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俗套
第三百九十四章俗套
老十府里摆摊变卖家产以缴税款的消息以风的速度传遍了京城。而且正在向直隶一带匀速蔓延。
但是,让康熙一行人大跌眼镜的是,舆论导向竟然大大的偏向了老十,在群众眼里,老十虽然谈不上日理万机,但要说日理百机也不为过,哪有闲暇时间去过问生意营生?因此,偷税漏税绝对不是老十的本意,要是老十真想省银子,还花那么多钱做善事干嘛?
再说了,那么多权贵都没上税,为什么单单找老十的碴啊?摆明了就是眼红啊,眼红老十大善人的名声,专门来给老十添堵了…
至于老十很没风度的当街拍卖家庭用品,大伙儿也觉得情有可原,谁家没个手紧的时候?要不是奸人逼得急,老十至于走投无路出此下策吗?…
群众自诩为自己的眼睛是雪亮的,便纷纷坚定的将同情给了老十,还带了那么点义愤填膺的味道…
而四阿哥则成了大反派,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四阿哥负责收税一事伴随着老十的冤情也渐渐浮出了水面。升斗小民虽然胆子小,但并不妨碍他们嘴巴里冒出毒辣的话来,没人相信四阿哥屁股是干净的,偌大的王府,怎么可能没铺子?他自己的铺子上税了嘛?为什么他自己不以身作则啊?…
一时间,四阿哥的民望便跌到了最低谷,当然了,鉴于四阿哥本来就没什么亲民的形象,因此,四阿哥在民间的分值直接飘红,成了负数。
其实,四阿哥还真是冤枉,他府里有铺子不假,但自从他开始接手这倒霉的差事后,他就叫铺子的掌柜将今年该缴的税款全缴了,可惜了,没人信他…
四阿哥也曾派人到茶坊给自己辟谣,但是,不想却弄巧成拙。
四阿哥的人刚开口为四阿哥叫屈,茶客们便不乐意了,直接起哄,等四阿哥的人拿出事实来举证时,大伙叫得更凶了,这么机密的事旁人怎么知道?一看就是四阿哥的托儿,当民众是傻子啊…
于是,四阿哥的罪名又多了一条,愚弄百姓。分值直线往下掉,地球引力好似增加了数十倍…
民间的恶评倒也罢了,反正这年头又没机构专门搞民调,因此,四阿哥虽然生气,但并不认为这状况会对他的前途产生多么严重的负面影响。但是,掌握着四阿哥未来的康熙这几日对四阿哥也冷淡了不少,虽然平时也没见有多热络,但敏感的四阿哥还是察觉到了康熙冷淡神色中的轻微变化,而且这变化好似不大妙…
四阿哥倒宁愿康熙将话摊开来说,将他臭骂一顿,也不愿康熙来个冷处理,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邬思道没好直说四阿哥出了昏招,只是迂回的劝道:“十阿哥远在吕宋,除非皇上不日召他回京,否则影响不到京里的局势,四爷过于高看了他。”
邬思道的意思很明显,老十根本算不上竞争对压一下。
当然了,后面的话,邬思道虽然没说出口。但四阿哥也明了,打压老十没问题,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太不划算了…
四阿哥很后悔,恨不得时光倒流,在人群涌来的第一时间就勒令徐公公撤掉摊子…
虽然四阿哥很是懊恼,但三阿哥的心情却是大好,虽然没瞧着老十的热闹,但却让四阿哥闹了个灰头土脸,三阿哥觉得是大大的赚了,与老十相比,四阿哥的威胁其实更大些,因此,这些日子听着坊间闲话、瞧着康熙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三阿哥心里美极了…
八阿哥则是喜忧参半,四阿哥碰了一鼻子灰,说来也是好事,都是康熙生的,八阿哥可不信四阿哥真是个一心向佛的主儿,若真的对俗事不耐烦,那就该和五阿哥和七阿哥一样,万事不掺和,哪有一边吃斋念佛,一边当怒目金刚的…因此,见四阿哥吃了瘪,八阿哥心里自然便有那么一丝高兴,但是,老十的人气出乎意料的疯涨,这又是八阿哥万万不乐意见到的。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老十离大位有些远。但在尘埃未定之前,八阿哥的警惕性是丝毫不减…
只有九阿哥,乐了,舒舒服服的松了几天筋骨,没想到啊,就这样,老十都能落个好名声,这运气实在太好了…
更让九阿哥感叹的是,老十这么一胡闹,得了好名声不说,竟然还带动了奶粉子的销售。
虽然其木格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汉人还是没养成花钱买奶粉的习惯,一直秉着“只要你送,我就收”的原则,是来者不拒,虽然大部分奶粉子最终还是进了汉人的肚子,但是,其木格依旧没培养出一群忠实的顾客,大家全半推半就的当着免费品尝客。
但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奉行锄强扶弱,虽然锄强的难度过高,大家拿恶霸没办法,但是。扶弱那还是没问题的,因此,自从老十变卖家产的消息传出后,竟然有人开始掏钱买奶粉子了,老十也不容易啊,能支持就支持点吧,反正这奶粉子也不是太难喝,价钱又不贵…
面对此情此景,九阿哥除了说老十运气好,还能说什么?
于是,九阿哥便趁着兴头给老十修书一封。介绍了京里的局势后,直接告诉老十,爪哇岛的烟草种植园也算老十一份,股钱嘛,等老十手头宽裕了再给…
九阿哥虽然知道老十没穷得要当卖东西的地步,但对老十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却也不大清楚,倒不是老十保密,而是老十自己都不知道,钱全在蒙古福晋手里捏着呢,九阿哥只能大体估摸老十一家的收入和开支,虽然经过九阿哥的粗略计算,老十应该有存款,但鉴于老十借钱开船厂,九阿哥只能感叹其木格持家无方…
因此,九阿哥只好姑且认为老十没钱,但老十没钱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家伙运气好啊,早该拉他入伙的,没准烟草种植园早开张了…
认为老十运气好的不止是九阿哥,康熙也未能免俗。
此次事件不由让康熙想了很多,从老十小时候会爬开始,一直回忆到当前眼下,康熙不由感叹,老十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好啊,尤其是成年以后,总能歪打正着,本来是坏事的吧,到老十手里总能化险为夷,还能讨着点好…
康熙这么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将老十的八字翻出来,自己细细算了算,命格是不错,但也没显示出狗屎运连连啊…
算着算着,康熙便来了兴致,将所有儿子的八字全找出来,一一算了算。没发现乞丐命,也没发现天子格…
想了想,康熙又将弘皙和弘暄的八字拿来掐了掐,也没分出个上下来…
康熙不由想起理藩院前些日子好似说漠北蒙古的活佛不日将进京,心想,届时请活佛算算吧…
思及此,康熙不由莞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落入了俗套…
费了一番脑子后,康熙又挨个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一帮儿子,痛苦的摇了摇头,后继无人啊…
就在康熙有些烦躁之际,弘暄的例行报告送到了,看着弘暄分析得头头是道,康熙的心情才好了许多…
算了算日子,康熙觉得弘暄在吕宋逗留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京了,便给弘暄去了封信,问他调查报告是否即将结尾,大概还会耽搁多少时日云云,一副慈爱的爷爷模样…
而此时的弘暄正跟着老十扮演海盗呢。
虽然其木格这段时间很是着急上火,但老十和弘暄却过得悠闲自得,心里一点也不犯憷,这两爷子连得罪康熙都不怕了,还怕开罪一个区区的雍亲王?
因此,尽管其木格一想到四阿哥登基后可能会采取的各种报复行动,就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但这负面情绪并没影响到老十和弘暄正常的工作和学习。
这日子一正常,人们便不觉有些无聊,变着法的想让生活丰富多彩起来,因此,一听说不远的海域处发现了一英国洋船,老十和弘暄便喜呵呵的带了一队人出海了,也没乔装打扮,没这必要,死人是没法指证他们官兵扮贼不敬业的。
这两爷子也没乐昏了头,知道避开弘政,因此当弘政敷衍完跟屁虫克里蒂丝后,才惊觉弘暄没了踪影,气得很不客气的询问克里蒂丝的归期…
而老十和弘暄此时已经很英姿的站在了军舰上,拿着单筒望远镜,眯眼打量着前方。
弘暄咿了一声,“阿玛,那船上的大炮好似不少呢…”
老十也瞧见了,心想,看来英国人是加强了警惕,这票买卖不好做,于是,干脆放了条小船下去,“去,就说此地海盗猖獗,大清水师在此巡逻,过往船只一律停船接受检查!”
弘暄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阿玛,咱们的大炮是不是得对准他们?”
老十瞪了弘暄一眼,“平时的稳重劲儿哪儿去了?老实在一旁待着!”
弘暄还是很激动,拿起望远镜又瞧了瞧,道:“阿玛,他们的大炮是不是也对准我们了?”
老十没理弘暄,有条不紊的部署着,弘暄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眯着眼透过望远镜看,一脸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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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炮击
第三百九十五章炮击
因前往广州的好几趟东印度公司货船都失去了踪影。这一情况引起了英方的高度重视,派人一调查,船期相差不远的荷兰人、法国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90%都如期抵达,而且据说没遇到灾难性的大风暴,将他们的第二个猜想给否决了。
英国人是海盗出生,因此他们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海船遇到了他们的老本行,其次才是自然灾害,但为什么专挑挂英国国旗的商船下手?英国人拍了拍脑袋,难道是印度人搞恐怖袭击?但不对啊,恐怖活动的本意可是要引起公众恐慌的,印度人搞报复,怎么也得大肆宣传一下,好吓吓英国人啊?怎么悄无声息呢?;再拍拍脑袋,英国海船上的火力配置不弱,怎么会一艘幸存者也没有?就凭印度人那蹩脚的武器,海船压根就不用开炮,直接撞过去就能大获全胜…
因此,英国人便猜测大概是运气背到了家,所有出航的海船全遇到了超级大台风,于是便花了些时间四处打探,结果台风这个因素好像也解释不了这诡异的反常现象。
英国人头大了。据说还从伦敦抽调了神探来协助调查,但查来查去,依旧没个定论,调查结果可以等,但生意却等不得,东印度公司的商船装得满满的,天天闹着起航,鸦片生意没法做了,但其他贸易还得继续啊,否则被荷兰人、法国人和葡萄牙人给抢占了市场份额,那简直是连哭都没处哭去。
因此,英兵便上船担任警戒任务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十和弘暄发现海船上大炮尤其多的缘由。
交涉官很顺利的上了船,清兵出来干坏事都带了通译随行的,毕竟不是打海战,将船炸翻就完事,重中之重是得将海船上的所有除人以外的东西保存完好,而且还得顺便打探一下各种消息,因此通译的作用很重要,每次出航都不能落下。
因此,在通译的帮助下,交涉官与英国人的沟通完全没障碍。
三言两语就弄明白了,打旗语告诉老十,是艘商船,但那些水手一个个都训练有素,怀疑是士兵扮的,船上的大炮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眼睛瞧见的就有四门。
弘暄的脑子正在过信息呢。却见老十已经发出了指令,“告诉他们,这里是我大清海域,所有商船装备的大炮一律不得超过两门,他们要么交出多余大炮,要么回转。”
英国人当然不干,什么时候这片海成你大清的了?离你十万八千里呢!
此次护航的头是个中尉,贵族出生,到印度也就为镀镀金,因此,这语气便甚是强硬,说此处离大清海域远着呢,而且他们的目的地是澳门,与大清无关。
老十瞧了旗语后,不再废话,叫交涉官直接下最后通牒。
大清子民牛气冲天,英国人也不甘示弱,开玩笑,日不落帝国怕过谁?而且英国人也不认为清兵有那胆子贸然开炮,所以很是骄傲的捍卫着大英帝国的尊严。
如此一来,交涉的最终结果自然是双方不欢而散。
交涉官走后。英国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对面可是两艘军船,因此,大炮全上了膛,然而也没再前进,停在那儿,等大清军船先行。
船长和中尉商量了一下,准备僵持一会儿后,挣够了面子,海船便掉头,换个航线,茫茫大海,清兵想守,累死他!
不想,交涉官刚踏上大清的兵船,英国人便迎来了清兵大炮的问候,英国人气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兵船怎么能随便朝商船开炮呢?这该死的东方人!
于是,中尉负责指挥还击,船长负责指挥后退,虽然海船上火力不弱,对付海盗绰绰有余,但还是没法和正规武装比啊!
英国人想边打边撤,却忘了问老十答不答应。
老十抿紧了嘴巴,下令两艘军船紧紧跟上,并下达了个苛刻的命令:“不能将船打沉了,只能打残!”
于是,清兵的炮弹便在英国船的四周入水开花。要不是货装得多,在阵阵海浪的作用下,早翻船了。
不管海船上装了多少门大炮,毕竟不是军船,虽然在奋力还击,但没多久,船还是被打的漏水了…
好在清兵也停止了炮击…
弘暄目送着英国船摇摇晃晃的离去,很是不解,问老十道:“阿玛,为什么要放它回去?”
老十道:“打沉了它,谁去报信?”
弘暄很是奇怪,“阿玛,它要报了信,万一洋人报复起来,咱们不是麻烦大了吗?”
老十笑道,“放心,洋人没那胆子!”
弘暄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老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虽然弘暄对老十的政治觉悟很是鄙视,但对老十的军事才能却没丝毫的怀疑,别的不说,光听老十发号施令就知道老十是个当元帅的料。因此,弘暄虽然怀疑老十的判断,但却没担心过安居岛的安危。
不想,其木格听说后,脸一下就给吓白了。
许是鸦片战争给其木格的影响太深了,其木格从来都是大大的高估洋人军力的,因此,听到老十向英国人开了第一枪后,生怕英国人直接从印度发兵灭了安居岛,第一反应就是想吆喝大家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前山寨。
老十也注意到了其木格不安的神色,不解道:“怎么了?”
其木格支吾道:“爷。皇阿玛不是说要在洋人中搞平衡吗,你怎么突然对英国人下手了?你怎么给皇阿玛说啊?”
老十憋憋嘴,“英国人竟然说澳门不关咱大清的事,嘿嘿,自然得给他点教训。”
虽然管忠源搞得葡萄牙人焦头烂额,但葡萄牙人却咬牙忍了,极力的配合着,态度很好,让康熙不大好意思赶人,师出无名啊,康熙就这样,做什么都好面子。
但是,即便葡萄牙人继续在澳门设着总督,但如今随便在澳门大街上逮一个洋人问,没人敢说大清管不到澳门来…
不过,其木格并不赞同老十为了向英国人宣扬澳门主权而对英国人采取军事行动,“爷,英国人哪会知道你是为这个开炮的,你怕是白忙活一场了。”
老十笑道:“这不是给皇阿玛的说辞嘛。”
其木格气急,“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老十呵呵笑道:“和西班人打交道之初,先干了一架,如今大家相安无事,爷觉得吧,和英国人打交道嘛,呵呵,光磨嘴皮子怕也没用…”
其木格皱眉道:“爷,咱们和东印度公司一直有生意往来的…”
老十摆摆手,“咱们说的不是一回事,你别再问了,说了你也不懂。”
其木格气急,好吧,不纠结原因了,但总得善后吧,于是便担心的问道:“若英国人打过来…”
老十笑道:“你放心,英国人不会贸然开战的。不过,就算他胆大包天,真来挑衅,爷也做好防务了,没事的。”
其木格强笑道:“爷,他们的大炮也许比咱们的强…”
老十有点不高兴,“其木格,爷怎么发现你总喜欢长洋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洋人大炮究竟如何,爷还不知道。”
老十的确对英国人的大炮不陌生,安居岛的一部分防御大炮便是从英国海船上缴获的,性能和大清差不多,而且老十也派人打探了西班牙人的虚实,那种威力极大的新型大炮,马尼拉也没多少,以此类推,老十并不以为英兵的实力会有多强。
虽然老十表现的很轻松,但其木格不知怎的,却没法相信老十,想了想,还是干脆先将孩子送走吧。
于是,其木格便主动提出要送弘暄和弘政回京,免得耽误两孩子的学业,反正半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早走晚走都一样,还不如在康熙面前挣挣表现呢。
老十一听,略微想了想,同意了。
于是,其木格便又再接再厉,说是让安安和三胞胎也一起回北京给康熙请安。
当其木格要求提前送弘暄和弘政回京时,老十还真没往撤退上想,这倒不怪老十脑袋转不过弯,老十实在不认为英国人是多大的威胁;可其木格再一提安安和三胞胎,老十便觉得不对了,“其木格,你想什么呢?区区几个英国人就将你吓成这样了?”
虽然老十不高兴了,但其木格也没了心情去哄他,叹了口气,“爷,英国人不可怕,但我怕爷轻敌…”
老十拉住其木格的手,郑重的道:“其木格,你和孩子都在安居岛呢,爷没那么傻。”
其木格还是忧心忡忡的,“爷,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咱们对英国人的实力都只是推测…”
老十安抚道:“就算英国人比西班牙人强上两分,也攻不下安居岛来,再说了,咱们摸不透英国人,英国人不也摸不透咱们嘛…”
其木格听后,有些安心了,想了想,“那弘暄他们…”
老十道:“你开始准备他的行囊吧,免得到时慌乱,至于什么时候送他回京,先问问他的意思吧…”
其木格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道:“爷,你为什么这么对英国人?”
老十笑道:“怎么又问这个?别再想了,过些日子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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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隔锅香
第三百九十六章隔锅香
也许是海路出了故障。也许是英国人还在开会商量对策,总之,自老十突兀的炮击英国商船后的第二十五天,和平女神依旧眷顾着安居岛。
其木格也想明白了,英国人要集结军队,怕也得耽搁些时间,毕竟这次事件是老十临时策划的,英国人完全没预案。
虽然如此,但其木格心里的那一根弦依旧绷得很紧,英国人一天没跑来提出抗议、讨要说法、或架个大炮来晃悠一圈,其木格的心便一天也放不下来。
凭心而论,其木格倒希望大清和西方的战争能提早开打,至少,从目前来看,不管大清的封建制度是如何的腐朽,英国的资本主义是如何的蓬勃,但是,两国的军事实力似乎不相上下,大清就算占不了上风,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反正比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好多了。
而且。双方一旦交手,总会发生点碰撞啊,没准来点化学反应,中国人也会慢慢将长在头顶的眼睛摘下来装进眼眶里,顺便再扭头朝西方看两眼…
当然了,如果大清还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其木格也不觉得吃亏,至少提前痛揍了英国人一顿。
但是,虽然其木格的情怀是高尚的,可难免也会打点小算盘,安全第一啊,孩子们还是转移到大后方去比较好,至于老十,如有可能,其木格也想拉着他一起回前山寨的,不过,其木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这个可能,便没费心神,徒劳无功的事还是别去碰的好。
“英国人也真是的,到底是打是和,他们也该派人来知会一声啊…”其木格郁闷的叹着气,冲安安发着牢骚,其木格没敢冲老十唠叨,大敌不知何时会来,目前需要给老十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免得届时影响老十的临场发挥。
安安笑道:“额娘。这些事交给阿玛操心就好了,你还是想想弟弟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吧,过不了多久,弟弟就该启程了…”
老十两口子征求了弘暄的意见,询问返京日期是否需要提前,弘暄当即表示不想提早回去,调查报告即将完稿,他正好能和家人多些相处时间,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何时呢,毕竟如果老十不调回京,弘暄一两年内是不大可能再来安居岛的。
因此,这些日子,弘暄基本上不是陪安安,就是给三胞胎当孩子王,或者在其木格面前撒娇,偶尔也气气老十,一家人倒过得其乐融融。
其木格特意对三胞胎渲染了弘暄要回京的消息,谁知三胞胎虽然粘弘暄,但却没一人吵着闹着要和弘暄一起走,只是理所当然的叫弘暄别走,继续陪他们玩。让其木格好不失望…
无奈,其木格只好出面诱导,问他们想不想和弘暄一起回京玩,弘参想也不想就微微摇了摇头,弘丰倒想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弘历倒问了句:“姐姐去京城吗?”
其木格笑道:“你们要去的话,姐姐也会去的。”
弘历又问:“那姐姐去了,阿玛额娘会去吗?”
其木格很有耐心的笑着:“阿玛额娘过些日子再去接你们。”
弘历点点头,“那等阿玛额娘去接大哥的时候,我再一起去。”
其木格有些哀怨,这三个小的怎么这么安于现状啊…
三胞胎对京城不向往倒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对京城完全没印象,但没想到弘政也磨磨蹭蹭的跑来表示,希望能在安居岛多待些日子,让其木格感慨不已,古人就是不一样,连小孩子都不喜欢大城市!
弘政在安居岛待了将近半年,刚开始觉得新鲜,倒没什么不适应,到后来,和弘暄混熟了,加上有三胞胎在一旁调剂,日子过得是非常的丰富多彩,更重要的是每天不用月亮还挂在天上就痛苦的起床朝上书房赶,因此,听说快要回京了,弘政颇有些舍不得。
弘政对老十府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在这呆着舒服,在京里,虽然九福晋对弘政溺爱非常,但弘政总觉得不畅快。
弘政这些日子虽然读书依旧不怎么专心,但脑子却没停止过思考,左想想右想想,找出了老十府和自己家的根本性差别:除非是有紧急事务,老十天天都返家,而且还会抽时间带着一帮孩子骑马打渔,父子几个那亲热劲儿,简直羡煞旁人,当然了,老十脾气上来,嗓门也很大,偶尔还会踢踢腿之类的,但别说弘暄了,连三胞胎都掌握了老十踢腿的曲线来,因此,老十除了锻炼了一下自己的腿脚外,连带也培养了孩子们的快速反应能力和起跑速度,更可贵的是,老十没因为自己是侄儿就区别对待。因此,自己如今的眼力和腿力那提高的不是一点半点;而自己的阿玛呢,一个月大半时间都不在家,即使回家了,也只是将一帮孩子叫来问问功课,训训话,然后就宣布解散,没意思的很;而其木格脾气也有些急,唠叨起来也没完,但弘暄他们在其木格面前却有点没大没小的感觉,常和其木格顶嘴。其木格也不恼;而大额娘虽然脾气很好,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但却不敢想象自己顶撞她两句会怎样,和亲生额娘倒是顶过嘴,结果呢,自己还不知道错在哪儿呢,额娘就哭开了;而且老十和其木格只要待一块儿,基本上总会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扯,气氛很融洽;而自己阿玛不管和大额娘还是额娘在一起,交代完了事,基本就没话说了,而大额娘和额娘总是没话找话,听得让人着急…
弘政分析了半天后,得出一结论,老十家有家庭氛围,让人觉得温暖,所以想让温暖的阳光多照耀自己两天。
而且,弘政还经常和弘暄一起到处体察民情,做做慈善工作,顺便看看有没有过什么好的商机,除了功课之外,弘政课余时间也忙得很,但却觉得很意思,正想着该怎么大展宏图,结果却要走了,弘政委实舍不得。
弘暄的归期是康熙发了话的,没法改,但自己却是自由人啊,因此,综合各种因素考虑,弘政便去求其木格了,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愿望。
其木格听了后,不解道:“京里繁华得多,与京城比起来,安居岛简直就是荒岛,你怎么还会喜欢这啊?”
弘政笑道:“婶娘,在京里。我除了呆府里就是在宫里,哪有时间逛街啊,京城繁不繁华和我没关系,我在安居岛反而出门的时候多了许多呢,婶娘,让我再多留些日子吧,弘暄大哥走后,你肯定想他,我就代替他承欢膝下…”
弘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将十婶改成了婶娘,其木格对这些不敏感,随他怎么叫,但老十却纠了几回,弘政回回都腆着脸说:“叫婶娘亲切,婶娘才更疼我呢…”
老十纠了几次,见没什么效果,也懒得管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弘政就这么叫上了。
如今可好,直接要在其木格膝下承欢了,不知道再过些日子,会不会将“婶”字去掉,直接喊娘,其木格一头黑线,“怕你十叔不答应…”
弘政忙狗腿式的笑道:“只要婶娘答应帮我在十叔面前说话就行。”
不想老十坚决不答应,九阿哥的长子,肩上的任务重呢,怎么能躲在安居岛逍遥,见弘政努力的挤着眼泪,也不废话了,直接抬脚,弘政也习惯了,跑得飞快,惹得弘暄和安安哈哈大笑…
老十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自家的孩子全不恋家,好似旁人家多好似的,真是隔锅香啊。”
弘暄止住了笑,道:“阿玛,我也不想离家的…”
其木格扯了个笑脸,道:“你阿玛当初也是天天想着出宫,出了宫后,又总想着离京,离家没什么,你只要记住,不管你离家多远,阿玛额娘都在家记挂着你。”
老十则起身关了房门,郑重的说道:“心气高是好事,但是也得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这次回京后,给我好生埋头读书,不该你过问的事,你少打听,学好了本事比什么都强!”
弘暄点点头,“阿玛,我记住了。”
老十看着弘暄,道:“你脑子不笨,有些事,不用阿玛多说,想来你也明白,那个位子要争也是阿玛去争,与你不搭干的。”
其木格忙补充道:“凡事多听少说,别惹你皇玛法。”
安安也道:“弟弟,万事小心,千万别再让皇玛法打你板子了。”
老十几个正在给弘暄交代呢,就听弘历在屋外敲门,大声喊道“大哥,弘政大哥找你…”
老十摆摆手,“你先去吧,反正还有时间,改天再交代你。”
心情有些沉重的弘暄见了弘政,挤了个笑脸,问弘政那么猴急干嘛,弘政忙道:“我想到法子留下来了,我们要都走了,马尼拉的酸奶作坊怎么办?安安大姐光弄慈善会就已经够忙的了,所以我必须得留下来,否则岂不是累坏了安安大姐?”
说完后,弘政喜滋滋的看着弘暄,“怎么样,这个理由不错吧,十叔应该会同意吧?”
弘暄笑道:“没准我阿玛叫你将作坊托付给克里蒂丝呢。”
克里蒂丝早将安居岛当自己的家了,马尼拉反倒成了她的休假胜地,反正自从认识弘政后,除了过生日,她全赖在安居岛了。
弘政一听,忙吐舌道:“她?才不会帮咱们守作坊呢,前些日子她还专门问过我是不是要走了,说是听弘历他们说的,缠着要跟我一起回京玩呢,听说我不打算回去,才没再闹的。”
弘暄听后,打趣道:“带回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哈哈。”
弘政急了,“我才不会娶她呢,我以后要娶个蒙古格格!”
弘暄很奇怪,没听说弘政和哪个蒙古小姑娘私定终身了啊,“为什么要娶蒙古格格?”
弘政白了弘暄一眼,“婶娘是蒙古人,你们府上日子多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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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近乡情怯”
第三百九十七章“近乡情怯”
九阿哥坐在茶铺里。心情有些郁结,看也没看一眼已经渐冷的热茶,心绪不知飞到了哪儿。
今天康熙带着一帮皇子和大臣兴致勃勃的奔赴西山火器营,十四蛰伏了不短但也不长的时间后,终于率领一帮科研人员向康熙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大炮终于改良成功。
康熙知晓后,甚是高兴,要知道,十四这个改良技术可是立足于大清现有的大炮装备,也就是说,改良大炮投入生产后,先前的旧装备仍然可以继续使用,不存在零配件不合的问题,这节约的钱可就多了…
于是,康熙便急不可耐的带着大队人马跑去验收了…
这本来不关九阿哥的事,九阿哥好些日子都没上朝了,一门心思的赚钱,开销大啊,八阿哥那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再加上打秋风的兄弟一个比一个脸皮厚,九阿哥除了埋头苦干。也没别的选择…
但是毕竟十四也算八阿哥阵营的,昨天兴致勃勃的回来汇报工作后,就被八阿哥拉到九阿哥处庆功,因此九阿哥昨天便知道了康熙今日会去西山火器营,于是,今儿一大早便起了床,准备在太和殿上站一会儿,然后跟着大部队去凑凑热闹,虽然九阿哥对大炮不感兴趣,但总得卖十四一个面子啊…
不想,康熙临散朝前却给九阿哥分派了一项接待任务,说是估摸着弘暄和弘政今日会抵京,叫九阿哥到城门口接应一下,然后直接将人带到西山火器营去…
九阿哥气急,早知道还不如在家多睡一会儿呢!
九阿哥虽然气,但也没做无谓的挣扎,皇上金口玉言,争也是白争,于是便憋着气随康熙一起出了宫,到了城门处,康熙领着大队伍继续前进,九阿哥则拐进了街边茶馆…
九阿哥就纳闷了,难道自己银子多的让康熙也瞧不顺眼了?
九阿哥这一郁闷就郁闷了一天,直到太阳西斜才惊觉饥肠辘辘,早上吃的馍馍早没了…而弘暄一行人还没个影,九阿哥更气了,早朝前他就收到消息。弘暄一行人昨夜已经抵达天津港口,这都一整天了,除非马罢工,否则早该到了,真不知这两孩子疯哪儿去了!
九阿哥这正咬牙切齿的准备去吃饭,就见一家丁欣喜的跑进来道:“九爷,大阿哥和弘暄阿哥已到十里外了。”
九阿哥想了想,都这时候了,康熙肯定从西山下来了,没准今天就歇在畅春园里,自己是带弘暄去畅春园呢还是先回府?
略一思索,九阿哥便拿定了主意,你不是急着见弘暄嘛,我偏不让你如意,于是,便道:“叫他们快马加鞭,赶紧进城,磨磨蹭蹭的,难道还想等城门关了,在城门外睡草地不成?”
总之,人要是觉得事事不顺。喝凉水也会塞牙缝,短短的十里路,九阿哥楞是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气得九阿哥原本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又气鼓鼓的了。
终于,在城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九阿哥从茶铺包间的街边小窗里总算瞧见了弘暄和弘政…
按说瞧着了人,九阿哥心情该好些了,可一瞧弘政,九阿哥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九阿哥亲眼所见,还以为他骑的是乌龟呢!短短一百米的路,楞是走了一刻钟,还只走了一小半!九阿哥不由对弘政的坐骑肃然起敬,弘暄骑着马已经来回跑了差不多一百回了,弘政的坐骑竟然还目不斜视的慢慢挪着蹄子,太稳得起了!
九阿哥冷冷道:“告诉弘政,叫他下马跑来见爷!”
于是,九阿哥便亲眼瞧着弘暄下了马,将弘政拖了下来,然后拉着跑进了茶铺。
弘暄一脸的笑意,“侄儿给九伯请安,九伯吉祥,劳烦九伯亲自来接,侄儿真是汗颜。”
弘政也挤了个笑脸,“阿玛吉祥,阿玛怎么亲自来了?”
九阿哥冷冷的瞧了瞧眼前的两孩子,当然了,重点在瞧弘政,半年多不见。个子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些,就是黑了,看来在老十那过得很滋润,“你做了什么坏事?怎么磨磨蹭蹭的不敢见爷?”
弘政忙摆手,“没,阿玛,我听话着呢。”
弘暄也忙道:“九伯,弘政没淘气,他就是,就是近乡情怯。”
九阿哥失笑道:“还近乡情怯?就他?”说着九阿哥随手那么指了一下弘政,不想弘政却立即蹦跶到了门边,让九阿哥楞了半天,弘政自己也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九阿哥眨了眨眼,依稀仿佛觉得哪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儿,瞧了瞧弘暄,脑袋清醒了,这动作是弘暄的专利,怎么弘政也学了去?看来老十还真将弘政当亲儿子教了…
九阿哥瞪了弘政一眼,道:“行了,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吧,弘暄。到九伯府里吃晚饭,九伯给你接风洗尘。”
弘暄忙笑道:“谢九伯,那侄儿就不客气了。”
到了府门后,九阿哥才发现自己一行人后面紧紧跟着一辆马车,疑惑的看着弘暄,“你阿玛该不会给爷准备了一马车的礼物吧?”
弘暄讪讪的笑了笑,“九伯,礼物有些杂,先行送回府了,明儿我再亲自给您送过来,这马车里是个小客人。咱们进府详说…”
九阿哥看了看脸绷得紧紧的弘政,突然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长大嘴巴,楞了片刻,又猛的放下帘子,一把拎起弘政的耳朵,拽着弘政就进了府门,弘暄忙跑到马车旁道:“坐里面别动。”然后忙朝九阿哥追去。
弘暄追上九阿哥后,不住的道:“九伯,您听我们慢慢解释,不关弘政的事…”
九阿哥没理弘暄,直到将弘政扔进书房,才怒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弘政哭丧着脸,“阿玛,克里蒂丝非要跟着来…”
原来,克里蒂丝在确定弘政即将回京后,便赶紧跑回马尼拉去请假,要求去北京旅游,自然没获批准,于是,小姑娘便又跑回了安居岛,说是一定要亲自送送弘政,西班牙总督也没多想,便同意了。
克里蒂丝返回安居岛后,便天天拉着弘政哭,硬是废了弘政好几身衣裳,弘政虽然觉得克里蒂丝老缠着他,有些让人心烦,但见她天天哭哭啼啼的,心中也有些不落忍,对克里蒂丝的态度也友善了许多,基本上算是有求必应了,不想如此一来,克里蒂丝更舍不得弘政走了,哭得更伤心了,三胞胎和克里蒂丝在互学外语的过程中。早就接下了深厚的友谊,于是,三个小脑袋瓜子凑一起,一嘀咕,便出事了…
弘暄他们出发的前一天,克里蒂丝突然提出第二天不去码头送弘政,她受不了分别的场景,大伙也没当回事,弘政晚上还跑去和克里蒂丝认真的道了别。
不想,弘暄他们在海上航行了一天后,克里蒂丝突然从弘政船舱中的一个礼物箱中钻了出来,吓了弘政好一大跳,一问,原来是三胞胎在背后助人为乐…
三胞胎将克里蒂丝装进一个大竹箱里,临行的当天才当做礼物送给了弘政…
弘暄不好意思的陪着小心,道:“弟弟们太淘气了,我就说他们怎么那天非要亲自押着那箱礼物上船,原来里面…”
三胞胎的法子其实也很笨,只是没人想到几个小孩胆子会那么大,所以才会着了他们的道…
九阿哥无语,老十的孩子怎么个个都胆大包天呢?
想了想,道:“那洋人那里呢?”
弘暄道:“克里蒂丝头天晚上告诉她的随身奴才,说第二天她要关在房里一个人独自伤心,不许去打扰她。弟弟们第二天晚上则装模作样的进屋去安慰她,然后再假装劝她进食之类的,出来再叫人别去打扰,能拖几天就拖几天。她给西班牙总督留了信的,交给了弘参他们,应该不会出乱子。”
九阿哥心想,看来三个家伙至少拖了三五天,否则老十肯定会派兵将人逮回去,不知道真相揭晓后,老十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九阿哥幸灾乐祸了一会儿,便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怒视着弘政,“你第二天就知道了,怎么不叫人返航?”
弘暄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要叫人返航了,至于怕回家见爹娘嘛,但嘴里却帮着圆道:“克里蒂丝哭得太伤心了,说要送她回去,她就跳海,我们没法子…”
弘政在一旁补充道:“后来她说是弘参他们教的!”
九阿哥眯着眼,也没拍桌子,阴沉沉的道:“你是不是也瞒了弘暄?”
弘政打了个寒颤,瞅了眼弘暄,弘暄张了张嘴,小声道:“也没瞒我。”
九阿哥哼了一声,“没瞒你?没瞒你,弘政那么心虚干嘛!”
人是三胞胎送上船的,以死相逼也是三胞胎教的,弘政有什么好心虚的?而且,如果弘暄知道了,没赶紧给老十送信,那弘政也大可推掉主要责任,至于不敢回家嘛!
九阿哥思及此,狠狠的瞪了弘政一眼,老十的三胞胎才几岁啊?字都认不全呢,就能气定神闲的将人偷偷运上船,弘政都在上书房混了好几年了,怎么撒个谎都玩不来淡定呢?
九阿哥觉得很失败,闭着眼,独自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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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挨打
第三百九十八章挨打
九阿哥府里住进了一洋人小姑娘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开了。不过,大伙都以为人是弘暄带来的,毕竟弘暄有前科啊,只是老十府里没个大人,九阿哥这个当九伯的便勉为其难的负责招待了…
因此,大伙都翘首以待的等着明日宫里的反应,慈宁宫里可还有个娜仁吉娜呢…
就在大伙等着看好戏的时候,畅春园的康熙则刚刚看完了一出精彩的教子大戏,密报里将老十发愣,其木格发疯的场景描写得绘声绘色,让康熙读完后,觉得与亲临现场没什么分别,当然了,如果能亲眼目睹那是更好了…
九阿哥明显低估了三胞胎的能耐,三个小家伙竟然将老十和其木格瞒了整整十天!
不是三胞胎聪明绝顶,也不是老十和其木格愚笨之极,而是各种因素揉在一起,便导致了这么个弄傻老十、气疯其木格、娱乐康熙的结果…
第一个因素是弘暄他们走得很早,天刚放亮就离府去码头了,因此当三个小家伙送完弘暄和弘历,齐齐跑进了克里蒂丝客居的院子时。克里蒂丝的随从还没去敲门叫克里蒂丝起床,因为克里蒂丝交代过了,今天不许人去打扰她,加之这懒觉时间也不长,因此,西班牙仆人没引起警觉,只是站在房门外,等着小主人的召唤。
于是,三个小家伙便做出一副非常非常关心朋友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便从窗户翻进了房间,西班牙仆人也没觉得奇怪,房门是昨夜克里蒂丝将她们赶出屋子后当众从里面锁上的,没人管窗户,因此,窗户能打得开也很正常,加之她们也希望三胞胎能好好安慰安慰克里蒂丝,便没人拦着…
于是,三胞胎很顺利的完成了第一步,然后弘参打开了房门,叫她们将洗脸水、漱口水端进屋,然后准备早饭,接着弘丰又出来了,说克里蒂丝眼睛都哭肿了,不好意思见人,叫她们将东西放门口就行。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三兄弟了…
第二个因素,就是其木格去探望的太及时了,西班牙仆人刚将早餐送进去,其木格就跑去送关怀了,在听取了三胞胎的实时汇报后,其木格还很负责任的将西班牙仆人叫到一旁,仔细嘱咐叮嘱…
这时便涉及到最最重要的第三个因素了,语言因素,其木格不懂西班牙语啊,西班牙仆人又听不懂汉语,而三胞胎和克里蒂丝待久了,日常对话完全没问题,于是,弘参便自告奋勇的客串起了临时翻译一角…
其木格叫洋人仔细照看着,虽然克里蒂丝在闹脾气,不见人,但等她睡着后,还是悄悄进去瞧瞧,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及时发现…
弘参则告诉随从,其木格交代了,既然克里蒂丝想安静。那就别去打扰她,等她想明白了就好,千万别悄悄进屋,惹克里蒂丝发脾气是小事,吓着了她就不好了,万一将克里蒂丝吓傻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随从对克里蒂丝的状况表示极大的担忧,毕竟没听见克里蒂丝在屋里说过一句话,全是弘丰在那卖力的劝说,克里蒂丝一点回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早饭到底吃了没…
而弘参翻译的则是,克里蒂丝在家也经常这样躲着伤心,有次还在屋里躲了一个月呢,叫其木格不用担心…
其木格一听,原来小姑娘经常闹这一出,人家已经司空见怪了,便笑着再嘱咐了几句,说了些什么还是小心些好的废话,便走了;
其木格万万没料到洋人听到的却是,有三胞胎在呢,克里蒂丝准没事,别杞人忧天了…
于是,在弘参这个翻译的糊弄之下,其木格撒手不管了,随从也接受了三胞胎篡权的事实…
第四个因素就是弘历那小子竟然将沙拉全吃了!三胞胎只喜欢吃肉,对素菜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克里蒂丝的贴身仆人多少也知道一点,因此如果每次送进去的饭菜,只是吃光了羊排。却剩下沙拉,那么她多少也会怀疑一下的,可每次三胞胎拿出来的盘子,都是沙拉全消灭了,羊排还会剩那么一点,完完全全的克里蒂丝的作风,想怀疑也找不到疑点啊…后来才知道,这全仗于三胞胎的分工合作,弘参负责在外拦客,弘丰在屋里自顾自的开导空气,弘历则负责吃沙拉,原因是他不适合上述的两项工作,当然了,弘参和弘丰还是很体贴的,羊排就帮着一起吃了,免得涨坏了弘历…
其木格和安安随后也去探望了数次,皆被弘参挡了驾,鉴于克里蒂丝有这么个怪习惯,其木格母女两也没坚持,每次都在窗户外安慰几句便算了,而弘丰还会在里面不耐烦的说,“额娘,姐姐。你们别说了,克里蒂丝本来都好了,你们这一说,眼泪又出来了…”其木格和安安还能怎么办,只有闭嘴闪人…
而随从没见着克里蒂丝的人,也没听见克里蒂丝的声,心里自然焦急万分,但也只是担心小主人的情绪,完全没想过人早在千里之外了,再加之有了弘参这么个翻译,便没强行进屋…
于是。由于中方和西方的成年人的疏忽,再加上三胞胎的卖力演出,就这么混了十天…
后来还是其木格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一眨眼就闭关了十天,更糟的是还没出关的迹象,万一抑郁了,算谁的责任?于是就叫老十给西班牙总督送个信,告诉他克里蒂丝在安居岛发脾气了,他们是不是来个能哄得住克里蒂丝的人…
老十要写信,自然就得找正儿八经的通译,三胞胎汉字都写不利索呢,写洋文自然就指望不上了。
通译到了后,其木格为了让西班牙总督相信自己没诋毁他的女儿,又派人将一洋人随从叫了过来,让他也给西班牙总督口述封信…
…
然后,一刻钟后,本来一脸担忧的其木格便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克里蒂丝客居的小院,老十也紧随其后,从屋里出来的弘参见来者不善,赶紧又缩了回去,于是,老十和其木格进屋时,便瞧见三胞胎正集体朝床底下钻…
其木格还抱着一丝希翼,强忍着怒火叫人将三胞胎从床下给拖了出来,然后又叫人满屋子翻箱倒柜的找了个遍,连床都给挪了个地方,也没瞧见克里蒂丝的影子…
西班牙随从当即就慌了神,老十憋着火,铁青着脸开始拷问,刚问了一句,三胞胎就全交代了,弘丰还从衣兜里拿出了克里蒂丝留的书信…
老十看着三个孩子,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这还不满四岁呢,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啊?
于是,老十便忘了抬腿踢人,而一旁的其木格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怔了怔,旋即猛的跑出了房门,动作大的将大伙吓了一大跳,全部人马赶紧都跟了出去,却见其木格非常不顾形象的费力扯着树枝,很丢脸的是,扯了好几下才扯下一根细枝条。
在老十父子几个还没想明白其木格这是要干嘛时,其木格拿着枝条就朝三胞胎冲了过来,三胞胎这才回过神,赶紧抱头鼠窜…
老十瞧了瞧院子里中方和外方的一干人员,脸也红了,其木格怎么和村妇一样撒泼啊,打孩子有戒尺啊…
其木格追了两步,没追上,也不追了,将枝条抽得刷刷响,吼道:“你们谁敢再跑!都给我站过来!”
三胞胎从没见过其木格这副怒态,也不敢跑了,老实的在其木格面前站了成了排,挺着肚子,耷拉着脑袋…
安安得了信也赶到了,瞧着阵势也没反应过来,怎么扮黑脸的换人了?
其木格手握枝条不放松,指着三个小家伙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啊!小小年纪就开始骗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将人装箱子里,憋死了怎么办?”
弘丰小声道:“怎么会憋死?”
其木格没功夫给他们普及氧气的相关知识,怒道:“将你装进去,看憋不憋得死你!”
弘参忙道:“她如果在箱子里不舒服,自己出来就是,又没上锁,我们亲眼看着放进弘政大哥的船舱的,上面没再放别的东西,而且是竹子编的箱子,就算上面压了东西,她轻轻一喊,弘政大哥就能听到了。”
弘历忙不迭的点头,“我们试了的,木箱子里喊人太费劲了,专门换的竹箱子…”
其木格气呼呼道:“你们还有理了?!”瞧了瞧手上的枝条,有些拿捏不住劲道,干脆扔了,直接逮过弘参,按住直接用屁股,既然没用细枝条了,那打起来便是使足了力气,弘参不由哇哇大哭起来,弘丰和弘历一瞧,想跑也不敢跑,直接也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哭得那阵仗,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可惜,只有安安试图上前解救他们,还被老十给拦住了,下人们是指望不上的,外界舆论也没用,宅子太大了,院墙又修得与城墙一般结实,因此,府外的人都不知道老十家发生了家暴…
所以,三胞胎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为什么说结结实实呢?
因为密探说了,其木格挨个打完人后,已经虚脱了…
而老十在其木格大发雌威后,只对哭哭啼啼的三胞胎说了一个字:“该!”
康熙对老十的态度很不满意:朕打弘暄板子,你就千里疾驰回京给弘暄撑腰,怎么孩子们被蒙古福晋当众打屁股,就是该的呢?
康熙本来也觉得三胞胎应该好好教育一下,免得日后闯下大祸,可一发现老十没一碗水端平后,这想法就变了,“大人失误怎么怪在孩子头上?洋人是猪啊,他主子十天了一声也没吭过,他们都还不起疑,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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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苦不堪言
第三百九十九章苦不堪言
康熙从西山火器营满意而归后。便在畅春园扎下了根,还专程派人去将太后接了来,说是园子里空气新鲜,有益于身体健康。
但宫里的学堂却没搬迁,未成年的皇子和皇孙依旧在建筑物密集的紫禁城里刻苦读书,唯一的例外便是弘暄。
康熙将弘暄留在了畅春园,说是弘暄到吕宋耽搁了一年,十之跟不上上书房这个重点班的进度,为了不影响大家,康熙便给弘暄另指了个师傅开小灶。
不过,这个师傅人选却有些另辟蹊跷,没找翰林院的饱学之士,反而将回京叙职的陕西学政朱轼给拎了来。朱轼30岁时考中的进士,不算天才,少年得志也说不上,虽然当县官的时候以清廉审慎著称,但官运一直平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熬到了陕西学政的位置,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属于清流一派。
四阿哥和八阿哥都有些琢磨不透康熙的意思,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畅春园。
不想。朱轼一来就给四阿哥和八阿哥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上来就给了康熙一个下马威,是的,大家没看错,这下马威不是给弘暄的,而是给康熙的。
话说康熙对弘暄稀罕之极,一年的时间没见到他这个乖孙似乎成了他人生的一大憾事,弘暄回来后,变着法的想将逝去的一年时间给补起来,除了睡觉,走哪带到哪儿,连和大臣们议事都叫弘暄在一旁陪着,隐隐有培养弘暄参政议政能力之嫌疑,叫那些有心人心里直犯嘀咕…
朱轼就任后,康熙稍微收敛了些,可过了两天,康熙在园子里散步时便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身边站了一排皇子,弘皙这个嫡皇孙也一旁陪着笑脸,却偏偏还嫌人少,非要叫人去将弘暄叫来一起看风景,结果,太监没将弘暄带来,却捎回一张弘暄的上课时间表,让康熙闹了个大红脸…
而弘暄也有些不适应,毕竟敞养了一年。这心思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来,浑身的细胞还处于松散状态,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不想又偏偏遇到了一个铁面无私、刻板的老师,除了叫苦不迭,只能哀叹自己命苦…
弘政哪知道弘暄在畅春园长吁短叹,还以为弘暄过得悠哉游哉,满是羡慕加嫉妒。
弘政每天天还没亮就闭着眼坐上马车朝宫里赶,到了上书房后,上课时间得应付师傅,下课时间得接受同窗好奇的打探,要是他们问海外风土人情,弘政倒乐意显摆显摆,可这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却只盯着克里蒂丝问,问小姑娘的相关信息倒也罢了,如果问弘政怎么将人拐回来的,弘政扭捏扭捏,倒也不介意传授一下经验,可所有人问的都是:“洋人怎么喜欢上弘暄的?弘暄喜欢她吗?弘暄打算让她在你们府里住多久?…”
也不怪大家信息有误,克里蒂丝到京后,康熙太后都没召见。九福晋也没大摆筵席向大家隆重介绍这个小客人,弘暄又在畅春园,大家只能想当然了…
这让弘政怎么说?只能闭紧嘴巴跑厕所躲起来…
学校里过得不舒坦,回府也落不得清净。
九福晋每天必然会叮嘱弘政多去关心关心小客人,说什么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可别怠慢了人家等等,让弘政耳朵都听起了茧…
弘政对九福晋的不满倒不是因为她的唠叨,而是觉得九福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说来克里蒂丝在九阿哥府里过得是一点也不愉快,一帮阿哥们全被自己的亲生额娘盯得死死的,不许他们和克里蒂丝有一丝接触,生怕克里蒂丝缠上他们,而那帮格格们也被打了招呼,不准她们和克里蒂丝这个怪物打交道,免得学坏了…
其他兄弟姐妹倒也罢了,可九福晋亲生的四格格也对克里蒂丝避而远之,这明显就是九福晋背后做了功课…
但不满归不满,弘政也无可奈何,只能每天放学后赶紧去陪克里蒂丝。
于是,这便导致了弘政另一个梦魇,弘政的亲生额娘刘氏天天晚上都会找到弘政,伤伤心心的哭一场,叫弘政千万别自毁前途,赶紧将那妖女给送了回去…
而克里蒂丝也不让人省心,每天都会冲弘政抱怨一堆事,弄得弘政都想跟九阿哥一起到别院去歇息了…
今天弘政刚进府里的大门,就见九福晋身边的嬷嬷守在院子里,弘政真想转身出府,去畅春园建议康熙让上书房开设晚自习得了…
不过。这次嬷嬷并不是说九福晋有请,而是着急的说:“大阿哥,福晋让你一回府就赶紧去瞧瞧,克小姐一天都没进食了…”
弘政一听,也发了慌,赶紧快步跑了去,到了克里蒂丝住的院子里,发现拨来伺候她的下人都聚在院角里窃窃私语,便怒道:“闲得发慌啊!要不要小爷给你们找点活干!”众人立即如鸟兽散。
克里蒂丝听到弘政的声音,忙跑了出来,“弘政,你回来…”
弘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板着脸,“怎么听说你一天没吃饭?”
克里蒂丝跟在弘政身后,翘着嘴道:“我要吃羊排,我要吃沙拉…”
弘政走进屋,自顾自的坐好,有气无力的说:“府里没人会做,你就忍忍吧…”
克里蒂丝委屈道:“你一大早就走了,很晚才回来,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孤零零的,我都忍了。吃饭还要忍,我忍不下去了…”
弘政叹了口气道:“不是让你主动找我几个姐姐玩嘛…”
克里蒂丝气呼呼道:“我才不找她们呢,她们都躲得远远的,将我当怪物似的盯着瞧!你那些弟弟也是的,我刚走近,他们就跑了…”
弘政无奈道:“你多和她们接触接触就好了,这时间久了,就能玩到一块儿了…”
克里蒂丝摇头道:“我才不和她们玩,她们对我一点也不友善…”
弘政解释道:“她们以前没见过长成你这样的,有些稀奇也不足为怪…”
克里蒂丝反驳道:“安安姐姐怎么没这样?弘参他们怎么…”
弘政道:“你听我说啊,安安、弘暄、弘参、弘丰和弘历。他们是我十叔的孩子,我十叔,就是大清的十皇子,知道吧?…”
克里蒂丝奇怪道:“我早知道啊…”
弘政郁闷的举起双手,道:“你别插话,听我说完,我,和我的一帮兄弟姐妹的阿玛,是九皇子,知道吧?”
克里蒂丝点点头,觉得弘政有些莫名其妙。
弘政继续道:“十皇子和九皇子是不同的两个人,所以十叔府里和我家不一样,你别将两家放一起比…”
克里蒂丝问道:“我知道两家不一样,但为什么不能将两家放一起比?”
弘政郁闷道:“不是叫你别插话嘛!两家怎么比啊?弘暄大哥如今在畅春园玩得不亦乐乎,我却起早摸黑的去读书,怎么比?”
克里蒂丝道:“那你怎么不去畅春园找弘暄?”
弘政急了,吼道:“皇玛法没叫我去,我去不了!”
克里蒂丝转了转眼珠,有些明白了,“你皇玛法喜欢弘暄,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啊,我觉得你最好了…”
弘暄觉得有些伤自己的自尊,道:“十叔不在京,所以皇玛法便对弘暄大哥多了些照拂,”然后便赶紧说到正题,“不过,你真别拿我家和十叔家比,安安大姐他们从小就跟着十叔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所以不觉得你长这样寒碜,可我的兄弟姐妹打出生起就没怎么出过门…”
克里蒂丝又打断道:“为什么他们不出门?”
弘政喝了口水,“我阿玛就没怎么出门…”
克里蒂丝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你阿玛不经常出门?”
弘政觉得再继续谈下去,他只能将自己绕死,只好道:“我阿玛是贝子,十叔是郡王,这郡王和贝子干的事是不一样的…”
克里蒂丝再次打断道:“郡王和贝子谁大?”
弘政吧唧了一下嘴巴。还是老实道:“郡王大。”
克里蒂丝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阿玛爵位没你十叔高,所以只负责做轻松的事,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十叔做了,所以你十叔就经常到处走…”
弘政本想帮九阿哥申辩一二的,但又不想再回答克里蒂丝的十万个为什么,于是,便不大情愿的道:“嗯。”
不想,克里蒂丝的问题还没结束:“为什么你阿玛爵位没你十叔高?”
弘政拍了拍脑袋,随口糊弄道:“他胆子小…”
克里蒂丝恍然大悟,原来大清的爵位是按胆子大小封的,然后便道:“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你那些弟弟不和我玩,其实就是胆子小,都像你阿玛!”
弘政忙点头,“对,对,他们就是胆子小,我阿玛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将他们教的一点血性都没有了,他们不是故意不和你玩,他们其实是怕你。”
克里蒂丝想了想,道:“你以后还是当郡王吧,我觉得胆子大点好。”
弘政忙点头,“那是自然,我可想着以后学十叔带兵威震一方呢,怎么会学我阿玛!你先凑合着吃点吧,否则饿死了,怎么看我当郡王…”
弘政话音刚落,就听屋外传来九阿哥阴森森的声音,“爷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志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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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各有烦恼
第四百章各有烦恼
紫禁城里规矩太多。不光是后妃、太监和宫女被一干严苛的规章制度约束着,就是万万人之上的康熙也不能随心所欲,皇帝也是人啊,自然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因此康熙这次在畅春园住了一个月,还没一丝要回宫的迹象。
康熙是自由了,但弘暄却悲催了,天天被一板一眼的朱轼盯着,神经是高度紧张,学业紧、功课重、师傅严倒也罢了,康熙还跟着添乱,知道朱轼是个不好打交道的,康熙便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时间,除了突然事件,其余朝务全改到下午讨论,下午是弘暄的武学课时间,师傅的功夫虽好,但却是康熙的御前侍卫,没那胆子和康熙对着干,因此,这一个月下来。弘暄只骑了一回马,练习了半回箭,为什么说半回呢?因为刚将弓拿起来,就被康熙叫走了…
于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每天下午,弘暄都站在康熙右侧旁听各种国家大事,康熙左边站的是弘皙。
若只是单纯的旁听倒也罢了,可康熙却要求弘暄每天写一份感想,就好比小学生春游后,都得写一篇游记,可春游毕竟一年一次,可弘暄却每天都得旁听啊…
更可恶的是,康熙深知有竞争才有压力,给弘皙也布置了相同的功课,弘皙可比弘暄大了将近10岁,搁在现代也算是成年人了,叫弘暄怎么比?
于是,弘暄房间的灯几乎每天都亮到凌晨…
弘暄这么一忙起来,他那些叔伯的眼神全不对了,虽然康熙带在身边的皇孙除了弘暄还有弘皙,但明眼人都知道康熙为什么会将办公时间改在下午,因此,弘暄每天都会感受到诸多炽热的眼光。
可弘暄委实太累了,压根没精力再去应付这帮亲戚,反正起居饮食全是康熙安排的人在照料,弘暄也不怎么担心自己会被毒死。
加之。弘暄离开安居岛前,作为在电视剧和小说中见惯了各种阴险手段的其木格也交代了些简单粗暴的防范措施——将屋里的所有盆栽全扔出去,屋里绝不留任何带味的物件,不管是香的还是臭的…
难得其木格总结出这么两点斗争经验,弘暄自然是照搬不误,并加以了引申,将屋里所有装饰品全搬走了,只留下了床和桌椅板凳,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的,想藏什么东西除了床底下,再无其他地方了,因此,弘暄每天只需亲自爬到床底检查一番,便可安心的埋头写字…
但是,一个月下来,弘暄还是足足瘦了五斤,安全虽无虞,但压力大,忙啊…
因此,当弘暄接到弘政写的几大篇洋洋洒洒的求救信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将送信人叫来直接问话。每天一睁眼就是看书,闭眼前还在写字,弘暄实在不想再接触额外的文字类的东西。
勉为其难的看完弘政的信后,弘暄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看来在安居岛的日子太畅快了,老天看不过眼,专门上眼药来了…
弘政,九阿哥的庶长子,因是在五个姐姐接连出生后才姗姗来迟的宝贝阿哥,自打落地起,就受到了九阿哥的热烈欢迎,加之九福晋又没有嫡子,因此,弘政的日子那怎能用一个爽字来形容…
但是,自从克里蒂丝到京后,弘政就没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纷纷扰扰的内宅琐事还没解决,九阿哥又出手了,也不知从哪儿请了四个练武的把式,天天对弘政进行地狱式的训练,弘政在信里哀嚎着:“好容易下午在宫里偷着了懒,结果回府后却被逼着练到半夜,那几个莽汉来自江湖,什么规矩都不懂,将我往死里摔,我浑身上下如今没一块儿好肉,这叫什么日子啊,你给皇玛法说说。接我去畅春园吧,马尼拉的酸奶作坊我熟啊,我还会洋话呢,能给皇玛法讲许多洋人洋事…”弘政的信件一半在诉苦,一半在绞尽脑汁的证明自己对康熙是个有用的人,让人好不心酸…
弘暄很是不解,九阿哥本人就不喜武学,而弘政不管是马术也好,布库也罢,成绩一向平平,属于中等偏下,但九阿哥从没说过什么,怎么突然重视起弘政的武学了?
不解归不解,弘暄还是上了心,但确实不想再动笔了,只是叫身边的太监去告诉送信人三个字,“知道了”…
弘暄想了想,将弘政拉进畅春园难度太大了,还是自己先出去摸摸情况吧。
于是,第二日,弘暄旁听结束后,便向康熙请半天假,朱轼太厉害了。弘暄怀疑康熙批了假条,朱轼都会给打回去,所以直接请下午的假,说是克里蒂丝来京一个月了,他还没尽过地主之谊,也该请小姑娘大吃一顿了。
康熙自然不高兴,在康熙眼里,克里蒂丝可是害三胞胎挨打的罪魁祸首,还请她吃饭?没叫她给九阿哥交饭钱就算便宜她了!
而且老十已经发来了快报,说是西班牙使者和英国使者已经在前往北京的路上了,老十招来了英国使者。康熙叫理藩院忙乎一下倒也说得过去,自己儿子,自己不帮,谁帮?可这小姑娘引来了西班牙使者,康熙碍于面子不得不叫臣下搞好接待工作,但心里却梗得慌,给理藩院发俸禄可不是叫他们给这小姑娘提供服务的!
因此,说来克里蒂丝的身份也勉强够资格获得康熙的召见,但康熙却偏偏当她不存在,还给了太后暗示,叫别搭理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姑娘…
所以,当听见弘暄要招待克里蒂丝时,康熙很不高兴,康熙既然不高兴了,自然就不会批假条了…
于是,弘暄便说,他其实是想弘政了,请客只是顺带的一个行为而已,康熙不大喜欢弘暄和弘政裹得太紧,老十和九阿哥已经够好了,这两府不需要再亲上加亲,于是,康熙还是抿着嘴巴不松口。
弘暄只好含蓄的提醒,慈善会可是得了九阿哥府一大笔银子的,为了以后的长远合作,自己这个拉赞助的,怎么也应该和有钱人拉好关系…
这话康熙爱听,康熙这些日子对九阿哥也有些看不过眼,倒不是因为弘政拐了个洋丫头回来,又不是九阿哥的女儿跟洋人跑了,康熙一点也不觉得掉价,康熙气愤的是,九阿哥明明有钱,却还一副斤斤计较的小气样…
其实,这倒冤枉了九阿哥,全赖十四好心办坏事,十四大炮改良成功。腰杆就直了起来,将以往的欠条翻了出来,直接叫康熙买单;
按说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加之十四还没开府,手里也没几个子,因此,康熙对十四自己借钱搞科研是非常感动的,准备号召自己的一帮儿子都学习十四这种大公无私的忘我精神,所以这钱自然是非常乐意还的,不想,十四不仅仅列出了本金,还算上了利息,起初康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放贷的人也算为国防事业做出了贡献,收点利息也没什么,反正朝廷也不差这点钱,可一听是九阿哥,康熙立马就恼了,怎么借钱给自己兄弟,而且还明知自己兄弟将这笔银子投入到了无限光荣的事业中,怎么好意思要利息呢?
因此,尽管十四据理力争,康熙还是没付利息,因十四说这可是以他个人名义借的,康熙不还,他个人还得背着这债,康熙勉强支付了本金,但却给九阿哥又记上了一笔…
因此,听见弘暄与弘政相交打的是九阿哥钱财的主意,康熙心里觉得很是畅快,略一沉吟,便批了假条,还叮嘱弘暄,项目没找到不要紧,先叫弘政打款吧,有了钱,还愁没项目?
于是第二天下午,弘暄便出了畅春园,先回了趟自己家,问了问徐公公有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又关心了一下自己的酸奶作坊,这才朝九阿哥府走去。
弘暄没通知弘政自己今天将来拜访,主要是不想弘政以此为理由逃课,免得再节外生枝。
因此,到了九阿哥府后,弘暄便受到了一脸激动的克里蒂丝的热烈欢迎,让九福晋吃笑不已。
让弘暄奇怪的是,克里蒂丝居然用西班牙语跟他打招呼,瞧见九福晋讪讪的笑脸,弘暄笑着用汉语说道:“克里蒂丝,九婶不懂西班牙语,你应该说汉语才对。”
克里蒂丝还是用西班牙语道:“弘政给我说了,叫我以后跟你们说话用西班牙语。”
弘暄冲克里蒂丝笑了笑,对九福晋一脸的抱歉,“克里蒂丝这是在考我呢,呵呵,我的洋话说得不好,她总喜欢捉弄我。”
九福晋摇头表示不介意,还很是和蔼的将克里蒂丝夸了夸。
弘暄陪笑了一阵后,便申请带克里蒂丝出府逛逛街,顺便再接弘政放学,晚上就在外面吃饭,九福晋不仅准了,还叫人给弘暄拿了二十两银子,弘暄忙拒绝了,反正弘政身上有银子,不缺这点钱…
辞别九福晋后,克里蒂丝不等弘暄发问,便懊恼道:“我和弘政说错了话,被他阿玛听到了,结果他阿玛就报复他,弘政太惨了…”
弘暄一听,暗叫不妙,如果是九阿哥搞报复的话,那弘政身上肯定都没银子,自己身上的这点钱,只够三个人吃饭的,若克里蒂丝要买东西,那可怎么办?
于是,出了九阿哥府后,弘暄便赶紧叫人回府找徐公公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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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教弟
第四百零一章教弟
马车刚驶离九阿哥府。克里蒂丝便急忙忙掀开了车帘,不住的东张西望。
弘暄骑着马跟在一侧,见状,笑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好像弘政没带你逛过街似的。”
克里蒂丝翘着嘴,道:“本来就没有。”
这还真是克里蒂丝抵京后第一次出九阿哥府。
刚进京的时候,弘政是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千万别朝马车外看,否则没准连家门都没进去就给送回天津港了,因此,克里蒂丝便真的按捺住了好奇,老实的坐在马车,没敢东张西望…
而到了九阿哥府后,弘政一直也没抽出时间陪她出来逛街,克里蒂丝便在小院子里窝了一个月…
弘暄听了,诧异的挑了挑眉,想了想,道:“现在离弘政下课还早,干脆我先带你去逛吧。”
克里蒂丝兴奋的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但旋即又道:“那弘政怎么办?”
弘暄笑道:“我叫人在宫门口等着他,嗯。安安挺喜欢逛前门的,我就带你去前门吧,就叫弘政到前门来找我们。”
克里蒂丝忙不迭的点头。
于是,弘暄便热情的当起了向导。
当弘政急匆匆的找来时,弘暄和克里蒂丝正兴致勃勃的在观看胸口碎大石,四周的百姓虽然都不时的将目光移到克里蒂丝身上,但却没人本末倒置,跑过去围观克里蒂丝…
弘政觉得好不诧异,对弘暄小声道:“奇怪了,怎么没人将克里蒂丝当怪物啊?”
弘暄瞪了弘政一眼,道:“别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没见识。”
弘政没觉得弘暄态度不怎么好,犹自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暗暗想着,奇怪啊,京里的百姓怎么不觉得克里蒂丝长得稀罕呢?
弘暄见了弘政张大嘴巴的样子,再次不客气道:“你是不是在京里长的啊?没事的时候别老窝在府里睡大觉,四处逛逛,没害处的。”
弘政这时听出火药味了,瞪着弘暄,有些不高兴,“你不能好好说啊,冲我发什么火?”
弘暄缓和了下语气,道:“你明天放学后到东直门胡家园胡同逛逛吧。”
当初雅克萨之战后,清朝俘虏了一百多号的俄罗斯人,其中50多人便被安置在了北京城东直门的胡家园胡同。
康熙对这伙人很是仁慈,不仅没将他们弄去挖煤,反而将他们安置在镶黄旗中。还给那些军官授予了官衔,为了满足他们的宗教需求,还准许他们建了个东正教堂,他们的司祭还曾想拉其木格入教呢…总之,在康熙的宽大胸襟下,这帮人在北京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火,因此当尼布楚条约签订后,双方释放俘虏时,这帮人都拒绝返回俄罗斯,通通加入了中国籍,在京里娶妻生子,扎根下来…
因此,即使北京城的居民没见过那几个零星的传教士,但只要是本地人,基本上都知道胡家园胡同,稀罕劲早过了,因此,虽然大家会多打量克里蒂丝两眼,但也就是多看两眼罢了,没人会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路跟在克里蒂丝的屁股后面,指指点点…
老十没外调时。弘暄基本上每月都会和乔装打扮的安安逛次北京城,因此,对胡家园胡同并不陌生,也就因为去胡家园胡同走了一遭,弘暄还没进上书房就知道了雅克萨之战。
可弘政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出门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因此,每次都是哪儿热闹就朝哪儿奔,的的确确没弘暄那闲情逸致四处瞎逛,说句不夸张的话,若将弘政扔到一条冷清的小胡同,弘政这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连南北西东都分不清楚…
因此,虽然弘暄认为他说的是大白话了,但弘政却还是搞不明白,胡家园胡同和见识有什么关系…
弘政这一个月本来就受到了非人的摧残,身心两疲惫,找弘暄来是解救他出苦海的,而不是送上门让弘暄蹂躏的,因此弘政的脸便也垮了下来,懒得搭理弘暄了,对克里蒂丝道:“饿了吧?我们找地方吃饭去。”
谁知克里蒂丝却摇摇头,“弘暄请我吃了好多小吃,我不饿,我还要看杂耍,太好玩了…”
弘政气结,黑着脸,不做声了。
弘暄给随从打了声招呼,然后对克里蒂丝道:“你在这里慢慢看,我和弘政去茶馆坐坐。”
克里蒂丝点点头。还不忘道:“哪个茶馆?”
弘暄道:“会有人给你带路的,丢不了你。”
然后便对弘政扬扬头,径直朝茶馆走去。
弘政跺了跺脚,还是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弘暄要了间雅间,只点了一壶茶,什么点心也没要,弘政不满道:“小气…”
弘暄将跟班打发了出去,才道:“说我小气,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弘政楞了楞,道:“今天忘带钱了。”
弘暄看着弘政,“是忘了带,还是被九伯收拾了?”见弘政要辩解,弘暄摆摆手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惹着了九伯,本来想好好问克里蒂丝的,但那丫头出了府后,只顾着饱眼福、享口福了,我便没打扰她,眼下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只问你,你既然嫌克里蒂丝丢你的脸,那在船上的时候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将她送回安居岛去?”
弘政急道:“谁说我嫌她丢脸了?”
弘暄哼了声,道:“喔,那怎么克里蒂丝到京一个月了。今天才头次出门?怎么见没人围观,你那么奇怪?不就怕带着克里蒂丝逛街被人指指点点吗?”
弘政忙辩解,自己的日子是如何如何的难过,要顾忌的事是如何如何的多,“我额娘天天守着我哭,我若再带克里蒂丝出府玩,我额娘没准会当我的面抹脖子!”
弘暄道:“克里蒂丝虽然是偷偷跑上船的,但后来你也是共犯,你做的事,你自己得想办法解决。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弘政双手一摊。“我后悔死了,早知道,我当初才不该心软…”
弘暄盯着弘政,道:“你真后悔了?”
弘政用力点点头,弘暄道:“那好,明天就送克里蒂丝回马尼拉。”
弘政楞了一下,支吾道:“这个,这个轮不到我们做主了吧?”
弘暄皱眉道:“你当初心软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这点?”
弘政扭过头,不想再谈下去,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有些事,你不懂的…”
弘暄也没追问,继续把玩着茶杯。
又过了一会儿,弘政又小声道:“我不能让额娘失望…”
弘暄想了想,道:“我知道,你额娘担心你日后娶了克里蒂丝,于你前程有碍,可你当初心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前程呢?”
弘政道:“日后我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又不是我说了算,我哪知道额娘会如临大敌…”
弘暄摇摇头:“你如果不想让你额娘失望,你就得学会担责任,想法子解决问题,而不是躲,你这做法,太让人失望了。”
弘政只是摇头道:“我想了的,但实在想不出来。”
弘暄不满道:“想不出来,就叫我将你弄到畅春园去?你别告诉我,克里蒂丝也能进园子!”
弘政嘀咕道:“我也去不了畅春园啊,我这么说就是让你觉得事情严重,否则你怎么会跑出来见我。”
弘暄听了,这才觉得气顺了些,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有得救。”
弘政不服气道:“什么啊,换你到我这位置来,你还不如我呢。”
弘暄不客气道:“我压根就不会带克里蒂丝回来。”
弘政大大的叹了口气,“别挖苦我了。也别训我了,帮我想个法子吧。”
弘暄胡诌道:“干脆你就告诉你额娘,说你若娶了克里蒂丝,没准日后还能弄个亲王当当…”
弘政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额娘那么好糊弄啊…”
弘暄笑道:“当初咱们爱新觉罗家第一个娶蒙古媳妇的,肯定没想到满蒙会世世代代结亲…”
弘政没好气道:“那能一样嘛…”
弘暄道:“怎么不一样?蒙古需要安抚,你又怎么不知道,过个十多年,洋人也需要安抚了呢?”
弘政一下来了精神,“真的?”
弘暄笑道:“洋人的实力可比蒙古人强多了…”
弘政转了转眼珠子,“对,我就这么哄额娘,额娘准会改主意…”
弘暄打趣道:“九伯是贝子,你日后也就袭个镇国公,每年700两俸银,我也没瞧见那日子有多好,你干脆来个敢为天下先,赌一把算了…”
弘政忙摇头道:“我以后一定要娶个蒙古媳妇,才不娶克里蒂丝呢,再说了,我阿玛的爵位没准还会升呢…”
弘暄摇摇头,笑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我告诉你,不管你娶不娶克里蒂丝,人家小姑娘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多上点心,尽好地主之谊,与公与私你都该多陪她四处走走。”
弘政摇头道:“不行啊,如今就算我哄住了我额娘,我还是没法带克里蒂丝出来玩,我将阿玛得罪狠了,你帮我想个办法,看看怎么能哄住阿玛吧…”
于是,弘政便无比委屈的将乌龙事告诉了弘暄,弘暄听后哭笑不得,道:“这我帮不了你…”
弘政忙道:“你不帮我,我怎么带克里蒂丝出门啊,完全没时间啊…”
弘暄拍拍弘政的肩膀,“听你所说,你在府里对克里蒂丝是百依百顺啊,并没冷落了她…”
弘政猛点头,“就是,就是…”
弘暄却又道:“那为什么就没想过叫下人陪她出府逛逛呢,是不是怕别的府说话不好听啊…”
弘政张口结舌,望着弘暄,一脸的不豫。
弘暄缓缓道:“你在安居岛的时候,老说我阿玛好,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阿玛也和你一般那么在意旁人的眼光,你还会觉得他好吗?”
弘政一脸的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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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丢脸
第四百零二章丢脸
其木格最近很丢脸。很丢脸,狂扁了三胞胎一顿后,三胞胎早嘻嘻哈哈的接着上天入海去了,其木格的手却还在继续酸痛着,养尊处优久了,打顿孩子竟然还闹了个肌肉拉伤,其木格真想喝碗凉水呛死自己得了…
更让其木格想撞墙的是,三胞胎反省了两天后是这样承认错误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保证听话,要不额娘打我们,手又会疼了…”
其木格气结,难道他们屁股就一点也不疼?早知道真该拿细枝条使劲抽的,反正又不是后妈,不怕落个虐童的罪名,没准还能成一代严母宗师呢!
而老十这个大老粗更可恶,拿出戒尺在其木格面前晃了晃,又给收了回去,“这东西搁你这要能闹个两败俱伤倒也罢了,就怕那三个臭小子没事,你的胳膊反而脱臼了,算了。还是爷收着吧…”
气得其木格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开始了晨间慢跑,结果又换来老十无情的嘲笑:“你这是打算练腿劲?准备以后改踢人了?”
其木格倒想练手劲,可这年月,又没羽毛球,也没网球,难道真的每天抱块大石头举重?砸了自己的脚倒还在其次,千辛万苦练两粗胳膊让老十嫌弃,其木格怕只能以头抢地尔了…
于是,其木格便详细解释了一下晨跑的诸多好处,最后顺便鄙视了老十一把,“跑步可是全身运动,谁说只锻炼腿了?短视!”
老十但笑不语,但次日却将三胞胎从被窝里拎出来,命他们跟在其木格屁股后面慢悠悠的跑步,美其名曰,罚跑…
三胞胎可不这么想,反而大肆标榜他们是自愿陪自己最最亲爱的额娘跑步,孝顺要从小做起,气得其木格拉着安安不住的感叹,还是女儿好啊…
不想,安安却很不给面子的再给其木格添了一堵,很好奇的问其木格,“额娘,你是不是一气急了就会失去理智啊?”
其木格瞪了安安一眼,没好气道:“你额娘我如今才失去理智那已经很不错了,换个人来试试。早气疯了!”
自诩为神经分外坚强的其木格在接到康熙千里迢迢派专人送来的礼物时,硬是仗着自己二世为人的优势,在崩溃的边缘踩了脚刹车,努力说服自己不跟老年痴呆的康熙一般见识。
康熙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突然关心起三胞胎来,各种玩具就像不要钱似的,一口气送来了几十箱,如果光送礼物,其木格也不至于将康熙划为恶公公,毕竟是自家占便宜,其木格没那么不知好歹,但是,康熙竟然还带了话,特意将三胞胎夸奖了一番,说什么三胞胎聪慧机灵,胆大心思,有勇有谋,云云…
其木格再不擅长勾心斗角也明白了,康熙这是专门给三胞胎撑腰来了!
其木格就不明白了,漫说三胞胎这次真的该打,就算自己没由头的抽他们一顿。康熙凭什么跑出来主持公道啊!是谁让三胞胎迟迟没个大名?老十就四个儿子,竟然有两个和堂兄弟们重名,康熙怎么还好意思插手孙子们的教育问题?真是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
好在三胞胎还小,弄不明白康熙的言外之意,并不清楚自己如今也是有后台的人了,每天还在坚持着陪其木格晨跑,乖巧的不得了…
而其木格也不是那省油的灯,总会找一切机会提醒三胞胎,他们的大名得来不易啊,让老十不由翻白眼,还送其木格三个字,“小心眼。”
其木格这段时间脸丢大发了,还成了小心眼,按说已经衰到家了,没想到还没完…
老十没两天又送了其木格六个字:“胆小鬼,没见识…”
因为英国人来了,虽说是交涉,但一点也没趾高气昂,当然了,人家大英帝国正冉冉上升,所以表现得也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不过,也许大清如今实力尚可,也许是英国人还没摸清大清的底细,反正英国人话里话外都表现出了和平共处的美好意愿,表示有误会不要紧,有摩擦也没关系,想办法解决了就是,还着重强调了想与大清展开多方面交流的意向…
这离其木格所担心的大炮政策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于是。其木格便再次被老十这个目光短浅、夜郎自大的清朝人给华丽的鄙视了…
其木格痛定思痛,发誓一定要找回面子,不能给穿越人士丢脸,现在被老十耻笑不要紧,目光要长远些,只要当老十写回忆录时,能明了自己这个贤内助的真知灼见就是胜利!
因此,其木格准备煽动一下蝴蝶的翅膀,挽起袖子推动历史的车轮转个弯…
其木格认真的想了一个晚上后,建议老十,既然英国人想和大清相互交流,大清不妨多考虑考虑,再不济也派个先遣队去英国实地考察一下,如果觉得英国的确值得咱们去交流一下,那就交流呗,对大清也有好处,如果觉得英国就是一化外之邦,和它打交道太掉价,至少也去英国宣扬了一下大清的国威,咱们也不吃亏…
不想,其木格话音刚落,就被老十打击了,“图里琛康熙五十一年就假道俄罗斯去土尔扈特部了。如今都两年多了,还没个消息,听说,当初被俄罗斯人阻挠了许久,也不知道现在抵达土尔扈特部没,俄罗斯人为啥不痛痛快快的让图里琛借道?你以为洋人傻啊,人家不知道藏着掩着,敞开门等你去查探?”
其木格想了想,很有见解的道:“俄罗斯怕咱们威胁到他们,如此行为情有可原,可英国人…”
老十接口道:“你怎么知道英国人和咱们就没利害冲突了?他们变着法的诱人吸阿片。俄罗斯人是明着拉拢漠北蒙古,两下一比,英国人比俄罗斯人狡猾多了,俄罗斯人倒是直接为难图里琛,英国人没准玩阴的,到时咱们大清使团是派了,结果弄回来的信息全是错的,那才叫误事呢!”
其木格觉得老十想多了,沙俄的彼得大帝不就是去欧洲考察了一番,回来力行改革的吗?没道理欧洲人对俄罗斯不设防,却处处提防着大清,毕竟大清又没侮辱过欧洲人的祖宗,打到多瑙河的是蒙古人,和满人没关系…
于是,其木格顿了顿,道:“爷,你想多了吧?”
老十看着其木格,摇摇头,“不该你多想的时候,你将事情想得忒复杂,该多动脑子的时候,你却不乐意想了,唉,叫爷说你什么才好?”
于是,其木格便眼睁睁的看着英国使者在老十的安排下,进京找理藩院这个对口部门活动去了…
其木格认命了,看来老十以后若有幸出版个回忆录,自己唯一的贡献就是两胎给他生了五个儿女,当然了,也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一大罪状,若儿子们过于淘气的话…
很不幸,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弘暄心气太高,想当元首之心不死,这无疑是给老十埋了颗定时炸弹,三胞胎小小年纪就知道了团队合作一起谋坏事,日后给老十惹的祸肯定小不了。其木格很是阿q的想,自己日后会不会成为生了四个反派儿子而流芳千古啊?刚阿q了一下,就醒悟了,该是遗臭万年…
好在三胞胎还小,其木格觉得能不能亡羊补牢,教育是关键,因此,便告诉老十是时候给三胞胎寻师傅了。
老十一听,这事的确不能耽搁,毕竟好师傅难找,乐意到安居岛来的好师傅更难找,乐意到安居岛来给三胞胎当师傅的好师傅那更是难上加难,于是,公务暂且耽搁一分钟,赶紧将蒋先生找来,叫他推荐名师,然后又从亲兵中调了三个人给三胞胎当骑射师傅,率先对三胞胎进行系统的武学训练,于是,短短十天之内,三胞胎的破坏力便翻了一倍,府里的花花草草全遭了秧,连窗户玻璃都被打碎了好几块…
其木格咬牙切齿的告诉三胞胎,“玻璃钱得从你们月例银子里扣!”
三胞胎点点头,没一点肉疼的样子,其木格便又道:“这玻璃可不便宜,你们半年的月例银子全没了!”
三胞胎还是点点头,一脸的无所谓,其木格气了,“你们这么淘气,额娘得重罚,每人…”
其木格本想说每人罚站半个时辰,不想弘历就接话道:“额娘,要打板子吗?打板子得用戒尺,免得打得额娘手疼…”
弘参得道:“额娘,我们知道错了,别打我们板子…”其木格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弘参道:“用戒尺打,额娘胳膊也会疼的…”
弘丰也跟着道:“额娘,要不我们三个互相打吧?”
安安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哽得说不出话来的其木格脸上更挂不住了,恶狠狠的道“额娘才懒得打你们呢,额娘,额娘罚你们,罚你们银子,每人罚一百两!”说完后,其木格解气了,一脸的得意。
弘历率先问道:“额娘,我的银子够罚吗?”
其木格咬牙道:“够,还有多的呢!”
于是,三胞胎顿时皆松了口气,点点头,“额娘高兴就好!”
其木格更晕了,这三个家伙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只要是他们的东西,想往外拿,那难度也很高,弘暄曾打过他们的主意,结果一分钱也没拿到,不关弘暄怎么说有多少多少人需要帮助,三胞胎都不搭理他,自己玩自己的,好似没听见弘暄的碎碎念,其木格还曾给老十说过,这三个家伙日后怕是守财奴,没想到他们其实也挺大方的,就是没大方对地方…
看来得赶紧教导三胞胎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任务艰巨啊…
不想晚上老十知道后,瘪了瘪嘴,“你总不能让弘参他们和弘暄安安一样吧,绞尽脑汁的搞慈善会,太强人所难了,还有,皇阿玛罚爷的银子,你一脸的不高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你不懂啊?”
其木格见自己又被鄙视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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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念头
第四百零三章念头
老十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那想法超前的,别说常人了,就是超人也望尘莫及,只有穿越人士能认可一二。
别看老十俨然一副清朝好男人的架势,但是,老十可是有底线的,那就是绝不会因私废公,国家利益绝对至上!
因此,虽然老婆想法幼稚,尽做丢脸的事;虽然大儿子野心勃勃,一不留神就会将全家老少的性命给搭进去;虽然唯一的宝贝女儿勉强只能算得上清秀;虽然三个小儿子淘气的连狗都嫌弃了;但是,老十并没被这些烦心事给拖住后腿,在公事上是半点也没懈怠。
这不,第二拨派去马六甲海峡打探的人业已回来了,很可惜,还是没瞅见马六甲海峡,就被荷兰人给拦住了…
老十很生气,大清的探子虽说不上天下第一,但也不至于差到在阴沟里连翻两次船啊,难道荷兰人真的厉害得超乎想象?
好在探子也不算完全的无功而返,给老十带回了一幅比较详细的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的地图。老十瞅着地图看了半天,回家就跟其木格抱怨老天不公,“其木格,爷如今才知道,老天爷这么不待见我大清!”
其木格心想,行了吧,你爷爷的爷爷以十三副铠甲起家,将已经有着资本主义萌芽的大明给灭了,说起来,老天爷应该是不待见大明,不待见我中华民族,你满人得了便宜怎么还不知足呢,因此,其木格便没啃声,给老十端了杯凉茶,一看老十就是没事找抽的,先败败心火吧,其木格可不想老十将老天爷给得罪了,自己一家的前途还捏在老天爷手里呢。
老十灌了一杯凉茶后,依然愤愤不平,“其木格,我告诉你,我大清从海边朝外走,不走上一个月,你楞是瞧不见人烟,可你知道南洋那块是怎么的?”
其木格敷衍道:“南洋怎么了?”
老十不服气道:“那是一个岛连着一个岛,出门最多两天。必然能找着落脚的地!”
其木格真不知道老十是犯了哪根神经,怎么不想想南洋那带走不了两天又遇着海了呢?“爷,咱不朝海边走就是了,咱朝西走,哪怕走上个一年半载,沿途也能瞅见炊烟升起…”
老十免费送了其木格一个白眼,“其木格,爷眼下可在安居岛,在海边!”
其木格笑着再给老十倒了一碗凉茶,道:“怎么了,爷觉得和京里联系不方便?”
老十摇摇头,“洋人离他们国家更远呢,他们都不嫌不方便,爷自然也不会介意离京路途远,可是你知不知道,咱们就因为没什么岛,亏大发了!”
其木格打趣道:“怎么了,南洋岛上遍地是黄金?”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笔墨伺候。”
其木格很配合,不一会儿,就叫人在桌子上摆好了文房四宝。
老十提笔在白纸上画了几个圈。弄得其木格莫名其妙。
老十指着他画的圈,道:“比如说,这就是岛…”
其木格看了看,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而且也听明白了。
老十指了指两个圈之间的间隙,“你瞧见了吧,他们岛与岛之间,隔得特别近。”
虽然老十说了半天还没入正题,但其木格还是很有耐心的听着,态度很好,没叫老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贤妻啊。
老十见其木格这个听众听得很专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所以,若他们想搞封锁,那简直是太容易了,费不了多少人力物力,而且…”老十说到此止住了话,又提笔画了两个圈,这两个圈之间只留了个很小的缝隙,老十将手指着缝隙处道:“据说,马六甲海峡就这么窄,所以荷兰人守在这,架个大炮就能随便收银子!”
其木格求证道:“爷,探听到马六甲的情况了?”
老十摇摇头,“没,探子又被荷兰人发现了。”然后将手指到早先画的圈上,“那里的海面就像这么宽,荷兰人有巡逻船,很容易发现来往船只的,因此,马六甲海峡只是探子听说的,反正很窄就是了。”
其木格“喔”了声,正在想该怎么回话,就听老十道:“再看看我大清,爷想拦艘商船全得靠运气,海面简直宽得没边,爷就是将水师全拉来,也没法设防,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太偏心了?”
其木格心想,所以说好事不能全占呢,总不能又地大物博,又拥有海上交通线的咽喉要道吧?
其木格正想说说三胞胎的教育问题以转移老十的注意力,谁知老十又感叹道:“你说精卫是干什么吃的,就知道瞎填海,楞是不知道弄个海峡出来,愚蠢之极!”
这责任竟然能推给精卫?!其木格总算知道三胞胎怎么那么让人头疼了,当即为逝去的温僖贵妃抹了一把同情泪。虽然当初只有老十一个,可在森严的紫禁城内,温僖贵妃铁定比其木格郁闷百倍…
可是,其木格这番心理活动还没做完,立马又对老十崇拜起来,因为老十在自言自语道:“要是能修个海上关口就好了…”
其木格能不崇拜嘛,要知道在其木格所处的21世纪,虽然有了跨海大桥,可弄两人工岛,建个收费站对往来船只收费也是闻所未闻,也许来自22世纪的穿越人士才会认为老十的想法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其木格立马对老十再度仰慕起来,给老十打气道:“爷,虽然咱们如今不能修,但咱们的子孙后代却是一定能修的…”
谁知老十却不领情,道:“咱们修,能造福子孙,子孙修,关爷屁事!”
其木格无语,“那就去抢马六甲海峡好了。”
老十看着其木格,责怪道:“其木格,你怎么动不动就说去抢啊,夺的,你知不知这贸贸然去抢,去夺,得搭上多少人性命?爷如今连马六甲海峡是方是圆都不知道,就因为爷眼红没法当水大王,就带人去抢马六甲,这和穷兵黩武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弘参他们那么冒失,敢情全像你这个当额娘的了!”
其木格给哽得半天也没回过劲来,使劲的揉着胸口,堵得慌啊…
其木格被老十呛得无语,九阿哥也是满脸通红,被弘政给气的…
弘暄带着克里蒂丝逛了前门后,大家似乎更笃定了:克里蒂丝就是弘暄相中的小媳妇,只是暂时寄养在九阿哥家,连跟着太后在畅春园度假的娜仁吉娜都在弘暄放学后专门去核实此事,可想这流言蜚语的威力。
但没想到弘政却开始了辟谣行动,不仅在上书房里告诉自己那帮同窗,克里蒂丝是自己邀请来的客人,而且还用亲王这个诱饵哄住了自家的额娘,抽出时间领着克里蒂丝又逛了两次北京城…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家竟然将信将疑,反而猜测弘政被九阿哥推出来给弘暄顶杠的,冲九阿哥和老十的交情,九阿哥很有可能牺牲弘政,保全弘暄的。当然事后其木格知道后,很是瘪了许久的嘴…
弘政没想到会这样,本来弘暄就在责怪他没担当,如今却又连累了弘暄,弘政一来不想让弘暄小瞧了,二来也认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将此事妥善处理了,于是,干脆又找了个时间,拉着克里蒂丝的手,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还众目睽睽之下,叫克里蒂丝亲了他的脸颊…
这下大家全信了,若弘政去非礼小丫头,大家还可能以为是九阿哥授意的,可人家小姑娘高高兴兴的亲弘政,除非是瞎子,只要有眼睛的都瞧明白了,小姑娘的的确确瞧上的是弘政…
弘政在上书房终于迎来了堂兄弟们暧昧的眼神,放下心来,开心了,总算将弘暄给摘出去了,可还没高兴到半天,下学后就被九阿哥给拎到书房了。
九阿哥很生气,能不生气嘛,弘政竟然采取了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简直是给自己这个阿玛丢脸,自己这么文质彬彬,有勇有谋的人,怎么生了个儿子竟然继承了老十的风格?
这还不算,就因为弘政,九阿哥的名声又给污了一层,人人都说九阿哥府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于是,九阿哥也学老十,直接冲孩子咆哮了。
弘政还是头次见九阿哥这么生气,吓得不轻,低着头,老实的不做声。
九阿哥并没因此而消气,继续骂道:“你怎么就不嫌丢人啊?”
弘政实在忍不住,小声解释道:“阿玛,洋人亲脸就和咱们打千一样,没别的意思。”
九阿哥骂道:“你以为你在哪儿,在马尼拉啊?”
弘政缩了缩脖子,道:“阿玛,弘暄大哥说了,只要是对的,就别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九阿哥气急了,道:“当街被人亲,那是对的吗?在北京是对的吗?”
弘政不做声了,可弘暄在畅春园,不是那么容易出来,九阿哥又忙,弘政只能自己凭着感觉走了…
九阿哥太生气了,觉得弘政简直就是猪脑子,于是便威胁道:“你不要以为是长子,这府里以后就会由你继承,你若不成器,爷绝不会让你当世子,你也给爷小心点!”
不想弘政却小声道:“又不是铁帽子王,袭个辅国公,有什么稀罕的…”
九阿哥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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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假快乐
第四百零四章 失败的九阿哥
第四百零四章失败的九阿哥
九阿哥这些日子心情糟透了。看什么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人只要往那一站,方圆百里都能感到那么一丝寒意,十四瞧着的第一句话就是:“九哥,这些日子你跟四哥一起修行了?”
八阿哥则打趣道:“十四弟,你还该加上一句,后来者居上!”
九阿哥没好气的瞪了瞪他那犯桃花的丹凤眼,冷冷道:“合着你们是来打趣我的了?都够清闲的啊。”
八阿哥敛住笑意,道:“九弟,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听听,我们也好一起想法子。”
十四也忙道:“九哥,有事别憋在心里。”
九阿哥依旧寒着一张脸,道:“没什么事,你们多想了。”
十四看着九阿哥,疑惑道:“九哥,你该不会是为了那洋丫头生气吧?小孩子们胡闹,教教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八阿哥还是比较了解九阿哥的,道:“九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洋丫头断然不会让你如此生气的。”
九阿哥强笑着挤了一丝笑容,“我哪生气了,只是这些日子没让人特别高兴的事,总不能没事都挂着一张笑脸吧。”
八阿哥和十四对视一眼,识趣的没再追问下去,转入了正题。
四阿哥娶了年家的闺女后,八阿哥便催促着九阿哥加紧对南方的经济扩张,此次是专门来问进展的。
九阿哥一听说到了正事,也打起精神,简单介绍了一下,“八哥,你也知道,因十弟,”说到这,九阿哥微微顿了顿,憋着一股气,继续道:“他以前在广州,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广东,无暇顾及江浙,这么多年,苏杭的生意也没怎么发展,还是以前的几家老店,再加上江浙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间也不敢冒然行事…”
八阿哥想了想,道:“如今南边的入息都来自盐政。皇阿玛已经引起警觉了,长此下去也不是个事,九弟,你那边还是加紧的好。”
九阿哥点点头,“我晓得。”
十四笑道:“八哥,咱们兄弟中,九哥可是最会赚钱的,你不必挂心。”
九阿哥没好气道:“我会赚银子怎么了?那也是本事,你以为赚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你以为就你练兵、弄个大炮辛苦?”
十四楞了楞,道:“九哥,我是夸你啊,没贬低你的意思。”
八阿哥也奇怪的看着九阿哥,九阿哥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假咳了一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世人对商贾过于偏见了,他们也不想想,没这些逐利的商人,这日子能过得顺心嘛。”
八阿哥和十四都同时开始努力回想康熙是不是又敲打九阿哥了,可康熙最近没召见过九阿哥啊?九阿哥这是在哪儿受刺激了?
八阿哥试探道:“九弟,可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了?”
十四也帮腔道:“九哥。谁敢在你面前唧唧歪歪的,给我说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九阿哥心想,我自己正收拾着呢,可不敢劳你大驾,忙敷衍道:“没事,没事,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八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
八阿哥安慰道:“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只是见四哥那边势力大增,有些急罢了。”
十四也没再纠结九阿哥的心情,瘪瘪嘴,“八哥,九哥不也娶了一蒙古侧福晋嘛,咱大清的根基说到底还是在北边。”
不提此事倒算了,一提,九阿哥又是一肚子火,四阿哥娶了年家闺女,这孝敬银子可是凭空多了不少,自己娶了个蒙古福晋,没钱得不说,每年还得反过去孝敬,这叫什么事啊!还好,老十今年飞快的将银子送来了,九阿哥的气稍微平息了些,不过,一想到老十送银子的速度。九阿哥又有些添堵,自己这个十弟有钱没钱全视情况而定,为了保住蒙古福晋一人独大的可恶局面,老十就是送几座金山也不心疼,可办个造船厂,就巴巴的伸手要银子了,那点股份钱就楞是舍不得送给自己这个九哥!
见九阿哥面色不豫,十四便没好再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毕竟九阿哥当初为了娶蒙古侧福晋,那可是将自尊全给扔了的。
于是,十四便换了个话题,“九哥,你见着弘暄没?我去畅春园好几回,可回回都没能和弘暄说上话,上午他要读书见不着人,下午又一直陪在皇阿玛身边,也说不上话,晚上想找他吧,可我又得回城了…”
九阿哥道:“我也就他回来的时候见了见,反正在皇阿玛身边养着,也短不了他吃的。”
虽然九阿哥说得淡淡的,但八阿哥却知道,九阿哥人虽没去畅春园晃悠。但打点却没少了,还专门让内务府调了两个自己人去弘暄旁边的院子打扫…
当然了,连九阿哥都只能将人安插在弘暄旁边的院子里,可见弘暄周围被康熙布置得有多密不透风…
十四却不清楚其中的道道,对九阿哥的态度很不以为然,道:“九哥,你该不是责怪弘暄没拦着弘政吧?这事可怪不到弘暄头上。”
九阿哥岂止是怪弘暄,连老十也一并怪上了,当然了,与克里蒂丝无关,而是怪他们带坏了弘政。
想想当初。弘政多听话啊,对自己这个阿玛那可是尊敬得不得了,在老十家的大染缸里滚了大半年后,这下可好,自己这个阿玛处处都比不上他十叔了,不仅污蔑自己胆子小,还对自己这个贝子爵位不屑一顾,也不好好动脑想想,老十郡王的帽子是他凭真本事得来的吗?那可是温僖贵妃给他挣来的!
九阿哥觉得弘政太不懂事了,自己当初可没因为自己额娘没老十额娘地位高,就瞧不起自己的额娘!
因此,前两天收到老十来信的时候,九阿哥就叫来了正在练武场上上气不接下气趴在地上装死的弘政,让他仔细读读老十的信,然后再发表一下感想。
老十在信中惋惜的告诉九阿哥,马六甲海峡还是没打探清楚,这烟草园一时半会儿怕是开不起来,但是,为了丰盈九阿哥的银库,老十建议,可以考虑先派一伙人去爪哇岛,强抢块地,先将烟草种起来再说,销路徐徐图之。
当然了,因为荷兰人的虚实搞不明白,不能动用朝廷的水师,必须得找一伙真强盗,也就是说,强盗胜,九阿哥得利,强盗败,老十和九阿哥都当不知道有这一群人,没准还会给荷兰人发个奖状,表扬他们帮大清除害了。
老十用强盗去试探荷兰人底线的做法并没什么错,九阿哥其实也是很赞成的,没人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一步一步来嘛。就算销路被洋人垄断也没什么,先在爪哇岛站稳脚跟再说。
但是,老十接下来的建议,却让九阿哥无语,老十说了,江洋大盗他负责去找,但这伙人的启动资金得九阿哥出,老十的理由很简单,这毕竟是男人之间的事,没好给其木格提,万一这伙强盗届时尸骨无存,自己这脸可就丢大发了,既然没给其木格提,这银子自然就只能九阿哥出了,自己可没私房钱…老十话说到这个地步,九阿哥也只有认了,可事后一想,不对啊,阿巴亥部不是要入股吗?怎么能不出点风险资金呢?合着风险自己一人背,利息大家均沾?
九阿哥不乐意了,但不乐意又能怎样,安居岛路途遥远,送封书信差不多就得耗时一个月,若回信叫老十公平的让阿巴亥部也出份子钱,老十再回封信来大倒苦水,自己再去信…得,爪哇岛的种植园就等着孙子辈去做吧。
九阿哥是个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因赌气还坏了大局,但心里这口气却怎么也顺不了,干脆借此教育弘政了,也让弘政好好认识认识老十的本来面具,让弘政这小子别盲目崇拜了,老十不仅惧内、在府里没点大权,而且还胳膊肘往外拐,没一样和英雄沾得上边…
哪知弘政却死不悔改,读完信后,告诉九阿哥,他觉得老十说得在理。
九阿哥循循善诱,引导着弘政去思考,为什么老十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动用府里的钱必须得经过其木格呢?为什么老十会提到私房钱呢?
弘政瞧了瞧九阿哥,好似九阿哥是一白痴,“十叔府里的钱都是安安大姐的嫁妆,十叔自然不能乱用了。”
九阿哥哽了哽,赶紧将阿巴亥掺股的事说了出来,等着弘政说老十不地道。
谁知弘政又道:“种植园本就是阿玛想搞的,十叔帮着忙前忙后的张罗,阿玛自然该给十叔辛苦费的,如今不过是十叔将自己该得的好处转给了阿巴亥部,也算不上占阿玛便宜。再说了,江洋大盗也不那么好找。”末了弘政还小声加了一句,“原来商人都这么小气,怪不得…”
九阿哥气急,自己本来是想让弘政鄙视老十的,接过倒头来,自己又被鄙视了,当下吼道:“商人怎么了?没爷挣银子,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晚上睡的,钱从哪儿来?你大把大把的花着银子,弘暄一个铜板得分两份花,爷小气还是你十叔小气?啊?你这几日身上没了银子,那滋味好受吗?爷告诉你,弘暄打小就是这么过的!”
弘政小声回嘴道:“我瞧弘暄大哥过得挺滋润的!”
九阿哥再次威胁道:“他过得滋润,好,爷以后一个字也不留给你!让你跟着弘暄一起滋润去!”
没想到弘政回了句:“弘暄大哥能过得,我也不会过得比他差。”
看来弘政还是很有骨气的,九阿哥窃以为弘政就这点像他,但这骨气似乎没用对地方…
九阿哥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将弘政留在安居岛呢?
此时十四的话又触及了九阿哥的心事,弘政变成这样,不怪弘暄,就得怪老十,当然了,罪魁祸首就是那蒙古福晋,要不是老十娶了个不着调的媳妇,老十府里能成大染缸嘛?
十四见九阿哥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以为猜到了重点,忙道:“九哥,这事还真怪不上弘暄,你可不能太护短了,别将弘政的错怪到弘暄头上,十哥可是个护短的主儿…”
九阿哥气急,什么意思啊,自己护短就不对,老十护短就应该?…
昨天玩得太晚了,只好今天补上,大假期间玩得都很晚,最近几天大概会在白天补写了,请大家见谅
祝大家假期愉快!
第四百零五章 奇怪
第四百零五章奇怪
弘暄这日下了学。正想回房吃饭,就见畅春园里的太监送来一封书信,一瞧,竟然是府中的徐公公叫人写来的。
徐公公不识字,书信往来都得假借他人之手,很是不方便,但徐公公却没扫盲的意识,这么多年楞是没试着却学一个字。
但徐公公却是个谨慎的人,按照听的戏张飞在署名处用绣花针扎个针眼,表示经过自己的确认,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当初其木格知道后,还好笑的跟老十说:“爷,徐公公真逗,他扎个针眼又能怎的,写信的人当着他的面胡写一气,他还不是不知道,呵呵,他一扎针眼,那就更脱不了干系了。哎,典型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本来其木格想借此说说教育的重要性,文盲在任何年代都免不了吃亏啊,不想,老十却看着其木格,很是无语,“其木格,徐公公防的是外面的人假冒他的名义写信,自己用的人那自是信得过的,真不知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让其木格闹了个大红脸。
事实证明让其木格闹个大红脸的事最终都能证明其存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因为弘暄此时就发现,手里这封徐公公的书信是赝品,本该有小针眼的地方完好无损。
弘暄看着手中的信,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炮制信件按理应是非常严重的事,但弘暄却只是想笑,因为信里并没提到什么大事,只是说洋人已到理藩院两三天了,还没受到官方的正式接待,想着与老十有几分交情,便找上了门,这封信是专门来示下的,并没提出任何建议。
弘暄很奇怪,英国人和西班牙人抵京的消息,在康熙知晓的同时,弘暄便已获知,康熙指示理藩院先冷上两天。弘暄也清楚。不过,弘暄以为,洋人应去走九阿哥的门路才对,毕竟克里蒂丝如今在九阿哥处做客,于情于理,西班牙人都应先去拜访九阿哥,英国人嘛,则可能也会跟着去串门,可这写信的人此时巴巴的特意来通知洋人去了自家府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弘暄认真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成人的世界确实过于复杂,弘暄切实的感受到了自身的差距,是啊,知道信是假冒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假冒,自己不是傻帽嘛?
弘暄毕竟是其木格生的,善于认识自己的短处,也善于虚心求教,因此,弘暄便命人给九阿哥捎去口信。劳烦九阿哥来畅春园一趟,然后才匆匆吃了两口饭,假寐了几分钟,拿出课本,努力完成家庭作业,下午还要实习,晚上还要写实习总结,弘暄实在是忙啊…
很快,下午时分,畅春园便迎来了久违的九阿哥,九阿哥又没接手什么差事,既然进了园子,自然只能打着给太后请安的旗号,给太后请完安了,总不能落下大老板康熙,因此,又给康熙递了个请安折子。
康熙早知道九阿哥是弘暄请来的,压根不用费心去猜忌,心情很轻松,爽快的召见了,见了九阿哥后,康熙还笑意盈盈的调侃了九阿哥两句,问九阿哥是不是在京里坐得发了霉,特意出城活动活动筋骨的…
康熙这友善的态度让在一旁等着汇报工作的十四很是诧异,当然了,旋即又是一阵开心,至少说明康熙今天心情不错啊,自己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批评…
九阿哥自然是陪着小心,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见康熙没继续敲打的意思,忙借口不耽误康熙宝贵的时间,准备抽身走人。
弘暄一见,便向康熙请示,说是想送九阿哥出园子。
九阿哥正想推托,哪知康熙才不乐意为难弘暄,很爽快的就点头了。
九阿哥一走到僻静处,便责怪弘暄道,“我在园子逛逛、慢慢等你就是,你何必请旨送我,还好你皇玛法今天心情好,否则,一顿训你是少不了的。”
弘暄笑道:“侄儿有事求九伯,却叫九伯赶过来,就已经很失礼了,再让九伯等,那侄儿就太不懂规矩了,不管皇玛法准不准,我都该试上一试。”
九阿哥看着彬彬有礼的弘暄,心里很是受用,心情也好了许多,问道:“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
弘暄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后。才小声说了事情的原委,“九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畅春园到京的路程又不远,很快就能露馅,为什么还有人要做这一出?而且这压根就算不上什么事。”
九阿哥也觉得奇怪,略略想了想,“这事我会好好查的,也许是徐公公忘了做记号,不过,不管怎样。这事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我会处理的。”
弘暄点点头,“有九伯出马,自然无事的。”
九阿哥听后,突然想到,老十能成弘政的偶像,自己也能成为弘暄心中最可爱的人啊…
日后和老十相见,弘政跟在老十屁股后面跑,弘暄在自己身侧伺候着,这画面多其乐融融啊,彼此互相拐个儿子,谁也不会不甘…
想到这儿,九阿哥一下就激动起来,对弘暄保证道:“弘暄,你放心,九伯一定将那肖小之人给逮出来。”
弘暄笑着道了谢,正想关心弘政两句,不想九阿哥又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来,道:“你阿玛钱财上将你看得紧,但九伯却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这些银票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弘暄有些措手不及,逢年过节九阿哥备的礼物虽然都是最丰厚的,但却从没私下里塞过银子,忙摆手道:“九伯,额娘给我预备的银子多着呢,我要用,叫徐公公拿就是,断没要九伯银子的道理。”
九阿哥责怪道:“和九伯见什么外?就冲你额娘的性子,你能从府里额外拿多少银子?九伯给你的,你就拿着。”
弘暄看了看九阿哥硬塞到手里的银票,为难道:“九伯,我在园子里不方便出去,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不是府里的,这大额的银票,我…”
九阿哥一看。拍了拍自己脑袋,“瞧九伯糊涂的。”然后接过弘暄递回来的银票,道:“我明儿就叫人给你送些小额银票来。你住的院子隔壁,那里打扫的太监和修剪树枝的嬷嬷都是九伯特意安插到那去的,唉,你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你皇玛法亲自安排的,九伯插不上手,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倒不是想盯着你,主要是怕万一有个什么,九伯能知道的早些,如果你有什么急事,寻他们去办就是。”
九阿哥此事连老十都没说,主要是懒得给老十多写两字,万一忍不住质问老十给弘政灌了什么汤那多没面子,但此时,九阿哥却迫不及待的透露给弘暄了,要想勾引弘暄反出老十家门,自然就不能再当无名英雄了。
果然,弘暄听后是一脸的感动,再次郑重其事的谢过了九阿哥,让九阿哥似乎看到胜利就在朝他招手。
弘暄心里的确非常感动,所以便忘了再推脱明日将送上门的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九阿哥说着话,一直将九阿哥送到了畅春园大门口。
九阿哥都坐上马车了,却又叫人将弘暄叫了过去,掀起马车帘对弘暄小声道:“回去找个人多的时候,告诉你皇玛法,你专程送我是为洋人的事。不管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不能让他知道,咱们瞧出了那信是假的。”
弘暄忙不住的点头,拍着九阿哥的马屁说九阿哥圣明,让九阿哥嘴巴都乐歪了。
弘暄在回程的路上,才想起忘了告诉九阿哥明天不用送银子过来,但此时去追已然晚了,只得作罢,不过弘暄却依旧觉得非常奇怪,心道,九伯怎么突然想起给银子了呢?看那架势好像还是临时起意…
弘暄正纳闷呢,不想,半路上又遇到了十四,十四有些吃味道:“我这些天天天都来园子,你怎么就不知道送送我啊?”
弘暄忙笑道:“正因为十四叔天天来,侄儿才没这么多礼的。”
十四鼻子哼了声,“师傅没教你礼多人不怪?”
弘暄笑眯眯道:“君子不拘小节。”
十四敲了一下弘暄的头,“弘春弘明都想着你呢,你回来这么久了,口信也没给他们带一个,让他们都着急了。”
弘暄忙解释道:“我不好派人进宫去找他们。”
十四笑骂道:“听你的意思倒是怪我还住在阿哥所,让你不方便了啊?”
弘暄笑道:“侄儿不敢。”
十四又敲了一下弘暄的头,“行了,别在爷面前卖乖。给你说正事,兵部最近要派人去车臣汗部走一遭,你有没有信带给你小姨?”
弘暄怔了怔,忙道:“我从安居岛给表弟们带了礼物的,本想着和年礼一起送去,既然兵部有人去,就劳烦十四叔帮忙了。”
十四笑道:“举手之劳,喔,对了,既然你回京了,不如邀请你小姨和表弟到京里玩玩…”
弘暄摇摇头,“我又没住在府里,他们来了,我也陪不了…”
十四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阿玛一样实诚呢,你发出邀请,只是表个态,他们十之都不会来,你担什么心啊。”
弘暄无语,只好敷衍道:“十四叔教训的是。”
十四乐呵呵道:“行了,你是我侄儿,我不教你,谁教?快回去吧,耽搁久了,你皇玛法会不高兴了,对了,明儿我叫人来拿信。”说完,便潇洒的走人。
弘暄摸了摸脑袋,心想,十四叔该不会对每府的亲戚都这么上心吧?…
弘暄摇了摇头,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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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糗事
第四百零六章糗事
为了不引起第三方的警觉。九阿哥出了畅春园后并没立即派人去老十府询问徐公公,而是去了理藩院给洋人安排的下榻之处。
九阿哥坐在马车上仔细想了半天,发觉送信之人此举怕仅仅意为试探,试探假冒徐公公书信是否可行,否则总不至于志在挑拨吧?
九阿哥很笃定,若真有人想挑拨自己和老十一家的关系,却拿这么个不起眼的事来做文章,那不仅侮辱了幕后之人的智商,也侮辱了自己的聪明脑袋:就算弘暄接到信后,命徐公公热情款待洋人,自己哪怕心眼比针尖还小,也不会觉得打到自己脸面啊?因此,九阿哥潜意识里便断定,这只是个前奏,好戏还在后头。
于是,九阿哥便特意去探望洋人了,以给人一假象,表示自己是受了弘暄的托付,那么换而言之,弘暄肯定是没对书信起疑。
然后,晚上回府后。九阿哥也没派人去老十府,此时的九阿哥很是懊恼,老十的府邸怎么离得那么远呢?若住在两隔壁,敲墙打个暗号,啥事都没了…
懊恼的九阿哥不由还想得更深远了些,若和老十住在两隔壁,那蒙古福晋能拿捏得住老十?自己早洞察到不妥,先发制人的给老十支招了…
然后,九阿哥便埋怨上了康熙,怎么分的府啊?将四阿哥和老十换换多好,再不济与八阿哥换也行啊…
想起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的心不由微微沉了沉,不知自己的这两个邻居与此事是否有什么干系。
说起来这幕后之人其实也挺聪明的,知道弘暄和府里的联系一般都通过书信,等面见到徐公公时,恐怕也难得想起这么个小事,这假信之事十之便会糊弄过去,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运气不好,弘暄某天发神经,当面问起徐公公,幕后之人也没什么损失,无外乎让老十补上这一安保漏洞罢了,老十就算上天入地,也没法查出什么线索来,怎么查啊,洋人与各方都没什么干系。招待得好也罢,招待得差也罢,就那么一回事…
而自己的兄弟中,若说得上聪明且有野心的,那就是八阿哥了,三阿哥经常画虎不成反类犬,完全可以置之脑后,四阿哥嘛,倒也有几分摸不透,恰恰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近邻,因此,九阿哥才份外的小心,未派人偷偷摸去老十府,以免刚出门就被人盯上了梢。
不过,除了这两兄弟,九阿哥还将弘皙列为了嫌疑犯,毕竟弘暄受宠,对弘皙的威胁最大,如今两人一同在康熙身边实习,若康熙认为弘皙的表现不如弘暄,又怎会直接传位给他这个嫡皇孙?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小英子到钱庄存银子之际叫小英子去核实此事,这样才能确保不让人起疑,不过,九阿哥还是给老十去了封信,以防万一…
然后,九阿哥便开始着手盘算如何赢得弘暄这个粉丝了…
九阿哥原本就对弘暄的事情分外上心,如今打起了小算盘后,那关切之意便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九阿哥想好了,老十就一粗人,其木格也不是心细的主,因此,自己想赢得弘暄的崇拜,只能充分展现自己的细腻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九阿哥便对弘暄展开了温情攻势,将弘暄轰炸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
不光弘暄摸不着头脑,康熙也看傻了眼…
九阿哥要体贴关怀弘暄,自然得天天朝畅春园跑,康熙很忙,接不接见得看心情,弘暄也很忙,若康熙拒绝亲自听九阿哥问安的套话,那九阿哥很难在园子里堵到弘暄说两句贴心的话,因此,九阿哥便找出蒙古药材副总管的名片,天天跑去给康熙汇报芝麻绿豆大的事,然后两句话说完,便当着康熙的面问弘暄。饭可吃好了,觉可睡足了…
九阿哥第一天这么干,弄得康熙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给弘暄气受,下来就派人去仔细查了一番,虽然未有结果,但康熙还是亲自将弘暄院子里的管事叫来好好敲打了一番…
不想,第二天,九阿哥又重复了头一天的行为,康熙纳闷了,也不费事去查了,直接和弘暄来了个推心置腹的谈话,问弘暄在畅春园可还住得习惯,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给他穿小鞋…弘暄笑曰,累是累些,但却没什么不适,如今早习惯了,而奴才们都小心伺候着,一切都挺好的…
康熙自觉有些明了,看来九阿哥是在变相的不满压在弘暄身上的课业过于繁重了…
因此,第三天,当九阿哥再次叮嘱弘暄好好注意身体时,康熙便发话了,“弘暄又没悬梁刺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想,第四天,九阿哥照旧递了个请见折子,理由还是汇报蒙古药材,康熙想了想,还是接见了,果然,九阿哥除了开头第一句话提了提蒙古药材外,接着又来老生常谈,不对,多了些新意。说是给弘暄做了两身衣裳,叫人送来了,弘暄休息时去试穿一下,若不合适好改…
康熙听后,特意打量了一下弘暄,虽然弘暄正在长个子,可衣服也没见短一截,派去的针线上人并没渎职啊…
康熙很疑惑,这次干脆和九阿哥闭门谈话了。
康熙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九阿哥安排了开头,却没猜到会有这么个过程,有点措手不及,但很快便调整好思路,说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弘暄太辛苦了,自己这个当九伯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关心他的生活了…
疑心病很重的康熙自然不信,推心置腹的告诉九阿哥,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也说出来听听,自己是不会怪罪的…
九阿哥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康熙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气得康熙将他给赶了出去…
然后,九阿哥便换了策略,不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关切了,但还是每天继续去给康熙汇报蒙古药材,但却用亲切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弘暄,弄得弘暄头皮直发麻…
康熙总觉得九阿哥此举肯定是有原因的,的确,康熙是对的,可惜,康熙却猜错了原因,总认为九阿哥察觉到了弘暄身边的危险,因此,一面加强了弘暄的安保工作,一面仔细观察着九阿哥。以及一帮皇子们。
三阿哥一脸看戏的模样,四阿哥没表情,五阿哥有些脸红,也是,五阿哥这个蒙古药材总管还是九阿哥连着到畅春园汇报了两天后才巴巴的赶来报道的,而且每次签完到后都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确有些尴尬,七阿哥管着理藩院,这段时间因洋人的事也经常跑来见康熙,见了九阿哥也是一脸的诧异,八阿哥开始是一脸的疑惑,随后便淡淡的了…
康熙仔细观察推敲后,遂将八阿哥留下了,问他九阿哥到底为何如此。
八阿哥憋了半天,轻声笑道:“九弟想将弘暄拐到他府上去。”
康熙楞了楞,没听明白。
八阿哥笑着解释道:“九弟觉得弘暄挺不错,若给他当儿子就好了。”
康熙有些似懂非懂,九阿哥又不是没子嗣,需要过继儿子,再说了,就算要过继,也没有将人嫡长子给要去的道理…
追问之下却也没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二手资料,这倒不怪八阿哥,因为九阿哥的确没告诉八阿哥他气不过弘政将老十视为偶像却将自己踩在脚下…
但九阿哥不说,不代表康熙不会知道,第二天,康熙案桌上便摆放上了一套详细的资料。
聪明的康熙一对照弘政突如其来的苦难日子,便猜到了几分真相,为了核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康熙还将弘政叫到畅春园来问了问话,虽然弘政说得支支吾吾,但康熙知道,不离十,肯定是九阿哥不服气了,便想出了这么个妖蛾子,气得康熙火冒三丈!
若是平时,康熙没准还会大笑三声,自己娱乐一下,可九阿哥演这一出,却让康熙提心吊胆了半天,康熙实在没法偷着乐!
气不过的康熙隔天就拒绝接见九阿哥,而且,还叫人将九阿哥的糗事给传了出去,弄得人人见了九阿哥都憋着笑,气得九阿哥直跺脚,将弘政臭骂了一顿:“你怎么在你皇玛法面前回话的?长了猪脑子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都不知道?”
弘政觉得自己冤枉啊,自己不敢欺君,自然不敢编假话,但也没敢说实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没出声的…
九阿哥骂完弘政后,想了想,倒也不怎么生气了,其实,九阿哥头脑发热这么干了两天后就后悔了,害怕写假信的人有什么想法,可世上没后悔药吃,中途而废怕更容易让歹人生疑,因此,九阿哥这才坚持了下来,九阿哥心想,如今虽然自己失了面子,但却让歹人安了心,也算好事…
可不想,没两天,不解气的康熙下旨了,直接将弘政封为世子,在旨意里还特意嘱咐弘政得好好用功,以正家风…
这下九阿哥给气得半死了,虽然九阿哥曾威胁过弘政,不让他继承家业,但也没真的想换人,所以弘政现在当世子,九阿哥也没什么可气的,但康熙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以正家风?这家风哪里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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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宣传”
第四百零七章“宣传”
洋人在北京城耗了一个月。最终还是未见天颜。
一方面康熙有点拿乔,另一方面洋人说什么也不行跪拜礼,理藩院交涉几次都未取得建设性的成果,康熙知道后,生气了,下旨叫理藩院继续谈,但却已拿定主意,不打算亲自接见了。
后来虽然九阿哥还出面当了回和事佬,但双方还是未达成妥协,于是事情便这么耗了下去。
理藩院的人一肚子的火,干脆就将洋人给晾在那了,洋人也是一肚子的郁闷,想发泄却又没地撒,西班牙人和英国人都暗暗后悔,不该结伴前来,要是就自己一家来,倒还好解决了,表完态,树立一下风骨,顺便磕个头就是,反正国内又没人知道。也不算掉价…
西班牙人倒还好说,反正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来接克里蒂丝的,顺便和大清加深加深了解,而且如今满京城都在传克里蒂丝和九阿哥长子的绯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康熙却封了九阿哥长子为世子,肯定是有深意,大大的有深意…因此西班牙人便天天的往九阿哥府上跑,极力渲染着克里蒂丝和弘政的友谊,以及西班牙总督夫妇对弘政的喜爱…
但英国人却有些着急,抗议老十无故炮轰英国商船事小,请大清多开放些口岸事真,可如今光为了个见面礼就闹成僵局,正事还怎么谈?于是便天天给七阿哥递帖子,不停的要求商谈…
负责理藩院的七阿哥原本以为自己得了个清闲的差事,可被洋人这么一缠,才发觉,工作不分轻重,原来都不是那么好混的,于是便主动拉上了九阿哥,反正洋人和他熟…
九阿哥正想继续对弘暄表达关怀,便屁颠屁颠的跟在七阿哥身后开开心心的见康熙去了。
康熙瞪了七阿哥一眼,倒不是责怪他办事不力,而是怪他没一点眼力劲,干嘛将九阿哥带进畅春园?
七阿哥没眼力劲没关系,九阿哥有。赶紧详细汇报了洋人的最新动向,最后还断言,洋人撑不了几日了。
康熙微微点点头,没做评论,给他磕头的人多了,实在不稀罕在磕头大军里加塞几个洋人。
康熙今日手头事情不多,见九阿哥也没那么露骨的讨人嫌,便没急着赶九阿哥走,这便给了弘皙机会向九阿哥道喜:“恭喜九叔,弘政被封为了世子。”
九阿哥扬了扬眉,偷偷瞄了眼康熙,微微笑了笑,“这没什么好道贺的,时间到了,各府都会封世子。”
弘皙笑得很温润,对弘暄道:“弘暄,想来你也快了。”
弘暄比弘政大,弘皙此言其实便是在说,别看你弘暄得宠,其实都是虚的,连个世子都没混到。得瑟什么啊…
七阿哥忙低头数着地砖…
九阿哥则看向康熙,见康熙对此没什么反应,正想出言讥讽弘皙两句,不想就听弘暄道:“弘皙大哥怕要失望了,我不见得会当世子。”
弘皙惊讶道:“怎么会?你可是嫡长子,又深得皇玛法宠爱,难道十叔还会对你有什么不满?”
九阿哥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弘皙,不是摆明了生事嘛?康熙宠爱弘暄,而老十却对弘暄不满,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老十不买康熙的帐嘛!
九阿哥忙张嘴想说话,不想又被弘暄抢了先,其实这还真不能怪弘暄不懂礼貌,弘皙本来问的就是他啊…
弘暄笑眯眯道:“你不也说我是嫡长子嘛,又不是独子,立长不立贤,可不是我大清的传统,弟弟们眼下虽然还小,但却一个比一个聪明,没准日后比我有出息,至于我阿玛,对我们兄弟都是一视同仁的。”
九阿哥忙接话道:“这倒是,从太祖算起,咱大清的皇位可还真没选那些痴长几岁的人。”
九阿哥言外之意便是,你小子别以为你在皇孙中年纪占优,没用…
弘皙笑了笑,道:“听九伯此话,到好似十叔选世子与大清选太子一样慎重了。”
废太子二次被废后,朝臣头脑发昏一致推选八阿哥为不二人选。惹恼了康熙,从此以后,立太子三字便成了朝堂上的禁忌,不想弘皙此时却半开玩笑的提了出来…
九阿哥看着康熙,笑道:“喔,你从哪听出我有这意思啊?我不过是说作为爱新觉罗的子孙,得守自己的传统罢了,你多想了。”
弘暄却笑道:“不管是王府选世子,还是朝廷选太子,其实都得慎重行事,若世子所选非人,王府没准会败得永无翻身之地,给朝廷也会带来诸多原本不该有的麻烦…”
弘皙犀利的打断道:“喔,那你是认为,和你三个兄弟相比,‘所选非人’没准会落在你头上?”
弘暄依旧笑道:“是啊,我不见得适合当郡王世子,也许更适合自己挣个铁帽子王来当当。”
九阿哥立即跟上,“就是,就是,当个贝勒有什么稀罕的。”
康熙此时也出声了,“嗯,有志气。”
弘皙原本还想再酸酸弘暄两句的。立马噤声了。
九阿哥出了畅春园后,心情很好,弘政瞧不上辅国将军,弘暄瞧不上贝勒,很好,很好…
不过,弘政的苦日子并未就此结束,九阿哥心情一好,便开始认真正视弘政的教育问题了,不仅没取消武学师傅,还又找了一白胡子的饱学之士给弘政补习。弄得弘政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而老十此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大哭一场。
自从老十打定主意要用江洋大盗去开路后,便卯足了劲的四处逮人,这人很好逮,没多久就在海上抓了十多人,然后便开始对这头批次的开路先锋进行洗脑运动。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若不是弘历非要哭着闹着加入队伍,老十铁定要告诉九阿哥,开局十分的顺利!
老十经常带三胞胎在安居岛的各个要塞基地玩耍,这日闲来无事,便领着三胞胎去视察江洋大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改造大会,遇着师傅口才忒好,赶得上说书的了,连老十听了都热血沸腾,何况三胞胎了。
三个小家伙听得非常非常的认真,眼睛都没眨一下,连老十再去其他地方逛逛的建议都给否决了,老十也没当一回事,这些东西,多听听也没什么坏处。
可不想,弘历最后打死也不走了,非要加入这帮尚未改造好的江洋大盗的队伍,鼓着腮帮子说他也要去从事这像伟大而光荣的事业,气得老十恨不得扇他一耳光,江洋大盗还没给忽悠到,自己儿子倒赔进去一个,老十都不知该将谁逮出来当罪魁祸首了…
于是,其木格便见着了黑脸的老十,以及被老十拎着的放声大哭的弘历,弘参和弘丰亦步亦趋的跟着这父子俩,脸上没什么表情。
其木格知道原委后,也很郁闷,这帮孩子怎么该学的不学,不该听的却特感兴趣呢?
造船厂虽然还没上轨道,但却已经花重金请到了两位英国的技师,其木格为了培养孩子们对科学技术的热爱,特意叫人带他们到造船厂去了几遭,不想。三个家伙第一次去倒有点兴趣,听说还问东问西的,可第二次就只匆匆走了个过场,然后便跑去海边捉鱼了;第三次就别提了,三个家伙只在厂门口晃了晃,便跑去玩沙了…
其木格自己就是文科班的,虽然很失望,但也只归功于自己孩子对理科没天分,便没再安排他们去船厂参观。
如今见了哭成花猫一样的弘历,其木格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两个口才好的西班牙技师呢?
弘历嚎了半天,见其木格没理他,哭得更凶了,抱住其木格的大腿道:“额娘…”
其木格只好将他抱起,安慰道:“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你现在还小,等大些了再去,你看,二哥和三哥不都没闹着去吗?”
不想弘参却道:“可我明天还想再去听听,师傅讲得太好了。”
弘丰也道:“就是,就是,我也要去。”
弘历这下不哭了,抽泣道:“额娘,明天我要站在队伍里听。”
老十的脸更黑了,等将三胞胎赶走后,脸也没稍微恢复点白色。
其木格劝道:“爷,小孩子懂什么,听得高兴自然就来劲了,没几天就忘了。”
老十气呼呼道:“弘历那家伙太欠收拾了,一路走一路嚎,爷的脸都给丢光了。”
其木格安慰道:“好在弘参和弘丰没闹…”
老十瞪眼道:“肯定是这两家伙指使的!要不然,弘历怎么会嚎那么久?”
其木格想了想,没准还真这样,看来明天得好好和三胞胎谈谈话了,不过见老十似乎还在生气,其木格便转了话题,“爷,我觉得这师傅太有煽动性了,以后就叫他天天去给土著人宣传咱们的政策得了…”
果然,老十立马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忘了三个不肖子…
第二日,老十和蒋先生商议了一整天,向土著人发出了招募信,说是要招几个饱学之士,教导大清熟悉当地文化,弄得其木格一头雾水,怎么弄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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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不了解
第四百零八章不了解
其木格与老十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如今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并不了解老十,老十就像一魔术师,总是不断的制造惊喜。
自然,这里的惊喜并不是指老十怀着浪漫主义情怀,很罗曼蒂克的为其木格准备一场烛光晚餐、采摘几根狗尾巴草、背诵几句肉麻情诗…而是老十那无穷无尽的潜能。
其木格为了保护三胞胎随口夸了夸那口才好的政工干部,老十便从中获得了启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张罗了一支由土著人组成的宣传队。
该宣传队虽然才刚刚组建,但却已创作出了一出通俗易懂的剧目,经老十验收合格后,已开始走乡窜村的丰富土著人的文化生活,当然仅限于汉人聚居区的周边地带,据说,载歌载舞的宣传队受到了当地人的大力欢迎,所到之处掌声雷动,惊起一群杂鸟…
这一利好消息反馈到老十手中后,老十很是高兴,大手一挥,赏!这银子便还没发到文艺工作者手上,老十下达的最新任务便送达到了最基层,老十要求编剧和演员要戒骄戒躁、更上一层楼。要不断的推出新剧、好剧、深入人心的大剧,力争让整个安居岛的土著人茶不思饭不想…当然了,中心思想不能偏离,必须围绕着大公无私的清兵展开,一定要着重强调清兵是土著人的保护神,特别夸夸清兵忘我为土著的国际主义精神…
其木格不知怎的,获知了这一消息后,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文革期间的八个样板戏,看向老十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原来四人帮学的是老十啊?
其木格毫不怀疑,老十花大力气推广的戏剧节目一定会火,这年头,文娱活动太匮乏了,听戏都是有钱人的烧钱活动,老十这个免费宣传队一定会赢得众多的粉丝…
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夸老十两句,老十又出手了,从安居岛护卫队中选了十几号大嗓门,叫人集中训练了两天,便命他们跟着宣传队在周边进行第二回试演。
其木格起初以为老十安排这些人是负责吆喝外带维持秩序的,还好心的提醒老十,咱们不缺锣鼓,换来老十一阵嘲笑,“你不知道演出时的盛况,那简直是人山人海,还需要人敲锣打鼓?至于演出秩序,爷才懒得费神呢,那些村长是干嘛吃的?”
其木格奇怪道:“那你叫人扯着大嗓门吼什么?”
老十瘪嘴道:“唱曲啊。”
“啊?”其木格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唱曲?”
其木格自穿越后,除了蒙古长调,就只听过婉约的江南小曲,很明显,老十是不可能普及蒙古长调的,但让一帮水里去火里来的大老爷们吼小曲,其木格实在有些不大好接受…
老十见其木格一脸的茫然,笑道:“他们唱的曲子,土著人听多了,自然也就会唱了,日后咱们再给他们办汉学学堂,肯定事半功倍。”
其木格没想到老十对文化侵略这么在行,赶紧由衷的佩服了两句,便问及了自己最最感兴趣的话题,“他们唱的什么曲子?”
老十敲着桌子,轻轻说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其木格知道老十说的是汉语,可很没面子的是,其木格没听懂。“你说那么快,谁能听得清啊?”
老十不留情面的嘲笑道:“要不,爷一字一字的给你说?”
其木格横了老十一眼,也不撑面子了,“直接说意思。”
老十道:“这是《诗经》里的《秦风.无衣》,总之就是告诉土著人,我大清与他们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洋人。”
老十言简意赅的解释完后,又很讨打的问:“要爷给你说说《诗经》不?”
其木格没好气道:“《诗经》谁不知道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我早知道了!”
老十抿嘴笑着,“除了这一句呢?”
其木格昂着头道:“硕鼠硕鼠勿食我黍!”
老十鼓了一下掌,“还有呢?”
其木格理直气壮道:“干嘛告诉你?”
老十笑道:“爷这不在虚心向你请教嘛?”
其木格使劲掐了老十一爪,道:“说正事。”
老十夸张的板起脸,道:“咱们谈《诗经》还不是正事啊?”说到此,老十又笑出了声,道:“其木格,这说出去肯定没人信,哈哈…”
其木格也憋不住笑了,是啊,一武夫一文盲谈《诗经》,没准连2012都给笑晕了,得,拯救全人类了…
笑了一阵后,其木格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爷,这词文绉绉的。一点也引不起大家的共鸣,该写些通俗易懂的词,不仅朗朗上口,这意思还好懂,如此一来,才能流传的更广…”
其木格可是听过“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三五九旅是模范”之类的歌曲,意思简单明确,唱起来又带劲,哪像这《无衣》啊,学会唱了,还得让专人解释解释,才知道到底唱的啥意思,多费劲啊!
见老十在认真听,其木格便道“可以写写大清水师是模范啊,来了救星康熙爷啊,往年的安居岛处处是荒山,如今的安居岛是塞北的好江南啊…这些句子,多简单多上口啊!”
老十道:“太俗了吧?”
其木格争辩道:“大俗成大雅,再说了,你跟一群大字不识的人谈什么雅啊?”
老十点点头,“说得倒有点道理。”
其木格忙自夸道:“知道有我这个贤内助是你的福气了吧?瞧我给你出的点子多好。”
老十笑道:“是,安居岛是塞北的好江南,这话要传出去。你说人家是羡慕爷好福气啊,还是替爷惋惜啊?”老十着重强调了一下“塞北”两字。
其木格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光背歌词去了,忘了安居岛和南泥湾的地理位置不一样,当下强词夺理道:“将你一帮嫂子弟妹召集起来,你让她们试试,口误肯定比我多。”
老十笑道:“那是,她们哪能和你比,其木格,干脆你没事的时候写一曲子得了,传唱出去。你脸上也有光彩。”
这年头,戏子是个让人瞧不起的职业,但是那些文人雅士若会作作曲,唱两嗓子,那就是风雅了,故此,老十才会如此打趣其木格。
其木格很快在脑袋里过滤了一下自己所能记住的歌曲,没一个记得全的,因此,赶紧摇头,皱着眉头道:“我忙着呢,没空。”惹得老十一阵哈哈大笑。
其木格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没奈何自己前世就是个五音不全的,去了ktv只知道吃爆米花,能记住零星几句歌词已经委实不容易了,作词作曲?下下辈子也没这本事。
为了挽回几分面子,其木格便开始发挥自己见多识广的长处了,扬长避短嘛,这点其木格还是知道的,于是,其木格便对单调的艺术形式提出了不满:“爷,这除了唱戏就是唱曲,太没意思了,多想些花样吧。”
老十笑道:“胸口碎大石?”
其木格打了老十一拳,“咱不唱了,改说啊,编个土著人受洋人欺压、咱大清为土著讨回公道的戏,就像过日子似的演,其实也挺好的。”
老十摇头,“没意思。”
一看老十就是俗人,连话剧都不懂得欣赏,其木格决定鄙视他一回,斜眼瞧了瞧老十后,又道:“那咱就换两人上去说,说笑话,将故事编得有趣些,让两人一唱一合的说。”
老十继续笑道:“一人说书换两人说书?”
其木格只知道她所处的年代。电视荧屏上可没怎么见过说书人的影子,因此,虽然相声的路最终也越走越窄,但这生命力却比评书强了好多,因此对相声这个艺术形式很是看好,道:“两人总比一人热闹。”
于是,又换来老十一阵大笑。
老十笑声还未落,屋外就传来童声三重唱:“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其木格还是听得不太清楚,老毛病了,在后世,电视屏幕上不现歌词,其木格一般也听不怎么清楚歌词。
老十却推了推其木格,道:“听听,就这曲子。”
于是,其木格忙将脑袋伸出窗户外,将三胞胎叫了进来,让他们表演节目。
三胞胎都很有表演欲,没一个不好意思的,排一排在老十和其木格面前站好,扯着嗓子放声歌唱…
其木格虽然还是没怎么听清楚歌词,但觉得这歌其实还是很有气势的,而且三个孩子也唱出了威风…
不想却听老十道:“弘历,你小子怎么左得那么厉害?声音还那么大?”老十如今已经能一眼分出三胞胎谁是谁了,这阿玛可不是白当的。
其木格不明所以,走调了吗?
弘参肯定了其木格的疑问,“阿玛,我纠了他很多次了,没用。”
弘丰点点头,“还将我给带左了。”
弘历则睁大了眼睛,很是无辜的道:“我觉得和二哥三哥唱的一样啊。”
其木格点点头,是啊,自己也这么觉得呢。
老十无语,冲弘参道:“还纠了很多次,他连差别都没听出来,你纠的什么啊?”
弘历忙道:“阿玛,你教我吧。”
老十随手指了指其木格,“让你额娘教去。”
其木格傻眼了,想了想,对弘历道:“你单独唱来听听。”
弘历卖力的又嚎叫了一嗓子,老十、弘参和弘丰都憋着气,闷笑着,弄得其木格和弘历大眼瞪小眼…
弘历心里素质很好,虽然受到了父亲和哥哥们的嘲笑,但还是很镇定自若的问着,“额娘,我哪儿唱错了?”没一点难为情。
其木格其实觉得弘历唱得挺好的,哪纠得出错来,想了想,咳嗽了声,道:“弘参、弘丰,还是你们改吧,以后和弘历唱一样。”
弘历猛点头,“对啊,对啊,额娘真英明。”
这下轮到老十、弘参和弘丰傻眼了…
郁闷啊,早写完了,结果忘了盛大通行证的密码,天天都输着的,今天却突然短路,就是想不起来,折腾了好半天,终于发现可以直接登陆作者专区,不幸中的万幸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