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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     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四章 准备

    第三百六十四章准备

    虽然大部分参会人员过分积极了些。但老十和弘暄也没手忙脚乱,位高就是好啊,手忙脚乱的事全交给士兵了。

    不过,承担了这一额外任务的士兵也没怎么忙乱,如今的清兵还没腐烂似泥土,仅一个小分队在一个时辰内便支起了100顶帐篷,而且还放进了策划书所要求的摆设。

    邀请的对象虽然是商人,但身边的仆从、保镖也不少,总不能叫这帮人晚上坐在沙滩上数星星,因此,刘管带也没叫人点人数,直接搭了个整数,不过,除了那30个正主儿,其他的普通帐篷房里就只放了毡子和被褥,再无其他物件,当然,那30个商务帐篷里也就多了一个条机,一个躺椅。

    本来还应该有茶壶的,但其木格当时立排众议,非要来个订制。叫嚷着要在茶壶茶杯上印上“大清暨西洋各国外贸恳谈会纪念”这一长串的字符,说是给后世史学家留点证据,这个低俗的主意自然遭到了弘暄和安安的拼死反对,后来官司打到了老十面前,老十稍稍左右为难了一下,便站在了其木格一边,对安安道:“你额娘那么小气的人这次出了这么多银子,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就顺顺她意吧。”当然对弘暄则是没好气道:“谁让你舍不得自己出银子的?不知道拿人手短?!”

    不过,其木格也没得意多久,老十将其木格拟定的纪念词改成了“大清暨各西洋番国海运恳谈会纪念”,夜郎的尾巴华丽丽的又露了出来。

    其木格一看,连忙表示,“算了,还是依安安的吧,别印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本来老十该被史学家称赞为大清主动与世界交流的第一人,结果却成了让后世的史学家拿着这杯子做实了老十坐井观天,其木格自然不乐意,夫妻可是一体的,老十目光短浅,那不是其木格这一现代人也鼠目寸光…

    但老十却以为其木格是假意推脱,斩钉截铁的拍板表示,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议,还帮其木格出谋划策,“要不要印满文?”气得其木格无语问天,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要求老十将“番”字去掉,结果不出所料,老十牛气逼天的再次将大清的国力夸了一遍,说了小一刻钟,一点也不觉得累…

    其木格施展了各种手段,软的硬的全用上了,老十就是不改口,还喜滋滋的打算亲笔题词,要作坊按他的笔迹印,气得其木格直跺脚,让康熙题词该多好,没准后世的史学家还会认为老十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者,只是翻不出康熙这个封建大家长的手心而已…

    于是,其木格为了挽回老十的名声再次做了一番努力,不想,老十还是不领情,倒不是说时间不够,而是认为这等小事,请康熙题词,那简直是对康熙同志的莫大侮辱…

    老十不乐意侮辱康熙,但其木格愿意啊。于是,再给老十炖了一锅猪蹄、又给老十来了个全身按摩后,再次小心翼翼的提及了此事,表示还是问问康熙的意见比较好,不想还是遭到了老十的断然拒绝,其木格郁闷极了,怎么自己的各种方法老十全免疫了呢?危险啊…

    与老十死后的虚名相比,其木格更看重活着的生活,于是开始认真反思了,不想,其木格动脑动得有点过,半夜还爬起来对着月亮托腮思考,婚姻保鲜法没想到,却给凉了胃,早上还没吃饭,便捂着嘴吐了…

    老十不仅没急,反而乐了,以为其木格又有了,一边乐呵呵的亲自伺候其木格喝水,嘱咐她别乱动,一边叫人去请太医,因老十一家暂住的院子不大,康熙给弘暄派的太医目前暂住在军营,于是,太医来得便没那么及时,聪明的其木格,分秒必争,抓住机会,虚弱的再次给老十进言。果然,以为即将再多个人喊他爹的老十立即点头应允。

    于是,太医到的时候,便见老十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虽然太医的诊断让老十空欢喜一场,但那封信却还是叫弘暄用信鸽给康熙寄了过去,老十还特意给康熙解释了一番,说这事主要是弘暄负责,自己只是宏观调控一下,偶尔给点意见,所以这次动用信鸽没有抗旨,为的可是弘暄的事…

    老十若能猜透康熙的想法,那也就不是老十了,亲爱的康熙大帝不仅同意亲自题词,还着令内务府赶制这批茶具,引来各方惊诧不已的反响,只有其木格,睡着了都给乐醒了…

    倒不是其木格心里阴暗,非要让康熙来给老十背黑锅,而是康熙本来就该负领导责任,大清的国策是他制定的,老十是他教育的,他不负责谁负!

    遂了其木格的心后,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这批茶杯交货的时间便有些紧张了,因此每座帐篷里便少了茶壶茶杯…

    本来下面的人还想到处去凑30套的,但弘暄制止了,“如今哪找一模一样的30套茶具去,四处拼凑的叫人瞧了也不成样子,他们在船上自然要喝茶的,就当咱们不管这个就是了。”

    于是,一大群人在镇子、村落逛了一圈,甚至还远眺了一番军营后,回到码头一看,平地拔起了一座座帐篷。大伙心中的欣慰就别提了,强忍着倦意等大会工作人员分好房间后,进去一看,原来只是能坐下歇歇脚而已,赶紧差人上船搬家伙…

    因码头要空出来,不能妨碍兵船进出港口,因此,抵达的海船全被引到远处的荒岛处停泊,大会征用了当地的几艘渔船进行两地间的摆渡,所以当各家的锅碗瓢盆搬到时,这些大商贾早就渴得想直接喝海水了。

    虽然开会不管饭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这里的小镇上就两家小食店,吃饭还真是个问题,就在大伙准备去找工作人员询问,在哪儿搭灶头时,——帐篷可不防火,大家这点常识还是有点——,工作人员开始通知了,说是茶水房的水已经备好了,大家可前去打水,还说,厨房也备好了,大厨房还没开业,但各家可自行用小厨房,至于食材,可去食材帐篷领取,不过,前两天请大家包涵一二,可能材料种类有点少…

    总之,虽然服务不竟如人意,但至少解决了大家的住和食。

    让大家高兴的是,他们刚润了喉,就接到通知,大清高贵的敦郡王请大家晚上先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宴请众人…

    而九阿哥就没那么的好命了,风尘仆仆的赶回京。本以为天色已晚,康熙可能不会召见,不想请见折子刚递上去,不一会儿,内侍就出来说康熙有请了。

    九阿哥张大嘴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不是泥巴色,但闻了闻,却全是马矂味,傻眼了,按理应该沐浴更衣后再递请见折子的,熟料判断失误…

    于是,乾清宫内,便立时充满了一股怪味,气得康熙恨不得踢九阿哥一脚。

    九阿哥自知理亏,赶紧请罪,“儿子思念皇阿玛心切,御前失仪,请皇阿玛降罪。”

    康熙瞪了九阿哥一眼,也不急着置气,又不是在马堆里呆过,倒不至于闻不了这个味道,当下直奔主题,告诉九阿哥蒙古的差事先别管了,交给五阿哥接手。

    九阿哥一听,立即就急了,他在蒙古药材基地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啊,怎么说撤就撤了,这大半年,他可在蒙古辛苦的吃着沙子,眼看就要出成果了,为什么要被撤职?

    九阿哥不是老十,虽然觉得没天理,但也没直接给康熙顶过去,而是打算用低沉的语调申诉一番,不想,刚沉痛的喊了一声“皇阿玛”,康熙打断了他的悲情表演,道:“你看看这个。”

    九阿哥憋着气,从太监手里接过了一封信,心想,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放冷箭,不想拆开一看,竟然是弘暄请求解惑的信函。

    九阿哥莫名其妙的读完后,又听康熙将鹦鹉事件说了一遍,对着康熙期盼的眼神,九阿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九阿哥虽然铺子里卖着洋货,但本人却未和洋商打过什么交道,只能给康熙说洋人居心叵测,但按九阿哥的理解,洋人不怀好意应该属于政事范畴,与自己是不搭边的,因此在声讨完洋人后,便对弘暄所说的雪茄很感兴趣,要求瞧瞧实物。

    当雪茄呈上来后,九阿哥拿起来闻了又闻,瞧了又瞧,喃喃道:“这东西怎么值这个价?弘暄该不是被骗了吧?”

    康熙有点生气,又将弘暄的调查大纲扔给了九阿哥,“不管弘暄有没有被骗,这事交给你去查。”

    九阿哥接过调查大纲后,也没翻阅,而是迟疑道:“查什么?”

    九阿哥知道康熙召他回来肯定不会是查雪茄的真实价格,但查洋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九阿哥还是觉得,这似乎该由理藩院来管,因此便有了那么看似白痴实则不相信的一问。

    气得康熙指着九阿哥的鼻子大骂:“弘暄都能从中嗅出危险来,你竟然不知道查什么!”然后又拿起桌上的一堆文书,扔到九阿哥身上:“今晚将这些全读了,瞧瞧阿片到底是怎么个害人法…”然后又扔了一本折子砸到九阿哥头上,“再看看洋人是怎么想法叫人卖阿片的!”

    然后将御笔扔了出去,扫过九阿哥的肩头,“明儿再来见朕!”

    于是,旅途劳累的九阿哥在见完自己的亲爹后,一口水也没喝到,反而抱了厚厚的一叠文件,准备挑灯夜战,命苦啊…

    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谢谢

第三百六十五章 接手

    第三百六十五章接手

    虽然康熙给的任务有些艰巨。但九阿哥却没放在心上,因此回府后并没废寝忘食的、如饥如渴的开始攻读这些参考文献,而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惬意的吃了点小菜,然后又接见了府里的一群妻妾,给一帮格格阿哥训了两句话,还特意问候了一下被老十弄脱臼的弘蟑,摇了摇他的胳膊,很好,还很结实…

    家长的谱摆完后,九阿哥也没开始翻阅资料,而是派人去大门处站岗,见到八阿哥下班回府就直接请过来,然后,又叫来府里的管事,首先吩咐他明天叫老十府里的徐公公和小英子过府回话,其次才详细询问京里发生的一切重大事宜…

    就在九阿哥阴狠的问:“满丕已抵京了?”时,八阿哥到了。

    九阿哥忙支走管事,笑着将八阿哥迎进了书房,“八哥,本想我去你府上的。可皇阿玛叫我今晚将这堆东西全看完,才回来,不想触眉头,便只好厚脸请八哥移驾了。”说着还指了指书桌上的两叠资料。

    八阿哥落座后,很是亲切的笑着:“我本就打算下衙后先到你府上的,九弟,你可瘦了不少,宜妃娘娘见了肯定心疼得很。”

    九阿哥笑道:“别看瘦了,但精神还不错”,然后便直奔主题,问询朝廷当前的形势,不想八阿哥却没直接回答,而是随手翻了翻九阿哥从乾清宫抱出来的资料,道:“皇阿玛让你研究阿片?”

    九阿哥道:“差不多是这意思,八哥,如今朝政…”

    八阿哥幽幽的接道:“如今朝政似乎就没离过阿片。”

    九阿哥可没料到这点,很是不解,就算洋人狼子野心,可完全不成气候啊,怎么会成为朝中的大事?而且府里的管家可不是这么个说辞。

    望着九阿哥不解的眼神,八阿哥叹了口气,道:“弘暄在吕宋弄了个大会,请了些洋人和广州福建的海商,皇阿玛命内务府赶制所需茶具,还亲自题了字…”

    九阿哥一听,虽然心中有些泛酸,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八阿哥如此在意此事。按说腻歪的该是自己啊,想当初自己刚开始做生意,那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没个方向,康熙也没说给自己的铺子题题字,带动带动人气…

    见九阿哥的表情不大自然,八阿哥才慢悠悠的围绕着老十一家在广州的闹剧引申出了朝廷的最新动向,九阿哥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根子还是出在弘暄身上。

    九阿哥略作思索,便道:“八哥,这些日子在蒙古见惯了黑黝黝的妇人,到了张家口后,连卖茶水的婆子都觉得顺眼了。”

    八阿哥眼中精光一闪,疑惑的望着九阿哥。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其实,弘暄有此福气,全赖十弟和十弟妹。”

    八阿哥诧异道:“此话怎讲?”

    九阿哥道:“十弟要不是皇阿玛压着肯定是一大字不识的白丁,十弟妹就不用说了,下辈子都当不成才女,但弘暄却恰恰在读书上还凑合,八哥,你肯定也知道。弘暄在学业上不算特拔尖的,其实也就和咱们当初差不多的水平,他要生在咱们其他兄弟的府上,就算他学业再上一层楼,皇阿玛都觉得是该的,但偏偏他运气好的摊上了这样的阿玛和额娘,这对比落差太大了,皇阿玛当然觉得稀罕了。”

    见八阿哥沉默不语,九阿哥继续道:“加上他当独子的时间又长,十弟难免娇纵,而且懂事前又在一直待在南边,对皇阿玛没那么畏惧,皇阿玛自然觉得更稀奇了,这一来二往的,皇阿玛的心便偏得有些狠了,但要说皇阿玛有其他意思,怕倒还真是没有。”

    九阿哥看了眼八阿哥,接着道:“如果皇阿玛真有什么安排,怎么会让十弟出京?再说了,又怎么会这么无顾忌的宠爱弘暄,一点避讳都没有?”

    见八阿哥还是没反应,九阿哥又道:“与其操心弘暄,还不如盯着京里那些自以为羽翼丰满的傻子,有时候傻子也不可小瞧,真来个阴沟里翻船,咱们兄弟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

    八阿哥这才道:“弘皙有些急躁了,如今盯着他的有好几路人呢,满丕的事一出,皇阿玛怕也多了份戒心。”

    见八阿哥的意思是弘皙成不了大气。九阿哥便继续煽风道:“幸亏他急躁了,否则我还傻乎乎的将满丕视为心腹呢,哼,他到底是怎么说动满丕的?真是让人好奇啊,八阿哥,你查出些什么没?”

    九阿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弘暄就是空有康熙的宠爱而已,但弘皙却是继承了废太子的班底,否则怎么会有那能耐悄无声息的策反满丕?弘皙再成不了大气,手里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孰急孰缓,一目了然…

    八阿哥若有所思,道:“满丕回京后便闭门不出,谁也没联络,上的请罪折子,皇阿玛还没批复,也没派人去问话。”

    九阿哥冷笑道:“满丕也算是谨慎的人,弘皙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让满丕一反常态、铤而走险?”

    于是,整晚的会谈便如九阿哥所愿,成功的转移到了弘皙身上…

    和八阿哥聊完后,夜已经很深了,九阿哥打了个哈欠,又将明日的行程规划好。这才慢腾腾的开始参考康熙扔给他的一大堆资料。

    九阿哥本来打算随便翻翻就上床睡觉的,明天胡乱糊弄一下就行了,关键是蒙古的差事不能丢,这可关系到自己下半辈子是不是能在蒙古人中扬眉吐气!

    不想,九阿哥看着看着就渐渐的忘了时间,竟然熬了个通宵。

    不过,九阿哥并没觉得有什么震惊,而是就事论事的对这些资料进行了分析。

    当粗略看完娜仁吉娜的笔记时,九阿哥的认知只是阿片这东西的确是个祸害,坚决不能任其泛滥;当读到秘密特工收集的洋人诱骗广州商人开烟馆的龌龊法子时,九阿哥对洋人的耐心和手腕表示了由衷的佩服。觉得值得一学;当翻到弘暄的调查大纲时,九阿哥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十肯定找到了一个高人给弘暄当枪手,明儿得写信去问问老十…

    当然,将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考虑后,九阿哥也意识到假以时日,洋人的危害怕不亚于桀骜不驯的蒙古人,不过,九阿哥依旧固执的认为既然洋人一时半会儿还构不成严重威胁,他完全可以等蒙古药材大放异彩后再去和洋人打擂台,没必要现在慌慌张张的去寻洋人的麻烦。

    因此,第二日,一宿没睡的九阿哥便肿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表示洋人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咱们的耐性怎么也不能比洋人差吧?!

    此话一出,就换来康熙一顿咆哮,“跟洋人比耐性?!你比对地方没?你告诉朕,洋人接下来想干嘛?你说得出来,朕就准你跟洋人慢慢比!”

    九阿哥小声道:“十弟不是在张罗这事嘛,等大会结束了,自然就知晓洋人的心思了。”

    康熙毫不留情的骂道:“那是弘暄张罗的!朕交给你的差事,你竟然要等着弘暄都料理妥当了才接手,你还要不要脸了?”

    九阿哥见过不讲理的,但象康熙这么不讲理的极品还真是第一次见,九阿哥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下旨叫自己到理藩院办差了?

    于是,九阿哥便顶了回去:“皇阿玛,儿子一直在办蒙古药材的事,没接手其他事务。”

    康熙脸一点也不红,“朕昨儿不是告诉过你,蒙古的事交给你五哥,你给朕盯紧了洋人,你耳朵长哪儿去了?”

    九阿哥急了,没见过这么冤枉人的,忙申辩道:“皇阿玛,您只是让我看这些资料…”

    康熙从九阿哥今天辛苦抱来还他的资料中抽出一本,朝九阿哥的脑袋扔了过去,“没事叫你看这些资料干嘛?朕为什么不叫你三哥看。不叫你四哥看,不叫你五哥看…不叫你二十一弟看?”

    康熙太能生了,一口气将所有幸存的儿子说完后,长长的喘了口气,才接着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不务正业!”即便如此,康熙的肺活量也值得大大的表扬一番。

    九阿哥已经听晕了,心想,我倒想干点正经事,但也得你开恩容我有始有终做完啊,但见康熙一副暴走的模样,九阿哥便没有言语。

    康熙骂完后,心里畅快些了,语气也略微好了些,“今明两天给你五哥办好交接,后天起程去吕宋,大会要一个月后才开,你路上抓紧些,时间还来得及。”

    九阿哥听着开头本想出声抗议,表示洋人的事又没火烧眉毛,真不用那么

第三百六十六章 渐入

    第三百六十六章渐入

    九阿哥被康熙砸出乾清宫后。又哈欠连连的赶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小辈回京了,礼数不可失。

    在慈宁宫中,九阿哥见着了鹦鹉日记执笔人,对一身蒙装打扮的娜仁吉娜甚是佩服,琢磨着下次有机会带着弘政也去热河晃荡一圈,论长像,弘政可不比弘暄差,没准到时也能骗回两个蒙古姑娘。

    九阿哥倒不是想与蒙古攀亲,而是觉得还是蒙古人死心眼,瞧瞧娜仁吉娜,弘暄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好用了!

    九阿哥瞧了瞧笑得完全没心机的太后,觉得届时有必要给弘政提个醒,专挑科尔沁的丫头抛媚眼,阿巴亥的就算了,九阿哥可不想辛苦半天,帮亲家养儿子。

    因此,九阿哥不仅亲切的朝娜仁吉娜打了招呼,而且还顺便问了问她有没有堂妹、表妹之类的…

    然后九阿哥又强忍着困意朝延禧宫赶去,本以为宜妃瞧见自己这副模样。会心疼的赶紧叫自己回府歇息,不想,宜妃却板着脸坐在那儿,气呼呼的。

    九阿哥郁闷啊,摊到一个不讲理的阿玛就算了,怎么偏偏又遇着一个不心疼儿子的额娘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黄连的亲戚了?!

    虽然宜妃没给九阿哥一个好脸,但见九阿哥一脸的倦意,还是赏了他一张凳子坐,然后才问道:“你五哥的差事是你帮着争来的?”

    九阿哥苦着脸道:“额娘可冤枉死儿子了,我也是昨儿见了皇阿玛才知道蒙古的事不归我管了。”

    宜妃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叹了口气道:“皇上怎么想起胤祺了?”

    宜妃能混到今天这位置,大事上可不糊涂,清楚知道自己两儿子的斤两,一个才学平平,一个聪明又没用对地方,既然大位无望,自然便退而求其次,希望两儿子平安就好,可偏偏九阿哥与八阿哥裹得紧,宜妃无奈之下也只好期盼八阿哥真能有一天荣登大宝,但却不愿意将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蒙古药材生意谁知道与八阿哥有多少牵扯?

    九阿哥见宜妃一脸的不豫,正想解释两句,不想就听宜妃道:“别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来烦你五哥。”

    九阿哥点点头,“儿子晓得。”

    然后宜妃才开始关心九阿哥的肿眼皮、黑眼圈,听说九阿哥一夜未睡后。立马就赶人了,害得九阿哥还没来得及说他马上又得奔赴吕宋…

    回府后九阿哥刚打了个盹,五阿哥又来了,见五阿哥一脸的不情愿,九阿哥真想去给康熙说,自己完全有能力一肩挑两重任,或者,再不济也可以兼管一下蒙古药材生意的,就让自己挂个名吧,何必弄得双方都怨气冲天呢…

    但为了见老十,九阿哥忍了,决定从吕宋回来再找康熙掰扯…

    九阿哥定下大政方针后,心便定了下来,开始心无旁骛的处理或明或暗的紧急事务,只是中间被突然从西山火器营回来的十四打断了一个时辰。

    十四一见九阿哥便道自己是为了那五万两银子赔罪来了,不过,在整个会面过程中,除了开头提了提银子,口头赔了两句罪外,十四一直都在打探蒙古的消息,确切的说。任何事情都能朝蒙古上带,只要和蒙古搭边,就能扯到车臣汗部去,既然已经说到了车臣汗部,自然得不经意的提提阿茹娜了…

    九阿哥是什么人啊,能让十四得逞?随便十四怎么绕弯子,九阿哥就是装做不懂,急得十四都想给九阿哥一拳了…

    不过,当见十四从宜妃的健康都能绕到阿茹娜身上去时,九阿哥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突兀问道:“十四弟,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十四“啊”了声,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下面该怎么继续说。

    九阿哥直截了当的问道:“如今不比才入关,你到底想怎么安置阿茹娜?”

    十四涨红了脸,道:“九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可怜她年纪轻轻的没了丈夫,怕她过得不易,想帮衬一把。”

    九阿哥直言不讳道:“她是蒙古郡王的嫡女,娘家有的是势力,漫说不需要你帮衬,就是十弟妹也无需为她操心。”

    十四争辩道:“话不能这么说,不能说她不缺人帮衬,我就不该帮她了,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怎么能那么无情无义呢?”

    九阿哥拍拍十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和她总共才相识几天,哪来那么深厚的交情?你还是先想好你到底想干嘛再说其他吧,别到时误人误己。让你十哥夹在中间为难。”

    十四楞了片刻,道:“我没起什么歪心思,就是想帮帮她,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算了,我也懒得再给你解释了,清者自清,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九阿哥摇摇头,“真是这样就好了。”

    十四想了想,终于还是直接问道:“阿茹娜到底怎样?情绪好些没?”

    九阿哥笑道:“你的亲兵不是去了车臣汗部吗?”

    十四瞪了九阿哥一眼,心想,你还好意思说,“他是什么身份,怎能见到阿茹娜?”

    九阿哥简单道:“一切都好,是个有主意的,吃不了亏。”

    十四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光,看来真是被大炮弄晕了头,吃错药了才来找九阿哥打探阿茹娜的消息,于是也懒得顾及礼仪,直接拍屁股走人,还不忘叮嘱:“别给十嫂提这事。”

    九阿哥头还没摇完,又见十四冲了回来,“九哥,见了十哥。问问他洋人的大炮是不是都比咱们的轻?如果有重的,让他再搞一门回来。”

    十四有些郁闷,大炮倒是越造越重,但质量却不敢恭维,想学学洋人,减轻重量吧,一帮工匠干脆连门都摸不着了,十四只得一边继续叫人加重大炮,一边挑了几个机灵的,躲在角落里寻思如何减负…

    科研停滞不前已经够十四头疼的了,还得精打细算。废物利用、以节省经费,望着财大气粗的九阿哥,十四是又气又羡慕…

    而吕宋,安安也是又急又羡慕的看着弘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但其木格却坚定的拒绝老十携带安安出席,就算老十帮着说话,建议安安女扮男装也未果。

    弘暄对其木格道,“额娘,咱们满人没那么多讲究,何必非要拘着安安,这大会她可出了不少力呢。”

    被老十硬拖着扮黑脸的其木格其实也郁闷得不得了,明明是老十坚决不同意安安出席,明明是自己提议安安可装扮成男孩子,结果坏人却由自己来当了,当下瞪了老十一眼,才对弘暄道:“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怎么办?”

    弘暄小声道:“要盯也该盯我啊…”

    这话昨晚其木格也问过老十,老十当场就满不在意的道:“你还想将弘暄养在内宅啊?”

    但眼下照搬老十的原话很不符合语境,其木格只好道:“谁让你早晚都要出面打理府务…”

    于是,老十爱莫能助的带着弘暄无奈的走了,留下一脸哀怨的安安,和懊恼不已的其木格,老十不就夸了自己两句越来越漂亮了嘛,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他了呢…

    相对于一晚上情绪不高的其木格和安安,老十和弘暄的遗憾也不少。

    当老十和弘暄出现在大帐内时,众人不等介绍,就纷纷上前参差不齐的行礼请安,广东商人下跪请安,洋商则是单膝下跪表示尊敬,乱哄哄的一片…

    等大家站定后,老十才清了清喉咙说了几句简单的欢迎词,当然不能落下康熙的支持,首先就冲着遥远的西北方感谢康熙,然后又着重渲染了康熙的亲笔题词,引得众人一阵激动,没想到开场就如此震撼,广东商人立马又冲着西北方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而洋人则互相对视一眼后,来了个口头感谢,没再动脚,主要是不习惯冲空气屈膝下跪。

    老十瞧在眼里,记在心上,并没说什么,而是继续按预定章程行事,等大家感谢完康熙后,便将弘暄这个项目负责人推了出来,广东商人倒没什么反应,毕竟弘暄在前山寨的慈善事业搞得小有名气,因此并没觉得受到了漠视;而洋人则有点小小的骚动,觉得东方人太奇怪了,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交给一个小孩子负责…

    弘暄冷眼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没发表演说,只是吩咐开席…

    整个宴会就是个海鲜宴,好在与会者基本上不是长在海边就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倒没什么不适应,反而是老十有些不适,倒不是指饭菜,而是对洋人的行事做派。

    宴会一开始,老十的祝酒词才说完,一荷兰商人就大咧咧的献礼了,说是能见到老十是他万分的荣幸,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老十笑纳。

    荷兰商人一开头,其他洋人便纷纷跟上,一个个捧着盒子明目张胆的行贿了,连受澳门总督所托打算私下贿赂老十的葡萄牙商人也提前送礼了…

    如此一来,广东商人也只好随大流,但人家的话可好听多了,感谢老十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对外交流的机会…

    看着一盒盒的珠宝,老十和弘暄都很郁闷,怎么还真和热河巡猎一样了,但问题是康熙可以大咧咧的接受蒙古人的礼物,那代表的是蒙古人对朝廷的归顺,老十却不能满不在乎的笑纳啊,除非不怕康熙的雷霆之怒…

    老十虽不爱财,但一想着原本可以给其木格显摆的珠宝全得送进康熙的小金库里,更不待见洋人了,本来还想说几句安抚的话,让他们少安毋躁,告诉他们朝廷目前还没打算禁海,也干脆省了,怏怏的埋头吃鱼…

    第二日,当弘暄进行个别会谈时,才知道那个荷兰商人是新来的首代,对大清的规矩一知半解,老十知晓后,来了个借题发挥,指责弘暄工作不到位,竟然邀请新来的家伙,活脱脱的后爹样…

    而隐忍的九阿哥则当了回亲爹,不仅按时出了京,还顺带捎上了弘政,说是要让弘政多向弘暄学习,康熙一听,倒没怎么反对,不过却问道:“这一路上都是海路,弘政能受得了吗?”因赶时间,九阿哥虽然不喜坐船,但还是得从天津港口出发,故此康熙方有此问。

    这让九阿哥很受用,看来康熙对弘政也不是不闻不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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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白银

    第三百六十七章白银

    虽然大会没正式开始。但弘暄的调查工作却正式拉开了帷幕。

    可惜,摸底工作还不待深入,弘暄便发觉邀请名单出了纰漏,倒不是说徐大强收人钱财,拿些不够资格的商家来哄骗,徐大强的工作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即使邀请了那个愣头青的荷兰人,但荷兰人代表的商队却是老字号,只是不知道他们最近新换了负责人,而这负责人脑袋又有点瓜,因此老十和弘暄白白损失了一笔横财,只能怪天意弄人了。

    弘暄发现的纰漏是,邀请的广东商人全是守在广东,等着洋人送货或帮洋人备货,并没有船队在海上穿梭,虽然他们也能给弘暄提供许多有用的信息,但弘暄更希望能有一两家跑船的说说他们的海外见闻,因为弘暄迫切想推断出的是洋人的真实意图,还不是洋人采购了什么,销售了什么。

    可如今的结果却是,虽然花银子创造了机会与中外双方的与会者分别座谈。但获得的信息却是雷同的,没法深入对比分析。

    弘暄经过几天的摸底调查,终于知道,广东其实是有帆船商人,专门跑南洋一带的,但实力都差坐商一大节,因此此次未列在邀请名单上。

    老十知道后,并没嘲笑弘暄,只是表示不会为准备工作的失误买单,如果弘暄想再举办一次帆船商人大会,费用自理。

    其木格知道后,直翻白眼,护着弘暄道:“爷,弘暄又不是九哥,怎么可能知道广东商贾都不出海的?这事也不能怪弘暄,不就几个银子嘛。”

    老十煞有其事道:“再有银子也不能这样乱花,这大会是谁规定非得马上开?是皇阿玛发话了,还是我强求的?没人逼弘暄立即、马上办这事吧?从头到尾,这事都是弘暄一个人在闹腾,为什么他不知道徐徐图之?屁股后面追着大尾巴狼啊?!毛毛躁躁的!”

    其木格辩解道:“先别说他才多大,就说头次办这么大的事,只要是人,他都不可能不出纰漏,得了经验,下次就好了,没谁生下来什么都会的。”

    老十瘪瘪嘴,“可这个是完全能避免的。”说完。还强硬表态,不准其木格拿嫁妆银子贴补弘暄。

    其木格小声嘀咕道:“漫说我的嫁妆银子了,就是府里的银钱你心里有数吗?”

    老十此时正是壮年,视力是否还保持5.0,其木格不知道,但这听力肯定没出毛病,虽然其木格的声量已经够小了,但老十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抬眼对其木格道:“我叫人盯着弘暄的酸奶作坊就是!”

    见其木格不以为然,老十又缓和了一下语气,“你别以为帮他出钱就是帮他,弘暄就一财迷,花自个儿的钱,还不知怎么心疼呢,这一心疼,教训就深刻了,这急躁的毛病才改得了。”

    其木格好笑道:“原来这道理人人都会说啊…”

    老十晃晃脑袋,想表白一下自己从来就是言行一致,但想了想,觉得似乎没必要在其木格面前装腔作势,干脆尿遁了…

    其木格则叫来弘暄。好生勉励了一番,生怕弘暄受到莫大的打击,谁知弘暄却完全没个颓废样,“额娘,我都想好了,现在就给广州铺子的掌柜去信,叫他去打探一下那些帆船商人的情况,挑出几家有实力的,等回京的时候我在广州多逗留几日,会会他们,效果也是一样的。”

    其木格一听,不言语了,晚上便将此事告诉了老十,“爷,安居岛的事,咱们是不是该告诉弘暄啊?”

    老十叹了口气,“怎么说?”

    也是,告诉弘暄从此就定居安居岛倒没什么,可理由呢?怎么说似乎都不妥当。

    老十摸了摸额头,道:“算了,别想了,到时候先拖着吧。”

    其木格想了想,似乎也只有拖字诀了,争取能拖到雍正朝再撕破脸吧…

    而正朝吕宋驶来的九阿哥也正在为此事烦忧,临走时,康熙交代了,叫九阿哥回京时顺带将弘暄捎上,提前或延迟点时间都无所谓,关键是一路上有个照应。

    九阿哥虽然不知道老十打算什么时候向康熙表明心迹。但却清楚,好容易一家老小全带到了吕宋,老十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再将弘暄送回来…

    再一想到八阿哥还将弘暄视为潜在威胁,九阿哥就想将其木格扔到大海里喂鲨鱼,若不是其木格怂恿,老十怎会铁了心的要躲到天边,没准借弘暄的势还顺利上位了呢!

    的确,九阿哥也承认老十浑身上下没一处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但朱元璋当和尚的时候,谁能料到他日后还能成开国皇帝?!要说脾气躁,自家的老祖宗努尔哈赤的脾气也不小,不一样称汗吗!

    当然了,九阿哥也清楚老十若能上位,就好比蚊子肉能填饱肚子一样,太难了,但九阿哥却不乐意老十为了躲避天家的纷争自动流放,老十之所以不能像五阿哥那样当个清闲王爷,是因为他做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说白了,就是还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可待在吕宋那地方,能有什么作为?难道日夜与朝廷水师斗智斗勇就是事业有成了?如果这样,还不如加入水深火热的京师战场呢!

    九阿哥认为老十简直是糊涂透顶。不就是老婆孩子被人暗算未遂嘛,但却舍不得敲晕犯糊涂的老十,就只好将帐全算在其木格身上了…

    而老十却不知道九阿哥的忧心,自打接到朝廷邸报和九阿哥的亲笔信后,整个人走路都在飘,不仅提前叫人收拾出了住所,还叮嘱其木格,要天天给三胞胎灌输九伯这个概念,势必要让三胞胎一见到九阿哥就能激动万分的冲上去大叫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因此当忧心忡忡的九阿哥一踏上吕宋的土地,就见着码头上乐呵呵的老十。笑眯眯的弘暄,和三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一刻也不停歇的小家伙。

    欢迎仪式如老十所愿,三胞胎的表演很卖力,没出一点差错,那股亲热劲让九阿哥不禁怀疑三胞胎受到了老十非人的虐待,想改投门庭了…

    闹哄哄的欢迎仪式结束后,老十就直接将九阿哥带到了军营,弘政则交给弘暄领去见其木格。

    等九阿哥坐下喝了两口热茶后,老十才笑眯眯道:“九哥,你这次晕船好像不怎么厉害?”

    九阿哥心想,心里有事,敢晕船嘛!于是,没理老十,继续品尝,好似非常口渴。

    老十又笑道:“弘政可比九哥强,想当初,九阿哥可是晕着来,晕着去的,我见弘政下船时好像还挺精神的。”

    九阿哥道:“开头十多天一直晕呢,趴在船舱里都起不来,我差点就半路让他下船了。”

    老十啧啧两声,“还是比九哥你强。”

    九阿哥没好气道:“我儿子比我强,我乐意。”

    老十扑哧一声笑道:“弘政才这么小,就比你能干了,九哥,这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哈哈…”

    九阿哥道:“你别得意,皇阿玛说了,这次这个大会是弘暄一手张罗的,好像也没你什么事吧?”

    老十一挺胸,“我可是带兵的人。”

    九阿哥嗤之以鼻,“你带兵归带兵,别将这套带回家啊,瞧瞧,三个小的本来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怎么还给他们穿一样的衣服,又不是在练兵。非得统一着装。”

    老十摇头道:“他们非得穿一样,我难道给他们扒下来?不知道他们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其木格早就纳闷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楞要弄得一模一样。”

    九阿哥一听其木格,心里就不大痛快,但一想到码头上见到的四个侄儿,便没立即挑拨离间,不管怎么样,其木格还是为爱新觉罗家做了贡献的,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说人家坏话似乎有些不地道…

    因此,九阿哥便换了个话题:“大会应该早就开始了,瞧出些眉目没?”

    按康熙接到的工作计划,九阿哥到岸时,大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五天,故此,九阿哥才有这么一问。

    老十道:“知道九哥要来,大会就延期了,反正也耽搁不了几天,不过,弘暄还是分批的见了见那些人,记录了一大堆,给你接风后,再给你慢慢瞧,反正洋人的银子好像挺多的,大多数时候满船都拉的是白银。”

    九阿哥还来不及诧异,就听老十叹气道:“怎么就没劫到一船银子呢,运气真够背的。”

    九阿哥想了想,觉得老十先前的话可能有些夸张了,便道:“洋人一年能拉几船白银啊?没遇到也正常。”

    老十郁闷道:“九哥,洋人的海船十之拉到大清的都是白银,唉,怎么尽让我遇着阿片了?”老十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财运好像都不怎么好,摇了摇头。

    九阿哥惊讶道:“洋人哪来那么多银子?”

    老十和弘暄虽然在生意上都是门外汉,但了解到这种情况后,也是非常惊诧,洋人也太有钱了,其木格可是随时关注着弘暄的最新心路历程,因此,当即就对贸易逆差发表了骇人听闻的言论,让老十和弘暄听得目瞪口呆,就在这爷俩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有几个福建商人提前到了。

    洋人一般都在广东做生意,因此福建的外贸商人大多都有船队,而且一般走的都是马尼拉这条线,因此,多多少少知道西班牙都是从大洋的另一边运白银过来,于是,本来还被誉为高瞻远瞩的其木格又受到了赤luo裸的鄙视…

    “好像那地方也是洋人占的,就像他们占吕宋一样,那里银子特多。”福建商人的话由弘暄告诉了老十,又由老十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九阿哥。

    九阿哥生意做得那么大,虽然少不了仗势欺人,但也不能否认人家真的有那生意头脑,虽然老十还着重补充了一句:“不是他们自己的银子。”但九阿哥直接就反问道:“你要抢了一座金山,乐意将抢来的金子全拿到洋人处换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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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翻墙

    第三百六十八章翻墙

    虽然九阿哥觉得洋人每年带白花花的银子来大清。是大大的不妥,但并没有立即就开展工作,人既然已经到了吕宋了,也不在乎多耽搁一天。

    因此,九阿哥还是该干嘛干嘛,休整片刻后便精神抖擞的到老十的蜗居赴宴。

    蜗居是九阿哥的形容,无他,人手太多,院子虽勉强装下了,却显得有些拥挤,最关键的是,连九阿哥和弘政的客房都空不出来,害得九阿哥爷俩还得在军营里落脚,这让九阿哥很是不能接受,倒不是认为住军营委屈了自己,而是痛心老十的住宿条件。

    当然了,老十给解释了,横竖都要搬去安居岛了,便没再瞎折腾。

    但老十其实还是挺折腾的,按说九阿哥到了,一起与大清驻吕宋高级官兵给九阿哥接风就得了。可老十偏不,非要拉九阿哥到自己蜗居吃午饭,盛大的军营接风宴顺延到晚上。

    老十很体贴啊:“九哥,知道你路上辛苦,先在我那吃点暖胃的,晚上再慢慢应酬。”

    九阿哥对老十的关心很是受用,于是便带着礼物高高兴兴的跟着老十走了,连其木格迎出来的时候都还破天荒的觉得这蒙古福晋好像水灵了些…

    发完礼物后,九阿哥便美滋滋的跟着老十上了桌子。

    不过,一看菜色,九阿哥便有些头大,宴会上几乎是清一色的海鲜。

    不等九阿哥问话,老十忙就解释了,说是其木格担心九阿哥照旧晕船,所以吩咐厨房准备清淡的饮食,按说厨房的事老十是从不过问的,但因为来的是九阿哥,老十便上了心,对着其木格念叨了好几天,说自家厨子做的清淡东西特难吃。任由其木格怎么解释,无肉不欢的老十对着其木格拟定的菜单就是一阵猛摇头。

    无奈,其木格便叫人借用了广东潘家的随身厨子,吩咐他准备一桌清淡食品,但厨房也备好了各种家禽食材,只要九阿哥说一句不喜欢,老十家的厨子立马上工,耽搁不了吃食。

    老十这才作罢。“九哥,潘家的厨子做的粥不错,弘暄尝过后回来夸过口,所以其木格就派人将他借了过来,吩咐他做了几个菜,我尝了尝,还行,但他也就海鲜做得不错,你先尝尝,不合胃口,我就叫厨房换。”

    虽然老十有啰嗦,但九阿哥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小口的喝了口粥,又尝了一筷子鱼,点点头,“这厨子的确有几分手艺,不用换了。”

    老十呵呵笑道:“行,九哥说好就好。”然后亲自给九阿哥倒了一杯,是的,九阿哥定睛看了看,的确是。疑惑的看着老十,扬了扬眉,道“这也是十弟妹叫备下的?”

    老十开开心心的解释着:“其木格担心九哥肠胃不舒坦,劝我别拉着你喝酒,这不,专门备的,是阿巴亥的奶粉子兑的,这里的羊骚味太大,产的奶,谁都不乐意喝,那三个小的,灌都灌不进去,其木格尝了尝后,也给吐了,幸亏带了奶粉子。”

    九阿哥听后,瘪了瘪嘴,蒙古福晋虽然心尚算细致,但总见缝插针的给娘家产品打广告,好似也太过了,在羊堆里长的人竟然还嫌吕宋的羊膻臭?谁信啊?也就老十听得进去。

    不过,九阿哥还是很给面子的尝了尝,然后便再也不碰了,对老十道:“喝汤,喝汤,这汤不错,味道够鲜。”

    老十一见九阿哥,全身的神经细胞就不怎么思考了,因此,压根就没觉察到九阿哥的小心眼。反而附和道:“九哥,这厨子手艺的确还不错,广东的商人身家就是雄厚,而且都会享受,据下面的人说,没几天功夫,他们住的帐篷里全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九阿哥好笑道:“你别在这丢人了,说得你象没见过世面似的,要说有钱,那还得江浙一代,尤其是盐商,广东商人…”九阿哥说到这摇了摇脑袋,“没法比。”

    老十摆摆头,“江浙我没去过,不知道,反正这些人身家都不薄,他们送的礼,我估摸着每家差不多都值一两千银子,”说到此,还小声的凑到九阿哥跟前,道:“而且还是事后补上的,加上先前的,起码这个数。”老十伸了个巴掌出来。比了比。

    原来广东商人当众献上礼物时,猜测明着献上的礼物,老十可能捂不热就得换手,因此都留了一手,私下又悄悄的贿赂了老十一把,一来不想让老十给他们烙下“没有眼色”的烙印,二来也想探知朝廷的准确动向。

    九阿哥听后,有些不解,商人都不喜欢露富,就是江浙一带的盐商,拿个五千两也得墨迹半天。生怕成了大家惯宰的肥羊,广东商人还真是奇特啊,若广东商人一贯就是这种耀眼的作风,满丕那狗奴才真不知道给弘皙敛了多少横财!

    由此,九阿哥更恨满丕了,咬牙道:“满丕那狗杀才!不知昧了多少银子!”

    一提及满丕,老十自然是同仇敌忾,告诉九阿哥,绝不能轻饶了叛徒,还提醒九阿哥对手下的门人得好好梳理一遍。

    然后,老十便想起了弘蟑,很是不好意思的问了问弘蟑的胳膊,九阿哥横了老十一眼,“叫我怎么说你才好,我一不在京,你去个我府上都能惹出事来?”

    老十有些怏怏的,“我哪儿知道啊。”

    于是,两兄弟的谈话便开始围绕京里的局势慢慢展开,京里嘛,事情自然是又多又复杂,加上九阿哥和老十最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在京里,消息掌握的便不怎么全面,两人光核实相关信息都花了不少功夫,因此,这意见还没交换完,太阳已经西斜了。

    两人只好中场休息,出门到军营赴宴。

    刚一出房门,九阿哥眼睛就瞪大了,指着院墙大惊小怪的对老十道:“十弟,快,快叫人…”然后突然又捂住了老十的嘴巴,“你别叫,万一给吓着了…”

    论力气,九阿哥自然不是老十的对手,老十的嘴巴很快就解放了出来,满不在乎道:“没事,两边墙根下都有人守着呢。”

    九阿哥这才仔细瞅了瞅。果然,墙下一字排开站了五个护院,太靠近墙了,不怎么惹人注意。

    三胞胎中的一个正骑在墙上,左晃右晃的,看着挺吓人的。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快步走出院子,站在院外的空地上一看,果然,一个小人已经安全的站在墙根下了,还有一个正如壁虎般贴着墙朝下滑。

    外墙下除了五个护院外,还站着弘暄、弘政和安安…

    九阿哥想发火,但又怕吓着了脚还没着地的两小孩,只好咬牙怒视老十。

    老十却扯着嗓子吼道:“还在墙上坐着干嘛,赶紧下来,给九伯见礼。”

    九阿哥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十,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动作明显加快的小壁虎,以及迅速翻身朝下梭的骑墙者,看来在任何环境下,孩子们都习惯了老十的大嗓门…

    要说老十家的孩子没教养吧,可三胞胎还楞是等人齐了,才一起冲过来,很有团队精神,而且行完礼后,都异口同声的再次感谢九阿哥给他们带的礼物,有礼貌极了,让九阿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拿眼瞪着弘政,以眼神警告,敢翻墙试试?!然后对老十小声道:“十弟,这成什么样子?”

    老十道:“没事,这四周都戒严了的,没其他闲杂人等。”

    九阿哥气急,“没旁人看热闹,就能随便翻墙了?”

    老十笑道:“九哥,起初这三个小子围着这堵墙折腾了十几天,什么法子都想了,我还真没料到,他们有一天真爬了上去,这爬上去了吧,却下不来了,不过,这下倒没费多少时间,见人做了示范后,过了两三天,三个家伙身手都练利索了。”

    九阿哥瞧了瞧已经开始围着自己这群人跑着绕圈子的三胞胎,心想,不仅身手利索,这精力也不错,老十总算有了像他的儿子了,而且还一来就三…

    九阿哥还没比较完,就听老十,道:“九哥,弘暄去试了一下,你猜怎么着?第一次也没爬上去,后来勉强爬上了墙,下来的那姿势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别看他现在每天都得在军营里操练半天,但论翻墙的功夫,还是不及这三个小的。”

    九阿哥不想和老十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翻墙的问题,便道:“宴会眼看就要迟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三胞胎瞧见了,忙跟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还有一个干脆对九阿哥道:“九伯,我是聿儿,保证听话,带我去吧。”

    这次不用九阿哥拿眼瞪老十,就有人发话了,但发话的人却不是老十,而是安安,“阿玛和九伯要去办正事,别去打扰,哥哥姐姐带你们玩去。”

    修儿道:“哥哥不去?姐姐也不去?”

    弘暄忙接话道:“我们都不去,走,咱们去玩别的。”

    厥儿立即大叫道:“去捉鱼!”

    九阿哥听不下去了,这还是皇孙嘛,完完全全的野孩子嘛!

    不想,聿儿却接着道:“嗯,捉了鱼给九伯吃!”

    修儿忙道:“还有弘政哥哥。”

    九阿哥有些能体会康熙的憋闷了,明明都是好孩子,怎么却叫老十养成这样了!

    半路上,九阿哥严厉批评了老十,不想老十却道:“我是觉得吧,孩子小,学什么都快,而且最喜欢学大人,其实是件好事。”

    九阿哥没理会老十的感叹,追问道:“他们跟谁学的翻墙?”

    老十脸色很正常,道:“这谁知道啊,总之是见有人翻墙后,便有样学样了。”

    老十顿了顿,方轻声道:“九哥,我是想说,这要铲除天地会其实可以从小孩子入手。”

    九阿哥明白了老十的意思,想了想,道:“这倒是个法子,虽然时间长些,但却能一劳永逸,给皇阿玛上折子吧,请朝廷多派些先生过来。”

    老十没做声。

    九阿哥只奇怪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了,除非康熙同意老十世代居住在安居岛,否则朝廷对南洋的影响力越大,老十的生存空间就越狭小;但天地会一日不根除,不说什么朝廷大义,老十在安居岛也住不踏实。

    看着有那么点受煎熬的老十,九阿哥突然觉得,也许老十是可能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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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入乡随俗

    第三百六十九章入乡随俗

    按常理,老实耿直的人最受欢迎。心思复杂、说话只说半截、弯弯肠子特多的人是最不受人待见的,但是,在吕宋大清驻地,老祖宗数千年总结下来的处世哲学被华丽的颠覆了,九阿哥成了最受大清商人欢迎的人,当然,洋人更喜欢不怎么管事的大会名誉主席老十。

    从中也可以看出,中国人和洋人的步调的确不怎么一致,利益不同啊。

    对大清商人而言,是否海禁是他们最关心的议题,福建商人虽然消息相对闭塞了那么一点,但起程时,广州发生的事还是给打听得一清二楚,因此,抵达吕宋后,也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而老十自从知道九阿哥会来后,压根就不再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再也没去会场露过面,更别说给后来者设欢迎宴了。

    这下大伙的心里就更没底了。

    虽然在弘暄的倡议下,在康熙的支持下。大清最高级别的对外商贸会议首次隆重举行,大家应该欣喜万分,

    但真要细致一想,其实完全经不起推敲,除了召集人的身份可以与隆重搭边以外,其他种种似乎都在提醒大家别傻乐了。

    首先,大会别说在京举行了,连本土都没混上,这重视程度可见一般;

    其次,大会主席老十从未涉及商业,而他所流露出的态度也说明对此事完全不上心,否则,也不会都一个多月时间了,老十才在公开场合露了一次脸,宴请提前抵达的与会人员;其余时间,大伙也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和10岁的弘暄亲切会谈;虽然老十发话了,说康熙为此次大会的纪念茶壶亲自题词,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发现码头有瓷器运来,因此,要说高层人士对大会高度重视,大有自欺欺人之嫌;

    再次,简陋的帐篷也能真实的反应主办方的态度;

    所以,即使大会组委会后来通知说九阿哥将出席会议,进行调研,大家也没敢奢望此次大会能取得丰硕的成果,只希望九阿哥和老十能看在大家积极配合的态度上。给他们指点一二,虽然大伙都有勇气奋力一搏,——大家别想碴了,这个博,是指忍着心疼搞个重金贿赂,——但也得贿赂给对的人啊…

    因此,大清商人的士气不是一般的低沉沮丧,但是,内行人士九阿哥一登场,开场白随便那么一讲,大伙儿的感官便完全变了,起初觉得九阿哥有些阴柔的人,一下觉得九阿哥是无比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九阿哥的话虽然句句都点到为止,但却比老十空洞的几句欢迎词有内涵多了,表面上看,九阿哥的话好似全有些模棱两可,说了当没说,但是,细细一想,却又好似字字玄机,让人忽视不得。整个的话里有话,讲话艺术那叫一个高啊…

    虽然大伙还琢磨不透九阿哥的弦外之音究竟是不是好消息,但是,大伙却一下充满了力量,大家的思维都很简单,要是朝廷不重视,会派这么个心有九十九道弯的人主持大局嘛?

    因此,九阿哥一发完言,便成了大清商人的主心骨,而老十则被大家谨慎的忽略了。

    但洋人却完全是另一种反应,九阿哥的话说白了就是叫大伙儿去猜,洋人虽然阴谋诡计没少搞,但想弄明白博大精深的中华讲话艺术,比听懂火星语还难,因此,洋人便天天问弘暄,令人尊敬的敦郡王什么时候出席会议。

    其中尤其以菲德利斯最甚,弄明白弘暄的真正身份后,自持是老十的老朋友,立即说离别时要送给弘暄一把火枪,——为什么要离别时才能送呢?因为老十下令,上岛的人员一律进行安检,虽然没规定没收菜刀,但还是将各类明显具有凶器特征的物件给挡在了港口外——然后,菲德利斯便请弘暄转告老十,想在适当的时间去老十的府邸拜访一下。

    很快,菲德利斯便接到了邀请函,赴宴时很激动,回来时很亢奋。因为阴笑阴笑的九阿哥请他提供雪茄样品。而老十也再次被宰了个鲜血淋淋,花了血本订购了一门厚重大炮。

    但第二天,菲德利斯就沮丧了,因为荷兰商人也在着手给九阿哥准备雪茄样品,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好像也行动了起来。

    于是,菲德利斯赶紧告诉九阿哥,说荷兰商人也许会给出更低的价格,但他们的烟草是爪哇岛产的,质量比新大陆的要差,叫九阿哥千万别提价。

    九阿哥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他需要比较后再做决定。

    随后的大会议程便没起什么涟漪,大清商人和洋商也没顺势签署一两分采购合同,大清商人没那心思,因为九阿哥还是没给一句准话,这肠子绕得太过了,没人能找到指示牌。

    不过,大会闭幕的时候倒是起了一番争执,当然了,大清商人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惹事的自然是洋人。

    起因是在简短的闭幕式上,九阿哥宣布,要向与会者发放印有康熙亲笔题词的、由内务府监造的纪念茶壶和茶杯,原本大家对此都没再抱有希望。老十自从那次露面后就人间蒸发了,再也没在公众场合出现过,连闭幕式也没参加,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失言而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不想在最后时刻,这千古难得一见的纪念物竟然真的横空出世,大家自然是好一阵激动。

    纪念品由弘暄一一亲自发放,所有大清商人都激动地掉了眼泪,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将康熙祖宗都谢过了。

    大家是激动啊,有了这个纪念品,朝廷的态度不言而喻啊。要是禁海,康熙会为此次大会亲笔提名吗?

    但是,等大清商人激动完后,麻烦就来了,因涉及到康熙,那就是御赐了,磕头谢恩是免不了的,而洋人却表示在他们的礼仪中,单膝跪礼就是最最有敬意的了,双腿下跪那是侮辱人。

    一听这话,大清商人不高兴了,合着我大清的子民全被侮辱了?!于是不等九阿哥和弘暄发话,便一个个义正言辞的声讨起洋人来,才收了康熙的礼物,总得回报一下,而且也事关自己切身的名誉,谁被侮辱了?!…

    九阿哥也生气了,既然我都被侮辱了,你们这帮外藩夷民就该被羞辱才对…

    弘暄嘴巴也抿得紧紧的,心想,有这么说话的吗?住我的帐篷,喝我的水,吃我的鱼,最后还给发纪念品,就磕头谢个恩竟然说侮辱人?知道侮辱两字怎么写的嘛…

    于是,九阿哥便发话了,不磕头谢恩,就不能领纪念品…

    然后,洋人便为难了,磕头吧,颜面受损,不磕头吧,荷包受损,这纪念品增值潜力大啊…

    洋人也只为难了一秒钟,弘暄便帮他们解决了,直接吩咐人将纪念品收好,抬了出去。

    有几个洋人着急了。忙表示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好好商量商量,毕竟习俗不同…

    弘暄打断道:“习俗不同?知道什么是入乡随俗?若我们去了你们的国家,自然有样学样,给你们的君主行单膝礼,但你们到了我大清的地界,就得按我大清的规矩办!”

    菲德利斯忙想出来打圆场,不想弘暄却盯着他道:“在马尼拉,土著人见了你们的官员是双腿跪啊,还是单膝跪?”

    菲德利斯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弘暄却继续道:“阁下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来说,我可是去过马尼拉的。”

    菲德利斯忙道:“他们的习惯我们改不了…”

    九阿哥冷冷接道:“他们的习惯你们改不了,我们的习惯你们还能改了不成?”

    洋商皆面面相窥,九阿哥冷哼了一声,道:“我大清皇上赏赐的物件可不是你们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念在你们是客人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们计较,但你们若再挑衅我朝威仪,别怪我不客气!”

    于是,纪念品纠纷最后的结果便是洋人空手而归,九阿哥和弘暄得了一肚子气!

    散会后,九阿哥就跑到兵营找到老十,问老十要吕宋土著现状资料,老十双手一摊,表示没有,气得九阿哥骂道:“你心思都用哪儿了?!”

    老十不明白道:“九哥,不是已经叫人去通知广东帆船商人了吗?怎么又想起吕宋土著人了?两者有什么关系?”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懒得跟你说,皇阿玛没叫你查这些?”

    老十道:“嘱咐过,我也看过,但却没怎么记住。”

    九阿哥很怀疑老十究竟有没有看过,不过眼下似乎不应追究这个问题,于是便叹了口气,道:“算了,皇阿玛不是叫你和土著搞好关系嘛,你给我寻几个有学识的土著人来…”

    而弘暄则是气呼呼的给其木格抱怨了一番,作为光荣的现代人,虽然是曾经的,但其木格对磕头依旧是深恶痛绝,但是却也觉得弘暄说得有理,入乡就得随俗,否则就该老实在自己家呆着,而且洋人的嘴脸的确太丑恶了,若真觉得双腿下跪侮辱人,为什么不解放吕宋土著民,还要继续侮辱他们,不就觉得当大爷爽嘛!

    因此,其木格没对磕头的丑恶习俗进行攻击,而是夸弘暄观察仔细,在马尼拉没停留多久,竟然还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不想,弘暄却道:“我压根就没注意马尼拉大街上有没有人磕头,随口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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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坏心眼

    第三百七十章坏心眼

    大会结束后,九阿哥借口等广东帆船商人。堂而皇之的在吕宋逗留,期间,虽然也抽时间对弘暄做的调查报告进行了深入分析,但更多的时候则是与吕宋岛的土著名流不停的约会,没几日,大清九贝子的名头便响彻了吕宋岛,连偏僻岛屿上的土财主都知道来了个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英俊九皇子。

    但兴奋赶来的广东帆船商人却见到的是不苟言笑的九阿哥,严肃得让人心生畏惧。

    而且随着大会议题的深入,会场气氛似乎也越来越沉闷。

    九阿哥情绪不佳,连带着老十的心情也不大好,但其木格却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心中还一阵轻松。

    无他,九阿哥与帆船商人会谈后,终于发现了洋人在海上的霸权。

    其实福建商人就已经透露了这类信息,因为他们驶往马尼拉的商船全在洋人的掌控之中,赋税就不必说了,比大清高了许多;而且洋人似乎对大清有着天然的防备,没一个洋船同意带他们去新大陆做生意;更关键的是,洋人若想直接到福建交易,那么福建商人往往就会白跑一趟,因为洋人会联合起来压价。否则就没人进货,而福建商人又摸不准其中的规律,只能碰运气,好就好在,这种情况,一年之中也就遇到那么一两次,尚在大伙的接受范围内。

    但是,九阿哥当时并没引起足够的重视,只是觉得可以考虑让康熙也增加关税,与其钱让洋人赚了去,还不如抢进朝廷的腰包呢。

    虽然其木格看了弘暄的会议摘要后,——弘暄可是场场大会都没落下,认真得不得了,——就此事发表了独到的、颇有眼光的见解,但老十却也没放在心上,用他的话就是:“新大陆遍地都是白银,洋人不想让咱们去分一杯羹很正常…”

    可与帆船商人会谈后,九阿哥终于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原来,荷兰人占领了南洋的爪畦岛,对大清的帆船贸易进行了严格管理,严格限制大清帆船行驶的路线和停泊的港口,特别规定贸易必须集中在巴达维亚进行,而且,荷兰人还控制了一个狭小的马六甲海峡,大清商船过不去。

    老十眼光很短浅,对于荷兰人限制大清商人在巴达维亚交易,倒没什么意见。毕竟大清也没允许洋人在每个港口停泊,荷兰人既然占领了爪畦岛,就有权按自己的意愿进行管理,听得其木格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给老十颁发一枚诺贝尔和平奖了,若人人都如老十般如此的尊重他国主权、如此的不干涉内政,世界和平那是指日可待啊…

    好在老十还有强烈的公平意识,虽然对荷兰人的管理没有异议,但对大清商船不能通过马六甲海峡却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凭什么?为什么其他洋人能过,我大清的就不能过?”

    其木格骄傲啊,多亏了自己不厌其烦的告诉老十,洋人不是一国的,否则老十若以为全天下的洋人都是荷兰人,肯定以为马六甲海峡是洋人的,只有洋人能进出十分的正常!

    但其木格却担心九阿哥犯这种低级错误,便叫老十提醒九阿哥,不想,九阿哥的眼光可比老十长远多了。

    九阿哥一了解了这种状况,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垄断进出口货、保障税收。

    还对不以为意的老十解释道:“洋人若想直接到广州进货,大清的帆船商人就没生意可做,也就是说。咱们的生意是否兴隆,全在洋人手上。”

    老十对做生意没兴趣,对九阿哥的说辞不感冒,只是嚷嚷着大清的船只凭什么不能过马六甲海峡,气得九阿哥骂道:“洋人如此行事,只说明一点,他们非常在意银子!”

    老十郁闷的看了眼九阿哥,道:“做生意,谁乐意做亏本买卖?”

    九阿哥摸了摸额头,有些绝望的说道:“洋人一船船的拉着银子来买咱们大清的货,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而且的确也证实了,你怎么就忘了?”

    老十这才认真思考了一下,康熙的基因可不是吃干饭的,老十一上心,立即就明白了,这事与阿片有着密切的关系,原来洋人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无缘无故的就想来祸害大清,银子只出不进,自然得想法子扭转劣势…

    于是,老十彻底恼了,没人逼洋人买咱大清的货物,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你觉得吃亏,不买就是了,至于这么祸害人吗?

    而九阿哥则又给老十扇了一把火,“我问过本地人了。吕宋的西班牙人总共也没多少,但这帮人就是打不过,你说蠢不蠢?而帆船商人也说,荷兰人也没几个,但爪畦岛就楞被给占了去,到底是洋人太厉害,还是这帮南洋人太猪头?洋人对咱大清是不是也打算如法炮制?”

    九阿哥这么一说,老十立即想起来了,其木格曾说过,西班牙人在明朝的时候就窥视中原,妄想以区区两万人就在中原大地上横着走,于是,老十气呼呼的说了这么个历史事实后,便道:“肯定是洋人还没来得及行动,咱八旗就入关了,洋人一看,八旗彪悍,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就打算用阿片先祸害一番再做图谋!”

    说完,老十还补充道:“西班牙人也在帮着卖阿片呢!”

    九阿哥觉得老十言之有理,于是,两兄弟便郑重其事的联名给康熙上了折子,汇报大会所取得的成果。以及他们的推断分析,这次没动用弘暄的鸽子,走的是朝廷的加急特快转道,虽然时间比鸽子信要长些,但胜在安全。

    其木格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人给九阿哥和老十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而且在老十和弘暄的争执中,坚定的站到了老十一边,气得弘暄道:“还是弟弟们聪明,明白额娘不可靠。打小就知道讨好阿玛。”

    虽然弘暄觉得受到了背叛,但与老十从来就是小争执,不怎么影响心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依旧笑眯眯的,而跟屁虫弘政也是态度颇好,与心绪不佳的九阿哥和老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这两孩子反而在帆船商人中获得了很高的人气。

    人都是有私心的,虽然九阿哥不介意老十抢了他的风头,但却不意味着会真诚的希望弘暄强过弘政,因此,九阿哥便勒令弘政跟紧弘暄,所以,只要有弘暄出现的场合,弘政必然跟着露脸,这么一来二往,弘政在有了小小的知名度的同时,与弘暄的友谊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某一日,弘政便当着老十的面,表示愿意给弘暄的海外酸奶作坊出资,并明确表示,只当股东,不参与具体经营,所得收入也全部投入到伟大的慈善事业中。

    说白了,弘政就是义气味很浓的帮弘暄解决资金困难。

    九阿哥听后,很是莞尔,没想到自己儿子比自己大方,不仅直接给钱,而且给的方法还很漂亮。

    老十也很高兴,倒不是想占弘政的便宜,而是下一代很有继续将父辈的情意发扬光大的趋势,可喜可贺。

    但弘暄一听,却立即表示,海外酸奶作坊前景未明,不排除亏本的可能,建议弘政慎重。

    不想弘政却表示他有的是钱。弘暄想亏多少就亏多少,听得弘暄好不艳羡,不禁问道:“你有多少银子?”

    弘暄满不在乎道:“一、两万还是拿得出的。”

    弘暄听得就差得红眼病了,“你怎么攒了那么多?”

    孰料弘政却道:“我才不攒钱呢,用完了去账房支就是。”

    弘暄不明白道:“你直接从账房支取一、两万银子?这么大数目,你大额娘会同意吗?”

    弘政却反问道:“大额娘为什么不同意?大额娘说了,我要用银钱给她说就是了,公中银子不好拿,她就拿贴己银子给我。”

    弘暄笑道:“你大额娘对你可真好。”

    弘政点点头,“那是。”

    老十看了看九阿哥,九阿哥也是一脸的诧异,看来并不知道九福晋如此的慷慨大方,于是,老十便问道:“那你用过大额娘的贴己银子没?”

    弘政骄傲道:“用过,用过很多次了。”

    九阿哥问道:“用了多少?”

    弘政道:“不记得了,不过上次大额娘给了我一千两,我买了个洋人的帆船模型,可好看了,大额娘也说好看。”

    九阿哥脸色微变,对弘暄道:“他既然要出银子,你收下就是。”

    弘暄笑道:“不会真给我两万两吧?那么多,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朝哪儿用去呢…”

    弘政不解道:“拿来建作坊啊。”

    弘暄皱眉道:“建一个酸奶作坊几百两银子就够了,两万两,我得建多少个?”

    弘政讶然道:“几百两,这么少?那作坊能赚多少银子啊?”

    弘暄有些不好意思道:“京里的酸奶作坊,如今一个月最多也就净赚一百两。”

    弘政更吃惊了,“才赚这么点?那你在前山寨搞慈善的银子是你额娘给的?”

    弘暄想了想,道:“你知道这次大会花了多少钱?”

    弘政想了想,道:“你给个提示。”

    弘暄伸出了两个手指,比了比,弘政道:“两万?”

    弘暄摇摇头,弘政吐了吐舌头,“二十万?”

    弘暄叹息了一声,“不到二百两。”

    “啊?这么少的花费?”弘政很是惊讶。

    废话,又没住宿费,又没场地费,还没人工费,餐费基本上也省略了,人家全是有钱的主儿,自己从渔民手里买材料,不吃大锅饭,因此,除了内务府监造的纪念品,其木格真正的开支也就是两顿就地取材的宴会,当然没什么开销。

    弘暄还解释道:“没算上给兵丁的赏银,所以一百两银子已经很多了,那些小康之家想攒一百两银子也得好几年。”

    弘政听后,吐了吐舌头,“银子这么值钱啊…”然后又很哥们的对弘暄道:“以后你手头紧,就告诉我…”

    弘暄笑道:“我这先谢谢了,不过,我还应付得过来。”

    不想九阿哥却道:“弘暄,就让弘政给马尼拉的酸奶铺子投点钱吧,你也教教他怎么将钱用在刀刃上。”

    弘暄见老十没反对,弘政又一脸的陈恳,便笑着应了,没人喜欢手头紧巴巴的…

    等弘暄和弘政走后,九阿哥脸上没了笑意。

    老十宽慰道:“九哥,其实没必要那么担心,我没建府前和弘政差不多,虽然兜里没钱,但区区几百两银子,我还真瞧不上眼,大了就好了。”

    九阿哥摇摇头,没做声。

    老十笑道:“九哥,你自己说说,咱们兄弟有谁会将几百两银子放在心上?咱们在阿哥所的月钱可都不多,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事。你别拿弘政和弘暄比,弘暄抠门全是其木格给逼出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将银钱看得太重,不是好事,若不是他将赚的钱全拿去资助人了,我早将他的酸奶铺子关了。”

    九阿哥看着老十,道:“十弟,为什么弘政逃课你亲自将他拎去上书房?”

    老十答非所问道:“九哥,女人就是惯孩子,其木格也没好到哪儿去。”

    九阿哥冷冷道:“你额娘不惯你?给过你一千两买玩具?”

    见老十还想说什么,九阿哥摆摆手,道:“你不用劝我,府里是什么情形,我心里有数。”

    老十见状,的确不好再多劝,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孩子全是其木格生的,不管是溺爱还是苛刻,反正没坏心眼。

    老十自觉劝导不了有些郁郁寡欢的九阿哥,便只好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弘暄待久了,弘政以后没准也会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到时你可别找我说理。”

    后来老十又想了许多话题,但九阿哥的情绪似乎没什么好转的迹象,于是,老十便邀请九阿哥到安居岛旅游,顺便参观一下自己的新居。

    帆船商人的信息已经汇总的差不多了,九阿哥略作思索,便同意了,于是,没两天,帆船商人的补充大会便胜利闭幕,九阿哥随即就带着弘政和老十父子两一起朝安居岛驶去。

    而一群帆船商人则沮丧的起程返航,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没纪念品了呢?哪怕只给一个茶杯也行啊…

    今天还是晚了,对不起,没更到两更,多码了点字,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欠的一更下周一定补上

第三百七十一章 观感

    第三百七十一章观感

    其木格自从嫁给老十后。对九阿哥的观感一向不佳,其实,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想来没有一个女同胞会将花花公子视为偶像。

    而且,在其木格的意识里,九阿哥的商业帝国之所以能迅速扩张,巧取豪夺是肯定少不了的,因此,私底下,其木格对九阿哥简直是鄙视了又鄙视,不过考虑到老十的情绪,没说出口罢了。

    而通过九阿哥这次到吕宋公干,其木格对九阿哥的鄙视又更上了一层楼。

    其实,最初,其木格对九阿哥是非常佩服的,还叫弘暄多学学九阿哥的商业眼光、忧患意识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其实说白了,就是九阿哥对洋人的警惕一白遮百丑了,有了这个闪光点,九阿哥只要没在其木格眼皮底下强抢民女,那么在其木格眼里。九阿哥就是个能人,是个办实事的能人,是个为子孙后代谋福利的实干家,只是私生活不大检点罢了。

    但是,当九阿哥和老十视察完安居岛后,九阿哥便立马成了卑鄙小人,当然了,这只是其木格的心里话,其木格给老十的官方说辞还是:“九哥的确也是为了咱们好…”没办法啊,九阿哥在老十心中的分量太重了,其木格只得迂回前进。

    其实呢,九阿哥在老十的陪同下,安居岛之行非常愉快:九阿哥对老十的新居表示了谨慎的赞赏,对安居岛的防卫也打了高分,对经济适用房也赞不绝口,对新城的规划也表达了恰到好处的欣赏,对安居岛潜在的繁荣也给了很高的预期,而且还就如何与土著搞好关系,如何管理靠岸商船,税费征收等等相关议题和老十交换了意见,提出了颇有建设性的建议,让弘暄受益良多,老十已没多少进步空间,因此,没弘暄那么深刻的体会,只是出于惯性,对九阿哥频频点头。

    良好的视察氛围一直保持到大伙走进仓库之前。

    看着满仓库的阿片。别说九阿哥和老十了,就是弘暄也绷紧了小脸,有所耳闻的弘政也装出了一脸的严肃样。

    九阿哥看着阿片,心里呕啊,仓库里一半的存货差点就成了他的了,幸亏老十给半道抢了过来了,否则,白陪了一笔银子不说,这脸也丢到姥姥家了。

    康熙一大家子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儿,九阿哥是康熙亲生的,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大家便听到九阿哥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些阿片,爷一定要让洋人全吃进肚子里去!”

    老十自然附议,不为别的,就为其木格为这阿片受的委屈,老十也赞同九阿哥的提案。

    而弘暄则问道:“九伯,洋人知道阿片有毒,怎么卖给他们?”

    弘政虽然更小,但也没愚蠢的认为,九阿哥会拿着刀子逼迫洋人吞吃阿片,也一脸不解的望着九阿哥。

    九阿哥抓了一把阿片。对老十道:“知道洋人又给这东西起了什么名?”

    见大伙皆摇头,九阿哥讥笑道:“福寿膏…”

    老十有些疑惑,“我怎么没听过这该死的名字?”

    九阿哥嘲讽道:“洋人还没叫开,朝廷就下令禁止阿片交易了,你自然不知道。”

    老十有些了然,既然九阿哥的铺子下了订单,那肯定是冲“福寿膏”这三个字去的,于是,老十便将自家媳妇推出来夸了夸,“还真是多亏了其木格,这名字若叫开了,祸害的人可就更多了。”

    九阿哥和其木格其实是互相鄙视,谁也瞧不起谁,因此,听到老十夸耀其木格,九阿哥微微憋了憋嘴,不屑的瞄了眼老十,误打误撞的事也值得夸口?…

    不过,九阿哥也就鄙视了一秒钟,下一刻便回到了正题,“将阿片夹杂在雪茄里。”

    老十一听,便竖起了大拇指,“洋人和咱们玩阴的,还嫩了点!”

    九阿哥则补充道:“雪茄里少加点,免得叫洋人察觉出来,哼,要比耐性,咱们也不逊色。”

    弘政也立即拍了拍九阿哥的马屁,让九阿哥觉得很是舒服。

    而弘暄则皱着眉头道:“九伯。洋人不是说雪茄制作很讲究,咱们怎么将阿片加进去?将雪茄回炉重做?那还有人要吗?而且咱们手上也没人会做雪茄啊?”

    老十不假思索道:“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钟表作坊的例子在前,老十认为凡是和技术相关的事宜,只要舍得砸银子,一定可以搞定。

    但十四的例子却叫九阿哥心生警觉,生意人嘛,总得讲究资金回报的,若研发成本太高,那就是杀敌一百,自损三千了,万万不可取。

    于是,荷兰人在南洋的烟草基地便落入了九阿哥的眼中,老十自然没二话,表示一定配合工作,马上就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在荷兰人旁边再开辟出一块烟草种植庄园,傍着荷兰人的基地,还愁吸引不过来技术人才?

    可惜,安居岛的海盗没到过荷兰人的地盘,当海盗的。跑到洋人军队驻守的地盘,那不是找死吗?

    老十本来还想叫人去马六甲海峡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如今一看,才知道任务艰巨。

    于是,大家便将视线转到了安居岛的新移民身上,这些新移民的确有人去过,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拍着胸脯说保证带对路。

    老十和九阿哥一合计,祸害洋人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没必要在一开头就显得心浮气躁。因此,便决定还是回头找帆船商人比较妥当,毕竟人家能说得出个路线来,而不是简单的说“跟我来。”

    当然,识途的新移民届时也一并捎上,来个双保险。

    于是,当九阿哥和老十浩浩荡荡的返回吕宋岛时,其木格对九阿哥的仰慕那是有如滔滔海水,延绵不绝…

    可是,帆船商人还没找来,九阿哥便出妖蛾子了,与老十在海边把酒看了一夜的星星,然后老十便告诉其木格,九阿哥下了决心,说是抢也要将弘暄抢回北京。

    其木格当时就急了,就算那夜的月色太迷人,但九阿哥也不应该失了心性啊,他发什么疯?

    见其木格上了火,本来就郁闷的老十声音更低沉了,“九哥说,如今洋人心怀不轨,安居岛怕不得安居…”

    其木格着急道:“爷,你又不是九哥,你可一直就是带兵的人啊,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安居岛的防务不是做得固若金汤吗?咱们不是说在安居岛过年的吗?”

    老十忙解释道:“爷怕过谁啊,但九阿哥说,如今这个形势,咱们若惹急了皇阿玛,皇阿玛怕不会善了,就算皇阿玛不派兵来找茬,但安居岛怕也再无新移民去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没人是傻子,届时肯定又全朝吕宋岛跑了,没了人口。做什么都受制约,而且,到时怕也没几个海船靠岸,岛上的防务可就得全由咱们自己掏银子了…”

    “九哥说,安居岛若没什么人,任由咱们开什么作坊也无用,没人买全是空话…”

    “九哥说,就算咱们想将东西卖给洋人,但马六甲海峡咱们又过不去…”

    “九哥说,如果叫洋人到安居岛进货,价格得由洋人控制不说,若洋人起了歹意,安居岛怕是没个宁日…”

    “九哥说,土著人虽然蠢,但蛮力也不小,万一和洋人勾结,内外夹击…”

    “九哥说…”

    …

    老十说了n多个九哥说后,最后才搬出了九阿哥的总结陈词,“目前还是老实听朝廷旨意的比较好,出京时,皇阿玛特意交代,叫我接弘暄一起回京,为了你们好,我就是抢,也要将弘暄抢回京去…”

    九阿哥说的这些顾虑,老十和其木格又不是傻子,早就考虑过了,但都秉承着乐观的主义精神,信心百倍的做好了迎接一切暴风雨的准备,可如今九阿哥这么危言耸听的一说,别说老十了,就是其木格,虽然在心里将九阿哥骂得狗血淋头,但也不得不承认,九阿哥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作为老十的铁哥们,九阿哥是不是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十鼓励打气,而不是危言耸听、拼了老命的扯后腿?

    但其木格还是没对老十说九阿哥的坏话,而是道:“爷,如今朝廷在南洋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若咱们拖得越久,以后更难脱身,弘暄可是好不容易才出京的,若皇阿玛有了察觉,事情怕变得更复杂,你再和九哥好好说说…”

    老十叹了口气,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已经说动了九哥,叫他和咱们一起去安居岛过年,你也别太急了,咱们还有时间想对策…”

    其木格看着老十,道:“爷,洋人几百号人都能占南洋一个岛国,实在不行,咱们再走远点,免得九阿哥担心皇阿玛找咱们的碴,楞要将弘暄带回去…”

    老十道:“等探明南洋的情况再说吧…”

    其木格懊恼急了,怎么就只盯着安居岛,兔子还三窟呢,何况逃跑的皇子皇孙?

    其木格很想将弘暄打包送到欧洲去留学,别的先不考虑,一想到那漫长的海路,其木格便立即改了念头,算了,届时叫弘暄装病吧…

    而九阿哥隔三岔五的就冲老十来一番说服教育,烦得老十恨不得亲自带队去马六甲侦察一番,免得耳朵长茧…

    就在这种心事重重的气氛下,老十一家还是在年前搬到了安居岛,当然了,这只是针对大人而言,小孩子们那可是欢天喜地,兴奋得不得了。

    说大人都心绪不佳也不准确,应该是只特指九阿哥、老十和其木格,因为老十的小妾也搬了过来,一个个都欢天喜地的…

    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谢谢

第三百七十二章 唯心

    第三百七十二章唯心

    康熙五十三年,老十一家在安居岛过了第一个海外春节。热烈而隆重。

    安居岛的宅子处处挂满了灯笼,一派喜庆。

    老十的宅子混合了各种建筑风格,从外看,整个院落压根就不像是王府的度假胜地,反而更似一个大碉堡,晃眼一看,还以为是水泊梁山的兄弟转世投胎建造的,高墙里面又照着四合院来的,但院子里却又有南方的阁楼,有精致的花园,也有大气的较场,整个院子多为中国传统的木制结构,但又有带着洋人风味的石屋子,总之,单个看了去,说不伦不类都算是夸奖了,不过,整合到一起,倒也不岔眼,透着那么一股和谐。

    九阿哥一问才知,围墙由老十负责。较场也是老十拍板的,其他的便是其木格一手操办,期间,老十偶尔给过那么一两次意见,表示既然是王爷府邸,那就得处处透着大气,精致尚在其次。

    而其木格上辈子又不是学建筑的,对美学也没有研究,本想请人弄个苏州园林的,但因老十事先就对此提出了异议,便临时做了修改,又找了个专攻四合院的策划师,然后综合了苏州园林设计师的意见,再将园林放大2倍,以满足老十的需求,反正如今想圈多大的地就圈多大,又不用给土地转让金,其木格也就像爆发户似的,非常二百五的将宅子有多大修多大,修建期间又突发奇想要添点西方元素,因工期比较赶,没法让有着无穷潜力的工匠好好发挥,只好在院落的一角依葫芦画瓢修了个石头房子,本来其木格想来个巨大的落地窗,但受技术条件的限制,未能如愿,依旧在石头缝里镶嵌着小玻璃。与其木格的期待相差甚远,因此其木格看了一眼后,便不怎么待见了,老十更是嚷嚷着其木格设计的仓库很有特点…

    九阿哥前期在老十的陪同下参观时,除了感觉大,就是觉得晃眼,每个窗户都是明晃晃的玻璃啊,因此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十有钱,第二个反应就是老十贪污金矿了,当下就啧啧了两声,而老十则以为九阿哥是被房子给震撼住了,——其实九阿哥确实也被震了一下,不过不是老十所想的那种震法罢了,——当即夸耀道:“当初修这宅子,其木格要找苏州的工匠来修园林,我就告诉她,咱们可不是汉人,小花园小走廊的,看着让人犯晕,庭院还是得修得大气才对,看来最终证明我是对的吧。我也觉得我府里的景致不错。”

    九阿哥除了笑还能怎么的?将一堆大杂烩全得体的揉到一起,那也是本事啊!

    不过,九阿哥倒觉得经济适用房建的中规中矩,很是大力赞扬了一番,而老十却认为,经济适用房都不错了,自己的宅子那自然更不错,于是,搬家后,又和其木格好好的参观了一下午,颇有些后世小年轻辛辛苦苦付了首付,东拉西扯的简装完后,站在新房里的那股骄傲感。

    顺带的,老十对府里的新年装饰也破天荒的提出了建议,满院子的红灯笼就是他要求的,否则看过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其木格早发飙了。

    老十不仅对府里的春节装饰提出了指导意见,还对安居岛防务处、海关、码头、街道、以及经济适用房的装饰给出了指示,要求一律挂满红灯笼,原因是喜庆!

    尽管其木格以防火为由,劝老十悠着点,但老十还是初衷不改,说是要热热闹闹的过新年,让安居岛的土著感受中华文化。

    此外,老十还大手笔的从广州运了几船鞭炮,准备要来个震天响,其木格看着账单,心脏疼的直打颤。

    尽管老十做足了准备,但大年三十,老十并没与全家一起按时吃团年饭。而是在其木格的建议下拉着九阿哥去看望坚守岗位的海岛卫士,并与安居岛的护卫们一起吃了几口菜,而弘暄和弘政则去祝福经济适用房的居民代表。

    果然,这番作秀取得了空前的效果,老十的亲民作风赢得了广泛好评,连九阿哥对这收买人心的做法也没挑刺,虽然康熙知道后会有所不满,但是,为了老十的安全着想,——届时老十可得靠这帮人来卖命啊,——九阿哥还是将康熙抛到脑后,卖力的跟着老十在营地里跑东跑西的。

    如此一来,府里的年夜饭便自然而然的延后了。

    虽然满人对男女大防没那么讲究,但其木格也不好和九阿哥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为了显示自己是文明人,便装模作样的在饭厅里摆了一道屏风。

    老十和九阿哥回来后便在屏风外象征性的再喝两杯,弘暄和弘政在一旁作陪。而其木格则带着老十的小妾和安安在饭厅的屏风内过年,因饭点太晚,三胞胎早填饱了肚子,仗着自己年纪小,也不装样子假吃,惬意的在屏风两侧跑来跑去,倒平添了点热闹气息。因此,其木格便也没管。

    其木格早就交代了,新年新气象,不准老十大过年的发脾气,因此,当三胞胎闹得不像话时,老十也只是用眼神给予警告,而九阿哥则护起了侄儿,觉得听不够奶生奶气的祝酒词,每次见老十白眼珠子陡然增多,便逗三胞胎。“这次祝九伯什么啊?”

    聿儿很有文采,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还不伦不类的来了句,“九伯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连老十都莞尔道:“哪儿听来的词?”

    聿儿摇着脑袋,一副神秘状。

    修儿见了,急了,连忙叽里咕噜的将“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全说了个遍,直到老十也哈哈笑了后,才住了口。

    而厥儿则对九阿哥讨好的说:“九伯吃肉,肉好吃。”

    九阿哥笑得很是畅快,对老十感慨道:“十弟,你这天伦之乐享得不错啊…”

    老十憨笑道:“淘气得很,大了还不知怎么惹事呢,还是格格好。”

    九阿哥笑道:“格格总归要出嫁的,难道你还真坐府招婿不成?”

    说到此,九阿哥又道:“安安翻过年就11岁了,虽然宗室女出嫁得晚,但你也得提前想法子了,否则届时安安真去抚了蒙古,我看你上哪儿嚎去。”

    老十扬扬眉,道:“我早说过,安安…”

    九阿哥笑道:“就你心疼闺女?满京城谁乐意将女儿嫁到蒙古去吃沙子?当心皇阿玛拿你做筏子。”

    老十瘪瘪嘴,小声道:“我不是在吕宋嘛…”

    九阿哥不说话了,片刻才道:“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来,来,咱们喝酒。”

    弘暄和弘政坐在一旁也不拘谨,不时的给大人斟斟酒,照顾照顾三胞胎,还见缝插针的塞肚子,好似还比较忙。

    其木格则对着老十的三个小妾,虚伪的笑着,康熙五十三年到了,又该选秀了,这日子怎么总是轮回着过啊。连烦恼都没一丝创意,这倒霉催的清朝,不知道有审美疲劳嘛?选秀节目都知道超级女声和快乐男声轮着来呢,不过其木格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譬方不妥当,若康熙真照如上所述来个创新,想死的除了自己,怕还得搭上老十…

    虽然大人们心思各异,但年夜饭还是在炮竹声声中圆满结束,九阿哥很过分,拉了老十一起守夜,郁闷的其木格只好收留弘政,害得弘暄只能在外间陪客,无法与其木格和安安一起辞旧迎新…

    这一夜大伙几乎都没合眼,倒不是大家对新年有多憧憬,而是让老十的鞭炮给闹的,也不知老十是怎么吩咐,这一夜,安居岛上的炮竹声是此起彼伏,就没停过,三胞胎刚睡着就被吵醒,气呼呼的哭了好几趟,让唯心的其木格觉得康熙五十三年的兆头不大好,清晨洗漱完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出府打探土著人的动静,万一土著人被一夜的鞭炮声给惹毛了,大年初一就来打群架…

    但是,直到过完正月十五,土著人也没游行示威抗议这十多天的声音污染,而九阿哥也好似没打算立即启程回京,而是继续和老十踏遍安居岛的每一寸土地。

    但其木格还是不大放心,不知道九阿哥到底是怎么个打算,老十也不知道,只能劝其木格稍安勿躁,说实在不行,就将弘暄派到马六甲海峡去与洋人交涉,让九阿哥没法带人走。

    其木格更不放心了,印尼大海啸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那里的地质板块太活跃了,万一海船行驶到印尼,来个大海啸,还不如送弘暄回京呢…

    听了其木格对安全的担忧,老十笑道:“又不真去,如今探路的人还没信传回来,谁知道是怎么个状况,爷才不会冒冒失失的派弘暄去呢,不过是个说辞罢了,府里这么大,藏个弘暄还不容易?”

    老十的形象瞬间便高大起来,让其木格崇拜不已,老十更得瑟了,尾巴翘得高高的,“多备些礼物,请九哥给太后和宫中的娘娘们带去,给太后的可得仔细挑好,只要太后发话,皇阿玛也不会坚持给咱们府里指人…”

    弘暄被打后,老十两口子不约而同的千里疾驰回京,那时节康熙便对老十提过选秀的事,因此,老十心里也比较紧张。

    其木格点点头:“我晓得了,爷,若皇阿玛这次硬要指人过来,咱们可别接啊,大不了就告诉皇阿玛咱们再也不回京了…”

    老十叹气道:“那是下策,若此时闹翻了,咱们讨不到好。”

    见其木格瞪圆了眼珠子,老十忙道:“实在不行,就给皇阿玛说等我回京后再接人过府,反正不接到安居岛来就是。”

    这法子显然会误了几个可怜秀女的终身,但其木格不是圣人,当自身利益受损时,只得损人利己了,因此,其木格稍微纠结了一下,就同意了老十的提议,反正罪魁祸首是康熙,自己和老十也是受害人呢,如此一想,其木格心情大好,看来康熙五十三年应该也会顺顺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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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内讧

    第三百七十三章内讧

    正月十五刚过完没两天。康熙的旨意就来了,叫九阿哥即刻回京,荷兰人垄断海上贸易之事交由老十打探。

    其木格很是不解,这调查刚刚深入了那么一丝,怎么就将主持大局之人召走了?

    等老十获取了情报,天远地远的朝京里送去,时间可耽搁的不少,眼下虽然不是信息时代,但也禁不住康熙如此浪费光阴,不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

    老十和九阿哥则没任何异议,接到康熙旨意的当天,老十就吩咐其木格准备酒菜,给九阿哥践行。

    其木格想了想,本着为子孙后代负责的态度,怂恿老十给康熙上个折子,挽留九阿哥多呆些日子,还特别强调,“不是怕九哥硬将弘暄带走,而是洋人的事才开了个头,九哥就这么走了,不是耽误事嘛…”

    老十则道:“皇阿玛有他的考量。”

    其木格更困惑了。九阿哥明明是丢了蒙古的事改奔吕宋的,怎么吕宋的事还没弄出个头绪,就又给调走了?合着康熙存心不让九阿哥作出成绩来…

    老十冲着其木格微微摇头,康熙的警惕性可不是一般的高,叫九阿哥和老十两个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人一起窝在吕宋,这晚上睡觉怕都得半睁只眼,如今知晓洋人的实力似乎不弱,轻轻松松就占了南洋大片土地,康熙不将九阿哥召回京去,怕是得夜夜失眠。

    在斗争中走过来的老十和九阿哥早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过,他们原本以为康熙会下旨叫九阿哥到广州办公,不想,康熙忧虑过重,直接叫九阿哥回京了,看来洋人的实力的确让康熙大为不安,生怕这两儿子借助洋人的势造他的反。

    因此,老十和九阿哥一接到旨意,虽然懊恼,但一句废话也没说,说了也没用啊。

    九阿哥倒想折腾一下,让康熙顺带的将老十也召回京去,但一对上老十威胁的眼神,再想想老十在安居岛大手笔撒的银子,九阿哥便按捺住没动,康熙既然已心生警惕,那召老十回京怕也指日可待。九阿哥有耐性,犯不着和老十蹬鼻子上眼的在家门外打架,还是等老十和康熙较劲去。

    因此,在九阿哥返京的事情上,两兄弟暂时达成了共识,谁也没节外生枝,九阿哥抓紧时间给老十交代注意事项,特意叮嘱他,荷兰人的底细一定要打探清楚,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祸国殃民。

    而老十则抓紧时间给康熙写折子,大表忠心,表示自己这个王爷爵位可不是白拿的,虽然俸禄全罚没了,但依旧会尽忠职守的御敌于国门之外,请祖国放心。

    当然,康熙在旨意中也特意交代,叫九阿哥将弘暄一并带回,随行的太医也一同返家。

    老十没对太医的去留冒任何酸话,只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九阿哥,弘暄是万万不能带回去的,康熙已经对南边上了心。弘暄这个人质的等级度肯定陡然提高,铁定会大大影响到弘暄的身心健康。

    九阿哥双手一摊,问老十要台词。

    老十想也不想的就道:“弘暄私自出海了,九哥等不及他,只得先走。”

    九阿哥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弘暄私自出海了,反正老十家的孩子胆子都大,闹这一出也不稀奇。

    不过九阿哥还是嘱咐老十做做样子,谁知道康熙的眼线在哪儿站岗放哨。

    于是,老十便赶紧回转,叫弘暄立刻、马上、偷偷摸摸的偷条船出海打渔,势必不能在安居岛过夜。

    而弘暄已经听到了风声,正一副萧瑟模样,正在其木格跟前与安安和三胞胎进行离别前的热身演练,见老十轰走了所有人,包括安安,只留下了其木格和自己,弘暄本以为老十有重要的注意事项要交代,本想拍着胸脯请老十和其木格宽心,不想,却听到老十如此这般的吩咐,实在转不过弯来,怔怔的看着老十,半响才诡异道:“阿玛,为什么?”

    老十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哪有心思给弘暄做思想工作,直接吼道:“问那么多干嘛,叫你去就去,除了你身边的护院,再多带几个人。别跑远了。”

    弘暄张了张嘴,打开房门朝外瞅了瞅,见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才放了心,转身又关紧了房门,有些紧张的对老十道:“阿玛,咱满人人数本就少,若起了内讧,这江山怕是做不稳的…”

    这下轮到老十发楞了,看着弘暄,心想,看来弘暄是象自己,洞察力太强了,一点也不似其木格的粗线条。

    而其木格则更傻眼了,自己和老十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舒坦日子,弘暄哪只眼睛瞧见老十想造反了?

    其木格呆住了,只好由老十耐着性子给弘暄从头到尾将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遍,告诉弘暄,自己也是为求自保,没谋逆的心思。

    弘暄听后,很是不赞同,“阿玛,不是应该要迎着困难上吗?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十怒道:“在京里骨肉打架就是好汉了?!”

    弘暄不服气的说:“可阿玛明明是吃了暗亏。心有余悸才出此下策的。”

    老十火大了,指着弘暄的鼻子,压低声音骂道:“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畜生,我和你额娘用得着费尽心思筹划这般?”

    弘暄绷直了小脸道:“弘政他们受得,我和弟弟们也受得。”

    其木格拉过弘暄,轻声问道:“弘暄,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阿玛有可能继承大位?”

    弘暄咬紧了牙关,半天才憋了句:“皇玛法又没立储,阿玛自然也有希望的。”

    老十恨声道:“阿玛有希望?你皇玛法会叫阿玛到吕宋来?蠢货!”

    其木格则强笑道:“咱先不说咱们该不该去争,能不能争得到,弘暄。咱们自己在吕宋打开一片天地不好吗?干嘛非要盯着祖宗的基业,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弘暄打断道:“咱们在吕宋就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了?没朝廷的水师,别说洋人了,就是土著也早将咱们生吞了。”

    老十已经怒急了,其木格赶紧走过去拍老十的背,给他顺气,又不忘对弘暄道:“咱们是借了朝廷的势,但总比在京里骨肉相残好,若你那些叔伯都能象咱们这样,你皇玛法也会少生些气,多活几年。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要将吕宋打下来吗…”

    弘暄憋红了脸道:“额娘,我想将吕宋打下来是为朝廷打的,不是打下来自立为王的。”

    其木格有些无奈:“弘暄,你听我说…”

    弘暄却打断道:“额娘,想当年蒙古人多威风,打下了多少城池,建了多少汗国,可结果呢,摊子扯得太大,又内讧不断,才支撑了多久就被赶回了老家?我可不想八旗重蹈覆辙,又被赶回关外去。”

    老十已经要气疯了,从血缘上讲,也是自己离康熙最近,弘暄这隔了一辈的家伙,怎么会以为自己就是要起内讧、断送康熙的大好河山:“谁说要反朝廷了,谁说不听朝廷号令了?”

    弘暄道:“阿玛要听朝廷旨意,前提是什么,前提是皇玛法同意你经营吕宋,这和自立为王有什么区别?大清水师是朝廷的,不是阿玛的。”

    老十吼道:“安居岛的护卫可不是朝廷的…”

    弘暄道:“收编的海盗是谁打的?是朝廷水师,不是阿玛一人单枪匹马搞定的,来参军的南洋汉人是冲谁来的?是冲我大清,冲阿玛大清敦郡王的头衔,你要摘下大清,试试。招得到人才怪。”

    老十很生气,是,自己是占了亲爹的便宜,但至于说得这么直白吗?何况,自己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这可倒好,兔崽子不仅不领情,还振振有辞的来指责自己,当下便没好气道:“你能耐,你有本事别靠你皇玛法,别靠我!”

    其木格也很郁闷,什么都打算到了,却万万没想到弘暄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什么时候给大清培养了个铁杆爱国者啊,何况自己这也不算叛国,国籍还是大清啊…

    其木格想了想,对弘暄道:“弘暄,俗话说人离乡贱,你阿玛和我都不愿意离乡背井的跑到这来,别的不说,就这炎热的天气,你阿玛就适应不了,可我们最终还是咬牙来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们有个安稳的将来。额娘虽然觉得你还是小孩子,但你如今明显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你自己想想看,在京里那龙潭虎穴中,咱们有万全的把握保全住全家吗?你皇玛法在位,只要不起谋反的心,总能糊弄过去,可如今储位不明,你阿玛难保不被卷进去,新皇登基后,清算起来怎么办?”

    弘暄憋气道:“可在这里也不是万全之计,为什么不回京试试呢?非要用这见不得光的法子逃得远远的。”

    其木格扶住弘暄的肩膀,幽幽的问道:“弘暄,你大伯和二伯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看到了吧?他们的儿子、孙子一夜之间从天潢贵胄沦为阶下囚,这滋味好受吗?你皇玛法虽然没迁怒孙子辈,但如今他们还不是要看奴才的眼色过日子,不光他们,就是他们的子子孙孙,以后比闲散宗室都不如,阿玛和额娘就不想有一天咱们家也成那样,额娘希望子子孙孙都能抬起头做人…”

    弘暄道:“额娘,咱们躲在吕宋就能抬起头来做人了?到时全天下都会戳阿玛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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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妥协

    第三百七十四章妥协

    房间内,老十脸色铁青。弘暄一脸的执拗,其木格一脸的无奈。

    大家情绪都很激动,但都还掌握了分寸,没扯着嗓子比谁的声音大,倒不是这三人领悟到有理不在声高,而是担心被康熙的探子听了去。

    三人中,弘暄最坚决,表示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老十最反常,既没拿出王八之气,捆着弘暄上船,也没耀武扬威的作势踢弘暄两脚,而是黑着脸,静静的坐在那,若不是眼珠子还在转,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尊雕塑。而其木格最忠于职守,拿出慈母样,哀怨的问弘暄难道就那么愿意离开爹娘?

    弘暄自然表示舍不得老十,舍不得其木格,舍不得安安。舍不得三胞胎,但是,在一串排比句后,其木格依旧听到了可恶的“但是”,弘暄转折道,前提是不损害大清的利益,真将自己当成主人翁了。

    其木格急了,解释说:“弘暄,我们真没谋逆的心思…”

    弘暄道:“额娘,我一听阿玛叫我躲起来,我头一个想的都是谋逆,何况其他人?”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弘暄,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弘暄打断道:“额娘,我知道你是怕了,妹妹落马的时候,你吓得不轻,但不能因为这样,咱们就得躲得远远的,虽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明枪一旦多了,那也是防不胜防,咱们这院墙猛一看,还以为是城墙呢,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安居岛不安稳吗?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乐意费尽心思的在安居岛折腾,却不愿回京去?如果有一天。你们认为安居岛也是危险大于安定,是不是又准备搬家?那时,咱们又搬到哪儿去?朝海里搬?”

    其木格咬牙道:“弘暄,额娘不图别的,就图一家人安稳,如果咱们回京,你阿玛…”

    弘暄接口道:“阿玛怎么了?额娘,你怎么就认为阿玛宁愿躲在安居岛也不愿意回京一博?”

    说完,弘暄走到老十面前,倔强的说:“阿玛,也许你从没想过那位置,但我自懂事起就知道你一心想当个赫赫有名的将军,躲在安居岛自然是你万万不乐意的,大伙都说阿玛宠我们,我习惯了,倒没什么体会,可今天,我知道,阿玛的的确确疼我们,为了我们,你的理想、抱负都不要了。甘愿憋屈的躲在这儿,但是阿玛,你问过我,问过妹妹,问过弟弟们没有?你有没有问过你做的这些牺牲我们到底稀罕不稀罕?”

    其木格幽幽道:“弘暄,那你有没有问过安安,问过三个弟弟,他们是乐意当个落魄皇孙,还是在海外平平安安的过活?”

    弘暄看着其木格,道:“额娘,平安是年老者希翼的,若一个个少年都老气横秋的求稳求妥,走在大路都小心翼翼的担心天上突然掉个石头下来,我大清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看着弘暄,其木格脑子突然冒出“少年壮志不言愁”,喃喃道:“你非要去撞那南墙?”

    弘暄摇摇头,“额娘,没撞上之前,谁知道那是门,还是墙?即使是墙,又谁知是篱笆做的,还是石头做的?”

    其木格道:“若你阿玛的结局…”

    弘暄道:“额娘,为什么总要想那么悲观?”

    其木格想了想,道:“额娘曾做过一个梦,这个梦,额娘连你阿玛也没说,”说到此,其木格看了眼依旧一动不动的老十,道:“我梦见你皇玛法驾崩后。你阿玛被圈了起来…”

    老十抬了抬眼,看了看其木格,其木格苦笑道:“梦醒后,我真的好怕,你阿玛那么要强的人,若只能望着头上的四方天,叫他情何以堪?而且又是得罪了新皇,子孙们也没了出头之日…”

    弘暄失笑道:“额娘,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

    其木格一字一顿的正色道:“弘暄,若这个噩梦有一天成真了呢?若你阿玛下半辈子最终的的确确是在高墙里度过,怎么办?”

    弘暄看着老十,道:“那得看阿玛的意思了,如果阿玛担心那样的结局而窝在这里,我无话可说。”

    弘暄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们非要固执己见,他反对不了,但别拿他和弟弟妹妹做挡箭牌。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弘暄,外面的世界很大…”

    弘暄不客气道“额娘,外面的世界是大是小,和这事没关系。”

    其木格看着弘暄,也不客气的道:“弘暄,你如今是豪情万丈。言辞凿凿,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认真想过悲惨的阶下囚的生活,总以为结局会皆大欢喜,若真到了那天,你不见得受得了!”

    弘暄想了想,老实道:“我不知道,也许如额娘所说。”

    其木格拍手道:“看吧,你也不淡定了吧…”

    弘暄道:“额娘,任谁一夜之间从天上跌入凡尘,都淡定不了,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躲啊,人反正都得死,那为什么不直接将初生儿掐死算了?反正早死晚死都逃不开一个死字。”

    其木格气结道:“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难道阿玛额娘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那是因为我们都弄明白了,名啊、利啊都是假的,安安稳稳才是福。你得理解阿玛额娘的苦心。”

    弘暄却苦笑道:“额娘,我知道,你和阿玛都是为了我们好,可你们想过皇玛法吗?好,咱现在不说皇玛法,你想过那嘎阿布没?那嘎阿布如今可是以额娘为荣,整个蒙古都羡慕他生了个好女儿,得了个好女婿,连奶粉子都能帮着卖钱,你一走了之,就没想过那嘎阿布受不受得了?你不能一门心思的爱幼,而不顾忌老人啊…”

    其木格哑口无言,弘暄还不罢手,继续道:“额娘,将心比心,以后妹妹闹这么一出,你和阿玛不急死才怪。”

    其木格知道自己是很自私,但被弘暄这么不留情面的直接说出来,其木格一时也接受不了,一下就红了眼眶,哽咽道:“若有一天你阿玛被圈了,你那嘎阿布一样也会受不了的。”

    弘暄摇头道:“额娘,那不一样,成王败寇,那嘎阿布怄归怄,但也只得接受,可如果咱们好端端的脱离朝廷,那嘎阿布怕是到死也想不明白,真正的死不瞑目。”

    其木格除了抹眼泪,什么词也没了。是没词啊,自己殚精力竭的为儿子女儿打算,自己的爹娘又何尝不是,可事到临头,自己却将他们抛之脑后,不往孝道上扯,那也是大大的不厚道…

    见说到了其木格的伤心处,弘暄声音更小了:“额娘,即使那梦是真的,咱们也不能这么过。”

    一直未出声的老十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事你自己定,下去吧。”

    弘暄看了看老十和其木格,没再废话,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弘暄走后,屋子里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其木格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老十劝道:“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别伤心了。”

    其木格抽泣道:“爷,我是觉得对不住阿布,对不住你…”

    老十苦笑道:“你又没逼爷,是爷怕护不了你们周全,才打定主意搬到吕宋的,你别多想了。”

    其木格哭道:“爷,我知道你心里憋屈,都是我不好,我要不在旁怂恿着,你肯定不会拿定这主意的…”

    老十看着其木格,很有担当的道:“不管你的事,爷是真的心悸了,才想着搬到这来落脚的。”

    老十又沉默了半响,然后才缓缓问道:“如果真那样,你愿意和爷一起坐井观天吗?”

    其木格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老十,隔了一会儿,才轻声但坚定的道:“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其木格也想明白了,自己不能为旁人的人生做主,哪怕这人是亲爱的老十,可爱的三胞胎,——至于弘暄和安安,其木格自动省略了,别看他们年纪还小,但已经儿大不由娘了——,因此,其木格唯一能做主的就是自己的人生了,而这辈子,其木格自觉离不开老十,因此,只好做了上述表态,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梗。

    老十又沉默了下去,过了好半天才道:“安居岛这个退路不能断,不过,既然是退路,那就没必要早早的搬了过来。”

    其木格听懂了,老十不打算要安居岛的自治权了,但安居岛也会继续经营,以备不时之需。

    其木格点点头,心想,康熙是在位六十年还是六十一年?管他的,等到了康熙五十九年,就先想法子将孩子们撤到安居岛…

    其木格正想着有什么法子能将孩子们安全撤离,——虽然其木格刚刚才想明白,孩子们有自己的人生,但大家原谅她这个当吧,一转眼,她又惯性的开始为孩子们盘算了,——就听老十道:“你梦里新皇是谁?”

    其木格摇摇头,“没梦到。”

    老十轻笑道:“瞧你,这么个没头没尾的梦就将你吓成这样。”

    其木格却笑不出来,早知道该不经意的流神棍的潜质的。

    老十却又叹了口气,“要能找出最初陷害你的人就好了,那时候,你才嫁过来没多久,谁会冲你下手呢?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来老十因为还有敌人隐藏太深,所以心中顾虑不小,其木格有些感动,抱紧了老十。

    这一夜,老十和其木格谁也没睡着。

    第二天,九阿哥见着本该失踪的弘暄时,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看向老十,老十没精打采的,没做任何解释。也是,四周都是送行的人,老十没法说。

    倒是弘暄当着众人的面说道:“九伯,我已经给皇玛法写了信,请求再多留半年,今儿一大早就让信鸽送去京里了,烦劳你将我的作业带给皇玛法。”

    老十有些诧异,看着弘暄,张了张嘴,没出声。

    九阿哥捕捉到了老十的讶然表情,心里直痒痒,但却碍于大庭广众之下没法细问,心里那个急啊,后悔昨晚没变成蚊子去老十家听墙角。

    不过,当着大伙,官面话,九阿哥还是要说的,只是说的比较含糊,只说弘暄这么做怕是不大好吧…九阿哥没搬出“抗旨”这个词,帽子太大,弘暄戴不了不说,老十还得跟他急。

    弘暄陈恳的道:“九伯,皇玛法说了准我半年假,为的是叫我考察吕宋民情,这事我还没做呢,回去了也没脸见皇玛法,我信里已经写清楚了的,皇玛法应该会宽限我半年时间的。”

    老十听了,也不担心,弘暄再怎么闹别扭,也不会蠢的去给康熙告自己老子的状,所以,老十便没问。

    九阿哥却问道:“你在信里怎么说的?”倒不是九阿哥要打探弘暄的,而是想知道弘暄的说辞,到时面圣才好组织语言,免得康熙生疑…

    弘暄大大方方的道:“我告诉皇玛法,我既要考察吕宋民情,也要继续摸洋人的底,洋人的事有些复杂,只凭一份商业调查,远远不够,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我也想去马六甲会会那儿的荷兰人。而且马尼拉的酸奶作坊也快开张了,若有时间,我也想去看看。”

    九阿哥看了眼老十,心里直夸老十有急智,一个晚上就想到了这么个绝好的主意来抗旨,这书信一来二往的,既拖延了时间,大家面上也都好看,不过,九阿哥立马就想起了老十诧异的表情,看来这事不是老十筹划的,九阿哥看了看老十,又看了看弘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啊,只好拉着老十一起上船,来个清朝版的十八里相送。

    九阿哥正拉着老十登船,不想弘政不走了,“阿玛,酸奶作坊我可投了银子的,我也想留下来等开张大吉。”

    九阿哥一听,心想,都是皇孙,怎么差距那么大呢,人家弘暄是顺便看铺子开张,弘政却将这当成主业了,骂道:“胡闹,有你这么躲上学的吗?”

    弘政忙辨白道:“阿玛也可以给我留作业啊,就像皇玛法给弘暄大哥留一样。”

    九阿哥瞪了弘政一眼,正想冷哼,不想老十却道:“九哥,让弘政留下吧,蒋先生的学识不错,耽搁不了弘政多少学业,到时候和弘暄一起回京,弘暄也好有个伴。”

    弘政忙道:“多谢十叔。”

    九阿哥听了老十这番表态,更急了,忙冲弘政摆了摆手,然后拉着老十就上了船梯,正事要紧…

    弘政忙主动叫人将他的行李卸下来,站在弘暄身边,高高兴兴的祝九阿哥一路顺风,虽然九阿哥已拉着老十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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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阿Q

    第三百七十五章阿q

    弘暄的归来引起其木格一阵激动。眼见就要语无伦次的感慨起来,弘暄忙阻止道:“额娘,我行李都没收拾呢,你不会没发现吧?”

    其木格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自己好像净想着大事去了,没注意这些细节…

    弘暄对弘政道:“我额娘经常这样,你习惯了就好。”

    其木格这才又发现了弘政,指着弘政正想发问,弘暄便很有眼色的回道:“额娘,九伯同意弘政多留些日子,到时和我一起回京。”

    其木格忙掩饰住讶然,对弘政的滞留表示了欢迎,正想交代弘暄要多多爱护弘政,安安领着三胞胎接到消息也跑了过来,幸福的围着弘暄打转:“怪不得阿玛不要我去码头送你,原来你这次不走啊…”

    其木格一听,心想,老十也是,得了信怎么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

    而老十此时正在海船上被九阿哥无情的嗤笑着,“你叫我怎么说?啊?我苦口婆心的劝你,你不听。这下好了,没人领情吧?心满意足了?”

    老十梗着脖子道:“谁说没人领情?其木格就承我的情。”

    九阿哥没理老十,继续放肆的狂笑了一阵,然后才道:“别给我提你媳妇,人家说娶妻当娶贤,你可好,娶了个没脑子的。”

    老十不乐意了,“九哥,其木格只是不喜欢应付那些弯弯绕绕。”

    九阿哥瘪瘪嘴,表示持保留意见,“她也就运气好,子女运旺,不过,弘暄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

    老十不置可否,只是叮嘱道:“九哥,选秀的事,你帮着留意些。”

    九阿哥啧啧两声,“你知不知道,我在蒙古的时候,听说今年许多蒙古王爷都要将女儿孙女送来参加选秀,到时候铁定弄得太后和皇阿玛一个头两个大,唉,那帮蒙古人也不想想,他们女儿倒是多,可我大清却只有一个十阿哥啊,唉,这帮人怕是打错算盘了。”

    老十不满的瞪了九阿哥一眼。九阿哥笑道:“我可不是挪揄你,我这是夸你呢。”

    见老十眼睛没缩小的趋势,九阿哥怕老十将眼珠子瞪出来就麻烦了,于是,笑道:“行了行了,我晓得了,但先说明,我可不敢保证什么,你府了可是很多年都没进人了…”

    见老十不仅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嘴巴也越抿越紧,九阿哥笑道:“但我保证,如果皇阿玛铁了心的要给你指人,我尽量帮你选两家势弱的,任由十弟妹敲打,不过,叫弘暄多给皇阿玛讨讨近乎,他的话,没准皇阿玛还能听得进去,别心疼信鸽,累死了一只,皇阿玛自然会再给补上一只…”

    老十也知道九阿哥说的是实情。微微点了点头,“九哥,弘暄那兔崽子虽然翅膀还没硬就开始和我对着干,但我却不能不为他打算,你回去后,见了皇阿玛,多帮着回旋一二,如果皇阿玛火气很大,你就说临行前弘暄特意给你说过,如果皇阿玛不准他多逗留,他立马收拾包裹回京,绝不再耽搁。”

    老十却是白白担心了一场,九阿哥回京后,刚一提弘暄,康熙就道:“朕知道了,弘暄是个有主意的,他的作业不是交给你了吗?给朕呈上来。”

    九阿哥哀怨的想,怎么就没人将那信鸽给打下来煮了吃了啊?害得自己都瞧不见康熙的第一反应。

    九阿哥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吕宋岛外商大会的总结报告,硬着头皮道:“皇阿玛,弘暄的作业儿子放在府里了,这次没带来,要不您先瞧瞧儿子的折子?”

    九阿哥也是好心,毕竟不管弘暄话语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但拂了康熙的意是板上钉钉的,因此,九阿哥便想着先来探探康熙的口风,若康熙没那么生气,再将弘暄的功课呈上去,不想康熙不仅没生气。而且国家大事也先放在一边,先过问孙子的学业了,让九阿哥不由有些怄。

    不过,康熙也没废话,点点头,表示同意先认真工作。

    看过九阿哥的折子后,康熙又详细问询了一些细节问题,九阿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进行了分析解答,“至于洋人是怎么将南洋占了的,有多少人,如今还没打听出所以然来,十弟已经派人去查了,一有消息,应该会第一时间报上来。”

    康熙点点头,没总结陈词,也没对九阿哥的工作进行褒奖,只是吩咐九阿哥在京里继续盯紧洋人,“十阿哥思虑难免不周,有你帮衬着,朕也就放心了。”

    但九阿哥听了这话,已经想哭了,搞了半天。自己又成副手了?

    想了想,九阿哥心有不甘的关心起了蒙古药材生意,于是,便听到康熙道:“嗯,蒙古药材生意一直是由你打理的,你对相关事务都比较熟悉…”

    九阿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差点想吐血了,“你也好好帮衬着你五哥,别让蒙古王爷找朕闹腾…”

    出得乾清宫,身兼两个副职的九阿哥一副四处找碴的模样,别说太监宫女了。就是侍卫也都一脸的小心,生怕当了冤大头。

    但九阿哥还没走出宫门,乾清宫太监又跑来了,说康熙再次召唤。

    九阿哥这次不抱希望了,只残留着那么一丝丝的希翼。

    原来康熙将九阿哥打发走了后,才猛然想起还有事没交代完,什么事呢?对九阿哥来说,自然不会是好事。

    康熙先是亲切的问了问弘政怎么留在了吕宋,听九阿哥说完了原委后,康熙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对弘政象榜样学习的精神进行了赞扬,然后便道:“弘政既然有这个心,你这个当阿玛的也得多多支持,挣那么多银子留在手里干嘛?还不是给儿女花的,你多给弘政拨点银子,酸奶作坊用不了那么多,他和弘暄还可以去做其他嘛,200两银子,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九阿哥心里那个恨啊,当然,不敢恨康熙,只能恨自己身体太好,被康熙如此气,居然胸中的鲜血还没吐出来…

    见九阿哥没做声,康熙便又唠叨了两句,叫九阿哥别学其木格那种无知妇孺,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魄,既然弘政想跟着弘暄长见识,九阿哥就先拨个一、两万的活动经费过去好了,苦什么也别苦了孩子。

    九阿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说了也白说,没准一、两万两银子还会涨到三、五万去。

    于是,九阿哥咬牙回到家后,瞅着自己帮弘暄给康熙预备的一堆礼物,越想越生气,直接将礼物全撤了。叫人只送弘暄的作业本进宫,可快递人员还没出得府门,九阿哥又将人叫了回来,气闷的摆摆手,还是将这堆东西一并送去吧,看在老十的面子上,不能因为康熙这个当爹的不像样,就影响到弘暄的形象。

    不想,第二天,九阿哥就受到了康熙的批判,说他心思不正、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打小算盘、动歪脑筋,九阿哥已经要崩溃了,他才回京,只和八阿哥吃了顿饭,怎么又惹着康熙了?

    好在康熙骂到最后,还是给了九阿哥一个答案,“弘暄在信里给朕说得明明白白,到吕宋后,他还没仔细体察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没寻着什么好礼物,这次便没托你这个当九伯的带礼物给朕!”

    九阿哥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怎么就没叫弘暄将他写的信从头到尾的给背一遍啊。

    而康熙还在继续骂着:“你瞧瞧你挑的东西,和那帮洋人送的有什么差别,大同小异,一看就是洋人送给你,你从中挑出来糊弄朕的!”

    当初洋人和广东、福建商人大庭广众之下送的礼,老十和九阿哥早就叫人给康熙运了回来,因此康熙便有了比较。

    康熙还不解气,“耍小心思也不知道多动动脑筋,你怎么不问问十阿哥?他都没帮弘暄备礼物,你起什么哄?”

    九阿哥心想,老十两口子全被弘暄震懵了,哪有心思想到这些啊,见康熙还要再骂,于是,九阿哥忙道:“皇阿玛,这礼物是弘政挑出来的,他觉得这些东西看着还不错,便叫我转送给皇阿玛,不想下边的人给听错了,说成弘暄了,那作业本才是弘暄的,其余的礼物全是弘政挑的。”

    康熙听了,喝了口茶,态度和蔼了些,“弘政这孩子的确不错,比你有心多了。”

    九阿哥真想拉着康熙去库房点点,让康熙明白明白,自己这次贡献的东西可比老十都多!

    不过,这种事连老十都干不出来,何况九阿哥,因此,九阿哥便没做声,弘政是自己的儿子,夸弘政,自己这个老子脸色也有光,九阿哥彻底阿q了。

    而康熙还在继续着:“弘政这么有孝心,我这个当皇玛法的也得有所表示表示,胤禟啊…”

    见康熙亲切的叫起了自己的名讳,九阿哥心头一暖,正想代表弘政推辞一番康熙的表示,谁知,康熙却道:“你就给弘政拨五万两银子过去吧…”

    九阿哥酝酿了半天,一口鲜血还是没吐出来,只得作罢,看来身体太好了,也不是个事,只得咬牙道:“儿臣遵旨。”

    康熙见九阿哥不怎么上道,又补充道:“给弘政说说,他毕竟年纪小,这银子该怎么花,叫他多和弘暄商量商量。”

    九阿哥彻底火了,有些话别说那么明白行不?于是,九阿哥决定装晕,提醒提醒康熙,别做得太过火,可身子刚朝后踉跄了一下,就听太监报道:“启禀皇上,理藩院尚书求见。”

    九阿哥忙稳住了身形,决定呆会儿再晕,有个见证人多好!

    于是,九阿哥也不告退,就在乾清宫里立着,脑袋里想着晕倒之前的台词,既不能太过分,但也得让理藩院尚书明白,自己是被康熙逼晕的,难度好像有点大…

    康熙也没发话叫九阿哥撤退,毕竟理藩院关系着蒙古,如果是蒙古药材出了问题,正好可以直接问九阿哥。

    不想理藩院尚书进来后,带来的消息却是阿巴亥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病逝…

    对不起,昨天回来得太晚了,没更成,低头道歉

第三百七十六章 遗言

    第三百七十六章遗言

    阿巴亥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病逝对康熙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阿巴亥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连接着漠北和漠南,但归顺朝廷已久,生不起什么大浪,而且阿巴亥的奶粉子貌似前景光明,整个部落从上到下对生活都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没人会想搞破坏。

    因此,康熙只是简单的命理藩院拟定讣告,表彰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一生的功绩,夸奖其对朝廷的忠诚,然后再感叹两句天妒英才,不胜惋惜,最后则任命其木格的大哥巴特玛衮楚克为新一代郡王,教导其木格的大哥要继承其父遗愿,为大清贡献毕生的精力…整个事情办理得有条不紊,严格遵守了以往的惯例。

    而老十在京的府邸也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其实徐公公还是做了相应的部署的,不仅取消了府里下人在此期间的婚嫁迎娶,而且还委婉的告诫大家注意着装,然后还亲自跑到库房。将一大堆可能用得上的仪程全理了出来,自然也不忘叮嘱喂马人加紧给马匹做身体检查,然后便静等吕宋岛的来信。

    从康熙的处置中,大伙瞧不出什么端倪,而徐公公在老十的宅子里也谨遵一个“稳”字,没给人落下什么话柄,因此,一帮皇子便没再跟进此事,继续开拓各自的新势力范围去了。

    九阿哥给老十写完信后,便如没事人一样,就算是他的老丈人死了,九阿哥也得用辣椒水来刺激泪腺,何况还是老十的老丈人?

    九阿哥拎得清,但却有人犯起了糊涂。

    十四得了消息后,又找了个借口跑回来见康熙了,在乾清宫速战速决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老十府,听说仪程怎么个送法还得等老十的指示,便又立即调转马头直奔九阿哥的钱庄。

    不想,钱庄里,五阿哥也在。

    九阿哥辛辛苦苦的从漠北奔波到吕宋,结果却换来了两个副职,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不敢和康熙直接叫板,但九阿哥却没去理藩院打过一次照面,继续在钱庄里憋着气打理自己的私家业务,虽说自己当老板就是心情爽。但九阿哥却没个好心情,给康熙打的两份工可都倾注了九阿哥不少的精力,结果却没一个能有始有终,九阿哥能笑得出来才怪。

    九阿哥的心理其实很矛盾,说不管吧,又放心不下,说管吧,又咽不下那口气,很是纠结。

    好在五阿哥很能体谅人,每日都会跑到九阿哥的办公室来,这给九阿哥搬了个台阶,总不能将五阿哥赶出去吧?而且五阿哥亲自来问,难道九阿哥能不知无不言?九阿哥敢撂挑子,宜妃头一个就饶不了他。

    这哥俩,一个想交出任务,一个想接受任务,奈何中间横了个不知所谓的爹,都是苦命人啊…

    因此当十四赶到时,两苦命人正在认真严肃的讨论着某一细节…

    见了十四,这哥俩便暂停了公务,与十四唠起了嗑。问了问十四的身体,又关心了一下大炮改良的进展,还问了问西山的风景…十四有些发急,待会儿还得返回西山火器营呢,没时间耽搁,于是便皱着眉,将欲言又止的表情夸张了又夸张,终于让五阿哥回过味来。

    等五阿哥走后,十四便激动的抓住九阿哥,道:“九哥,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没了。”

    九阿哥无语,白了十四一眼,心想,关你什么事啊?

    十四见九阿哥没理他,急着又重复了一道:“九哥,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没了。”

    九阿哥吧唧道:“又不是完颜侍郎没了。”九阿哥的话很明白,提醒十四,完颜侍郎才是他的泰山大人。

    十四不耐烦道:“九哥,你猜,阿茹娜会不会回阿巴亥吊唁?”

    九阿哥摇头道:“不清楚。”

    十四叹了口气,“阿茹娜真是命苦,才没了丈夫,阿玛又紧跟着没了,孤儿寡母的…”

    九阿哥没做声,慢慢品着茶,颇有耐心的等十四扮演完祥林嫂后,才道:“你巴巴的找我来就是为说这个?告诉我阿茹娜可怜?”

    十四见九阿哥丝毫不体谅自己的心情,郁闷道:“九哥,你说十嫂会不会回蒙古奔丧?”

    九阿哥还是摇头。“不知道。”

    十四急得跺了一下脚,“九哥,你别阴阳怪气的。”

    九阿哥摊开双手,很是无辜的说:“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真不知道,不过,按常理应该不会吧。”

    十四忍住气,道:“九哥,借我个人,帮我去送封信。”

    十四还没开府,手里的人都是明面上的,派到哪儿都有记载,上次可以借口帮弘暄将亲兵派了出去,但这次弘暄也跑了,十四实在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借口往阿巴亥派人,只好求助九阿哥。

    九阿哥叹气道:“你这么折腾怕也没什么结果…”

    十四小声道:“我没求结果…”

    九阿哥摇摇头,“痴人…”

    十四则一脸的落寞,叹息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怎么就去了呢,留下阿茹娜多可怜…”

    十四这个外人都因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逝世而情绪不佳,可想而知老十这个根正苗红的半子了,当然,老十可不像十四,只想着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留下的女儿可怜。老十对自己的岳父还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其木格稀里哗啦的一阵痛哭,老十的眼眶也不由红了起来。

    弘暄虽然见外公的次数不多,但两人还是抓紧时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因此,弘暄也是哭得有点泣不成声。

    安安则压根就没见过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但是,每年都会收到来自蒙古的礼物,加上受悲凉气氛的感染,安安哭的阵势也不小。

    三胞胎不明所以,一个个也跟着嚎了起来。被老十拎到院子里去了。

    而弘政也是一脸的悲伤,虽然没挤出眼泪,但却楞是弄了个万分悲痛的表情,九阿哥若见了,没准都会表扬两句。

    好容易,老十才等到大伙儿的哭声渐息,便赶紧叫大家回房躲着悲伤去。

    等孩子都走了后,老十才递给了其木格一封信,“大哥派人送来的。”

    老十在接到朝廷邸报的同时,还接到了其木格大哥送来的私人信函,其实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遗言。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临终前还强打起精神,专门给其木格写了封信,整篇都围绕着不准其木格回蒙古奔丧而展开。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语重心长的告诫其木格,逝者已矣,生者最大,其木格得弄明白,老十才是她一生的依靠,不仅得伺候好老十,也得帮老十排忧解难,而且切记,一定别给老十惹事。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说,其木格回蒙古,会给老十添许多麻烦,因为奶粉子的事,人人都想和老十拉上关系,其木格回去了,那前来拜访拉关系的人定然不在少数,落在康熙眼里,那可不是好事。当然了,其木格的爹也不忘告诉老十,说自己的女儿缺点多多,请他多多包涵…

    看得其木格泪水是止也止不住,老十也是百感交集。

    老十感叹完后,方开始劝慰其木格,不想,其木格不仅没止住悲声,反而哭得更凶了。老十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便道:“要不爷给皇阿玛上折子,爷陪你回蒙古,怎么说也该给岳父大人上柱香的。”

    其木格抬起一张泪脸,抽泣道:“可阿布说…”

    老十想了想,道:“没事,咱们上柱香就走,不多停留。”

    其木格看着老十,感动得不得了,但仔细想过后,还是拒绝了老十的好意,“爷,咱们别拂了阿布的意,免得他老人家在天上都不安心。”

    老十也没坚持,立马说道:“那你也别太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岳父也走得不安稳。”

    其木格点点头,又带着哭腔说:“阿布临终前还在为我打算,可我,我却从没将阿布放在首位…”

    老十搂住其木格,劝道:“阿布不会怪你的,你别想左了。”

    其木格哭了一整夜,然后又暗暗垂泪了一整天,第二天晚上,其木格不朝左想了,开始理智分析起了问题,于是老十便成了口是心非的小人。

    其木格指责道:“你说陪我回蒙古完全是在糊弄我,我一说不,你立马就改口了,太过分了,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虚伪了?”

    老十自然不承认这个指控,竭力表示,自己的确想陪其木格回娘家,没坚持的原因则是“等我们赶到了蒙古,好几个月都过去了,大家情绪才好些,咱们又去惹大伙痛哭一场,岳父大人想必也不喜欢的。”

    老十这话一说出来,其木格立即说他假打,老十见状,提起笔就要写折子,其木格忙拦住了:“爷,别当真…”

    老十放下笔,看着其木格道:“其木格,爷的确不想去蒙古,如今皇阿玛已经对洋人上了心,若我此时又巴巴的请旨去蒙古,还不知会怎么惹皇阿玛忌讳呢。爷当时说那话,的确也就是想宽慰一下你,不过如果你…”

    其木格转身抱住老十,道:“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想找人吵架,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老十轻轻拍着其木格的背,道:“没事,心里有火都冲爷来吧,岳父走了,你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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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厚脸皮

    第三百七十七章厚脸皮

    其木格也算是再世为人。因此对于轮回转世之说,倒有了几分相信。

    伤心之际,便打算在安居岛新修的寺庙里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做一场法事,希望自己这世的爹能位列仙班最好,再不济也能投胎转世到一太平盛世,当个富家翁。

    老十自然不会有异议,但弘暄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蒙古人是信喇嘛教的,和中原的佛教差别貌似有点大,弘暄认为这似乎是对外公信仰的不尊敬。

    其木格虽然重活了一世,但在对待宗教这个问题上,还是没什么进步,依旧是既不虔诚也不亵渎,各路神仙都能拜,但对各门各派的教义依旧是糊里糊涂,经常张冠李戴。

    听了弘暄的话,其木格还是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佛教,拜的都是佛祖,万宗同源,不过。老十却引起了高度重视,叫其木格稍安勿躁,法事不办则已,要办就得办好。

    其木格就这点好,当反对意见稍微增多时,不管她的真实想法究竟如何,她都能做出妥协,而且基本上都还是心甘情愿的。

    因此,其木格便柔顺的咨询老十的具体意见。

    老十很有魄力,郑重其事的表示,他要去联系蒙古的活佛,请活佛到阿巴亥部为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念经超度。

    在蒙古,活佛的地位是最高的,汗王和亲王见了活佛那都是毕恭毕敬,想请动活佛出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听了老十的安排后,其木格很是激动,拉住老十的手,感激涕零,代表自己娘家的一干人等将老十从头谢到脚,谢完了,才想起问老十什么时候和活佛建立起了交情。

    老十一点也不怵,道:“爷又不是四哥,京里的喇嘛庙都鲜少去,哪认识什么活佛。”

    其木格仗着自己死了爹,这些日子脾气见涨。听了老十的回答后,很是气恼:“你以为活佛是谁都请得动的?不是逗我玩嘛?”

    老十很是好脾气的道:“多伦诺尔的章嘉呼图克图经常会到京里来,朝廷在京给他专门修了寺庙的,四哥应该和他有联系,我找四哥帮忙就是了。”

    章嘉呼图克图是漠南蒙古活佛的称呼,老十虽然不信黄教,但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

    但其木格这下却彻底懵了,虽然她不信蒙古黄教,但毕竟是在蒙古长的,那是久闻章嘉呼图克图大名,如雷贯耳,因此,她倒不是为了老十说出的这么个拗口的名字发懵,而是不明白老十怎么会想着找四阿哥帮忙,这两人好似没这个交情吧?

    其木格以前倒是一直期望和四阿哥一家搞好关系的,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论其木格如何示好,四阿哥一家也没对其木格另眼相看,让其木格倍感挫败,后来,老十拿定主意打算移居海外。其木格便也懒得去热脸贴冷屁股,也没再关注老十与四阿哥的交往,后来知道老十写信质问四阿哥,凭什么乱罚弘暄时,其木格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自己一家将来不必仰仗四阿哥鼻息过活,老十爱怎么得罪四阿哥就怎么得罪吧…

    因此,深深得罪了冷面王的老十突然要找这个非常记仇的被得罪的对象帮忙,其木格除了发懵还是发懵

    弘暄也赶紧提醒老十,“阿玛,你可给四伯写过信,态度不大好的。”

    老十瞪了眼弘暄,道:“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尽让爷得罪人。”

    弘暄觉得和老十没法沟通,便转而奉信沉默是金。

    而这片刻功夫,其木格总算清醒了些,接着弘暄的话,问道:“爷,咱们才得罪了四哥,他会帮忙吗?”

    其实其木格还有个想法,难道因为自己一家的未来大计有了变化,老十便开始着手重建人际关系了?

    老十却道:“就只叫他写封信,引见一下,又不费他什么事。”

    弘暄没想到老十脸皮这么厚,微微摇了摇头。

    老十见了,直接朝弘暄的脑门弹了一指,“那你给皇玛法写信,请他帮忙?”

    弘暄忙摇头,老十便指着弘暄。对其木格道:“知道这小子靠不住了吧?”

    弘暄急了,叫道:“皇玛法出面,这动静就太大了,整个蒙古没准还以为朝廷有了新动向呢。”

    老十瘪瘪嘴,“那你嚷嚷什么?一边去,爷办事,你少在一旁啰嗦。”

    然后,老十便赶走了弘暄,在其木格的亲眼见证下,给四阿哥写了一封信,一气呵成,用词都很正常,既没提先前的嫌隙,也没特意奉承,只是言简意赅的请四阿哥给章嘉呼图克图写封介绍信,有点那么公事公办的味道,让其木格不大好发表评论。

    然后,老十又用蒙古语给章嘉呼图克图写了封法事申请书,虽然老十写诗做赋不行,但毕竟在上书房混了那么多年,写封言辞恳切的信函那是绰绰有余,在对章嘉呼图克图表达无上尊敬的同时,闻不到一丝谄媚的味道;在感情丰富的表达对仙逝岳父哀思的同时。让人体会不到一分夸张;然后才水到渠成的请章嘉呼图克图帮着做场法事,通篇读下来后,其木格觉得完全可以拿去给学生当范文了。

    不待其木格口头表扬,老十提笔又开始写第三封信,其木格奇怪道:“这是写给谁的?”

    老十头也不抬,“给十四弟,他和四哥一母同胞,叫他去找四哥。”

    三封信写完后,老十又找来弘暄,什么话都没说,只将信递了过去。“给你十四叔送去。”

    弘暄乖巧的接过信,以小跑的速度朝鸽子笼奔去。

    其木格噌怪着老十,“你也是的,咱们自己派人送啊,晚几天就是了,何必折腾弘暄的鸽子,笼里可就剩这一只了。”

    老十道:“岳父对弘暄不错,他也该出分力,不就用用他的鸽子嘛,又不是叫他亲自跑腿。”

    其木格无奈的摇摇头,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道:“爷,嫣红和海棠昨儿又派人去前院书房了。”

    老十喔了声,“你敲打敲打她们就是了,爷忙,没功夫过问。”

    其木格老爹过世了,按当下的规矩,其木格就得守孝,守孝期间呢,就得和老十分房。

    因此当其木格哭得昏天黑地时,嫣红一行人则是强掩着喜色,不动声色的暗暗筹划着。

    因前几天其木格过于伤心,老十不大放心,便在正房外间的软塌上守着,而昨天其木格总算接受了这一残酷事实,精神好了许多了,便叫老十暂时搬去书房住,总不能叫老十一直睡软塌啊,早知道还是该在外间打造一炕床的。

    不过,其木格警惕性也高,虽然说是书房,却指的是自己院子里安安用的小书房,在东厢房中,与安安的卧室两隔壁。

    但在入睡前,其木格突然想到老十是一家之主,断然是不应该住厢房的,因此便坚决的将卧室让了出来。自己搬了出去,“爷,咱们还是小心些,别落人口实。”

    不过,其木格今天一开始打理府务,便听说这几天傍晚时分,嫣红和海棠必定会派人去前院书房打探,于是,其木格便有些恼了,这些人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爷,这年早就过完了,不如将她们送回前山寨吧。”其木格觉得还是将人送走好,反正老十已不打算立即搬家了,送她们走,老十应该会接受才对。

    老十没出言说不,只是幽幽道:“今年选秀。”

    其木格无力的靠在老十身上,“怎么都凑一起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四阿哥从十四手中接过老十的信函后,也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十是什么意思啊,他哪知眼睛瞧见自己和漠南的活佛关系近了?这不是摆明了挑唆嘛?

    四阿哥觉得老十就是想告诉康熙,他借助宗教与活佛拉关系,这可是天大的忌讳!

    于是,四阿哥便皱着眉对笑眯眯的十四道:“活佛进京时,我倒是去听过他几次讲经,但并没什么交情,怕得要你十哥失望了。”

    十四是一接到老十的信,就赶紧回京了,连借口都没找,进了乾清宫后,傻愣愣的看着康熙,憋了半天才道:“儿子想念皇阿玛了。”弄得康熙莫名其妙。

    十四给阿茹娜的信已经托九阿哥的人给送去了,所以他倒不急着借此机会再慰问一下阿茹娜,而是认为,如果知道活佛要去阿巴亥做法事,阿茹娜就算不回去奔丧,肯定也会赶去见证法事这一庄严的仪式的,当然,如果阿茹娜已经在阿巴亥部了,那肯定就不会急着回车臣汗部了。

    其实,不管阿茹娜是在阿巴亥还是在车臣汗部,离十四都是十万八千里,但十四却犯轴,认为阿茹娜到了阿巴亥,总要离自己近些…

    说来十四也可怜,自己扑腾了半天,还不知道阿茹娜如今到底在哪儿…

    听了四阿哥推托的话,可怜的十四忙讨好的笑道:“四哥,要不你就以信徒的身份给活佛写封信,这不为难吧?”

    四阿哥见了十四满脸的堆笑,觉得很刺眼,老十的事就这么重要?

    虽然十四什么招式都使了,四阿哥就是不握笔,气得十四只好暂时回阿哥所,准备找德妃去施压。

    而四阿哥也很快进了宫,没事找事的汇报了一下工作,然后便做无意状提起了老十的请求,再三澄清自己真的与漠南活佛不熟,而且还表示帮不上老十的忙,很是惭愧。

    弘暄的信鸽飞入京的第一站便是紫禁城,康熙手下的安保人员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信件全拷贝了,因此,此事康熙早已知晓,脸皮厚到老十这种境界还真是不容易。

    当然了,康熙也在等着瞧四阿哥如何行事。

    见四阿哥赶着来说明情况,康熙并没什么欣喜,反倒有那么一丝失望,只略略点了点头…

    老十厚着脸皮伸手要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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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通病

    第三百七十八章通病

    康熙的儿子有个通病。都认为自己是最悲催的,看来康熙的家庭教育存在着莫大的问题。

    十四就不用说了,本来心里就郁闷呢,谁知德妃却不打算帮他,德妃能在宫中屹立不倒,能耐不可小窥,人家一下就想到勾结蒙古的大问题上去了,还痛心疾首的责怪十四斗争经验浅薄,被老十当枪使。

    无奈之下,十四只得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黯然的表示自己好容易才领了个差事,可如今光见银子砸下去,却连个泡都没见着,人人都以为自己贪污了多少科研经费,熟料自己一个子没得到,反而背了一身债…

    十四告诉德妃,钱是找九阿哥借的,老十和九阿哥关系最好,老十的事就是九阿哥的事,若自己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想再朝九阿哥伸手拿银子怕是门都没有。何况,自己还在托老十在吕宋购买另一款式的大炮,若老十消极怠工,损失的可是自己的名誉…

    德妃一听就急了,连骂十四糊涂,怎么能自己负债给公家办事呢?

    十四哀怨道:“我不想被人瞧扁了去,额娘,你可得帮我,我的差事能不能办好,九哥和十哥可是关键呢。”

    德妃还能怎么办?无奈之下只好叫来四阿哥,当着十四的面,唠叨了一大堆的兄友弟恭,最后总结陈词,叫当哥哥的就得有当哥哥的样子,对兄弟该帮就得帮,别疏离的跟外人似的…

    于是,四阿哥更坚信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脸色已经冷得可以结霜了。

    但四阿哥还是很有原则的,危及自己利益的事绝不干,因此便装作没听懂,含糊的应付了两句。

    十四见状,赶紧给德妃捶了捶肩膀,让四阿哥好不恼怒,要是拉得下脸来,他铁定去给德妃捶腿,可惜。多年来,两母子就没亲近过,四阿哥委实做不出来讨好卖乖的事,只好听德妃实话实说的提出了要求,当然,德妃也没叫四阿哥一定得写推荐信,只是叫他帮十四想法子,妥善解决了此事。

    德妃发话了,十四便理所当然的要跟着四阿哥一起出宫。

    四阿哥告诉他,天色已晚,宫门很快就要下锁了,十四眼下出了宫,要进宫可得等明天早上了。

    十四却无所谓,表示他很乐意在四阿哥府里将就一晚。

    然后,四阿哥又说,十四好多天都没回府,还是应该回阿哥所慰问慰问十四福晋,于是,十四便道,许久没给四嫂请安了,应该去补补礼数。

    最后。四阿哥只好坦白的告诉十四,容他一个晚上,让他仔细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十四这才罢手,没当跟屁虫。

    四阿哥与幕僚商议的结果最终还是不提供任何文书,明面上的理由是,与活佛没交情,贸然去套近乎只能是自讨没趣,暗地里一伙人是怎么分析的,就不得而知了,气得十四当即就要拖了四阿哥去德妃面前评理,还是四福晋出来才分开了这两情绪欠佳的兄弟。

    最后,十四无奈,只好将老十的信单独派人送去了多伦多。

    让人想不到的是,活佛接了信后,没片刻犹豫,就应了下来,只是身体有点微恙,得耽搁十多天才能起程。

    当消息传回北京后,四阿哥大呼好险,幸亏自己顶住了压力,否则康熙还不知道怎么想呢。一时间,四阿哥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在德妃处受的白眼太值了。

    而三阿哥则立马给老十上起了眼药,趁康熙带着一帮儿子游御花园时不经意的提起了老十对蒙古的影响,连活佛都能请得动,看来老十在蒙古真是人气旺啊。

    三阿哥此话一出,一帮兄弟都噤声了,看天的看天,瞅地的瞅地,赏花的赏花。观草的观草,但头皆微微偏向康熙,耳朵全都竖着。

    连九阿哥也没急着帮老十开脱,不是九阿哥变节,而是高手过招,讲究的是敌动我不动。

    但自从太子被圈后,康熙为了显示自己还是很重亲情的那么一个人,基本上许多场合都会带上弘皙,因此,皇子们不开腔了,皇孙便发话了,弘皙笑眯眯的道:“十叔好似不信黄教的?活佛怎么给十叔这么大的面子?”

    三阿哥正愁没人和他一唱一和的,见弘皙出声了,忙接话道:“当初你十叔赔着本四处送奶粉子,我们都劝他三思而行,看来,倒是我们多虑了。”

    见三阿哥影射老十借奶粉子收买蒙古人心,九阿哥忍不住道:“三哥,我怎么不知道你当初劝过十弟?”

    三阿哥打了个哈哈,继续给康熙浇油,“你别说,如今仔细想想,十弟做的许多事初看起来倒没什么。可时间一久这问题就出来了,奶粉子使蒙古人将十弟视为财神,慈善会又使南边的汉人对十弟死心塌地…”

    九阿哥冷笑了一声,道:“三哥,话可不能乱说,慈善会是弘暄搞的,可是得了皇阿玛认可的。”

    四阿哥和八阿哥都是一惊,与众人一起,齐齐看向康熙,康熙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九阿哥见大伙儿不信。便道:“皇阿玛可下旨叫我给弘暄送了五万两银子去的。”

    九阿哥此话一出,不由大伙不信,康熙就在跟前,谅九阿哥也没那胆子当面撒谎。

    八阿哥疑惑的看了眼九阿哥,心想自己怎么没听九阿哥提过呢?

    康熙也看了眼九阿哥,缓缓道:“那银子是给弘政的吧?”康熙好面子,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内务府又不是没钱,凭什么打九阿哥的主意?就算康熙囊中羞涩,也没叫九阿哥给弘暄出钱的道理,因此,康熙冷静的澄清着。

    大伙立马齐齐看向九阿哥,九阿哥胆子也太大了吧,当着康熙的面给康熙泼污水?

    九阿哥也不心慌,心跳一点也没加快,气定神闲的道:“弘政出了200两银子加入弘暄的慈善会,皇阿玛觉得出的份子太少了,叫我增加到5万两,反正皇阿玛是赞成弘暄做善事的,也鼓励弘政加入,就是门槛设得高了些。”

    九阿哥这话倒尊重了几分事实,因此康熙虽然依旧不满,但却没否定。

    九阿哥一瞧,忙趁热打铁道:“我可先把话说在前面,侄儿们若想多做善事,各位还是赶紧给弘暄送5万两银子去,晚了,这价格肯定会涨的。”

    见康熙脸都气白了,九阿哥心情大好,总算为这五万两银子讨回了公道。

    于是,游园活动的议题便从老十收买人心过渡到了出资数额,都是皇孙,既然弘政都参加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后,这可是态度问题,就连三阿哥也开始就五万两发出了质疑,告诉康熙。五万两太多了,除了九阿哥和老十,其他兄弟没那财力。

    见三阿哥此时都还不忘拉老十下水,九阿哥便道:“你府里少养两文人,漫说五万两,就是十万两,你也出得起的。”

    急得三阿哥忙想辩白一番,不想,大家全在轰轰烈烈的讨论份子钱,没人接他的话,让他好不气恼。

    而十四因科研任务过重,并未与大家一起游园,但心情却与三阿哥一样,与快乐沾不上边。

    阿茹娜回信了。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病逝后,阿茹娜便在第一时间朝阿巴亥赶,但依旧没赶上乌尔锦噶喇普下葬。

    亲人接二连三的谢世,让阿茹娜备受打击,刚回娘家,便大病了一场。

    而九阿哥的手下带着十四的安慰信先去了阿巴亥,那时,阿茹娜还未到,便又起程朝车臣汗部赶,路上却与阿茹娜擦肩而过,这么兜兜转转一圈后,十四的信函交到阿茹娜手上时,阿茹娜病得正重,没法回信。

    因十四特意交代,要带回阿茹娜的回信,送信人便在阿巴亥住了下来。

    因此,耽搁了许久,就在十四望眼欲穿时,送信人才完成了任务,姗姗来迟。

    不过,当看完阿茹娜的回信后,十四不仅没一丝喜悦,反而觉得胸口发闷。

    阿茹娜的信很长,词句也不华丽,逻辑还有些不同,通篇看着略显凌乱,但字字句句却都透着一个意思,就是请十四以后别和她联系了。

    阿茹娜很直白的告诉十四:“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叫你别和我联系,并不是将你的心意随便践踏,我在蒙古,名声之类的我不在乎,也没人会嚼舌,但你却在汉人堆里生活,若知道你和一寡妇来往过密,吐沫都会淹死你。因此,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我也不是故作姿态,假惺惺的做出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来个欲擒故纵,虽然你没对我表白过,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思,但是不管你我怎么想,结局是注定了的,当我姐姐嫁给十阿哥后,我们就绝无可能走到一起,当然了,如果十阿哥没成为我姐夫,我也没机会认识你,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如果我装作不知,继续若无其事的接受你的好意,只会与你无益,再次声明,我不是伟大的人,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对我好,那么我就不能害你。

    你放心,在车臣汗部没人敢欺负我,牧民都想着卖奶粉子呢,所以我会过得好好的,遇到合适的人,我也会再嫁的,而你,也请好好的。”

    十四很不痛快,虽然知道阿茹娜说得在理,但她怎么能将再嫁说得这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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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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