安扯了个苦笑。
其木格解释道:“弘暄被你皇玛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空,你先陪弘政回去,回京第一站不回家,搁哪儿都说不过去。”
安安笑着对弘政道,“你偷跑这事都过了多久了啊,你怎么还记着呢,没准九伯早忘记了,你这么一弄,得,反倒提醒他了。”
其木格冲安安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和弘暄他们啊,不知天高地厚的。”
安安吐了吐舌头,很仗义道:“没事,弘政,有我呢,你若实在发憷,额娘,等四弟放学了就叫他也到九伯府上去,弘政和四弟并排往九伯面前一站,九伯再大的火气也会消了。”
弘政不相信道:“我阿玛是喜欢弘历,但也不至于喜欢到这个地步吧?”话音中还带着那么一点醋味。
安安呵呵笑道:“错,我的意思是有四弟和你做对比,九伯一定会觉得你其实也没惹什么事,哈哈。”
其木格笑道,“你就编排吧,看弘历知道后怎么找你闹。”
安安很无畏的继续乐道:“额娘,你信不信,若我现在就去找四弟,说需要他出马帮弘政不受九伯的念叨,四弟没准立马就去闯一个新鲜祸,让九伯冲他念经去。”
弘政乐道:“那十叔肯定要给气得直跺脚。”
其木格则失笑道:“弘历那家伙倒真有可能做得出来,唉,弘历这小子,总是想起什么是什么。”
弘政笑道:“谁让弘历最小呢,呵呵,大家都护着他,他自然过得率性了。”
安安瘪瘪嘴,“得,就算他是老2,也不会成为弘参。”
其木格点点头,表示认同,“他就这性子,好了,不说弘历了,安安,你赶紧陪弘政回去。”
安安忙应了,但弘政却没动,而是迟疑道:“婶娘,十叔交代我考察西北民生,想个好提案,这样皇玛处罚起来时,也好脱罪,但是,我,我看了许多,也记了许多,但却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其木格道:“你才多大,没想出子来那才叫正常,到时你就将你记的东西交上去,就说是游记好了,一本好的游记那也是千金难求的,对朝廷的用处可不小。”
弘政迟疑道:“能过关吗?”
如果改卷的是老十,其木格肯定就打包票了,但可惜,康熙才握着给分数的那只笔,因此,其木格便很实在的说道:“等弘暄回来,我问问弘暄。”
这个问题算是勉强解决了,但弘政却还是没挪脚,其木格噌怪道:“弘政,男子汉就该有担当,你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你今儿可以躲着不见你阿玛,难道你皇玛召你,你也能躲了去?或者你在近家情切?”
安安笑道:“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怕了,你放心,今儿就算九伯回府早,我也不回宫,免得等我走后,九伯找你算账,对了,额娘,记得叫四弟也来,至于皇玛那嘛,弘政,你别犯憷,明天弟弟就是再忙,也叫他抽出时间来陪你去见皇玛。”
弘政小声道:“让婶娘和安安姐费心了。”
安安笑道:“放心吧,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皇玛和九伯想发脾气那也得重新酝酿啊,他们都忙,十之懒得去费那劲了。”
弘政听后,人倒真的显得轻松了不少,是啊,生气可是很消耗精力的一件事,而且时效性也的确很明显,但神色中却还是带了几分迟疑。
其木格扬眉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担心的,说出来咱们一起议议。”
弘政道:“弘相的事我也听说了…”
安安打断道:“弘政,你酸不酸啊?”
其木格也噌怪道:“漫说弘相没什么错,就算他真做错了,还有你阿玛在呢,轮不到你来担当什么。”
弘政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其木格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在这耽搁得越久,你十叔见了你阿玛那才越过意不去呢…”
弘政点点头,喃喃道:“婶娘,安安姐,我再多问一句,就一句…”
其木格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弘政顿了顿,方道:“你们接到克里蒂丝的信没?”
安安止了笑,道:“嗯,知道她们一家都回西班牙了。”
弘政抬头看着其木格道,“婶娘,她给我的信,弘暄大哥差人送给我了,在信里,她叫我去西班牙娶她,说她等我,还将她家地址给我了…”
其木格沉吟道:“那你怎么想?”
弘政小声问道:“婶娘,我能去吗?”问完便满是希翼的望着其木格。
其木格想了想,道:“弘政,克里蒂丝毕竟和咱们不一样,我不是说她的长相,我是说她的生活习惯,她的想和咱们都不一样,这些你想过吗?”涉外婚姻其实问题多多啊。
弘政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不一样,饭菜不和她胃口,找西班牙厨子就是,她不准我纳妾,我不纳就是,十叔大婚后不也没纳过新人嘛,她和京里的人处不拢,也没什么,反正她还和安安姐、弘暄大哥、弘参他们都熟,婶娘其实在京里不也没怎么走动嘛?”
其木格有些郁闷,自己没那么不合群吧?
但见弘政说得那么认真,其木格只好忍了,问道:“她若想家呢?”
弘政道:“那我也可以带他去安居岛啊,或者去马尼拉,她其实对西班牙没什么印象的,自懂事起就在马尼拉,马尼拉其实也不太远。”
听着尚未满十五岁的弘政条理清晰的说着这番话,其木格想了想,初二、初三的男生初恋时怕都是这样吧?因此,其木格倒不去想弘政早熟了,而是道:“你现在还小,过两年吧,届时你若还想着娶克里蒂丝,那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木格想的是再过两年,康熙肯定翘辫子了,那么老十当家作主了,如果弘政没移情别恋,应该能如愿的,大不了瞒着九阿哥让弘政悄悄去。
弘政松了一口气,“婶娘,我是怕我回府后阿玛将我关起来,然后飞快的请皇玛给我指婚…”
是啊,弘政当时跑路的导火索就是康熙的指婚旨意下一秒就要发了,如今弘政人回来了,那么旧事重提倒是非常非常有可能的。
对此,其木格也是无能为力,“我会给你十叔说的,叫他劝着你阿玛,尽量拖吧。”
安安见其木格和弘政两人的声音都低了八度,便活跃起了气氛,“弘政,大不了,你再跑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嘛…”
见其木格瞪她,安安讪讪道:“我说笑的。”
弘政则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安安,安安忙悄悄摆手,表示自己不掺和。
其木格见状,道:“头一回跑那是有创意,第二回还跑,那就是蠢了,这样吧,你的婚事我去和你阿玛说。”
其木格咬牙打算亲自出马了,打算给九阿哥这风流浪子上堂爱情课,让他明白什么是爱情,不想弘政和安安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半响,弘政才道:“我想还是十叔去说比较好…”
安安也道:“额娘,其实阿玛的口才好像还行…”
其木格气结,“什么意思啊?”
安安忙笑道,“没什么意思,对了,弘政,赶紧走了,赶紧的,额娘,我们走了哈,那个先送弘政回家比较急。”
看着安安和弘政的背影,其木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两个家伙体会一把什么是有眼无珠…
而走在宫中甬道上的安安听说弘政半道上遇到了从西北大营回来的弘晟,所以才提前抵京时,便想起了从西北大营出发、同样今天抵京的、惹了自己一肚子气的人,便问起了弘政:“我眼睛小吗?”
弘政仔细看了看,“不大,但也不小,合适。”
安安找回了一丝自信,觉得那大嘴巴傅清简直是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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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九阿哥的心路历程
送走弘政,清净下来后,其木格是好一阵艳羡。
不论弘政能否与克里蒂丝喜结连理,不论两人日后是否会由佳偶变成怨偶,弘政至少是尝试到了爱情的滋味。
而弘暄呢,唉,怕也就朦朦胧胧的感觉了那么一下,而安安则更惨,快18了,还不知情动是什么滋味。
其木格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老天赐给自己一家人的幸福是有总数限制的,自己占的太多了,孩子们就只能啃点剩骨头了?要不为什么弘政在安居岛没呆多久就网了个青梅竹马回来,而在安居岛上经常往军营跑的安安却连个暗恋的对象都没有?费心劳力的将乾隆的皇后找来,结果不识金镶玉的弘历没瞧上人家,弘参和弘丰还未得有幸一见…
其木格开始唯心了,琢磨着过完年就去找钦天监的算算,自己是不是和孩子们相克啊?或者自己和比较斯文的孩子相克?弘历好歹还时常会念叨一下芳菲,虽然不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但至少有那么点早恋的苗头啊…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有理,已经开始盘算着能否先给弘暄分家,将安安、弘参和弘丰的户籍全划过去,让他们情路走好,自己和老十的户口本上只留弘历就好…
有了这么个念头后,其木格便开始翘首企盼老十早早下班了。
不想,等来等去,却只等回来老十的一条口信,说是去九阿哥府了,叫其木格不用等他吃饭,其木格有些无语,真不知老十是怎么想的,九阿哥会有心情请他吃饭?人家得教育孩子好不好…
其木格有点后悔了,觉得不该再派三胞胎过去,外人一多,没准九阿哥会觉得下不来台呢?就算想轻描淡写怕也会临时冲弘政来个泼墨,如今只能为弘政祈福了,来不及了啊,弘参他们放学后一听此事当即就兴冲冲的赶过去了,连作业都没做呢。
事实证明,其木格就是喜欢瞎操心,人家九阿哥可没想那么深远,一点没觉得老十是巴巴的跑去给弘政撑腰的,而是认为自己和老十一起携手给大伙儿上了一趟课,让“世代友好”这出戏在现实生活中有了那么点苗头。
其实,九阿哥今天的心路历程是很复杂的。
九阿哥忙啊,除了公事—老十硬塞的、和私事—老十安排的,人家还有经商这个正事,所以当三胞胎与安安和弘政在九阿哥府胜利会师时,九阿哥还在铺子里给大伙开会,要求抓紧过年这个商机,将营业额同比提升20…
开完会后,九阿哥还打算留下两掌柜的具体商议一下某些细节,因前面讲得太多,九阿哥便放两掌柜的去上上厕所,倒不是九阿哥管理得有多人性化,而是九阿哥尿急了。解决完三急中一急后,九阿哥便抽空接见了一下老早就在外面等着的情报人员,虽然情报人员早来了,但并没闯进来,按常理来推断,情报级别应该不高,所以九阿哥在听情报人员汇报时心情是挺好的,还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很纨绔。
不想,却听得情报人员说弘政回京了,九阿哥脸色不大好看了,倒不是冲弘政来的,而是觉得这些奴才太没眼力劲儿了,弘政回京是小事嘛?要知道弘政可是长子,世子外加贝子,更关键的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啊,跑出去一年多了,提前回家怎么能算小事呢?就算自己认为是小事,但是这帮奴才怎么能认为是小事呢!
九阿哥在瞪情报人员的同时也想起了,弘政这家伙是偷跑出京的,不过都这么久了,九阿哥还真没了多少火气,心想,这事到时再说吧,当着全家的面象征性的训训也就罢了,明儿再陪着弘政进宫请罪…
所以,九阿哥便临时决定了,和掌柜们的小范围会议不开了,改为召开情报人员素质提高大会,太过分了,连情报是否重要都分不出来,真是一群吃白饭的!九阿哥觉得这群人简直是猪脑子,弘政,头上顶着四个子,竟然还不重要,那谁才重要?九阿哥还引申了,对弘政都这样了,那自己府里的其他孩子在这群奴才眼里怕是更没地位了…
不过,九阿哥的这个想法还没说出口,就在肚子里夭折了。
因为九阿哥听到后来,火了,而且这火气直冲弘政去了,弘政这家伙竟然先去毓庆宫了,更可气的是,随行的一车东西给搬了一大半…
于是,九阿哥只宣布了散会,便没再安排其他工作,没心情啊。
九阿哥坐下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才派人去继续盯着宫门,又过了一会儿,才有点急了,那个不知轻重的蒙古太子妃若将弘政留在宫里吃晚饭,那自己日后还怎么在宗室堆里混啊,人家说女生外向,得,自己倒养了个不是闺女甚似闺女的儿子…
九阿哥正在想怎么不失面子的将弘政弄出宫来,结果没想到蒙古太子妃这回倒争气了,虽然将弘政留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但人家好歹还是等安安回宫后没多久就让安安亲自送弘政出宫了,当然了,不排除是安安在一旁提醒的,无论如何,九阿哥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但不舒服的因素依旧占了上风,随行的一车东西一大半都送了老十家,将自己这个当爹的放哪儿了?难道不知道府里的格格阿哥比老十家多嘛?
所以,九阿哥便没回府,认为让自己大老婆栋鄂氏去恶心恶心弘政其实也挺好的。
另一方面,九阿哥还觉得,自己越是晚归,就越显得自己有面子,瞧自己对弘政是多么的不上心啊…
因此,九阿哥虽然没了心思处理正事,但却还是硬待在办公室里耗时间,等了一阵子,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九阿哥觉得自己屁股都坐疼了全然忘了,他经常坐一整天呢——,便打算起身回家了,回去后关心两句安安,训两句弘政,差不多就该吃晚饭了,时间倒也挺合适的。
还没起身又听人回报说,三胞胎跑出了宫,直扑自家府上,报信人说得很详细,说阿哥们真的是跑的,弘历阿哥在宫门外离马还有一米远,就跳跃着上马了,他们的表兄还在宫门外伸出大拇指冲侍卫们夸赞呢…
九阿哥迟疑了一下,询问了一下特木尔是否也跟着一起去了自己家,当得知特木尔并没去掺和,而是自行打马朝什刹海走后,九阿哥心情舒畅了一半,这时候没外人去掺和那是最好的,懂事的三胞胎让九阿哥觉得老天其实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此外,弘参他们猴急的表现也让九阿哥找回了几分面子,说明弘政和弘参他们亲如一家,不分你我嘛,如果弘参他们出了远门,没准第一站也是冲自己家来呢…想到这,九阿哥开始面露微笑了,至少爱惹祸的弘历是大大的有可能的。
于是,九阿哥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吩咐人备轿,打算自己回府和三胞胎和安安玩去,将弘政晾在那,看不尴尬死他!
于是乎,九阿哥便踌躇满志的走出了办公室,还没进轿子呢,就遇见了一熟人,简亲王雅尔江阿,“九阿哥,这么早,是去哪儿啊?”
九阿哥笑道:“坐久了,出来走动走动,王爷今儿怎么得空?”
雅尔江阿呵呵笑道:“正和太子商议事呢,中途我去了趟茅厕,不想回来太子就说改日再议了,说是弘政回来了,他要去护侄儿,这不,让我倒得了空闲…”
九阿哥也不怎么在意,道:“弘历惹了祸,我也是这么着急的,呵呵…”暗示,自己和老十彼此彼此…
雅尔江阿揭短道:“太子的四阿哥虽然总不让人消停,但好似也没用九阿哥护吧,太子自家就护了。”
九阿哥反应快啊,道:“太子就是太护短了,简直不给我机会,不过太子虽然护短,却也只护自家孩子,唉,弘政这小子明儿怕得被他的一帮堂兄弟们羡慕惨了。”
雅尔江阿笑着没再做声,按正常情况下,九阿哥其实是应该愤怒老十的,你家孩子唆使着我家孩子惹祸,然后你又来给我家惹了祸的孩子撑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正牌家长嘛?…就算没这想法,被人稍微那么挑拨两句,也应该会朝这方向琢磨一下,不想九阿哥此时就象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只就事论事,再次证实了,只要和老十打交道,九阿哥这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基本上都是选择了和老十一样的直线思维…
雅尔江阿亲自核实了这点后,心中不由觉得八阿哥并没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了,拉拢这样的九阿哥那不是白费功夫嘛…雅尔江阿有些庆幸,虽然自己一直隐隐倒向八阿哥,但自打老十当了太子后,自己好似还真没和老十做过对,反正没明目张胆的和老十叫过板,那么管他两兄弟谁胜谁负呢…
于是,雅尔江阿一身轻松的继续偷闲去了,九阿哥也比较开心的上了轿,返家了。
不过,到了弘政的院子外时,——本来孩子们是在内院和九福晋和弘政的亲额娘一起摆龙门阵的,但老十跑来后,便将嘻嘻哈哈的地点移到了前院弘政的院子里——九阿哥心里又觉得有点不对味了。
刚才在前面的垂花门,九阿哥遇到了九福晋,九福晋说了两句,说她本来是想陪老十这一大家子客人的,但老十却叫自己别见外,她也觉得在那不仅插不上话,还有点影响气氛,所以便先回院子了,如今是亲自来送点心的,毕竟老十身份不一样了嘛…
听着九福晋有点带酸的话,九阿哥还没好气的白了九福晋一眼,插不上话怪谁啊?还不是平日对弘政关心少了…
于是,九阿哥也觉得有九福晋在碍事了,便叫九福晋将点心交给下人,赶紧去厨房安排晚饭去。
不想,过了垂花门,还没走几步,老远就听到弘政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老十和三胞胎一直就这样,嗓门本来就大,高兴了,嗓门更大,没什么奇怪的,可怪异的是弘政的笑声也不小…
待九阿哥走近后,冷不丁又听到弘政嚷嚷道:“十叔,别给我喝光了,我只带了那么一点点回来,哎呀,安安姐,你快说句话啊,弘历,你放下那罐子,别打开,别打开,我真只带了两罐回来…”
九阿哥心里不是滋味了,弘政在自己跟前好像没这么随意过吧?
站在院门外的九阿哥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也是一外人,浑身上下一下充满了醋味…
新的一月,子一十四的目标是,没有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