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跳跃思维
第四百二十四章跳跃思维
等屋外的声音渐渐没了。康熙方盯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老十道:“你怎么还跪着?朕没叫你起吗?”
康熙此言一出,满屋子人都打起了精神,下马威来了。
老十心想,反正是要挨骂的,能先站站总比一直跪着好,于是说道:“孩子们太闹腾了,儿子没听清皇阿玛的旨意。”说完不等康熙说话,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笑着抱拳冲哥哥弟弟们打了一圈招呼,然后才肃手等着康熙发话,能多站一会儿总是好的,让一帮兄弟仰慕不已,就凭这份淡定,也算得上兄弟中的翘首了。
不想,康熙还真的没再喝斥老十跪下,也没骂人,反而拉起了家常:“这新衣穿着还暖和吧?”
本来老十进宫后该找个地方换朝服的,但弘暄说康熙交代了,儿子给老子磕头,又不是上朝,没必要搞那么正式。所以老十便和三胞胎一样,穿着崭新的常服进宫朝见康熙了。
听康熙发问,老十头一个想到的是康熙要拿新衣裳做文章了,于是很谨慎的回道:“还好。”
康熙扫了一眼老十,“你这身衣裳可都是弘暄张罗的,难得啊。”
老十和诸位阿哥一样,以为康熙会借题发挥,用孝顺的弘暄来反衬自己这群逆子,因此便翻了个白眼,打压了一下弘暄,道:“他也就张张嘴罢了,又不必他拿针线绣,费不了他什么事。”
康熙冷哼了一声,“朕今儿总算见识了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十想了想,只好垂手含糊的应道:“是”然后便静等康熙发招。
不想康熙哼完后,却又跳转了个话题,“听说你在安居岛大开杀戒,怎么回事?”
老十道:“安居岛刚发生地动,人心本来就不稳,此时有人在军中煽动是非,儿子自然手软不得。”
康熙嗯了声,又跳转了话头,道:“入冬后太后精神头不大足,你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吧。”
这就完了?老十有些不大相信,楞在那没做声,等康熙挑眉再次“嗯”了一声后,才赶紧领命。满腹疑惑的跑了。
等老十跑远了,乾清宫内的一帮皇子们才你看我,我看你,不得不相信康熙和老十的会面真的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结束了,怏怏的退了出来,太失望了…
出了乾清宫后,八阿哥对九阿哥道:“九弟,咱们还是在宫外等十弟吧。”
十四也道:“太后精神不大好,十哥请完安就会出来了,咱们就到宫门口等着。”
九阿哥拉了拉领口,康熙今天不发难,不代表明日早朝老十会有好日子过,虽然老十处理的很漂亮,但源头呢?为什么军营会闹事啊?御史都不是傻子,没人会说老十不该杀人,但纵女行凶的罪名怕是铁定要按在老十头上的,八阿哥要爱惜名声,只会各打五十大板,十四又在兵部办差,为了安抚军心,也不会怎么帮老十高唱安安有理。因此接下来的几天,九阿哥认为自己必须得上朝帮老十撑起场子,如今天这么冷,在宫门口吹了风得点伤寒倒是小事,可因此上不了朝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九阿哥便否决了他们的提议,招呼大家去他的饭馆,反正都要在那给老十接风洗尘的,大家还是边喝茶边等的好。
事实证明九阿哥是英明的,因为直等到宫门下锁,不仅老十没出来,连弘暄和三胞胎也没回府,累得十四阿哥跑到九阿哥府上住了一晚客房。
倒不是三胞胎惹了祸,人家老实着呢,老十到慈宁宫时,三胞胎规规矩矩的站在太后面前,笑眯眯的教太后怎么分辨他们三兄弟,声音不大不小,非常适中,让老十很是满意。
老十给太后见完了礼,就打算带三胞胎出去,太后毕竟上了年纪,太费神了不好,不想,乾清宫的太监来了,说康熙有请。
老十一点也不诧异,心想,这才叫正常嘛。久别重逢,康熙不骂自己一顿,别说康熙了,就是自己都不习惯,于是,老十便交代弘暄,带三胞胎出宫,不想,太后却留人了,说是三个一模一样的眉清目秀的小阿哥在她跟前这么一站,她看着欢喜,要留他们一起吃饭。
自己的孩子怎么瞧都是好的,虽然老十知道三胞胎是闹腾的性子,但瞧他们乖巧的站在那,自己也觉得养眼,所以也没在太后面前说三胞胎的坏话,只叮嘱了弘暄两句就匆匆跑回乾清宫等康熙骂人。
到了乾清宫一瞧,果然,康熙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闲杂人等全清了场。
老十打定主意,一定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让康熙出了心中的恶气再说。否则明日早朝,康熙不帮安安说话怎么办?
因此,老十一进乾清宫,不等太监宫女们撤退,就噗通给康熙跪下了。
谁知康熙却道:“你没吃饱,腿软啊?”
老十楞了一下,道:“儿子给皇阿玛…”
老十请罪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康熙道:“跟朕去御花园走走,昨晚下了一晚的雪,雪景应该不错。”
老十愣愣的站起来,一头雾水的跟在康熙后面。
一路上两父子都无话。沉寂得有些让人窒息。
到了御花园,康熙随手指了个亭子,太监们赶紧搬了几个火盆进去,又放好坐垫,倒好茶,然后才将康熙和老十迎了进去,随后又小跑到远处站好,非常的训练有素。
康熙父子两则一个坐一个站的继续沉默着。
看着四周的一片白,老十真不知道那些文人骚客没事赏什么雪,想看白色,找块白布铺地上就是。
也别怪老十没这雅兴,自打记事起,回回跟康熙赏雪都没留下什么好回忆,老十要么被康熙训,要么直接被康熙无视,反正不是什么好体验,因此,老十对赏雪是深恶痛绝。
老十记得第一次跟在康熙屁股后面到御花园赏雪大概7岁左右,前头哥哥们即兴做完了诗,九阿哥也背了一首,轮到自己了,只结结巴巴的背了半首出来,换来康熙一张黑脸,老十鬼迷心窍,想改变康熙的恶劣心情,咧着嘴告诉康熙,“皇阿玛,儿子打雪仗可厉害了!”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每到换季的时候,九阿哥就会督促老十背应景的诗,这么混了两三年,倒也有惊无险。
可后来渐渐大了,该轮到老十做诗了,噩梦自此便挥之不去。
虽然九阿哥每次都会做两首诗叫老十事先背熟,可康熙是命题做诗,九阿哥好似只押对过一道题,还被康熙看出了马脚来…
老十这厢回忆起了令人不痛快的往事,康熙也没闲着。和老十一块回忆了,还回忆到了同一件事:“朕还记得在这园子里第一次叫你背首咏雪的诗,你背不出来,反而告诉朕你打雪仗厉害…”
老十没想到康熙也会记得这等小事,有那么点小感动,忘了纠正康熙的错误,自己可是背了半首的,只讪讪的笑道:“儿子打小就不是个省心的,让皇阿玛操心了。”
康熙笑笑,“当时该叫你演示一下的,朕听弘暄说,你打雪仗果真厉害…”
老十不好意思道:“胡闹的,让皇阿玛见笑了。”
康熙微微笑了笑,“的确有些胡闹,哪有和弘暄对打雪仗的。”说完康熙又顿了顿,道:“今天可做得出诗来?”
老十很是为难的道:“这几年都没怎么温书…”
康熙摇摇头,“弘暄就比你强多了,虽然谈不上出口成章,但肚子里的墨水却还是装了不少,他做的诗,写的词都还说得过去。”
老十跟着笑笑,“弘暄象额娘,聪明。”
康熙摇摇头,“你额娘一根肠子走到底,弘暄要象她,和你有什么两样?说起来,弘暄倒有几分象朕。”
虽然其木格一直叫嚣着说弘暄象她,但老十还是窃以为弘暄的聪明来自于康熙,但这话也就只能心里想想,真要说了出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弘暄就会丢了小命,如今听康熙如此说,老十只好道:“他要学到皇阿玛的万分之一,儿子就谢天谢地了。”
康熙淡淡的笑了笑,“你那三个小阿哥也还不错,朕还以为他们会在乾清宫里闹起来。”
老十忙道:“他们是淘气了些,但却也不敢乱了规矩。”
康熙点点头,“听说你府里的世子人选还未定?”
老十道:“不是未定,只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康熙看着老十,“喔,弘暄也大了…”
老十忙道:“儿子明天就上折子,请立弘暄为世子。”老十是没想过世子人选的问题,但不代表他不同意弘暄当世子,弘暄是嫡长子,读书尚可,武学也不错,想得也周到,对弟弟妹妹也非常友爱,很听额娘的话,对自己这个阿玛也不忤逆,虽然心大了些,但与年纪尚小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天赋的三胞胎比起来,他还真是当仁不让的世子人选,所以老十说这话时,是非常的心甘情愿,再说了,弘暄当了世子,府里还可多得一份俸禄,又不吃亏…
康熙却摆摆手,“这事不急。”
老十疑惑的看着康熙,心想,那你没事提世子干嘛?
下一刻,康熙却不再说话了,开始默默的看风景,老十郁闷的看着康熙,心想,到底什么时候才骂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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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想不通的追封
第四百二十五章想不通的追封
天空渐渐开始飘起了小雪。但亭子里火盆放得多,加上老十又穿着新棉衣,丝毫没觉得冷,反而手心还热得有些冒汗。
而康熙则象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没迹象表明一时半会儿会回到现实中来。
老十觉得这次回京,康熙变得很奇怪,要知道康熙拿冷眼瞅过老十,用恶毒的词汇攻击过老十,还抬脚对老十耍过暴力,但老十活到这把岁数了,还真没见康熙静静的拿沉默做武器的。
老十偷偷瞄瞄康熙的脸色,直觉的认为康熙会小题大做,此时正在酝酿情绪。
平心而论,老十真不觉得安安提刀杀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康熙还下令几个皇子打废太子的老师呢,废太子将老师推下池塘也没见康熙说什么,朝廷命官怎么了,还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稍微有点权势的宗室谁将一个五品官放在眼里,老十当时紧张,怕的是军营哗变。但军营这边已经镇压下去了,康熙再来扭着这事不放,是不是也太过了?
老十想好了,如果康熙真要严办安安,老十明日就叫嚣着要康熙将京里的宗室法办了先,别的不清楚,八阿哥这个贤王都还打死过小吏呢!
老十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继续沉思的康熙,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该透露一下底线呢,你拿我开刀没关系,毕竟折子里的话不大好听,但少牵扯上安安…
老十这边还在想着怎么开口呢,康熙就抢先了,“胤誐,安安平日里不温不火的,怎么也是个火爆性子?”
老十梗直了脖子,准备叫板了,不想康熙接着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倒是朕大意了,弘暄瞧着温文尔雅的,犯起浑来也够人喝一壶的,何况安安还天天被你们两口子宠着,更是没什么顾忌。”
老十楞了楞,康熙这是变相承认事情是他一手导演的了?老十有些拿不准,是该愤懑的质问还是平静的确认…
老十艰难的吞了吞唾沫,叫道:“皇阿玛…”
不想康熙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伸手比划了一下。来了个大转折:“你还这么高的时候,朕就知道你是个没心眼的,只知道拿拳头说话,这还不算,还容易哄,被人卖了还会傻呵呵的替人数钱,就因为人给了你一串糖葫芦,所以朕才默许了你天天跟在九阿哥屁股后面当跟班,所以当你额娘走后,阿灵阿对你摆起了舅舅的架子,朕也没吱声,你那性子若外头没人帮衬,怕天天都会磕着碰着的,所以朕才将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指给了你,一来身份够高,二来蒙古人心眼实在,你也容易拿捏得住,三来,远在蒙古,朝中的纷争你也能离得远了些…”
老十羞愧了,康熙为自己打算了这么多。自己竟然只想着和他红脸粗脖子,真是没脸啊,老实跪下了,“皇阿玛,儿子让你操心了。”
康熙觉得老十该给他跪,所以也没叫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大婚后起初一段日子,朕觉得给你找的这个媳妇算是找对了,没见你俩吵,也没见你俩耍心眼,倒象是凑合着过日子的,可没想到一开府,你媳妇就闹了那么一出,而你呢,没拿捏住她,反而被她拿捏住了,没出息!”
老十低声辩白了一句“其木格是皇阿玛指给儿子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才让她两分…”
康熙扫了老十一眼,没好气道:“你放心,朕不打算怎么着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只要你们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天天将府里砸得个稀巴烂,府里谁当家,朕没功夫管,再说了,你媳妇虽然看着糊涂,但将府里也还打理的井井有条…”
老十悄悄松了口气。康熙则重重的叹了口气,“人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话在你身上倒还真验证了,你大婚后虽然还是毛毛躁躁的,但倒跌跌撞撞的干了点名堂出来,不仅朕没想到,你死去的额娘怕也没奢望过…”
老十谦虚道:“皇阿玛谬赞了。”
康熙笑道:“你也当得一夸,八旗里念你好的不在少数,南边百姓也感念你的恩德,水师就不用说了,你大哥当初也没你那么风光啊…”
老十这下给吓得浑身都是汗了,“皇阿玛,儿子不敢居功,全仗皇阿玛运筹帷幄。”军权、民心这两样棘手的东西除了康熙,换谁伸手都只有一个死字。
康熙没接这话,“说来你也算事业有成了,府里日子也过得红火,除了你九哥,你这帮兄弟怕就你最富了吧?”
老十忙叫屈了,“皇阿玛,儿子手上是有几个作坊,但一家老小的开销也不小。又没额外的进项,也就是日子过得去罢了。”这次老十是一点也没作假,因为他不管府里的帐啊,而其木格又是那小气的,虽然没克扣老十的零花钱,但也没让老十有那么多闲钱一掷千金,而且更关键的是,老十不知道作坊的收入是多少,但却清楚他这个郡王就没领过两回工资,府里的固定收入与其他兄弟比可是少了许多,因此。老十浑身上下,就没一个细胞认为自己是富豪。
康熙扯了扯嘴角,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说来你这几个作坊也是不显山不显水的就干起来了,如今想想,你府上的事好似都是做大了大伙才知晓,别说旁人了,就是朕都想不明白,你们两口子那性子,吵个架都能闹得满城风雨的,真遇到正事了,却悄无声息了…”
老十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忙表白自己和其木格不是那玩心眼的人,真是凑巧了,“皇阿玛,作坊起初真没想到会赚钱,真的。”
康熙点点头,“是啊,世事难料,有多少是预先能想到的呢…当初你在这园子满头大汗的憋诗的时,又有谁想得到有一天你的威名都传到南洋去了…”
老十擦擦额头的汗,“皇阿玛,都是撞大运撞上的…”
康熙喃喃道:“撞大运,一次两次倒还罢了,能次次都撞上那也得要些本事。”
老十真急了,不知道大阿哥和废太子被圈时,是不是也这么被谈心过,“托皇阿玛洪福,让儿子出生的时候占了个好时辰…”
老十情急之下就差给康熙分析分析他的八字了。
康熙笑笑,“如此说来,朕和你额娘都功不可没…”
老十忙附和道:“是,是…”正想着怎么将康熙翻牌子翻的时间恰恰好给换成一句文雅的赞美语,就又被康熙给震撼了一下,“你额娘给朕生了个有福气的儿子,该加封啊,加封什么呢?”
老十抬头看着康熙,张大嘴巴,不知道该不该替自己死去的额娘谢恩。虽然老十很期待额娘能母以子贵,但因为给了自己一个好八字而长个品级,老十觉得有些荒唐,自己的八字打出生可就没变过,这时候加封是不是太牵强了?
康熙也静静的回望着老十,没做进一步的解答。
老十呆了呆,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道:“额娘不敢居功…”
康熙清晰的吐出七个字:“加封为皇后可好?”
老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下意识就道:“额娘是贵妃,不是皇贵妃。”老十已经糊涂的想提醒康熙,加封怎么跳了两级?
康熙却固执的问道:“你说,加封为皇后可好?”
老十的整个身子已经扑在地上了,这砸到头上的可不是馅饼,而是铁饼,康熙要真存了抬举自己的心,为什么特意下旨要其木格和安安留守安居岛?即使没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老十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也知道,这个恩赏太浩荡了,自己池子太小,接不起。
可老十也不能说不好啊,这荣誉是给他死去的额娘的,宫里的女人谁不想当皇后啊?
于是,老十只好不迭声的磕头说着惶恐…
老十额头都磕出血了,也未听到康熙收回成命,反而听到康熙吩咐:“明儿带弘暄他们几兄弟去给你额娘上柱香吧,顺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老十彻底傻了,真封了?!…
康熙看着老十渗血的额头,“今儿就在阿哥所弘暄处歇着吧,明儿一大早领了旨就带着弘暄他们出宫,免得让人见了你这红肿的额头,还以为朕怎么你了呢。”
于是,自己将自己弄伤的老十便手捂额头木呆木呆的躲进了弘暄的屋子关起门使劲拍着脑袋想着康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左想右想觉得十之康熙会安排自己给额娘守灵了…
慈宁宫也得了旨意,吃完饭后,三胞胎便被弘暄领进了阿哥所,弘历一见老十的额头,就跳了起来,正要吼叫,被老十一瞪,改成憋红了脸拉老十出宫了,弘丰则道:“大哥,皇玛法是不是也经常罚你啊?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家吧。”弘参则道:“大哥,有没有创伤药?”弘暄已然拿出了药膏,轻轻给老十涂上,“阿玛,皇玛法处分完了吗?”
老十没好气道:“还没提这事呢。”
弘暄也楞住了,缩回手,黯然道:“对不起阿玛,我这次就想法子跟你回去…”
老十拍了拍弘暄的头,“你们皇阿奶被追封为皇后了。”
弘暄讶然了,半响才疑惑道:“阿玛,应该是好事吧?”
依旧拉着老十手的弘历很有气势的道:“就算是好事咱们也走!”…
老十心中比黄莲还苦,要能走该多好啊…
第二天,宫门刚开锁,老十就带着四个儿子跟在传旨太监的身后出了宫,见身后只有一队侍卫跟着,老十有些拿不准了,难道景妃陵中早做了安排?九哥怎么事先没得到一点消息?
而一帮等着老十咆哮朝堂的皇子阿哥和朝臣刚在太和殿磕完头,就听传旨太监奉天承运的宣布,追封温僖贵妃为孝僖皇后,比老十还想不明白…
终于将昨天的补上了,今天照旧,如果11点没出来,又只能拖到明天中午了,大家见谅,这周过了,大概就好些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童言无忌
第四百二十六章童言无忌
可想而知,早朝结束得有多仓促。
没人傻得会对温僖贵妃被追封为皇后进行抗议。人家康熙已经说了,老十额娘可是因为贤良淑德而获此殊荣的,温僖贵妃又没提刀追得康熙满园子里跑,想指证康熙这个刚被扶正的第四任大老婆名不副实,也没证据…
因此大家全三呼万岁了,不过,喊完口号后,也没心思关心国家大事了,连御史都住了嘴,倒不是想给老十来个锦上添花,而是被康熙整迷糊了,完全忘了自己今天是干嘛来了,不得不说康熙厉害啊,随便一出手,楞是没人能跟上他的节奏,全傻了…
康熙一走,大伙便清醒了几分,全将那杀人的眼光投向了礼部尚书,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提前透个风声出来?
当然没人迁怒于掌管礼部的三阿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康熙肯定是绕过他了的,也是个可怜人啊…
礼部尚书也冤,要册封谁按规矩是得礼部拟旨。交给康熙盖印,但没人规定康熙不能亲自拟旨啊?
礼部尚书只好冲大伙苦笑着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大清又多了一位皇后。
大臣们还稍好些,虽然震撼但尚能步履蹒跚的飘出宫去,并且还能胡乱的向阿灵阿道喜。
阿灵阿被逼强笑着回礼,只追封了逝者,娘家连一纹银也没赏,什么意思?所以阿灵阿笑得很是难看…
而一帮皇子更如灌了铅似的,那脚步挪得叫一个沉重。
几个时时盯着大位的皇子于情于理都应愤懑,大家围着一块狗骨头抢得正欢,不想狗主人冷不丁的将狗骨头踢到了一直在外围喝汤的癞皮狗跟前,谁能受得了!
只想安稳度日的皇子心里也不好受,自己小心翼翼的活着全成了一场笑话,合着谁闹得欢腾,谁才有本事啊?
一向自信的十四也华丽丽的嫉妒了,为什么天下竟然真的有不劳而获这等美事…
连九阿哥都不知该作何反应,笑吧,对不住八阿哥,何况老十只是成了嫡子,还没当上太子呢,哪能笑这么早啊,郁闷吧,也太牵强了,只能让八阿哥小瞧了去,在老十面前还落不到好,于是,九阿哥只好一脸严肃、目不斜视…
京里的人难受得要死。老十的神经却松弛了下来。
紧赶慢赶到了妃陵,见并无重兵把守的迹象,老十终于轻轻的吐了一口长气,看来三胞胎的翻墙绝技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
这一路上,老十的脑袋就没停过,一直在想着自己被困在皇陵,九阿哥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什么时候能和自己联系上,什么时候能让三胞胎领着弘暄翻墙逃生,什么时候能得到信,知道安居岛的其木格和安安一切皆好…
老十后悔啊,当初打死也不该让水师踏上安居岛的,以为有的是时间徐徐图之,熟料被康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好,到了皇陵总算吃了颗定心丸。
祭拜活动进行得很顺利,弘历也只是在庄严肃穆的仪式完成后才指着老十额娘的彩画说:“皇阿奶的画像肯定不是阿玛画的,没阿玛画得好,阿玛,你给皇阿奶重新画一张吧。”
托其木格的福,只要时间许可,老十这些年每月都会亲手画张全家福。当然了,老十的影像则是由安安代劳给添上去,安安的画技也是和老十学的,目前为止,没看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所以在三胞胎眼中,老十的画技那是超一流的,看习惯了,冷不丁瞅见宫廷画家讲究各种意境的大作,有些欣赏不来。
弘历话音刚落就被老十捂住了嘴巴,这臭小子,给他皇玛法递点子啊?!
老十低呵道:“不许说话。”
弘历吐了吐舌头,闭嘴了,可眼睛还在打量着那副画像,老十心想,若康熙真的下旨叫自己在皇陵作画,他一定要弘历在这陪自己,让弘历知道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
因皇陵有些远,当天晚上赶不回京,所以老十父子五人便在皇陵歇下。
老十的确是个孝顺的,安顿了孩子们后就独自一人在自己额娘的画像前盘腿坐下了,来了个人鬼彻夜交流,不管怎样,老十认为自己额娘肯定还是稀罕这个皇后的,至少见了先前的三个皇后说话底气也足了不是,元后的儿子没指望了,另两个皇后又没子嗣,老十没想到自己额娘死了快20年了,终于还熬出了头。于是也泪流满面了…
来找老十的弘暄看着哭得象个小孩的老十,抹了抹眼泪,偷偷的退了出去,低声吩咐外面值守的太监多注意大殿内的温度,勤快点加炭…
晚上老十在大殿里似喜似悲的哭着,弘暄则在被窝抽泣着。
虽然老十没说事态严重这话,但昨夜却在阿哥所嘱咐弘暄,自己知道弘暄是孝顺的,千万别在关键时刻婆婆妈表孝心耽误正事,弘暄猜到老十是告诉自己,逃命时别管他这个阿玛,虽然强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憋得难受,总觉得要不是自己存了不该有的念头,老十这次肯定不会乖乖的回京,那也就不会有什么万一了…
到了皇陵,见老十神情放松了下来,弘暄知道应该暂时没危险了,不由得一阵后怕…
于是第二天一早,三胞胎便见着了肿眼的老十和弘暄,很是关切的问他们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老十打了个哈欠:“许久没来看你皇阿奶了,想和你皇阿奶多说点话,没怎么睡。”
弘历一听。忙体贴的说道:“阿玛,那你说完话没?要没说完咱们就在这多陪皇阿奶些日子,今天说不完明天接着说,不要晚上熬夜了,晚上熬夜老得快。”说完,又问弘暄,“大哥,你也是因为和皇阿奶说话说晚了?”
老十一听,赶紧捂住弘历的嘴,脸也不洗了,早饭也不吃了。赶紧带了儿子们就撤,生怕康熙听到了弘历的心声。
到了城门,见着九阿哥的人,老十便嘱咐弘暄将三胞胎带回府后关起府门,不准三个小子出街,尤其是要盯紧了弘历。
弘暄打着商量,自己明天就得销假去上学,只能今天陪着弟弟们好好逛逛,“有我看着呢,能惹什么事?”
老十一想,便也同意了,三胞胎回京了,总得让他们见见京城是什么模样,免得以为安居岛最好,成了个彻头彻尾的井底之蛙,老十肯定是没时间陪他们逛的,明天弘暄又得上课,让下人跟着三胞胎闲逛还不如交给弘暄稳妥,因此,老十便应允了,嘱咐了两句不许惹事便打算匆匆赶去见九阿哥,却听弘历道:“阿玛,我们不惹事,别人惹事怎么办?”
老十一挥手,叫车马立即回府,弘参和弘丰忙保证,“阿玛,你放心,我们都会看着四弟的,就算别人欺负他,我们都不许他还手。”说完忙拉弘历,弘历赶紧道:“阿玛,谁惹我,我都不还手!”
弘暄见状,也帮着劝道:“阿玛,弟弟们在宫里都没出差错,就算在大街上出点纰漏。也无关痛痒,总不能让弟弟们一直都不上街吧?”
老十想想,是这个理,总不能因怕孩子惹事就不要他们上街,那不养成姑娘了,于是便转身走了。
到了地方一看,只有九阿哥,老十还没行礼,就问道:“九哥,你事先得到信没?”
九阿哥拉着老十坐了,道“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又不急这一会儿,喝口茶再问又能耽搁多少时间?”说完递给老十一杯茶,“看样子,大伙都是昨儿上朝时才知道的,皇阿玛连礼部都没知会。”
老十不解的问道:“是什么门道?”
九阿哥摇摇头,“没看出来,十弟,你给我说老实话,皇阿玛有没有透话说要立你为太子?”
老十郁闷道:“九哥,如果皇阿玛发了话,我会这样?实不瞒你,我初一听这消息,还以为皇阿玛要将我圈在皇陵,我都做好准备等你接应孩子们出去了。”
九阿哥急得站起来,在屋里踱步:“你这话谁信?如今矛头全对准了你,都以为你明天就会是太子了!”
老十摊摊手,“其木格和安安可是皇阿玛特意叫留在安居岛的,你说,会立我为太子吗?”
九阿哥站定,看着老十,半响方道:“十弟,眼下你得拿定主意了。”
老十没做声。
九阿哥道:“就算皇阿玛拿你当挡箭牌,没立你的打算,但你毕竟已经是嫡子了!”
…
“嫡子又怎样,古往今来,有几个嫡子顺利继位的?王爷,你切不可心灰意懒。”邬思道劝着四阿哥,“从皇上令十福晋和大格格驻守安居岛来看,十爷这回怕当不上太子。”
四阿哥轻轻敲着桌面,“可皇阿玛为什么要追封温僖贵妃呢?”
邬思道笑道:“王爷,管他是什么原因,说来对咱们都是好事,十爷的身份一变,八阿哥那边怕是得坐立不安了。”
四阿哥沉吟道:“你是说皇阿玛借十弟来打压八弟?”
邬思道点点头,“八阿哥早年虽然被皇上打压,但毕竟贤王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又有九阿哥的财力支持,这些年来势力不减反增,皇上忌惮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十爷成了嫡子,他就算是不想争,也由不得他了,他一另立门户,九阿哥会支持谁?阿灵阿那边又会如何行事?宗室中,庄亲王肯定是会表态的…如此一来,整个池子又被搅乱了…”
四阿哥赞同的点点头,只有池子搅乱了,康熙心里才会踏实,但也只有池子乱了,自己才有机会,四阿哥开始觉得这也许不尽然全是坏事…
四阿哥心情刚好点,就见管家一脸急色的跑来,说府里的四阿哥和五阿哥在街上被老十家的三胞胎给打了…
四阿哥气得脸色发青,“怎么回事?”
老十闻言也是一惊,“弘暄在干嘛?!”
九阿哥气道:“怎么就没一个让人省心!”
刚赶到给老十接风的八阿哥和十四忙道:“赶紧去看看吧…”
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谢谢
第四百二十七章 代打
第四百二十七章代打
都说年前热闹,此话果真不假。
康熙五十四年年末踏雪出来买年货的、有福气的部分京城人氏很有眼福的见证了皇孙当街打架斗殴这一千年一遇的场景。
虽然皇家里龌龊事多。但一般都走两极端,要么都藏着掖着的,除了风传还是风传,平头小百姓无那荣幸亲眼目睹一回,要么就是血流成河,真刀真枪的对着干,芸芸众生躲还来不及,哪有胆子在街边见证皇家骨肉相残。
所以此次有幸在场的人回头就多买了一叠纸钱和香蜡,祖上烧高香啊,既然祖宗出力了,儿孙怎么也得多表示表示,不能让祖宗心寒,于是变相的扩大了0.1‰的内需,从而刺激了经济的些许增长,可惜了,户部此时有些落后,没意识到四阿哥和老十家的小子无形中为大清经济发展做出了微薄的贡献,从户部尚书到守大门的,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下文,热闹啊…
宗人府也装聋作哑,将此事全归为了康熙的家务事。等着康熙各打五十大板,丝毫没注意到,经此一战,皇家的形象瞬间亲民了许多…五个四五岁的小孩,当街打了起来,能打出什么花来?再跟着武学师傅练身不出降龙十八掌来,所以,大伙一瞧,喝,敢情皇孙打架和我家们的小子一样啊,都是手脚并用,没个章法,嘴里还带吆喝的,一下就拉近了与皇室的距离…
粗略一算,这一场架至少就带来了两个正面效应,如果再仔细琢磨琢磨,说不定这场架会非常荣幸的被载入史册,成为某个历史拐点,可惜,没人去研究这个课题,全等着瞅大人怎么发作孩子了,某些无聊人士还做了一番分析点拨:四阿哥以严谨治家闻名,老十荣登最溺爱孩子父亲榜首,从这个层面来看,老十家的孩子应该不会受到体罚,但是。关键是老十才当嫡子啊,太子之位似乎唾手可得,此时怕得该表现一番公正严明,给四阿哥一个交代,以树立自己的形象,因此,最大的可能是双方家长会当着康熙的面将自家的孩子暴打一顿,为什么当着康熙的面呢?因为当四阿哥和老十匆匆赶到案发现场时,宫里的人也到了,连大人带小孩全给召进了宫…
大家很遗憾,要是双方家长能当街解决孩子纠纷,该多好啊…
于是,满京城的人全遗憾去了,完全忽略了是否该给这场架的当事人颁发一个歪打正着最佳贡献奖…
不过,众人的感情倾向还是非常非常明显的,倒不是大家不喜欢严肃的四阿哥,四阿哥虽然整天马着个脸,但他只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脸做色,寻常百姓没几人见过真容,想畏惧都不知该怎么害怕,所以对四阿哥真没偏见。而老十虽然常年不在京,但府里动作大啊,又是搞慈善会,又是免费发奶粉子,虽然奶粉子不好喝,但中国人就这点好,不管适用不适用,只要你给,咱都领情,何况大家还讲究“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因此大家伙便齐心协力的一起担心三胞胎了,一点没觉得自己有偏心的嫌疑…
为什么担心三胞胎呢?据现场目击者说,第一三胞胎人多,以三对二,第二,三胞胎个子高,应该是年纪要大些,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那又寡又小的可想而知被修理成什么模样了,受害者家长怕不得善罢甘休…
本来赶去乾清宫瞧热闹的一帮皇子打算无论如何、哪怕心歪到天边去了,也要昧着良心杀杀老十的威风,老十突然成了嫡子,大家胸口的闷气还没散呢,正好借机发作一下,连一起跟老十进宫的八阿哥和十四都打定了主意不帮老十说话,可到了乾清宫,大家一看。全心安理得了,虽然本来良心就没剩多少了,但一个个毕竟是饱读圣贤书的,更喜欢理直气壮的整人,将人收拾了,还得给自己说声谢谢,多畅快啊…
为什么大家理直气壮了呢?因为乾清宫里,四阿哥家的弘历和弘昼象顶着两肿猪头似的跪在那里,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老十家的三个,虽然脸上也挂了彩,但五官还清晰可见,胜负一眼就分,关键是不论起因如何,老十的比四阿哥家的大了差不多一岁,怎么能以大欺小呢?象这样下了狠,老十家的就算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于是众人瞧了瞧跪在地上的脸色铁青的老十,又看了看同样没能站着的脸色青中带白的四阿哥,再抬眼看了看黑脸的康熙,皆将怜惜的目光投给了四阿哥家的两孩子。
等了一会儿,原告被告和法官都不说话,三阿哥在众人的期盼下清了清喉咙,非常关切的问道:“四弟,十弟。到底怎么回事?”
四阿哥和老十都没说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到案发地点,才喝了一声,三胞胎刚住了手,宫里就来人将大伙一锅端了,没机会问。
老十一路上光气去了,还是九阿哥提醒,才发现弘暄竟然不在场,咬咬牙,晚上正好一块收拾。省得改天再费力气!
四阿哥是又气又怒,气的是自家的小子竟然那么不懂规矩在外打架,怒的是老十家的真下得了手!
因此,两家长在路上只顾生气去了,无暇过问缘由,九阿哥也没问,反正没机会说悄悄话递点子,问了也占不了先机,也就懒得多此一举。
因此双方家长到目前为止和众人一样,皆云里雾里的不知就理。
三阿哥抬眼看了看康熙,见康熙没任何制止的表示,便走到弘昼身边,“五阿哥,你最小,告诉三伯,怎么回事?”
弘昼被打的最惨,弘丰和弘历按着他一人猛揍,心里正伤心得不得了,听到三阿哥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哇一下委屈的哭了起来,四阿哥也没喝止,再不近人情,也心疼自家儿子啊,因此,四阿哥便由得弘昼在大殿上放声大哭了,看康熙给不给做主!
康熙微微皱了皱眉,知道四阿哥是不打算和解了,很是恼怒的瞪了眼老十,无他,五个孩子往跟前一跪,除非是高度近视忘了带眼镜,任谁都知道苦主是谁。
康熙这厢还没瞪完,三胞胎也齐声嚎了起来,是的,不是哭,是嚎,嚎得大伙直想捂耳朵。这声音都赶上杀猪的了…
三胞胎平日里在海边小渔村玩惯了,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早就发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因此才不管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该哭的时候绝不顾及嗓子,能嚎多大声就嚎多大声,谁的声音最大就表示谁最委屈,因此,一见弘昼哭开了,三人立马跟上,表示自己也委屈着呢!
弘昼一看,更伤心了,打架输了,连哭都给比下去了,没这么埋汰人的,于是,干脆闭上眼,也开始嚎哭了起来,结果,大家除了看到他哭得差点发干呕,压根就听不到他的一点声音,三胞胎的声音太洪亮了…
九阿哥觉得三胞胎比老十会来事应该表扬,但眼下时机不对啊,轻伤的比重伤的嚎得厉害,说明了什么,除了说明三胞胎浑,还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恶人告状…
好在老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没等九阿哥扯他,就低吼了一声,“闭嘴!”
三胞胎停了停,一听,弘昼还在嚎,于是吸了吸鼻子,又准备继续练嗓子,弘历刚嚎了一声“啊…”就被老十给镇压了,“给爷闭嘴!”
弘历看了看弘参和弘丰,见两者没反对,便憋着嘴道:“他打我!”说着还很有气势的指了指四阿哥的队伍,也不知是向老十告状,还是向大伙陈诉案情,九阿哥有些头大,到底会不会装委屈啊?
弘昼的声音也放低了,抽泣着,“他先打我!”
弘历两只眼一瞪,吼道:“谁先打你,说清楚!”
弘昼咿呀一声又哭开了,“他们先动我一个!”
弘历跪在地上,抬起头,歪着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摇指着弘昼的脑袋,威胁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揍你!”气得四阿哥差点咬碎了牙,真当自己不存在啊?!
果然,弘历眼里的确没四阿哥,因为他威胁完人后又冲老十道:“阿玛,他还在哭。”理直气壮的向老十告状,好似弘昼就该归老十管。
弘昼了缩了缩脖子,泣不成声的对三阿哥道,“他还要揍我。”
弘历气呼呼道:“你还哭,没听见我阿玛叫闭嘴啊!”
三阿哥忙当起了和事佬,安慰了弘昼两句,然后才对歪着头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的弘历道:“你是哥哥,怎么能对弟弟这么凶呢?”
弘历道:“说好话他不听,摆明了就欠揍!”
弘昼一听,又呜呜哭开了。
三阿哥一瞧,只好对四阿哥家的弘历道:“弘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耳畔却响起了两个声音,四阿哥和老十队伍里都有人应答,两小家伙刚应了一声,都有些疑惑,四阿哥家的先住口了,老十家的却还在叫道:“问我呢,你插什么话?”
老四家的则心平气和的道:“三伯询问的是我。”配上他的猪脸,很不协调。
弘参一瞅,赶紧拉了拉弘历,这个家伙可狡猾狡猾的,自己和他在大街上动了半天口也没占着上风,迫于无奈才仗着人高力气大动武的,因此一见此人上场,弘参便朝弘历示意了,叫他不要说话。
弘历就这点好,哥哥们说什么是什么,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闭嘴了。
三阿哥见没人冒杂音了,又对四阿哥家的说道:“弘历,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伙注意力全放到四阿哥队伍去了,故事要开讲了,自然吸引人,没人注意到老十家的三胞胎悄悄跪着换了位置。
老四家的弘历刚开口说,“我和五弟…”
就听换了位置的弘参道:“你也叫弘历?”见那狡猾的家伙点了点头,忙道:“我也叫弘历,三伯您是问我,还是问他?”
三胞胎本来声音差别就不大,加上脸上都是轻伤,没谁有具有标志性的伤势,在场的人除了老十和三胞胎自己,没人发现换人了,老十知道换人了,是因为如果是真弘历,肯定不知道叫三伯,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注意三阿哥开头就表明了身份,就凭见了那么一次面,打死弘历也记不住这些叔叔伯伯的排行。
三阿哥又不能说我站都站在人家身边的,肯定不会是问你啊,只好道:“虽然你们都叫弘历,他岁数要小些,哥哥让弟弟,还是叫弟弟先说吧?”
弘参只知道那小子口才上好,不能叫他先忽悠人,于是坚持道:“我是哥哥,还是我说吧,让弟弟歇歇。”
三阿哥笑着对弘参道:“弘历啊,你既然是哥哥,怎么能动弟弟呢?说来你还真不占理,先听听弟弟的说辞好不好?”三阿哥也打定了主意,要让苦主先告状,给大家留下一个受欺负的可怜形象。
不想弘参却道:“俗话说远道是客,我从安居岛来,够远了吧?算是客吧?我才做客没两天就被人打了,问都不问缘由,就说我理亏,我泱泱大清,礼仪之邦,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康熙一听,眯了眯眼,位置没错,但刚刚气势汹汹要当场揍人的家伙绝对没脑袋扯这歪理,肯定是代打,看了看被哽着的三阿哥,微微摇摇头,就这智商,连五岁的小孩都能骗过,还想君临天下?
老十家以什么著称?鲁莽,直肠子,火爆脾气…总之没一个和聪明睿智沾边,所以,除了已经成精的康熙,一帮皇子谁都没起疑,只是诧异老十家的孩子有这口才。
于是,小瞧了三胞胎的三阿哥在取得了同样小瞧了老十家基因的四阿哥的同意下,让弘参这个假“弘历”先说了…
而康熙一边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听,一边细细的打量着老十家没说话的另两个小家伙,用心寻找着谁脸上有气鼓鼓的神色…
第四百二十八章 仗势欺人?
第四百二十八章仗势欺人?
弘参口才很好,绘声绘色。赶上说书的了,要不是摊上这么个事,九阿哥一定会夸老十,厉害啊,生的儿子都比老子机灵。
可惜,在这么个形势下,九阿哥对老十除了同情还是同情,因为整件事情老十家并不占理,虽然弘参说得摇头晃脑,理直气壮,但这理还真不在他们家。
根据弘参的说辞,整个情景复原入下:
老十刚和孩子们分手,弘暄还没来得及告诉三胞胎第一站去哪儿,正牌弘历就见到街边屋檐下站了一人,死死的盯着弘暄,——其实弘暄早瞧见了,是想来个视而不见,——于是正牌弘历就拉着弘暄的衣袖,问道:“大哥,那人怎么老瞧你。”说完还很有担当的跑过去,“喂。你怎么老盯着我大哥看?”速度之快,让弘暄伸出去的手只摸着一片空气,于是弘暄只好怏怏的过去,行了个大礼,原来遇到不好说话的师傅朱轼了。
朱先生没给个好脸,什么也没问,只问该交的作业呢。
弘暄保证,明天一早一定放在朱先生的案桌上,于是,朱先生便也没说什么,人家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但是不想又遇上了懂事的三胞胎,三个小家伙一听,弘暄功课还没做完,于是,便请弘暄回去做作业去,自己三人跟着侍卫逛逛就是,不用弘暄陪。
弘暄还没开口,朱师傅就笑了,说三胞胎孺子可教,虽然三胞胎不大懂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瞧着那神情,估摸着应该是赞美的话,于是,更加卖力的叫弘暄该干嘛干嘛去。
所以,最后弘暄便跟着朱师傅走了,朱师傅很领三胞胎的情。说既然这样,就叫弘暄到他家里去,他给开个小灶,将这两天耽搁的功课一并补了,还问三胞胎要不要到他家去等。
三胞胎忙摆搅师傅教学,于是,弘暄只好给三胞胎留下一两三分钱的碎银子,嘱咐侍卫,大件的消耗,叫铺子到府上找徐公公支取,然后便好好学习去了,没再多嘴嘱咐三胞胎别惹事。
因为三胞胎抢先保证了,说他们在安居岛经常上街逛,从没惹过事,叫弘暄安心学习,别一心两用。
目送走弘暄和朱师傅后,三胞胎也不挑剔,就顺着大街慢慢逛了起来。
可怜的三胞胎虽然是皇孙,可自打懂事,就一直呆在乡下。头回进城,看什么都稀奇,和乡巴佬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头回进城的人,眼神中虽然带着探究却也多了几分怯怯的小心,生怕一个话不对,被自大的城里人鄙视,而三胞胎则是大呼小叫的向世人宣告,自己是打乡下来的,羡慕大伙啊…被人小瞧,压根不知道有这码事…
三胞胎可以不顾形象的在肉加馍的摊子上流连忘返,看得目不转睛,——安居岛除了老十一家,基本上都是南方人,街上小吃就没卖面食的,因此,三胞胎也是头回见着,——站在摊子上看了半天,方笑呵呵的买了一个,三人分着吃了…可想而知他们给街铺伙计留下什么印象了,要不是他们穿得光鲜,真没人想搭理他们。
弘参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也没觉得难为情,不过倒特意解释了一下,说他们本着尝鲜的精神,想多尝点美食,为了避免浪费,所以,才只买一份的。反正兄弟们感情好,就算分得不怎么均,也没人说什么。
三阿哥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弘参扯这些没用的干嘛,但见康熙没皱眉,便忍着没冒杂音。
店伙计的冷淡并没打击三胞胎的积极性,该怎么逛还是怎么逛,完全不受外界影响,遇到吃的,买一份,遇到好玩的,买一份,遇到好看的,买一份…用正牌弘历的话来说,京城就是京城啊,银子一会儿就花完了!当然,这话弘参没重复。
弘暄给的银子花完了,三胞胎便和人卖糖葫芦的打起了商量,叫人到敦郡王府领铜板去,侍卫一见,忙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了,三胞胎高兴了,以为侍卫请客。很真诚的道了谢,特仗义的说下次请他吃麻花,开开心心的给侍卫许着诺,不想冷不丁的撞上了对面的来人,也是一小孩,当然,后来大家都知道是四阿哥府的弘昼了…
弘参道:“我们正在给侍卫说,我们不是占小便宜的人,一定要回请他,真没注意到前面的状况…”虽然弘参强调了一下,他们撞人完全是无意识的。但人肯定是给撞上了。
说不清是三胞胎中谁撞的,反正,当三胞胎发现时,弘昼已经坐在地上了,张口骂着:“没长眼睛啊!”
三胞胎虽然是皇孙,但有其木格这个额娘在,其实还是很有礼貌的,在安居岛也撞过人,但都是很懂礼的将来人给扶起来,再说声对不起,哈哈一笑,什么事也没有,还落得个好名声,——其实这也和他们成长的环境有关,虽然他们和群众打成了一片,但安居岛就那么大,三胞胎好似就老十家才有,他们一出门,不看身边的保镖,只瞅三张一模一样的脸,都知道是惹不起的主,冲他们开骂,谁敢啊?因此在三胞胎短短的记忆里,民众都是和善的,——不想到了京,才发现怎么京城的老百姓道德水平这么低呢?
弘参点评道:“我们都给弄懵了,还没来得及去扶他,就被骂了,不过,毕竟是我们撞人在前,所以我们也打算好好的解释的。”
三人还在评判着京里的五讲四美三热爱工作做得不到家,再一看,喝,对方的侍卫全上来了,“皇玛法,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好似我们做了多大的坏事。”三胞胎火大了。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刁民,不过,不待他们挥手,自己这方的人也全压上了,“侍卫们怕我们出差错,赶紧上前将我们给护起来,要慢了一步,刀子肯定都到我们脖子上了。”不过,双方正待叫阵,一看,队伍中有认识的,赶紧一问,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双方忙笑呵呵的拱拱手,低声告诉正主儿,都不是一般人,算了…
弘参道:“知道是四伯家的堂弟,我们便想先赔个不是,然后再约他们一起逛。”
而此时,四阿哥家的弘历也低声劝了弘昼两句,弘昼脸色不大好,嘀咕了一句,“晦气。”还厌恶的白了三胞胎一眼,当然了,这还是弘参的说辞。
于是,本来准备当代表出面道个歉就完事的弘参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的堂弟教养不好,怎么一开口都没好话,当下便开口劝谏了,叫弘昼注意自己的言行,别给自家府上蒙羞。
弘参道:“我们苦口婆心的说,不想他又大放厥词的开骂。”
弘昼开骂后,正牌弘历便给了弘昼一掌,然后弘参和四阿哥家的弘历便去拉架了,然后,便水到渠成的发展成混战了…
说完后,弘参来了个总结,“我们兄弟从小就知道要爱护手足,谁吃点亏占点便宜我们都不在乎,所以就算堂弟骂我们,我们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再说了,我们对侍卫都很好,他们的便宜我们都不占的,更不会去欺负自家亲戚了,朱师傅都夸我们孺子可教呢,所以这场架我们真不想打,是被逼的。”
大伙总算知道弘参开头说那么多的废话是干嘛的了,不错,虽然知道做铺垫,但自己话里矛盾不小啊,不想打架,被逼的,人家骂两句就是在逼你了,那刀是用来干嘛的?…
三阿哥本想立即反驳弘参,但由于康熙叫四阿哥家的弘历发言,便先忍住了。
弘历只反驳了…,一弘昼被撞倒在地后是说了句,没长眼睛啊,但当知道是自己的堂兄弟后,别没嘀咕什么晦气,也没翻白眼;二,自家的护院没气势汹汹,只是担心自己和弟弟的安危,上前护主罢了;三,三胞胎的代表人物说的话才叫不客气,骂弘昼没家教,狗仗人势,弘昼忍不住才小声反驳了一句,结果他们就上前打人了…
此外,弘历还补充了一点,自己上前拉架,和他们中的一个讲道理,结果那人说不过自己,也挥拳相向,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双方陈述的事实虽然用词不大一样,不过,都承认了一点,三胞胎先动人,而且还是在知道了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毅然出手了,暴力啊…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府上可真惹不得啊,撞了人还不准人嚷嚷两句…”
大伙都看向康熙,三阿哥这话说得没错,不管老十家说得多么头头是道,你撞了人,就算人家语气冲点,你怎么就开始训人了呢,合着被你撞了,还得给你陪个笑脸?
他们哪知道,在安居岛的确如此…
不想康熙却冷不丁的问道:“是谁先动手的?”
弘参低头道:“我。”
康熙又问,“那谁发话教训的?”
弘丰忙道:“是我,我没教训他,只是好言相劝。”弘丰很及时的顶上了。
康熙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牌弘历,对弘参道:“你动人是对的了?”
弘参道:“我教训堂弟,也是免得他以后给祖上蒙羞,虽然法子莽撞了些,但也不算丢阿玛的脸。”
九阿哥忙打哈哈道:“哈哈,兄长教训弟弟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三阿哥笑道:“九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偏心也不能这样,大家可都长着眼睛,长着耳朵的,先不说这事谁是谁非,将弘历和弘昼打成这样,下手也太狠了吧?哪象一家人啊,摆明了就是仇人嘛!”
康熙没表态,反而指了指正牌弘历,“他们一个在说教,一个先动手,那你在干嘛?”
弘历想了想,“我在打人。”不过,旋即又道:“我没特别用劲,是他自己不禁打。”
三阿哥摇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硬的心肠,他可是你堂弟,被打成这样了,你一点都不愧疚,还说这种话!太让人寒心了!”
弘参忙道:“我们也是为他好,他这次挨了打,以后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再不会狐假虎威的仗势欺人了,其实是好事。”
弘历点点头,不打算发表见解,但康熙却逮着他不放,指着他道:“你来告诉朕,你们这么打人难道就不是仗势欺人了?”
弘历看着康熙,“我们打得过他们才打的,不是仗皇玛法和阿玛的势,我们早就不仗势欺人了…”说完还重重的点头道:“我们被人教训过后,就知道,要欺负人,也得自己有本事了才行…”
对不住,这是昨天的更,还欠大家两更,记着呢,唉
大白天的遇到神经病,吓死人了,昨天朋友安慰了一把,回来晚了,就没更,今天终于抽时间补上了,唉
大家记住啊,有人敲门一定看清楚了人再开门,唉,遇到推销的还好,遇到神经错乱的,真的是只能郁闷无语了!
今天的更争取早些,如果11点没登,大家还是明早起来看吧,码字时间有些说不准,对不起
再次道歉
第四百二十九章 讶然
第四百二十九章讶然
正牌弘历话有些多。稍微扯得有些远,所以手臂被人偷偷的给掐了一把,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但却立即很配合的不张嘴了。
不过康熙却不打算就此放过,重复问了两遍:“你们是怎么个仗势欺人法?又被谁教训了?”而且还点明指着正牌弘历,道:“朕问你呢!”
所以弘参和弘丰都没敢接话,弘历又打死也不说,便僵在那里了。
弘参和弘丰还想再搞点小动作,但无奈大伙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没法下手。
老十也不吱声,弘历那个直肠子,让他回话还不知会牵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来,还不如沉默以对,等康熙吼累了,再由弘参出面做个说明就是,反正康熙已经火大了,再烧旺点差别不大,你想啊,正房已经烧起来了,谁还会在乎火势会不会蔓延到茅房去…
老十虽然做如此想,但一旁的九阿哥却着急了。忙代为说话,“皇阿玛,此事儿子知道一二,听弘政说起过。”
原来三胞胎经常去渔村玩,和一群孩子混得老熟,人家都让着三胞胎,不管是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还是两三岁的光屁股娃娃,都以三胞胎马首是瞻,全票通过让三胞胎当了一回孩子王。
三胞胎骄傲中也带了几分得意,还特意给哥哥姐姐们显摆过。
某次赶巧了,三胞胎跑到渔村玩时,正好遇到一帮山里的小孩气势汹汹的过来打群架。
因靠近山边的村庄与土著人接壤,其木格认为不大安全,没怎么带孩子们去爬山郊游,加之,为了安抚土著的情绪,老十只是派人在地界线沿途进行例行巡逻,并没驻扎小分队,所以三胞胎基本上没跑到那边玩过,与山里的孩子完全不熟。
因此,三胞胎便理所当然的挽起袖子冲上去帮熟人了。
三胞胎不认识山里的孩子,但山里的孩子大多却见过三胞胎,就算有那孤陋寡闻的,一瞧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再一看人家身后跟着的一队人马,再傻也知道来者何人了。所以压根没“报上名来”这等废话,一瞧见三胞胎冲刺过来,全住手了,连招架都不敢,被三胞胎带领的渔村小孩痛揍了一顿。
三胞胎出了一身汗后,才开始问缘由,原来昨天赶集时,渔村一小孩将山里一老农拿来卖的鸡蛋给撞坏了两个,小孩见闯了祸,加上身上也没钱赔,便一溜烟的跑了,老农身边跟着一个4、5岁的小孙子,撒腿追了上去,被闯祸小孩给摔了个踉跄,小孙子哭了几声,也没再去抓肇事者,回去找自家哥哥告状,他哥一听,在知道弟弟记住了闯祸小孩的模样后,今天便纠结了一伙人下山了,在街上逛了好几圈。也巧了,那闯祸的小孩又偏偏拎了海鱼去叫卖,被逮了个正着,遂被追杀到了小渔村,村里小孩一见,自然都跑上去帮忙,于是,群架便产生了。
三胞胎了解了原委后,心想撞坏东西是不对,但也不能打人啊,加上心也有些偏,便道,本来是该陪两鸡蛋的,但你跑过来打人了,谁也不欠谁的,就这样扯平了。
山里的孩子也不敢说不好,抹抹脸,走了。
这下渔村的孩子得瑟了,见了山里的孩子大有横着走的趋势,山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专逮着三胞胎不在的时候下狠手。
三胞胎知道后,很有江湖义气的带人杀了回去,畅快淋漓的报了仇,还放话,叫山里的小孩老实点,否则见一次揍一次,牛气冲天!
其木格知道后,将三胞胎叫来,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人。三胞胎理直气壮,大家打架可都是凭真本事,山里的孩子打不过,自然要认输,输了自然要惩罚了,否则他们老来闹事。
其木格一听,直接派人将山里的孩子叫来了,在码头圈了一块空地,叫他们敞开了打三胞胎,还放话说,只要将三胞胎打趴下,赏银一两。
弘参提出了异议,山里孩子有十岁的,他们怎么打得过,他们取胜可全是靠集体的力量,不是单兵作战。
其木格手一挥,立即改章程,叫渔村的小孩也加入,悬赏打群架,哪边赢了每位队员赏银一两,并保证,任何人伤着了三胞胎,她概不追究责任。
最终。还是渔村的孩子占了优势,因为虽然其木格信誓旦旦,但还是没人敢冲三胞胎下手,但对渔村的小孩那可是拼了命的打,只是一见三胞胎冲过来,拳头赶紧转向罢了,但毕竟有三胞胎在里面碍手碍脚,再怎么卖力也还是输给了渔村的人。
其木格很郁闷的给渔村小孩每人打赏了一两银子,黑着脸领着三胞胎回了府。
三胞胎腰杆挺得老直,仰着头,满脸的得瑟。向其木格宣告,他们还是赢了。
其木格问:“你们真好意思啊?”
弘历反驳道:“他们自己不敢打,管我们什么事。”
其木格喝了一杯茶后,也没吼,反而笑着给三胞胎讲了狐假虎威的故事,然后问道:“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和那蠢狐狸有什么不同,想好了,再来告诉额娘。”
弘政当时还帮三胞胎说了一句,“婶娘,我们是皇孙,这身份可是谁都夺不去的。”
其木格笑道,“皇孙?将侍卫全撤了,将你们扔到马尼拉的大街上去,你们要混得比叫花子好,我将姓倒过来写!”
弘政不说话了,三胞胎也不啃声了,只是有些不大服气。
其木格笑道:“要不咱们试试?”
三胞胎不知道轻重,弘政知道啊,忙带头承认错误。
其木格也没那胆子让三胞胎去做这等生验,便顺势语重心长的说,“你们是皇孙,的确比旁人高了一等,但说白了,你们除了投胎投的好,并不比旁人多几分本事。外面的人捧着你们,赞着你们,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别以为真的是老子天下第一。想逞强,额娘不拦你们,想打架,额娘也不拉你们,但你们能不能凭你们自个儿的能耐,少扯上你们祖宗?你们祖宗要知道自己流血流汗拼了老命却是为了你们作威作福保驾护航,铁定能被你们再气死一回,就算你们想为非作歹,行。赶紧将本事练好了,然后到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为害一方去。”
九阿哥将自己旁听来的消息简单说了一遍,“侄儿们应该说的是这个,听弘政讲,他们此后没再带人打过架了。”
不想康熙却问道:“你媳妇什么时候读过《战国策》了?”
老十当时听到此事后,第一个反应是问:“安安在学《战国策》了?”
其木格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十怎么扯得那么远,听老十解释后才知道原来《战国策?楚策》里记载过这么个故事,听老十摇头晃脑的背着文言文,其木格这才知道原来中西方文化真是大有雷同啊,不过怎么自己印象里只知道这个是伊索寓言呢?看来是语文课没认真听讲。
老十认为安安学了《战国策》后当故事讲给了其木格听,顾有此一问。
其木格也不知道安安学到哪儿了,只好说自己以前在蒙古听人讲过,老十也没再细问,因为其木格一听老十麻利的背出了古文,仰慕之情再次如滔滔江水,老十便洋洋自得的当偶像去了…
如今听康熙问,老十只好道:“儿子给她讲过。”老十下意识的不想扯上蒙古。
康熙讥讽了一句,“倒是难得。”
老十不接话,坚信沉默是金。
康熙扫了一眼三胞胎,看了看四阿哥家的两小孩,随手胡乱指了指道:“你们十婶说的可在理?”
乾隆主动当起了发言人,一点也不慌乱,道“回皇玛法,孙儿不敢苟同。”
康熙来了精神,道:“说来听听。”
乾隆娓娓道来,说什么狐假虎威得分情况看,不能一棒子打死,而且对其木格悬赏叫人打群架也表示了不同意见,认为此举不妥,言语教育就是了,就算再顽劣的小孩,多有点耐心,一样能教好,何苦闹那么大的阵势,最后还说,不管有没有本事,也不能去为害乡里,身为皇孙应时刻记得为社稷着想,要知道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康熙没怎么和乾隆打过交道,见他小小年纪竟然说出如此中肯的话,而且还能合情合理的夹杂了不少暗毁三胞胎的言语,不由讶然,要知道乾隆才4岁,就算受了启蒙教育,按常理也说不出这番话来…
不过,康熙接下来就更讶然了,因为乾隆最后来了句,说不管怎样,仗势欺人都是不对的,不管是仗祖宗的势,还是自己的势,三胞胎当街揍人其实和其木格这番话脱不了干系…
话音未落,老十家的弘历就吼起来了,“你敢说我额娘坏话?!”
弘历一吼,众人皆楞了,弘参一看,暗叫要糟,康熙已经在点弘历的名了,弘历再来这么一嗓子,接下来肯定更是指着弘历回话,于是也连忙大声道:“你们没仗势欺人,就撞了你们一下,就不依不饶的是谁?”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弘丰一瞅,也忙跟上,“说一套做一套,更可恶!”
康熙一见这阵势,不敢确定三阿哥蠢了,也许老十家的孩子就这样,一点就着…
昨天打完草稿很晚了,便没发,今天刚抽空改了改
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谢谢
第四百三十章 改名?
第四百三十章改名?
三胞胎气势汹汹的嚷着要揍人。弘昼遂放声大哭了起来,而乾隆则不失时机的安慰着,“五弟别怕,他们是冲我来的,再说了,这里是乾清宫。”
乾隆话音刚落,康熙就发火了,“啪”一下拍了龙桌,怒道:“还有没有规矩?!当这是菜市场啊?!”
九阿哥忙冲三胞胎道:“赶紧给皇玛法陪不是。”
弘参率先磕了个头,弘丰和弘历见状,也只好跟上。
康熙头有些大,恨恨的瞪了眼一言不发的老十,没做声。
三阿哥则板起了脸,对三胞胎道:“你们知道不欺负外人,就捡着自家人欺负是不是?揍他,你们揍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胆子?!”
康熙恼了,这是生的什么儿子,就怕事情闹不大是不是?于是,扭头看向挑事的三阿哥,准备劈头盖脸的先将他骂出去。
不想却听到三胞胎中的一人愤愤的道:“那你先保证。我揍了他不会挨罚。”
九阿哥忙扑哧笑了一声,走上前,弯腰摸了摸其中的一个小脑袋,道:“说你蠢,还真蠢上了。”然后又对康熙笑道:“皇阿玛,小孩子不懂事,胡闹罢了,犯不着和他们生气,总不能真叫四哥家的孩子和十弟家的孩子约好时间场地一个一个的对打吧?”
说完,见康熙脸色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又笑道:“皇阿玛,你可不能对十弟太偏心,这两家孩子真要拉出去,四哥家在数量上可就先吃亏了。”
想了想,又指着三阿哥,笑道:“干脆和三哥家的孩子比吧,虽然三哥家孩子多,年纪也都不小了,但谁吃亏还真说不准。”
三阿哥气恼的看着九阿哥,九阿哥用那桃花眼斜瞟了他一眼,“十弟家这三个小的,那可是刚学会爬就开始舞刀弄枪的了…”
康熙没好气的瞪了九阿哥一眼,心想,怎么不早点出来插科打诨,也是个混账…但声音中却带了些笑意,“有你这么当九伯的嘛?”
九阿哥从康熙的语气中受到了鼓励,继续笑道:“皇阿玛。我可没拿银子出来悬赏,正经着呢。”
康熙卖了个面子,干笑了两下,问道:“四阿哥,十阿哥,你们来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九阿哥忙道:“四哥,十弟,你们在这跪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犯了什么大错呢,结果却是为了小孩子打架,冤不冤啊?依我说,别在这杵着了,各自将孩子领回家,赶紧给他们擦擦药膏才是正经…”
三阿哥不甘心道:“这是非曲直…”
九阿哥打断道:“三哥,小孩子打架有什么对错?看不顺眼就打了,不一会儿又手牵手了,咱们能管得过来嘛?”说完又冲四阿哥道:“是吧,四哥?”
四阿哥情绪没怎么波动,冷静的说道:“皇阿玛,小孩子打架而已。没什么。”
老十此时也赶紧发扬风格,“皇阿玛,弘参他们打人不对,儿子回府一定好好管教。四哥,我这给你赔不是了,您别和孩子们一般计较,那个,侄儿们啊,你们也别伤心了,十叔回去就揍他们。”
康熙点点头,对老十很满意,看四阿哥有些不顺眼,怎么说得那么勉强?儿子打架打输了,还不是得怨自己,谁叫你晚生儿子啊?有本事将他们生在三胞胎前头,如今不就成他们揍三胞胎了嘛…
但康熙却对老十没假以颜色,先用鼻音哼了声,“这会儿知道陪不是了,先干嘛去了?都是好孩子,全是你当爹的没教好。”
老十嘀咕道:“我刚赶到就被叫进宫了。”
康熙脸色不大好看,的确,如果自己不管这闲事,什么事都没有,但自己是他们的皇玛法,正该管啊…
于是,康熙瞪了老十一眼后,才叫大伙起身。
三胞胎从来没跪过这么久,说实在的,除了过年。太后和康熙的生日,以及新追封为皇后的奶奶的死祭,他们就没跪过,因此站起来后,腿都有些发麻,揉了好半天。
而四阿哥家的两个跪得多了,恢复得快,三胞胎还没缓过神来,乾隆就带着弘昼过来了,对自己挑其木格的错道了歉,向三胞胎伸出了友谊之手。
看得康熙频频点头。
弘参也应对得有礼有节,表示自己说话的口吻应该更温和些才对,以后一定多多注意,还关心的问了问乾隆和弘昼的伤势。
弘参也笑着表演了一回哥俩好,只有弘历没什么表示。
三阿哥见状,忙拉住弘历,问他是否还有什么异议?
康熙牙咬得脆响,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老十也有些紧张,其他以为没了热闹看的皇子们一下都激动起来,只有四阿哥依旧不动声色。
弘参和弘丰都使劲眨着眼,不知在打什么暗号。
弘历扯了扯胳膊,三阿哥抓得有些紧。胳膊解放不出来,只好摇摇头,然后继续扯胳膊。
三阿哥蹲下身子,干脆双手握住弘历的双臂,笑道:“三伯怎么瞧你不高兴啊?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放心,没人会怪你,小孩子嘛,哈哈,童言无忌。”
大伙全提着一颗心,巴巴的望着弘历。
终于听到弘历道:“我在想该不该告诉皇玛法我想改名。”
三阿哥没了兴趣。但还是问道:“你叫什么?”
弘历指了指乾隆,“和他一样。”
康熙觉得眼前这个弘历和开头答话的弘历不大一样,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
三阿哥则一下来了兴致,“你们的名字可是皇上亲赐的,你说这话可是大不敬。”
弘历道:“是你非要问的,我又没给皇玛法说。”
三阿哥道:“你光这么想就是不对的。”
弘历点点头,冲三阿哥道:“放开我,我要给皇玛法认错。”
三阿哥只好松了手,弘历扭头看向康熙,很顺溜的说道:“皇玛法我错了。”认错很快,这是个优点,但态度却很敷衍,语速也很快,还边说边朝弘参和弘丰身边走。
康熙指着弘历,道:“就在那站着,对,别走了,告诉朕,为什么想改名?因为重名?”康熙心想,既然打架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反正还有时间,就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出错吧…
弘历点点头,“嗯,我不想和傻蛋叫一个名字。”
弘历话音刚落,老十就怒吼道:“住嘴。”
乾隆的脸色有些不大好,毕竟才四岁,还是喜形于色的。
康熙笑了,四阿哥家的弘历一瞧就是人精好不好,真不知道老十家的是怎么想的,于是指了指乾隆,笑问道:“他哪里笨了?”
弘历摇头不说话,康熙笑道:“朕让你说就说,别管你阿玛。”
弘历继续摇头,“要听阿玛的话。”
三阿哥笑道:“你皇玛法比你阿玛大,放心。随便说,你阿玛不敢怎么你的,别怕。”
弘历奇怪的看了眼三阿哥,道:“我不怕阿玛,但我就听阿玛的。”
康熙笑道:“为什么就听他的啊?”
弘历理直气壮道:“他是我阿玛。”
看着弘历对老十坦然的信任,康熙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自己的一帮儿子什么时候能简单的因为自己是他们的皇阿玛而听自己的呢?…
康熙苦笑了一下,道:“十阿哥…”
老十郁闷的看了眼弘历,有些明白自己额娘的辛苦了,但却还是强扯了一个笑容道:“好生给皇玛法回话。”
这话让康熙更不爽了,自己不都在和稀泥了嘛,怎么还不信自己呢?还好生回话,太过分了。
而弘历此时得了老十的许可,也开口说原委了,“他是笨啊,知道我们比他大,还要挣个输赢来。”
乾隆插话道:“我可是在讲道理。”
弘历翻了白眼,“道理又不是靠说的,你说得再有理,打不过我们,还不是吃亏。”
乾隆哽了一下,道:“总得讲理啊。”
弘历站到乾隆跟前,道:“你打不过我,我不讲理,你能把我怎么样?光靠嘴说,不知道挨多少冤枉打呢…”弘历这边说着话,弘参和弘丰也赶紧移步准备站位,被康熙发现了,指着他们道:“别过去,就在那站好。”
等弘参和弘丰站定了,康熙才接着笑问弘历:“那换了你,该怎么做?”
弘历摸了摸脑袋,心想,换不成人了,少说两句吧,便道:“听着啊…”
康熙道:“要说得不对呢?”
弘历道:“回头找大哥…”
康熙总结道:“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是这意思吧?”
弘历点点头,一点也不羞愧。
弘参忙补充道:“我们不随便打人,打得过的,我们都和他们讲道理。”
康熙想了想,“你打不过的人也许是个讲道理的人呢,你不也对你打不过的讲道理吗?如果他说得不对,可以和他好好说啊,没必要跑回去搬救兵吧?”说完,指了指弘历,道:“你来说。”
弘历道:“那我怎么知道他是讲理还是不讲理,再说了,就算他是个讲理的,他今天想讲理,明天不想讲理,我怎么知道?”
康熙无语,指了指老十,“你都教了些什么?”
老十笑道:“皇阿玛,因我们在安居岛安了家,孩子们日后不免要和洋人和土著打交道,若教他们圣人之言,只有吃亏的,洋人和土著都是化外之民,什么都不认,只认拳头,所以儿子得让他们打小就知道,世道险恶,道理得讲,但弱者想讲道理,难。”
其实老十是觉得弘暄打小就没怎么接触阴暗面,所以才莽胆大,三胞胎本来就比弘暄还淘气,生怕他们日后成了不管不顾的愣头青,弘暄一人在阿哥所有机会进步,但三胞胎身边除了恭维话,就没人使拌,老十担心日后养三个傻小子出来…
但此时,大伙却全被老十在安居岛安家的话给吸引了,没人去琢磨老十如此教育的深层次原因,连康熙都忘了他要分清三胞胎的预设任务…
只有三胞胎趁机走到了一起,弘历还小声的问道:“我能改成名吗?”被弘参掐了一把,三胞胎又来了个换位…
这是昨天的,唉,对不住大家,今天事情多,没法抽空检查,唉,对不起
今天的争取今天登,争取啊
唉,自己对自己都没信心
第四百三十一章 我不傻 (上)
第四百三十一章我不傻(上)
五个皇孙当街斗殴事件虎头蛇尾的拉下了帷幕。等到人散后,康熙才想起,竟然没下旨申饬,想补发一道旨意教训教训儿孙吧,但四阿哥家的两孩子好歹也算得上是苦主,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四阿哥和解也透着那么点不情不愿,康熙就算下旨,也不好说得太重,轻描淡写吧,又相当于没说;而老十家呢,三胞胎是专程回来一起欢度春节的,骂狠了没准康熙的名声就坏到海外去了…
所以思前想后,康熙便懒得再理此事了,皇孙不懂事,两儿子可是成年人,还是放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其实这都不是关键,主意因素是老十冷不丁的冒出他们在安居岛安家的话让康熙浑身细胞都活跃起来,老十可才当上嫡子啊,怎么还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他这话是故意说的吗?…
满脑子都在琢磨老十的康熙没心思继续管小孩子打架,那些看热闹的皇子也忘了他们的初衷。全抓住老十这话去冥思苦想了:老十地位刚上一台阶,怎么会有此打算,难道是康熙透露出的意思?那康熙究竟是什么打算?…
三阿哥回府后没礼贤下士,拒绝接见那些等着他赐教的文人,直接招呼幕僚去书房;
四阿哥回府后也没说场面话,吩咐人给两儿子上药后,就直扑书房,找军师分析去了;
八阿哥也在宫门口和老十分了手,一来需要给九阿哥时间去探听老十口气,二来,他也需要好好想想…
十四已经跟到宫门口了,本打算预定老十家客房的,一见八阿哥撤了,他也只好无奈的说自己去逛逛街,然后转身去了兵部,找出地图,琢磨着安居岛的地理位置,要知道安居岛可是老十自己选的,既非误打误撞,也非康熙指定,是老十亲自实地考察后挑选的…
而九阿哥则打算随老十回了府,不想正待上马车,就见老十家的一护院凑到老十身边轻轻说了两句,老十脸色微变。
九阿哥看了眼老十,没主动问,反正老十会说的。
老十听了信后,叫人先护送三胞胎回去。不想弘历却问道:“阿玛,大哥现在会不会在家等着我们啊?”
弘历很是不解,明明自己已经提出了要改名,而且大家都在问了,怎么就没下文了?到底能不能改,给个痛快话啊。
所以离了乾清宫,弘历便埋怨起弘参了,“二哥,出宫的时候你不该拦着我的,我要再问问皇玛法,没准就能得到个准信了。”
弘参安慰道:“你没见大人们在说正事啊,你说了,也没人搭理你。”
弘历嘀咕道:“可我就是不想和那傻蛋重名。”
弘丰则道:“等大哥回来问问大哥吧,他也许有法子。”
弘历想想,也只能这样了,所以很关心弘暄是否被先生放回家了。
不想老十却道:“你大哥要过会儿才能回去,你们回府后自己先玩着。”
弘历瘪了瘪嘴,道:“京里的师傅也不好,害得大哥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以后可得找个脾气好的师傅。”
不过,很快九阿哥就知道弘历冤枉人家朱轼了。
朱轼虽然过于严苛了些,但并非那不近人情的主。给弘暄补了一个时辰的课就放人了。
弘暄寻思着三胞胎应该还在街上,正打算去找找,不想刚走出朱轼家的那条胡同却遇到了阿灵阿的车驾。
虽然弘暄在京与阿灵阿没怎么走动,但面上的事双方都做得滴水不漏,因此,弘暄便下马去阿灵阿车驾前见礼,阿灵阿也很有长辈风范,说外面冷,叫弘暄上马车。
弘暄自然是婉言拒绝,说不敢叨扰,也言明急着去找三胞胎,不想阿灵阿突然头晕目眩,倒在马车里一副即将进棺材的样子,弘暄还能怎么着,只好一面派人飞奔去请太医,一面叫人跑去阿灵阿家报信,一面使人回去知会老十,一面亲送阿灵阿回果毅公府,当然,弘暄也没上马车,担心万一有个什么,自己说不清楚…
不巧的是,送信的人赶回府时,老十刚出门处理三胞胎打架了,没遇上,便在宫门口等着。
老十一听,便知道弘暄还在阿灵阿府耗着呢,否则早进宫来了,因此。便告诉九阿哥,他要去阿灵阿府探病。
九阿哥一听,自然要跟着一起去,阿灵阿这病来得太突然了,透着古怪…
到了阿灵阿府,跑到大门迎接的是满头大汗的阿尔松阿,老十头一句话自然问的是病情如何,阿尔松阿苦着脸,说情况不大好,人犯糊涂了,抓着弘暄当老十,絮絮叨叨的说胡话,然后又忙向老十道谢,说是多亏了弘暄,否则那些奴才肯定误事…
老十和九阿哥没想到真病得这么严重,脸色一紧,也不废话,赶紧朝里走。
到了阿灵阿的病房一看,索卓罗氏和几个小妾守在一旁,不住的抹泪,太医也在一旁伺候着,而弘暄却坐在病榻上,老十立马低吼道:“混账。这里有你坐的地?”
索卓罗氏忙道:“你别怪大阿哥,是我们爷抓着他的手不放,以为是十爷你呢,任我们怎么说就是不松手…”
弘暄站了起来,道:“阿玛,九伯。”还抬了抬自己的手。
老十这才给索卓罗氏行了礼,道:“舅母别担心,舅舅定会吉人天相。”
索卓罗氏拿帕子摸了摸眼角,哽咽道:“借十阿哥吉言。”
然后和九阿哥互相见了礼,而阿灵阿的几个小妾也悄无声息的行了行礼,悄然退了下去。
老十走近病榻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阿灵阿,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低声喊道:“舅舅…”
阿灵阿微微张了张眼,看了眼老十,断断续续道:“怎么这么大了…”
老十握住阿灵阿的手,道:“舅舅,是啊,胤誐已经长大了。”
弘暄则连忙将手抽了出来,走到九阿哥身边站定,轻轻扯了扯九阿哥的衣角。
九阿哥扬了扬眉,没做声。
阿灵阿又张开眼,艰难的看了老十一眼,上下眼皮旋即又合在了一起,过了半响,张嘴喊了起来:“十阿哥,十阿哥…”让人看得好不心酸。
老十哽咽的应了声,“舅舅,我在呢。”
索卓罗氏哭了起来,“爷,十阿哥就在你跟前呢…”
却听阿灵阿叹了口气,“十阿哥心里有气啊,不会来了…”
索卓罗氏哭道:“爷,你睁眼看看,十阿哥就在这呢。”
老十低头道:“舅舅病了,胤誐怎么会不来呢。”
阿尔松阿也上前说道:“阿玛,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二姑太太被追封了皇后,十阿哥刚从皇陵回来,这不,立马就赶来看你了。”
阿灵阿微微头,大大的喘了几口气,“二姐,我怎么有脸去见你啊…”
老十握紧阿灵阿的手,道“舅舅,你好好养病,我在皇陵给额娘说了。请她好好保佑舅舅…”
阿灵阿似是有些激动,浑身抖了起来,拿着哭腔道:“没想到十阿哥还记着我…”
老十咽了咽口水,道:“怎么能不记得舅舅,我打小就多亏舅舅照顾,额娘走了,更没少给舅舅添麻烦…”
阿灵阿眼泪都出来了,不住的说着:“份内的,份内的事啊,十阿哥,舅舅心里难受啊…”
索卓罗氏有些激动的对阿灵阿道:“爷,十阿哥一直记着你呢,你别难受了…”
阿尔松阿也擦了擦眼角。
场面有些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十是阿灵阿失散多年的小儿子,赶在阿灵阿咽气前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连弘暄都拿起袖子在脸上抹了抹,还用非常沉痛的语气对九阿哥道:“九伯,你劝劝阿玛吧,让他别说话,否则舅公一直就睡不沉,这样反而打扰舅公养病。”
于是九阿哥看了眼弘暄,走到病榻前,也用低沉的语气道:“大人,你静心养病吧,早点好起来,也免得十弟挂念。”
阿灵阿没反应,嘴里还是叫着十阿哥。
九阿哥又对老十道:“十弟,你别乱了分寸,别惹果毅公费神。”
老十点点头,这才招来太医问病情,太医说阿灵阿有中风的征兆,不能受刺激,需要好好静养。
老十便对索卓罗氏说:“舅母,来探病的该挡的就挡了吧。”
然后老十便松开了阿灵阿的手,对阿尔松阿交代道:“若缺什么药材知会一声,我去宫里讨。”
阿尔松阿还没道完谢,阿灵阿便张开眼,伸出手,叫道:“十阿哥,十阿哥…”
老十又握住阿灵阿的手,道:“舅舅,我在呢。”
阿灵阿这才安静了下来。
索卓罗氏哭道:“先前大阿哥一松手,也是这样,爷,十爷才回京,累了呢,你这么拉着他,可叫他怎么休息?”
阿灵阿充耳不闻。
老十想了想,道:“九哥,你和弘暄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
弘暄有些着急,赶紧上前,“阿玛…”
阿尔松阿忙道:“这,这可如何当得起…”
老十轻声道:“舅舅病了,外甥伺疾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
索卓罗氏只是哭,没说话,阿尔松阿也没再推脱。
无奈,九阿哥只好道,“十弟,那我在这陪你吧,你毛毛躁躁的…”
老十打断道:“九哥,不用,你忙你的去吧,我只在这陪舅舅,又不用熬药喂药,毛躁不毛躁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傻乎乎的去抢着做奴才的事,我不傻…”
说完老十又看着阿灵阿,轻声道:“是吧,舅舅,我不傻…”
…
九阿哥和弘暄只好留下老十先告辞,因来得急,九阿哥弃了马车,和老十一起骑的马,弘暄也是骑马而来,所以,直到离阿灵阿家的胡同很远了,弘暄才吩咐侍卫别跟上,快马跑了几步,在前面等着九阿哥。
当九阿哥策马赶到后,弘暄便有些着急,“九伯,舅公肯定是装病,他病得那么重,哪来的力气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抽都抽不出来,真的…”
九阿哥道:“你阿玛心里有数。”
弘暄还是不放心,“但阿玛一个人在那…”
九阿哥叹气道:“放心,他还能吃了你阿玛不成?”
弘暄急了,“额娘说了,别看阿玛脾气大,但真的心软,我怕万一着了舅公的道…”
今晚一定争取再码一章,将今天的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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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不傻(下)
第四百三十二章我不傻(下)
虽然弘暄很担心。但九阿哥却不甚上心,毕竟老十额娘成了皇后,老十的前程让人有些捉摸不透,阿灵阿自然要押上一押的,不管怎么算计,反正不会加害老十就是…
握着阿灵阿手的老十却不这么想,当事人最清楚,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说白了,这些年来,老十并没与阿灵阿交恶,只是疏远了罢了,想和解很容易,但想心无芥蒂的重新友善起来却难于上青天,在明知不可能再恢复亲密关系的情况下,阿灵阿闹这一出怕是来者不善…
老十思及此,心中不由自主的痛了那么一下,望着阿灵阿的脸,久久没做声…
旁人看去,场面倒显得很肃穆。
索卓罗氏和阿尔松阿也默默没做声。举手抬足都轻轻的,生怕惊扰了手手相连的阿灵阿和老十。
但病人却不管这么多,过了两刻钟后,便虚弱的喊着要喝水。
水送上来了,并没如老十所料般的失手泼在他身上,稳稳的送到了阿灵阿的嘴里,让老十有些失望。
阿灵阿喝完水后便又闭上了眼,也不知睡着没,反正呼吸很平稳,也没再动辄就张嘴找老十,不过当老十松手后,阿灵阿又会象被蝎子蛰了似的惊叫起来,因此,老十只能坐在病榻前,哪也去不得。
屋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夜幕降临也没人吱声,中间阿灵阿又闹着喝了一回水,还是没洒到老十身上。
至于晚饭,老十也没吃,只能用一只手,又不能坐到桌子旁,老十怎么吃?
当然,阿灵阿家也不是不懂事的,、糕点不停的端到老十面前,但老十似乎没什么胃口,都没怎么动。
期间,弘暄派人给老十送了一件厚大衣。谨防老十夜间受凉,还说三胞胎今天穿得少了些,说话声音有些嗡,他已经让人给他们熬姜汤了,请老十不必担心。
而阿灵阿也喝了一道药,药汁也没撒到老十身上。
夜深后,一切都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也没什么迹象即将发生特别的事。
但老十心中的那根弦却一直紧绷着,并不认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认识阿灵阿这么多年了,老十不认为阿灵阿会多此一举做无用功…
果然,阿灵阿的举动很快就证实了这点。
弘暄又派人给老十送信了,说三胞胎中的一个发烧了,一个咳嗽了,还有一个握着肚子嚷疼…
送信的人话音刚落,阿灵阿便又开始梦游般的呓语起来,满腹心事的叫着老十,生怕老十丢下他回府去看儿子。
老十走上前再次握住阿灵阿的手,尽心的安抚了两句,才问着送信人。“请太医没?”
倒不是老十不担心,而是送信的是弘暄身边的贴身保镖,若三胞胎真病了,这差事该是府里外管事的。
信使说已然派人去请了,但弘暄有些着急,毕竟一下病了三个,怕出个意外,请老十务必回去主持大局。
阿尔松阿忙凑到阿灵阿耳边,轻声告诉阿灵阿,老十家孩子病了,他去看看孩子,明天再过来云云…
阿灵阿却充耳未闻,反而抓紧了老十的手,弄得阿尔松阿满脸的为难。
老十咧嘴笑了笑,“无事,三个小子皮实着呢,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说完便交代送信人,说弘暄明早还得上学,别熬夜,叫他请九阿哥过府帮着照料一二。
送信人只好无奈的走了,将老十留在了阿灵阿家,与阿尔松阿一起守夜,气得弘暄直跺脚,只好叫人在阿灵阿府外找个隐藏据点,轮流着隔一刻钟就去给老十报个信。
弘暄倒不担心老十安危,就算再多一百个胆子,阿灵阿也不敢冲老十下黑手,但弘暄却担心阿灵阿给老十下点药,将他的幺女和老十送到一个被窝去。然后两家亲上加亲,笑倒了阿灵阿,气死了其木格…
所以派去送信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下人,身手都好着呢,扛起老十跑个800米都能进入前十名…而且还让信使交代老十的亲兵,别和阿灵阿府的人寒暄吃酒了,都到老十跟前站岗去,多长两个心眼,如果送信人没到,老十便喝醉了,别管那么多,直接将人抗回来,坚决不准老十在外留宿…
因此,有些累、又犯困的老十压根不用提醒自己别打盹,想不小心睡过去都难啊,一拨一拨的人赶着趟的来汇报三胞胎的病情,留在阿灵阿府的四个亲兵也有事没事的敲门问老十冷不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最新送信人刚走,阿灵阿就醒了,说要上厕所,本来这些事由下人扶着去就行,但阿尔松尔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是个大孝子,亲自扶阿灵阿进了床后的小隔间。老十则空出手来扶着脑袋,坐到桌子旁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过了一阵,眯眼的老十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虚了虚眼,却见一梳着妇人头饰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老十只呆了半秒钟,便突然起身,瞬间就扭断了那妇人的脖子,然后顺手将人朝门上扔去,旋即又坐回座位上,也就一眨眼功夫。便做完了整套动作。
当被女尸撞击门板的声响惊动的一大群人涌进房中时,老十已然翘着二郎腿,继续坐着闭目养神了…
而上厕所的阿灵阿和阿尔松阿也跑了出来…
木门已然撞坏,女尸横在门口,大家面面相窥,老十的亲兵本来已奔到老十身边,却被老十一个眼神指使到了女尸旁。
阿灵阿楞了楞,靠在阿尔松阿身上,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怎么回事?”
护院头子涨红了脸,说阿灵阿最年轻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来送衣服,本是在门外交给他们就打算走的,但老十却正巧给听到了,就叫她进去,不想却出了这么个事…
老十亲兵怒吼道:“胡说!我们爷什么时候开口了!”
老十亲兵本来都已准备好下一秒去敲门的,不想,手还没放到门上,门就被砸坏了…
阿尔松阿白着脸,将阿灵阿扶到床上后,这才快步走到门口,查看了下女尸,旋即回来报告阿灵阿:“已经没气了。”
阿灵阿伤心的说道:“十阿哥,瓜尔佳氏进府6年了,脾气一向好得很,她怎么惹恼了你,让你痛下杀手…”
老十凛笑了一下,“舅舅去如厕,我便到外面透气去了,也是听到响声才进来的,舅舅可别凭白冤枉了我。”
阿尔松阿吞了吞口水,道:“可奴才们说…”
老十笑着打断道:“你信奴才,还是信爷啊?”说着又扭头看向阿灵阿,道:“舅舅,你是信奴才还是信爷…”
阿灵阿只是喃喃的问着:“十阿哥,可你刚才明明坐在那,到底怎么回事?”
老十笑道:“我动作快啊,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死人,难道我还得一惊一乍的。”
阿灵阿没理老十,自顾自的道:“可怎么会两套说辞呢,若是一般的妾倒也罢了,但这瓜尔佳氏…”
老十拍拍断道:“报官吧,爷倒要看看官府是信奴才的话,还是信爷的。”说着又高了一个声调,“瓜尔佳氏府可是名门望族,舅舅,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就听我的,报官!来人,去顺天府衙门敲鼓。”
老十的亲兵还没来得及领命,老十家的信使又来了,扫了眼地上的女尸,也不说三胞胎的病情,直接道:“爷受惊了没?!”
老十没出声,老十的亲兵就大声嚷嚷起来,“怎么不惊啊,你来得正好,赶紧去顺天府报案,果毅公的侧福晋惨死在果毅公房里了,屋里就果毅公和世子在,奇怪的很呢…”
阿尔松阿怒道:“你胡说什么,只有你们爷在屋里…”
老十的一亲兵笑道:“我们爷当时可在院子里看月亮…”
阿尔松阿厉色道:“信口雌黄!”
老十的亲兵纠正道:“这叫有样学样。”
老十笑道:“有没有规矩,爷还在跟前呢,就将爷派的差事转人,还和主子拌嘴,成何体统,想挨板子了是吧?”
但说完还是叫信使去办差,老十也认为留下自己熟悉的亲兵比较好。
阿灵阿忙叫暂停,对老十道:“十阿哥,这事还是别闹大了的好,就别惊动衙门了吧。”
阿尔松阿也道:“真闹开了,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老十笑道:“舅舅,当初李音那奴才的事情说来只是小事一桩,但却让我们舅甥心里不痛快了许久,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这样啊?说来我和舅舅那么亲,怎么就为个奴才生疏了呢?想来想去,我想明白了,那是因为我太好说话了,太感恩戴德了,没了规矩反倒让舅舅失了分寸,所以舅舅,这事咱们还是依着规矩来吧,至于脸面,呵呵,舅舅都不在乎了,外甥我也只有奉陪了…”
说完老十便扫了眼信使,“还杵在这干嘛!”
阿尔松阿轻轻点了点头,护院便将信使围了起来,信使哐啷一声拔出了刀,吼道:“闪开!”
老十恍若未见,笑眯眯的看着阿灵阿,老十的亲兵也没掺和,依旧守在尸体旁,但眼睛却不住的瞧向老十。
阿灵阿冲护院使了个眼色,护院方让了一条道出来,等信使走得没了踪影,阿灵阿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十阿哥真以为衙门的仵作是混饭吃的?”
老十凑到阿灵阿耳旁,轻声道:“舅舅,怎么不将十七福晋喊回来伺疾啊?舍不得皇子岳丈这个名头?呵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舅舅怎么忘了…”
阿灵阿有个小女儿被康熙指给了十七阿哥,小两口在阿哥所住着,倒也恩恩爱爱的。
听老十如是说,阿灵阿变了变脸,“你胡说什么?!”
老十继续笑着轻声说道:“喔,我忘了,舅舅肯定是怕外面传父女…”
阿灵阿指了指老十,气急道:“你,你,你色迷心窍…”
老十哈哈笑了两声,“舅舅,这话你该早说啊,怎么这会儿才搬出来?”
说着又凑到阿灵阿耳旁,小声道:“是外甥贪图小舅母美色火爆,还是一女同侍父子俩震撼?”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轻笑道:“爷看是半斤八两,还是换父女算了。”
阿灵阿恼怒道:“你以为仗着皇上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老十再次小声对阿灵阿咬着耳朵,“皇阿玛如今正抬举我,你闹这一出,你说皇阿玛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说完,老十微微摇了摇头,“舅舅,我说过,我不傻,你怎么就不信呢?”
羞愧的不敢多说话了,低头,闪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 认罪
第四百三十三章认罪
众官员照例起了个大早。排队候在宫外等着上朝。
顺天府尹何凌汉悄悄打了个哈欠,被同僚取笑了几句,苦笑着打了两句哈哈,昨天夜里被人从温柔乡里拎出来已经够倒霉的了,可更倒霉的是,竟然是阿灵阿家出了不可告人之事,而且还牵扯到了皇子,未来几天的日子怕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何凌汉只希望早朝时千万别有人提这事,让他有机会私下给康熙汇报两句…
正在求神拜佛呢,就听耳畔传来老十的声音,“何大人…”
何凌汉眉头皱得更紧了,自己可是今天早上才和老十在阿灵阿府分手的,老十别这么热情好不好,但还是笑着冲老十拱拱手,“王爷。”
老十语气很是温和,还笑意浓浓的道:“何大人挺快的啊,哈哈。”
何凌汉笑道:“贱内让人将朝服送来了,下官便在马车里换的。”
老十笑笑,“这些事还得女眷打理才行,我府里的奴才就没这眼色,爷都快走到府门口了。才见到送朝服的人。”
老十没说的是,除了送朝服的,弘暄上学的马车也在,老十钻进弘暄的马车换的衣服。
何凌汉微微笑了笑,没再吱声,注意到好似有几道眼光在打量自己和老十,心中更是忐忑,只想赶紧和老十分开。
不想,老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知心的道:“闹事的属下已然被我惩治了,何大人放宽心,你直接判了就是,该怎么着,爷绝不皱一下眉头。”
何凌汉一下又苦起脸,道“王爷,案情未明,下官不敢贸然裁决,请王爷见谅。”
老十立马变了脸,不客气道:“哪还来得案情不明?!”
何凌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想该怎么打官腔,就听到九阿哥在后面大喊,“十弟,十弟…”忙大喜的冲老十道:“下官不打扰王爷了,”一溜烟的跑了。
老十只好站定等着匆匆赶来的九阿哥。
九阿哥今儿也专程赶来上朝,这是早就打算好的,这可是老十当嫡子后参加的第一次朝会。九阿哥还是担心御史拿安安做文章,特意准备跑来活跃气氛,因此,起床时间早就掐算好了。不想,这刚起床,探子就报告说,半夜里顺天府府尹带人去了阿灵阿府,老十家的下人先去报案的,当时嚷嚷说阿尔松阿和阿灵阿的侧福晋有私情,侧福晋被杀了,但顺天府府尹还没上轿时,阿灵阿家的管事也来了,说老十想染指阿灵阿的侧福晋,侧福晋不从,被老十给杀了…九阿哥一听就踹了探子一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然后再一问,知道顺天府府尹和老十到现在都没离开阿灵阿府,早饭也不吃了,赶紧朝阿灵阿府奔去,走到半路,接到信说老十出门了。但没朝宫里去,于是又临时掉头朝老十府里赶,走到大门一问,却说没见着老十人影,九阿哥正着急上火,得了信的徐公公赶出来了,说老十已然上朝去了,这才忙又调转马头朝宫里赶…
因此原本起得非常非常早的九阿哥还是迎来了一个忙乱不堪的早晨。
九阿哥快步跑到老十身边,低声道:“怎么回事?”声音中透着几分紧张,脸色却保持着亲热的笑容,让旁人看不出什么苗头。
老十道:“没事,九哥,待会儿若有人向皇阿玛提起此事,你千万别拦着。”
九阿哥透着几分不解,但见老十神色很坦然,便点点头,“知道了。”
今儿康熙来得稍微晚了些,没办法,听了探子的汇报,康熙不得不坐在软塌上多休息了几分钟,老十简直是个蠢货,人家随手下一个套,就给套住了,让康熙好不愤怒!
来到太和殿,康熙忍住气不去瞧老十,否则没准当朝就想打破老十的脑袋看看,脑子里是不是装的浆糊!
朝议按部就班的进行完了,康熙正待宣布散朝,御史出列了。不是弹劾老十教女不严,而是说昨天半夜里顺天府门前吵吵闹闹的,请顺天府府尹做个说明,京里的治安一向都不错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康熙瞪了该御史一眼,想着此人是被流放到宁古塔好还是被扔到吕宋去挖金好…
何凌汉搪塞道:“出了一桩命案,已在查了,不日就有结果。”
御史却刨根问底,说既然半夜报案,那肯定不是一桩小命案,是不是发现了万人坑之类骇人听闻的东西?
何凌汉还是不说实情,御史则步步紧逼,老十看不过去了,扑通一声跪下了,“皇阿玛,昨儿是儿子杀人了,请皇阿玛惩处。”
老十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就是早得了信的皇子一时也没法接受,老十怎么突然认了?这事不是双方各据一词嘛?
九阿哥只觉得脑袋猛的被人打了一下,晕了,这就是老十说的没事?
九阿哥想杀老十了,就算老十不想处在风口浪尖上。但至于用这个蠢法子嘛?!名声还要不要了?
康熙也奇怪非常,老十的说辞和线报可差得有些远,但无论如何,老十怎么能承认杀人呢?而且还是为了那么个龌龊的事杀人?就不怕子子孙孙都臭到大街上去?
于是,康熙给气出内伤了,好半天才咬牙道:“你杀谁了?”
老十低声道:“儿子杀了舅舅的侧福晋瓜尔佳氏。”
康熙瞪着老十,咬牙一字一顿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将十阿哥革去顶戴,推出午门斩!”
康熙话音刚落,九阿哥还来不及叫慢。何凌汉就跪了下来,“皇上,此案尚有疑点未查明,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
全部人更奇怪了,人犯都认罪了,主审官怎么还说没查清楚?于是大伙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何凌汉头上,何凌汉也是被逼的,老十毕竟是康熙儿子,若此时真一怒给杀了,事后后悔了,一问案情,自己就是赔上80岁老娘也无济于事。
康熙眯了眯眼,这个顺天府府尹可没结党啊,怎么帮老十说话了?疑心重的康熙也不管这是不是个机会可以帮老十翻案了,冷冷问道:“人犯都供认不讳了,还有什么疑点?”
何凌汉忙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他接到老十家的人报案后,刚出府阿灵阿家的人也来报案了,双方各执一词,但到了阿灵阿府后,情况却有些不同,阿灵阿和阿尔松阿是一上来就指正老十不成,杀人泄愤,还说院子里的护院都可作证,而老十却点点头,认了…别说何凌汉了,就是阿灵阿和阿尔松阿都吃了一惊。
老十的亲兵们率先反应过来,大呼冤枉,说老十当时在院子里,瓜尔佳氏死时,屋里只有阿灵阿和阿尔松阿。
老十怒斥亲兵,命他们住嘴,亲兵却大着胆子说就是拼死也不能让老十无端受冤,纷纷跪在何凌汉跟前,请何凌汉还老十一个公道。
老十拔刀就朝亲兵砍去,被几个护院给拦住了。
这几个护院是弘暄派去帮着料理的,因三胞胎夜里生病,来给老十报信的人回去知会了弘暄。弘暄担心瓜尔佳家前来闹事,让阿灵阿吃亏,就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十便命他们将几个亲兵拖到院子里打二十大板。
但那几个亲兵却边挨打边帮老十喊冤,气得老十冲出去又要杀人,护院全停了手,死命抱住老十,有一机灵的忙给亲兵嘴里塞了几张布,阿灵阿府里才没再见血光…
何凌汉说完情况后,又汇报了仵作的探查情况,脖子完全给捏碎了,但除了知道下手之人力气不小外,别无其他信息…
老十听到此,道:“皇阿玛,阿尔松阿的力气自然比不过儿子,别听那些亲兵乱说。”
三阿哥却发言了,“十弟,听说你治军很有一套,怎么却约束不了亲兵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老十正色道:“三哥,我御下不严甘愿领罚,好在如今他们已然改口了,不会影响这案子的,只要我愿意杀人偿命,我唱哪一出又有什么关系呢?”
九阿哥怒道:“你糊涂了?!你甘愿为你舅舅抵罪,可想过皇阿玛?!阿灵阿是照顾你不少,但皇阿玛呢?皇阿玛对你费心的还少了?!你怎么回报皇阿玛?报恩,报恩也不是这么个报法!”
老十怒道:“谁说我报恩?我和舅舅早疏远了。”
九阿哥气得笑了:“你和阿灵阿疏远了?昨儿夜里在他屋里干嘛?”
老十道:“是舅舅舍不得我,不是我舍不得舅舅…九哥,昨儿你可是和我一起去的舅舅府,舅舅对我怎样,你还不知道?”
九阿哥怒道:“他就是不安好心!”
老十反吼道:“我额娘才被追封为皇后,舅舅干嘛对我不安好心,他又是不吃饱了撑的!”
不错,正常人都如是想。
九阿哥气道:“那你亲兵怎么口口声声为你喊冤?”
老十道:“我是他们的主子,他们都指望着我得前程呢,当然不希望我倒了。”
九阿哥气得浑身发抖,老十不仅仅不该说、反而是该负责反驳这两点啊…
康熙看着老十,联想起老十在安居岛安家的话,有些明白了,老十是不想掺和京里这些事,自己将自己先作践了,免得被旁人惦记,但老十为什么就不为儿孙多想想?!
康熙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将老十招回来…
康熙想到这一点,一帮人精皇子此时也先后想到了,看向老十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柔和,打定主意,看在老十这么识时务的份上,待会儿一定帮老十求情,连三阿哥也决定待会儿请康熙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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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审案
第四百三十四章审案
这次早朝拖得有些长。而且也改性质了,成了临时办案衙门。
老十口口声声认罪,九阿哥火大的搅局,其他人都静静候着,等着康熙裁决。
康熙恼怒老十短视,更恨阿灵阿欺负自己儿子,于是,便愤怒的亲自当起了主审官,命人将所有相关人等带进宫来,当着百官现场办案。
不一会儿,病重的阿灵阿、阿尔松阿,老十的亲兵以及当时在场的双方的护院全被带到了太和殿。
阿灵阿上来就痛哭失声的将老十的恶行说了一遭,还说当时他为了维护老十的声誉,是万万不愿报官的,不想老十却令人去找顺天府,还倒打一钉耙,他本着以和为贵的精神,再三劝老十等顺天府府尹来了,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他一定帮老十保密,请老十就别冤枉人了。但老十却油盐不进,无奈他才派人跟着去告状,免得顺天府府尹偏听偏信,因此他们府的人比老十的人晚告状,说完还请何凌汉作证。
阿灵阿陈诉的时候,老十一直满脸悲伤的看着阿灵阿,但等阿灵阿说完,还是告诉康熙,阿灵阿所说句句属实,只是声音中多了几分伤感。
康熙怒视着老十,呵斥他不许插话,然后没问阿灵阿的护院,开始盘问起了老十的亲兵。
老十的亲兵每人都挨了20大板,皆用担架给抬进来的,只能趴在地上回话。
有那好事者偷偷看了看,好像没作伪,都有些奇怪,怎么老十府的护院下手这么狠?神情中便多了几分怀疑,觉得老十是罪犯,故意闹这一出混淆视听。
康熙第一句也问的这个,一亲兵代表答道,昨晚行刑时护院手下留情了的,但今早回府后,因老十非常生气,所以又交代再打他们每人20大板,行刑的人傻愣愣的,没敢徇私。所以他们全真的受伤了。
大伙一听,这亲兵还真和老十一个德性,什么话都敢说,人家真下狠手,就成傻愣愣的了…
康熙冷笑道:“朕倒觉得你怎么有些傻乎乎的?!”
该亲兵道:“小的不傻,小的就是肠子直,当初王爷没瞧上小的,是福晋劝王爷将小的收下,说直肠子认死理,才会一根筋的护主。”
康熙指了指其他几个人,“你们呢,也是福晋收的?”
虽然剩下的四人中只有一人是其木格给老十吹枕边风进的亲兵队,但康熙的鼻子也快给气歪了,因为其余两个是其木格蒙古陪嫁的第二代…
众人都有些明了了,为什么老十这个天天在军营混的人,竟然会被亲兵驳了面子,原来人家背后有人,亲兵不听老十号令的可信性一下骤然上升,相对的,老十做戏的嫌疑少了那么几分…
康熙准备此事过后一定要好好查查老十的亲兵,太过分了。怎么能让蒙古女人将手伸得这么长,当然,当后来知道除了这五个莽大胆是其木格的人外,其余的亲兵不仅和其木格没关系,而且个个都算得上斯文人,康熙在乾清宫里气得改骂老十狡猾了…
不过,此时虽然康熙将矛头已然对准了其木格,但却还是有一分庆幸,幸亏这蒙古福晋干政,否则怎么收拾阿灵阿,当然后来他也想明白了如果没这几人,老十肯定不会如此行事,所以更气老十了…
但此时,康熙还是压住对其木格的不快,问亲兵代表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能当代表,康熙打算信他一次…
亲兵代表立即愤怒的告诉康熙,当时府里送信的人刚走,老十便到院子里交代他们如果下一拨信使来了,让他们先问问,如果没变得更严重,就不必叫他们进屋了,免得打扰到阿灵阿,这时他亲眼看见一个女的进了那屋,还奇怪的问老十,不是高门大户规矩大吗?老十还在呢,怎么阿灵阿府的女眷就自己进去了?
该亲兵代表还不服气的说,他给老十保证,那女的肯定不是老十舅母。老十就是不信,还踢了他一脚,然后没多久就听到哐啷一声,门被撞坏了,一女的趴在门槛上,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许多人,全涌过去了,然后当听说那女的没气了后,老十便被冤枉了…
康熙自然又问起老十当时的反应。
亲兵代表说老十楞了半天,硬是没回过神来,他们几个给气着了,赶紧将尸首围住,害怕被人做手脚,“王爷是大活人,要有人害他,他能跑啊,可尸体不一样,所以我们都去护尸体了,皇上,你可以问顺天府的大人,我们将尸首保护的可好了,挨板子的时候都特意交代顺天府的大人要看好尸体呢…”
大伙憋了憋嘴。头次发现原来老十没尸体重要,觉得老十有些悲催了。
康熙也觉得老十有些可怜,见亲兵代表还想说他们是怎么克服困难保护尸体的,便打断道,“然后你们爷怎么说?”
亲兵代表立马懊恼道:“皇上,小的们真没想到我们爷只说了一句,‘不待这么冤枉人的’就再也不说话了,由得那病老头骂,小的们听不下去了,便嚷嚷着报官好了,爷一下就冲我们吼过来了。但福晋当初就说过,爷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用考虑那么多,所以小的就冲出去打算报官,正巧府里送信的人又来了,小的便交代他去了。”
说着指了指一个人。
康熙一看,这不是弘暄身边的侍卫嘛,然后再一仔细打量,好家伙,老十这边能跪着的全是弘暄的侍卫,心里有些犯憷了,这事若牵扯上弘暄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康熙正发怔,弘皙奇怪的呀了一声,道:“皇玛法,怎么孙儿瞧着这些人这么眼熟啊?对了,他们平日都是在弘暄身边伺候的,怎么全到果毅公府去了…”
康熙很后悔,没事干嘛将弘皙带在身边表示自己情深意长的,淡淡的扫了弘皙一眼,但还是只能问道:“你们去送什么信?怎么才去送了,一会儿又去了?为什么派你们去送信?”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要袒护老十不能明着来,这个问题本该早问的,能拖到现在,康熙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弘暄的侍卫看着康熙,轻声道:“去报告府里三个小阿哥的病情…”
康熙奇怪的问道:“小阿哥怎么了?水土不服?”
弘暄的侍卫支吾着不肯出声,康熙一拍御桌,吼道:“到底怎么了?”
弘暄的侍卫小声道:“请皇上先恕小阿哥们无罪…”
康熙觉得头有些大,看来弘暄身边也得安排几个蒙古人,当然,得由自己挑,打死也不选阿巴亥部的,这人啊,心思还真不能太细密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枝尾末节的…
于是康熙便没好气的宣布恕三胞胎无罪。
弘暄的侍卫这才交代,说三胞胎晚上见老十没回来,便闹起来了。非要跟着到阿灵阿府去,弘暄怎么哄也哄不住,后来三胞胎才说了大实话,说…
说到这,弘暄的侍卫又停下了,请老十恕安安无罪。
康熙不明白怎么这事和安安还有关系,但还是糊里糊涂的宣布安安无罪。
然后大伙便知道了,安安交代三胞胎要看好老十,不能离开老十,尤其是晚上,坚决要看着老十入睡后,才去歇息,免得老十被狐狸精缠住,所以三胞胎对老十夜不归宿很不放心,担心任务失败,无言回去见安安,便在府里闹翻了天。
说到这,弘暄的侍卫抬头看了看康熙,康熙不等他说话,便道:“朕恕弘暄无罪。”傻子都知道此时该弘暄出场了。
于是,大伙又接着知道无奈的弘暄只好想出一个辄,对三胞胎说想法将老十给诳回来,便当着三胞胎的面,叫人去通知老十,三胞胎好像有点感冒,本以为三胞胎见状会乖乖睡觉,但无奈,三胞胎却非要坐等老十,当第一拨人没接回老十时,三胞胎又开闹了,弘暄只好派人去通知老十,三胞胎病重,结果阿灵阿不放人,老十还没回来,三胞胎知道后已经快要将房顶给掀了,于是,弘暄只好告诉三胞胎,他会隔一会儿就派人去送信,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也有时间补救,但三胞胎却还是不依,弘暄只好将叫了几个自己的侍卫,当着三胞胎的面告诉他们,必须每隔一刻钟轮流见老十一面,如果发现老十身边有女的出现,立即将老十扛走,出了问题,他负责…
大伙听得无语,原来老十府里没进人的根源在这啊,还以为老十多深情呢…
弘暄的侍卫可没给大伙时间感叹,继续说因为他们这一队人琢磨着要一刻钟跑阿灵阿府一趟,只能在阿灵阿家附近找个屋檐遮风,所以他们很快就得到消息,赶到阿灵阿府了,因这事说来话长,所以只简单告诉顺天府的人,他们是弘暄派过来帮忙的…
弘暄侍卫的存在变得合理了,虽然理由让人觉得很搞笑。
但弘皙却问道:“为什么弘暄的侍卫敢不听十叔的,却听亲兵的?”
答曰,“因为当时的场景一看就知道有人要陷害王爷,而且亲兵还说了,王爷如果怪罪下来,有福晋撑腰呢,那么小的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老十的形象完全没了,丢人啊…
不过弘皙却没怎么感叹,而是继续问道:“那弘暄知道了吗?”
结果得知他们第一时间变通知了弘暄,但弘暄听后,却只是叹气,便将人给打发了…
说完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无半句假话,还表示大家要不信,完全可以叫弘暄和三胞胎来当场对质。
康熙想了想,觉得不对,弘暄万万不可能任由老十出昏招的,再一听侍卫说可以叫弘暄和三胞胎对质,便觉得肯定是弘暄的安排,因为知道拦不住老十,所以只能寄望于自己招他对质了,于是,弘暄和三胞胎便被宣入太和殿了…
弘暄在上书房,先到,磕完头后,只是对侍卫的供词供认不讳,但并没帮老十求情,让大伙都有些奇怪。
康熙正纳闷时,三胞胎来了,不仅证实了安安交代他们的任务,还表示他们其实对这个任务也不理解,妾到底是什么?狐狸精又是什么?非常渴望康熙给解解惑。
康熙郁闷无比,只能安慰自己,无论如何三胞胎日后会是好的执行者,管他理解不理解,都会誓死完成任务…
然后又问了他们晚上的事,弘历直言,他没闹腾,很听话的,只问了一句老十会不会被狐狸精缠上,在得到弘暄保证后,他就回屋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弘参和弘丰则说他们也没闹腾,得了弘暄的保证后,也回屋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后来又去找弘暄,看能不能让老十回来,然后便一直在弘暄屋里等消息,后来弘暄做了周密的安排后,他们想再等等最新情况,就继续待在弘暄屋里,但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后来被吵醒了,还以为是老十被扛回来了呢,但结果一听,却不是这么回事…后来又睡了,然后还画蛇添足的说他们现在已经忘了当时送信人和弘暄说了什么话了,还加了一句,真的忘了。
弘历奇怪道:“你们怎么都忘了?我都还记得呢。”
康熙奇怪道:“你不是回屋睡了嘛?”
弘历道:“吃早饭的时候我听到二哥和三哥说的,他们说什么顶罪,什么父子、父女,还说阿玛早知道了,还说什么阿玛当时还想劝十七叔的…”弘历摸着脑袋,认真回想着,因为这次进宫,弘参已经告诉他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当在家一样,所以弘历说得一点压力也没有,也没看大家的眼色,高高兴兴的自己说自己的。
老十,弘暄出声呵斥的晚了些,弘历已经爆料完了,十七阿哥的脸白了…
阿灵阿和阿尔松阿立即愤怒出声,指责弘历胡说。
本来老十一吼,弘历已经住口了,听见有人说他乱说,不高兴了,反驳了一句,“我没胡说。”然后见弘参和弘丰没掐他,又瞧了瞧,大家距离都很近的,不会是掐不到,所以认为自己的行为不算犯错,便又道:“我才没胡说呢,我都记得,哼,全都记得!”
老十吼道:“叫你住嘴!”
弘历怏怏的闭了嘴巴,不服气的瞪了阿灵阿和阿尔松阿一眼。
康熙淡淡的对老十道:“你闭嘴,要不要朕叫人将你嘴巴给塞起来?”然后又对弘历道:“你都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弘暄忙道:“皇玛法,弟弟还小,还是让孙儿来说吧…”
康熙摆摆手,“童言无忌嘛,来,你给大伙说说。”
弘历瞧了瞧老十,摇摇头,“阿玛不让说。”
康熙笑道:“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弘历忙否认:“没有,我真的全记得,从头到尾都记得。”
康熙便道:“那你说来听听。”
弘历看了看老十,老十没瞪他,又看了看弘暄,弘暄也没冲他摇头,再看了看弘参和弘丰,两人也没掐他,也没过来跟他换位,便大着胆子,试探的说道:“二哥和三哥说…”说到此,顿了顿,还特意朝弘参身边靠了靠,没掐他,便放心大胆的开始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说老十没被狐狸精迷住,只是舅公府里出了丑事,老十去顶罪,还说舅公府里搞了两个,弘历还很好学的请教康熙,是什么?
康熙红着脸,“就是丑事。”
弘历喔了一声,“原来是丑事啊,阿玛,那让我帮舅公顶罪吧,我不怕出丑。”
众人一顿憋笑,老十和弘暄无语了,当时在马车里换朝服时,弘暄便告诉老十,他已经交代了徐公公待会儿告诉老十的亲兵和一帮侍卫该如何回话,并且还交代了弘参和弘丰,还让他们当着演练了一遍,如果老十没意见,就不派人回去通知他们改变计划了,当然,弘暄是想让三胞胎进宫时将传言传到太后耳朵里,让阿灵阿百口莫辩…
老十问弘暄那帮侍卫有没有康熙的人,弘暄保证派出去的都是老十给挑的,老十放心了,想了想,决定让三胞胎发挥更大的作用,便做了点删改,加进了父女,十七阿哥这两个因素,弘暄只按情况传了个一女同侍父子俩,不符合老十要一锅端的计划,然后让弘暄交代侍卫一定要特意提及让弘暄和三胞胎作证,不管康熙什么时候问起。
然后老十便下马车进宫,弘暄则忘了带一本书,又回了趟府,好在离府不远,就隔一个胡同,所以弘暄只迟到了一会儿。
老十和弘暄什么都算到了,楞是没想到弘历要自告奋勇的帮阿灵阿顶罪,但又不好呵斥弘历,担心他真的听话,什么都不说了,只好生闷气,决定回去就将各种罪名全告诉三胞胎,免得他们开黄腔。
康熙讪讪的咳嗽了一声,“这个罪你顶不了。”
弘历乖乖的点点头,“喔,怪不得大哥不帮舅公顶罪。”
康熙无语,但还是继续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弘历想了想,“嗯,说侍卫很着急,但大哥却只是叹气,叫侍卫听阿玛的。后来二哥和三哥还问了大哥呢,怎么不拦着阿玛认罪,大哥说,阿玛要不讲理,我们可以劝他,但他不听能有什么办法,真要惹了事,我们也只有帮他认了,我们会这么对阿玛,阿玛也会这么对舅公,因为,因为,舅公以前对阿玛好,该还的还,该给的给。”
交代完后,弘历还补充道:“皇玛法,以后九伯惹了事,我也会帮他顶罪的,九伯给了我好多玩具呢,我得还他。”
听得九阿哥好不感动,激动中又有些惭愧,自己连三胞胎谁是谁都分不清,太不应该了…
康熙不乐意了,自己也赏了东西的啊,声音有些严厉了:“还说了什么?”
弘历道:“二哥和三哥说,如果阿玛不讲理,就让姐姐劝去,阿玛会听的,所以我们不用给阿玛顶罪…”
康熙摆摆手,“是怎么回事?”
弘历摇摇头,“不知道啊,反正又有父子,又有父女,还有十七叔…”
十七阿哥已经要站不稳了,阿灵阿虚弱的反驳道:“皇上,冤枉啊。”
九阿哥冷笑一声,“冤枉?五岁都不到的小孩怎么冤枉你?”
阿灵阿指了指弘暄,道:“弘暄…”
九阿哥冷哼了一声,“真是舅公啊,当着皇阿玛都直呼弘暄的名字了,你还真知道分寸,我来问你,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那时弘暄才刚得到消息,就有心眼来这番算计?”
阿灵阿道:“他得到信离上朝还早,有的是时间安排。”
九阿哥笑道:“你说他安排侍卫和护院,爷还真不好说什么,他安排黄口小儿撒谎?那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说到这,九阿哥底气有些不足了,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这事肯定是人为导演的,弘暄不可能第一反应是叹气,老十的种,肯定是气得跳起来,而且怎么会有父女的话,阿灵阿他还是了解的…
果然,见老十不仅形象无损,好像还会光辉一把,皇子们不乐意了,三阿哥率先跳了出来,问为什么三胞胎中的两人随后结伴返回去找弘暄,没叫另一个,弘历理直气壮的说:“我很快就睡着了啊。”
哽得三阿哥无语,只好建议分别审问三胞胎。
要求一个一个盘问三胞胎,大殿上只留一个,其中的两人先带下去,分别安置在两个房间内,免得串供。
先抽中的是弘丰,弘丰先打死也不说,说他们答应了弘暄的,不能在外面说这事,后来在威逼利诱下,总算是出真言了,任由皇子们翻来覆去的问,说的话都没增减,和弘历说得一样,只是多了一个弘暄让他们保密的内容,原来他们听了后,也问弘暄什么是,弘暄忙叫他们别再多问,还叫他们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事…
说完,弘丰还向弘暄声明,他们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事,将嬷嬷们都赶出去了的,不算失言,此时弘暄也见到了,他可是被逼的…
弘丰说完后,便被一侍卫领到角落里,然后将弘历给带了进来,弘历很不耐烦,说刚才已经问过了,但无奈势单力薄,还是被逼着再说了好几遍,也没被发现疑点…
然后弘历又被带到角落和弘丰汇合,弘参最后上场,自然没爆大冷门…
九阿哥高兴坏了,看来老十家的儿子个个都比老十强,老十五岁的时候,肯定多问两句就会说,九哥没这么告诉我…
康熙也很欣慰,但他并不认为三胞胎机灵,而是认为弘暄反应敏捷,在刚一接到信,见两个弟弟醒了,就能赶紧编造闲话,而且还自我感叹一番,人才啊,尤其是这个人才今年还不到十三岁,当然了,如果弘暄今年三十一,那就不是人才,而是祸害了,因为肯定会威胁到康熙的帝位啊,而十三岁,等长到二十三岁,也得十年的功夫,康熙虽然想长命百岁,但理智也告诉他,再活十年完全是奢望,所以弘暄自然便是人才了…
于是,康熙便问弘暄了,为什么接到信后是这个反应?虽然三胞胎已经变相的从侧面做了说明,但康熙还是想听弘暄亲口说说。
弘暄小声道:“阿玛一直都让着额娘的,但回回只要说起舅公,阿玛就会冲额娘急,说额娘心眼小,我小的时候还怂恿妹妹去问阿玛,怎么瞧着像舅公比额娘还重要似的,阿玛说,他一直承蒙舅公照料,欠舅公的情,但因为小事让两家起了隔阂,他一直都懊恼着,在他心里,额娘很重要,但舅公的人情也必须得还,就算舅公的做法有待商榷,但毕竟他是长辈,不能斤斤计较,人生在世,该还的得还,该给的得给。当孙儿得了信后,其实也震惊了一阵,所以才会碰倒了椅子,吵醒了弟弟,后来冷静了下来,才决定由着阿玛,阿玛若不还完舅公的人情,他这一辈子肯定都会不安的…”说完弘暄还补充道:“但孙儿心里也有些不忿,所以等侍卫走后,才会自言自语说了那些的话…”
康熙问道:“的话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弘暄小声道:“有次阿玛和额娘起了争执,我在屋外不小心听到了,额娘让阿玛告诉十七叔拒婚,阿玛说木已成舟,他说这么做,十七叔和皇家的脸面也没了,额娘便说,便说阿玛早知道,早知道舅公府里父子,父女,乱得一团糟,为什么不早先提点,阿玛说他又不知道会这么指婚…”
十七阿哥整个人已经在发抖了,阿灵阿和阿尔松阿忙哭着喊冤,说老十和弘暄血口喷人,早算计好了他们。
康熙铁青着脸,问老十,“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十磕了个头,“皇阿玛,弘暄是胡说的,人真是儿子杀的。”
康熙又问阿灵阿,“十阿哥算计你?给朕说说,怎么个算计法?他将你诳到他府里了?他将你留下过夜了?他府里的女眷出现在你眼前了,而且老十还巧不巧的去如厕了?”
说完一拍御桌,怒喝道:“一个兵丘八都知道高门大户规矩大,女眷不会轻易抛头露面,大半夜的,明知十阿哥和阿尔松阿在你跟前侍疾,你的侧福晋往你那跑干嘛?”
阿灵阿摇摇欲倒,不住的磕头,直呼冤枉,阿尔松阿除了磕头却不敢再喊冤枉。
而老十却还欲出面揽罪,康熙骂道:“真当朕是死人了?!”
说完指着阿灵阿的护院,大声喝道:“说,那女的怎么进去的?到底是不是十阿哥让进的?不说实话,朕拔了你们的皮!”
天子一怒,又有几人能承受得起,连老十的亲兵都给吓白了脸。
于是,瑟瑟发抖的一群护院中传出了一个颤抖的声音,“不是十爷让进的…”
阿灵阿终于昏了过去…
7000多字,算两章没问题的吧?呵呵,终于今天没失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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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借房
第四百三十五章借房
九阿哥府
老十屁股还没坐下。便伸手要房子,“九哥,你名下的房产多,先借我一套,三进的院子就行。”
九阿哥没好气的看了老十一眼,“你这孝顺的外甥怎么不将阿灵阿接你府上去?”说着还点了点老十青肿的额头,“你刚才在太和殿不是差点磕出血来吗?”
老十怏怏的没做声。
九阿哥鼻子哼了声,“你知不知道今儿有多悬,要不是皇阿玛护着你,这事完不了。”
早朝上,护短的康熙对阿灵阿的处置完全可以用雷厉风行来形容。
在护院说出不是老十叫瓜尔佳氏进屋的那一刹那,康熙就发威了,不再给护院说话的机会,只要证明阿灵阿冤枉老十就行了,至于冤枉到什么程度,康熙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开玩笑,阿灵阿借病重将老十留下,阿尔松阿再傻也不会当着老十的面和自己的小妈打情骂俏,继续查下去不外乎就两个结果。一是人是阿灵阿杀的,想嫁祸给老十,二嘛那就是老十察觉不妙,动手杀人了,那么如此以来,老十的道德制高点立即会全面失守…
康熙拿不准人到底是谁杀的,便不打算冒险,直接下旨,将参与此事的阿灵阿家的护院全杀了,阿灵阿夺爵抄家,阿尔松阿流放…
杀的人虽然多,但因为是护院,所以没引起什么波动,但对阿灵阿的处置还是让朝臣们吃了一惊,不过,旋即大伙都理解了,换谁也没法再容忍阿灵阿这种小舅子猖狂,因此,震惊完后,也就没去帮着求情,何必去触霉头呢…
阿灵阿已经昏了,没法诚惶诚恐的磕头,阿尔松阿则瘫软在地,也没力气磕头,按理说康熙耳朵根应该很清静的,但不想老十却将头磕得砰砰响,请康熙网开一面。饶了阿灵阿,“皇阿玛,舅舅他只是一时糊涂了,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恨恨的将御案拍得巴巴响,大着嗓门骂道:“他一时糊涂?他和法喀不和,竟然趁你额娘出殡的时候,欲致其死,到处传胡话污蔑法喀,朕法外开恩了吧,只夺了他的职,爵位还给他留着,他可曾悔改过?狗改不了吃屎,对这种心胸狭窄,谁都容不下,对着至亲痛下杀手的卑鄙无耻之人,朕还开什么恩?连皇子都敢陷害,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康熙将阿灵阿的旧账翻了出来,阿灵阿的人品值一下降到了冰点。
老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不停的磕头。
康熙指了指满朝文武,“你看看,有谁帮他说话?啊?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亲朋故旧不少,为什么没人帮他说话?”康熙咽了咽口水,“因为都替他丢人,这等龌龊事都做得出来,简直是猪狗不如!”
因此,最后康熙冲老十骂了一句:“愚不可及”后,郑重宣布维持原判,立即执行。
愚不可及的老十下朝后,和九阿哥都没寒暄,便跑去护送阿灵阿。
在阿灵阿府耽搁了一阵子,对索卓罗氏进行了一番安抚,又对抄家头子交代了两句,叫他命手下温和些,别吓着了妇孺,至于夹带的财物,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然后便对已然醒来苍老了十岁、一直一言不发的阿灵阿道:“舅舅,我在京里没别院,现在就去找九哥借房子,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舅舅流离失所的。”看得抄家头子直摇头,对阿灵阿道:“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外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而老十这个好外甥此时正冷笑着对九阿哥道:“九哥,我没想到皇阿玛会这么做,我以为他会问详情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还得过些日子才能让舅舅吃排头呢。”
九阿哥看着老十,神情有些严肃,“给九哥说实话。你什么时候策划的?”
老十的表情有些悲凉,“九哥,我在额娘陵前真的请她保佑舅舅的,真的。”
九阿哥轻轻叹了口气。
老十则苦笑了一下,“但我真没想到舅舅却不肯放过我。我能策划什么啊,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不能让他将我给害了。我一直堤防着,所以见屋里多了一女的,我就出杀手了,其实我还真希望我杀错了呢,真的九哥,我宁愿我错怪了舅舅,上门去给他负荆请罪,可是,一看到突然涌进的那么些护院,我的心一下全凉了…”
见老十情绪有些低落,九阿哥安慰的拍了拍老十,“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老十有些出神,轻声道:“二哥被废时就有污七八糟的传言,我还没当上太子呢,舅舅就朝我身上抹黑,我就不明白了,我有出息难道对他不好吗?。我是和他疏远了,也许我不会去抬举他,但至少也不会去打压他啊,他为什么要来这一手?八哥到底给他许了多少愿?到底是封他铁帽子王还是摄政王啊?!”
老十说得有些激愤,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九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仇已经结下了,想解也解不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
九阿哥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至于阿灵阿是不是受八哥指使,容我先打听打听。”
老十摇摇头,“不用,看八哥接下来怎么做吧,总能看出些端倪来。”
九阿哥想了想,不置可否,但却说道:“十弟,如果是八哥上位,我一定能保你无虞,所以你也答应我,如果你有一天登上那位置了,也别太为难八哥。”
老十笑道:“九哥,今天说明天的事太早了,八哥如今答应你答应得好好的,真坐上了那位置,谁知道会怎样…”
见九阿哥还待再深入,老十忙转移了话题,“如果八哥和我都没上位,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九阿哥思索了一下,道:“八哥如果识相,保命应该无虞,我嘛,如果不惹事,也能当个闲散宗室,至于你…”
九阿哥顿了顿,看着老十,一字一顿的道:“至于你,肯定比二哥惨,二哥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换谁上位都不会明着杀他,但对你,保不齐会直接派兵灭了你。”
老十道:“我保证待在安居岛永世不再入京呢?”
九阿哥道:“皇阿玛都还将二哥拘在咸安宫呢,哪个兄弟会放心让你在安居岛待着?”
老十叹了口气,“那我没得选了?”
九阿哥点点头。
老十哼了一声,“没得选那我就不选。”
九阿哥叹气道:“今儿这事一出,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十弟。是时候好好打算打算了。”
老十摇摇头,“其木格和安安奉旨留在安居岛,皇阿玛应该不会让我在京久留,九哥,你让我怎么打算?”
九阿哥看着老十,认真的道:“想法子留下。”
见老十欲开口说困难,九阿哥笑道:“让侄儿们去闹。”
老十忙摇头,“不行,他们什么都不懂。”
九阿哥白了老十一眼,“懂不懂没关系,机灵就好,唉,真不知送子娘娘怎么心那么偏,你两口子都不长脑子,生的儿子却个个都机灵得不得了。”感叹完后,九阿哥又好奇道:“怎么他们就没露馅呢?你可别告诉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说完又不确定道:“不会是真的吧?”
老十笑道:“我儿子聪明。”
九阿哥松了口气,“我就说嘛,父女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对了,说要帮我顶罪的是最小的弘历吧?因为他在喊二哥三哥呢。”
老十点点头,“那是个傻小子。”
九阿哥忙护着,“谁说弘历傻了,我告诉你,最机灵的就属他,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地方长得和其他两个不一样,我这做九叔的,总不能看着他叫不出名字吧,那多伤孩子心啊…”
老十笑道,“别扯远了,说正事,赶紧借我一套房子,我这还等做戏呢。”
九阿哥再次白了老十一眼,“不借,拿银子来买,你又不是没钱。”
老十笑道:“行,我回去问问徐公公,看帐上有没有银子,要没有,就先欠着。”
九阿哥无语,懒得看老十了,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扔了张地契给老十,然后瘪着嘴将老十送到门口,突然又冷不丁问道:“是不是真的父女?”
不只九阿哥不确定,连康熙都不确定,他事后仔细想了想,换他,就算是现在这个阅历和年纪,也不可能在接到信的时候就开始下套,谁能知道日后会怎么发展,所以,冷静下来后,康熙断定,弘暄应该没那个本事,但三个小的怎么问都没问出破绽来,这也透着奇怪,如果是一个小孩,还可以解释为孩子聪慧,但这可是三个啊,生一个聪明的小孩不难,但一下生三个,还个个都这么聪慧,这难度也太高了,何况爹娘还都是那没心眼的…
所以康熙也不确定了,认为这事怕不是空穴来风。
当天夜里十七福晋就得了急病,第二日一早便香消玉殒,而此时,阿灵阿正在老十借来的院子里卧床嘱咐即将奔赴流放地的阿尔松阿…
十七阿哥红着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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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狠心
第四百三十六章狠心
阿灵阿倒台后,老十的表现可圈可点。
先是从九阿哥处拿了一小三进的屋子。过户到阿灵阿名下,将阿灵阿一大家子安顿了过去,又叫人买了两个小庄子给送了去;然后又对外宣布阿灵阿府没结清的款项他全认,不过目前手头有些紧,请大家年后再来结算…
然后有消息灵通人士还获知,老十关起府门拎着戒尺追着弘暄和三胞胎一顿好打,虽然老十、弘暄和三胞胎都矢口否认,但这传闻却越传越真,到后来连康熙都要扒弘暄裤子验伤了…
老十继承阿灵阿债务的举动,九阿哥是不赞成的,认为炒作嫌疑太大,十之会弄巧成拙,不想,竟没一人站出来指责唾弃老十假仁假义,当然,没包括阿灵阿本人,反而纷纷赞老十
是个实在人。
群众有自己的道理啊,老十要作秀,怎么不将阿灵阿接到自己府里去?他府里那么大,人口又少,蒙古福晋又在吕宋。府里长住一个与蒙古福晋不对盘的亲戚,完全没技术问题,老十没去彰显自己仁义,反而倒腾了个小院子去安顿阿灵阿,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十压根就没想
给自己脸上贴金。
老十要作秀,为什么给阿灵阿买两小庄子,而不是送两特赚钱的作坊?要知道阿灵阿如今可是平民了,平民就得守着土地过小日子,手上抓着越赚钱的生意越召人恨,老十如此安排,越发证明了老十厚道,否则扔给阿灵阿一个作坊,然后三天两头的帮阿灵阿出头,名声不是
更大?
至于打孩子,大伙更不认为是在作秀了,要作秀,老十早将四个孩子拖到大街上敲锣打鼓的一顿狠揍了,人家当事人可是断然否认的!
因此,当老十发表声明接受阿灵阿债务时,没人朝坏了想,阿灵阿府的供应商还做出一副早就知晓的表情,老十就是一厚道人啊!所以没人趁着年关去逼老十还账,大家都理解,老十
家也不富裕,虽然有挣钱的作坊,可耐不住蒙古福晋可劲儿的贴补娘家…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老十还给阿灵阿又买房子又买地,不容易啊…
纳闷的九阿哥在收集了群众舆论后,也觉得老百姓分析得有道理,遂专程跑去找到老十,不解的求教老十是如何琢磨大众心理的,没想到啊,老十也成人精了。
老十的一帮兄弟外加康熙也是如此想的,在这帮皇家人眼里,百姓就是单纯,一点小伎俩就给蒙骗了…在鄙视百姓智商的同时,他们也对老十突长的心眼分外好奇,但只能在心里憋着,都有自知之明,没那面子让老十说实话。
只有九阿哥,笃定老十不会瞒他,上门搞交流来了。
老十也不藏私,来了段大白话,“我接舅舅进府干嘛,看着他我就不舒服,我可想轻轻松松过个好年,再说了。他要再偷偷使点坏,孩子们出个什么事,我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九阿哥点点头,觉得老十说得有理,老百姓秀逗了。
至于为什么没弄个作坊去作秀,老十翻了个白眼,“我府里就靠那点出息过活呢,给了他,我吃什么?”
九阿哥无语,看来老百姓也不算全错,老十的确是个实在人。
“那账目怎么不一下结清?”九阿哥怀疑老十用哭穷以赢得同情分,不想老十真穷了,“我买了两个庄子啊,府里账上没银子了,房钱我不都欠着你的吗?”
九阿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啊,你府里的钱哪儿去了?”
老十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其木格管着呢,奴才们占不了太多便宜。”
九阿哥楞了楞,半天才道:“可是你府里作坊收益不少啊…”
老十不在意的笑道:“反正孩子都是其木格生的,其木格不会有意败家的。”
九阿哥无语,看来无意败家的举措不少,“也好,你没钱的风声一传开了,蒙古那帮人也就不会可劲的惦记着安安了。”
老十一听,笑道:“九哥,我才不担心呢,他们惦记也是白惦记。”
不过说起安安。老十立马又有些郁闷了:“九哥,你干脆弹劾我吧,张守备的事老没人提,老这么悬着,我都没心思过年了,这帮家伙到底想干嘛啊?”
老十天天上朝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随时准备干劲十足的和御史对辩,不想,等来等去,御史就向全忘了这事似的,让老十好不烦恼,突发灵犀,找九阿哥了。
九阿哥无语,转身就朝屋外走,老十忙喊道:“九哥你干嘛去?”
九阿哥头也不回道:“找弘历。”准确的说,九阿哥是去认弘历的,虽然九阿哥这几天细细打量过三胞胎多次,但无奈,还是却还不能从三胞胎中分辨出弘历来,激起了九阿哥无穷的斗志…
老十觉得无趣,正想跟着去瞧热闹,不想刚走到门口,下人就来报。说阿灵阿的老管家来报丧了。
老十脸色一敛,九阿哥也止住了脚步转身进屋坐好。
原来阿灵阿的大女儿跟着夫婿在河北任上,三天前莫名其妙的死了。
老十听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怔了片刻,说了两句场面话,打发走了阿灵阿的老管家。
九阿哥看老十情绪低落,劝道:“十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真要论起来,也得怪阿灵阿自己。”
老十面露悲色。“九哥,我一向自诩对得起天地,不想却…”
九阿哥道:“咱们兄弟,有谁手上是干净的,你别钻牛角尖。”
老十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九阿哥,“九阿哥,你逼死过你舅舅没?”
九阿哥楞住了,道:“你狠得下这心?”
老十幽幽道:“九哥,你见过开弓有回头箭的吗?舅舅是官场老人了,若等他缓过气来…”
九阿哥拍拍老十的肩膀,“早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心软给自己留后患呢,早知道,我就不派人去收拾阿尔松阿了。”
老十怔了怔,道:“九哥,舅舅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的。”
九阿哥点点头,“嗯,九哥信你不是那糊涂的。”
在九阿哥和老十双重关照下,没两日,阿尔松阿死在去流放地途中的噩耗也传到了阿灵阿耳中,阿灵阿当场晕了过去。
老十及时的去探病,迎来阿灵阿怨恨的眼光。
老十支走了下人,道“舅舅心痛了吧?”
阿灵阿盯着老十,“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恶毒的!”
老十惨笑了一下,“舅舅,我也想当善男信女,可你不让啊。”
阿灵阿放着狠话:“你不笑得太早了!”
老十看着阿灵阿,嘲讽的说道:“舅舅,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底气十足?你仪仗的是什么?”
阿灵阿冷哼了一声,老十没理他,自顾自的笑道:“等着许你泼天富贵的人来拉你一把?或者等着皇阿玛恢复你的爵位?”
阿灵阿没理老十,指着门叫老十滚。
老十也不恼,笑道:“舅舅那就等等吧,你好好保重身体。”说完便轻笑着转身。走到门口时又站了片刻,“不知道你的儿子、孙子、外孙子能不能等到那天。”
阿灵阿硬撑着,强作镇定的道:“你敢?!”
老十笑道:“舅舅,那就赌一赌吧。”
阿灵阿咬牙道,“你要怎样才能罢手?”
老十转身轻笑道:“舅舅,我信不过你。”
阿灵阿顿了顿,“要怎样,要怎样你才肯信?”
老十道:“舅舅,我是以德报怨的人吧?”
阿灵阿没做声。
老十冷笑道:“舅舅,你将这话说给额娘听可好?”
阿灵阿仰头哈哈大笑,“你休想!”
老十没接这碴,继续道:“如今你们还有两个庄子,如果不乱来,府里的日子怎么也能过得下去,我为个好名声也会照拂一二的,不是嘛?”
顿了片刻,老十又道:“你这一家子若没了你,没了阿尔松阿,还能起什么浪?当然,你也可以给你其他的儿子传授些心得,不过,届时我可不保证什么。”
阿灵阿看着老十,道:“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
老十冷冷道:“舅舅,你没时间等了,我只等到大年初一。”
说完,老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腊月二十八,康熙下了旨意,遏必隆的四子殷德降袭二等公。
阿灵阿一夜白了头发,第二日一大早便将老十叫了去,问老十想不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老十摇摇头,“舅舅,实话给你说吧,如果我有想法,想对付的人就多了,你幕后之人自然也在其中,你还是省省吧。”
阿灵阿没了讨价还价的仪仗,万念俱灰道:“你发誓你会放手。”
老十摇摇头,“我能说的是,只要他们不惹事,小日子一定过得红红火火,信也罢,不信也罢,你自己掂量。”
阿灵阿张大了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除夕夜,老十从宫里吃了年夜饭,还没到府,就接到消息,阿灵阿撒手去了…
老十脸上悲喜莫辨
第四百三十七章 “背黑锅”
第四百三十七章“背黑锅”
一生风光的阿灵阿悄无声息的下葬了。虽然出殡那天,有老十和十七阿哥两个皇子到场,但场面依旧冷冷清清,让人看得好不凄凉。
老十和十七阿哥全程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仪式结束后,十七阿哥对老十没什么感情的道:“十哥,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老十瞅了他一眼,道:“十七弟,你摸着良心说,是舅舅要害我,还是我要害舅舅?”
十七阿哥有些不忿的道:“男人的事何苦扯上女眷?”
老十看着十七阿哥,道:“别表现得多么情深义重,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你要真对十七弟妹不离不弃,十七弟妹也不会落得病逝的下场。”
见十七阿哥白了一张脸,老十继续道:“自己下了软蛋,别赖到我头上,你十哥我从来不帮人背黑锅!”
不想,还没和十七阿哥分手,宫里就来人了,说康熙有请,而且还一并通知了十七阿哥。
眼下衙门都在放春假。老十和十七阿哥都以为康熙来了兴致,想来个合家欢,皆没做多想,骑上马就朝宫门奔去,没慢悠悠的,但也没攒劲的蹬马,保持着正常速度,两人一路无话。
进宫后才知道今天聚会的地点不在御花园,而是在乾清宫。老十憋了憋嘴,乾清宫好似从来和悠闲沾不上边,真不知大过年的,康熙怎想着在乾清宫聚会了,老十觉得兆头有些不大好…
果然,事实证明老十的预感是准确的,刚进乾清宫,老十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都到了哪些人,更别说给康熙行礼问安了,就被康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弄懵了:“混账东西,给朕跪下!”
老十和十七阿哥诧异莫名的互相看了眼,不知道康熙到底是在指谁,康熙吼声刚完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没动。
不过下一秒,老十就瞅清楚,地上已经跪了一人了,再一看,竟然是九阿哥,于是。惊讶之余,赶紧跪了下来,不用想了,肯定和人家十七阿哥无关。
十七阿哥也是做如此想,但因康熙没指明,所有有些犹豫,不知该跪还是不该跪,好在耳畔即时响起康熙的骂声,“你个蠢材,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于是,十七阿哥便悄悄打了个千,默默的站到边上去了,加入了看戏大军。
而老十还没开口呢,九阿哥就出声了,“皇阿玛,这真不关十弟的事,真的,十弟是帮我背黑锅…”
老十一听,敢情是九阿哥犯事了,当下也不管九阿哥是欠的风流债还是人命官司,一下就给揽了下来。“皇阿玛,都是儿子的错,与九哥无关。”
康熙和九阿哥的声音同时响起,康熙骂的是,“他自己都认了,你还想帮他掩盖?”九阿哥骂的是,“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张嘴就乱说!”
老十看着九阿哥,道:“九哥,你别再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就是我做的!”
九阿哥急得嘴角冒泡,“十弟,你,你先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行不行啊?”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皇阿玛眼睛亮着呢,你想帮我顶罪门都没有,大过年的,你就别再惹皇阿玛生气了。”
九阿哥见老十固执的像头牛,悲催的对康熙道:“皇阿玛,这事…”见康熙眼神阴郁了下来,只好话到嘴边改为:“您明鉴啊…”
康熙冷冷道:“你先别忙嚎,收拾了十阿哥,朕再来拾掇你!”
老十正想将九阿哥给摘出来,不想康熙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老十猪油蒙了心,眼里只知道帮媳妇娘家,骂老十胡作非为,祸害百姓。骂老十混账透顶,害得他大过年的还收到御史的加急弹劾折子…
老十彻底被骂糊涂了,其他的都好理解,怎么扯到其木格娘家了?
但老十已然认罪了,此时自然不好问康熙,到底犯了什么事,只好云里雾里的不住认错,脑子里想的是要将其木格撇清…
康熙骂了半天,终于口干舌燥了,介于老十认罪态度好,便不再打算继续触及老十灵魂深处,只是命老十立即去现场处理善后工作,若处置不得力,绝不轻饶!
康熙的处置措施一下,别说老十了,一帮皇子全楞了,看康熙那么暴跳如雷的样子,大家都以为老十这回至少得脱一层皮呢,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完了…大家心里都不是个滋味,看看康熙,又看看老十,觉得康熙此次开的家庭成员代表大会,目的就是为了显示老十身份的超然。太过分了…
九阿哥也不闹了,不等康熙处分他,就主动说,他只是没监管好,负有失察之责,请康熙责罚,只是声音中透着那么一股哀怨。
老十这个主犯都没被重罚,九阿哥自然也没被挨板子罚银子,只是被要求协助老十妥善处理此事…
然后,九阿哥和老十便被康熙赶走了,其他皇子则继续留下。康熙被老十气着了,说要带这帮儿子去游园,改善改善心情…
离乾清宫远了后,老十才悄悄凑到九阿哥耳边,问道:“九哥,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扯到其木格了?”老十有些紧张。
九阿哥没好气道:“不是你做的嘛,怎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老十苦着一张脸,方道:“放心,连累不到你福晋。”
老十这才呵呵笑出了声:“九哥,你是不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帮你背黑锅啊,呵呵,你可别因为这次事不大,就不情不愿的。”
九阿哥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话,任由老十一路问出了宫,上了马车才问道:“你还记得你曾说过羊毛生意吧?”
老十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旋即又点点头,“记得记得,你说”
九阿哥一瞧就知道老十在忽悠,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你十之忘了…”
原来老十当初在其木格的提点下,告诉九阿哥,可以在蒙古发展羊纺织业,反正九阿哥在广州设有办事处,找几个洋人工匠也方便,九阿哥虚心接纳了这项建议,但鉴于蒙古遍地都是羊羔,九阿哥没敢将此发展大计公之于众,毕竟原料供应基地涉及到朝廷在蒙古的布局,九阿哥可不敢像老十那样不管不顾,——其实老十还真找了个好岳家,地理位置重要,又忠于朝廷,所以帮着卖卖奶粉子。康熙是乐意的,对朝廷也是有利无害—但好事不能全给阿巴亥部啊,老十顾着阿巴亥,人家是半子,走哪都能有三分理,可九阿哥却没这个后天优势,当时府里可一个蒙古女人都没有,所以,九阿哥便第一时间禀告了康熙,果然,康熙授意秘密进行技术研发。
说来九阿哥也够衰的,花了几年功夫楞是没找到西方的技术工人,后来又托回国的洋人帮着招人,结果又一去就了无音信,也不知是不是被一个海浪打死了…
因此,这毛纺织业一直都没发展的迹象,作坊早就建好了,除了一看屋的保安,没任何职员。
后来,九阿哥也学起了其木格,决定偷师加自主研发,从蒙古弄来几个织娘,又招了几个织布高手,在广州进了些洋料,让她们在作坊里慢慢琢磨…
这一琢磨又是几年,九阿哥在去年第一匹毛料,和洋人的比质量显得差了些,但九阿哥却信心十足,一面命纺织能手继续攻关,一面派人到江南找了几个印染师傅,在纺织作坊旁建了个印染作坊。
九阿哥开心啊,一想到蒙古那帮王爷知道这消息后的嘴脸,九阿哥就乐得合不拢嘴,真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光想就觉得解气…
年前的时候,印染作坊正式投入生产,九阿哥为了一吐胸中的恶气,想在康熙北巡的时候挤兑挤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蒙古人,在未进行市场调研的情况下,命令两个作坊都开足马力,努力提高产量,至于销路,九阿哥一点也不担心,这东西至少比布保暖,肯定比奶粉子有销路,再说了,奶粉子都能卖给洋人,这些毛料自然也可以,卖得便宜些就是了,肯定亏不了,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因此,九阿哥便一门心思的想在康熙去热河前,将毛料宣传推广出去…
可不想,昨天作坊管事找来了,说下游的庄户聚众闹事,嚷嚷说那两个作坊排放的废水让河里有股臭味,大家没法吃水,连鱼都死了好多。
虽然以前九阿哥没涉足印染业,来钱慢啊,九阿哥看不上眼,但江南的印染师傅一来就告诉九阿哥,他的庄子在河道上游,不适宜建印染作坊,江南那么多河流溪水,也没人将作坊建在上游。
但九阿哥在下游没庄子,现去收购时间来不及,便不管不顾的上马了,想着两个作坊也排不了多少废水。
不想,大过年的出事了。
更让九阿哥哭笑不得的是,管事还说,村民全认定作坊的主人是老十,因为他们打探过了,知道里面的原料是羊毛,除了老十,还会有谁去买蒙古人的羊毛啊?所以纷纷要求老十家的管事出面。
九阿哥火了,一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空穴来风的抹黑没准会断送老十的前程,二来,这两个作坊可是九阿哥在蒙古人面前扬眉吐气的根基,怎么能让老十平白得了去?别的不说,每年秋天都囤积一大堆羊毛,一年一年的浪费银子是小事,年复一年的尝不到成功的滋味,谁受得了?容易吗?
所以,为了老十,也为了自己的利益,九阿哥对此事非常重视,一面命作坊停产,一面派人去打探下游庄子的乡绅是什么背景,不想,还没得到反馈消息,御史不在家好好过年,非要惹康熙不痛快,一本奏到了御前…
老十傻眼了,“九哥,我没想到是抢你的功劳,你刚怎么不说啊?”
老十想了想,“不对啊,皇阿玛知道这事,怎么还会信御史的话?”
九阿哥道:“是啊,所以我怕皇阿玛借机发作你,但又不能直接说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我给他奏过此事,空口无凭啊,反而更会惹恼皇阿玛,急死我了,唉,没想到皇阿玛只是想让你得这份功劳…”
见九阿哥语气酸溜溜的,老十道:“九哥你放心,我去了庄子上打死也不认…”
九阿哥幽幽道:“没用,我庄子里的庄户大多以为我帮你看作坊呢…”
老十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九阿哥道:“我每年都买一大堆羊毛,用不完又扔掉,来年又进新的,瞧着象你才能干得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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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人才
第四百三十八章人才
纺织和印染作坊的污染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老十和九阿哥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政策,没去研究什么污水处理系统,直接宣布停产,至于赔偿问题两人谁都没提,一副谁摊上谁倒霉的架势。
一方面九阿哥和老十当特权阶层当惯了,另一方面,老十和九阿哥也不敢提赔偿,这可是京郊啊,民心时时刻刻得向着康熙,谁敢动这盘子菜,谁可就是在向康熙发起挑战了,人家秦始皇死了余威还在呢,何况康熙还好端端的在龙椅上坐着,所以识时务的老十哥俩便实打实的欺负了一遭老百姓。
老十原本的好名声不可避免的遭到了污点,但老十不在乎,九阿哥更不关心,与中原百姓相比,蒙古人才能提供实际意义上的帮助。
在来的路上九阿哥就制止了老十想翻供的打算,“枪打出头鸟,你如今已无退路,蒙古那边便是你的依仗。”
老十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的确,自己如今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在蒙古多拉点票不管从近期还是长远来看,都是利大于弊,于是也不扭捏,爽快的笑纳了九阿哥的好意,连歉意都没多说几句,欠九阿哥的太多了,老十不知道该怎么组织道歉词。
九阿哥却没去管老十的道歉是否有诚意,而是专注的又就康熙的举动进行了分析,认为老十上位的可能性很大,叫老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事到临头栽到小事上。
老十却没那么乐观,认为他只是康熙竖的一靶子,转移大伙注意力的,“九哥,我这个半道出家的嫡子,只是个区区郡王,这些年来又没在京,让我拿什么和那些亲王争?皇阿玛要真想扶持我,别的不说,肯定让其木格娘俩跟着一起回来了,再说了,蒙古人再喜欢我,也鞭长莫及,真到关键时刻,当不了用的。皇阿玛此举,就是想将我放到火上烤。”
九阿哥其实也不确定,虽然他和老十关系最好,但他哪怕偏着心,也会认为八阿哥更适合治理一个国家,老十当元帅都稍显莽撞了些,谁知道好运气会陪伴老十多久?
因此,九阿哥也没再说好听的话,转而开始嘱咐老十多加小心,虽然他依旧认为康熙的心思琢磨不透,但保不齐那些兄弟们耐不住性子朝老十放冷箭…
两兄弟一直在马车里说着朝政的事,直到到了作坊,下了马车,才清清喉咙,不过,张口就告诉员工,他们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作坊只能立即停产…
至于下游的村民,老十和九阿哥都没兴趣接见,打发作坊的管事去知会一声。叫他们立即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很厉害…
为了证明他们的确恋恋不舍,九阿哥还带领老十参观了一下作坊,主要是想让老十知道,他真的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不想,老十却没领会到九阿哥的心意,摸着硬邦邦的毛料,毫不客气的道:“这玩意儿谁要啊?”
九阿哥红了脸,头次觉得老十太讨厌了,讪讪的拿起一卷毛线,“这东西瞧着还不错。”
老十凑过去看了看,问道,“这玩意是用来织布的?太粗了吧?”说完还将自己的内衣袖子扯了个边出来,在九阿哥面前晃了晃。
九阿哥郁闷道:“这是按洋货做的,和洋货做的一样粗。”
这可是九阿哥的骄傲,拿回来的样品,就这品种被山寨出了相同的质量,但对于用途,还在摸索阶段。
九阿哥道:“这东西当时买的时候,洋人就说了,这是让人手织的,还给画了图,说是他们那边的女的没事就织着玩,你在吕宋没见过?”
老十摇摇头,“吕宋那天气,谁摸这玩意儿?”
九阿哥哼了声,“南边是不怎么用的上,但是。十弟,你等着瞧,过上十年,北边的绣楼都得改称呼,改成织楼!”
看来九阿哥的确是胸怀大志,值得表扬,老十便笑道,“九哥,那你肯定赚大发了,哈哈,对了,这东西你打算卖多少钱?”
九阿哥早想好了,薄利多销,一定要让有奶粉子的地方就有毛线,而有毛线的地方还不一定有奶粉子。
老十听后,指着那几匹料子,几卷毛线,道:“九哥,这点东西花了多久啊?”
九阿哥道:“差不多一个月吧。”
老十皱起了眉头,“一个月才这么点?这还没印染呢…”
九阿哥忙道:“印染花不了多少时间。”
老十还是执着的说道:“可我瞧着外面站的人不少啊,一个月才弄了这么点出来,怎么赚钱啊?”
九阿哥道:“这才开始,过些日子熟练了就好了。洋人不就做这个嘛,要真赚不了钱,早歇手了。”
老十赞同的点点头,“那我回去帮你寻几个洋人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好法子。”
九阿哥赌气道:“我偏不用洋人,,自打这作坊开张,就和洋人不对盘,怎么也请不到人。如今我自己都倒腾出来了,干嘛还请他们来,看着就恶心。”
老十笑道:“九哥。干嘛和钱过不去,再说了,你也该多看看洋人,赶紧将人看习惯了,要不到时弘政给你娶回个洋媳妇,你天天吐啊…”
九阿哥火了,“十弟,你怎么也说这胡话!”说完又对闷笑的老十道:“今晚赶紧给十弟妹写信,让她将弘政看紧点,还有,不准那克什么丝的去安居岛。”
九阿哥交代的太迟了,克里蒂丝早到安居岛了,此时正在其木格跟前满脸委屈的说,“那是英国人干的,不是我们西班牙人,福晋,你看弘政,他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们西班牙人也一起骂了啊。”
原来一东印度公司的商船炮轰了一艘大清帆船,而该帆船贸易的东家在安居岛开了分店,这船是在安居岛停靠完成补给后出发的,不想才走了一天,第二天就歪歪斜斜的返航了,要不是仗着船小跑得快,早葬身大海了,但即便如此,因船受了破损,船长被迫扔了大半的货物。
如今的帆船商人可不比往常,以前出了事只能自己担着,如今大家都知道找组织了,这也是为什么在安居岛建分支机构的帆船商越来越多的原因,老十连南洋流民都要管,自然不会无视他们这帮土生土长的良民的,所以,船一靠岸,船长便拉着办事处负责人去海关衙门了。
不想海关衙门却没法给他们撑腰,因为老十走时特意交代过,所有驻军不准随意出海。眼睛只需盯着王府的安全即刻,违者斩立决!
船长和办事处的负责人一听是老十的命令,除了哀叹自己命不好,也没其他法子,垂头丧气的出了衙门。
不料弘政那天正好和安安、克里蒂丝到港口玩,看到那受伤的帆船便多嘴问了句。
弘政是知道老十的命令的,也觉得老十的命令没错,其木格和安安的安全高于一切,于是,当场没发表评论,只是将船上的船员叫来细细问了问,诸如那洋人的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他们能认出那船不…云云。
回府后,弘政便第一时间将此事给其木格详细说了一通,最后骂了一句,“洋人都不是好东西!”于是克里蒂丝不干了,“人家已经说了,是英国的船!”
其木格忙笑着安抚了两句,但却没对此事表态,毕竟克里蒂丝在,有些话不好说。
不想弘政却直接指使克里蒂丝去厨房给他弄盘沙拉菜来,当然克里蒂丝也不会弄,但弘政说了,“你知道我的口味,在旁边盯着点。”
于是,克里蒂丝便高高兴兴的跑去当监工了。
克里蒂丝走后,安安便道:“弘政,你可别动歪脑筋,额娘调动不了军队。”
其木格心想,我能调动也不会调啊,其木格从不否认她是个自私的人,反正没人员伤亡,商家就当舍财免灾好了。
不想弘政却坏坏的笑道:“回来的路上我都想好了,咱们不派兵出海,咱们跟洋人玩大的!”
其木格看着尚未满十岁的弘政,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愧是九阿哥的儿子,这口气就是不一样。
安安一听,特感兴趣,“快说来听听,是什么法子?”
弘政笑道:“婶娘,大姐姐,我问明白了,洋人的船是朝咱大清走的,咱们给广州海关衙门去一封信,让他们将所有英国人的船全扣下,一个一个的查,看是谁开的炮,查不出来,船和货都归咱们,反正婶娘也在造船,咱们都能用上。”
安安一听立即举手赞成:“弘政这法子好,额娘,咱们就这么干!”
其木格却楞住了,不知该不该表扬弘政。
弘政见了其木格的这副神情,忙小心翼翼道:“婶娘,我只是随口,说得不对,你别生气…”
其木格忙露了个笑脸,“弘政,婶娘是不敢相信,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以后长大了,定然是个人才。”
弘政这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嘿嘿笑了两声。
不过,其木格接下来却道:“但是你这法子却还有待商榷,毕竟要牵扯到其他无辜的商船,这也给其他国家的商船传递了一个不好的信息,认为咱大清喜欢仗势欺人,再说了,事情闹大了,朝廷定然也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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