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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     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三章 商谈

    第二百九十三章商谈

    离其木格上次拜访也就几个月而已。但吕宋岛清军大本营附近如今已渐渐形成了一条小小的商业街的雏形,虽然远不能用人来人往形容,但也尚算热闹。

    说来该岛的经济发展还真是一波三折。

    清军驻扎地的地理位置稍显有些尴尬,许多南洋的船只一般在琼州岛,也就是海南岛歇息,然后再驶向广州。

    虽然此地离台湾比较近,可如今台湾还是经济不发达地区,因此,两地间的商船往来也非常的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剩下的就是去日本和朝鲜的洋人商队了,——少的可怜的中国船队一般经台湾和琉球抵达日本,而到朝鲜,更与这里不沾边——,但洋人商队一般都会选择西班牙人占据的港口停泊,包括在欧洲与西班牙打过仗的英国人。

    因此,一开始大家多是做清军的生意,赚点清军的银子以贴补家用。

    后来就有人专门帮清军倒卖走私商品。

    金矿的金子因有内务府和户部的人把关,水师将领想贪也贪不了多少,加上风险太高,所以大家都聪明的没向金子下手,而是悄悄做着走私生意。但毕竟不好直接出面与洋人打交道,便寻了当地的华人作为中人,联系卖家,而那些士兵随身携带的零碎小物件也多是卖给中间商,所以该地的商业买卖倒是红火了好一阵,尤其当补给船靠岸时,那简直热闹的如同过年。

    因老十痛恨贪腐的名声在外,所以老十重返吕宋后,大清水师从上到下多悄然金盆洗手,生怕惹着了老十,丢了小命。

    老十是个从来不管挣钱的主,但手里却一直不怎么缺钱,虽然他到吕宋的职责是要建设一支战斗过硬的新型军队,用钱的地方不少,但户部没敢短了他的经费申请,所以在老十抵达吕宋后的大半年时间里,吕宋水师从上到下少了许多收益,而附近的尚未发展成熟的商业更是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虽然大家心里急啊,但除了暗暗期盼老十的两年任期赶紧结束外,没人敢拉老十一起共同犯罪。

    但当老十在安居岛遇袭后,一回来,就派人放出风声,说大清水师愿意保护各地商船平安往返于南洋各条航线,当然,也明码实价的标出了辛苦费,还叫人到处传话,说是若海船遭遇了海盗。只要向大清水师提供线索,他将带兵直捣海盗老巢,辛苦费就不必出了,所寻货物分一半就好,若没寻到,分文不收。

    这些将领一看,敢情老十不介意找外快啊,于是,便悄悄的开始重新从事走私活动,结果被老十发现后,所有东西全部充公,参与走私的人全部革除军职,让大家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但是,随着后来护航次数的增多,关键是还捣毁了两处海盗老巢,吕宋水师的腰包又鼓了起来,可对当地的对外贸易却没带来什么利好消息。

    海盗老巢缴获的赃物被老十统一拉到广州卖给了自家铺子和九阿哥,护航都是直接发的补贴银子,虽然老十对护航时的走私夹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人家要不就直接随商船去了南洋,要不是就是委托商船帮着在广州出手。都不会再带回吕宋。

    虽然当地水师恢复了消费力,但他们出营门毕竟有时间限制,所以当地的经济并没有太大的好转,也就饭馆和茶楼看着生意还不错。

    加之老十还在安居岛大修公租房,许多原本打算移民吕宋岛的南洋华人都纷纷改了主意,谁不想一落脚就能头上有一片瓦啊,而且,虽然,目前岛上没清兵驻扎,但敦郡王府的别院已经开建了,皇子王爷都要住过来了,那清军守卫还会远吗?

    因此,许多华人富商都纷纷在安居岛咂银子修别院,吕宋岛的招商引资工作便也没取得什么成效。

    当地村子的有识之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个村长一合计,便找上了当地守军的领导层,这些领导层大多纳了当地女子为妾,其中一人还娶了一村长的孙女为三房夫人,因此,清兵将领们对这些村长都是和颜悦色,没打什么官腔,坦言告知他们也希望当地能获得蓬勃发展,他们也想平平安安的挣两银子,但朝廷的政策如此,他们也没办法。要知道御史可是为此事弹劾了老十的,但老十说此举重点在于练兵,银子只是顺带挣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剿灭天地会做准备,当然。只要户部能多拨实战演习经费,什么海盗啊,护航啊,统统可以滚蛋,于是,户部立即就含糊的表示,其实这也算以战养战…于是,经过御史一闹,这政策便也算过了明面了,就算老十离开吕宋岛,怕也不会有所改动。

    弄得这帮乡绅个个郁闷不已,可老十是救他们出火海的大恩人,虽然撒手不管他们发家致富,但大伙倒也不敢背地里说老十坏话,只是诅咒京里的风水先生,在大家的眼里,老十选择安居岛修建别院,肯定是请京里的风水先生来看了地形的,所以便将莫须有的人给恨上了。

    因此,当他们听说已经结了蜘蛛网的客栈被一洋人给包了的时候,便纷纷开始四处打听,终于从洋人带来的通译口中买来了消息,原来是来与敦郡王福晋谈生意的。

    大家顿时后悔不迭。怎么没想到走走福晋的门路呢?

    于是,大家便推举其木格借居房的主人去拜会一下其木格,探听一下是否需要雇佣人手,可守卫却不给通传,本来他们还想借其木格上香的机会半途拦轿,可这帮护卫早早的就来了个清道,于是,大伙便将重任托给了客栈老板,希望其木格到时是到客栈会客。

    其木格的确是要在客栈会客,可谁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一帮士兵不仅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将客栈老板和伙计赶了出去。

    气得一帮村长直骂娘,没人骂老十,都在骂着天地会,要知道上次福晋来吕宋,戒备可没这么森严,村里送去的姑娘人家也照样使唤着,要不是天地会在安居岛闹那一碴,他们早见着贵人面了…

    其实其木格对老十此举也颇有微词,但老十却道:“你被天地会劫去了爷倒不心疼,可爷丢不起那面子!“

    气得其木格直接将老十的早饭给扣下了,吩咐彩云,今早不用备老十的饭,惹得老十一阵哈哈大笑,“爷吃你的就是,你还能抢过爷?”

    其木格掐了老十一把,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说点软话会死人啊?”

    老十瘪瘪嘴,“嘴上说得好听,是能抵衣穿了,还是当饭吃了?口蜜腹剑的人还少了?”

    其木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老十,不想老十接着还道:“你别教坏安安啊!”

    气得其木格不得不再掐了老十一把。

    直到其木格出门时,老十还挽起袖子,举着胳膊给其木格看,直呼其木格歹毒心肠。

    经过早上的嬉闹,其木格神清气爽的到了客栈,菲德利斯早早的就站在客栈门口将其木格迎到了简易的包间。

    见一士兵端上来茶水后,菲德利斯笑道:“没想到福晋身边的防卫比在马尼拉时还严多了。”

    其木格总不能对外人嘲笑老十杯弓蛇影,对天地会莫名的紧张,当下便解释道:“在马尼拉时,王爷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如今是我一人出行,他自是不放心的。”

    菲德利斯听了其木格的话,也奉承道:“王爷福晋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

    因两人说的都是闲话,不仅双方的通译都在场。而且屋里还站着四个带刀亲兵,所以其木格倒不好意思继续谈论她夫妻俩的感情,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听王爷说,阁下想与我们做生意?不知道是想贩卖什么货物?”

    菲德利斯这段时间也派人去广州一带打听老十的底细,得到的回报是老十就一粗人,只喜欢舞枪弄刀,没什么脑子,不过胆子大,连皇帝都敢惹,但却怕他府里的蒙古福晋。

    菲德利斯觉得这消息倒也符合自己对老十的认知,一个价都不会砍的人竟然与商业协会会长谈生意,已经不能用胆子大来形容了,只能说没什么脑子。

    至于怕老婆,倒也找到了佐证,看来当初将总督送的美女退回来,不是不懂欣赏西方美,而是家有河东狮。

    但菲德利斯却没怎么打探到其木格的消息,毕竟广州不是京城,关于内眷的消息要闭塞得多,只知道其木格是蒙古人,嫁了个怕她的丈夫,两胎生了五个孩子,而且四个都是儿子,在前山寨的时候见过葡萄牙总督。

    听说这次与他谈判的是其木格,菲德利斯原本还有些担心,他始终认为,不应小瞧能将男人拿捏住的女人。因为他此次还肩负着另外的使命,总督请他打探大清对吕宋的真实意图,要知道安居岛如火如荼的建设工程已经让总督如坐针毡,可最近大清水师又频频在南洋出手,有次竟然开到了马六甲海峡附近,听荷兰军舰上的人说,大清水师虽然说是在追海盗,但沿途却在宣传安居岛,这让总督越发坐不住了…

    菲德利斯虽然偷卖了大炮给老十,但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个爱国者,两门大炮能起什么作用?所以他没一丝心理负担,向总督表示,他一定会尽全力打探大清的战略目标。

    因此,抵达吕宋后,当他得知谈判对手换成了其木格,他本还有些忐忑,害怕此行完成不了任务,可听了其木格的问话,菲德利斯便有些释然了,看来与她丈夫一样,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而且作为一内宅妇人,没准更好套话。

    于是,菲德利斯当即笑道:“不错,我这次确实是想与王爷和福晋做生意的,福晋也许不知道,我国在新大陆的贸易往来非常频繁…”

    其木格淡淡的笑了笑,打断道:“据我所知,新大陆如今出了地里长的,好像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可阁下也应该知道,我大清地大物博,新大陆的东西怕是入不了我大清的眼。”

    菲德利斯楞了楞,试探道:“福晋知道新大陆?”

    其木格淡淡的笑了笑,“听说过。”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不知道福晋是否听过烟草?”

    其木格点点头,“葡萄牙人也想与我做烟草生意,但朝廷明令禁烟…”说着还遗憾的摇摇头。

    菲德利斯笑道:“凭借王爷的实力,应该能想到法子吧?”

    其木格笑着拒绝道:“王爷一向遵纪守法,若能说得动他,葡萄牙人早抢先了,阁下不用在烟草上浪费时间了,还是再说说阁下手里的其他物品吧。”

    其木格以前是打算走私点烟草的,但后来一想,自己已经衣食无忧了,何苦为了多挣两钱惹老十不痛快,所以便没与葡萄牙人合伙。

    菲德利斯听后,瞅了瞅其木格身后的四个守卫,有些迟疑。

    其木格见状,笑道:“阁下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澳门问问澳门总督。”

    菲德利斯此次本就打算主推烟草,见其木格回绝的干脆利落,当下便有些发怔,想了想,才道:“不知道福晋对什么感兴趣?”

    其木格笑道:“你这倒还真问倒我了,钟表吧,我有作坊,玻璃呢,我也有作坊,毛呢,九皇子已经派人从英国人手里进货了,虽然如今还没打开什么市场,但我却没兴趣和他抢,不过,要说卖给你方的货物,我倒还真有新品种。”

    菲德利斯问道:“喔,什么新品种?”

    其木格拍了拍手,一亲兵立即出门,从守在门口的彩云处接过一个小陶瓷罐,送了进来,摆放在桌子上。

    其木格打开陶瓷罐,从里面取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道:“这是小孩子喜欢的零嘴,这次来吕宋,没想到会与阁下谈生意,所以陶罐上没印上西洋文。”

    菲德利斯拿来剥开,看了看,闻了闻,见其木格微微颔首,便放进嘴里品尝了好一会儿,等糖吃完后,才道:“这糖的口感确实不错,不过,既然是吃食,怕卖不起什么价钱。而且,仿制品很快就会出来。”

    其木格摇摇头,“这糖问世至今也一年多了,迄今为止,大清的市面上还没出现其他类似产品,而且价格也不低。”

    菲德利斯不大相信,“不可能。”

    其木格笑道:“这东西摸索个一两年倒也能做出来,可这糖纸却不大好做。”

    其实,各地已经有其他口味的硬糖问世,但味道总不及奶糖香甜,加之做不出糖纸,糖块放久了便容易粘在一起,因此产量非常的小,对大白兔的销售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其木格此话倒也有八分真。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福晋可供给我多少?”

    其木格摇头道:“至少要四个月以后才有货。”

    如今京城作坊的产量供应国内市场都不够,哪有能力开发海外市场,其木格也是昨夜才想到的主意,打算趁着基建热潮,在安居岛将作坊一并建了,还能名正言顺的从京里带走几个师傅。

    见菲德利斯有些失望,其木格便笑道:“只要有钱赚,多等几月又有何难?”

    菲德利斯微微点点头,道:“福晋准备售价几何?”

    其木格道:“我给国内商家是什么价,也给你什么价,绝不多收你一分。”

    菲德利斯道:“但我这远途运输…”

    其木格笑道:“不知道阁下贩运回去的茶叶售价几何?”

    菲德利斯思索了会儿,不再着墨于价格,而是缓缓的叹了口气,道:“最近海面上有些不太平,连贵国的水师都频繁出动,生意不好做啊…”

    其木格不知道他说此话是什么意思,老十也没给她提过公务,所以她只好顺着往下说:“做生意嘛,都是有风险的…”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不知道福晋是否知道,王爷上次曾说过想与我做笔生意?”

    其木格扬扬眉毛,看了眼菲德利斯身旁的通译。

    菲德利斯道:“福晋放心。”因上次见过其木格身边的通译,所以只拿眼瞅了瞅四个侍卫。

    这几个亲兵都是老十经过层层挑选的,自然是信得过,而且大炮买卖康熙也知道,若将人屏退了出去,反而显得做贼心虚,所以,其木格便坦然的问道:“阁下如今手里还有货?”

    其木格正在想该寻个什么由头谈及军火,见菲德利斯主动提及,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菲德利斯摇摇头,道:“难啊,加上如今大清水师频繁出港,总督这边也盯得紧。”

    其木格虽不知道为什么水兵频繁的跑到海上去,便道:“既然是水师嘛,自然得在海上多走走,否则那不就成步兵了。”

    菲德利斯被其木格无意识的给堵了回来,心中对其木格的评价立即高了一个等级,看来,对手警觉性还蛮高的嘛。

    于是,两人便在包间里你来我往的打起了太极,喝了多杯茶,去了多次茅厕,两人都未能达到目的,其木格觉得菲德利斯是想借机抬价,遂打死也不愿意继续追问菲德利斯手上是否还有现货,绕着圈子乱扯一气,菲德利斯则以为其木格必定知道内情,但警觉度颇高,于是,便耐着性子,诱其木格说漏嘴。

    一直到了午饭时间,两人犹在糊里糊涂的谈着海上贸易安全问题,犹豫着是不是该吩咐人弄桌菜,一起共进午餐。

    还好,老十带着一帮孩子跑来接人了,“怎么回事?到家了竟然说你还没回来?”老十脚还没踏进屋,就问道。

    其木格站起来,笑道:“正在谈事情呢。”

    菲德利斯则热情的与老十见过礼,还对他身边站着的安安和怀里抱着的三个孩子笑了笑。

    安安虽然在前山寨住了不少日子,但却没与洋人接触过,因此,与三胞胎一样,都诧异的盯着菲德利斯细看,忘了给其木格打招呼。

    其木格见三个儿子挤在老十胸前,便上前去想抱一个过来,不想,三小孩都纷纷抓紧了老十的衣裳,“阿玛抱,阿玛抱。”

    看来骑马活动还是有功效的,至少增进了父子间的亲子关系。

    老十将三胞胎放下,道:“到姐姐那边去,阿玛有事。”

    三胞胎忙异口同声的道:“得令。”

    听得其木格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老十这才给菲德利斯回了礼,拉了个凳子,坐下问着其木格:“谈了些什么?”

    其木格忙汇报说,已经就大白兔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老十不满的摇摇头,对其木格的能力表示了极大的不满,“你们谈了一上午,就谈了这些?”

    菲德利斯忙道:“也提了提王爷上次谈的生意,但因贵国水师出动的频繁,上面盯得紧啊,我也难做…”

    老十喔了一声,看着菲德利斯道:“我大清与贵国一贯交好,此番水师动作大了些,不过是想威慑天地会的逆贼罢了,我大清地界够大了,对吕宋没兴趣。”

    菲德利斯还想再继续问一下相关情形,不想老十就起身道:“行了,你们说了一上午,想来也累了,下午就别费神了,明天继续接着谈吧。”说着还摇摇头,“等你们谈好了,不知猴年马月了。”

    当然老十还是很有礼貌的与菲德利斯告辞,还表示身边没有洋人厨子,所以就不邀请菲德利斯吃午餐了。

    走的时候,三胞胎也不要其木格抱,全赖在了老十身上,还好,有个安安让其木格牵手。

    三个小家伙一出客栈,就七嘴八舌的对老十道:“阿玛,那人是蓝眼睛”,“阿玛,他头发黄的,”“阿玛,我要长他那么高…”对老十亲热的不得了。

    回到屋里,吃午饭时,三胞胎也不象往常那样闹腾,老十说什么就是什么,让老十好不得意,其木格一脸的嫉妒,安安则在一旁抿嘴偷笑。

    等孩子们都去睡午觉后,老十才问其木格早上是怎么商谈的,当然,详细询问了关于军火买卖的事宜,听其木格说完后,老十盯着其木格,道:“其木格,你就没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还水师当然得到海上演练,得,这下,怕要费些功夫才能让洋人相信了。”

    其木格道:“我哪知道啊,你又没给我提过…”

    老十摇摇头,嘲笑道:“咱们作坊和铺子竟然还能赚钱,真是邪门了…明天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和他谈。”

    其木格忙阻止道:“不行,咱们的银子可经不住你这样乱花,他若不行,还有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咱们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老十瘪瘪嘴,“你好像没说派人去他们地界学东西?”

    其木格低声道:“我打算最后来好好谈谈这事的…”

    …

    阿哥所里,弘暄接过拖娅递上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金光灿灿的放着五锭金子,弘暄甩甩头,问拖娅道:“我很穷吗?”

    拖娅今日不出意外的获准觐见太后,于是便将萨春拖她转交的礼物给弘暄带了进来。

    拖娅看了看金锭,想了想,“只能说萨春有钱…”

    而京城外官道上的马车里,萨春正拿着画抿嘴欣赏着,还不忘对旁边的嬷嬷说:“弘暄的画工真好,对不对?”

    嬷嬷笑道:“可不是,将格格吃糖葫芦的神情画得可好了。”

    萨春笑道:“他就想取笑我嘴馋…”

    早上没功夫写,失言了,对不起

    好在下午发奋码字,将晚上的一并码了出来,嘿嘿,就一起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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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快乐!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题

    第二百九十四章难题

    入夜,听着身边老十均匀的呼吸。其木格竟然失眠了,羊已经数到了两百多只,还是一丝困意也没有,其木格干脆悄悄起身,打开窗户,欣赏吕宋的月亮。

    一想到安居岛,其木格就不由愁上心头。

    以前看电视,总能见到古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人场面,读小说,也经常读到主角振臂一挥,身边立即死士如云,可真的回到了三百年前,才发现,原来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旗人不管住在关外还是游荡京城,皆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亲戚关系,各个家族都盘根错节,就算犯了事,朝廷也不会株连九族,只处分犯事的小家庭,而且通常情况下,如果犯事的身上还有爵位。一般也会转给其他旁支继承,反正大家再不济,爷爷的爸爸总是同一人。

    按说,老十该好网络人手吧?可迄今为止,老十依旧不敢对身边的满人侍卫透露出半点风声,无他,人家就算不担灭九族的风险,可奔头又在哪儿呢?

    老十若是举起反旗,这些人拼了一命,没准还能混个开国功臣来当当,可人家凭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程,跟着老十窝在安居岛呢?

    要知道,能进皇子府当侍卫的,就算自己本家没落了,也总能找到一两个手握实权的近亲帮着说话,就算没法外放,但安逸的生活是不用愁的,没谁乐意享受反贼的待遇。

    眼下这帮满人侍卫以为老十在安居岛大张旗鼓的修王府别院,只是想借故将安居岛合法占领,所以一个个都干劲十足,期望着等朝廷大军正式进驻安居岛时,朝廷的奖赏名单里能出现他们的名字。

    而老十收的汉人侍卫,只要干上了这行,都得办个手续,加入汉军旗,自家的直系亲戚也都跟着沾光,大家都兴奋着呢。你却一盆凉水泼下来,十有会引起哗变,而且,就算他们入了汉军旗,康熙对他们的家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没准还给他们按个教唆犯的罪名。

    说来,也是运气不好,老十以前提拔的汉人侍卫中,就没一个人是孤儿的!要将他们的家眷神不知鬼不觉的迁移到吕宋来,老十自问没那个本事。

    总之,就老十身边的侍卫来说,跟着老十移居海外,风险过高,收益几乎为零,因此,不大可能有人会誓死追随老十。老十可不想采取高压政策,自己给自己埋下隐患。

    因此,老十便没打他们的主意,对他们的前程还是按部就班的安排着,然后便渐渐的将府里的蒙古护院提上来做侍卫,当然。为了不引人注目,如今也只培养了三个人,人手远远不够用。

    剩下的就是老十身边的亲兵了。亲兵中就算有旗人,那也是一般的劳苦大众,没什么远大的前程,所以,跟着老十移居海外,倒没多少损失。

    好在老十打定了移民的主意后,便开始加强了亲兵的挑选和培养工作,家里负担重的一概下派到部队,给个小队长当当,双方皆大欢喜,然后便着重培养那些家中人口简单的,或者孤儿,但亲兵的名额也是有定数的,老十不敢超编太多,所以如今身边也只有35名亲兵。

    然后就是安居岛如今300多人的守卫军,原本是200人的,这几个月,经过严格的审核,总算增补了100多号人。

    另外就是老十扫荡三个海盗窝后,收编了1700多名的海盗喽啰,如今正在进行思想改造,算得上是预备役。

    从目前形势来看,若年底要举家搬迁,必须得搞到足够多的重型武器。

    至于幕僚,那更是没法交心。

    八旗入关后,虽然汉人也曾拼死反抗,但自康熙登基以来。国内民众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人心思稳,也对朝廷有了归属感,象蒋先生,虽然不得志,但丝毫不必去怀疑他的忠君思想。若老十告诉蒋先生,他想在安居岛过小日子,蒋先生虽不至于去告密,但肯定会天天在老十面前给他讲什么是君臣之道,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告诉老十什么是孝,什么逆,没准还会来个罢工不干。反正这帮文人就这么奇怪,若是帮老十谋求上位,他们则一点也不会觉得对不起康熙。

    所以到头来,老十也没敢给蒋先生说实话,而老十和其木格两人都只会提出战略性的指导思想,并不擅长制定详细的工作计划,因此眼下手里连一套具体的工作方案都没有,更别提备用的了,只能想到哪是哪。

    其木格虽然不是总设计师的料,但却能一下抓住问题的实质,也曾给老十提过。再找找不那么迂腐的幕僚,但老十却一直没有动静。

    后来其木格也想明白了,如今天下的文人要么忠于朝廷,要么鼓动反清复明,老十是两头都不靠,就算老十闭着眼睛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别说天地会的人不信,就是康熙没准都会给气乐了!

    没炮,没参谋,少得可怜的兵丁便是老十和其木格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至于届时安居岛的华人得知老十与康熙闹翻会有何种反应。其木格已无暇去想了。

    看着皎洁月亮,其木格不由一阵苦笑,古人不是都讲义嘛,怎么好像还是利字、名字当头啊…

    老十睡前已给其木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想方设法,不计任何代价的搞到两门西洋大炮,钱若不够,就找九阿哥借。

    上次安居岛遇袭后,老十曾决定,安全隐患不除,搬家的事就先拖拖,以后再找机会,绝不贸然搬迁,但没多久太子就再次被废,老十认为回京后难以独善其身,便加快了准备工作。

    老十告诉其木格,他会努力争取延长在吕宋的任期,但不能对此抱太大的期望,所以一定要在年底前搞到重型武器。老十不大愿意打朝廷军火库的主意,告诉其木格,“爷将吕宋驻军的大炮运出去倒容易,但水师将领必会因失职、失察受处分,没准朝廷还会将吕宋驻地的守军从上到下来个大换血,以后安居岛若遇到危险,就甭指望有救兵了。”

    其木格想想也是,便放弃了游说老十弄一百门国产大炮,在安居岛上一字排开以威吓洋人的主意。剩下的也就只有走私进口军火了。

    其木格悄悄算了算府里的银两,无声的长长吐了口气。

    倒不是其木格吝啬,舍不得花钱,也不是其木格不知道孰轻孰重,而是虽然眼下看着账面上流动资金不少,可一旦居家搬迁到安居岛,手里几乎没了进项,但开支却会陡增,不说别的,光是士兵的装备和军饷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还别提继续招募士兵。加固军事防御工事了,除此以外,府里怎么还得养百十号人…

    为了保险起见,其木格怎么也得留够2年的经费银子,因此,其木格虽然十万火急的想年底搬到安居岛去,虽然觉得老十的指导方针英明无比,但也不敢大手大脚的咂诸多银子到大炮上,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在自己有能力造大炮前,军火供应基本上都得靠洋人了…

    其木格正想得入神,就听老十问道:“怎么睡不着?”

    被老十拥入怀中后,其木格轻笑道:“怎么现在不嫌热了?”

    如今虽然才3月底,但正巧是吕宋的旱季,气温也不低。

    老十微微使了使力,道:“抱那三个小子才叫热。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连爷走近了都不知道。”

    其木格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晚上吃多了,不大睡得着。”老十的烦心事也不少,其木格不想再给老十增加新的压力。

    老十轻声“嗯”了下,也没再多问,只是静静的拥着其木格。

    过了半响,老十才道:“明儿和洋人慢慢谈,别急,爷先前话说得有些过,只是担心你舍不得银子,如果洋人担心咱们的意图,不卖给咱们,也没关系,爷再想其他法子,活人还会给尿憋死了不成?”

    其木格想了想,以后雍正上台,安居岛也算是九阿哥的养老之地了,叫他出钱出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点点头,“我晓得,实在不行,就叫九哥帮咱们弄大炮去。”

    老十笑道,“九哥听了这话肯定得跟爷急,一准说爷教坏了你。”

    其木格笑出了声,道:“九哥肯定说我教坏了爷。”

    老十想了想,乐呵呵道:“九哥没准还真这样,呵呵。”

    两口子相拥着站了一会儿,老十打了个哈欠,道:“回床睡吧,要不明天你肯定没精神。”

    见老十犯困,其木格虽然依旧毫无睡意,还是顺从的跟着老十躺到床上,继续数羊。

    才数了十只羊,就听老十道:“算着日子,弘暄没几日就该出京了,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长劲…”

    其木格笑道:“有没有长劲倒不知道,但个子肯定长了不少。”

    “不劳爷交代,我已经叫人给弘暄做好了几身衣裳,这小子,冷不丁的窜高了不少。”八福晋听说八阿哥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便叫人煲了汤亲自给送去。

    八阿哥这才打发了幕僚,靠在炕椅上,揉着眼睛,喝了两口汤。

    然后不待八福晋说出体贴关心的话,就叫八福晋多在生活上关心关心弘暄,“九弟去了蒙古,咱们得多对弘暄上点心。”

    于是,八福晋便有了上述表示。

    八阿哥点点头,“还是你心细。”

    八福晋笑了笑,道:“爷,没多久就要上朝了,你抓紧时间歇歇吧,表哥虽去了蒙古,可银子却没少帮爷备下,爷别太揪心了…”

    还是没赶在零点前,郁闷,实在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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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误读

    第二百九十五章误读

    接下来的十多天。其木格仿似找到了前世白骨精的感觉,每天都精明干练的与外商进行冗长繁琐的谈判,而老十,只要得空便会提前下班来接其木格,在这短短的十多天中,老十已经有三次接老婆的记录了,这让其木格欢欣雀跃不已,稍显遗憾的是没同事可以显摆。

    虽然其木格未能如愿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幸福,但在谈判中却渐渐找到了感觉,不仅很快与菲德利斯签署了大白兔奶糖的购销合同,还意外取得了橄榄油和雪利酒的经销权。

    这主要是源于菲德利斯一个劲儿的推销他们的产品,还坦言告诉其木格,这次若他依旧无功而返,他将面临来自商业协会内外的无穷压力,不利于与老十发展长远合作。

    其木格略作思索,便隐晦的表示,虽然眼光得放长远,但若眼前大家就无法互助互利,长期合作的基础又在哪儿?

    于是,经过艰苦卓越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共识——其木格买入橄榄油和雪利酒。菲德利斯则继续秘密当军火走私犯,但只提供老产品。

    其木格在请示了老十后,同意了菲德利斯的附加条件,但前提是老产品的性能不能比海盗手里的货色差。

    然后,又是两天令人头昏脑胀的口舌交锋,其木格终于拿到了6折优惠—这个价格似乎供货双方皆不满意。

    生意谈成后,菲德利斯第二天就起程回马尼拉,其木格也准备收拾行囊返回前山寨,一来需要协调作坊人手,吕宋毕竟隔得太远,有着诸多不便;二来,其木格也需要回去等着接弘暄。

    安安不愿意跟其木格回家,“我还想多陪陪阿玛呢,反正弟弟马上就要来吕宋了,我若回了前山寨,和弟弟反而待不了几天。”

    三个小的别看还不到2岁半,但好像大人说什么他们都懂,在安安率先发言后,都纷纷去抱老十的大腿,“我要陪阿玛,我要陪阿玛…”让老十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其木格不客气道:“你以为他们是喜欢你啊,那是喜欢你带他们骑马玩。”

    老十还不及反驳,聿儿就忙表白道:“喜欢阿玛,也喜欢骑马,都喜欢。”

    另外两个浑小子便不住的点头,从没见他们这么团结过,除了干坏事。

    于是。老十当场就拍板,孩子们留下,但其木格只说了一句,“孩子们身边的嬷嬷可都没跟来”,老十立即就改主意了,“那就安安留下陪爷吧。”

    在吕宋的日子里,孩子们都是和大人一起吃饭的,倒不是为了图一个家庭氛围,而是离了其木格,三胞胎吃一顿饭就能折腾两个时辰。

    晚上更不用说了,其木格得负责哄他们入睡,有次修儿半夜醒来,发觉身边是不熟悉的一婆子,那嚎的叫一个凄惨,隔壁的两兄弟被吵醒后,不到一秒钟就一起开始了狼嚎,把整个村子的村民全给吵醒了,大家以为天地会正在血洗老十一家,于是纷纷拿起锄头和打渔竿跑来帮忙,负责老十安全的守卫们瞧见村民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吓得立即发出信号弹。命军营火速驰援…

    因此,一经其木格提醒,老十立马就做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代价是身上立即沾满了三胞胎的眼泪和鼻涕…

    即便如此,老十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这三个小的可比弘暄贴自己多了…

    虽然老十觉得弘暄不怎么粘自己,但却不会为此少疼了弘暄一分,因此,第二日接到九阿哥的飞鸽传书后,便立即推掉所有公事,拉住蒋先生商量了整整一上午。

    九阿哥在信中说自己被打发去巡视蒙古,弘暄已经托付给了八阿哥和十四,而且还专门给宜妃打了招呼,叫老十不用操心。

    九阿哥巴巴的给老十送来特快专递,自然不是为了知会老十此事,而是怀疑康熙有将自己支开,以断八阿哥臂膀的嫌疑,接下来朝中的变数怕会陡增,叮嘱老十万事多长个心眼。

    蒋先生读完信后,立即也顺着这个思路给老十分析,但却被老十无礼的打断了,“蒋先生,算着日子,爷的折子早就该到皇阿玛案头了,如果动作快,弘暄都该起程离京了,怎么九哥信中对此只字未提?而且瞅他的意思,弘暄还得在京里呆着,皇阿玛定是驳回我的折子了…”

    朝廷的折子若不是十万火急。一般都不会发快递,所以老十至少还得等十多、二十天才能接到康熙的回复。

    蒋先生叹了口气,他一直没怂恿老十去争位,不是因为老十少了睿智,平庸的皇帝历史上可不少,也不是因为老十重武轻文,马上皇帝多了去了,而是因为老十太儿女情长了,这可是为君者的大忌。

    见老十急着等答案,蒋先生忙拉回自己的思绪,道:“王爷,这两者怕是脱不了干系,八爷身边最大的臂膀就是九爷,皇上支开了九爷,接下来必然要防着王爷你了,虽然王爷一直没明着掺和,但诸位皇子中,除了九爷,您也就与八爷和十四爷走得近了…”

    蒋先生虽没明说,但却也暗中印证了老十的猜疑,看来弘暄是要被留在京中当人质,以牵制自己了…

    按理,作为皇子。老十在外带兵,康熙必定会万分提防,不会同意他携带家眷上任,但因吕宋离京城实在太远了,远得康熙连在地图上多看它两眼的兴趣都没有,而且老十负责的又是水师,因此,康熙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而老十也正以为同样的原因,笃定康熙不会扣留弘暄,不想形势却突然急转直下…

    这一情况让老十一下没了主张。如此一来,弘暄怕是没机会来吕宋了…

    西山火器营的十四也在开会,不过却是大张旗鼓的召开工作会议,叫大伙对军中现役大炮的优缺点一一进行详细说明,并提出具体改进期望,当然能想出改进办法那是最好。

    十四虽然觉得自己是代老十受过,但没郁闷两天,就释然了,管他是什么前因,反正眼下在练兵就成!

    十四一直认为老十比他运气好,仗着早生了几年,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混了点名号,而自己,缺的就是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以前在西山火器营练兵,操练那么辛苦,又没什么新意,人家自然觉得帮大伙改善了福利的老十好,弄得十四郁闷得不得了,但这次,十四却发现了一个契机,一个改变自己在军中、在兵部尴尬地位的契机——改良火器,十四顿悟后,立即就行动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全体会议了…

    但会议才进行了一半,十四便接到圣旨,康熙命他即刻进宫见驾。

    十四心中有些忐忑,康熙对火器的态度,十四心知肚明,一路上都在想着法子怎么在不触怒康熙的前提下达到自己的目的,此时,十四才真有些佩服老十,若象老十那样,回回都将康熙气得直跺脚,还真得多吃些狗胆才行。

    不想,到了乾清宫一看,四阿哥也在,十四悄悄松了口气。应该与火器无关吧?

    不过,十四显然判断失误,康熙叫他来就是说火器的。

    康熙不愿火器落在汉人手里威胁自己的统治,但当亲眼所见洋人的大炮威力超过清军的红衣大炮后,康熙对此便上了心,自大的康熙倒不怕洋人进犯,而是担心天地会搞到这等火器,所以便打算叫四阿哥给老十拨款,再购买两门大炮,让工匠们好好研究研究,虽然户部的银子紧缺,但买两门大炮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一旦新产品研发成功,届时装备全军,那开支可不小,于是,有着长远眼光的四阿哥从节约成本出发,建议康熙叫京里的传教士帮忙,最好能对现有大炮做些改进,这样一来,整体花费绝对比全军换装少得多。

    康熙想了想,也觉得四阿哥说得有理,别说国库空虚,就是国库充盈,该节约处还得节约才对,想着西山火器营的报告,便将十四逮来了“需要多少银子,多少时间,给朕一句话。”康熙这个无良老板哪象是叫十四开条件,摆明了就是威胁十四,你小子敢多要钱,多要时间,朕就叫你好看!

    好在十四本来也想借此给自己打打广告,听了康熙的吩咐,一点也没受剥削的觉悟,反而喜出望外道:“回皇阿玛,半年时间足矣,至于经费,至多五万两。”

    十四本来想报10万两的,但为了打出名号,想了想,咬牙砍了一半。

    康熙迟疑了下,“半年?你确定?”

    十四朗声道:“皇阿玛,已有人出了主意,说是大炮越重,射程越远,因此,儿子这厢立马就可以开工,节约了不少时间。”

    康熙道:“西洋大炮不是很轻巧吗?”

    十四道:“皇阿玛,轻巧虽然对行军有利,但若射程远,重些又何妨?”

    见十四信誓旦旦,康熙当即拍板,四阿哥也当场保证,在预算范围内,绝不克扣拖欠十四的研发经费,让本来豪言壮语要立军令状的十四忍不住当着康熙的面,给了四阿哥好几个大白眼…

    而当晚,康熙就找出万寿节前老十要求朝廷拨款大力采购西洋大炮的折子,明文驳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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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

第二百九十六章 荆棘

    第二百九十六章荆棘

    看着前山寨别院的大门。其木格长长的叹了口气,接下的路不仅漫长而且好似还布满荆棘…

    虽然在吕宋客居在村长家的房子里,虽然村长的房子连前山寨别院厨房角落都比不上,但其木格却觉得分外温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畅,当然,后来的十多天不计在内。

    得知弘暄成为人质后,其木格心惊之余,更多的则是担心和自责。

    若所谓的一大家子将来的幸福是以牺牲弘暄为代价,那么这样的幸福争来何用?

    两年的骨肉分离,已经是其木格能忍受的最大极限,要知道,弘暄眼下还是未成年人,离了父母,跟在老奸巨猾、面慈心狠的康熙面前,时间久了,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呢。

    若近墨者黑,学着康熙一肚子的坏水那倒也罢了,其木格怕的是,自己的儿子以后成为一个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缺失父爱、缺失母爱、心理扭曲的问题青年。

    将弘暄营救出来?风险太大,弘暄一离京。不论走陆路,还是从天津走海路,都将是杀机四伏,一向有些狂妄的老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只不住的说再看看,再看看,稍安勿躁…

    其木格越想越愧疚,自己为什么非要来前山寨,留在京里一样能进行财产转移、指导安居岛建设、以及筹备未来生计,只是花得时间稍多些罢了,肯定是潜意识里想紧跟老十,不想两地分居太远…

    其木格觉得自己作为母亲太不合格了,人家秦始皇当质子也是和娘在一起的啊,被康熙宰了的吴应熊,那也是当爹的献出去的…

    于是,愧疚的其木格便告诉老十,自己要回京去把弘暄换出来,不求伟大,但求无愧…

    老十彻底无语,“你回京了,孩子们凭什么留在前山寨?总不能将孩子全送到吕宋来吧?弘暄可以进军中历练,安安和那三个小的呢?有什么说辞?真是糊涂!简直胡闹!”

    大声训人的老十和一心想补救的其木格都忽略了最关键的因素,人家康熙乐意换人质吗?

    不过,虽然老十两口子考虑问题不怎么全面,但在某些细枝末节上却还是有自己一番独特的见解和深入分析。

    做贼心虚的老十和其木格皆认为,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消除康熙的疑虑,给弘暄营造一个和谐的生长环境。

    因此。其木格回程的日期便按原定计划往后拖了十多日,誓要成功塑造出一个死缠老公的无知妇人形象,以便让康熙确认,其木格携家带口千里迢迢离了北京来到前山寨,图的就是能隔两三月与老十来个吕宋相会。

    原本其木格还想在码头上来个泪洒吕宋,深情表演一场依依离别的感人大戏,好让康熙知道,自己与老十其实比牛郎织女没好到哪儿去,不想却被三个浑小子给生生破坏了。

    聿儿、修儿和厥儿天天都会与老十厮混一阵,不是被老十带在马背上疯跑,就是被老十带到海边捉鱼,与老十的感情那叫一个突飞猛进,因此才过上了有阿玛的幸福日子的三胞胎在码头意识到要和老十分别时,便瞬间集体爆发了。

    聿儿紧紧抱住老十的脖子,死不松手,修儿则侧身抓住老十的辫子不放,厥儿被两兄弟挤了下来,摔落在地,顾不得哭,就拔腿朝来时路跑,场面一时热闹得不得了。老十身边的亲兵和海船上的护卫,以及补给船上的将士们全给看傻了眼…

    好在还有个安安在一旁红着眼睛泣不成声,让这混乱的场面多了丝悲彩。

    被孩子们这么一闹,其木格哪还有机会与老十执手相看泪眼,连哄带骗、又拉又扯、外加出了一身汗,这三个小祖宗也没消停。

    老十这个硬汉被孩子们闹得眼角发酸,本想趁机将妻子儿女留在吕宋,回头给康熙补上个折子,可一想到弘暄,还是咬咬牙,硬起心肠,亲自将三个小子送进了船舱,关在了甲板下。

    下船时老十分外狼狈,辫子已被扯散开了,齐腰的头发乱糟糟的在海风中飞舞,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

    老十倒没觉得丢人,反而觉得自己这个阿玛当得太成功了,批散着头发、望着驶离的海船,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有哪家的小子这么舍不得阿玛的?

    而其木格则在三个小子的哭闹声中踏上回程之旅,好在安安已经懂事了,虽然未能如愿留在吕宋,但却没发脾气,反而帮着慢慢的哄弟弟,让其木格少费了不少心。

    不过,一下船,其木格就知道自己立即就得操心了。

    徐强这次随船去了吕宋,并没跟着返航,而是大张旗鼓的去了安居岛。进行业务视察,顺便做点指导工作,府里便由一个副管事庆格尓负责,一听名字就知道,庆格尔自然是其木格大力培养的蒙古嫡系,准备以后带到安居岛去的。

    能被其木格挑出来当副手的人,肯定得有几分眼力劲儿,绝不会傻乎乎的不跑到码头接自家的主子,因此,其木格一见来接人的是勒孟的大儿子乌兰巴尔思,便知道府里肯定出事了。

    乌兰巴尔思今年才14岁,虽然也是重点培养对象,如今在给徐大强当助理,但来接其木格,分量显然不够,而欢迎队伍中也没扎丫的影子,因此,其木格换上马车前便问道:“府里还好吧?”

    乌兰巴尔思道:“广州铺子出了点事,庆格尔昨儿已赶过去了,府里来了客人,扎丫在府里侯着。”

    一听这话,其木格心中不由一紧,看来是府内府外都不得清净。但在外面却不方便详细询问,只好按捺住,催促马车快行,终于远远瞅见了前山寨别院的大门,其木格理了理鬓角,看了看马车中的四个孩子,心想,弘暄都被扣为人质了,其他的消息,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车臣汗部落的草原上,阿茹娜站在帐篷外听了大夫的话。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完全没想到呼和的病情在两天之类竟然发展的如此之快。

    呼和身体一向没病没灾的,平时连个咳嗽都没有,不想前几日淋了点小雨,便发起烧来,起初,别说呼和了,就是阿茹娜也没在意,但当天晚上,呼和便开始说起了胡话,这下阿茹娜才着了慌,忙叫人找来了大夫,折腾了一晚上,呼和不仅没一点好转的迹象,连胡话也不说了,整个的人事不省,一大早的,还没到响午,那蒙古大夫便叫阿茹娜准备后事,震得阿茹娜完全忘了哭,半响才急急抓过一个侍卫,“快去阿巴亥部,快,快去将那的大夫找来,快…”

    老十这个半子当得确实不错,因蒙古的大夫水平有限,怕他敬爱的岳父大人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被庸医给耽误了,早些年就花大价钱寻了一老中医去坐诊,阿茹娜情急之下,倒还没乱了方寸…

    不过,朋克素却已经在大帐内急得团团转,呼和可是他最疼的儿子,一想到可能与他生母一样早逝,朋克素就心如刀割;而王妃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若呼和死了,阿茹娜带着两个儿子是嫁给呼和的大哥垂扎布还是嫁给呼和的长子宝力德?

    王妃静静的想着。宝力徳如今已经14岁了,虽已经订下了亲事,但新人还没过门,而他自幼就和阿茹娜亲近,阿茹娜若改嫁给宝力徳,自然还是她一人说了算,看来宝力德的胜算要大些,但宝力德远不如呼和这么知情达理,以后商队的分成怕不会那么顺当了…

    垂扎布却想得更深远,阿茹娜有娘家撑腰,完全有可能带着财产和儿子改嫁到其他部落去,那届时敦郡王府的商队铁定改道…

    虽然朋克素、王妃和垂扎布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但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呼和万万不能死…

    但弘暄却没那么好运气了,不过就是一点小感冒,多打了几声喷嚏,咳了几声嗽,太医怕他传染给康熙和上书房的同窗,便给他开了几天假,叫他在阿哥所里好好养养,谁知当这消息刚传出去,便有人开始诅咒他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老十继承大位怕是没影的事,毕竟连万寿节康熙都没将他召回,但这些人本着万无一失的原则,觉得若弘暄这张加分牌能变成一张废纸那自是最好不过,因此三阿哥和弘皙便忍不住暗暗祈祷,老天赶紧将弘暄收了去吧,而四阿哥心要慈一些,只希望弘暄从此以后当个肺痨鬼就好,八阿哥稍微厚道些,觉得肺痨有些过了,但弘暄若从此以后成个药罐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虽然大家都各怀鬼胎,但第二日皆不约而同的备了药材,一起去探望弘暄,出来的时候都暗暗将那诊脉的死太医给骂了个够,不知道弘暄给他塞了多少银子…

    庄亲王毕竟是外臣,接到消息的时间要晚一些,但当天下午还是急急的进了宫,不想却碰到了同去探视的阿灵阿,庄亲王虽然是宗室,但从血缘上来算,远不如阿灵阿,因此,淡淡的问了两句后,便不作声色的看着阿灵阿笑容可掬的对弘暄关怀备至,心中却在盘算着,阿灵阿好像有个闺女明年要参加选秀,嗯,得提醒提醒十阿哥,不能远了阿灵阿…

    今天晚上没更了,欠的那一更,争取明天补上,请大家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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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虐童

    第二百九十七章虐童

    马车刚进二门,据说在府里候客的扎丫便迎了上来。其木格淡淡的扫了一眼院子,没见着老十的一帮小妾,虽说按规矩,主母远行而归,妾室都该在二门处等着迎接,但因其木格一向对这些妾避而远之,因此,此时没见着嫣红她们的身影,反倒正常了。

    看来府里也许真的来了什么客人,其木格微微笑了笑,只要不是嫣红她们趁自己不在闹事就好,嫣红过年时候掉钗之事可一直让其木格紧绷着一根弦。

    孩子们就是精力充沛,一下马车后,立即又大呼小叫的闹腾开来,其木格揉了揉额头,赶紧朝自己的院子溜去,反正孩子们的嬷嬷都在那里等候着,出不了事。

    回到自己的屋子,其木格不及梳洗,便将大伙打发了出去,单独留下扎丫。“听乌兰巴尔思说,府里来了客?”

    扎丫摇了摇头,道:“主子,那只是奴婢对外的说辞,奴婢守在府里,是怕郭络罗氏…”

    其木格一听就恼了,“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掉了什么东西?还是又想出其他法子来折腾了?”

    扎丫见其木格发了火,忙劝慰道:“主子别急,这事说来话长。”

    原来其木格当初第一次带着弘暄和安安来前山寨探亲的时候,临走前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阿朵送给了丁成,将嫣红身边的一个大丫头春枝送给了程家义。

    丁成和程家义是老十和其木格在九阿哥的酒楼里结识的两文人,前者当时去江西做了盐运司知事,阿朵对他有情,其木格虽然不大赞同,但还是来了个成人之美,而嫣红身边的春枝则送给了当时在湖南做布政司照磨的程家义。

    不过,按当时的话讲,春枝却是个没福气的,四年后,挣扎了三天三夜,生下一个儿子,可连孩子的面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撒手西去。

    嫣红也就没再与那边有什么联系,但春枝的寡母祝婆子却一直在嫣红院子里当粗使婆子,负责嫣红院子里的衣服浆洗。

    而在其木格去吕宋探亲的这段日子,嫣红的现的及时。在祝婆子的衣服堆里给翻了出来。

    一审问,才知道那钗子也是祝婆子偷的,还没当出去,埋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

    嫣红气得差点晕过去,便命人板子伺候,还扬言往死里打,挨了几板子的祝婆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是逼不得已,全是为了自家可怜的小外孙,求嫣红念在春枝伺候她一场的份上,等自己死后,对自己的外孙关照一二。

    在祝婆子的哭诉间,嫣红总算知道了个大概,春枝死后,祝婆子一直心系外孙,但她一个内院的浆洗婆子,又没有其他亲戚可托付,等她辗转托到去湖南的商队打听消息时,已经是三年后了,程家义也调到了广东。

    祝婆子托的商队很是负责,听说程家搬走后,便又问了问有没有谁家与程家相熟。在经人指点下,找到了曾在程家帮佣的厨娘,这个厨娘是签的活契,程家义调任后,她没继续跟着去帮佣,而留在了湖南老家。

    不想,得到的却全是坏消息。说程家义的正房太太对春枝生的庶子很不待见,偏偏这个庶子命又硬,虽然饱一顿、饥一顿的,但硬是活蹦乱跳的,这让程家义的老婆越发瞧他不顺眼,稍有不对,就拳打脚踢,据说孩子身上的伤简直叫人不忍看。

    祝婆子本想求嫣红的,但一来她在嫣红面前说不上话,二来,自己的外孙毕竟今后还要靠嫡母过活,祝婆子也不想外孙放着好好的官少爷不做,反而跟着她这个孤老婆子当奴才,所以,祝婆子便忍着痛,哭着求府里去广州的一个小厮帮着打听打听,若打听到人了,就帮着捎些银钱给一个叫程山的老门房,请人家帮着照看一二,说是以前春枝曾提过,说与程山的关系还不错。

    不想,这一给,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几年,祝婆子的积蓄全耗在了上面。

    这次跟着来了前山寨,祝婆子便想着怎么也得要见上自家外孙一面,顺便给孩子一点贴己钱,毕竟以往给程山的银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几成能用到孩子身上,可眼下手里却是一点积蓄都没了,祝婆子急得没法,便打起了嫣红首饰的主意。

    嫣红听了后,命人将祝婆子关起来,便要自己去广州程府,被扎丫给拦下了。

    “主子,奴婢劝郭络罗氏说,先派人去查查,光听厨娘的话,怎么能作数,孩子毕竟也是程大人的骨血,程府应不会亏待了他。郭络罗氏这才没闹起来,只是催促奴婢赶紧派人去打听。”扎丫说到这,叹了口气。

    程家义前年已经升任广东布政司正六品的经历,逢年过节便都派人将礼送到前山寨,其木格这次来南边,程家义也专门派人来问安。

    因此,就算程家义是个冷血的父亲。但其木格也不认为程家义会由着自己老婆虐待庶子,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敦郡王府这个招牌目前还是金光灿灿的。

    但听得扎丫叹气,其木格不由吃了一惊,疑惑道:“莫非厨娘没说谎?”

    扎丫点点头,“详情不大清楚,但孩子如今住的是柴房,这是一定了的。”

    其木格觉得自己能理解程家义的大老婆对妾的仇恨,可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孩子呢?你可以对孩子不闻不问,但犯得着去虐待吗?而且程家义为什么对此不闻不问?

    扎丫见其木格没说话,便继续道:“郭络罗氏听后。便叫嚣着一定要去讨个说法,她身边的丫头不是任谁都可以踩的,还说,春枝当初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怕还得两说,奴婢好说歹说,她都不熄火,无法,奴婢只好叫了几个粗壮婆子守在她院门口,等福晋回来后再做计较,奴婢怕婆子们压不住阵脚,所以也没敢去接主子…”

    扎丫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也许是觉得自己以下犯上有些不妥当,也许是为自己没去迎接其木格而感到不妥…

    其木格宽慰道:“你做得对,这件事不能由着她闹性子。你现在去传她,还有,将海棠和环儿也一并叫到二门处的花厅里候着。”

    孩子们都跟其木格住在一个院子里,其木格尽量不让孩子们与这帮姨娘有不必要的接触。

    在扎丫退下去之前,其木格还不忘问道:“广州铺子出了什么事?”

    扎丫也不太清楚,“庆格尔走得匆忙,奴婢不大清楚。”

    其木格道:“派人去问问。”

    扎丫走后,丫鬟们便鱼贯而入,将早准备好的洗澡水抬了进来。

    其木格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又坐在椅子上喝了一会儿的菊花茶,这才慢慢的起身朝花厅走去。

    到了花厅,只见嫣红一脸的不忿,海棠则是一副看戏的神态,环儿依旧畏畏缩缩的。

    其木格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方才稳稳落坐。

    海棠和环儿忙给其木格行礼,嫣红则还是一脸的不快,行完礼后,不等其木格开口,就道:“奴婢想来又坏了府里的规矩,还请福晋责罚。”

    其木格泡在浴桶里的时候就已经理好了思路,老十的这个三个妾,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老十是铁定不会将她们赶出去的。而自己也不是圣母,既不会同意老十去亲近她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帮她们去寻找第二春,因此,只得将她们好好养起来,老公是绝不会分给她们的,但该给她们的体面还得给,争取来个相安无事。

    在大清的地界上什么都好说,她们心里再不甘,为了娘家也只有忍了,但如果迁去了安居岛,没孩子、没亲人、没事业、没朋友,只有一个挂名老公,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换谁都会觉得人生无趣,若想不开抹脖子了,其木格唏嘘两句还能安慰自己,这是时代造成的悲剧,怨不着自己,但若她们来争个鱼死网破,逼得其木格痛下杀手,其木格担心从此以后自己再也无法睡个好觉,这个前提还是其木格有本事从破网里全身而退…

    因此,其木格也想明白了,觉得这些人只要不犯原则问题,闹点小脾气没关心,耍点小心眼也没问题,大家有点小摩擦也无伤大雅,这说明人家觉得生活还是有奔头的,其木格打算让她们一直保持这种精气神,千万别觉得了无生趣。

    因此,其木格已经想好,眼下得让嫣红争足面子,让她意识到,她在老十这个大家庭里还是有人给她撑腰的,前提是枪口对外,顺便也帮助帮助无辜的小孩。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定得弄明白,为什么程家义一方面依旧与老十保持着联络,一方面却如此不给老十面子,俗话说,大狗还得看主人呢!

    于是,在嫣红愤愤的说了开场白后,其木格抬起手来,看了看指甲,淡淡的道:“你确实坏了府里的规矩…”

    嫣红铁青着一张脸,拗过头去,道:“奴婢丢脸事小,府里没了脸面却不知道福晋会怎么想。”

    其木格冷冷道:“你也知道你在外人面前没了面子,咱们爷也连带着没脸?!”

    其木格着重强调了外人两个字,希望大家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嫣红咬了咬牙,道:“奴婢的脸面…”

    其木格在嫣红出言不逊之前抢过话头,道:“春枝是你身边的丫头,她过世后,她的儿子,你自是不好过问,但你逢年过节的时候没收到以春枝孩子名义给你的孝敬,你就不知道问上一句?还有,春枝的寡母一直在你跟前当差,但凡你好好问她两句,这事会成今天这样?爷一直说,要体恤下人,你听进去了半分没?”

    嫣红听后,涨红了脸,道:“奴婢在这府里又哪使唤得动人…”

    其木格一听,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妾,使唤你院子里的奴才还不满意,怎么,想来管这个家不成?我还没被你气死呢!”

    嫣红不情愿的跪了下去,红着脸,小声争辩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其木格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我没善待你?你自己去打听打听,有哪家府里的妾是自己开小灶的?我生怕你们受了半点委屈,每月专门多拨了银子,让你们一人一个小厨房,食材全是单独采买,就这样,我还怕奴才们办事不力,隔三岔五的叫人去查你们的食材是否短斤少两,以次充好,除了你们每月的利钱,府里没少寻由头给你们发银子,怎么,合着你们吃得好,穿得好,我倒没落着一分好?”说到这里,其木格气恼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海棠和环儿忙道:“福晋言重了,我们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断不敢埋怨福晋。”

    嫣红也说了句软话,道:“福晋折杀奴婢了,奴婢这也是被程家给气昏了头,口不择言,请福晋恕罪。”

    其木格顿了顿,舒了舒气,才道:“我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自己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嫣红小声道:“是,可是,福晋,程家…”

    其木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嫣红,道:“说到程家,我又得说你两句,你前头没过问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听了祝婆子的话后,便心急火燎的要去找程家讨说话,有你这么没脑子的吗?!”

    嫣红依旧低声道:“奴婢孟浪了,可扎丫后来…”

    其木格打断道:“扎丫后来派人去查实了,你又急忙忙的冲出门到底要干嘛?扎丫不拦住你,你是不是要去将程府给砸了?!”

    嫣红道:“奴婢没那么冲动…”

    其木格冷笑道:“喔,那你是去干嘛?去拜访?爷虽然领了差事,但朝廷有明令,皇子不得结交外臣,你是嫌弹劾爷的人少了?”

    嫣红忙摆手道:“奴婢绝没想过要害十爷,福晋…”

    其木格道:“那你跑去程府干嘛?”

    嫣红低着头,支吾道:“让他们给个说法…”

    其木格道:“就凭着道听途说,你就冒失的找上门去,若程家一口咬定,柴房的孩子不是春枝生的,你怎么办?”

    嫣红这次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

    其木格道:“你现在倒给我说说,扎丫拦着你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嫣红忙道:“是奴婢思虑不周,多亏了扎丫拦住了…”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给扎丫道声谢,免得这丫头还惶恐着说自己以下犯上呢。”

    嫣红这才站起来,对扎丫挤了个笑脸,道:“多谢扎丫了。”

    扎丫自然不敢托大,忙道:“奴婢不敢当,您不怪罪就好。”

    嫣红又说了两句套话,方问道:“福晋,那依您的意思,该怎么办?程家这可不是打奴婢的脸面,完全是没将爷放在眼里。”

    其木格看着嫣红,道:“春枝虽是你身边的丫头,但却是爷送给程家的,自然打的不是你的脸面。”

    嫣红虽然点着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若不是她失了宠,就是再给程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也正以为如此,嫣红才会气得暴跳如雷,没了分寸。

    其木格想了想,又道:“就算那春枝是你送的,程家如此行事,咱们府里也得叫他们给个说法。”

    嫣红觉得气比较顺了,终于陈恳的说道:“但凭福晋做主。”

    其木格想了想,道:“扎丫,派两个机灵的护院先去程府的柴房悄悄守着那孩子,然后再派人去多打听打听,寻到几个人证后,再派两个丫鬟婆子去程府,就说郭络罗氏想见见春枝留下的骨血…”

    嫣红忙道:“对,就算他们送假的过来,咱们也能给他驳了回去。不过,福晋,一定要派两个身手好的护院去,以防那些贱人对孩子下杀手。”

    其木格也比较担心程家来个杀人灭口,点点头,道:“先这样吧,但愿他们不去白费力气,也省了咱们费神。”

    嫣红瞄了一眼其木格,试探道:“福晋,孩子接来了后呢?”

    其木格幽幽道:“见着了孩子,还要我教你吗?”

    嫣红看了看其木格,会意道:“是,奴婢愚钝了,咱们一来就占了个理字,接下来再怎么帮孩子出头也让外人挑不出理来,还是福晋这招先礼后兵好。”

    其木格不置可否,看了看海棠和环儿,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咱们府不容许仗势欺人,可也绝不许旁人欺到咱们头上来!”

    老十的小妾忙道:“是。”

    其木格想了想,又对嫣红道:“祝婆子虽然可怜,但偷主子的东西,也不可轻饶了,不过,对她的处罚先缓缓吧,等见了那孩子再说,至于你,也等这事了结了,再开始禁足吧。”

    嫣红红了红脸,小声应了下来。

    其木格回到自家院子后,想了想,不知道阿朵到底过得怎么样?不过转眼一想,路是她自己选的,再苦再累也只能由她自己承担了,反正阿朵还活着,她的孩子应不会被待吧?其木格本想派人去探视一下阿朵的孩子,可一想到这边找程家要说法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丁家的大老婆肯定会听到些风声,还不知道有多诚惶诚恐呢,自己又何必再去给人家添堵…

    于是,其木格便开始专心给老十写信,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还发表了自己的评论,说见过喜新厌旧、狼心狗肺的男的,但还没见过这等让人心寒的爹,当然还不忘用暗语问老十程家义为何如此行事,是不是投靠了别的阿哥…

    今天更得有些多,嘿嘿,算是补上了前天的一大半吧,明天争取再多更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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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嚣张

    第二百九十八章嚣张

    安排完人手去办理孩子维权案后。其木格便命人将庆格尔叫了回来,详细询问商行到底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

    说来商行也没遇到什么大事,不过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毁约,拒绝采购早先约定的一批陶瓷。

    经过多年的锻炼,老十的商行除了主攻进口外,如今已经渐渐扩展到越来越多的出口领域,因自家作坊生产的产品受品种和产量的限制没法畅销海外,所以这些年来,也与一些国内供货商建立起了合作关系,外贸代理生意做得还算尚可。

    英国东印度公司采购大批的丝绸、茶叶和陶器有自己的专门渠道,分给其木格商行的生意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怎么赚钱的,但其木格也不嫌弃,毕竟自己没那本事拿到最低折扣价,也不能怪东印度公司不照顾自己。

    但这次东印度公司却下了张大订单,要订购十万尊白瓷佛像,掌柜的不疑有他,虽然这佛像与大清供奉的有些差别,没那么慈眉善目,但佛祖原本似乎没怎么眷顾这些洋人,所以洋人将佛祖想得凶神恶煞的也情有可原,咱不能对洋人太挑剔了。当下便痛快的与洋人签署了协议。

    然后就火速派人带着样品去福建德化订货,等加班加点的将货赶出来后,不想到了交货时间,东印度公司却不要了,说是他们的商业战略出现了失误,这些东西他们拿到印度卖不出去,但人家也不耍无赖,不仅表示了歉意,还愿意按照合约支付违约金,表现得特绅士、特有合约精神。

    可这十万尊佛像差不多值十五万两白银,而违约金只需赔150两,只占货款的‰。这倒不是掌柜的失职,而是整个广州都是这个规矩,毕竟大清出口的货物都不愁卖,这家不要,到码头上随便转几天,就能找到另一个买主,不会引发资金积压问题。

    本来瓷器也是畅销品,可却做成了佛像,而且还是印度的,别说出口转内销了,就是白送,没准大清的百姓还要和你急,“欺负人没进庙上过香啊?”要是做的耶稣,没准还能脱手。

    因此,庆格尔一接到掌柜的书信,也急了。立即就奔赴广州进行交涉。

    其木格听后,仔细想了半天,觉得东印度公司的人没那么弱智,绝不会没进行市场调查就冒然下单,而且这佛像一尊也没拉到印度,怎么就知道卖不出去了呢?

    一想到自己得陪上15万两白银,其木格就想骂娘,东印度公司想耍阴谋、阳谋都无所谓,但也该挑个时候啊。

    “的确,英国人还真是会挑时候。”其木格冷笑道,“安居岛的事怕英国人也听了些消息,他们可能就是想挤兑咱们。他们露了什么风声没?”

    庆格尔道:“洋人说为了弥补咱们的损失,可以赔给咱们一批阿片,就罂粟。”

    “什么?!”其木格惊的站了起来,没想到英国人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庆格尔忙解释道:“罂粟药房用得着,若药房卖不完,还可以卖给烟馆,也有人喜欢吸,洋人说愿意赔给咱们20箱阿片,还说如果咱们以后也开了烟馆,给咱们按最低价提供阿片。洋人还说…”

    其木格已经顾不得洋人还说什么了,震惊道:“有烟馆了?你确定?有几家?”

    庆格尔道:“有两三家。”

    其木格没想到距自己上次来前山寨才八、九年的时间,英国人竟然已经打开了缺口。

    其木格咬牙冷笑道:“洋人赔的阿片都接了,你再去打听打听,除了咱们,英国人还要赔给哪些商行阿片。”

    庆格尔应了,虽然见其木格面色不豫,但还是大着胆子道:“主子,洋人还说,这次是他们不对,他们会尽力在印度再好好找找买家,主子,要不咱们将佛像的价格降一些…”

    其木格道:“佛像先不急,你叫人送个佛像来,我先瞧瞧,你先抓紧去查查洋人与哪些商行的生意也毁约了。”

    虽然鸦片很严重,但15万两白银也不是小数目,就是老十那个乱花钱的主,也能拿着买下一个半大炮了,所以,其木格还得想法子,怎么将这佛像给消化了,如今只能期望这印度佛像与藏传佛像能多点相似度。

    至于鸦片该怎么办,其木格还没个主意,自己一介内室妇人,想去查封烟馆,也没那能耐。

    纠结中,佛像送了回来,其木格领着一帮蒙古婆子围着左看右看。也只能觉得好像与藏传佛像还真有那么几分象,因为其木格她们部落大部分信奉的是长生天,其木格只好叫人送几个回京,让小英子寻几个喇嘛看看。

    又过了七、八天,庆格尔揣着打探到的消息回来了,说是这次只有自己家的商行给毁约了,但这几年,洋人每年总会毁那么一次约,也都赔了违约金和阿片。

    “洋人就算赔了这些东西,但商家手里积压了货物,难道就不闹腾?”其木格问道。

    庆格尔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恼意,“洋人毁的那些约都是丝绸和茶叶,不愁卖的,所以这事倒没人去闹,可不想,就咱们摊上个洋佛像。”

    其木格冷笑道:“他们胆子倒是不小,哼,阿片收下了没?”

    庆格尔道:“收下了。”

    其木格道:“带一帮人,将广州城的烟馆给我砸了!”

    庆格尔楞了楞,道:“主子,是洋人…”

    其格尔道:“叫你去就去,打出敦郡王府的旗号来,将烟馆里的阿片全给我烧了!”

    庆格尔劝道:“主子。这事若闹大了…”

    经过几天的琢磨,其木格觉得这事只能闹大了,才能逼着康熙别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下面走私鸦片,朝廷连烟草都是明文禁止的,堂堂广州城里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出现烟馆,不知道那些地方官吃了多少回扣!

    至于老十,这事他就不用掺和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老十去办呢。

    其木格已给老十写了封密信,告诉老十,他被洋人算计了,原本预计的大炮不得不减少一个半。想要挽回损失只能找人扮海盗,将东印度公司的商船给抢了,能抢多少是多少!对待心术不正之徒,就不能用常人手段,就算抢不到,把船给他打沉了也行,即使损人不利己也没关系。当然,其木格也没忘给老十一点甜头,说是老十打下的钱财,全用去买军火,不用填补这15万亏损。

    其木格胆子大,可庆格尔却有些胆怯,无奈,其木格只好多费了些唇舌,又给他打了打气,才叫他出去挑人。

    然后,其木格便等着广州的衙门派人来问话,不想这烟馆还没开始砸,广东巡抚衙门的人便到了。

    原来,这几日,其木格一心铺在商行上,没精力管程府的虐子案,反正嫣红也不是个善主,不管她是借机发邪火,还是趁机对外树立威望,反正最终都会帮孩子维权,因此,其木格便没去掺和。

    而这几日,程府的证人搜寻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嫣红就派人上门接那可怜的孩子,程家倒也干脆,给那孩子换了身衣裳就让他出门了,完全没藏着捏着的意思,这越发激起了嫣红的斗志,嫣红想给其木格汇报,但其木格当时满脑袋都是鸦片,便没见嫣红。让彩云告诉她,自己看着办。

    于是,嫣红便放开了手行事,将自己院子里丫鬟婆子全派了出去,还从扎丫处借调了几个蒙古婆子,浩浩荡荡的打上了门。

    据说开始的时候,这些婆子只是叫程家义休妻,说是这等恶妇实在不堪当一家的主母,程家义两口子给气得够呛,言语间说得也不怎么好听,这些婆子便动手将程家给砸了个稀巴烂,等官府的衙役赶到后,这帮婆子依旧非常嚣张,一个个都气势十足,完全没将衙役放在眼里,堂而皇之的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时还丢下话:“三日之内,赶紧将那恶毒妇人给休了,否则,哼,休怪我们不客气!”

    广州知府想拦又不敢,只好上报给了广州巡抚,于是,广州巡抚便派师爷来问话了。

    其木格一听,也懒得出面,直接将嫣红推到了前台。

    嫣红可是敦郡王的妾,怎么可能随便出来见巡抚派来的师爷,只叫祝婆子和她那苦命的外孙出去递交了份状子,让他转告广州巡抚,她们才是苦主,是原告,别弄混了。

    师爷接了状子后,转交了一封程家义的信,嫣红没敢私拆,赶紧交给了其木格。

    其木格一看,不外就是说职责所在,不能亲自到前山寨给其木格问安,还请海涵,然后便是对其木格纵奴行凶表示了适当的愤慨,最后表示,自己的家务事不敢劳其木格费心。

    其木格一看,心想,这不是说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这还没到雍正继位呢,自己偏就费这个心了!

    当下其木格便表扬了嫣红两句,告诉她接着干,一定要将程家的卑劣行径公之于众,还孩子一个公道!

    而广州巡抚看了状子后,脑袋都给气大了,熬了大半夜才写好弹劾老十的折子,第二天又改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衙役又来报:“大人,敦郡王府的人砸了三个烟馆,还将烟馆的阿片全搬到街上给烧了!”

    巡抚不敢相信的问道:“消息可确实?会不会是人嫁祸?”

    衙役道:“绝不是,敦郡王府的副管事还亲自带了一队人马,砸了一家烟馆呢!”

    巡抚气得砸了一个茶杯,道:“岂有此理!太猖狂了!”

    “太猖狂了!竟敢讹银子!”弘暄抿紧了嘴,对拖娅道。

    查干巴拉本来早就打算回家了,但一来其木格老爹交代了,要让拖娅搅黄科尔沁的如意算盘,而如今太后和宜妃三天两头的都宣拖娅进宫玩,查干巴拉担心自己这时回去,会被自己的老爹和大哥骂得狗血淋头;二来,查干巴拉也不放心弘暄的酸奶生意,想趁自己在这,多帮他打打广告,在京里任职的蒙古人虽然少,但能吃啊;三来,理藩院也没催他走人,因此查干巴拉便滞留了下来。

    拖娅不进宫的日子便带着婆子们在护卫的保护下上街闲逛,日子过得非常惬意,不想昨日在大街上,却遇到一帮镶白旗的纨绔在大街上赛马,幸亏拖娅躲闪的快,没伤着,但双方接下来便起了争执,拖娅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便命身边的护卫狠揍这帮纨绔,双方便当街打了起来,然后皆被带回了步兵统领衙门,统领隆科多一瞧,怪不得双方都这么嚣张,一边有显谨亲王衍潢的孙子蕴丹,也就是太宗的长子豪格的后代,一边是敦郡王的妻族,也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家,于是隆科多便和了阵稀泥,将双方给打发了。

    查干巴拉知道后,顾不上训拖娅,忙备了礼物去显谨亲王家赔罪,不知双方是怎么协商的,反正查干巴拉回府后,就叫人给那帮纨绔送了银票,说是赔给对方的医药费…

    查干巴拉叫人准备赔偿金的时候没避开拖娅,目的是让她长个记性,这京里不比草原,以后得收敛着性子。

    不想拖娅第二天便来找弘暄告状了:“弘暄,我保证,出衙门的时候,那些人都活蹦乱跳的。”

    弘暄安慰道:“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你回去等消息就是,对了,别告诉三舅我知道了。”

    但等拖娅走后,弘暄接下来并没采取什么行动,也没召见十阿哥府的下人,下午还如往常般的在较场专心的练习布库,很是出了一身汗。

    倒不是弘暄故作深沉,而是他想了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大好,只好先松乏松乏筋骨,找点状态,准备晚上再好好动动脑子。

    弘暄能这么想表明他还是比老十强了那么一两分的,可上天却不打算给弘暄太多的时间去慢慢想辄,当放弃了冲动的弘暄放学后赶去乾清宫写作业时,在乾清宫不远处便遇见了刚出乾清宫的四阿哥和七阿哥。

    四阿哥是镶白旗旗主,七阿哥掌管礼部,蒙古外藩进京正好属他管辖,弘暄猜测他们怕是已经给康熙汇报了街头斗殴之事,于是,给两位伯伯见完礼后,弘暄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对四阿哥道:“四伯,侄儿有一事想请四伯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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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百九十九章姜还是老的辣

    四阿哥顶着那张老寒脸。道:“说来听听,我一向不偏袒人的。”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温度。

    人家四阿哥言下之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不会讲亲戚情面的,但弘暄还是摆出一个期待的神情,再次喊了声四伯后,才稍微带了点委屈的说道:“我表妹昨儿在闹市区遇到一伙镶白旗的人赛马…”

    听到这儿,七阿哥微微侧了侧身子,朝旁边挪开了一小步,看来是不想掺和这破事,尤其是弘暄一开头就将性质定为赛马。

    但四阿哥却没法退,只好冷冷的看着弘暄,听弘暄继续告状,“好在表妹躲闪的及时,只擦破了点皮,但那毕竟是在闹市,人来人往的,表妹担心镶白旗的人伤着了路人,便叫护院上前提醒两句…”

    说到此,弘暄抬头看了眼四阿哥,虽然四阿哥脸已经很黑了,但弘暄却视若罔闻。表扬完自己表妹有副热心肠后,又换了种自责的语气,道:“都怪侄儿考虑不周,没从府里派几个奴才跟着表妹,结果,表妹身边的奴才全是蒙古带来的,汉话都不怎么说得利索,他们好意上前提醒,镶白旗的人却误以为是找碴的,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

    四阿哥“哼”了声,没言语。

    七阿哥则腹议道,看来弘暄还不知道,小姑娘在衙门里很有骨气的全认了,是她先下令打人的,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很嚣张。

    弘暄叹了口气,道:“那帮蒙古奴才怕伤着表妹,无奈只好还手反抗,后来事情闹大了,到步兵衙门才知道是场误会。我三舅舅知道后已经训了表妹和那帮奴才,还亲自去给大伙赔不是,可镶白旗的人却不依不饶,非说蒙古奴才将他们伤得很重,三舅只想息事宁人,便应了他们的要求,平白的赔了好些银子…”

    弘暄说到这,再次巴巴的看着四阿哥。虽然四阿哥脸上好似结了层霜,但弘暄连寒颤都没打,小声但坚定的说道:“四伯,镶白旗的人仗势欺人,请四伯主持公道。”

    四阿哥盯着弘暄,冷冷道:“你听谁说的这些?”

    弘暄低声道:“表妹被三舅骂惨了,今儿就趁进宫给宜妃娘娘请安的机会来找我,想让我帮她在三舅面前说说好话…”

    四阿哥再次发了个鼻音后,道:“听信片面之词就冒然帮着说情,有些孟浪了。”

    弘暄忙低头道:“是,虽然表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心眼,但侄儿的确也不该光听她一面之辞,但侄儿苦于不能出宫核实,还请四伯帮着过问一下此事,主持主持公道。”

    七阿哥虽然眼睛一直看着远方,但听到这,也不由暗暗感慨,这弘暄怎么看怎么象八弟和九弟家的人,瞧这话绕的,绕来绕去还是那意思。不过,也亏得他胆子象十弟,否则光看四哥那张脸,怕话都说不利索了,哪还有功夫动花花肠子…

    四阿哥则压住火气,道:“这事步兵统领衙门已然结案,双方都有过错,当时也没提什么赔偿,若你三舅事后给人送了银子,想来也是不想大家留下心结,你三舅已然善后了,你就休要听人嚼舌,安心读你的书,不要尽想着动歪脑筋。”

    说完,四阿哥便抬腿要走,七阿哥正待跟上,就听弘暄大声道:“四伯这是明着护短吗?”

    弘暄本来没打算顶撞四阿哥的,但见四阿哥说得如此坦然,好像自己舅舅就该赔银子似的,弘暄一下就火了,蒙古阿巴亥部的三王子在京里混不开,但敦郡王的儿子还在呢,想欺负人,没那么便宜!加之四阿哥又说他动歪脑筋,于是,弘暄的声音便高了起来,话也不那么好听了。

    四阿哥停住脚,皱眉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听片面之辞。”但语气却非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丝的恼怒。

    弘暄喊了一嗓子后,也觉得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忙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也非常平静的说道:“四伯,以身作则、行胜与言,四伯口口声声叫我不要听片面之辞,怎么侄儿却觉得四伯恰恰就在听镶白旗的那帮混账胡说呢?”

    四阿哥不想与弘暄多做纠缠,淡淡的道:“步兵衙门有双方的供词,镶白旗的闹市骑马自然不对,蒙古人先动人也没占着理。”

    弘暄听后,笑道:“四伯,就按衙门供词所说,双方都有过错,我三舅御下不严,已经赔了银子了,那镶白旗的处分呢?他们什么时候给我表妹赔压惊银啊?”

    四阿哥怔了怔,道:“他们的亲长已经将他们禁足了。”

    弘暄笑道:“四伯,镶白旗这帮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赛马,百姓至多也就骂声纨绔了事,可他们也该有那实力作威作福啊,连几个蒙古护院都打不过,这脸可丢大发了。大街小巷还不知道怎么埋汰咱们旗人呢,这等只知道欺凌手无寸铁的百姓、仗势讹银子、丢尽咱们旗人脸面的败类,四伯居然还要护着,侄儿真是想不明白。”

    四阿哥冷冷的看着弘暄,道:“你这是在指责我了?”

    弘暄笑道:“侄儿不敢,侄儿只是想不明白罢了,四伯口口声声说一向不会偏袒人,敢问四伯,这等人若光是禁足几日,这算哪门子的处罚?”

    四阿哥道:“我再说一遍,没人逼你三舅往外掏银子。至于镶白旗的旗务,眼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四阿哥很生气,气的是刚才康熙已经下了论调,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几日就让查干巴拉回蒙古,宫里再赏两样物件,大家和和气气的继续过日子,可弘暄在这纠缠,四阿哥又没法将康熙的旨意说出来,有些事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气的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没法将不知轻重的弘暄拖下去打板子!

    四阿哥虽然很生气,但却还是控制好了语气,毕竟这里就在乾清宫外,康熙肯定早就得了信,却没派人将弘暄叫进去,看来十之也想考察一下儿子们的表现,因此,四阿哥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些生硬,便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专心读书要紧。”

    弘暄却一心只想为自己的舅舅和表妹讨回公道,因此,犹自回道:“敢问四伯…”

    四阿哥已然没了耐性,忙打断道:“弘暄,四伯的话你怎么听不进去?你阿玛虽然宠你,可定然也容不得你目无尊长的。”

    虽然四阿哥说得依旧冷冷的,没夹杂什么怒火,但毕竟搬出来目无尊长四个大字,七阿哥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弘暄,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

    弘暄委屈道:“七伯,正因为我不懂,所以我才向四伯请教的,怎么就成了目无尊长了?”

    四阿哥见再和弘暄纠缠下去。自己会更被动,便想赶紧走人,但转眼一想,康熙正看着呢,自己一贯待人严苛,若再不痛不痒的说弘暄两句,反倒过于做作了,于是,四阿哥便加重了语气道:“有你这么向长辈请教的吗?混账!回头抄写十遍论语,好好学学圣人的为人处世之道!我明儿检查!”

    说完,便甩开脚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七阿哥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道:“好好用心读书。”然后也赶紧溜了,步伐之矫健,没人相信他腿脚不便。

    弘暄见了康熙后,便委委屈屈的说四阿哥心太偏,继续找康熙讨说法,“皇玛法,您可不能学四伯偏心,明明就是镶白旗的人不对在先…”

    康熙摇摇头,“弘暄,有些事别太较真了。”

    弘暄道:“皇玛法,这不是较不较真的问题,虽然阿玛不在京里,可三舅还是阿玛的妻兄,是我的舅舅,蕴丹的玛法是显谨亲王,我的玛法可是您…”

    康熙翻了个白眼,道:“显谨亲王的叔叔也是朕呢…”

    弘暄郁闷的说道:“皇玛法,这事能不和稀泥吗?”

    康熙严肃的说道:“弘暄,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为君之道也不例外。”

    弘暄想了想,道:“皇玛法,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您不会赶三舅走吧?”

    康熙道:“万寿节早过了,查干巴拉也没理由再继续留在京里。”

    弘暄忙哀求道:“皇玛法,阿玛额娘都不在,您就让三舅多呆些日子吧,拖娅也难得来趟京,我也没好好陪过她。”

    康熙想了想,道:“那就让他再多留一个月吧。”

    弘暄一听,立马笑了,“多谢皇玛法!”

    不想康熙又加了一句:“不许背后生事!一件事朕只和一次稀泥!”

    弘暄立马垮下了小脸,早知这样的结果,自己干嘛白费唇舌的和四伯说半天废话,还换来抄写十遍论语,那一晚上能写出来嘛…

    弘暄见四阿哥和七阿哥双双从乾清宫出来,就是担心康熙听了他们的汇报后,要早早打发查干巴拉回蒙古,这才被迫找四阿哥唠嗑,否则若直接找上康熙,万一康熙正因为此事而心情不佳,没准就弄巧成拙了,但纠缠了四阿哥后,给康熙一学舌,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就算没点轻重,康熙又不是当事人,情绪不会波动太大…

    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弘暄还是没翻出康熙的五指山…

    见弘暄苦着一张小脸,康熙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姜还是老的辣啊…

    才更完,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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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惹是生非 (上)

    第三百章惹是生非(上)

    弘暄与四阿哥在乾清宫外的纠缠很快就传了出去。查干巴拉知道后,气急攻心,也顾不上拖娅是家里的宠儿,将拖娅叫到房里很是臭骂了一通,“弘暄才多大?眼下又在宫里住着,王府里他也没当家,你给他说了,那不是难为他吗?若他按捺不住,惹出祸端,怎么收场?你有那告状的时间,还不如和娜仁吉娜多拌回嘴呢!”

    将拖娅骂哭后,查干巴拉又赶紧派人去给弘暄带信,告诉他别为这事烦恼,专心读书为上,他的心意自己晓得…接着查干巴拉又写了个折子,请求陛见辞行。

    而八阿哥知道后,郁闷的不得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老十没明白表态支持自己,但若老十惹了事,大家却又会自然而然的将老十与自己栓在一块儿,说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这下倒好,老十消停了,他儿子又闹起来了。

    衍潢这个铁帽子王在宗室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对镶白旗的影响力就更不用说了,他爷爷豪格经营镶白旗的年份可不短,因此衍潢一向张狂惯了的,不是个能吃亏的主,所以弘暄这次铁定将他得罪惨了。

    衍潢素来都不喜欢掺和皇家的破事,与那些皇子阿哥们的交往也是点到为止,是个铁杆的中立派,八阿哥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理想,除了扶植亲信,还得尽一切可能去团结中间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八阿哥先前没插手,何况查干巴拉也懂得审时度势,八阿哥便满心以为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来,却忽略了弘暄这个不安定因子。

    八阿哥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后,还是赶紧跑到显谨亲王府当了回说客,以免衍潢为这事心中有了疙瘩。

    衍潢却大笑道:“八阿哥多虑了,小孩子们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才懒得管呢,哈哈,不过,弘暄这小子倒是对我的胃口,护起短来可不比我差,哈哈。不愧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哈哈…”

    八阿哥这才放心的告辞而去,转身又去寻查干巴拉,“这事起先我也没在意,本以为就是个小冲突,再说见你也处理的得当,加之你的身份,我也不好过多与你来往,不想却出了这么纰漏。”

    查干巴拉道了声惭愧,对将弘暄牵扯进来表示了深深的歉意,然后表示自己已经给康熙上了折子,准备辞行了。

    八阿哥点点头,“眼下你起程回蒙古也使得,弘暄那里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去了显谨亲王府帮着解释了一下,显亲王也表示了不在意。”

    查干巴拉赶紧站起来深深谢过八阿哥,老十和其木格都不在京,查干巴拉就怕京里这帮权贵算计弘暄,本想再去见见显亲王的,又怕显亲王给自己没个好脸,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万一又传到弘暄耳朵里,那还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呢,见八阿哥已经帮着做了和事佬,查干巴拉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总算能稍微安心点的回蒙古了。

    不想,第二日,查干巴拉觐见康熙时,康熙却出言将他留了下来,“弘暄住在宫里,你们舅甥也没见着几次面,你就再多留一个月吧,弘暄一直说你骑术了得,羡慕得很,嗯,这么着吧,等他上骑术课的时候,你也进宫来,帮着师傅指点他一二。”

    四阿哥知道后,咬牙道:“弘暄到底耍了什么伎俩,竟然让皇阿玛改了主意?”

    七阿哥也很诧异,要知道康熙那日已经明确表态,叫理藩院催促查干巴拉赶紧回家,别乐不思蜀,这君无戏言啊,怎么一转身就给改了呢?弘暄给他吹的是什么风啊?竟然比枕头风还厉害?

    八阿哥则将写好的信撕了个粉碎,本来是准备发给九阿哥的,如今看来确是用不着了,原本八阿哥还准备拿出八伯的派头,训斥弘暄两句。如今更是没了这心情。

    而镶白旗那些参与械斗的纨绔们也在家长的带领下前去与查干巴拉道歉,并给拖娅送上了一笔压惊银,算是变相的将医药费赔偿金给还了回来。

    但显谨亲王衍潢却没随大流。

    不过,即便如此,查干巴拉也非常非常的满意了,在教弘暄马术时再次谢过了弘暄,但还是没忘叮嘱道:“你阿玛额娘都不在,万事小心,以后别随便为人出头。”

    弘暄笑道:“我知道,那嘎阿布又不是外头随便什么人,再说了,这事我还没出手呢。”

    查干巴拉正色道:“弘暄,你的情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就此打住,别再节外生枝了。”

    弘暄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着急,再说了,皇玛法不仅将那嘎阿布留下,还准我跟你学骑马,我若还惹事,那也太不懂事了。”

    虽然康熙明确表示要和稀泥。而且也严正警告弘暄不准胡来,但从康熙的行事来看,却还是偏帮着弘暄的,所以弘暄心情很好,不想—当然也不敢—驳了康熙的面子。

    虽然弘暄懂事了,但老十家不懂事的人却大有人在,康熙刚舒坦了两天,血压又给气高了。

    广州巡抚的弹劾折子紧赶慢赶,终于摆到了康熙案头上,一开始倒没怎么引起大伙的注意,以为不外乎就是老十一家人摇着扇子当恶霸去了。

    的确折子一开始是弹劾老十治家不严。家奴跑到官宦之家打砸破坏,还逼迫别人休妻,不想,师爷前去问话时,却反接了一张状纸,状告程家义害死自己的小妾春枝。

    大家对此没什么兴趣,也许是程家义得罪了老十,老十找这么个由头收拾他,反正衙门慢慢断案就是,除了御史义愤填膺的要求康熙严惩老十外,其他重臣都没言语,要收拾老十,也得等衙门下了结论再说。

    当然,三阿哥已经在琢磨要给广州巡抚一点压力,告诉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随着弹劾折子一起送上来的,还有广州巡抚的请罪折子。

    说是自己管理失职,还是老十府里的管事带人砸了三家烟馆、放火烧了烟馆里的阿片后,才知道城里出现了烟馆,觉得自己愧对康熙的信任,请康熙给予处分,当然,在末尾还是稍微提了提,如果老十府里的人能将此事报告给衙门,由衙门出门,他们也不会被当地商贾视为仗势欺人。

    御史便弹劾起了广州巡抚,因为大清是明令禁止烟草的,但也没放过老十,毕竟你程序不合法啊,怎么能以暴制暴呢?而且,你砸烟馆,为什么烧阿片啊?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关联啊,不排除老十是因为在生意上吃了排头,找人发气。

    朝中有分量的人还是没怎么出声,若康熙心情好,没准还会说老十心系社稷,毕竟烟馆本身就不合法,再说了。老十在吕宋都知道了,就在广州城住着的巡抚会不知情?若老十反咬一口,广州那边的官场怕不得安宁。

    各方势力在广州都有人手,目前倒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大家都不想轻易破坏。

    因此,第一天,广州巡抚上的两个折子,康熙除了听御史口若悬河的叫了半天外,倒也没听到其他噪音。

    不想接下来的几天,这弹劾的折子川流不息的往紫禁城送,终于让朝野沸腾了。

    程家义的案子倒没什么,就是让大家多了点八卦,先别说时间隔得有些远,查不到证据,就是查到了,程家两口子也摊不上什么大罪,小妾的命又不值钱,虽然这个小妾是老十送的。

    因此后面的折子便是双方大打口水仗,从人命渐渐引申到虐待庶子,不过,这也只能说程家两口子薄情,这孩子好端端的活着,官府也就是起个调解作用,最多就是说程家义品行不端,不能为官罢了。

    不想后来又发展为程家举证说小妾偷人,他们能给孩子留了一条命,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了…

    总之,这案子眼下就乱七八糟的搅和着,朝臣们在大殿上虽然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但也不过是为了回去应付好奇心胜过猫的女眷们…

    但烟馆的案子却不同,猖狂的人见得多了,横着走的人也不少,但向其木格如此横的主儿还真少见。

    三家烟馆老板已经上了状子,说自己是冤枉的,他们的店虽然起名叫烟馆,但却从未提供过烟草,都只是阿片,朝廷可没禁止阿片。而且,老十商行手里还握着20箱阿片呢。

    清朝禁止烟草,主要是因为烟草利润高,担心地主都不去种粮食,全去种这经济作物,到时不是灾荒年怕都得饿死人,吸烟有害健康倒不是主要原因。

    当然,禁止烟草也变相的让大家渐渐开始吸食纯阿片,以前洋人最多还是将鸦片掺杂在烟草里,这都是后话了。

    反正烟馆老板人家告的在理。因此,这个案件已经明了了,商场上的打击报复啊。

    巡抚这边虽然还是上了个弹劾折子,状告老十与民争利,但还是表示自己在努力的安抚着烟馆老板,希望大家庭外调解。

    不想,巡抚这边还在做工作呢,那边老十的副总管又出面了,在广州最繁华的街道搭了个戏台,将三个烟馆老板全逮那去了,并搬来20箱阿片,扬言,要用一年时间,天天的请这三人好好享用阿片,叫大伙都做个见证。

    官府带兵救人,却被老十的家丁给打了回去,扬言说,“福晋说了,他们想走也行,换巡抚上来!”…

    别说康熙了,就是查干巴拉听了这话也差点得脑溢血,只有弘暄振振有词,“定是巡抚涉案了,皇玛法,朝廷得另派人去,让我额娘含冤得血!孙儿愿往!”

    康熙一听,也懒得给他检查作业了,直接罚抄写20篇论语…

    本想6点起床的,结果到点按了闹铃又睡了,惭愧…

    好在找时间弄出来了,请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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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惹是生非(中)

    第三百零一章惹是生非(中)

    其木格自认为没那么小白。虽然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怎么动过脑筋,但权术之道,厚黑学之类的都还是听过,因此,在鸦片烟馆的问题上,她并没打算将广州巡抚这类的地方官牵扯进来。

    一来,自己作为后世的人,的的确确知道鸦片的危害,但广州巡抚之流肯定没那前瞻性,人家在烟草和鸦片之间打打擦边球,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嘛;

    二来,虽然老十身份尊贵,但巡抚也是地方大员,势力不小,没必要与之结仇;

    三来,强龙不压地头蛇;

    因此,自以为很有些心得的其木格头次站在战略的高度,做了个全盘规划,希望能轰轰烈烈、漂漂亮亮的让举国上下意识到鸦片的严重危害。

    不想,事情的发展却不在其木格的控制之中。轰动倒是轰动了,不过却与鸦片无关,一心想万古流芳的其木格却很有可能敲锣打鼓的作为欺压百姓的封建阶级代表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

    起初,当官府派人来问话时,其木格便让副管事出门,将鸦片的危害详详细细的说了一大通,表示是在为民除害,只是方法不大妥当,希望官府能做个仔细认证。

    但烟馆随后也递上了状纸,表示自己没违法经营。

    其木格此时依旧是非常理智的,她的对策是,派人到广州城里寻瘾君子,毕竟烟馆已经开了两三年了,肯定会有人染上毒瘾,没准还有因吸毒而倾家荡产的人。

    但是,不想却费了诸多周折。

    毕竟眼下鸦片因价格昂贵,还没在大众中流行,只有那些富裕阶层的无聊人士追捧,而且就算在有钱人的圈子里,也没形成太大的气候。

    因此,庆格尔带着人脚都跑细了,也没找到一个鸦片受害者。

    其木格想想也是,如果鸦片一进来,就闹得许多人家破产,那肯定会引起大伙的警觉,也不至于等有识之士觉醒时,鸦片已经成灾了。

    但其木格却不相信。烟馆已经开了三年,就算这些吸毒者都身家雄厚,不至于沦落到变卖祖业的地步,但身体状况应该每况日下啊,怎么也得瘦骨嶙峋吧?

    就在其木格苦恼着该怎么说服大户人家的吸毒者出庭亮相,不求他作证,只让大家看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时,庆格尔传来了一好消息,说是找到了一因吸食鸦片而倾家荡产的人。

    其木格感叹了句老天开眼后,就命庆格尔赶紧将人证给衙门送去。

    不想,烟馆老板很快就找了许多证人,指证那畏畏缩缩的瘾君子本身就是个败家的,什么花钱如流水啊,什么日散斗金啊…总之,最后衙门裁决,瘾君子落得如此田地与吸食鸦片无关。

    其木格此时依旧非常理智,并没叫人去咆哮公堂,而是叫人去找大夫,希望能由大夫作证,鸦片这东西是能让人上瘾的。

    但不知道这些大夫是害怕祸及自身,还是的确水平有限。皆言不知。

    其木格听了后,还是保持了风度,叫庆格尔请了巡抚和广州的一些知名乡绅做见证,再邀请了贫苦大众旁观,在一广场上,当众为两只健壮的大狗灌下了过量的鸦片…

    不过,却没起到预期效果,大伙都纷纷摇头,巡抚可能是看在康熙的面子上,还叹息的告诉庆格尔,“请转告福晋,许多药材都是如此,若适量则是治病的良药,若过量,则是害人的凶器,这个理,大家都知道。”

    其木格听后,也傻眼了,完全没想到这帮人该用脑子的时候不用,该糊涂的时候却非要难得精明一回。

    而此时,大家虽然觉得其木格行事过于嚣张,但无奈人家嫁了个好老公,——老十在大伙心目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开玩笑,这么多年了,老十可是帮南洋华人说话、做事的第一人,加之老十在吕宋这么一搅和,沿海商人下南洋,这腰杆也直了不——因此。许多乡绅和商家都纷纷去找铺子里的掌柜,请他给其木格递个话,说是阿片这东西,一直就有人吸食,这东西能止痛,而且有的人就好这一口,没什么大碍,别再和烟馆纠缠了,如果不高兴洋人毁约,当地的商行愿意联手给洋人一点颜色瞧瞧,但洋人的阿片生意只占了小头,就算禁止进口阿片,也伤不了洋人的筋骨…

    连福建德化的瓷器厂家也找上了门,告诉掌柜的,货款不急,拖上个三五月没关系。

    其木格一听,甭提多郁闷了,自己一心为民,怎么成了打击报复了?

    郁闷完后,其木格顾不上面子,请来浙江巡抚,详详细细的将鸦片的危害再次说了一遍,而且还告诉巡抚。“大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稳妥起见,还请大人宽限一年,我可派人在广州闹市喂几只狗,大夫说喂多少阿片合适,就给它喂多少,一年之后,咱们再来看结果如何?当然,也请大人派一衙役在一旁监督。以示公允。”

    巡抚却没给其木格面子,“福晋若对洋人有什么心结,还请不要殃及我大清子民,此事还请福晋罢手为好。”

    其木格听得气结,压住火气还待再游说两句,不想巡抚又很不客气的说道:“另外,还请福晋多多约束一下府里的下人,不要让他们整天滋事扰民,程大人也许处事欠妥当,但毕竟是朝廷命官,被您府上的奴才如此作践,朝廷体面何在?关于府上纵奴行凶一事,我已上了弹劾折子,想来皇上的旨意就快下了,福晋还是抽空想想该怎么回话吧。”

    巡抚是从二品,官职不小,而且手握实权,朝中各派都在大力拉拢,没谁愿意轻易得罪,除非明确知道他是敌对阵营的,因此,广州巡抚不买其木格的帐也很正常。

    即便如此,其木格还是没轻举妄动,给老十写信的时候还道:“我知道这事我是轻率了,但如果等到满街都是吸食阿片的人,再来说禁止阿片,怕是想禁都禁不住了;如今闹成这样,大伙都没人相信阿片是祸国殃民之物,若我只静悄悄的在大街上拿狗做试验,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爷,就算你会怪我行事冲动,但我还是觉得将烟馆咂了是对的,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再冲动了,我会想个稳妥的法子,你不必担心,还是想想怎么给皇阿玛写申辩折子吧,总之,你一定要告诉皇阿玛,阿片真的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信寄出去后,其木格又认真想了大半天,也没想出其他法子,只好趁大伙都没转移注意力之际,在广州闹市区搭了个台子,栓了四条狗,准备每日只喂极其少量的阿片,希望一年之后,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大家能有所觉悟。

    其木格愿意等一年,但烟馆的老板却不能等,虽然官府还没给个说法,虽然他们也不敢跑到前山寨追讨赔偿,但他们却可以将烟馆整理一下,重新开张。

    其木格知道后,简直是痛心疾首,便叫庆格尔前去交涉,提出若他们转行,自己可以给与一定的补偿和支持。

    三个烟老板听后都表示愿意认真考虑,其木格还没来得及高兴,不想,第二天,这三个烟馆老板却当街撒起了泼,大呼小叫的说其木格仗势欺人,欺负程大人不说,还要欺负他们这等升斗小民,还说如果其木格非要逼得他们没饭吃,大不了他们豁出一条命去,上京告御状…

    其木格虽然很奇怪他们态度陡然转变,但还是继续忍了,以为他们是借机想来个狮子大张口,便叫庆格尔再好生与他们谈谈,条件可以适当放宽。

    不想烟馆却并不买账,干脆还满大街的搞起了派送,“大伙都尝尝,看看到底是良药还是毒药,大伙都试试…”

    这下其木格的脾气没法压得住了,心想,有拿人当试验品的嘛?这与日本人有什么两样啊?没瞧见我这在用狗试验啊?!

    于是,其木格便叫庆格尔去下最后通牒,立即关门停业。

    不想,三个烟老板竟然分外有骨气,在大街上,对着街坊邻居、对着过往路人,非常悲壮的表示,一定要与强权对抗到底,就是将官司打到北京城,他们也要在天子面前诉诉自己的委屈…

    其木格也回过味来,事情肯定不那么简单,要么是洋人背后捣鬼,要么是老十的那帮混账兄弟暗中指使,但事件的发展逼得其木格没时间去调查到底是哪路人马背地里使坏;加上嫣红那厢指挥了半天,不仅没占到上风,反而从谋杀、虐童扯到了生活作风不检点,也是弄得一团糟。

    于是,头晕脑胀的其木格就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下猛药了!”连感叹两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也给省了。

    于是,烟馆老板便被逮到栓狗的台子上去了…

    巡抚勒令放人,其木格也没客气,直接叫巡抚上去换,反正巡抚也是个油盐不进的短视鬼,没准与烟馆老板胡闹也脱不了干系…

    康熙在广州的密探不少,因此这些状况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倒不相信其木格会通过这个压洋人,阿片洋人才卖几箱进来啊?但其木格突然对烟馆发难的确让人颇费思量,因此,他便让人去挖掘深层次原因,当然重点是调查那三家烟馆的背景,看看是不是牵扯到储位之争,正因为如此,虽然他已经下旨让老十上折子辩解,但却并没下旨申饬其木格,因为他还在等消息…

    随着广东弹劾老十的折子如雪花般飞来,烟馆的表现越发让康熙认定此事大有文章,因此,虽然骄横的其木格对地方大员出言不逊激起了众怒,但康熙依旧沉住了气…

    不想,老十这家伙又来添堵了,请罪折子没到,书信却抵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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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

第三百零二章 惹是生非(下)

    第三百零二章惹是生非(下)

    四阿哥处变不惊的本领在大清虽然不敢说是第一。但闭着眼也是随便能进排行榜前10的主儿。

    但听了管家高无庸的禀告后,正在品茶的四阿哥破天荒的给呛着了,“咳、咳、咳…”

    高无庸可是四阿哥身边的老人了,知道四阿哥是个既爱面子又小气的主,便装作没瞧见四阿哥的失态,而是手拿书信低头看着地板。

    四阿哥捂着嘴,佯作嗓子出了问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后,方问道:“谁送来的?”

    高无庸忙将信递上去,道:“是十爷府上的外管事,奴才去招呼的他,亲眼瞧着他从怀里拿出的这封信,眼下他还在大厅等爷的回信。”

    高无庸不愧是个好助手,短短的几句话,就给四阿哥透露出…信息,一,送信人不是冒牌货,二,这信自从进了府后,除了自己就没再经第二个人的手,府里不存在泄密问题。三,老十需要四阿哥给个回音。

    四阿哥的幕僚邬思道也在书房,看了眼四阿哥,疑惑的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注意到邬思道的视线,扫了眼手中的信封,说道:“的确是十弟的字迹。”

    虽然老十总是伸手问户部要银子,与四阿哥打的交道不少,但从来都是公文往来,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四阿哥还是头次知道,原来老十还会给自己写信。

    四阿哥边拆信封,边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为了广州的事?”

    这段时间其木格在广州闹得不成样子,连带的让千里之外的京城也不得安省,每次早朝都得为这些破事吵上两句,所以四阿哥的第一反应就是朝这上面想。

    邬思道摇摇头,“如果说是为了广州的事,虽然九爷不在京里,但朝中还有八爷在呢,怎么算,十爷也不应该求到四爷头上来,何况目前这事,皇上也没发话让四爷管…”

    邬思道还待继续分析下去,却陡然发现四阿哥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拿信的双手不住的发抖…

    邬思道忙问道:“四爷,信里说什么了?”

    高无庸也一脸担心的看着四阿哥,不知道老十在信里写了什么,将他的主子气成这样。

    四阿哥没说话。面部已经有些狰狞,但老十的信好像还写得不短,看样子至少有三、四页,邬思道真有些担心四阿哥能不能坚持看完整封信。

    终于,伴随着两声哐啷声,在两盏茶杯无辜捐躯后,好似受了严重内伤的四阿哥终于喘着大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混账东西!”

    …

    而同一时间,八阿哥也捂住了额头,呻吟道:“你们爷还吩咐了什么?”

    “我们爷没吩咐什么,只是叫奴才们将信送来就是。”来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八阿哥想了会儿,摆摆发了下去…

    而三阿哥也接到了老十的信函,但他却是一副想笑又不好笑的模样,憋着气问道:“你们爷还说了什么?”

    “没…”

    五阿哥看了看手中的信,琢磨着,九弟去了蒙古,可八弟和十四弟还在啊,十弟怎么找我啊?

    想了想,方问道:“你们爷还有别的吩咐没?”

    “没…”

    七阿哥也是一头雾水,心想,我与十弟没这交情啊?还是他在变相的不满我没帮他小舅子说话?“你们爷还有其他交代没?”

    “没…”

    阿哥所里的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也都表情各异的拜读着老十的大作。7岁的二十阿哥则翻来覆去的将信读了好几遍…

    一位老嬷嬷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瞅了瞅正在吃奶的、2岁的二十一阿哥,想了想,还是招来一太监,命他给康熙送去…

    而康熙此时正在乾清宫里恨铁不成钢的拿着几页破纸敲桌子,瞧了二十一阿哥收到的信函后,康熙彻底楞住了,半响才咬牙道:“还嫌不够乱…”

    第二日朝会上,康熙眯着眼睛先打量了一下四阿哥,唉,顶着两个黑眼圈、寒气越发逼人,也是,谁摊上这事肯定都窝火…

    康熙又瞅了瞅有些幸灾乐祸的三阿哥,瘪了瘪嘴,再看了看无比郁闷的八阿哥,康熙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再瞧了瞧其他几个一脸为难的儿子,康熙知道自己昨天没费力气派人调查是明智的,二十一阿哥都收到信了,这些年长的能躲得过才怪!思及此,康熙突然好奇起来,在西山火器营的十四肯定会收到信件的,那远在蒙古的九阿哥会收到吗?…

    这次大朝会上,大伙都注意到了康熙有些心不在焉,康熙可是明君啊,上班时间从来都不开小差的,想来是连着上了52年的班,有些疲乏了,因此。大伙便没怎么闹腾,一致效率极高的结束了早朝,毕竟储君未定,若康熙积劳成疾,突然挂了,那大伙的前途将越发充满变数…

    散朝后,三阿哥叫住了四阿哥,摆出兄长的架子,“四弟,你收到十弟的信了吧…”

    此言一出,五阿哥忙凑了上去,“三哥,你也收到了?”

    七阿哥忙问道:“五哥,你也收到了?”

    “…你也收到了?”

    “…你也收到了?”

    …

    康熙的成年儿子们瞬间就将四阿哥围了起来,不过,却都没搭理四阿哥,全在忙着互相确认呢。

    四阿哥的脸越发不能见人了,没当场吐血已是烧了高香,而八阿哥也没比四阿哥好到哪去,万万没想到,老十竟然这么二百五…

    大伙谁都没想到,就因为四阿哥罚弘暄一晚上抄写十遍论语,老十便给四阿哥写了封信。讨要说法。

    老十在信里质问四阿哥,为什么要体罚弘暄,朝廷哪条律法规定,不准帮人求情的?而且,当初可是康熙邀请弘暄住进宫里的,就算弘暄做错了什么事,上面还有康熙呢,怎么也轮不到四阿哥来摆威风…

    老十叽里呱啦写了一通后,还非常愤怒的声讨道:“一个晚上抄写十遍论语,还让不让弘暄睡觉了?!这一夜不睡,白天怎么听课?若被先生处罚了。算谁的?”

    这还不算,老十还质问道:“四哥,你可是吃斋念佛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弘暄才多大,阿玛额娘都不在身边,你当四伯的不疼他就算了,怎么还欺负他?”

    末了,老十还不客气的告诉四阿哥,想耍威风,回家对自己儿子耍去,别来欺负我家弘暄…

    最后,老十明确的告诉四阿哥,他需要一个解释和一个保证。

    然后老十给四阿哥发送邮件时,还不忘抄送给康熙和自己的一帮兄弟,不过每封信上都增加了一个前言,给康熙的是,“皇阿玛,四哥无故体罚弘暄,请您给弘暄做主,至于四哥那,儿子也去信问原委了。”给几个成年阿哥的则是:“某哥/某弟,四哥无故体罚弘暄,盼你帮弘暄说句公道话。至于四哥那,我也去信问原委了”;给未成年的两阿哥则是“某弟,你们年纪虽小,但毕竟是弘暄的长辈,别无故欺负他。至于四哥那,我也去信问原委了”;然后,便将给四阿哥的信附上,真难为老十了,竟然将那么长的信抄了这么多遍,当阿玛了就是不一样…

    …

    很快,此事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众人皆啧啧摇头,没见过这么宠儿子的。

    而御史也立即上书,弹劾老十目无尊长,给社会树立了个坏榜样。要求康熙严惩,因此,虽然四阿哥没去抱着康熙哭诉,虽然康熙和老十的一帮兄弟都默契的没召开家庭会议讨论此事,但这事最终还是被拿到朝会上,成了公共事件…

    康熙的态度有些暧昧,他多多少少知道点老十的心思,弘暄作为皇孙住在阿哥所,老十肯定担心他受委屈,所以才借此机会给大家提个醒,欺负弘暄前先想想他那个不讲理的阿玛…

    但老十对四阿哥如此无礼,的确是遭人质诟,三纲五伦在那摆着呢,容不得人挑衅…

    经过两天的迟疑,康熙终于开始着手处理此事,将正在上课的弘暄叫进了乾清宫。

    弘暄这几日虽然觉得老十有些小题大做,但转眼一想,有这样的阿玛也算自己的福气,所以即使上书房的酸味浓过制醋的作坊,弘暄还是一点也没觉得熏着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听闻康熙突然召唤,弘暄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早就想好了说辞,还改了又改…

    不过,弘暄到了乾清宫,却被临时告之,接见时间改期,弘暄心中不由一乐,看来自己又可以再将说辞多润润色了,于是便笑眯眯的走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额娘该想说辞应对了…

    乾清宫内,大学士马齐心中也很是忐忑,瞧了瞧站了一屋子的皇子阿哥,马齐也知道自己打断了康熙的家庭大会,但没办法,广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不能耽搁啊。

    马齐又偷偷瞧了眼康熙,此时康熙的脸色已经完全可以和四阿哥媲美了,马齐觉得自己很倒霉,为什么要今天当值呢…

    康熙看着折子,已经要给气疯了,广州巡抚派兵上台解救烟馆老板,老十两岁多的三胞胎竟然出现在台子上…

    康熙暗道,老十两口子敢情除了惹是生非,就不知道什么是正事!他家的家训十之就是:没事找事、小事大闹、大事闹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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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处女秀(上)

    第三百零三章处女秀(上)

    紫禁城较场内,查干巴拉为难的对弘暄说道:“弘暄。没多久就满一月了,我想请旨再多留些日子,你看可好,皇上该不会恼吧?会不会让你更为难?”

    查干巴拉心里急啊,其木格在广州胡闹、被人弹劾两遭,这事还没消停呢,老十又朝四阿哥开炮了,这事正打得热闹,其木格又将三胞胎推到了前面…这纷纷扰扰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查干巴拉可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惹事的本领竟然如此惊世骇俗,这一时间便没了个抓拿。

    眼看一月期限已过了大半,查干巴拉更是着急上火,想再多滞留些日子吧,又担心康熙迁怒,毕竟老十和四阿哥兄弟反目自己可脱不了干系;可自己就这样将孤身一人的弘暄留在他阿玛额娘搅起的漩涡中,查干巴拉又委实不忍。

    查干巴拉说完后,见弘暄没立即答话,生怕弘暄误会,忙补充道:“如果拖娅没惹事,至少你阿玛也不会与你四伯生分,我是怕皇上…”

    弘暄自然知道查干巴拉的为难,他也在想怎么样才能勉强两全齐美。忙道:“那嘎阿布,我晓得,说来都怪我,我若不争那口闲气,你此时怕都快到家了…”

    查干巴拉忙道:“这叫什么话,我不怕被皇上训,我是怕好心办坏事…”

    弘暄笑道:“那嘎阿布,我是那好坏不分的人吗?”

    查干巴拉摸摸弘暄的头,也笑了,“这倒是,那你帮着想想,我怎么做才最好,目前这状况,我不放心你一人在京里待着,可又怕自己留下,再给你徒增麻烦…”

    弘暄觉得查干巴拉多半要碰壁,但又不想让康熙以为查干巴拉是个没担当的人,便道:“你不必专门上折子,给皇玛法辞行的时候随机应变就好,稍微提一下想多留几日的意愿就行,虽然那嘎阿布想留下看护我,但皇玛法肯定也有他的主意,若拂了他的意,反而不美。”

    查干巴拉叹了口气,道:“唉,横竖还有几天,我再想想。要是你能跟我去阿巴亥部转转就好了…”

    弘暄安慰道:“我没事的,我又没办差,外头这些事与我没什么关系,说来我在上书房反而更没人敢招惹了,哈哈,再说,下半年我还得去吕宋接阿玛额娘呢…”

    不提老十两口子还好,一提,查干巴拉额头的皱纹更深了,“你额娘也真是的,行事前也该多想想你啊,如今闹成这样,她就不担心你的日子不好过?!你说她让你三个弟弟去掺和什么啊?!”

    虽然广州巡抚的折子里没提及其木格,但三胞胎才2岁多,若不是其木格安排的,想去广州?除非神仙附体…

    弘暄却一脸担心,道:“额娘肯定也是没法子了,我要在前山寨就好了…”

    其木格早就给安安感叹过,“要是弘暄在就好了…”

    其木格叫人将烟馆老板逮到闹市区与试验狗作伴后,也防着地方官强行救人,反正与巡抚的接触让其木格觉得。这个巡抚还是很有脾气的。因此,巡抚前脚刚走,其木格后脚就在想对策了。

    与官府直接对打?这个法子太冒失了,就算下令殴打衙役的是老十,康熙怕也不好明着偏袒,何况还是自己这个不怎么受宠的儿媳妇,没准康熙为了彰显大公无私,给自己一杯毒酒都有可能…

    干脆让巡抚将烟馆老板救了去?丢面子事小,可禁鸦片事大啊,其木格可不愿意自己轰轰烈烈一手发起的禁毒工作就这么虎头蛇尾了。

    正为难呢,就听到院子里嬷嬷的惊呼:“四阿哥,不能爬树,您身子金贵着呢,若有个好歹奴才们可担当不起…”

    接着便是安安的声音:“四弟,姐姐昨天给你过什么?你忘了?”

    厥儿道:“爬树不好。”

    安安接着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厥儿楞了片刻,道:“去摘叶子。”

    …

    其木格猜安安肯定气结,正待出去镇压一下,突然灵光一现,自己出面对抗于情于理都是下策,但叫孩子们去呢?巡抚想和两岁的孩童来个当众对话,那无异于鸡同鸭讲,而且,就算康熙发火,也可以用孩子不懂事搪塞一下,给大家留个回旋的余地…

    于是,其木格便立即带了四个孩子悄悄的火速杀向广州城,连行李就叫下人们随后送来。

    一路上给三个淘小子灌输了许多歪思想,翻来覆去的哄着孩子们说那些简单易懂的说辞,努力让他们尽快形成条件反射。

    其木格出发的时间比巡抚只晚了不到一两刻钟。因此,赶到现场时,巡抚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在摆着官威,勒令庆格尔立即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但台上的蒙古护院与台下的衙役已经箭拔驽张,双方已经僵持了一昼夜,此时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双方的一阵火拼。

    而台下的观众也很尽职,生怕错过了好戏,也是一夜未归,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亢奋的不得了。乔装打扮的其木格和安安在同样乔装打扮的护院的保护下,好容易才混进了人群。

    就在巡抚要下令武力解救人质、观众即将看到一场精彩的武打戏时,而其木格和安安还没找好站位时,就听乌兰巴尔思高叫道:“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到!”

    于是,老十家的三胞胎的处女秀便隆重拉开了帷幕。

    穿着一身红色正装、手拿木制武器的三胞胎刚一亮相,就迎来了台下观众的追捧,“呀,是王爷的小公子?”

    “瞧那神气,多可爱啊…”

    “喔,王爷竟然得了个三胞胎…”

    …

    而广州巡抚的鼻子都快给气歪了,恼怒的盯着乌兰巴尔思:“小阿哥们若有了闪失。你可担待得起?”

    乌兰巴尔思笑着打了个千,道:“大人,小阿哥们是主子,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再说了,这普天之下除了反贼,谁敢对皇孙不利?”

    庆格尔一听,脑袋也够用,一招手,本来还在台上四周与衙役对抗的护院全哗啦一下跑到三个烟老板跟前去了,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将台上大部分的空间留给了衙役。喔,还有才上场的三胞胎和三个嬷嬷。

    虽然庆格尔压缩了防线,但巡抚却没敢让衙役冒然跟进,那蒙古福晋都能将黄口小二怂恿到台上了,而且身边除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只有三个嬷嬷,摆明了就是想玩一回“碰瓷”!

    巡抚气得牙痒痒,憋着气对一脸好奇的三胞胎道:“三个小阿哥,此处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是请回吧。”

    三个家伙正新鲜呢,虽然在吕宋的时候,他们去过军营,但没见过全军集合,只看过小分队操练,所以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多人,一个个都睁大眼睛不停的瞅着台上和台下的人群。哪有心思搭理一陌生人。也将其木格一路上翻来覆去教他们的对话忘了个精光,犹自兴致勃勃的一会儿看看被围成铁捅的烟馆老板,一会儿去逗逗凶神恶煞的几只大狗,一会儿又好奇的瞅瞅台下穿得花花绿绿的民众,就是没人对带刀的衙役表露出一丝好奇。

    “瞧见没,不愧是王爷的儿子,小小年纪,见了那些拿刀的衙役,一点也不露怯…”

    “就是,换了寻常的孩子,早给吓哭了…”

    “是呀,瞧那狗,多凶猛啊,他们楞敢进前去…”其实这倒有些夸张了,三个孩子一靠近狗,庆格尔就呼啦带了二分之一的人跟过去了。

    “以后肯定与王爷一样威风…”

    听着这些议论,安安很是得意,“额娘,弟弟们长脸吧?”

    本来安安叫嚣着也要登台露个脸的,因老十不在,便被其木格粗暴的镇压下去了,其木格和老十虽然疼女儿。但康熙却不怎么关注这个孙女,其木格怕康熙拿安安开刀,毕竟安安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听安安如此说,其木格瘪了瘪嘴,“府里那么多护院,人人手里不是拿刀,就是拿枪(此处指长枪),他们见得多了,若还怕,那才奇怪,再说了,在吕宋时,你阿玛还带他们去过军营的,你忘了?”

    安安摆摆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弟弟们比寻常孩子们厉害!”

    其木格没功夫嘲笑安安护短,皱了皱眉头继续关注台上的动静,这三个孩子一登场就没按剧本说开场白,这出戏十之怕得演砸。

    巡抚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大声质问着庆格尔,“你这个狗奴才,还不赶紧将小阿哥带下去。”

    庆格尔笑道:“大人,您都说了,我是个奴才,怎么能管主子?”

    乌兰巴尔思冲嬷嬷们使了一个眼色,嬷嬷们忙费了一阵功夫,终于将三个小阿哥都哄到了台子中央,乌兰巴尔思忙走近三胞胎,大声的问道:“小主子,告诉大伙儿,你们今天来做什么?”

    三人这时终于条件反射了,大声道:“为民除害!”

    台下一遍起哄声,巡抚已经要晕了。

    三人一看,好像自己真成焦点人物了,一高兴,越发的人来疯了,又将剧本扔到一边,聿儿这个最稳重的竟然率先指着一帮衙役,叫道:“你们站好,象什么样子!”

    修儿也忙学着老十在吕宋军营的模样,冲衙役双手叉腰:“没吃饱啊?”

    厥儿一向最喜欢动手不动口,不过却找错了方向,跑去踢了自家护院一脚,然后才补充道:“列队!”

    安安有些急了,“四弟真笨…”

    其木格安慰着安安,也顺带安慰自己:“不错了,他才多大啊…”

    昨天边码字边看英格兰打德国,结果球赛结束了,字还没码完,拿着本子在床上奋斗,结果打了个盹,一睁眼都5点了,我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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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处女秀(下)

    第三百零四章处女秀(下)

    三胞胎在台上与衙役和护院做着互动。台下则是一遍寂静,因为先前人们的大呼小叫和惊叹,都被挤在中间的人群用国骂给打压了下去,谁想听大家乱糟糟的“呀,啊,喔…”小阿哥们的幼声稚音多好听啊。

    虽然大家捂紧了嘴巴,可距离远的人还是听不清小阿哥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一着急,就不由自主的往前挤,其木格生怕大家将台子挤垮了,那自己可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正打算叫人通知乌兰巴尔思带着孩子们撤,这时节,哪还顾虑什么面子里子,考虑什么禁烟大业,孩子的安全第一。

    不想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很快,就有人自发的担当起了传声筒,义务的传播着台上的对话。整个会场经过短暂的骚动后,渐渐恢复了秩序。

    广州巡抚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若小阿哥们在自己眼前出了差错。那自己的仕途也就算是混到头了。

    不过,光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想硬抢人吧,台子就那么大,别说误伤到了小阿哥,就是吓着了他们,自己也不好交代,于是,巡抚一咬牙,手一挥,“来人,护送小阿哥们回府。”

    庆格尔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继续守在了烟老板身边。

    乌兰巴尔思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有三个嬷嬷与孩子们贴得更近了,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衙役。

    而三个小家伙正在台上玩得高兴,手舞足蹈的给大伙显摆他们的玩具武器,压根就没注意四周。

    但即便如此,衙役们还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抱起小阿哥们。

    在万众瞩目之下,巡抚有些下不来台,想了想,干脆亲自走上第一线,对四周面面相觑的衙役道:“送嬷嬷们下去。”

    巡抚也不敢去抱三胞胎,便想了个变通的办法,心想,如果嬷嬷们不见了。孩子们应该会哭着找嬷嬷吧?

    但这群嬷嬷也不是好惹的,听了巡抚的话,便纷纷开始嚷嚷了,“小主子,奴婢们被人欺负了,你们可得为奴婢们做主啊。”

    但遗憾的是,只有聿儿注意到了嬷嬷的求救,扭头一看,正巧看到了几个衙役畏畏缩缩的朝嬷嬷伸手,忙大喝道:“干什么?”

    正专心给大家示范怎么舞刀的修儿和厥儿也被吸引过来了,但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聿儿的嬷嬷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嬷嬷也正处于危险的境地。

    修儿和厥儿的嬷嬷被衙役给捂住了嘴巴使劲往后拖,而这两个家伙还正热心的帮聿儿忙呢,修儿站在聿儿身边,吼道:“闪开,吓着嬷嬷了!”

    厥儿则拿木刀比划了一下,道:“讨厌,吓嬷嬷!”

    这厢的衙役见三个小阿哥一起发威了,便都后退几步,将巡抚亮了出来。

    嬷嬷不知给聿儿说了什么,巡抚还没发话。就听聿儿道:“嬷嬷别怕,有我呢。”

    修儿和厥儿也忙着拍胸脯,“有我呢!”却不知道他们俩的嬷嬷已经被拖下台了!

    巡抚想了想,换了个笑脸,道:“小阿哥们,让人带你们去吃好东西如何?”

    厥儿将头摇得叮当响,“不去。”

    巡抚此时就象一个慈祥和蔼的大叔,满脸堆笑的道:“这里不好玩,让人带你们去找好玩的,如何?”

    巡抚见吃食诱惑力不大,便用上了玩,就他看来,小孩子应该没法抵抗这两样诱惑。

    可他却忘了,三个家伙眼下正玩得开心呢!而且难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三人的表演是空前高涨,怎么会愿意中途罢手。

    因此,巡抚刚一说完,修儿就道:“这里好玩,你自己去吧。”

    聿儿则冲厥儿笑了笑,只见厥儿立马挺着小肚子,冲巡抚身后的衙役叫道:“送他去玩吧!”

    巡抚压着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突然故作惊讶的说道:“呀,怎么两位嬷嬷不见了?”

    三个小萝卜头这才四处张望了一下,让巡抚失望的是,修儿和厥儿不仅没嚎啕大哭,而且连一丝紧张的表情也没有,反而高高兴兴的道:“嬷嬷不在,嬷嬷不在…”

    聿儿羡慕的瞧了瞧两个兴高采烈的弟弟。对自己的嬷嬷道:“嬷嬷找她们去。”

    巡抚彻底失算了,他哪知道这三个小的天天都想甩开嬷嬷,好肆无忌惮的想爬树就爬树,想玩水就玩水…真真正正的翻身做主把歌唱,而且虽然嬷嬷们不在,但台上毕竟还有认识的人,所以三个家伙完全没当一回事,又接着在那跺着脚,继续给大家表演不成章法的武艺。

    巡抚一脸的无奈,台下的其木格也是愁眉不解,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已经僵在这了,该怎么解呢?

    还好,就在巡抚和其木格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广州将军管源忠到了。

    其实早先巡抚就拜访过广州将军,请他派兵帮着解救人质,但却被管源忠一口拒绝了。

    毕竟管源忠当初可从吕宋得了不少外财,怎么可能与老十对着干,再加之地方事务也不归他管。

    因此,见管源忠到了现场,广州巡抚一时还回不过味来,心想,昨晚不都还义正言辞的拒绝趟这趟浑水吗?

    管源忠也郁闷啊。本来是打定主意只在一旁看戏,埋头收集报告素材的,可谁叫他接到老十的书信了呢,他已经吩咐门房了,说是只要是水师的人、前山寨的人、以及京里的人都一概说自己去基层巡视去了,不管有多大的事,都请过几日再来,而且还特意叮嘱,任何书信都一概不接。

    不想,自己今天一大早还是收到了老十的信。

    管源忠忘了,前几年老十在前山寨可是带着一帮暗探追剿过天地会的。当初他还接到过康熙的密旨,命令他全力配合老十的行动。

    于是,不知道老十的信使是否吃过闭门羹,反正最后他找到了广州暗探的办公室,说是老十请他们帮忙送一封信。

    虽然当初行动结束后,老十就交出了秘密部队的指挥权,与这些暗探再无瓜葛,但办公室没搬家啊,老十找上门来,叫他们帮个小忙,又不为难大伙,谁有脸推脱?

    这忙的确太小了,严格说来,压根就不算帮忙,就送封信,还就在广州城里送,谁好意思唧唧歪歪的说人手不足、工作忙没时间啊?

    因此,暗探头子虽然知道会得罪管源忠,但还是亲自将信给送了过去,让管源忠又急又气,急的是密探还不知道怎么给康熙报告呢,自己从康熙四十二年就一直任广州将军,算是康熙信得过的人了,若让康熙心里起了疙瘩,那才是冤大发了。

    气的是,自己到头来还是没躲过此事,但还没能在老十面前落得个好,真是亏大发了。

    还好暗探头子提醒道:“十阿哥用这种法子给您送信,不也表明他与您没那么深的交情嘛。”

    管源忠心里才好受些,当着暗探头子的面,将信拆开,读完后,虽然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对方肯定早就读过了,没准都誊抄好了正送往京城呢,但还是交给他,“你看看,真是让人为难啊。”

    暗探头子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叹气,也不给任何参考意见,道了声惭愧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管源忠无奈只好赶紧给康熙写了封密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报告了一下,然后表示,他当这个和事佬也是无奈之举,但保证不偏袒任何一方,只负责活跃一下气氛,免得双方闹大了,以后不好收拾,当然,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康熙示下。

    接着,管源忠便硬着头皮来了,瞧见台上蹦蹦跳跳的三个红衣孩童,管源忠更觉得头大了,这当中间人,也得见着双方能拿主意的人啊。

    还好,其木格一见管源忠出马了,便立即吩咐身边的一护院,“告诉庆格尔,如果广州将军是来说和的,就应下来,三个烟老板可以交给广州将军暂时看管,至于其他的,大家再坐下来慢慢谈。”

    因此,管源忠没费什么劲儿,就成功缓解了大家的矛盾,但自己却背上了个烫手山芋,庆格尔将烟老板交给管源忠时说道:“大人,奴才将人交给您,是因为我家主子信得过大人,还请大人别拿他们去做人情。”

    管源忠郁闷的对巡抚道:“巡抚大人,你发个话,免得这奴才疑神疑鬼的。”

    巡抚本来想直接从管源忠手里将人放出来就好,听他如此说,便知道管源忠是不打算交人的了,虽然很生气,但为了不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也只好憋着气道:“大人放心,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大人们谈妥了,可三个小家伙却不愿意离开舞台,修儿和厥儿的嬷嬷也重新回到了台上,但三胞胎还是拒绝告别观众。

    按说,直接将他们留台上就好,可这三人一见衙役要走了,都纷纷吼了起来,不许衙役离开,气得巡抚无语,不知道自己的衙役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人了…

    最后还是乌兰巴尔思急中生智,哄他们去看更多的兵士,三个小家伙才吼着:“保家卫国”高高兴兴的被嬷嬷们抱下去了…

    管源忠瘪瘪嘴,心想,保家卫国,可惜了这好词…

    虽然三胞胎基本上是来了个本色演出,但总算阻止了巡抚抢人,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其木格轻轻松了口气。

    而此时的老十却气急败坏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有你们这么蠢的吗?”

    老十一接到其木格要求报复英国人的信就立马布置了任务,在大清的地盘上就敢欺负到自己头上,这帮洋人简直就是欠收拾!

    可结果却是,洋人是收拾了,可没收拾对啊,本来是扮海盗抢财物的,结果却直接将商船给打沉了…

    看来果真隔行如隔山啊…

    又晚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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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写信

    第三百零五章写信

    管源忠躲了半天还是没躲过调解人的命运。只好强打精神勉力而为。

    在大厅里坐定后,管源忠瞧瞧了坐在一旁一脸不耐的巡抚,又瞅瞅了站在一旁心平气和的庆格尔,略做思忖便有了主张,“庆格尔,如今十爷不在,外面的事你可做得了主?”

    管源忠在广州呆了10年,自然知道前山寨的庄子一直都是徐大强全权负责,如今这事闹得这么大,都没见徐大强出面,要么就是被蒙古福晋贬了职,毕竟眼前的副管事可是蒙古人,要么就是跑到其他地方去惹事了,反正他们家从来不怕多得罪几个人。但这些都不是管源忠所关心的,他想知道的是,庆格尔获得的授权范围到底有多大,如果屁点大的事都需要去请示,那他这个调解人还是直接抹脖子得了。

    庆格尔恭敬的答道:“回大人,小的一直跟在徐管事身边,只略微学了点皮毛,还未能独当一面。”

    管源忠心想。也就是说,你只能冲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拿主意了,于是看了看巡抚,征求意见道:“大人,不如我等前去前山寨拜见一下福晋?”

    虽说广州巡抚和广州将军职位都不低,但架不住老十有个好出身啊。

    巡抚才与其木格谈了个不欢而散,委实不想再走一遭,便道:“大人,我回去就写折子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此事该如何处置,还是静候皇上圣裁吧。”

    管源忠一听,心情一下舒畅起来,敢情只需要自己拉拉架就行了,早说啊,当即点头道:“如此甚好。”

    巡抚瞪了眼庆格尔,又对管源忠道:“大人,至于那几个烟老板,还请大人不要亏待了他们,毕竟他们也算得上是遭了回无妄之灾。”

    管源忠道:“人既然交到了我手里,大人就尽管放心好了,庆格尔,你也回去禀告福晋,就说在圣意下来前,这些人都会暂时呆在将军府衙里。”

    管源忠轻轻松松的拉完架,哼着小曲儿,回府给康熙上表去了。

    但其木格听了这消息,可给急坏了。

    如果就这样任由这些当官的去告状。那自己肯定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直接被判有罪了,到时候就算不死怕也得脱一层皮,而且最窝囊的是,没准自己不仅没禁成毒,反而还给鸦片打广告了,一想到后世史书评价:“这蒙古福晋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生将东亚病夫的历史提前了一百年!”其木格就想去撞墙。

    先前,其木格还算是为国为民而战,而此时已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奋起斗争了。

    呆坐了一阵后,其木格终于从老僧入定的状态醒转过来,慢慢走进安安的屋子。

    安安正在带三胞胎玩游戏,见其木格来了,忙笑道:“额娘,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其木格抱起聿儿亲了一口,道:“到时候看情形再说。”

    修儿也忙跑到其木格身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额娘,亲亲”

    其木格放下聿儿,俯身亲了下修儿的额头,又冲厥儿道:“厥儿,亲亲额娘。”

    厥儿笑得很夸张。随手就给其木格来了个飞吻。

    其木格乐道:“让嬷嬷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聿儿抢先表态:“就在屋里玩。”

    其木格耸耸肩膀,“那你们自己玩,姐姐和额娘有事做。”

    三胞胎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反正三人立即就跑到屋角齐心协力的去残害屋角里的一盆花。其木格对屋里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安安本来还想纠缠一下,以便明日能顺利出行,但一听其木格找她有事,立即按捺住心中的小心思,等屋里只剩下自己人后,方拉着其木格,笑道:“额娘,是不是明天让我去台上?”

    其木格听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帮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出风头?老十这毛病好像没那么严重啊?“胡说什么呢?额娘跟你说正事,帮额娘给你皇玛法写个折子。”

    安安一听,傻眼了,“额娘,折子可得由阿玛写。”

    其木格道:“我知道,就是这么一说,总之就是给你皇玛法写封信,让弘暄递上去。”

    其木格就算想成为大清头一个给皇帝上折子的女性,那折子也不能走正常渠道,没准那些大臣一看,不合常理,直接就给打回来了,而且回头还不忘给康熙告一状。

    安安笑道:“干嘛不让阿玛写啊?”

    其木格解释说:“你阿玛在吕宋呢,这一来二去的,黄花菜都凉了。快点,文房四宝准备好。”

    安安吐了吐舌头,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叫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后,亲自在桌子上铺好。然后方摆开了架势。

    其木格屏退了丫鬟,又指使了围过来的三胞胎去卸门,然后方动手磨墨,道:“额娘说一句,你写一句。”

    安安点点头,不过一听其木格的开头语,就皱起了眉头,“额娘,在信里不能这么说,得说躬请圣安,弟弟说过的,折子里都得这么说。”

    其木格也知道应该编文言文,但自己实在没那本事,就是大白话没准还会语句不通呢,虽然安安倒可以将大白话改编成文言文,但其木格对安安的水平不怎么有信心,要知道就算后世国与国之间签署协议,都会写上那么一句,若中、英文两个版本有任何抵触或不相符之处,应以某某版本为准,这些合同可全是高级翻译弄的。

    因此,为了保证不引起歧义,其木格坚持用白话文。“你额娘又不是屈原,不需要写得那么文皱皱的。”

    安安笑道:“额娘,你干嘛和屈原比?”

    其木格道:“因为你额娘先天下之忧而忧…”见安安笑得夸张,其木格没好气道:“我知道这是范仲淹说的,屈原和他都差不多,都是忧国忧民的,你额娘虽然没他们那般文采,可这忧患意识却不比他们差,别笑,赶紧认真写,字写得漂亮些。别叫你皇玛法将你看扁了。”

    安安憋住笑,“额娘,你接着说,给皇玛法请完安后,又写什么?”

    其木格想了想,道:“儿媳知道烧阿片之事做得有些冲动,但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皇阿玛海涵…”

    安安插话道:“额娘,这里用海涵不妥吧?”

    其木格道:“先打草稿,草稿打完了再改,给你皇玛法的信,能一气呵成吗?”

    安安真是个好孩子,并没让其木格自己鬼画桃符的去写初稿,然后自己再来誊抄,依旧很敬业的扮演着秘书之职,不时的提点其木格这里用词不当,那里语法错误…

    不过,当其木格说,若一年之后,那些吸食鸦片的人或狗没什么异常,她愿意以死谢天下时,安安不干了,“额娘,这信我不写了,哪有拿命去赌的,我要告诉阿玛去。”

    其木格笑道:“额娘这么惜命的人会打无把握之仗?放心好了,到时那些烟鬼若能正常,我把姓倒着写。”

    安安想了想,迟疑道:“额娘,要不,就这么回皇玛法?”

    其木格翻了个白眼,“你安心想要你额娘掉脑袋…”

    安安歪着脑袋,略略思考了一下,还是照其木格的吩咐写了,安安很郁闷,不明白自己额娘干嘛要能写一手烂字,若是个彻彻底底的文盲那该多好。也不至于想搞点小动作都没办法。

    终于等三胞胎从屋里打闹到了屋外,又跑回屋里吃喝拉撒完毕,再被嬷嬷们哄着睡觉时,其木格母女俩终于合力完成了其木格有生以来给康熙的第一封,也可能是最后一封信。

    其木格与安安草草补吃了晚饭后,便拿着最后的定稿回房了。

    再三检查之后,其木格还是觉得说服力不够,好像全是空话,没一点证据支撑,想了想,也不管是否已经半夜,命人将商行掌柜的叫来。

    其木格此行没住旅馆,而是住进了自家洋行商铺的后院,因此,不多时,掌柜的就来了,“福晋有何吩咐?”

    其木格道:“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在广州呆的时间不短,可有熟识的大夫?”

    掌柜的道:“这城里有三家医馆享有名气,其中孙家医馆就在这条街上,所以小的与孙大夫倒有几分交情。”

    其木格一听,忙吩咐道:“你现在去找他,问问是否给吸食阿片的人诊断过,请他将这些人的脉象写下来。”

    见掌柜的一脸为难,其木格又道:“你告诉他,我对那些病人姓甚名谁,没丝毫的兴趣,而且我也不需要他站出来作证,我只要脉象。”

    第二日一早,掌柜的总算拿了两张纸回来复命,“福晋,孙大夫说他的病人中只有两人吸食过阿片,一个半年前吸食的,一个才吸没多久,脉象都没什么大不妥。”

    其木格一听,楞了楞,“吸食了半年的也没什么大不妥?”

    掌柜的点点头。

    其木格道:“不可能啊?”

    掌柜的看了看其木格,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福晋,这些人也就平时吸两口,都吸食的不多,这东西还真…”

    但其木格却压根没听掌柜的说什么,起身就朝安安的屋子里走,“安安,赶紧的,将这信改改,免得待会儿忘了。”

    “额娘,改哪里?”

    “先将一年改成三年…”

    …

    过了一刻钟,安安一手漂亮的小字终于与那脉象诊断书一起装进了信封,被其木格派专人昼夜兼程的给弘暄送了去,当然其中还夹带着其木格和安安分别给弘暄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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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狡辩

    第三百零六章狡辩

    虽然其木格对弘暄寄予了厚望。期望他能顺利的将书信转交给康熙,但此时的弘暄却正跪在乾清宫里,老实的低头,啊,那个,低头辩解:“皇玛法,孙儿是想让弘景和弘时更好的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并不是欺负他们。”

    弘景是三阿哥的第七子,弘暄进上书房没多久就和他起过冲突,从那时起,老十溺爱弘暄的传言便成了赤luo裸的事实。

    而弘时则是雍正的第三子,也是目前雍亲王府的长子,比弘暄小一岁,晚一年进的上书房。

    弘暄平日与这帮同窗虽然偶有小摩擦,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相亲相爱的,没想到今日弘暄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弘景和弘时直接推下了水池子。

    弘景和弘时都是旱鸭子,待太监们将他们救起来时,已经喝了好几口水,浑身湿漉漉的,又呛又咳。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接下来,场地自然就转移到了乾清宫,受害者换了衣服后,头发都没干,就一脸委屈的站在了康熙面前,身后自然跟着他们的阿玛,既然老十宠得孩子,那自然就不能拦着三阿哥和四阿哥为受了委屈的孩子们撑腰。

    八阿哥得了信,琢磨了一下,还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不管能不能帮弘暄减轻罪罚,还是得去打个照面,这样对九阿哥也好有个交代,至于老十,八阿哥已经不想理他了。

    而其他的大小阿哥则全都躲了起来,这次弘暄可是错大发了,而且还铁证如山,想赖都赖不掉,康熙给的处罚肯定轻不了,他们可不想届时老十再给他们人手一封信,指责他们这些当叔伯的见死不救,当然他们也没忘找不在场的正当理由。

    因此,乾清宫里人倒不多,一点也不拥挤。

    弘暄这个肇事者则秉承了老十一贯的作风,态度极为嚣张,干了坏事后,竟然自己跑回阿哥所吃点心去了。悠闲的等着康熙传唤。

    到了乾清宫,嘴角还留着点心余味的弘暄象没事人似的给康熙行完礼,又热情礼貌的给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打了个千,然后还很亲切的朝受害者打了个招呼,完全无视乾清宫内大伙黑黑的脸。

    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没说话,连拿眼瞅康熙这类小动作都没做,是啊,下面站着的都是康熙的孙子,虽然康熙是个偏心眼,但在不容狡辩的事实面前,康熙想糊弄过去怕也不容易,何况弘暄貌似一点都不配合,连个假惺惺的认错态度都没有。

    果然,康熙怒了,啪一下拍了一下御案,“混账,还不跪下!”

    弘暄听得康熙一声喝,还适时流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然后才非常无辜的跪了下去,“皇玛法。孙儿做错什么了,竟然惹得您这么生气?就算孙儿不懂事,您也千万别给气着了,孙儿一定知错就改,您别生气,身体要紧…”一副关心老人的乖孙模样。

    三阿哥和四阿哥难得的对视了一眼,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按兵不动。

    弘景和弘时怔怔的看着弘暄,又抬头看了眼康熙,心想,看来十叔真的将弘暄宠过头了,娇纵的弘暄竟然连审时度势都不知道。

    果然,康熙并没因弘暄的这番假意表白而消气,说话声音反而更大了,“你个混小子,为什么将弘景和弘时推下水池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兄友弟恭?”说到此,康熙还愤怒的再次拍了一下御案,力气用得有些大,拍得康熙生疼生疼的。

    于是,大伙便听到了前文上述的回答,弘暄这是在教育兄弟呢,还采用的是参与式教育法,与欺负人扯不上关系。

    这下连八阿哥的嘴都给气歪了,原本他以为弘暄会老老实实的认个错,说是一时淘气,起了口角,脾气没按捺住,这个手就没了重心…等等,然后再万分愧疚的承认错误。给受害者赔礼道歉,然后保证绝不再犯…这样自己也能适时的插两句话,实在没想到弘暄不仅不认账,反而表起功来了,八阿哥也生气了,这小子和他阿玛一样,都欠收拾!

    八阿哥都生气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就可想而知了,两人肺都要气炸了,合着弘暄当大家全是傻子啊,但两人还是不做声,等着看康熙如何处置。

    康熙也给气得无语,用那只拍桌子拍红了的手指着弘暄,“朕今天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道理,竟然要让你用这法子来教他们!”

    弘暄虽然依旧跪着,但还是直起上半身,用那双其木格念叨了数百回要是长在安安身上就好了的大眼睛看着康熙,口齿伶俐的道:“皇玛法,课间休息的时候,孙儿凑巧听到弘景和弘时在谈论程家义的案子,他们都断定那个庶子的娘的的确确偷人了,孙儿一时忍不住。就帮着他们分析了一下整个案情…”

    说到这,弘暄还扭头朝弘景和弘时求证,“是这样的吧?我没说错吧?”

    弘景和弘时在大人的注目下,点了点头。

    这下康熙和八阿哥全明白了,敢情弘暄是在帮他额娘出头啊,而三阿哥和四阿哥依旧面无表情,这缘由他们来乾清宫前就已经弄明白了,如今压根懒得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瓜模样。

    但弘暄在获得受害人的认可后,接下来就将其木格给摘了出去,“这事要是我额娘经手,压根就不会闹这么大。郭络罗氏只顾着气恼了,行事便乱了章法,唉,额娘也真是的,这时候,她就该拿出嫡福晋的派头来,将事情揽过来,怎么能还想着郭络罗氏的脸面呢,唉…”

    康熙火了,“说正经的!”康熙心里气啊,老十府里那蒙古福晋一手遮天,这满京城有几人不知的?若不是其木格怂恿,郭络罗氏有那能耐派人去砸屋?

    弘暄也很识时务,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自己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说完了,忙道:“孙儿是这么给他们分析的,整个事情其实去纠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程家的血脉,完全没必要,你想啊,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不管程家为什么当时没捉奸在床,也不用去理会他们为什么要让这孩子活下来…”说到此,弘暄顿了顿,“千万别说是看在我阿玛的面子上,他们要真是顾忌到我阿玛,要么就打掉牙和血吞,将这孩子养得白白净净的,要么等这孩子一落地就将他溺水得了,报一个难产,母子都没活下来,不一了百了嘛…”

    弘暄说到此,摇动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神采飞扬的说道:“所以啊,这事竟然还闹得这么大,就是地方官办事不力,这么简单的理都没想明白,简直…”

    三阿哥咳嗽了一声。打断道:“弘暄,广州巡抚是否称职自有你皇玛法定夺,你就不必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了,总不能因为这样,你就将弘景和弘时推下水吧?”

    弘暄竟然还冲三阿哥笑了笑,道:“三伯,您别急,听侄儿慢慢往下说。侄儿这么说地方官,弘景和弘时也觉得我说得在理,你们说,是不是?”弘暄又扭头找受害者出面作证。

    在得到他们的点头后,弘暄方接着说:“因此,我就告诉他们,这其实就是程家大妇心肠歹毒,容不得庶子,程家义这个没出息的偏偏又怕老婆,只好任由那毒妇为非作歹。所谓偷人之类的龌龊事都是事发后,他们找的借口来搪塞的,当大家是傻的啊,也就广州…”

    见弘暄又要跑题,四阿哥打断道:“然后呢?接着下来呢?”

    弘暄不大情愿的合拢了嘴巴,看了眼冷若冰霜的四阿哥,吧唧道:“弘景和弘时没想出词来反驳我,就冲我说,即便如此,嫡母怎么对待庶子,也轮不到外人帮着说话。”说到此,弘暄又看了看弘景和弘时,“是吧?我没乱说吧?”

    弘景和弘时再次委屈的点了点头。

    弘暄这才接着说道:“正巧我们都站在池子边上,我就将他们推下去了,如今已经快五月了,天气没那么冷,而且四周都有奴才,弘景和弘时绝不会染病的,我推他们之前,可全想好了的。”

    弘暄说完后,还挺了挺胸,好似为自己周密的考虑而自豪。

    三阿哥和四阿哥顾不上生气了,都齐齐抬眼看着康熙,心想,肇事者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下没法袒护了吧?

    八阿哥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见过颠倒黑白的,可还从没见过颠倒完后,还等着人表扬的。

    康熙的脸已经由黑转红,再由红转成了深黑,咬牙道:“就这样?就因为他们说轮不到外人帮程家庶子说话,你就将他们推下去了?”

    弘暄忙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皇玛法,弘景和弘时可都是庶子,若三婶和四婶叫他们住柴房,我阿玛肯定要出来帮他们说话的,这可不是分嫡庶的时候,这可涉及品行。但我又不好明着打这个譬方,三婶和四婶都是贤良的人,我若这么打比方,那不是我这做侄儿的不孝了吗?我阿玛知道后,肯定会踢我两脚;然后我又想说,叔叔伯伯中,除了二伯是嫡子,其余的也全是庶子,可也没见逝去的皇太太们虐待他们啊?但我要这么说,对皇太太们也是大不敬,所以,后来我就想啊,弘景他们是庶子,可我是嫡子啊,照着他们的说法,仗着嫡的身份就可以随便欺负庶子们,那我就让他们亲身体验一回,我是这么想的,我若要欺负了他们,皇玛法和叔叔伯伯肯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弘景和弘时也就能明了,有些事,路见不平,不说人人都拔刀相助,但无论如何也得帮着讨个说法,所以孙儿我就把他们推下水了。”

    弘暄瞎掰扯完后,见大伙都没人啃声,想了想,又解释了两句,“我知道,我仗着嫡子的身份去欺负庶出的堂兄弟,与嫡母欺负庶子还是差了那么一节,不能相提并论,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牵连,…”

    说到此,弘暄再次扭头看着弘景和弘时,“我说得没错吧,眼下皇玛法不就正在帮你们讨回公道吗?可没因为我是嫡福晋生的,就认为你们该随便被我欺负。”

    康熙已经想吐血了,不想弘暄又冲康熙说道:“皇玛法,虽然孙儿的方法不大妥当,但孙儿可真是为了让弘景他们印象深刻,我就是想让他们牢记虽然嫡庶分明,但贤德二字也是万万不能少的,因此才出此下策,您可不能罚我…”

    三阿哥和四阿哥若不是康熙在上面坐着,早上去给弘暄两大耳光了,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小坏蛋,做个坏事还打着“育人”的幌子!

    不想,弘暄又扭头冲他们说道:“三伯、四伯,事情我可都解释清楚了,虽然我的法子不大好,但我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啊,你们不会生气吧?”

    三阿哥和四阿哥脸部不停的抽搐…

    已经惹得天怒人怨的弘暄却又继续问向了弘景和弘时,“弘景、弘时,这道理你们懂了吧?”

    见两人哭丧着脸不说话,弘暄又加了句:“我敢打赌,你们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喔,对了,等天气热了,我教你们游泳吧,多一技傍身也是好的。”弘暄说完后,还非常可亲的笑了笑,瞧瞧,还有谁能比我更兄友弟恭?

    八阿哥叹了叹气,自己再不站出来说两句,貌似有些说不过去,便不情愿道,“皇阿玛,弘暄虽然有些胡闹,但本意却是好的,我想三哥和四哥应该也不会怎么介意,还请皇阿玛稍作惩戒就是了…”八阿哥实在说不出口弘暄无罪的话。

    康熙想了想,又道:“三阿哥、四阿哥,你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是再想冲上给弘暄两脚,这两人也只得说:“念在弘暄一片好心,还请皇阿玛从轻发落。”这两人实在没法装贤惠,所以没让康熙免除弘暄的责罚。

    康熙点点头,又问道:“弘景、弘时,你们是个什么意思?”

    三阿哥和四阿哥恨得牙痒痒,你正大光明的偏心就好,做那么多表面文章干嘛。

    弘景和弘时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弘暄心是好的…

    但是,康熙最后的处罚却出乎众人的意料,“弘暄,你觉得朕是不是该奖励你啊?”

    弘暄一听,打了个寒颤,一下老实了,“孙儿不敢!”

    康熙再次拍了拍桌子,“一派胡言!谁给你的胆子!来啊,拖下去,打10大板子!”

    形势突然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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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不敢相信

    第三百零七章不敢相信

    虽然八阿哥后来勉力帮着求了两句情。虽然三阿哥和四阿哥也随口请康熙法外开恩,虽然弘景和弘时也怯声声的请康熙不要打弘暄屁股,但弘暄依旧没逃脱那十板子,而且康熙还黑着脸,冷冷的带着原告和伪中间人站在一旁观刑。

    弘暄当时虽然疼得将嘴唇咬出了血,但却硬是一滴泪也没流,这让他的三个伯伯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分考究。

    康熙的眼神也越发暗了。

    回到阿哥所后,太医上药时,弘暄还是坚强的憋着一口气,硬是吭都没吭一声,把太医佩服得不得了,可是,当入夜后,屁股上敷满膏药的弘暄却将脸埋在枕头里,呜呜的哭了大半夜。

    弘暄虽然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却也从未想过,一向对自己宠爱有佳的康熙会突然变了脸,说来也怪老十,回回都是光打雷不下雨,这让弘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也会觉得康熙了不起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加上这几年。康熙也的确很宠溺他,许多事都睁只眼闭只眼的没过问,弘暄行事便少了许多忌惮,却不想康熙突然来了场倾盆大雨,让弘暄从头凉到脚。

    泪如雨下的弘暄份外想念老十和其木格,压低着声音呜咽喊着“阿玛、额娘…”,可怜兮兮的哭喊了一晚上,直到天快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查干巴拉一大早就递交了进宫探视弘暄的报告,而康熙在上早朝前很是痛快的批准了,因此,查干巴拉赶到阿哥所时,弘暄正顶着红肿的双眼、眉头紧皱、歪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睡着。

    查干巴拉看着弘暄哭肿的眼睛,心里一阵难受,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着一旁伺候的一老太监吴书来,“大阿哥多久才睡下的?”

    吴书来小声道:“昨儿象是哭了一夜…今早奴才们见大阿哥睡得香,没敢叫醒他吃早饭…”

    查干巴拉问道:“有小厨房吗?”

    吴书来回道:“院子里的小厨房没开过火。”

    查干巴拉从袖子里拿出两锭金子,递了过去,“去御膳房跑一趟,打点一下,备些粥,大阿哥醒了就传过来。”

    查干巴拉虽然认得眼前这个太监,也知道好像是阿哥所里管事的,但却不知道他的底细,弘暄进宫后,府里的小厮是一个也没能带进来,总不能将人家阉割成太监吧。所以这身边伺候的都是进宫时,康熙从内务府挑的,也有九阿哥和老十安插的,但这个吴书来能当管事太监,没准是康熙的人,因此查干巴拉也才会一次拿出两锭金子,也算是给他一些跑路费。

    吴书来也是机灵的,只拿了一锭金子:“三王子,御膳房的师傅只需一锭就够了。奴才进宫三十年了,来服侍大阿哥前,曾在贵主儿身边伺候过,御膳房师傅的秉性也略知一二。”

    看来是老十挑的人了,查干巴拉略微点了点头,“拿着吧,警防那些奴才们拿乔。”

    吴书来方接过另一锭金子,正待退下时,又被查干巴拉叫住了,“那个,昨儿晚上,可有人来探视过?”既然是老十的人,查干巴拉终于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

    见吴书来摇摇头。查干巴拉叹了口气,康熙昨天没来,看来弘暄十之是失了圣眷了,宫里拔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弘暄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怕不好过。

    查干巴拉虽然想将弘暄带到蒙古去,但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添油加醋的给其木格说说弘暄的惨状,让他们赶紧将弘暄接了去…

    弘暄许是不大习惯趴着睡,许是睡得不太踏实,睡梦中一个翻身屁股便挨着了床,查干巴拉由于在琢磨该怎么形容弘暄的惨状,所以出手便晚了些,弘暄疼得“啊”了一声,委屈的睁开了眼。

    查干巴拉忙担忧的问道,“弘暄,疼得厉害吗?”

    趴在床上的弘暄抬头看了眼查干巴拉,旋即埋下了头,没精打采的道:“那嘎阿布,我没事,奴才们没敢下狠手。”如焉了气的皮球。

    虽然弘暄说没什么大碍,但查干巴拉还是不大放心,不顾弘暄的叫唤,掀开被子,仔细瞧了瞧弘暄受伤的屁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奴才们还是很有分寸的,的确只是些皮外伤,而且弘暄刚才那么一压。也没什么大碍。“我这有瓶药,治外伤很是有效,你叫太医看看,如果与你用的没冲突,就一起敷上。”

    弘暄埋着头,瓮声瓮气道:“嗯。”

    查干巴拉叹了口气,“弘暄,你以后行事也小心些,你阿玛额娘若知道你挨了板子,还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弘暄本来还在不好意思被查干巴拉看了个精光,一听提及自己的爹娘,眼泪又唰的流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因弘暄埋着头,查干巴拉自然不知道自己触及了弘暄的敏感处,还犹自絮絮叨叨的教导弘暄别让老十和其木格操心云云…

    于是,当散朝后,八阿哥过来探视时,查干巴拉方后知后觉的发现,弘暄的眼睛又肿了一圈,那双其木格引以为傲的大眼睛只剩下了两条细缝。

    而心细的八阿哥则一眼就瞧见弘暄的枕头已湿了一大片,微微摇摇头,还以为弘暄有多硬气呢,结果一见舅舅便成小孩样了。

    八阿哥宽慰了弘暄两句。又将屋里的奴才叫来敲打了一番,然后留下一瓶好药,便告辞了,说是明天再来探望。

    八阿哥走后没多久,三阿哥和四阿哥也来了,面子工程大家都会做,不一会儿,弘暄屋里又多了两瓶好药。

    查干巴拉正在研究药瓶,十四福晋又过来了,因查干巴拉在场,十四福晋没好多待。说了两句话后,又送给弘暄一瓶药。

    …

    一上午,弘暄的叔叔伯伯如走马观花般的给弘暄留下了一堆瓶瓶罐罐,连七岁的二十阿哥也派人送了一剂膏药,来人还一再解释上书房的先生管得严,二十阿哥不好逃课,没法亲自前来探望,请弘暄心里千万别有疙瘩…

    查干巴拉心想,看来这皇家挨打的机会还真不少,要不怎么人人都有上好的疗伤药呢?不过,查干巴拉脸上的笑意却比早先多了许多,就算弘暄失了圣眷,老十的影响力还是超强的,看来没人想接老十的指责信,查干巴拉头次由衷的承认自己的姐夫就是牛啊…

    当然,查干巴拉也没忘骂自己是猪头,当吴书来回报说,御膳房的人表示需要什么尽管提时,自己竟然还以为是金子起了作用,对自己出手大方而沾沾自喜…完全没想到,连皇子们都怕了老十,御膳房的师傅怎敢托大…

    于是,查干巴拉在亲眼瞧见弘暄喝完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粥后,便安心的离了阿哥所,还不忘思考,怎么让老十教教他,怎么横怎么来可是个技术活啊…

    查干巴拉走后,弘暄又接着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快到傍晚时分才醒转,眼睛还没揉完,就发觉屁股上凉悠悠的,弘暄继续一手揉眼,一手反手去扯被子,不想却碰到了一只手,忙将手缩了回来,扭头用那肿眼一看,却见康熙站在一旁。

    弘暄努力睁大他那肿肿的眼睛。翘着嘴,委屈的看着康熙,过了半响,才憋着气道:“来人,扶我给皇玛法请安…”

    屋里的人都叫康熙打发出去了,可能康熙先前嘱咐过,所以虽然弘暄的嗓门不小,但却没人进来。

    弘暄只好挣扎着准备自己爬起来行礼,康熙没什么表情,拍了一下弘暄受伤的屁股,没好气道:“长出息了,啊?!这时候知道礼节了?”

    虽然康熙没怎么用力,但弘暄还是给疼得呲牙咧嘴、直吸气,见康熙不象兴师问罪的模样,弘暄胆子也大了些,干脆拗过头去,不去看康熙。

    康熙搬过弘暄的脸,对着那双肿眼睛,讥讽道:“有志气啊,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你这眼睛怎么了?被蝎子蛰了?”

    弘暄喃喃道:“睡多了。”

    康熙嘲笑道:“是吗,这说法倒新鲜,屁股开花也是睡多了?”

    弘暄这个气啊,想了想,还是忍着吧,别看康熙现在没火气,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又叫人再给自己10板子,于是干脆不说话,当个哑巴算了。

    康熙慢慢坐到床边,幽幽道:“心里觉得委屈?”

    弘暄一听,鼻子又是一酸,好在及时将眼泪忍住了,还不忘看了一眼康熙,表示自己很坚强,不过旋即又将头埋下,因为一对上康熙的眼睛,眼眶就红了,唉,丢人啊。

    康熙摸了摸弘暄的后脑勺,道:“叔叔伯伯们都来看过你了?”

    弘暄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康熙道:“朕曾叫你想过,为什么万寿节不让你阿玛回来,你想出来没?”

    弘暄楞了一下,心想,这两码事啊,眼下难道不该问问自己伤势如何吗?再不济也该问自己是否知错了啊,怎么扯得那么远?

    但康熙却继续追问道:“想出来没?”

    弘暄扭头看着康熙,茫然的摇摇头。

    康熙叹了口气,“朕为什么打你?”

    弘暄瘪了瘪嘴,心想,总算问到正题了,道:“孙儿顽皮了。”

    康熙瞪着弘暄,“老实点。”

    弘暄小声嘀咕道:“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伤口还没结疤,敢不老实嘛。”

    康熙抬手又给了弘暄屁股一巴掌,“没点记性是不是?”

    弘暄这下不忍了,大叫一声,“皇玛法,疼,您轻点…”

    康熙抬起手,威胁道:“说,为什么打你?”

    弘暄郁闷啊,这话不是该我问你的嘛,怎么颠倒过来了,但在康熙的威胁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孙儿不该掺和程家的案子…”

    康熙的,弘暄忙叫道:“孙儿不该耍小聪明…”

    康熙这才满意的放下手,道:“知道就好。”

    弘暄没做声,等着康熙往下训话,不想康熙却突兀的问道:“东汉质帝刘缵怎么死的?”

    8岁的刘缵聪慧早熟,当时掌控朝政的是太后的兄长梁冀,梁冀专横跋扈,无所不为,在一次朝会中,刘缵当着群臣的面叫粱冀“此跋扈将军也“,表示自己的义愤。梁冀事后觉得觉得质帝虽小,但为人聪明,又是一朝之主,担心质帝年长后难以支配,便用毒饼毒死了他。

    弘暄读书还是很认真的,因此听得康熙突然拷问历史,压根不用象老十那样慌慌张张的去翻《后汉书》,当场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康熙听后,没再理他,径直走了。

    弘暄楞了,这什么意思?…

    半响,弘暄才小声道:“什么嘛,药都没留下一瓶…”

    不过,弘暄下午睡得多,晚上便不怎么睡得着,只好无聊的在被窝里将康熙的话连成串:叔叔伯伯们来探视过吗?为什么不要阿玛回来?为什么打我?东汉质帝怎么死的?…

    许久,弘暄惊愕的小声道:不会吧?…

    南洋海域,老十站在甲板上,疑惑道:“不会吧?半船都是阿片?”

    老十这次亲自带队,还从安居岛挑了一帮洗心革面的海盗,对他们委以顾问之职,誓要满载而归。

    在海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发现了目标,然后经过大半天的追赶,第二次扮演海盗的大清水师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

    不过,当听到清点人员的回报后,老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船都是阿片?”

    再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老十很生气,忙了半天,只截获了半船有用的,算上头次的无功而返,成本太高。

    想了想,老十更生气了,阿片,其木格正为这事闹心呢,这帮洋人竟然还敢顶风作案?

    其实英国人这回的确是冤枉的,那时信息闭塞,他哪知道其木格在广州发威。

    于是,老十本着为老婆减负的原则,命人去拷问海船的负责人,这帮阿片届时打算卖给谁?找到下家没?“记住,问清楚,到底是卖给药房还是烟馆?”

    根本不用上刑,一问洋人就开口招了,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十就知道了答案,一脸的错愕:“九皇子?”老十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问道:“你确定他说的是咱大清的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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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多了清穿,满喜欢老十的,可老十为主角的作品太少了,找得多了,干脆自己写一篇…重生之十福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十福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