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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     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八章 横生枝节

    第三百零八章横生枝节

    九阿哥竟然是购买阿片的大买主。这消息让老十有些不大容易消化,不过,老十很快就了然了,九阿哥如今正在负责蒙古药材生意,那么他在药材界的地位应该是成直线上升的趋势,进货量大些,也无可厚非,话又说回来,不这么想,老十还能怎么办,难道一见这些阿片,就悲观的断言自己老婆和自己最亲爱的兄弟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擂台?老十可是个乐天派,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盗借九阿哥的名义呢?于是,老十不再纠结,也懒得进一步盘问,直接下令将所有洋人沉海后,便率队而归,当然,抢劫来的海船则由人悄悄开到了安居岛。

    一船的官兵都乐得呵呵傻笑,因为出海前。老十就公布了政策,抢劫到战利品后,现场估价,然后以估价为准,三成的收益归出海执行任务的人员所有,当然,接下去细分到人头自然还得按等级来,而且还得等销赃成功后才能兑现,老十才不会自己掏腰包垫支。不过,大家至少对所赚外快做到了心中有数,所以即使没现金入账,但一个个都象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得了,还有人嚷嚷着要求在海上多转悠几天,说是演练还不够彻底,自己还没很好的掌握好登船作战的要领…

    与兴高采烈的官兵相比,老十只能算是基本开心,一嘛,自己这次应该是小赚了不少,大炮的经费有了着落,他倒不怕估价的人虚抬价格,除非那人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想早死早投胎,至少就这次的表现来看,估价的人对生活还是万分热爱的,不用老十提醒,那半船阿片就自动成了无效商品;二嘛。虽然是官兵扮贼,但部队好歹也算是实弹演练了一回,这战斗力怎么也能有所提高…

    本来达到了双赢,老十该喜上眉梢的,可偏偏遇到了那半船阿片,害得老十连高兴都打折扣。

    一回到吕宋,老十还没来得及参加庆功宴,就接到了其木格的书信,看了之后,宴会也不去了,直接拉了蒋先生进屋子,两人关起门来嘀咕了好久。

    也不怪老十郑重其事,要知道广东巡抚满丕可是九阿哥的门人,因程家的纠纷以及砸烟馆这两件事都闹得很大,广东巡抚几乎不可能将事态压下来,所以给朝廷上弹劾折子,那是他的职责所在,老十心里并没什么不痛快的,相反,为了保全九阿哥的势力,老十反而还很注意的不去牵连满丕。特意绕了几圈让广东将军管源忠出面调节。

    但老十却万万没想到满丕竟然很不给其木格面子,私下里还咄咄逼人,非常的强势,收到该消息后,老十很是不解,再加上那半船的阿片,老十笃定肯定是有人背着九阿哥捣鬼,虽然蒋先生帮着分析了无数的可能,其中还包括这些事就是九阿哥授意的,但老十却毫不迟疑的否决了:“阿片倒有可能是九哥进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不好,但满丕如此行事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九哥指使的。”

    老十非常的怀疑八阿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九阿哥去了蒙古,他的门人十之会听从八阿哥的吩咐,这个认知让老十很不爽,自己才是九哥最铁的兄弟,这帮门人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

    于是,老十便给九阿哥写了封信,详细告知了满丕的表现,并顺便问了问阿片的事。然后,老十也写了封信给其木格,叫她派人与九阿哥铺子的掌柜联系一二,核实一下。

    信送走后,老十还是轻松不起来,其木格的回信应该很快就能到,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九阿哥的回信却没个准儿了,因为九阿哥这次出京时,憋着一股气。非要做出点成绩让康熙瞧瞧,一出张家口便朝蒙古腹地走去,而朝廷只在漠南蒙古设有驿站,随着九阿哥越行越远,书信往来非常的不便…没有九阿哥的回复,老十想动手收拾满丕却有些为难…

    而九阿哥此时却没怎么为难,听说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多罗郡王朋素克的三王子呼和病逝后,立即就改变了行程,直奔车臣汗部。

    呼和就是其木格的妹妹阿茹娜的夫婿,老十的连襟。

    虽然阿茹娜曾派人回娘家去接老十送给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大夫,但大夫还没赶到,呼和便撒手西归。

    而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听说呼和病情危急,不仅送来了大夫,还派二儿子苏合前去探望,不想等苏合赶到时,呼和都已经要在喇嘛的超度下火葬了。

    悲悲惨惨的丧事刚办完,阿茹娜的归属问题便被抬到了桌面上。

    朋克素一家极力劝说阿茹娜留下,要嫁人,夫婿随便挑,要守寡,呼和生前掌管的牧场继续归阿茹娜经营,总之,只要不离开车臣汗部。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虽然给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但苏合却并没同意,阿茹娜孤儿寡母的,待在这里,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受欺负,至于再嫁,凭什么得局限在你朋克素家!

    于是,双方初一交锋便不欢而散。

    而此时,朋克素因丧子之痛,缠绵于病榻,无暇过问此事。阿茹娜也是悲痛交加,丧礼刚结束便卧床不起,压根不清楚帐篷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谈判双方的代表都有点自作主张的意思。

    不过,等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接到女婿噩耗后派人送来仪程时,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其木格老爹命二儿子将阿茹娜和外孙带回阿巴亥,于是,苏合便理直气壮的要强行带人走。

    王妃和朋克素的大儿子垂扎布忙禀告给了朋克素,不想,朋克素一生气,病居然给气好了,当即就生龙活虎的命人将苏合一行人给看管了起来,而其木格商队车臣办事处的人员本来就是阿巴亥部出来的,当然是站到了苏合一边,呼和尸骨未寒,两亲家便干上了架…

    而病怏怏的阿茹娜得知后,一急一气,又背过气去,闹架的双方此时才发觉,主角还没发话呢…

    此事闹得过于沸沸扬扬,在地广人稀的蒙古地界也慢慢的传开了,九阿哥听说后,一下就急了,赶紧催促着朝车臣汗部跑。他可不是因为七转八拐的亲戚关系而去帮其木格娘家的,他是想寻个法子,让阿茹娜继续留在车臣汗部,不管嫁不嫁人都在漠北蒙古呆着,千万别回阿巴亥去,阿巴亥离京城稍微近了些,没准十四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如今老十已经交了底,铁了心要去吕宋当野人,那么八阿哥身边可倚重的武将就只有十四了,九阿哥可不想十四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前途受阻。

    再说了,阿茹娜又是老十的小姨子,到时候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虽然九阿哥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但瞧着十四的性子。他认为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而弘暄这几日却两眼放光,自从他想明白,康熙不要老十万寿节回来,其实是为了保护老十时,弘暄是见什么都乐,是啊,以前总将这事当做一惩罚,怎么想怎么觉得老十失了圣眷,可换个角度来看,老十当时先斩后奏拿康熙的银子给康熙置办寿礼委实不像话,若老十回来了,没准正中一帮御史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的下怀,若在万寿节上闹大了,老十的处罚可轻不了…

    弘暄想明白后,心中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不过,也记住了藏拙,既然自己阿玛有机会上位,那自己自然也得万事小心些,若乐极生悲就太划不来了。

    因此,虽然屁股上的伤没两日就好了,但弘暄还是唧唧哼哼的在床上多趴了七、八天,大家指责行刑人不负责没关系,可若质诟康熙这个监督人渎职就不好了。

    当然,人生总是充满了许多遗憾,弘暄这边心里痛快了,但查干巴拉却回蒙古了,没法再继续教弘暄马术,而且临走时还告诉弘暄,他失去了一位能骑善跑的姨夫。

    其木格老爹对呼和也是非常的满意,所以听说呼和病逝后,那是难过得不得了,郁闷了两晚后,方无奈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接着便开始心疼女儿了,只想着尽快将阿茹娜接回来,免得阿茹娜在那里触景伤情,拖了好多天,才想起派人给查干巴拉和其木格送信。

    因此,查干巴拉收到此噩耗便有些晚了。

    弘暄只在热河见过呼和与阿茹娜一次,对他们的感情远不比上查干巴拉,因此弘暄倒没多伤感,不过他却很能体会查干巴拉的难过,“那嘎阿布,如果妹妹以后也失去了丈夫,我一定会急着赶到她身边的,我如今真的没事,你赶紧向皇玛法辞行吧…”

    查干巴拉原本有些犹豫,不过一想有老十这么牛的爹在,弘暄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只要他别去得罪康熙,因此查干巴拉在弘暄保证以后坚决不惹康熙生气后,便去乾清宫辞行了。

    康熙也没挽留,说了几句官面话,赏了点内造品,便继续处理朝政去了…

    拖娅临走前还专门跑来探望过弘暄,将弘暄屋里的小玩意搜刮了一口袋,还不忘威胁道:“你千万别理娜仁吉娜,要是以后你娶了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拖娅是个好孩子,至始至终都没忘记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交代的任务,不过好像方式方法还有待改进…

    笑得浑身发抖的弘暄第二天一想起拖娅的话,都还觉得喜剧,正想找太医看看自己的伤口是不是给笑裂开了,其木格和安安的书信便到了。

    安安在信里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事情原委,然后便叫弘暄将呈给康熙的信函重新誊抄一份,把其木格用脑袋作保的话给删除掉,反正都是找人代写的,不存在字迹不符的问题,而口述人应该也没机会再见到这封信,完全没任何风险。

    安安结尾时,还感慨说:“阿玛在吕宋,只有咱们给额娘把关了。”

    而其木格则唠唠叨叨的叮嘱弘暄要好好吃饭,多锻炼身体,衣服要穿暖,但也别热着了,热了就要及时脱衣,不要闭了汗,还说若功课压力大,就多去御花园里看看花花草草,千万别为书而伤神…等等

    看得弘暄又是一阵心酸。

    弘暄正在抹眼泪呢,就听十四道:“这么大的小子了,怎么还哭鼻子?真给你阿玛丢人。”

    弘暄忙站起来,给十四打了个千,“十四叔吉祥,十四叔今儿从西山火器营回来了,能多待些日子不,不会急着赶回去吧?”

    十四自从万寿节后便一直待在西山火器营跟着一帮工匠师傅琢磨大炮改良技术,这还是头次回京。

    十四道:“明儿就得回兵营。”然后拉过弘暄看了看,“屁股伤好了?”

    弘暄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多谢十四叔挂念。”

    十四笑道:“那你还不去上书房应卯?”

    弘暄搪塞道:“过两天就去。”

    十四摇摇头,“唉,爷还说你不会逃课呢,结果和你阿玛一个样,对了,要不要搬到我那院子去,你十四婶也方便照顾你。”

    弘暄忙摇头,“就这样已经劳烦十四婶许多了,不好再给十四叔和十四婶添麻烦。”

    十四也没强求,毕竟要弘暄搬家,他们俩说了都不算,得康熙点头才是真的,“听说你三舅在教你骑射?练得怎么样了?”

    弘暄道:“得了三舅的指点,有些长劲儿。”

    十四笑道:“爷可得给你三舅说说,对你可得管严些。”

    弘暄遗憾道:“三舅昨儿离京了。”

    十四摇摇头,一脸的不认同,“怎么也该等你伤完全好了才走吧,真是的…”

    弘暄忙帮查干巴拉正名,“三舅在京里呆得时间够久了,来参加万寿节的蒙古王爷贝勒们都走了,他可是最后一个走的,何况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姨夫过世了,三舅也着急…”

    十四一听,忙打断道:“等等,你刚说什么?你姨夫过世了?你有几个姨夫?”

    弘暄不解道:“我就一个姨…”

    十四完全愣住了…

    弘暄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姨只嫁了一次…”

    呵呵,看比赛耽搁了时间,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三百零九章 情分

    第三百零九章情分

    十四在得知阿茹娜守寡后。没说什么话,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家,但当天晚上就翻墙翻进了弘暄的院子,对张大嘴巴的弘暄道“我明日一早就得走,没时间来找你,只好现在过来。”

    弘暄眨了眨眼睛,心想,宫门下锁了,但在阿哥所里可以自由行动啊,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连大门都不能敲,但嘴里却道:“谨听十四叔教诲。”

    十四脸上微微泛红,摆手道:“我今儿不是来给你说教的,啊,不对,我是专门来给你讲讲什么是兄友弟恭的,啊,也不准确,主要是给你说,这亲戚啊,可是几辈子积来的福气。所以对亲戚一定要多多关心…”

    弘暄点点头,道:“我和弘春、弘明都处得很好的。”

    十四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和堂兄弟们都处得不错,对了,你和你的表兄弟处得怎么样?”

    弘暄摸了摸脑袋,“我表兄弟和表姐妹们都在蒙古呢,只和拖娅熟,其余的都没见过…”

    十四板起脸道:“这就不对了,亲戚要越走越亲,母族可是贵戚,你该多关心关心你的表兄弟们。”

    弘暄不做声了,心想,隔得天远地远的,我怎么关心啊?

    十四见弘暄没什么表示,便道:“你姨夫过世了,你的表兄弟们肯定心里万分难过,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

    弘暄道:“我托三舅给他们带了礼物去的…”

    十四摇头道:“礼物有什么用啊,能抚平他们的丧父之痛?”

    弘暄摆开手道:“那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去…”

    十四忙道:“你不能去,但可以邀请他们来京里散心啊。”

    弘暄嘴巴张得更大了,“可我在宫里住着,阿玛额娘都不在…”

    十四忙热心的说道:“只要你把人请过来了,余下的事,十四叔帮你搞定,再说了,等他们到了,你阿玛额娘也该回京了。”

    然后没回过神来的弘暄便在十四的催促下写了封邀请函。当然,在十四的提醒下,最后也顺带邀请了阿茹娜,十四说了,“你表兄弟们才失了阿玛,肯定不想和额娘分开,干脆一并将你姨也请了。”

    弘暄刚写完,才署下大名,十四便抢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往怀里一塞:“十四叔找专人骑快马给你送信去,你就别担心了。”

    弘暄很想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担心,但瞧了瞧十四矫健翻墙的身影,硬是将话给吞了回去…

    十四贼精贼精的,既然是弘暄派人去接阿茹娜母子,若没十阿哥府的人,阿茹娜怎会相信?

    因此,第二日一早,十四在去西山火器营前。专门绕道去了趟十阿哥府,叫徐公公派个能干的蒙古随从跟着他的亲兵、按弘暄的意思去车臣汗部接人…

    而劳碌命的九阿哥加班加点的赶了几天的路,连屁股都被磨破皮了,也终于抵达了车臣汗东路右旗,正巧赶上两亲家第n次武斗。

    九阿哥连屁股都没空揉,便立即加入了拉架行列,是的,九阿哥不是唯一一个劝架人,呼斯楞——呼和的嫡长子,今年还不满9岁,这些日子与弟弟7岁的特木尔已俨然成了职业劝架人。

    朋克素在热河见过九阿哥,因此,当九阿哥突然横插到纠扯的人群中时,他立即就喝令手下后撤,但苏合却不认得九阿哥,见对方后退了,反而挥手叫大伙压上,九阿哥忙去喝止,不想眼眶却不小心碰到了苏合的拳头…当然,这话是苏合在得知九阿哥的身份后,给九阿哥淤青的眼眶加的注脚。

    九阿哥总算知道为什么在漠北颇有影响力的朋克素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占据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也没占到什么上风。

    苏合自然不知道九阿哥的心理活动,他虽然与九阿哥是头次见面,但却也听说过,九阿哥与老十是最最要好的,所以,推卸完责任后,便热络的邀请九阿哥去他的帐篷坐坐,完全无视自己那一拳带来的后遗症。

    好说歹说,九阿哥才得以脱身。找了个帐篷,沐浴更衣后小憩了一会儿,才派人去通知双方,大家一起开个协调会,打起精神来势必要将阿茹娜留在漠北。

    朋克素是主人,所以会谈地点自然订在他的会客大帐内,苏合叽歪了两句,倒也没再横生枝节,踩着点到了会场。

    朋克素看着九阿哥,眼神中带着一丝防备,毕竟自己的部落可没纳入药材发展基地,九阿哥肯定不是为公事而来,而呼和与九阿哥也没什么交往,因此,朋克素也不会老孔雀般的以为九阿哥是专程来给呼和上柱香的,那么剩下的,便很好猜了,九阿哥十之是来帮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当说客的。

    苏合的想法与朋克素难得一致,因此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不过,等九阿哥开场白说完,刚切入正题,苏合的笑容就僵住了。

    九阿哥温和的说道:“虽说也有女子守寡后回娘家的,但那毕竟是少数。何况王爷和大王子也都愿意照养呼和的遗孀和遗孤,加之阿茹娜如今正病着,二王子,你看这事,是不是先缓缓?”

    苏合看了眼九阿哥,心想,自己该不是被诓了吧,与十阿哥交好的九皇子,怎么会帮朋克素那老狐狸?

    想了想,苏合告了声罪,说是要出去方便方便。出了大帐,便吩咐跟班将牧仁叫来,核实九阿哥的身份,牧仁是老十蒙古商队的小头目,娶了其木格的陪嫁丫鬟格其,两口子一直常驻车臣汗部,是当初其木格为安安储备的人手。

    可牧仁当初在京里只远远瞧过几眼九阿哥,所以并不能笃定,于是苏合回到大帐没多久,格其便进来奉茶了。

    朋克素也不知道苏合如此的心思细密,压根就没朝那方面想,只以为苏合是在炫耀他对蒙古商队的影响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格其也没见过九阿哥几面,但当初其木格摆辣椒宴收拾老十时,格其便记住了九阿哥那张黑脸,因此,认人成功,临出大帐时,便轻轻的冲苏合点了点头。

    而此时,九阿哥正在卖力劝说苏合将阿茹娜留下,已经扯到孩子心理健康上去了,“你们大人这么闹,两孩子多可怜啊?你们难道忍心瞧着孩子左右为难?”

    苏合看着九阿哥,郁闷得无与伦比,心想,其木格和十阿哥该不会傻得被九阿哥蒙骗了吧?瞧他做的叫什么事,干嘛问最后一句的时候只盯着我看?

    九阿哥见苏合没做声,继续盯着苏合,道:“两孩子少年丧父已经很惨了,若你们两亲家再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叫他们情何以堪?”

    苏合断定,九阿哥就是个大骗子,而且这个骗子的骗术还不怎么高明,心想,自己得赶紧给其木格捎信,让她多长个心眼,别被九阿哥卖了。帮他数钱不说,还四处夸他仁义。

    当下就没好气的拿眼神回盯了九阿哥好几眼,道:“不错,九阿哥说得在理,还请九阿哥劝劝王爷,别再拦着我了,否则倒伤了祖孙情分。”

    九阿哥被苏合顶了回来,立即醒悟过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忙笑着看向朋克素,“王爷,不知你那两个孙儿可给你透露过他们的想法?”

    不等笑mimi的朋克素答话,九阿哥就对苏合道:“孩子们毕竟是在车臣汗部长大的,想来与王爷感情更深些,虽然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和二王子一片好心,但阿巴亥部毕竟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二王子,不如问问他们的想法如何?”

    九阿哥断定,没哪个小孩子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而且还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便提议让孩子来做个决定。

    苏合瞧着九阿哥的笑脸,瘪了瘪嘴,有些遗憾为什么没给他另一只眼睛再来一拳,不过,却还是一脸得意的道:“九阿哥,不必费事了,我们已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说了,听阿茹娜的。”

    见九阿哥怔了一怔,苏合有些夸张的笑了起来,心想,合着当我们是傻的啊,就你知道从孩子入手!

    九阿哥顿了顿,道:“那不知道阿茹娜是个什么意思?”

    朋克素忙道:“她没同意回娘家。”

    苏合忙辩解道:“她也没同意留下。”

    …

    九阿哥在车臣汗部呆了三天,除了朋克素的笑脸越来越明快,苏合的鼻子越来越朝天长外,没其他任何收获。

    咬咬牙,九阿哥只得亲自去探视一下生病的阿茹娜,反正一个是满人,一个是蒙古人,大家没必要学汉人那么扭捏。

    不过,九阿哥在问完病情后,言语间一试探,便知道阿茹娜没心思改嫁给自己的叔伯或呼和的庶长子,九阿哥自然清楚朋克素不放阿茹娜的缘由,他并不想在已经得罪了苏合的情况下,再去摸朋克素的老虎须,因此并没宽慰阿茹娜,可以将视线放宽到整个漠北,而是将谈话内容改成了汉人的贞节牌坊是如何如何的凄美…

    阿茹娜与呼和的感情很好,因此,她没考虑过改嫁之事,但若留在车臣汗部,她也没把握自己孤儿寡母的就真的能顺风顺水的过小日子,宝丽德虽然已经定了亲,可毕竟还不满14岁,想撑起这个家,太难了,而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更不用提了,呼斯楞虽然在呼和去世后,突然懂事了许多,但年纪毕竟太小;但回阿巴亥部,也是问题多多,宝丽德已经定了亲,要带他一起走,不大合适,若将他独自一人留下,阿茹娜心里又舍不得,这孩子可是打小就带在自己身边的,而且自己没改嫁的心思,若在娘家住的时间长了,问题肯定也不少,所以阿茹娜便一直没拿定主意。

    原本听说九阿哥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阿茹娜心里对九阿哥还是很感激的,不管调解的结果如何,得领人家这份情啊,所以虽然苏合在阿茹娜面前说了许多九阿哥的坏话,但阿茹娜并不以为意,因此九阿哥说得没错,大人有了矛盾,为难的确实是孩子。

    宝丽德身份有些尴尬,没什么立场去调解朋克素和苏合的纠纷,这些日子一直在阿茹娜身边侍疾,但神情间却多了分小心翼翼。

    呼斯楞和特木尔更是耷拉着脑袋,完全没了平日的淘气劲。

    因此,阿茹娜对九阿哥一直是感激的,但听九阿哥翻来覆去说贞节牌坊,阿茹娜也不乐意了,就是呼和从坟墓堆里醒来,也不会老神叨叨的叫自己为他守身如玉啊!

    于是本来没改嫁心思的阿茹娜火了,“九阿哥,这些都是汉人的东西,我们蒙古人不兴这套…”

    见九阿哥还要开口再劝,阿茹娜道:“九阿哥如此推崇汉人的礼仪,怎么进我帐篷探病来了?汉人不是讲究男女有别吗?”

    九阿哥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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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小动作

    第三百一十章小动作

    康熙听说十四半夜翻墙。而且还是翻的弘暄的墙后,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这帮儿子们的行事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反正弘暄还好端端的在那蹦跶着,康熙便没怎么花力气去调查十四翻墙的动机。

    康熙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急需解密。

    广东巡抚满丕是九阿哥的门人,除了其木格不知道,相关人等那可是门儿清。

    康熙原先也以为满丕只是做做样子,敷衍一下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可随着事态的发展,随着传回来的线报越来越详细,康熙发觉双方好像都动了真火,而且据密探回报,烟馆老板突然强硬貌似也是满丕指使的,于是圣明的康熙便有些生气,他可不认为九阿哥会和老十翻脸,九阿哥就是一怪胎,老十就算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子,九阿哥没准还会反过来给老十支付赔偿金,说不定老十拐了九福晋,九阿哥还会赶紧将九福晋的嫁妆送过去,想让两人闹崩。只能是九阿哥去拐蒙古福晋了,可见惯了江南美女的九阿哥就是眼瞎了,也不大可能干这事…想到这,康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哪有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子…康熙忙使劲甩了甩脑袋,将思路拉到正道上,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发现九阿哥出京前对老十的的确确还是一如既往的呵护,怎么可能人前脚去了蒙古,后脚就指使他的门人就和老十铆上了呢?

    所以康熙生气了,因为他已经断定十之是满丕变节了。

    康熙虽然对儿子们的门人都很提防,而且一直都有步骤的打压皇子们四处培养势力,但自己出手是一回事儿,门人主动改换门庭那可是另一回事,何况又不是弃暗投明、投到自己门下。

    康熙觉得满丕辜负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有些生满丕的气,但更气的却是九阿哥,平日里瞧着一副比谁都精明的模样,怎么到头来连个门人都看不住?怎么劲想着和老十那没出息的学呢?真是可惜了朝廷给他的俸禄!

    当然,康熙对满丕的新主子也很好奇,可截止到目前为止,线报并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让康熙更不爽了,康熙非常非常不喜欢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因此,一帮密探便遭了罪,被康熙口沫飞溅的骂了两个时辰…

    骂完人后。康熙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儿,随手拿起案桌上的书信,一瞧,恰恰是弘暄帮着抄写的其木格的信函,再次欣赏了一下弘暄的笔迹,心情稍微好了点。

    是的,弘暄已经将他删改过的信函递给了康熙,并解释说信是其木格口述、安安执笔写的,可自己不小心将水溅到了信纸上,所以便重新誊写了一遍。

    康熙对弘暄的解释很满意,瞧瞧,编的多有条理啊,一看就知道比他阿玛和九伯那两个蠢家伙强多了。

    康熙看在弘暄的面子上,当着弘暄的面就认真读完了其木格的书信,瞧着其木格说得煞有其事的,好像真不是为了蝇头小利断洋人的财路,但阿片真有其木格说得那么可怕吗?康熙对此深表怀疑。

    康熙顺便询问了一下弘暄的意见,弘暄也摇头表示不知,但还是帮着其木格说话,“皇玛法,额娘虽然不怎么精明。但她可从不糊涂,若说阿片有害,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您瞧她送上来的两张脉案,孙儿虽然不通药理,但也知道这两张脉案看上去并没什么大不妥…”说到此,弘暄又忙解释道:“而且额娘在信里也说了,她知道这两张脉案没什么大毛病,所以肯定没被人蒙骗,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请皇玛法多宽限个三、五载,说届时那两人的脉象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孙儿以为,额娘如此行事,定是有她的道理。”

    弘暄有意识的多加了个五年期限,谁知道三年内那些吸食阿片的人会不会成为废人?虽然弘暄删除了其木格拿命来赌的句子,但若三年内,阿片的副作用并没显现,其木格面上也不好看啊…

    康熙没注意这一小细节,吧唧了一下嘴巴,“太医早先也说过,不大清楚阿片的坏处,你额娘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呢?”

    弘暄想了想,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红着脸,小声道:“也许是神仙托梦…”

    康熙给气得乐了,“这说得过去吗?”

    弘暄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忙换了个角度道:“皇玛法。朝廷明令禁烟,这阿片眼下就钻了这个空子,隐约大有取代烟草之势,若真在民间流行起来,难保上好的耕地不会被拿去种了阿片,所以,孙儿以为,不管这阿片害不害人,都是该禁的。”

    弘暄觉得没必要花时间来证明什么,反正先禁就对了,只要没明证,谁也不能说其木格是张口说胡话,但康熙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若此时朝廷下了禁阿片的命令,那不是明着告诉大家,皇家想怎么耍横就怎么耍横吗?叫天下人怎么想?那些文人还不知会怎么朝自己头上泼脏水呢!

    康熙可不愿意后世史书上给自己来这么一笔:清康熙帝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皆成就辉煌,本应为后世所敬仰,但却因袒护儿媳危害民间,为天下人所不齿…

    要是袒护儿子为非作歹,倒也罢了,可袒护儿媳?还是算了吧,康熙自认为没那么伟大。

    但下旨斥责其木格?那以后禁阿片的时候还不得给她平反?老十才不会管禁令的缘由到底是因为阿片害人,还是耕地被占。肯定会跳着闹着要朝廷给其木格颁发含冤受屈特等奖…因此,康熙当时便没明着表态,告诉弘暄他得好好想想。

    此时康熙重温了一下其木格的信函后,除了对弘暄的一手好字表示满意外,对自己拟定的几个处置方案皆摇头表示了不满,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拖一拖,于是便下旨,命一稍显圆滑的御史去广州走一遭,然后,又经过片刻的思考。康熙提笔给刑部尚书发了一道密旨,叫他秘密的、定时定量的给死囚的饭菜里添加一些阿片,至于定量嘛,比处方的药剂量大一倍就好…

    而弘暄见康熙没处罚其木格的意思,便没再纠缠此事,只是找了个时间,叫徐公公悄悄给他送了些阿片进来,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交给了娜仁吉娜,叮嘱她每天给太后心爱的鹦鹉喂一点,千万别忘了,当然最好能每天写一份鹦鹉观察日记,自然还要求娜仁吉娜一定要注意保密。

    娜仁吉娜好容易能帮上弘暄一点忙,而且还能顺带与弘暄共同分享小秘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想起去问问缘由,忙不迭的应了,等弘暄的脚刚跨出慈宁宫的大门,就跑到鹦鹉笼子面前傻乐了半天,晚上还亲自熬夜动手做了个小册子。

    弘暄虽然住在阿哥所,但其实自己也可以养点小动物的,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叫弘春和弘明去办此事,但弘暄之所以选择了慈宁宫的鹦鹉,主要是想如果阿片真有什么不妥,太后可是直接见证人啊,满天下谁敢质疑太后?

    至于届时太后心爱的鹦鹉若有个三长两短,这肇事者该承担什么样的刑罚,弘暄还没功夫去考虑。

    弘暄扳着手仔细算着日子,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起程去南边了,否则自己压根没法在吕宋逗留,因此便试探的问了一下康熙的意思,谁知康熙却道:“不着急,你专心读你的书去。”

    让弘暄郁闷不已,“皇玛法,您当初可是答应了的。说阿玛任期将满的时候,就派我去接阿玛额娘回京的。”

    康熙眼睛一瞪,“又想挨板子了?回去读书去!”

    弘暄哀嚎了一声,磨磨蹭蹭的回了阿哥所,想了想,还是写信给阿玛额娘露露口风吧,叫他们使使劲…

    当然,弘暄也没忘继续纠缠,每次都被康熙用板子威胁,真不知康熙是不是打人板子打起瘾了,弘暄那个郁闷劲儿就甭提了。

    康熙见弘暄吃了瘪,心情很是痛快,看来对孩子还是得武力镇压才管用,不过,才过了大半个月,康熙又成更郁闷的人了,老十发来了加急快件,说是在吕宋得到一宝物,非常的稀罕,自己虽然身在吕宋,但心系紫禁城,不敢独享,特意亲自押送,专程来献给康熙,因宝物不能久放,所以他来不及等康熙的批示,已经坐着兵船起程了,而且还特意交代,为了赶时间,他走的是海路,将在天津直沽登岸…

    康熙算算日子,弘暄给老十的求援信应还在路上,那老十应该是收到弘暄挨打的消息了,这家伙十之是不放心,亲自跑回来了,这个认知让康熙郁闷的无以复加,合着自己成了虐待孙儿的恶玛法了?一想到老十给四阿哥的质问信,康熙的怒火就直往上冲,要是老十敢对自己耍横,哼!…康熙想了想,有些犯晕,因为貌似不管自己怎么收拾老十,都免不了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郁闷的康熙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咬牙暗道:“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

    老十小声道,我是来要票票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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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魔障

    第三百一十一章魔障

    没多久,老十的一帮兄弟全得了信。知道老十带着所谓的宝物,在康熙没宣召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跑回来了,大家都对老十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都试目以待,等着老十在乾清宫内要康熙给他一个交代,为什么打弘暄的屁股;当然,大家多少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老十会来这么一出,自己当时就不该给弘暄送药,换成银子也好啊,银子又不能当药敷,老十回来时,一扒弘暄的裤子,没准还能瞧见点伤痕呢,那吼声还不知会怎么响彻云霄…

    十四是最开心的,老十回来了,只要他对自己说句阿茹娜就拜托了,哈哈,那自己以后行事也师出有名啊…

    当然,要说心里最痛快的,非四阿哥莫属了。老十可是变着法儿的冲回来要找康熙理论了,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口诛一番而已,想想,似乎康熙应该比自己更没面子,而且,康熙此次应该会严惩不贷吧…因此千年冰山在检查弘时功课时,难得的冲弘时笑了笑,结果,自知作业没做好的弘时当晚就吓得发起了高烧…

    京里众人都翘首以盼等着老十的归期,大伙都纷纷猜测,老十会在太和殿早朝时闹事,还是会在乾清宫关起门来质问康熙…

    当然,那些花白头发的老学究都摇起了头,对老十表示了极大的鄙视和愤慨,但按捺不住想看看皇家的好戏,所以倒没人在市井大放厥词,免得康熙以此为借口,派人去天津打发了老十。

    一帮御史也没人弹劾老十擅离职守,老十可说了,得了难得一见的宝物,赶着来献给康熙的,虽说与朝廷法度有些不符,但念在老十一片孝心,还是等他进京后再提点提点他吧,没必要人还在路上,就给他泼一盆冷水,不能在他还没进京时就打压下他的气焰啊…

    不过。虽然等着看好戏的人有一大堆,但许多女眷却成了老十的铁杆粉丝,连八福晋都无不幽怨的对八阿哥道:“十弟真乃性情中人,十弟妹这辈子真是福气不浅。”

    八阿哥最不喜这话,反口讥讽道:“就算十弟是为了弘暄回来的,关十弟妹的福气什么事?”

    八福晋幽幽道:“十弟如今膝下可有四个嫡子,却还将弘暄疼进了骨子里,连皇阿玛的面子都不卖,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若弘旺被皇阿玛打了板子,你可会为他说一句话?”

    见八阿哥不做声,八福晋有些伤心的说道:“人人都说你是八贤王,心底软,我看那些人真是瞎了眼。”

    八阿哥生气了,“我哪做得不好了?难道非得人人学十弟,不管什么都先上来胡搅一通?”

    八福晋道:“十弟胡搅,那也得看他冲谁胡搅蛮缠,十弟妹在广州惹事生非的,别说南边了,就是京里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皇阿玛叫他辩解。十弟可说过十弟妹一句不是?”

    八福晋却是越说越伤感,“十弟妹嫁到京里这么些年,前前后后给十弟惹了多少事,十弟可怪过她?十弟妹可是将阿灵阿都给得罪死了,结果呢?结果是十弟也疏远了阿灵阿,十弟妹不是有福气,那是什么?”

    八阿哥觉得女人的思维就是跳跃,本来在说弘暄的,结果硬能说到宠老婆身上去,但见八福晋说得快掉眼泪了,八阿哥只好劝慰道:“好了,好了,爷对你也不差,谁人不知…”

    一提这话,八福晋更是悲从中来,“谁人不知道我是个恶毒的妒妇,结果呢,小妾你也纳了,庶子庶女你也有了,我还是个妒妇,十弟妹呢?自从她嫁给十弟,十弟府里可再添过人?十弟可有庶子庶女?…”

    八阿哥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声,就被八福晋打断道:“你少拿我没生养来说事,若十弟妹没生养,十弟铁定照旧将她捧在手心里,哪象我,为了你,什么委屈都受了。再病得厉害,该见的女眷还得见,结果还成了十恶不赦的妒妇…”

    八阿哥见八福晋又来老生常谈,彻底无语,一边软言宽慰,一边恨得牙痒痒,谁叫那蒙古福晋那么能生,,老十想破坏形象都没借口!

    除了八福晋,京里的诸多女眷也都闹起了别扭,弄得一帮大老爷们烦不胜烦,去嫡妻那,自己会被指责是花心大萝卜,给专情的老十提鞋都不配,去小妾那,就得听哀怨的哭诉,说自己是个不称职的阿玛,对庶出的子女一点都不上心,连老十疼爱孩子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弄得大伙恨不得去鼓动康熙,等老十一上岸,就先乱棒伺候着!

    而庄亲王则是老十唯一例外的男性粉丝,乐呵呵的给一岁多的儿子当马骑,面对福晋的责怪。理直气壮道:“弘暄就是这么被宠大的,你瞧瞧,弘暄哪样不拔尖?”

    庄亲王福晋正想回房,眼不见心不烦,不想一岁多的小格格睡醒了,牵着嬷嬷的手,跑来找庄亲王,“阿玛,马,马…”

    不等庄亲王福晋阻拦,庄亲王就道:“十阿哥可是将安安疼进心口了的。也没听人说他府上出了个女魔头啊。”然后便冲小格格道:“女儿嘞,来,和弟弟一起骑阿玛…”

    庄亲王福晋再次一脸的黑线…

    所有人中,只有弘暄最淡定,仿似老十此次自作主张的回京真的是为了给康熙献宝,与自己毫无干系。

    不过,背地里,弘暄还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倒不是觉得老十回来帮他撑腰,让自己在堂兄弟中成了最最羡慕的人,而是认为正好能借机和老十一起去吕宋。

    虽然康熙对弘暄很好,阿哥所的人也没人敢怠慢,但弘暄还是觉得老十的吼声比较动听,再加上,分别久了,弘暄也担心三个弟弟到时候不认自己这个哥哥,而且吕宋的吸引力也不小。

    因此,自从获知消息,弘暄便缠着康熙,要求等老十抵京的那天,去城门口迎接老十。

    康熙自然是不乐意,但弘暄道:“皇玛法,阿玛回京,作为儿子,若不出城迎接,可就失了孝道了,阿玛虽不会介意,但孙儿可不想被人质诟,再说,阿玛见孙儿活蹦乱跳的,又出息了不少,肯定对皇玛法越发感激,定会更加卖力的为朝廷出力以报皇玛法隆恩。”

    康熙一想,也对,若弘暄不去城门迎接,老十肯定会瞎琢磨,以为自己将弘暄给打残了。没准会不分场合的闹腾起来,那皇家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本来康熙也可以发一道旨意,不准老十在天津登岸,立即调转船头回吕宋去,但康熙觉得若如此意气行事,倒显得自己没了肚量,为了给天下人做个表率,表明自己是个慈爱的阿玛,康熙忍了,咬牙命天津守军届时协助老十火速返京。

    但康熙也怕老十一回来,情况还没搞明白就来个咆哮朝堂,因此,弘暄便顺利的拿到了半天假,当然也向康熙隐晦的保证,一定会向老十举例证明,康熙是如何如何的关照自己…

    康熙这才放心了不少,他可不是怕老十,而是皇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终于,天津方面发来了飞鸽传书,老十登岸了。

    估算好时间,弘暄派人去上书房给先生请了假,穿了一身新衣裳,将辫子梳得溜光,这才骑着马,带着勒孟一行,兴高采烈的往城门赶去…

    打马走在大路上,看着沿途街沿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弘暄倒没什么反应,京城嘛,本来就热闹,人多些,很正常,但走着走着,弘暄就觉得有些奇怪,天气又不热,沿街窗户怎么全打开了,再细一看,茶铺酒楼靠窗边皆坐满了人,茶铺倒罢了,可现在又不是饭点,怎么酒楼也满座啊?什么时候生意这么容易做了?

    不过,弘暄也没多想,只想着回头问问,自己的酸奶这几天是不是也很畅销…

    到了城门口,弘暄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了,怎么城门外打堆似的站了许多人,而且马车也不少,不会都挤在一块儿歇脚吧?

    弘暄没下马,骑在马头上,打眼一望,竟然还发现了不少御史。

    弘暄皱了皱眉头,对勒孟道:“勒孟叔,去打听打听,今天这情形怎么这么怪?”

    勒孟支吾道:“大阿哥,奴才如实回话,你可别生气。”

    弘暄奇道:“勒孟叔,你竟然知道,快说来听听。”

    勒孟小声道:“大伙怕都是来看十爷的,如今京城里都传开了,说十爷冲冠一怒为儿子,褒的贬的都有…”

    弘暄有些生气,说什么不好,怎么去改吴三桂那厮的评语,这简直是对自己阿玛和自己莫大的侮辱,哪怕说自己阿玛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也好啊!

    弘暄抿起嘴,冷冷的再次扫视了一下人群,再次瞧见那几个御史时,弘暄一下就明白了,这几个混账肯定是来逮自己阿玛错处的!

    弘暄心想,我阿玛有那么蠢嘛,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皇玛法出言不逊?!

    不过,一想起今天民众的反常反应,弘暄也有些拿不准了,这要万一呢…

    弘暄叹了口气,道,“咱们顺着官道往前走…”

    弘暄可不想让这帮人看戏,不付钱不说,还等着挑错,简直没天理!

    勒孟低声道:“一路上怕都有人呢…”

    弘暄要晕了,心想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大伙全魔障了?以后谁敢说我阿玛不靠谱,我和谁急!

    弘暄正郁闷呢,在前方蹲点的一护院便跑了回来,“大阿哥,福晋的车驾到了,已到了五里开外…”

    “啊…”弘暄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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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无巧不成书

    第三百一十二章无巧不成书

    弘暄顾不得多想。忙打马朝前奔去,引起城门外人群的一阵骚动,大家总算可以见到声名远震的老十了,激动之情那是溢于言表,纷纷伸长了脖子。

    而惊喜交加的弘暄在快到马车跟前时,却有些近车情怯,勒住马,骑在马背上瞧着马车直发愣。

    其木格掀开了车帘,对着发呆的弘暄笑道:“弘暄,不认得额娘了?”

    弘暄咧嘴傻笑了一下,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看着其木格,小声道:“额娘…”

    官道两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中,有眼尖的,瞧见了马车里是一旗装女眷,惊讶道:“不会是敦郡王福晋吧?”周围的人一听,也不去求证,一个个都盲目的兴奋起来,皇家这出戏应该更精彩了,强悍的蒙古福晋竟然也返京了!

    而其木格浑然不知四周的状况,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正想下马车,就见弘暄已经快速跳下马,如离弦之箭般的跃上了马车,一头扑进其木格怀里,还不忘将车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动作一气呵成,让其木格都看直了眼,眼眶中的泪珠楞是没滑落下去,“弘暄…”

    弘暄将头埋在其木格怀里,小声道:“额娘,真的是你…”

    其木格笑着搂住弘暄,有些哽咽的说道:“傻孩子,额娘还有假的不成。”

    弘暄嗡声道:“额娘,你别哭啊,你要哭了,儿子也忍不住了,那多丢人。”

    其木格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额娘可是高兴的,来,让额娘好好瞧瞧,看看瘦了没…”

    弘暄也不坐好,东倒西歪的靠在其木格身上,鼓起腮帮子:“额娘,我胖了吧…”

    其木格笑着捏了一下弘暄的脸蛋,道:“肿了。”

    弘暄嘿嘿笑了笑,“额娘,就你一人回来的?”

    其木格一边上下打量着弘暄。一边点点头,“嗯,你弟弟们还小,带着他们赶路不方便,安安也只好留在前山寨,免得嬷嬷们压不住他们…”

    弘暄点点头:“额娘,路上肯定很辛苦吧…”

    其木格宠溺的搂住弘暄,“也没什么辛苦的,又不要额娘自己走路,对了,你怎么知道额娘回来了?”

    弘暄笑道:“我可不知道额娘要回来,阿玛今天到京,我是来迎接阿玛的,额娘,你怎么也不叫人送个信啊…”

    其木格没听进后面的话,一听老十要回来,呆住了,忙打断道:“什么?弘暄,你阿玛今天到京?”

    弘暄点点头,“阿玛说在吕宋得了一稀罕的宝物,专程护送回京来献给皇玛法。走的海路,已经在天津上岸了,不过,我知道那都是幌子,阿玛是担心我…”

    其木格哀嚎了一声,“你阿玛怎么也跑回来了?!”

    原来,查干巴拉派人火速给其木格送去了弘暄挨打的消息,还在信里绘声绘色的将弘暄的伤势浓墨渲染了一番,当时就把其木格给急得跳了起来。

    说来小孩子挨打并不是什么大事,作为一个中国人,虽然其木格前世也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但骨子里还是认为大人打小孩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虐待孩子的父母还是极其极其少的。

    所以要是在前世,若孩子打个电话告状说爷爷奶奶打了他屁股,其木格虽然会心疼,但嘴上肯定还会说:“那肯定是你不听话了,以后要记得听话…”

    但康熙可不是一般的爷爷,你瞧他做的叫什么事,打板子!一想到弘暄被人扒了裤子、按在凳子上,太监们挥动着厚厚的板子,边打边数数,其木格就觉得一阵心绞痛,完全没法喘过气来。

    其木格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弘暄去惹康熙那个大魔头干什么,急的是不知道弘暄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以后一遇上刮风下雨,弘暄就屁股疼,那可怎么得了!

    至于康熙,其木格还没功夫跳起来指责他。

    因此。其木格便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交代扎丫看好门户,叮嘱了安安两句,连告诫三胞胎要爱护花花草草都没来得及,就跳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开动时,其木格才想起叫安安给老十写封信,劝诫老十继续在吕宋踏实努力的工作,别操心家里的事,男子汉大丈夫得一心扑在事业上…

    不想,老十还没接到安安执笔的书信,就已经获悉了京里的消息,也胡乱找了个借口,吆喝着一艘兵船,朝天津跑去,连工作安排都没交代一句,只叫蒋先生帮着写封家信,告诉其木格,万事有爷在呢,好生在前山寨带孩子…

    因通讯不便,老十两口子都不知道对方的行程,但虽然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海路,因出发时间不同。却不约而同的在同一天抵京,这说出去都没人信,在外人眼里,这两口子肯定就是事先约好的…

    要是大家能见着其木格的反应,没准还会惊叹一下: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巧的事!

    可马车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弘暄见着了其木格发怔的模样:“额娘,都怪我,害得你和阿玛受累。”

    其木格看着弘暄,意味深长的道:“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为你操心,难道还为旁人操空心去?弘暄。你得记着,阿玛额娘留你在京是不得已的,那是因为拗不过你皇玛法,但是,我们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顾,我们不会…”

    其木格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急忙忙的赶回来,一来担心弘暄的伤势,二来也害怕日后全家移居到了吕宋,弘暄知晓父母早就有打算逃离京城,届时会以为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为了家里其他人的幸福而随时牺牲掉的棋子。

    其木格知道自己匆匆赶回京非常的不明智,但她却更想让弘暄明了,他虽然不在父母身边,但分享到的爱却不比安安他们少一丝一毫,他绝不会被家人抛弃。

    弘暄哪体会得到其木格的深意,犹自喋喋不休的说道:“额娘,都是我的错,早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我就该先给你们写封信去…”

    其木格见弘暄提及挨打倒没什么负面情绪,稍微宽心了些,没落下心理阴影就好,然后便想起了弘暄的伤势。

    于是,正在一个劲儿解释的弘暄便被其木格死死按住,三下五除二的扒开了裤子,弘暄挣扎着道:“额娘,我已经好了,太医说了,不会留下疤的…”

    瞧了瞧弘暄屁股上淡淡的疤痕,其木格忍不住又包了满眶的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轻轻拍了一下弘暄的屁股,笑道:“你又不会光着屁股满大街跑,有没有疤痕有什么关系…”其木格更关心的是弘暄的屁股会不会成为天气预报,“有没有什么不适?遇到阴雨天…”

    弘暄挣扎着拉上了裤子,抢白道:“全好了。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其木格还待细问,就听勒孟在车外道:“主子,十爷的马队快到了,已经在五里开外了。”

    听了勒孟的传话,弘暄忙理了理衣服,对其木格道:“额娘,你别出来,外面全是瞧热闹的,千万别出来。”

    其木格诧异道:“瞧什么热闹?”

    弘暄没好气道:“说阿玛冲冠一怒为儿子,这帮人不仅想瞧热闹,还想逮阿玛的错处呢,人群里有好几个御史。”说到此,弘暄有些不确定,向其木格求证道:“额娘,阿玛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不妥当的话吧?”

    其木格也觉得京里这些人脑袋锈逗了,“你阿玛心里跟明镜似的,那种蠢事你阿玛会留给别人做的。”其木格全然忘了,她上来没几句也就问到弘暄是不是瘦了,若传到康熙耳朵里,嘿嘿,康熙的脸铁定得黑。

    弘暄正待下车,又有些懊恼的对其木格道:“刚才听说额娘来,我太兴奋了,没按规矩来,待会儿我可得好好给阿玛长长脸。”

    其木格笑道:“好,快去吧。”

    弘暄这才笑呵呵的下了马车,然后旋即板起小脸,来了个漂亮的上马动作,昂首挺胸的前去迎接老十。

    老十一路上都心急火燎的,直到瞧见了打马前来的小身影,老十的眉头才总算舒展开来,都能骑马了,那板子应该没怎么用劲…

    弘暄在五十米开外,就勒住马缰,跳下马来,小步跑到老十马匹前,规规矩矩的打了个千,大声道:“儿子给阿玛请安,阿玛一路辛苦了。阿玛千里迢迢给皇玛法献宝,孝心可嘉,儿子日后定以阿玛为榜样,做个孝顺知礼的儿子。”

    听了弘暄的话,老十原本咧开的嘴又抿紧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小子,怎么开始对自己打官腔了?看来孩子还是得在身边自己养着,老十突然觉得总喜欢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三胞胎没什么不好的。

    老十板着脸,嗯了声,叫了起后,想了想,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客气的弘暄让老十觉得很陌生。

    弘暄见老十神情严肃,忙凑到马跟前,悄声道:“阿玛,千万别说话。”

    然后又大声道:“是,儿子前头带路。”

    老十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家伙在搞什么鬼?见弘暄用一个花哨的姿势上了马,老十脸上带了一丝笑容,打马快走了两步,追上弘暄,小声道:“玩什么呢?皮痒了?”

    弘暄小声道:“阿玛,周围人都盯着呢,你退后,让我带路。”

    老十这才后知后觉的扫了眼路边的人群,喔,今天的人有点多,敢情闹了半天,弘暄是想给外人留下个好印象,老十瘪瘪嘴,谁叫他是我儿子呢,配合吧。

    到了其木格的马车前,弘暄再次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下马功夫,然后跑到老十马前,手一伸,再次大声道:“阿玛,请下马换车。”

    老十虽然觉得骑马舒服些,不过,看在弘暄被打了板子的份上,老十还是故作威严的嗯了声,弘暄都知道装样子,老十也不傻,用一个符合郡王身份的姿势下了马,虽然有些遗憾没穿朝服,但还是依旧踱着方步,仰着头,一步三摇的走到马车跟前,又在弘暄的虚扶下,姿态优雅的上了马车…

    还没落座,老十的眼睛瞬间就瞪得比铜铃还大,正要发出惊呼,却被其木格一把捂住了嘴…

    还是更晚了,唉,道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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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反常

    第三百一十三章反常

    马车里,老十瞪圆了双眼。扯开其木格捂住自己的手,就要吼出来,其木格忙用嘴堵了上去,老十的眼睁得更大了,抓住其木格的双肩,使劲捏了捏,但最终还是没舍得将其木格推开…

    不过,当老十刚找到感觉时,其木格却撤兵了,缩回脑袋,竖起右手食指贴在嘴巴上,道:“嘘,嘘,爷,别吼,小声些,外面全是等着瞧热闹的无聊人呢。”

    在弘暄去迎接老十时,其木格没敢悄悄掀开马车车帘偷偷打量外面的人群,但也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老十不约而同的返京肯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不给流言蜚语添加素材。因此便早早的防着老十尖叫,武力和色相齐上阵,目前看来,效果不错,至少老十的大嗓门没开始工作。

    不过,其木格没料到的是,这也让大伙更加笃定,她两口子就是约好了一起返京的,否则老十怎么也得惊呼一下吧?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老十一回过神,便如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的低吼了一长串:“你怎么跑回来了?啊,不是叫你在前山寨好好看孩子吗?安安和那三个小子呢?你什么时候起的程?没接到蒋先生代写的信?外面的人瞧什么热闹?爷有什么热闹让他们瞧的?…”

    老十一古脑的问了一大堆,其木格却只挑了个重点快速答道:“安安和聿儿他们有扎丫看着,没事的,”然后便问了一连串自己关心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没收到安安写的信?弘暄说你回来献宝,你献的什么宝物?哪找的?到底是什么?那宝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十也只挑了一个问题回答:“爷怕弘暄失了皇阿玛欢心,被人欺负,所以回来看看,”然后又责怪道:“你回来干什么,不是添乱嘛…”

    其木格忙打断老十的指责,追问道:“宝物呢?你找的什么宝物?”

    老十看着其木格,含糊道:“你别管了,爷有分寸…”

    其木格有些着急,“爷,你别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有分寸,可你情急之下到底找的什么宝物?别给我说你正着急上火。那宝物就从天而降了,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老十想了想,最终还是小声道:“爷自己在海边捉了一条鱼…”

    这比其木格预想的还糟,其木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老十,有气无力道:“爷,你就是找块石头也好啊,干嘛逮鱼啊?就算满人不认得,朝廷里南边的人可不少,你该不是见弘暄挨了板子,觉得皇阿玛厚此薄彼,送上门让皇阿玛打板子吧?”

    老十闷声道:“你胡说什么呢?弄块石头,用得着急急忙忙的赶路吗?爷本来想将那鱼给剖了,可没找着冰块,只好改成活鱼了!”

    其木格想了想:“那些水兵就没人认得那鱼?由着你说是宝物?”

    老十脖子一拧,道:“爷说是宝,谁敢说不?”

    其木格没想到老十给她来了出清朝版的皇帝的新衣,无语说:“难道皇阿玛也不敢?”

    老十郁闷道:“我那不是急智嘛…”

    其木格哭笑不得,“爷,我求你了,千万别侮辱‘急智’这两个字…”

    老十听了没做声,就在其木格以为老十真生气了的时候。却听老十道:“爷还有后着,你别管。”

    其木格很是好奇,但老十的嘴却不合时宜的严了起来,一副打死也不说的烈士样。

    其木格自然是一阵好言相哄,眼看老十就要被糖衣炮弹腐蚀了的时候,却听弘暄在车外轻声道:“阿玛,到岔路口了。”虽然弘暄刻意放慢了马步,但奈何路不长啊。

    老十是专程给康熙送宝物的,所以进京后得第一时间去见康熙,而其木格回京是家务事,只需第二天进宫给太后请安就好了,所以老十得在岔路口与其木格分道扬镳。

    其木格也顾不得遗憾前功尽弃了,忙拉住老十,叮嘱道:“爷,见了皇阿玛,别使性子,弘暄挨打的事能不提就不提,反正弘暄也没什么大碍了,别惹皇阿玛生气,胳膊拧不过大腿…”

    老十好笑道:“你以为爷象你,没个章程?”然后便潇洒的下了马车,利索的骑上马,很是威武挺拔,对弘暄道:“护送你额娘回府”,然后不待弘暄回答,便一勒缰绳,打马跑远了去。

    弘暄待目送老十远走后,才优雅的上了马车,但一钻进车里。就没了个坐像,笑呵呵的问道:“额娘,阿玛带回来的是什么宝物?”

    其木格愁眉苦脸道,“鱼。”

    弘暄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忙道:“什么?”

    其木格详细的加上了几个定语:“他自己在海边逮的一条鱼。”

    弘暄笑不出来了,呆了半响:“额娘,我还是赶去宫里吧…”

    其木格忙拉住弘暄,“别去添乱,你阿玛说他还留了后手。”

    弘暄已经对老十不大有信心了,怀疑的问道:“管用吗?”

    其木格其实也与弘暄一样,没法对将一条海鱼当宝物的老十抱希望,但却不愿意弘暄去宫里帮老十说情,十之,康熙肯定会狠训老十,这场面还是别让弘暄亲眼目睹,毕竟老十还是很介意自己的脸面的,因此其木格便重重的点点头,言不由衷道:“你阿玛厉害着呢,别担心…”

    而一帮皇子们在弘暄出宫后,便立即从四面八方赶到了乾清宫内:三阿哥说今日有了新的诗作,请康熙指点一二;四阿哥说户部有个计划需要康熙拍板;五阿哥说想给庙里捐点香火钱、给太后祈福,专门来征求康熙的意见,到底是选京郊的哪座寺庙比较好;七阿哥则交上了礼部工作报告的初稿;八阿哥本来也准备的是吏部的工作报告的。见七阿哥抢了先,只好改口说吏部的会议室需要修葺一下,特来请康熙批款,四阿哥难得的没当场挑着眉毛叫户部没钱;十二阿哥则说苏麻拉姑生前礼佛的佛堂门前开了一朵花;十四是前天就回来的,大炮改良进展已经汇报完了,今天是特意邀请康熙去西山火器营实地考察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则说是专门前来给康熙请安的…

    虽然康熙的眼神很不悦,但这伙人却视若无睹,虽然康熙神速的一一做了回复,但大家却能想方设法的立即找到新的议题,然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讨论中,让康熙不好意思打断。

    当一太监附到康熙耳边悄悄告之其木格也跑回来了时。大伙虽然不知道小太监到底带来的是什么信息,但瞧着康熙瞬间黑了的脸,便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大家的话题便立即从吏部办公室的装修草案改为了如何更好的为太后祈福…都是人精啊,事关太后,康熙总不好在没得出结论前就赶人吧…但祈福的形式就那么几种,大家绞尽脑汁的讨论了许久,眼看就要词穷了,还好,老十终于踏进了乾清宫。

    一见老十穿着朝服,这帮皇子们一个个都在心里将老十骂上了,这都什么时节了,竟然还沐浴更衣,故意的啊!

    老十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康熙磕了个头,“儿子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康熙嗯了声,没说话,也没叫起。

    老十跪了一会儿,见康熙没理他,便道:“万寿节时,儿子未能回京给皇阿玛贺寿,一直引为憾事,可巧,儿子在吕宋偶然得一宝物,一时心急,便匆匆送进了京,儿子只想让皇阿玛开心,不想却又忘了朝廷律法,请皇阿玛责罚。”

    老十此言一出,一帮等着看老十咆哮乾清宫的皇子全傻眼了,怎么和大伙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康熙也有些诧异,他设想过老十的诸多开场白,唯独没想到老十一来就打亲情牌外加请罪,楞了楞后,康熙终于淡淡的道:“起来吧。”

    老十悄悄吐了口气。忙爬起来,抬头看了看康熙,惭愧道:“皇阿玛瞧着气色不大好,可请太医瞧过了?”

    这下连康熙也觉得老十过于陌生了,老十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康熙仔细盯着老十看了一下,没错,不是冒牌的,于是便重重哼了一声。

    老十又跪下了,“许是儿子行事莽撞,让皇阿玛生气伤身了,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真是无脸见皇阿玛…”

    乾清宫内一片寂静,康熙没与这么善于自我检讨的老十打过交道,有点不知从何处下手,只好多花点时间想词;而一帮皇子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被老十给闪了一下,一个个也只能站在那里努力消化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康熙想了半天,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便缓缓开口了,有些不大自然的说道:“你知道就好,起来吧。”

    老十第二次爬了起来,这回才与一帮兄弟打了个招呼。

    见场面上的礼节全做完了后,康熙正想叫老十将宝物呈上来,不想却听三阿哥问道:“十弟,听说弘暄接你去了?”

    “弘暄”两个字终于出现了,这让老十的兄弟们精神一震,大家立即做好了准备,等着老十发难…

    康熙恨恨的瞪了三阿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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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忘性

    第三百一十四章忘性

    听三阿哥如此问。老十仿似完全不知道弘暄这两字给大家带来的震撼,非常自然的回道:“是,弘暄在城门外接的我…”老十顿了顿,俯首对康熙道:“儿子瞧弘暄出息了许多,心中更是惭愧,弘暄本该由儿子来管教的,结果却又劳烦皇阿玛费心,儿子惭愧啊,不能为皇阿玛分忧,尽给皇阿玛找事…”

    说到此,老十又跪下了,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将乾清宫内的所有人全给磕晕了。

    康熙楞了楞,但觉得自己的确将弘暄教得很好,便道:“你能这么想,朕心甚慰,起来吧。”

    老十规规矩矩的道了声“是”,然后站起来道:“承蒙皇阿玛眷顾,弘暄今儿原本也该住回阿哥所的,但其木格许久没见弘暄了,儿子请皇阿玛恩准。容许弘暄回府暂住几日…”

    康熙还没表态,乾清宫里就发出一阵轻呼,三阿哥急切的问道:“十弟,你是说十弟妹也回京了?”

    老十点点头:“是,过两日就去三哥府上给三嫂请安。”

    大伙偷偷拿眼瞄了瞄康熙,见康熙脸上的肌肉不动声色的颤抖了两下,都有些幸灾乐祸,还以为老十魔障了,莫名其妙的成了彬彬君子,原来人家两口子早合计好了,撒泼的事交给蒙古福晋了,于是,大家的目光便齐刷刷的聚集到老十身上,多了几分赞许,不容易啊,鲁莽的老十如今也知道动脑了。

    不过,赞许归赞许,但大家却不想让老十如愿以偿的按计划行事,那多无趣啊,蒙古福晋总不能闯进乾清宫来闹吧,十之会去找太后哭诉,女人的把戏,除了哭还是哭,就算大伙巴巴的全赶到乾清宫,了不起就看一出蒙古福晋撞柱子寻死的把戏,没什么意思,还是得点老十这把火。

    于是。大伙又齐齐的将目光转向了三阿哥。

    三阿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若不出面,以后怕得后悔一辈子,于是,便再次当起了前锋,“十弟,十弟妹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你府中有事?唉,你府上如今在广州与人闹得不可开交,十弟妹怎么能贸然离开呢?你们也是,若在京城遇到了什么为难事,叫人给我们兄弟捎个口信就好,我们自然会尽心的,咦,难道京里的事比广州的还重要?”三阿哥眨巴眨巴了眼睛,“就算你信不过我们兄弟,但弘暄还在啊…”

    康熙咬牙看着三阿哥,心想,看来这些日子没敲打他,皮痒了。

    大伙听见三阿哥再次提到了弘暄,虽然不满他提的过于含蓄,但还是带了一丝希翼的看向老十。希望老十能借题发挥一下。

    不想,老十的声音是大起来了,但却是冲着三阿哥,“三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府上在广州与人闹得不可开交?瞧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人在惹事?我御下不严?我就不明白了,我惹什么事了,是我府里虐待庶子了?还是我府里在卖大烟啊?”

    见三阿哥貌似想要张嘴,老十忙道:“你别说什么阿片和烟草不一样,两个都能点了火用来吸!都是些祸害玩意儿!”

    三阿哥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自己先前是哪知眼看出老十转性了,便怏怏的没做声。

    康熙虽然有些宽慰,看来眼前站着的的的确确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十阿哥,不是天地会找人扮演的,但老十的态度却让他很不爽,怎么能这么对兄长说话呢?于是康熙当下咳嗽了一声,道:“这两件事谁是谁非,暂且不论,不过,十阿哥,…”康熙本想说,不管怎样,在广州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你的不对,但康熙转眼一想,老十冲三阿哥开炮总比找自己闹好,因此,便生生住了口,琢磨着怎么将这话圆一下。正在想词呢,却听老十不悦道:“皇阿玛,您不着急,可有人急啊,巴不得赶紧给儿子安个罪名呢!”说完还瞪了三阿哥一眼。

    康熙这下也不恼老十目无兄长了,反而觉得老十那一眼瞪得颇有精神,不愧是在军队里历练了这么多年,康熙觉得自己将老十送到军队总算是作对了,欣慰之余便拿起茶杯慢慢品茶,不打算介入老十与三阿哥之间的口舌之争…

    虽然康熙希望借三阿哥转移老十的注意力,但三阿哥也是人精啊,这傻事他才不会干,见老十对自己怒目而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可是来看戏的,怎么能抢了主角的戏份,悄悄看了眼悠闲的康熙,当即就笑眯眯的对老十道:“十弟,是我说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康熙鼻子都要给气歪了,这是表现兄友弟恭的时候吗?不该你装的时候,你装什么装!

    可老十的一帮兄弟明显与康熙不是一条心,见三阿哥不想与老十吵架。都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帮兄弟,还没进上书房呢,这架就没少打过,吵架,更不是什么新鲜事,有什么好看的,父子对吼那才真是难得一见,虽然一般都发生在康熙与老十之间,但这次不一样啊。

    要知道老十当初和十三吵架,大过年的掀翻桌子。被康熙一吼,再不服气也只能哽着脖子跪着,了不起就是再多说两句,儿子不服,儿子没错,被康熙一罚,也就没了声气;等老十开始办差后,虽然也没少顶撞康熙,但毕竟都是康熙找他的茬,老十一般都是理直气壮的大着嗓子喊冤;可如今,嘿嘿,一想到老十粗脖子红脸的要康熙给他一个交代,大家就按捺不住的兴奋,比封了亲王还激动,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啊,早早的就来占了座,怎愿临时换剧目?

    因此,见三阿哥服了软,大家又看到了希望,皆神色一松。

    老十却不买账,道:“知道说得不对,那你还说什么说?诚心的啊?”

    三阿哥忙道:“我其实就是想说,如果你府上在京里有事,毕竟有我们在呢,十弟妹也犯不着专门跑回来一趟,毕竟路途可不近,没别的意思。三哥我不会说话,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大伙忙不住的点头,“对啊,对啊”

    见三阿哥姿态放得很低,老十也不好再说什么,瘪了瘪嘴,没做声。

    康熙也没说话,老十的兄弟们在表态后,也都闭紧了嘴巴,连三阿哥也不出声了,三阿哥也想明白了。大家都想看热闹,凭什么光由我来穿针引线?想不劳而获?没那么容易。

    虽然大伙都纷纷给三阿哥打眼色,但三阿哥却来了个目不斜视,心想,这时候知道推我向前了,推举太子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齐心推我?

    于是,乾清宫内便静了下来,气氛中带了几分尴尬。

    半响,还是康熙开口了:“你旅途劳累,暂时先下去歇歇吧。”

    虽然康熙也认为老十与其木格肯定商量好了分工,应该是老十担纲唱白脸,但老十这性子,若三阿哥待会儿直接提及弘暄挨板子的事,没准老十就自作主张改唱红脸了,毕竟其木格还没登场呢。

    因此,康熙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老十打发走了再说,否则届时真闹起来,自己这个当阿玛的,在一帮儿子面前,那老脸还真没地方搁,因此,康熙便开口叫老十回家了。

    老十老老实实的谢了恩,然后便率先转身出了乾清宫。

    那帮皇子们虽然非常遗憾,非常的不舍,但主角都走了,他们再留下,就只能给康熙当炮灰了,于是,一个个也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纷纷都对三阿哥投以不满的一瞥,三阿哥则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了大伙一个不屑的眼神。

    出了乾清宫后,八阿哥和十四自然快步跟上了老十,其他兄弟则三三两两的在后面慢慢走着。八阿哥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语气轻松的道:“十弟,你可真让我捏了一把汗。”

    老十奇怪的看了眼八阿哥,道:“八哥,我不就和三哥拌了几句嘴嘛,又不是没拌过,你紧张什么?”

    十四给了老十一拳,“十哥,装什么啊?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弘暄挨板子才跑回来的,你别说,怕九哥都没想到你没一回来就冲皇阿玛嚷嚷…”

    老十更奇怪了:“十四弟,这话可不对,我凭什么冲皇阿玛嚷嚷?皇阿玛打你板子的时候,你嚷嚷了吗?屁股还没结疤不也一瘸一拐的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认错去了?皇阿玛教训弘暄,我能说什么?”

    老十说的的确是大实话,正常人都会这么想,但大伙显然认为老十是个异类。

    八阿哥看了看老十,“那你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干嘛?”

    老十好笑道:“给皇阿玛献宝啊…”

    话音刚落,老十便停了脚,楞了片刻,拔腿就朝来时路跑去,瞧这记性,宝还没献呢…

    八阿哥和十四对看了一下,也跟着跑了起来。

    其他皇子一瞧,也纷纷转身朝乾清宫跑去,这时节谁还管形象啊,看戏要紧,喔,不对,得统一口径,是飞奔过去拦住老十以下犯上的…

    只有七阿哥腿脚不便,远远的落在后面…

    而乾清宫里的康熙脑袋也清醒了,自己怎么忘了宝物这一茬啊?这下好了,明天早朝大臣们一问,自己怎么说?连宝物是方是圆都不知道,想夸也没法啊,于是,忙叫内侍:“快去传十阿哥…”

    今天回来得晚,所以没将昨天的补上,明日有点杂事,所以欠的这一更,周日补上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三百一十五章 逗你玩

    第三百一十五章逗你玩

    老十的随从一直在乾清宫周围的庑房内小心守着老十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宝物。因此,当康熙与老十再聚首后,不到片刻功夫,那原本该被大伙惦记、但却出人意料被遗忘了的宝物便呈到了康熙面前,当大伙围着水盆,面面相觑时,七阿哥才刚刚跨过乾清宫的门槛。

    见大伙的脸色颇为古怪,七阿哥虽然心里直痒痒,但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硬是没加快脚步,而是慢慢拖着那条残腿,悄无声息的走到十七阿哥旁,将十七阿哥朝边上挤了挤。

    只见地面上摆放着一铜盆,铜盆里装着一汪清水,清水中游弋着一尾长不到一尺的小鱼。

    七阿哥有些纳闷,又仔细瞧瞧了那盆,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就算是黄金做的,也称不上是宝物,心想,难道这盆可以自己生水?

    七阿哥正纳着闷。就听老十问道:“七哥,你瞧出什么不同来没?”

    七阿哥茫然的看了看老十,又瞅了瞅大家,十四在一旁道:“七哥,我们都没琢磨出来,这宝物到底稀奇在哪儿,您看出来了吗?”

    七阿哥的气息一下就匀净了,只要不是专门问自己就好,“莫非这盆不同寻常?”

    大伙一听,都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不过,这委实不能怪他们,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老十的随从将这盆、连带着水以及那条小鱼一起端上来的,因此想象力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限制,没法天马行空的无限遐想。

    大伙赶紧仔细将那盆打量了一番,三阿哥还蹲下用手敲了敲,不过,就目测和手册,这仿佛还是一普通的铜盆,于是便纷纷将打量的目光移向了老十。

    老十许是也非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喃喃道:“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康熙也没了耐性,道:“好了,别卖关子了,宝物到底是什么?”

    老十指着盆中游得欢畅的小鱼,小声道:“就是这尾鱼啊。”

    大伙皆张大了嘴巴。疑惑的再次低下头,认真瞧了瞧那尾鱼,只见这鱼主色为黄色,胸部有着小圆鳞,棱鳞非常明显,鱼体侧有6条暗色横带,大约7、8寸长,虽然大伙没见过这种鱼,但委实也瞧不出什么特别来。

    三阿哥忍不住道:“十弟,这鱼宝贝在哪儿啊?”

    康熙也皱着眉头看向老十。

    老十低头道:“大伙瞧瞧,它身上是不是有6条横带?”

    十四急切的问道:“这横带莫非能自己消失,然后再自己变出来?”

    康熙微微颔了颔首,这倒也能说得过去。

    老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脸象红透了的番茄,小声道:“皇阿玛六十大寿,我没能回京,心里一直懊恼着,不想,那日去海边,却瞧见这尾鱼欢欣雀跃的朝我身上跳,我将他放回海里好几回。他都不走,最后许是没了力气,只在海水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就纳了闷了,这鱼怎么象跟定我似的,我就仔细盯着他瞧了半天,突然发现,原来他身上有六道横带,我也没多想,便随口问了句,皇阿玛今年六十大寿,你身批六道横带,莫非是专门为皇阿玛贺寿来的?…”

    康熙听到这,已经不想再听了,黑着脸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一帮皇子们都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纷纷拗过脸去。

    老十有些急了,“你们别不信啊,真的,我那么一问,这鱼就冲我点头,我觉得奇怪,就将它带回了军营,结果一问,以前没人见过,我想这怕是上天专门派他下来给皇阿玛贺寿的,所以就急急给送回来了。”

    十四问道:“以前没人见过这鱼?”

    老十重重的点点头,“我问过了。那些兵士没人见过。”

    八阿哥言不由衷的道:“嗯,那倒真有可能是专门来给皇阿玛贺寿的。”

    三阿哥反驳道:“万寿节早已过了,这鱼来得也太晚了吧?”

    十四想了想,道:“许是十哥不大好找,这鱼就耽搁了一些时间。”

    老十一阵猛点头,“就是,就是…”

    康熙没好气道:“海边的渔民也没见过?”

    老十耷拉下脑袋道:“儿子心下着急,没找渔民来问。”

    康熙冷笑道:“很好,很好,大伙都说说,朕该给十阿哥什么赏赐啊?”

    康熙的确动了真火,心想,就算老十猴急的跑回来给弘暄撑腰,好歹也找个像样的东西来充数啊,寻个珊瑚树之类的,这面子上才能糊弄过去,他可倒好,直接弄了条鱼来敷衍,就算要逮鱼,弄条大的不行啊?那看着也比这小不点压秤!

    因此,康熙火了,觉得在老十心里,自己简直太没分量了。当下也不怕让儿子们瞧笑话了,直接朝老十发难:

    “大家既然都不好做声,十阿哥,你自己说说,朕该赏你什么啊?”

    听着康熙咬牙切齿的声音,老十有些心虚道:“儿子当不得皇阿玛赏…”

    康熙冷冷笑道:“当不得?…”

    十四忙小声道:“皇阿玛,十哥孝心可嘉,不是为了讨赏…”

    康熙阴森森的扫了十四一眼,十四赶紧噤了声。

    老十忙趋前一步,拱手道:“皇阿玛,除了这鱼。儿子还有其他宝物送上…”

    八阿哥白了老十一眼,心想,你早说啊…

    而康熙则已不再抱什么希望,道:“该不是这盆清水吧,喔,错了,应该是海水,难道这海水也有什么异像?”

    老十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十四忙拉了拉老十,道:“十哥,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让皇阿玛也乐一乐。”

    老十有些为难的说道:“但与水有关…”

    十四傻眼了,呆呆的看了看老十,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了。

    康熙怒极反笑,道:“喔,合着这半天,你在逗大家玩啊…”

    康熙在乾清宫内被老十气得两眼直冒火星,而敦郡王府中,其木格则是直接被弘暄给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弘暄忙扶起其木格,道:“额娘,没摔着吧?”

    其木格顾不得揉摔得生疼生疼的屁股,快步走到房门外,打开门,朝四处看了看,见四处无人,才放心的关好门,弘暄笑道:“额娘,你忘了,我刚将奴才们全打发得远远的了…”

    其木格重新坐好后,道:“谨防隔墙有耳,你过来,让额娘好好问问你。”

    弘暄忙走近其木格,道:“额娘。皇玛法真这么说的,没让阿玛万寿节回来,是为了阿玛好…”

    其木格压低声音道:“就算这是真的,你又为什么凭空说那些胡话?”

    其木格能不吓着嘛,弘暄一进府,等其木格梳洗完毕后,问了问安安和三胞胎,说了些闲话,就急忙忙的清场,拉着其木格开始说悄悄话,一来就说,老十可能是康熙属意的太子人选!

    这消息比其木格知道自己穿越了还让人震撼,于是,便直接华丽丽的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弘暄好似没料到其木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笑道:“额娘,我真不是胡说,你仔细想想,皇玛法对阿玛是不是与叔叔伯伯们不一样,对我是不是也比其他皇孙亲厚?皇玛法当初可都没天天检查弘皙的功课,而且,这次万寿节…”

    其木格听不下去了,指了指弘暄的脑袋,道:“是,你皇玛法待你是与旁人不一样,他可没打过你堂兄弟们的屁股!”

    弘暄红了脸,道:“就因为皇玛法打了我,我才想明白皇玛法的心思…”

    其木格郁闷得无以复加,道:“你别给我说你皇玛法在探望你的时候给你透露了什么,我告诉你,这是典型的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而且,你皇玛法就和算命先生一样,尽喜欢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一句话,能解释出成千上百种的意思来!”

    弘暄急了,“额娘,你仔细听我说啊,真的,我不傻,没那么容易被皇玛法骗…”

    其木格没好气道:“你阿玛若能当太子,你皇玛法就不会让他去吕宋,肯定要将他留在身边教他学习政务,所以,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你皇玛法暗示什么,那都是在逗你玩。”

    弘暄道:“没有,皇玛法打我板子,就是要让我明白,眼下得好好藏拙,免得被叔叔伯伯们害了去…”

    其木格很生气,不知道弘暄到底受了什么毒害,怎么一下成了“太傻、太天真”,当下语气很不好的道:“你皇玛法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能给我引申得没了边,还真是长出息了!如果你阿玛当太子,你就是嫡孙,皇太孙十之就是你,我问你,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小时候被当皇帝的玛法打过板子的?我告诉你,你皇玛法既然可以毫无顾忌的打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你能当皇帝!”

    见弘暄有些发怔,其木格继续道:“就算你阿玛上了位,能立你为太子吗?你可是被你皇玛法亲自下旨打了屁股的,以后朝臣没准会污蔑说你压根就不得你皇玛法的圣心,你阿玛若要执意立你,那就是对你皇玛法的大不敬,你别给我说你还有三个弟弟,就冲他们是三胞胎,这皇位与他们也就无缘!所以,你皇玛法打你,让你藏拙,只是就事论事的教训你,没别的意思,若他故意说得含含糊糊,那也就是纯粹逗你玩!”

    弘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努力思考着,没做声。

    其木格搂过弘暄,叹息道:“傻孩子,那潭水深着呢,咱们家都是实在人,没那么多心眼,你千万别拿这些没影的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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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真假假

    第三百一十六章真真假假

    紫禁城内甬道上

    八阿哥无奈的摇摇头。“十弟,明儿早朝你忍着点,别出声,让御史们过过嘴瘾就好了。”

    十四则有些羞愧的说:“十哥,我明儿本该上朝给你帮把手的,但我这次回来的时间实在是长了些,西山火器营那边正等着我回去拿主意呢,大炮改良就差最后一道工序了,我得回去盯着…”

    十四实在是没勇气在早朝上帮老十说话,老十这事办的,唉,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老十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显得非常沮丧。

    老十没法不沮丧,他可是被康熙给踹出乾清宫的,院子里的太监全瞧见了。

    当时虽然康熙对老十献的第二个宝物已经全然不抱希望,但着实没料到老十竟然支支吾吾的道:“这宝物其实也不是个物件,就是个法子,不是海水,但与这也有关系…”

    康熙沉住气,道:“别磨磨蹭蹭了,朕还有事。没功夫和你耗下去。”

    于是,在场的众人便听见老十轻声说道:“儿子是给皇阿玛献上一养生的法子,那个,那个,就是海水浴…”

    老十的兄弟们一听,忙看向康熙,希望康熙别直接给气死了,遗嘱还没立呢,这么大的家业还没选出继承人呢!

    康熙已经给气得神经不正常了,哈哈哈仰天大笑了三声,然后才敛着脸冷冷说道:“原来你献上的不是海水,而是海水浴,来,来,来,给朕说说,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啊?”

    老十硬着头皮,道:“这海水指得是水,这海水浴是一养生的法子,别看两者只一字之差,这一个是指东西,一个是指法子,风牛马不相及…”

    见老十越解释越糊涂,八阿哥忙轻轻拉了拉老十,提醒道:“十弟,说说海水浴怎么个养生法?”

    老十也转过弯来,忙道:“这要在海水里泡个澡。可比在温泉里舒服多了,小泡上一会儿,就神清气爽的,走路都带着风…”

    三阿哥插话道:“就算如你所说,你写封信送回京就行了,干嘛还违反法纪跑回来?”

    老十解释道:“这法子我一直没想到,在护送这条鱼的途中,受它启发才想起来的。”

    三阿哥轻声笑道:“怎么启发你的?”

    老十道:“我见它在海水里游得特别欢畅,就琢磨着,若它能入得了皇阿玛的眼,定会养在宫里,可京城哪去找海水啊,我就问兵士,若在河水里放盐,这鱼能不能活,兵士也不知道,但却说就算淡水了加了盐,也肯定与海水不一样,泡海水澡那么舒服,怎么却没听说有贵人在盐水里泡澡呢?”

    三阿哥道:“不对啊,谁知道这海水泡澡舒服啊?”

    老十猛的拍了一下三阿哥的肩膀。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大声道:“是啊,就是大伙都不知道啊…”听见康熙冷哼了一声,老十忙小声道:“我听他这么一说,也仔细问了问,听他将海水浴说得天花乱坠的,便有些不信,但后来仔细想了想,好像这海水还真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聿儿他们三个小的前段时间到过吕宋,我经常带他们到码头上去长见识,这三个小的,淘气得紧,一不留神就跑到海里玩水去了,当然,兵丁们都将他们围起来,海水冲不走他们…”

    十四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十哥真是糊涂了,这时节,有谁想知道孩子们下海安不安全啊…老十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点,很快便回到正题,道:“他们每次只要得逞了,下海泡了会儿,上岸后,蹭蹭蹭就能一口气爬上岸边的椰子树,以前他们都得在半中间停下来喘口气的…”

    大伙儿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康熙手脚并用爬树的场景,都赶忙埋下头闷笑起来。

    康熙咬牙道:“你就没下海泡泡?”

    老十忙解释道:“儿子以前在前山寨的时候,为了学会刨水。也在海里呆过,不过那时节只觉得…”老十本想说只觉得浑身象盐臢了似的,一点也不舒服,还得再沐浴,麻烦得很,但这话哪能说啊,因此,老十便撒谎道:“儿子当时一心只想学刨水,没想别的,所以没什么感觉,后来到了吕宋,也没下海泡过,当想明白这海水浴的妙处时,又在大海上急着赶路,到了天津,也没时间去好好体验一下,不过,皇阿玛,儿子认真回想过,这东西,对聿儿他们三个真的有效,他们玩水后,这饭也吃得多。觉也睡得好,连哭的声音都比往常大许多,有次将全村的人都给吵醒了,村民还以为天地会的逆贼滋事,纷纷拿起锄头朝我宅子赶…”

    老十似真似假的编着瞎话,毕竟那次事件连兵营都给惊动了,康熙肯定会接到报告,此时这么一听,应该不会怀疑这海水浴的真伪…

    康熙是信了,不过,这信了之后所作出的反应却出乎老十的意料。康熙微微笑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老十面前,笑眯眯的围着老十绕了好几圈,直看得老十头皮发麻,老十想了想,忙低头道:“皇阿玛,儿子此次叫人带了好几桶的海水,要不您先试试,保管明天一早…”

    不想话还没说完,康熙就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咬牙道:“滚!”

    康熙想轴了,听了老十的话,自动就想到了下句,“保管明天一早,嚎一嗓子,整个紫禁城都能听见!”

    见老十还想解释,康熙一气呵成的来了个连环腿,直接将老十踢到了乾清宫的院子里,要不是老十跑得快,康熙还打算再接再厉,将老十踢出院门外,不过,就这样,康熙心里也总算舒服了些,心想,看来不用海水浴,朕的身体也不错嘛…

    而老十则为这样的退场方式郁闷不已,一人闷头朝前走去,也没去看路,因此,倒叫随后跟来的八阿哥和十四一阵好找,在太监的指引下,才总算在阿哥所附近的甬道上追上老十。

    这哥俩也没说安慰安慰老十,八阿哥就直接建议老十明天早朝当个哑巴,十四则是对自己不得不回西山火器营表示了歉意,此时此景,让老十是分外的想念九阿哥。心想,若九哥在可该多好啊…

    十四哪知道老十的心理活动,见反正老十走到阿哥所了,便拉住老十,对八阿哥道:“八哥,你去忙你的,我好好劝劝十哥。”

    八阿哥想了想,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老十的肩膀,道:“十弟,你都是领兵在外的人了,别再胡闹了。”然后又对十四道:“十四弟,劳你多费心了。”表现得他多关心老十似的。

    等八阿哥走后,十四忙将老十往自己住所请,“十哥,到我屋里坐坐,咱们哥俩好生叙叙。”

    老十摇摇头,“不了,我得赶回府去。”

    十四拉了几次,老十就是不去,两人在甬道里拉拉扯扯好几个回合,谁也没说服谁,倒叫过往的太监嬷嬷们看了稀奇。

    终于,十四不再坚持,道:“十哥,我其实是想给你说件事。”

    老十失笑道:“早说啊,什么事?火炮的事?”

    十四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才凑到老十耳边,小声道:“呼和死了。”

    老十“喔”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呼和是谁,茫然的看着十四。

    十四有些不大高兴,心想,十哥对亲戚也太漠不关心了吧,竟然连呼和是谁都不记得,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再次靠近老十耳旁,轻声道:“阿茹娜的夫婿,你的连襟啊…”

    老十张大了嘴巴,他当然知道阿茹娜的夫婿是呼和,可压根就没想过将之与十四口中的呼和联系起来,毕竟呼和与十四可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听十四这么一说,忙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得到消息?这重名的多了,不见得是同一人。”

    十四忙嘘声道:“十哥,小声些,小声些,这事假不了,弘暄说的。”

    呼和死了的消息虽然很震惊,但老十与呼和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因此,并不伤心,所以老十表现出悲痛的情绪来,只是有些惊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没了?”

    十四有些不满,小声道:“十哥,这人都死了,还纠结死因干嘛,多想想活人吧,阿茹娜可是你小姨子,她年少丧夫,怪可怜的,你这当姐夫的可不能不管。”

    老十神色依旧没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十四弟提醒。”

    十四更不满了,道:“十哥,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阿茹娜来过京里,老十也觉得这小姨子不错,是个爽利人,但毕竟接触不多,让老十如感同深受般的表现出一脸的哀色,就是在其木格面前,老十也装不出来,因此,当下便给十四顶了回去,道:“你都说了,她是我小姨子,又不是我福晋,我为她哀哀怨怨的,象话吗?”

    十四急得只跺脚,“十哥,你小声点,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

    老十不解道:“这事有什么好瞒人的?”

    十四忙作揖道:“十哥,我求你了,小点声。”十四当然着急啊,生怕老十大声一嚷嚷,乾清宫内的康熙便得了信,要知道呼和的爹还没向朝廷请封世子,呼和一帮兄弟在蒙古虽然贵为小王爷,但却不是朝廷承认的官爵,因此呼和的死讯并不会上报到康熙这个大老板处,至多也就是理藩院得了个信。

    十四一直记着自己当初被康熙提前遣送回京的事,生怕自己这个精明的爹觉察到什么,直接出手将自己的念想给掐断了,因此,见老十嗓门大了起来,懊恼得不得了,早知道该硬拖着老十去自己屋的…

    老十自然不明白十四为何如此态度,但他心里有事,也没功夫和十四过多纠缠,只想着赶紧回府,还不知道其木格知不知道这消息呢…

    因此,老十便道:“多谢十四弟相告,那我先回府去了。”

    十四忙拉住老十,红着脸道:“十哥,弘暄给阿茹娜去信了,请她到京里来暂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老十“喔”了声,觉得弘暄这事处理的不错,“我知道了。”说完又打算走人,十四忙道:“十哥,这次回京,你和十嫂还回南边吗?”

    老十想了想,道:“按理还得回去,我还没在吕宋呆满两年呢,安安他们也在前山寨,你嫂子也得回去照看他们。”说到这里,老十才想起,若这次能将弘暄接到吕宋,自己一家人可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那阿茹娜跑京里来干嘛?当炮灰啊?

    于是,老十这下真的着急了,“十四弟,谢谢你相告,我真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十四忙道:“十哥,阿茹娜…”

    老十忙拍拍十四的肩膀,道:“你说的对,她是我小姨子,我会照顾好她的。”

    十四一听,心想,坏事儿了,先不说姐夫照顾小姨子有多诡异,这可完全违背自己的初衷,当下忙道:“十哥,你放心,阿茹娜来京后,我会叫人照顾好她的,绝不让你和十嫂在南边记挂着,我办事你放心,绝不让阿茹娜受人欺负,你就不用多费神了,你只需叫十嫂给阿茹娜留个口信,让她在京里听我的…”

    老十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大步流星的窜了老远…

    十四急得直跺脚,看来在老十离京前,自己还得寻个由头再回京来一趟…

    而老十出得宫门后,便急急的朝府里赶去。

    紧赶慢赶的,出了一身汗的老十总算见到了其木格,本想赶紧叫其木格给阿茹娜去信,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叫她先暂时别来京城散心,不想其木格一见他,就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便将门关起来,长长舒了口气,道:“爷,你总算回来了。”

    老十这才想起,好像自己刚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就没见一个下人,再一瞧,其木格神色有些紧张,弘暄则嘟啦着嘴,老十忙问道:“怎么了?府里出事了?还是弘暄犯了什么大错,或者是他和你顶嘴了?”

    其木格指了指弘暄,“你再给你阿玛说一遍。”

    于是,弘暄便小声的再次详细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将其木格的分析也一五一十的给老十学了舌,不过,这次却不似先前那般神采飞扬。

    老十刚一听,也是傻了眼,张大嘴半天没合拢,在听弘暄说完后,老十并没急着表态,而是对弘暄道:“这话你还给谁说过?”

    弘暄摸不清老十的态度,小声道:“就今天才给阿玛额娘提过,我怕走漏了消息,在信里都没敢说。”

    老十点点头,道:“还算知道分寸,你记好了,这话千万莫再对旁人提起。”

    弘暄点点头,道:“我知道。阿玛,皇玛法不会是逗我的吧?我真的觉得皇玛法没骗我。”

    老十想了想,说:“阿玛也说不准,有些事情,真亦假来,假亦真,但你额娘说得也没错,若阿玛真是太子人选,你皇玛法断然不会让我离开京里的。”

    弘暄很是失望的低下了头,老十摸了摸弘暄的脑袋,道:“弘暄,皇玛法的心思,常人都猜不透,咱们犯不着为这没影的事闹心。”

    弘暄低声嗯了一声,还是耷拉着脑袋,看来心里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老十看着弘暄,叹了口气,道:“弘暄,你想坐那位置?”

    弘暄抬头对视着老十的目光,道:“阿玛,难道你不想?”

    老十笑了笑,“任谁都想,阿玛也不例外,”说完这句,老十收了笑脸,正色道:“但是,想要那位置之前,得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弘暄不服气道:“阿玛英明神武,怎担不得大任?”

    老十道:“你阿玛要能担得起那位置,这次就不会为了你,擅离职守、巴巴的跑回来。”

    弘暄翘着小嘴,嘀咕道:“谁说坐那位置就非得铁石心肠…”

    老十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弘暄,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将这些有的没的,都收起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你先跟阿玛一起回吕宋,好好历练历练,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弘暄道:“是,阿玛,前些日子,我也给皇玛法说过了,想早些去吕宋的,但皇玛法没准,我还给阿玛去信了,请阿玛帮着上个折子呢,许是在路上与阿玛错过了,阿玛没收到信。”

    见其木格有些着急,老十冲其木格使了个眼色,道:“知道了,这几天,阿玛再去求求你皇玛法。你先下去吧。”

    等弘暄刚走,其木格就道:“爷,皇阿玛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答应了弘暄去吕宋接咱们回京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老十道:“不知道,先探探口风再说,爷这次回来就是想带弘暄一块走的,唉…”

    其木格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自己除了干着急使不上一点力气,这弘暄能不能离京,完全在康熙一念之间,思及此,便道:“也只能这样了,好好求皇阿玛吧,不过,你刚才怎么不狠狠说弘暄一顿?万一,万一,皇阿玛不准弘暄和我们一起走呢?弘暄没准还会起这不该有的心思,这可就危险了。”

    老十幽幽道:“其木格,你不觉得弘暄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其木格已经急得想去刺驾了,“爷,你该不会听进去弘暄的话了吧?”

    老十分析道:“爷虽然老被皇阿玛责罚,但爷却一直在领差事,而且从没脱离过行伍…”

    其木格打断道:“爷,如今是太平盛世,不需要马上皇帝。”

    老十讪讪道:“其木格,皇阿玛待弘暄不比弘皙差…”

    其木格跺着脚道:“那是因为弘暄没心眼,皇阿玛见多了人精,就想找一老实的,换换口味,人吃多了山珍海味,还想吃青菜萝卜呢,有什么奇怪的?”

    老十责怪的看了其木格一眼,道:“弘暄精明着呢,再说,听弘暄说,皇阿玛可亲口问过弘暄想不想坐上那位置,弘暄也说了想,还说要和弟弟们争,但皇阿玛却没说什么,只叮嘱他别再对外人说起…”

    其木格抢白道:“就算弘暄精明能干,但皇阿玛为什么容许你离京远远的?你别告诉我说他想直接传位给弘暄,如果真这样,还有个弘皙呢,那也算是皇阿玛一手带大的,不比弘暄亲啊?还有,传位给弘暄,你怎么办?给你一壶毒药?”

    老十讪讪道:“爷就这么一说,你别急,爷不会乱来的。”

    其木格语重心长的说:“爷,别为弘暄的话乱了心神,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

    老十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爷知道,对了,其木格,呼和死了,你知道吗?”

    “啊?”其木格觉得今天应该备盒速效救心丸的,怎么接二连三的全是坏消息啊,“什么时候的事?”

    其木格与阿茹娜的感情不错,自然着急起来,“阿茹娜还好嘛?身子没垮吧?”

    老十摇摇头,告诉其木格他并不知道详情,只是听十四说的,然后便告诉其木格弘暄写信邀请阿茹娜来京散心,“你看这事怎么办?”

    其木格道:“还能怎么办,你可别迟疑,咱们还是按计划来,明儿我就派人去车臣汗部,告诉阿茹娜,弘暄毕竟是小孩子,心虽好,但考虑的却不周到,虽说我们年末就该返京,但朝廷的差事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数,我们都不在京里,她一人人生地不熟的,准会受欺负,还是等我们回京后再派人接她,比较妥当。”

    老十想了想,道:“她是你妹妹,你觉得这说辞可行,那就可行吧。”

    其木格叹了口气,起身道:“出了这事,阿茹娜不知道有多难受,我还是去问问弘暄,他到底知不知道阿茹娜的情形,爷,你先休息一下,今儿你也累了,你献宝…”说到这里,其木格才想起,自己老公这还有一摊事没了呢,忙收住脚步,问道:“爷,皇阿玛怎么说?你那鱼过关没?你的后招到底是什么?”

    老十懊恼道:“就算皇阿玛原先属意爷当太子,也被爷给生生搅和了…”

    其木格真的特别感谢自己的爹妈,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付心脏,此时竟然还能沉稳的问道:“怎么回事?”

    而车臣汗部,九阿哥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在这里耗了这么久,调节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苏合是油盐不进,阿茹娜还是不表态,九阿哥真担心,自己这一生都得贡献给这么个无聊的事业…

    呵呵,总算将欠更补上了,两章合在一起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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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命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命啊

    九阿哥不知道自己还能跟着这帮人耗多久。自己手上可是有正经差事要办的,虽说不上分秒必争,但时间却比苏合那厮宝贵多了。

    九阿哥琢磨了一下,这事怕一时半会儿没法了结,耗着就耗着吧,只要阿茹娜不回阿巴亥部就行。

    因此,九阿哥便决定明日到车臣汗部四处考察一番,也该办正事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刚亮,虽然亲兵就来报,说朋克素和苏合又摆开了架势,已经相互举着刀子开骂了,但九阿哥却没如往常般的跑过去拉偏架,而是慢悠悠的睡了个回笼觉,然后才叫人更衣起床,细嚼慢咽的吃完早点,才悠闲地出了帐篷,叫人等朋克苏与苏合吵完了架,再去告诉朋克素,自己带人四处去转转,若走远了。今晚就不回来了,不用挂记…

    可还没等九阿哥吩咐完,朋克素的亲兵就跑来了,说是王爷有请。

    九阿哥腻歪的不得了,朋克素的依赖性怎么这么重?自己一天没及时赶到,他就觉得吃力了,这像话嘛,知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可是他的地盘啊!

    虽然九阿哥对朋克素很有意见,但却不好拉下脸来说自己今天要办正事儿,只好郁闷得叫朋克素的亲兵前头带路。

    不想,朋克素的亲兵却直接将九阿哥朝议事大帐引,九阿哥瘪瘪嘴,昨天还在草场上叫嚣着火拼呢,今儿就改大帐内玩小刀了,真是越斗越没了气势…

    不想,进得大帐一看,却见大帐内并没剑拔弩张,不过,却站着几个风尘仆仆之人,九阿哥狐疑的扫视了这些风尘客一眼,又打量了一下黑脸的朋克素和乐不可支的苏合,心想,看来这些人应是阿巴亥部派来的帮手,当下与朋克素和苏合互见了礼,正待问话,不想其中一风尘客却冲九阿哥行了一礼,道:“奴才庄志见过九爷。”

    其他的几人也纷纷上前打千请安。一个个都甚是恭敬。

    但九阿哥听了第一人的请安后,血瞬间便直往上涌,压根没理后面请安的人,径直走到庄志面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抬起头来。”

    庄志闻言老老实实的抬头瞅向九阿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九阿哥一看,虽然胡子拉碴的、眉毛上都是灰,但这眉眼一看,不是庄志是哪个?

    九阿哥差点给背过气去,庄志可是十四的亲兵头子,此时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这些日子全做了无用功!

    苏合见九阿哥脸色发白,瘪瘪嘴,摇头晃脑道:“九阿哥,你若身体不适,就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不劳你操心。”

    这些日子,九阿哥可把苏合得罪惨了,因此,苏合对九阿哥并不怎么客气。大家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庄志却暗暗叫苦,在他心里,九阿哥和苏合应是同一阵线的,但如今两人却明显的是分道扬镳,自己可得小心行事才行…

    九阿哥咽了咽口水,没理苏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艰难的问道:“庄志,你怎么到车臣汗部来了?”

    庄志恭恭敬敬的说道:“弘暄大阿哥听闻呼和三王子病逝,甚为哀思,特命人前来祭拜,并将三王妃和小王子们接到京城去散散心,十四爷特命小的带人护送信使。”

    九阿哥一听,完全绝望了,好你个十四,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弘暄头上,看我怎么在十弟面前给你上眼药!

    苏合得意洋洋的说道:“弘暄倒是心底纯良的,不像某些人,猪油蒙了心。”说完还特意的盯着九阿哥很讨打的笑了两声。

    被猪油蒙了心的九阿哥一时也没什么好主张,只好建议先让这些信使下去歇歇,至于其他的,下午再说。

    朋克素当即附和,他也需要时间来想对策。

    苏合也没反对,倒不是他有多大度,而是存了猫捉老鼠的心态,让朋克素和九阿哥白费些脑子,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又不吃亏。他就不信了,朋克素敢拒绝弘暄的邀请。

    是啊,朋克素死命要将阿茹娜留在部落里,就是担心老十商队会改道,因此,自然不想得罪老十这一家子,弘暄可是老十的嫡长子,嘿嘿,想驳弘暄的面子,这借口可不好找啊…

    的确,朋克素想不出辄,九阿哥也没好主意,自己这个当伯伯的,总不能拦着侄儿孝敬姨母吧。

    烦闷的九阿哥与朋克素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说是需要静下心来细想。

    可在草场里站了半天,虽然天气很好,蓝天白云的,还伴着阵阵微风,但却没给九阿哥带了一丝灵感,九阿哥气啊,不明白十四怎么那么鬼迷心窍,当然也骂弘暄笨得被人利用。和他阿玛一样,不知道多长几个心眼…

    九阿哥还没气完,亲兵又找来了,说是府里来信了。

    九阿哥到蒙古后,因交通不便,加之又在四处奔走,因此,信息传递便不怎么通畅,许久都没得到京里的消息了,一听收到了信,也顾不上骂十四和弘暄了。当下便朝自己帐篷赶去…

    信使看样子也吃了不少苦,一见九阿哥,就呈上了厚厚的一叠信。

    九阿哥先粗略看了看,没老十的信,便捡着八阿哥的拆开看了,一看,就急了,赶紧又在信堆里翻来翻去的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广东的来信,然后又赶紧找出自己府里管家的信,拆开来,越读眉头越紧…

    而京城里,老十早朝时分果不其然的受到了御史们的攻击,这帮御史脾气很大,连庄亲王站出来打圆场,也被当场顶了回去…

    但老十为了能将弘暄顺利接到吕宋,一心想给康熙留下个好印象,硬是忍着,没出言反驳。

    老十其实昨儿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弘暄的话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但老十也分外遗憾,心想,若弘暄能早告诉自己就好了,这样也就没献鱼这事了,也许自己还真能当上太子,可如今老十可不认为康熙会大度的将此事略过,依旧扶自己上位,毕竟自己逮的鱼太小了,康熙没准会以为自己将来祭祀太庙,也会将贡品全换成小号的,让他在天上饿肚子…

    老十并不认为康熙会直接传位给皇孙,明建文帝的例子在那摆着呢,因此,当早上见其木格忧心忡忡的吃不下饭时,老十宽慰道:“命啊,当时怎么没想到教弘暄写密信啊…如今已经棋差多招了,爷再往前赶。还不将裤子都输没了…”

    见老十并没做傻事的迹象,其木格总算稍微放心了些,不过,其木格认为,京城不能久呆,皇位的诱惑可太大了,谁知道哪天老十会突然改了主意,还是赶紧带了弘暄一起闪人为上…

    因此,其木格在给太后请安时,便提出这次想一并将弘暄带到吕宋,免得过些日子弘暄一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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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求情

    第三百一十八章求情

    慈宁宫的正殿内。其木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声哭诉着,“不敢欺瞒太后,我此次仓促回京的确是为了弘暄…”因太后屏退了众人,因此其木格倒也不怕这话被四处乱传。

    但太后却明显面色有些不豫,看来其木格有些恃宠而骄了,漫说康熙打了弘暄,就是打了老十,也万万轮不到其木格来喊冤叫屈,一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说老十两口子约好一起返京大闹金銮殿,太后就越发严肃起来,“胡闹,哀家看你简直没个轻重,皇上责罚弘暄,难道还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其木格忙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太后,哽咽道:“太后,这可冤枉死人了,没想到这混话竟然都传到太后耳朵里了,真不知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太后疑狐道:“喔,你不是为弘暄叫屈?”

    其木格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说道:“太后,皇阿玛打弘暄板子,那是弘暄该打,也是我们爷当时不在场,否则他肯定会拎起弘暄直接将他扔到什刹海去…”

    太后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十阿哥会将弘暄扔到海子里?哀家可不信。”

    其木格自动过滤掉太后的话,继续喊冤道:“我只是担心,弘暄失了圣心,宫里那些扒高踩低的奴才没准会给弘暄气受,这才特意跑回来想四处打点一下…”说到这,其木格顿了顿,道:“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我,我,我确实放心不下…”

    太后听到此,倒没了先前的恼怒,叹了口气,道:“当娘的,唉,不放心也是常理,可哀家还在呢,哪容弘暄受气?!”说到后来,太后的语气中也带了些噌怪。

    其木格忙讨好的说道:“太后年纪大了,我们做小辈的,没怎么孝敬您,反倒让您操心。怎么过意得去,实在没脸受太后照拂…”

    太后听了这话,虽不知真假,但心气却顺了不少,便缓和了语气,道:“你回来则罢了,十阿哥怎么也,唉…”

    太后昨儿也知道老十拿了个小鱼糊弄康熙,不知道是该夸他胆子大,还是该笑他有创意,纠结了半天,才想明白,正确的反应应该是生气。

    可其木格刚才实话实说的道明了当娘的忧心,太后倒有了几分理解,因此,并不打算将气发到其木格身上,只道:“你回去后好好劝劝十阿哥,叫他别犯浑。”

    虽然太后没搞牵连政策,但其木格却知道老十与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因此当即为老十辩白道:“太后,我们爷才真是冤枉。他的确是进京给皇阿玛送宝物的…”

    见太后翻了个白眼,其木格忙道:“太后,万寿节,十爷没能进京为皇阿玛贺寿,我担心他心里不好受,特意带了孩子们去吕宋宽他的心,刚到吕宋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常常出神,不管瞧着什么,都会自言自语的说‘要是送进京给皇阿玛就好了’,不瞒太后,爷那时节连椰子都没放过…”

    瞧着太后半信半疑,其木格有些犯嘀咕,想再编得过些,这年头可没心理疾病一说,万一太后以为老十神经不正常了,届时给康熙一说,康熙再一借题发挥,请太医瞧老十的脑子倒没什么,怕的是直接将老十吕宋的差事给撸了,那可大大的不妙,因此,其木格想了想,没敢再加料,只说道:“好在几个孩子太能闹腾了,我们爷这才转移了注意力,明面上也瞧着象没事人一般,我也才放了心,如今再一回想。这事肯定一直压在他心底…”

    见太后还是没做声,其木格便又继续道:“太后,如今外面传那些胡话,真是冤枉死我们爷了,就算皇阿玛打的是十爷,他自己也不敢叫唤,又怎会专门跑回京来护弘暄的短?再说了,昨儿我们爷也规规矩矩的,压根就没提过弘暄…”

    太后一听,想想,其木格说得也在理,就是寻常百姓家,爷爷打孙子,也断然没儿子插嘴的道理,何况还是在最重规矩的皇家,真不知那些嚼舌的人长的什么脑子,连这不着边际的话都能想出来!

    太后浑然忘了,在传言还没四起之时,她一听说老十进京献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十回来找康熙碴了,昨儿再一听说其木格也回来了,更加笃定这两口子要双管齐下大闹紫禁城,急得晚饭都没吃两口。

    其实。说到底,也不能怪太后,整个京城无人例外,就是康熙也是这么判断的,要怪还得怪老十,总是不理智的做些不合常理的事,让人以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不管不顾的和康熙对着干。

    但是,老十两口子这回却是真的都守规矩了,两人虽急急的朝回赶,但都没想过要找康熙吵一架,只是想着弘暄受了委屈。得回去瞧瞧,顺势再将弘暄接走,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一夜之间成了乖宝宝,而是担心和康熙闹僵了,没法接弘暄出京。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是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只想着打悲情牌、顺便再出示一下亲情牌,与康熙一起共创和谐大家庭,可悲剧的是,却没人相信。

    听得其木格这么一说,太后此时总算想起了三纲五常,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若老十敢朝康熙拍桌子,那老十想享受圈禁的待遇怕也没那福气了!

    因此,当太后想到这一层后,便不再怀疑老十两口子返京的动机,认为老十可能真的是受刺激了,康熙的60大寿啊,除了被圈禁的,也就只有老十没出席了,换谁怕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在太后心中,老十瞬间就从无法无天的混账孙子,变成了一门心思讨康熙欢心的倒霉孩子。

    当下,太后便缓和了语气,摇头说:“唉,有这心是好的,可也太莽撞了…”

    其木格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我们爷的性子,唉,就是一根筋走到底…”

    太后对此深表赞同,“他这性子怕改不了了。”

    其木格悄悄打量了一下太后的脸色,见太后心情似乎好了些,便大着胆子上前跪下。道:“太后,孙媳冒昧,想求太后一个恩典。”

    太后淡淡的道:“你起来吧,哀家会劝皇上的,让他别将十阿哥罚得太凶了。”虽然老十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千里迢迢,闹得沸沸扬扬的,结果却是送一条小鱼进京,还附带送上一海水浴,若没个处分,怎能服众。

    人就是这么奇怪,想当初,老十和其木格进京时,太后与康熙的想法一样,求神拜佛的希望老十千万别将事情闹得太难看,给皇家留点脸面,不想如今陡然发现,原来老十两口子竟然是守法的良好公民,于是,立马就有了执法者的自觉,开始想着怎么收拾老十了。

    不过,其木格听太后如此说,却并没起来,依旧跪着道:“太后,十爷虽然出自一片孝心,但却弄巧成拙,怕是又惹皇阿玛生气了,因此,不管皇阿玛怎么罚他,也是他该受的…”

    太后诧异的挑了挑眉,“喔?”心想,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其木格低头道:“太后,我想这次带弘暄一起去南边,一来,我是真怕他再挨板子,二来,有他跟着十爷去吕宋,十爷总得分神照顾他,免得又去钻牛角尖…”

    太后听后,想了想,道:“当初你们去南边的时候,好像皇上准了,让弘暄届时去接你们回京?”

    其木格忙点点头,道:“是的,年底我们爷在吕宋的任期就满了,如今带弘暄一起出京,也不过提前了两三个月而已…”

    见太后没做声,其木格又道:“这次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一人起程,奴才们是否照顾得当…”说完后,其木格便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如今皇阿玛怕正生十爷的气,十之会驳回十爷的请求,还请太后帮着给皇阿玛说说…”

    太后仔细想了想,这事好像不犯忌讳,毕竟康熙是准了的,如今只是将时间稍微提前些罢了,因此,不一会儿,其木格便终于听到了太后那天籁之音,“起来吧,哀家帮着。”

    其木格忙笑着磕了个头,道:“谢太后,谢太后。”

    太后拉起其木格,道:“也难为你了。”

    其木格笑道:“有太后在,没什么能难为到我。”

    太后笑眯眯说:“瞧你,别的没长进,这嘴倒是甜了不少。”

    …

    慈宁宫内总算有了笑声。

    在屋外望风的老嬷嬷听了,便悄悄走到廊子中央,对走廊尽头的一宫女点点头。

    没多久,其木格便在太后的介绍下,认识了前来请安的娜仁吉娜。

    对这小姑娘,其木格听安安说过,好像是老喜欢缠着弘暄玩,弘暄在给安安的信里提过两三回,此外并无其他印象,等娜仁吉娜行完礼,便很客气的道:“瞧着就是个乖巧的。”

    太后笑眯眯道:“这孩子,的确乖巧,惹人疼得不得了。”

    其木格一听,看来太后非常喜欢这孩子,自己求人办事,也不能小气了,便顺手将手上戴的镯子取下来,招手道:“头回见面,这见面礼可不能少。”

    其木格本就不怎么喜欢打扮,今早梳洗时又是满腹心事,因此,头上插的、手上戴的,她都没留心,胡乱收拾了一下,觉得仪容还算整齐,便坐上马车进宫了,不想取下镯子时,才发现,今天带了个金镯子,而且样式还很老旧,便讪讪的笑道:“这镯子是我从蒙古带来的,送了你,倒也算有缘。”

    太后一听,更乐了,对迟疑的娜仁吉娜道:“给你就收下吧。”

    娜仁吉娜忙脆生生的道了谢,双手接过镯子,看了看,许是对流行样式不太熟悉,反正其木格见她好似还很喜欢,便笑道:“你既然喜欢这些饰品,改天我叫人专门给你定做一套。”

    不等娜仁吉娜推辞,太后就道:“既然这孩子入了你的眼,哀家也就不为你心疼银子了。”

    其木格脸上笑得很灿烂,心里却打起了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变着法子受贿?还是变相给自己介绍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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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相谈(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相谈(上)

    娜仁吉娜虽然喜欢跟在弘暄屁股后面跑。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没那心机要小意的对待弘暄的娘,因此,言语间依旧是一派天真烂漫,倒真合了其木格的意,连连的冲太后夸赞,说只有科尔沁的水土才能养出娜仁吉娜这样可爱的孩子来。

    太后自然也瞧出其木格话语里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真心,脸上的笑褶越发深了,心想,没去特意叮嘱娜仁吉娜果真是对的,草原上的人的确还是喜欢真性情。

    见其木格的确有几分喜欢娜仁吉娜,加之,太后也领悟到其木格和老十并不是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不过是担心孩子的可怜父母而已,因此,言语间对其木格也多了几分怜惜;而其木格得到太后乐意去说情的应允,对太后也是满心的感激,这一老一少当下便相谈甚欢,仿似有说不完的话。

    娜仁吉娜早在里面站得没了兴致,好容易才见缝插针的提出告辞。说要去喂鹦鹉。

    太后也不怪她没规矩,莞尔道:“去吧。”等娜仁吉娜走后,才对其木格道:“这丫头是个闲不住的,偏偏对那鹦鹉甚是上心,有次竟然在鹦鹉笼子面前站了一个时辰。”

    在其木格的印象中,这鸟,好像一般都是老头在养,每天晨练的时候拎出去晃悠一圈,因此听说娜仁吉娜喜欢鹦鹉便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不显,对太后道:“想来那鹦鹉能学许多话?”

    太后笑道,“也学不了许多,真不知怎么投了娜仁吉娜的缘…”

    其木格对鹦鹉知之不多,便笑着扯开了话题。话说得多了,自然就会口渴,在拿起茶杯润喉时,其木格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今日的慈宁宫分外的清净。

    因其木格是一大早就进的宫,因此没见着宫里的主位,倒也不觉奇怪,可如今自己冲太后哭也哭完了,太后也答应帮忙了,娜仁吉娜也甚感无聊的去养小宠物去了,怎么还不见人来给太后请安呢?

    听了其木格支支吾吾的疑问,太后叹了口气,解释说昨儿下午就派人发了通知,说今日的例行请安一律免了,虽然大家很是遗憾。没法到慈宁宫来瞧热闹,但却没人敢惹太后,因此今儿大家想睡懒觉的就睡懒觉,想去康熙早朝的必经之路上看风景就继续早起去抢占位置…

    听得其木格又是一阵感动,倒叫太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当时其实只是怕其木格跑来撒泼,本着不让宫里的人瞧蒙古女人笑话的原则才签发的此项命令,早知道其木格如此知情达理,太后才不这么干呢,可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

    乾清宫内,康熙瞧着老十,也是一脸的后悔,真不知道老十此次回来怎么时不时的就象变了个人似的?

    今儿早朝上,也该老十倒霉,一御史就是福建海边的,只看了一眼,就开始骂老十欺君,说这玩意就是三岁小孩在海边随手一捞也是一大把,于是,满朝御史瞬间便激动了起来,那话说得叫个难听。一帮皇子们都低调的在一旁瞧热闹,就是想站出来帮老十说两句话的八阿哥权衡再三,也没出列帮着瞎掰,这没法掰扯啊,人家御史已经说了,老十这是目无君父,有调戏康熙之嫌,八阿哥若此时公然站在老十一边,那不是变相告诉大家,其实他是赞同戏耍康熙的?

    当然了,御史的炮灰也甚是强大,连鼓足勇气的庄亲王刚站出来,才开了个头,都被灰溜溜的轰了下去。

    庄亲王本想帮老十的,不想弄巧成拙,害得兵部的几个原本想帮老十缓和一下气氛的堂官,都临时改变了主意,康熙可是亲眼瞧见兵部尚书在庄亲王站出来之际,这脚已经跨了半步出来,自然了,当庄亲王被骂得灰头土脸时,兵部尚书又立马缩回老远。

    兵部尚书对老十的暗中支持并没引起康熙的不快,本来嘛,在老十的仗义执言下,军队改善了待遇,中下层将士的收入有了大幅增长,那些兵丁的饷银基本上也能每月按时按量领取了,兵部自此少了许多杂事,兵部尚书出于礼尚往来。也得帮老十一二,因此,康熙反而有些不满兵部尚书这伸出援手的意愿过于薄弱。

    庄亲王吃了瘪后,满朝文武一个个便跳出来落进下石了,连阿灵阿都站出来大义灭亲,指责老十连糊弄康熙都不用心,三心二意的,太不像话了…

    原本,朝堂上如此一边倒,而且是将老十重重打倒的大好局势,应该是深得康熙之欢心的,但康熙听来听去,这脸上却不怎么好看。

    无他,老十也太,也太叫康熙没脸了。

    任凭御史如何骂,老十就是不还口,只有吐沫都吐到老十脸上时,老十才象征性的解释两句,但也是很虚弱无力的说什么就是心系皇阿玛、这鱼自己的确以前没见过之类的话,完全没点营养,至于朝臣们骂他连欺上都随便敷衍时,老十也只是反复小声说自己真的是一片赤心,整个反驳别说气势了。连内容都乏善可陈。

    于是,康熙便郁闷了,大臣们指责老十连敷衍都不用心,这叫一个当皇帝的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这要传了出去,民间还不知道怎么埋汰自己呢,想在青史上留下千古一帝的美名?得了吧,没准成了自三皇五帝以来最失败的皇帝爹!想想看,自盘古开天地,皇帝的儿子有谁敢敷衍的欺哄自己亲爹的?就是那些弑君的逆子在宫变未成功前,那也是恨不得将皇帝老子的话翻来覆去的给嚼烂了。免得领会错精神。

    康熙可不愿意轮到自己这,就变成任由老十随便欺哄了,就算事实如此,那也绝不能认下,自己还想留着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呢!本以为老十会脸红脖子粗的奋力辩解一番,以挽回这劣势,但瞧瞧老十在朝堂上的表演,康熙更气闷了,合着老十连敷衍的辩白都懒得了!

    于是,见老十一副毫无招架之力、确切的说,是毫无招架之心,康熙便全然忘了要痛打落水狗、杀一儆百的决心,果断的出断了大家对老十的群攻,扔了几个议题,叫大家下去讨论,每人选一个议题,写一篇至少500字的议案交上来,连御史也不例外。

    康熙施展完报复后,顾不上去看大家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红的脸,拎了老十就回了乾清宫。

    有两个御史没一点眼力劲儿,犹自伸长了脖子冲康熙离去的背影抗议康熙如此草率的结束早朝,好歹也得给老十定下罪名啊;还有一傻御史痛心疾首的骂自己反应慢,没来得及启动弹劾老十在广东扰官、扰民的弹劾程序…

    一帮堂官们却回过味儿来,众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对老十痛下杀手,康熙不乐意了,开始护短了,于是纷纷暗骂自己糊涂,皆羡慕的看向庄亲王,看来这议案也只有庄亲王能随便糊弄了。

    不过庄亲王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康熙的心思变得太快了,这早朝一开始,明眼人谁不知道康熙要将老十往死里整,可没想到,没一点过渡,突然就转了心思,将老十保护起来了。真正是圣心难测啊,庄亲王担心康熙一日三变,觉得自己还是与幕僚将三个议题都讨论了比较安全,免得康熙届时找碴…

    而乾清宫里老十见康熙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心想,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好了,一没高声,二没动手,只反驳了几句而已,怎么皇阿玛还要来找自己的碴?看来自己这回的确是将皇阿玛得罪惨了。

    老十悄悄的四处瞧了瞧,整个乾清宫里除了康熙和自己,一个人都没有,自己那帮兄弟被康熙下令远离乾清宫500米,宫里伺候的太监也全被赶到院门外排排站,老十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惨了,太惨了,今天连一个缓和气氛的人都没有。

    不过,老十还是决定,为了能将弘暄顺利带走,一定要咬紧牙关,任由康熙辱骂,就是踢自己,也决不逃跑,当然,老十这也是想着,若康熙真的曾想过传位给自己,自己的这番表现应该多少能消除点那该死的小鱼带来的负面影响…

    老十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康熙问道:“你在吕宋这些日子,一切可好?”

    老十楞了楞,没想到康熙找自己算账,竟然从拉家常说起,自己的阿玛就是有水平啊,收拾人都很有策略,赶紧理了理思绪,方小声道:“儿子在吕宋一切如常。”

    老十本想说一切都好的,但又怕康熙听得觉得刺耳,便答了如常两字,而且答完后还觉得自己反应够快,暗暗将自己表扬了一番。

    康熙盯着老十半响,道:“朕怎么看你别的没什么长进,这性子倒磨去了不少?”

    老十琢磨了一下,分不清康熙这话是侧重批评还是责怪,想了想,还是按表扬来理解吧,便低头道:“儿子也该懂事了。”

    康熙挑了挑眉,心想这和懂事有什么关系,如今康熙才明了,原来既不懂事又胡搅蛮缠不可怕,可怕的是依旧不懂事却已没了棱角。

    康熙摸了摸额头,决定单刀直入,“今儿早朝,你怎么不辩驳一番?”

    老十忙规规矩矩道:“儿子虽然心是好的,这事的确做得不妥当,被人质诟也是应该的。”

    这完全不是康熙要的答案,而老十还自作聪明的再次向康熙坦诚了自己的错误,检讨自己平时对周边环境不熟悉,到吕宋一年多了,竟然才发现那个十分常见的鱼种,对自己平时没仔细观察生活懊恼不已…

    康熙更晕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十要不是撞坏了脑子,就是受刺激了,正发晕呢,突然想起,老十对三阿哥依旧不假颜色,琢磨着是不是将三阿哥叫进来诱发一下老十的不羁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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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相谈(下)

    第三百二十章相谈(下)

    康熙赶走所有人是有正事与老十说。因此,也就只纠结了几秒,便打消了叫三阿哥的念头。

    于是,在老十还在喋喋不休的自我检讨时,康熙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天地会还是没怎么活动?”

    老十忙肃声道:“是,到目前为止还没闹事,只派了几个探子出来,儿子派人悄悄盯着,暂时没打草惊蛇。”

    康熙对老十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比较赞赏,道:“盯紧些,天地会的老巢一日不除,江南一带便难有真的安宁。”

    老十忙道:“是。”

    康熙又就打击天地会的工作安排详细交代了老十许多句,不外乎就是要提高警惕,时刻准备着,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为剿灭天地会在南洋的老巢打下坚实的基础,云云。

    老十一说到正事,也来了精神,和康熙你一言我一语的,深入交换了意见,并充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当然也对康熙的指正表示要虚心接受,一时间,乾清宫内气氛非常融洽。

    天地会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老十便想趁机赶紧告退,不想还没开口,却听康熙突兀的问道:“安居岛怎么回事?”

    老十的血压陡然升高,心给吓得砰砰直跳,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道:“儿子先前的折子提过…”

    康熙打断道:“怎么真在安居岛修宅子?”

    老十有些心虚,忙道:“若儿子不放出话来,南洋那些富裕的汉人就不放心搬迁到安居岛去,总想着往吕宋跑,吕宋那儿洋人盯得紧,不好多占地盘,安居岛反正对外的说辞是与朝廷无关,洋人也不好找咱们理论,但咱们也不好直接派兵去…”

    康熙不耐烦的再次打断道:“这些朕都知道,朕问的是怎么真的在那修宅子?”

    老十不假思索道:“回皇阿玛,那些南洋汉人也不好糊弄,他们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儿子也是迫于无奈。”

    康熙皱皱眉头,“那你也不用真材实料的砸大量银子啊?听说还专门从山里打了许多石头,砌的围墙和城墙一样厚。”

    老十摸了摸脑袋,道:“这个儿子就不清楚了,都是下面的人具体在办事,儿子还没去瞧过,想来是下面的人以为儿子真的会在那里住些日子,所以便费心想讨个好。将宅子修得坚固些,毕竟上次天地会差点在安居岛闹出乱子来。”

    康熙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十才好,骂道:“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

    老十心想,那围墙可是我特意要求的,我还打算在院子里修炮台呢,但这能说嘛,只好做出惭愧状,“儿子也不是完全没过问,宅子倒是按南边的样式修的,亭台楼阁好像都有。”

    听了老十的辩解,康熙哭笑不得,“花了多少银子?”

    老十小声道:“儿子不大清楚,还没看过账册。”

    康熙觉得就老十这败家样,这些年不仅没欠账,反而还攒了些家底,真是老天没眼,感慨完后才道:“如今都已经修好了,朕也懒得说你。不过,你收编了那么多海盗,怎么吕宋的兵饷没增加?”问到最后,康熙的语气瞬间严厉起来。眯起眼睛直盯着老十。

    老十给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心想,自己光想着不占朝廷便宜,却忘了自己老爹有严重的疑心病,就这几千人,就算全成了自己的私兵,也打不回北京来啊,至于这么紧张嘛,不过,嘴里却忙道:“儿子如今正在缠着朝廷拨款买洋人大炮,不想让人说我天天就知道伸手要钱,加之当初扫荡海盗窝点,也得了些财物…”虽然康熙没批准老十的军火预算,还将大炮改良工作交给了十四,但老十却也没放弃,隔三岔五的就上折子要钱,因此这说法不仅被康熙采信,而且还让康熙觉得老十就是这点难得,不贪财,当然也不忘感慨一番,不知道老十怎么会与一身铜臭的九阿哥臭味相投。

    因此,康熙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回去上个折子,朕命户部给你额外拨些军饷,这些人虽然暂时不好收编成绿营兵,但也就只差个名分而已,自然该由朝廷养着,再说,这帮海盗怕得长时间负责安居岛的防御,不能短了他们的用度。朝廷不缺这点银子,告诉他们,吃朝廷俸禄,就得用心为朝廷办事,若安居岛被洋人夺了去,朝廷绝饶不了他们!”

    康熙自愿给钱,老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也不好推辞,当下便拍着胸脯道:“皇阿玛放心,若他们不好好守岛,儿子头一个就饶不了他们!”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看着老十,半响才道:“年底你就该回京了吧?”

    老十不知道康熙是何用意,只好点点头,小声道:“是。”

    康熙把玩了半天扳指,道:“再在吕宋呆两年吧,将天地会的老巢给朕一锅端了。”

    老十一听,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当即就乐得晕了头,忘了领旨谢恩。

    康熙见老十没做声,以为老十不乐意,便道:“你献宝之事不能不罚,否则如何服众?这次回去,你就降三极留用。再在吕宋呆两年。”

    老十只要能再在吕宋多呆两年,哪还管降级不降级,当下中气十足道:“儿臣领旨谢恩。”

    谢完恩后,老十腰杆也硬了,就算康熙不同意弘暄这次跟着去,但还有两年时间,怎么也能将弘暄给弄出来,而安居岛的防御工事也能缓着来了,于是,老十咧嘴笑了,“皇阿玛。儿子认罚,不过,能不能向皇阿玛求个恩典,让弘暄这次跟着儿子去吕宋长长见识?”

    康熙看了老十一眼,直接拒绝道:“弘暄的功课不能拉下。”

    老十忙道:“皇阿玛,弘暄这小子欠揍得很,这次竟然闯出如此大的祸事,儿子想将他带到军中磨练一下,好好磨磨他性子。”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弘暄的事你就少操心,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应付御史吧。”

    老十没了后顾之忧,这火气自然一下就上来了,“皇阿玛,子不教父之过,弘暄这小子要闯了祸,儿子可得被戳脊梁骨的,再说了,等他大了,若惹下什么滔天大祸,儿子一家可就栽在他手上了。”

    老十自然可以随便发脾气了,一嘛康熙又让老十在吕宋多留任两年,这营救弘暄的时间充沛了不少,二嘛,既然康熙不急着召自己回京,那么这储位肯定与自己无缘了,因此老十也懒得小心伺候康熙,这语气便不怎么好。

    康熙郁闷了,老十怎么这么混账,该他有火气的时候他放焉屁,该他规矩的时候,他倒来了脾气,简直是混账透顶!

    于是,康熙怒道:“不过是小孩子们胡闹,你少在那大惊小怪。”

    老十执拗道:“俗话说从小看到大,弘暄小小年纪就如此混账,等长大了还了得,再说。他都10岁了,也不小了,再过几年都该娶媳妇了!儿子若再不好好管教他,这小子就定性了。”

    康熙怒视着老十:“你是说朕没将弘暄管教好?你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有个当阿玛的样吗?啊?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不着调,朕问你,程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片又是怎么一回事?朕告诉你,先将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再来说其他!”

    老十理直气壮道:“程家义那混球竟然敢打我的脸,不让他得个教训,天下人怎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

    康熙扔了一个茶杯,“有你这样当主子的吗?”

    老十道:“皇阿玛,对君子自然得行君子之道,对小人,自然得用非常手段!”

    康熙气结,“好,那朕问你,阿片呢?啊?”

    老实说,老十也不知道阿片到底危害在哪,但既然是其木格惹出来的事,老十自然得扛着,“阿片与烟草有什么两样?朝廷的禁令可不是给奸佞小人钻空子的!”

    康熙气急,总算明白了,老十转性的时候肯定受到外界干扰了,所以只转性了一半,只是对外人一点脾气都没有,窝窝囊囊的;可对自己这个皇阿玛,还是老样子,没一点改变!

    康熙又气又怒又郁闷,再次扔了个杯子,“滚,这些话你留着明天早上对御史说去!”

    老十想了想,康熙如今正在火头上,弘暄的事还是改日再说比较好,反正自己又不是明天就要离京,于是,瘪瘪嘴,拍拍屁股,在第三个杯子落地之前,自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老十还在遗憾,昨儿晚上的功课可全白做了。老十和其木格为了给康熙留下好印象,一晚上都在合计该怎么就广州的事回话,楞是一句一句的斟酌着,连小别胜新婚都给省略了,没时间啊。

    不想,两口子费心费力的准备了一晚上,竟然全没用上,老十简直郁闷得无以复加,这好比考试前背了个通宵,不想到了考场,老师突然宣布,考试取消,直接升级…

    老十虽然有些遗憾,但这场谈话总算还是有出人意料的好结果,而远在车臣汗部的九阿哥却心急如焚的等着阿茹娜和苏合的谈话结果…

    阿茹娜看了弘暄的信后,便将苏合单独请了去,兄妹俩说起了悄悄话,朋克素急得不得了,但又不能拦着,否则惹急了阿茹娜,没准阿茹娜就不再犹豫,直接走人了。

    而九阿哥也急啊,急着想赶紧朝漠南蒙古赶,好早点获知老十和满丕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阿茹娜的去留也到了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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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扮猪吃老虎

    第三百二十一章扮猪吃老虎

    九阿哥急得度秒如年。不停派人去阿茹娜的帐篷外打探消息。

    当听说苏合终于走出了帐篷,前往朋克素的大帐,九阿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不速之客,当下便匆匆赶了过去。

    不想,还没走近大帐,便听到朋克素长子垂扎布的怒吼声,九阿哥暗叫糟糕,看来阿茹娜是拿定主意要去京城了,于是,忙快跑了几步。

    进得大帐后,还不待见礼,就听苏合道:“怎么着?又想搬出九阿哥来压我?告诉你们,今儿若你们不同意阿茹娜的条件,我立即就护送阿茹娜母子进京去!你们谁要挑理,就跟我一道进京,咱们到御前打官司去!”

    九阿哥一听,原来只是提出了条件,看来还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忙劝着双方:“都消消火气,阿茹娜到底提的什么条件?”

    朋克素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垂扎布,以及扭头横眼不搭理九阿哥的苏合。叹了口气道:“阿茹娜要求将呼和管的牧场分给她,完全成为她的私产。”

    九阿哥一听,略作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游牧民族从来就生活不易,得不停的找水多草茂的草场,否则若大家全守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没两天绿油油的草地就会成沙石滩了,届时,不管沙尘暴有多么猛烈,大家也没力气去抱怨,因为基本上全给饿死了。

    所以每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家长便会分给他几匹马,十几只羊,让他离开家园自己创业去,最后就只留下幼子在家守着,日后继承父亲的全部家业。

    但这幼子继承的风俗其实在元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渐渐消失,加上八旗入关后,朝廷也多将蒙古的爵位交给嫡长子继承,如今即使是在漠北蒙古,也鲜少由幼子来继承家业了。

    当然不论长幼、也不论嫡庶,大家还是会分到一些财产的,只不过以前是幼子占大头,如今则是长子拿大部分。注意了,这里说的财产并不包括土地,牛羊可以分,金银可以分,奴隶可以分。但土地却是不分的,不过蒙古地广人稀,土地并不稀缺,所以大家都会分得几个草场去打理,但只拥有使用权,并没有所有权,如果与爵位继承人没搞好关系,那很有可能给赶到贫瘠地域去,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依附嫡长子过活,得小心伺候着,轻易不能得罪。

    而阿茹娜提出,她要求拥有草场的所有权,也就是在搞独立了。

    呼和非长非幼,又不是嫡子,是一头也不占,就算朋克素偏心,也没法分给他太多的财产,不想,阿茹娜竟然直接将手伸向了草场,而且还是给她自己盘算的。

    垂扎布自然不干,这不仅是在瓜分他将来的地盘。而且还是在挑战他以后的权威;而朋克素也不大乐意,若人人都来这一招,过上几十年,所有草场全成寡妇的私产了。

    九阿哥听朋克素介绍完阿茹娜的要求后,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不寻常!

    九阿哥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了,没想到病怏怏的阿茹娜算盘打得噼啪响,看来和老十的福晋一样,都属于扮猪吃老虎的,该出手时一点也不发抖。

    朋克素见九阿哥陷入了沉思,便对苏合道:“我早就说过,阿茹娜带着孩子们继续住在呼和的草场上完全没问题,何必再多此一举,非要归到阿茹娜名下。说句不好听的,那个草场也不大,等三个孩子都成年了,那草场便显得拥挤了。”

    苏合嘿嘿笑了两声,道:“王爷,这话你可说得不对了,草场是给阿茹娜的,可不是给我外甥的,外甥们以后该打理哪片草场就打理哪片草场,两者不相干的。”

    垂扎布怒道:“没见过这么贪心的!竟然起了谋夺土地的心思,你们阿巴亥部该不是靠这个起家的吧!”

    苏合手按住刀柄,怒视道:“你再说一遍!”

    九阿哥忙拦道:“大家坐下好好说,别冲动,万事好商量…”

    朋克素忙看向九阿哥,充满期望的说道:“不知九阿哥有什么主意?”

    苏合鼻子哼了一声,道:“管你有什么歪主意。反正不写下文书,我就送阿茹娜进京看弘暄去。”说完还冲就阿哥瞪眼道:“我们去看外甥,谁也拦不着!”

    九阿哥懒得与苏合计较,道:“阿茹娜提这个要求,应是想给自己以后的生活留条后路,虽然要求有些唐突,但也可以理解,这孤儿寡母的,生活的确不易…”

    苏合道:“九阿哥还知道这些啊,难得难得…”

    九阿哥白了苏合一眼,道:“我想,阿茹娜也不是真的想霸占这个草场,只是不想生活有什么变数,不如,大家都各退一步,王爷这边准许阿茹娜在有生之年一直打理这个草场,但这草场还是王爷的产业。”

    九阿哥的意思就是给阿茹娜使用权,期限则与阿茹娜的寿命等同,阿茹娜死后,这草场还是纳入王府进行统一分配,呼和的孩子没有继承权。

    朋克素自然乐意,九阿哥的提议其实也就是他先前提出的主张,不过是将口头承诺改成书面承诺了而已。

    垂扎布一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当下也夸九阿哥高明。

    苏合心里已经将九阿哥从头骂到了脚,冷笑了两声,道:“阿茹娜可不是为自己考虑,她要那牧场,其实算是给我外甥们留条退路,九阿哥这法子,完全没用,不过看在九阿哥的面子上,我也就退让一步,这样吧。这草场,也不用归到阿茹娜名下了,以后分财产,我这三个外甥,得算四份。”

    九阿哥一听,忙看向垂扎布,除了长子,其他人继承的份额都不多,因此不可能从旁人那划拨,只能是垂扎布让步了。

    垂扎布虽然肉疼,但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咬牙道:“为什么是四份,他们才三个人,我只应下三份,他们一人一份。”

    苏合翻了个白眼,“你应下给他们一人一份,加起来就是三份,可呼和本来还该分一份的,那可是他该得的,是王爷分的,与你没关系,加起来,当然是四份。”

    九阿哥不由多打量了苏合一眼,心想,这到底是阿茹娜的主意,还是苏合这白痴误打误撞,多讹了一份?

    垂扎布也没想到苏合阴了自己一把,气呼呼的闷声不说话。

    朋克素看了垂扎布一眼,点头应了下来。

    苏合一拍手,道:“好,还有,呼和的草场还是得交由阿茹娜打理,不给王府交钱,她们孤儿寡母的,就算交了,你们好意思收嘛?还有,我外甥们日后的聘礼。王府也不能短了他们的,这些都得白字黑字的写下来。”

    垂扎布小声讥讽道:“财迷心窍。”

    苏合装作没听见,对朋克素道:“王爷,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阿茹娜还年轻,不可能一直守寡…”

    见朋克素和垂扎布变了脸,苏合忙道:“别急,阿茹娜说了,如果她要改嫁,孩子们若还没成年,那自然得跟着她,但我外甥还是车臣汗部的子孙,他们该分的财产一分也不能少了,等他们能自立了,就叫他们回来打理家业,当然,如果阿茹娜改嫁了,商队的分子也转到我外甥名下。”

    九阿哥气结,合着闹了半天,阿茹娜还是要改嫁!

    垂扎布也郁闷的很,心想,你早说阿茹娜不会带着商队改嫁啊!早知道如此,我干嘛要拿出三份财产来!

    朋克素倒是真心高兴,孙子们多分点财产,他还是乐意的。

    九阿哥讪讪道:“改嫁,这嫁到哪儿?”

    朋克素满不在乎道:“由阿茹娜自己,她喜欢就好。”若由自己孙子掌管商队,那中转站肯定不会搬离车臣汗部,既然如此,阿茹娜改不改嫁,改嫁给谁,就交给乌尔锦葛喇普去操心吧。

    苏合白了杞人忧天的九阿哥一眼,慢悠悠的加了一句,“若你们给我外甥分得草场太差了,唉,没准我外甥伤心之下,不愿意回来也说不准,要知道十阿哥府里的生意如今可是越做越大呢,你们不知道吧,我二哥刚从京里回来,给我带信说,弘暄如今也在做酸奶生意呢,十阿哥和弘暄对我们又一向亲近,我外甥们以后也不缺你那点银子…”

    垂扎布郁闷不已,心想,不缺才怪,要真如你说的那样,至于为了多分三份财产费那么大力气!

    不过朋克素却对酸奶生意很感兴趣,当下笑道:“不知那酸奶生意规模可大?这奶粉子会不会紧啊?”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算京里急缺奶粉子,也轮不到你漠北蒙古啊!

    不过,九阿哥对苏合两兄妹倒是刮目相看,知道蒙古土地的敏感性,抓住弘暄发来邀请函的大好时机,上来就来个陡的,将人炸晕后,又放低条件,好似自己做出了多大的让步…

    不过,九阿哥眼下最关心的是阿茹娜到底去不去京里散心,“那不知道阿茹娜是继续养病,还是带病起程?”

    朋克素和垂扎布都摆摆手,“由阿茹娜自己定吧,要养病,我们负责送药材,要起程,不管是回阿巴亥,还是去京城,我们都会派人一路上护送的,当然去京城散心也好,孩子们也能长长见识。”既然商队将交给一帮小的,那么进京与老十的下一代打好关系,那自然是大有益处的,因此,两人都倾向于阿茹娜接受邀请,进京去逛逛。

    九阿哥气啊,没想到自己调解半天,对立双方倒是达成了共识,但却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虽然九阿哥变着法的追问,苏合就是不出声,气得九阿哥恨不得冲到吕宋揍老十一顿,他的亲戚怎么这么极品!—没办法,九阿哥如今是眼瞎耳聋,还不知道老十已经回京了。

    而此时的老十已经从慈宁宫接了其木格一并返家,在路上就将自己留任两年的好消息告诉了其木格,当然在其木格正高兴时,又给泼下了盆冷水,说康熙不准弘暄跟着去吕宋。

    其木格听后,虽然有些沮丧,但一想到太后答应了帮着说话,便保留了一份希望,当然,既然已经能留任了,其木格也赞成老十与康熙据理力争,只有争下去才能有转机啊:“爷,别担心惹恼了皇阿玛,我算明白了,咱们就得惹皇阿玛生气,皇阿玛一生气,就会罚你,一罚你,就会让你在吕宋留任…”

    老十乐道:“对,等下一个任期快满了,我又再找点事气气皇阿玛,这样咱们就又能多留在吕宋几年,一举两得,咱们既如愿以偿的留在了吕宋,也没和朝廷生分…”

    其木格忙举双手双脚投赞成票,心想,若能等雍正上台了再挥手说拜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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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复杂

    第三百二十二章复杂

    老十将其木格送回家后。也一同跟着回了后院,昨晚一夜都在合计着怎么给康熙回话,两口子都没睡什么,而今天耗费的心神也不少,所以即使自诩自己比牛还壮实的老十也有些撑不住,在其木格还没爬上床之前,就头靠枕头,打起了呼噜。

    本来其木格为了老十的清誉着想,准备自己去厢房对付一下的,要知道,在大清,男士们大白天的一般都不会跑到后院睡大觉,大多在前院书房里对付一下,为的是彰显自己洁身自好,没白日宣yin,其实在其木格看来,这就一典型的掩耳盗铃,书房门前又没有法老的诅咒,说凡女子入内者皆死翘翘。而且,其木格就不信,没那偷偷跑回后院的。

    但老十这家伙进大门时就没下马车。到了二门处还对跟在马车外禀告有事请老十决断的徐公公说,他要先养养精神,晚上再听徐公公的汇报。

    气得其木格当场就拧了老十一下,老十嘻嘻笑着,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儿,还以为其木格在与他**,看来吕宋的生活让老十的思想太放松了,竟然麻痹大意到了如此地步。

    本来其木格还想好好指正一下老十错误的,不想,自己这刚换了衣裳,老十就梦周公去了。

    看着熟睡的老十,其木格放弃了去厢房避嫌的打算,自己就算去了厢房,也没法在府里贴个告示,来个专门澄清,索性就懒得为难自己了,自己可有许久没依着老十入睡了,于是,换了衣服的其木格,便悄悄爬上了床,在老十身边躺下,翻了个身,听着老十的呼吸,没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于是,前院的徐公公便稍稍为难了一下,因为庄亲王来了。

    不过,徐公公也没为难多久。命人给庄亲王奉茶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主要是害怕跑腿的小厮嘴上没把门,万一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这四下一嚼舌,那老十以后可得被外人嘲笑许久,要知道十阿哥府的笑闻已经够多了,实在犯不着添加一些香艳色彩去,再说,自己要汇报的事与庄亲王也有点干系,得提前给老十提个醒。

    但到了其木格院子,徐公公便知道自己想左了,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十的鼾声清晰可闻。

    老十迷迷糊糊的被叫醒,晕头晕脑的爬起来,闭着眼睛任由彩云给他穿好了衣服,又洗了一把冷水脸,出门时终于也清醒了,小声对彩云吩咐道:“待会儿告诉福晋,晚饭不用等爷。”

    出了门才看明白是徐公公本人来的,老十诧异道:“府里小厮呢?”

    徐公公忙笑道:“奴才许久没见着主子了。这机会自然不能让旁人得了去。”

    这话老十爱听,乐呵呵道:“徐公公跟着爷的年头可不短,爷怎么不知道你嘴巴上还能抹蜂蜜啊,哈哈。”

    徐公公凑趣的跟着笑了两声,道:“庄亲王自从得了阿哥和格格,自个儿的便觉得与爷成了自己人,您瞧,这要上门也没提前送个拜帖过来,倒惊扰了爷的好梦。”

    老十微微笑了笑,没做声。

    徐公公又接着说道:“自从庄亲王后继有人,他家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稍微有些脸面的都跑去讨方子,连盛京的几个国公都专程派人来听庄亲王指点…”

    见徐公公一脸的艳羡,老十笑道:“怎么着,你见着眼红啊?觉得少了人给你赏钱?”

    徐公公忙解释道:“奴才可不敢存这污心,主子给奴才的恩典可不少,奴才不是那贪心的人。”

    老十笑道:“那你念叨这些没用的干嘛?”

    徐公公笑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还真有几家眼看就要绝户的国公贝勒得了喜讯,莫罕贝勒已经诞下了麟儿,还有三家的女眷都给怀上了,人人都夸福晋的方子灵验呢,这几户还专程给送子娘娘打造了金身…”

    徐公公一向秉承沉默是金,难得打开话匣子,见徐公公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八卦,老十自然很是奇怪,便按捺住疑问,静静等着徐公公说到正题上。

    终于,在走到二门处时,徐公公叹了口气。小声道:“不过,也有人说,别看八福晋霸占了马车,送子娘娘瞧不惯她的行事做派,这辈子怕也求不到一子半女…”

    老十这才知道,那辆已经被吹为神车的马车如今还在八福晋手里,但想来徐公公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废话,便停下脚步,问道:“喔,还说了什么?”

    徐公公小声道:“还说咱们福晋给八福晋的方子不对…”

    老十神色一凛,道:“怎么会传出这话,多久的事,怎么没写信告知我和福晋?”

    徐公公忙解释道:“半个月前是八爷小格格的生辰,奴才去八爷府上送礼,八福晋没召见奴才,这格格的生辰也没大办,按说八福晋不会忙得没空嘱咐奴才几句,要知道,每次奴才去八爷府上办差,八福晋都会亲**代奴才,叫奴才将府里打理好,提醒奴才该给大阿哥送什么东西进宫…所以,见八福晋没召见。奴才就觉得不大对,便派人悄悄打听,想来怕是奴才不经意间得罪了八福晋也说不准,不想,这结果还没打听到,小英子在外面就听说,八福晋得的方子不对,所以才至今没怀上,奴才赶紧就给爷和福晋去信了,想来此时还在路上…”

    老十听了,叹了口气。道:“爷知道了。”

    徐公公想了想,又小声道:“庄亲王急急赶来,怕也是为了这事。”

    老十点点头,“爷见完庄亲王还要出府,等福晋醒来,你就将此事说与她听,就说爷说的,让她今天就去八哥府上走一遭。”

    虽然老十对八阿哥有心结,但对八福晋却还是感激的。

    果然,庄亲王的确是来给老十解释的,表示自己绝不是挑拨离间之人,而且还告诉老十,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那方子,他是挑着人给的,总共就只给了十几家,自从这传言出来后,他已经派人去这些人家打听了,目前没发现什么不对。

    老十自然是大度的请庄亲王不要介意,说这些传言不会影响自己和八阿哥的兄弟情,请庄亲王大可放心。

    不想,庄亲王却就这个话题进行了引申,“十阿哥,按说有些话我说不合适,但我老了能有人送终全多亏了你,因此,见你行事糊涂,不免为你着急,这话要不中听,你也别着恼。”

    在老十表示一定要虚心受教后,庄亲王便直白的说道:“十阿哥,你与九阿哥的交情满京城无人不知,九阿哥待你如何,旁人也能体会一二,可你却在广州拆九阿哥的台,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大家才不会管阿片是否真的是祸害,大伙眼里看到的便是十阿哥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

    老十红了脸。道:“满丕…”

    庄亲王打断道:“满丕是九阿哥的门人,虽然九阿哥去了蒙古,但他也没那胆子转投主子。”

    老十听后,眯了眯眼,见庄亲王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心中狐疑道,难道满丕不听八哥的指挥?

    庄亲王缓缓道:“九阿哥生意做得大,需要门人的地方多,若压制不住门人,九阿哥的生意怕早就做不下去了。”

    老十微微点点头,庄亲王这才放心的起身告辞,临行前还道:“你与阿灵阿已经貌合神离,虽然这事大家没站在阿灵阿一边,可若你再与九阿哥闹翻了,你的声名,唉,怕是四海皆知。”让老十郁闷不已。

    老十原本就打算今儿下午去九阿哥办公室找他的总管事,问问那半船阿片的事,因此,送走庄亲王后,老十虽然心里梗得慌,但也没稍作歇息,立即就打马朝德泰钱庄赶去。

    到了德泰钱庄后,老十拎来钱庄的郑掌柜,问道:“九哥去了蒙古,生意谁负责?”

    郑掌柜忙道:“九爷走的时候,交代了话,各家店铺各司其职,若有不决之事,便与奴才商量着来。”

    老十点点头,把玩着茶盏,问道:“阿片生意谁负责?”

    郑掌柜看了眼老十,拱手道:“阿片生意还没做起来,眼下还是小的监管着。”

    老十郁闷得不得了,没想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老十盯着郑掌柜,冷笑了一声:“当初怎么没人知会一声?”说到此,老十将茶盏重重一放,“后来怎么也没人知会?啊?觉得热闹好看啊!爷告诉你,爷就是立马将这钱庄给搬空了,九哥回来也就是跺跺脚,爷就没想明白,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为了那几箱阿片,竟然敢跟爷唱对台戏?”

    郑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辩白道:“王爷冤枉啊,小的真是冤死了,这阿片真没做起来,进的货还没到呢,福晋在广州叫人烧的阿片,不是九爷的,若真是九爷的货,广州铺子的掌柜肯定早去求见福晋了…”

    老十想了想,自己知道满丕行事不周正后,曾给其木格去信,叫她派人去找九阿哥广州铺子的掌柜问话,可还没收到其木格的回信,他们便匆匆返京了,昨儿见面后直到现在,还没工夫提及此事,不过,想来郑掌柜应该不敢欺瞒,那问题便是出在满丕身上了,可庄亲王不会凭空说九阿哥的门人只认九阿哥这一个主子…

    老十想了想,只觉得头大无比,九阿哥可不象老十,只有蒋先生一个幕僚,光在府里住着的就有十几个,老十拍拍脑袋,不管了,一个个问吧!

    对不起,失言了,没将欠更补上,低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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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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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多了清穿,满喜欢老十的,可老十为主角的作品太少了,找得多了,干脆自己写一篇…重生之十福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十福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