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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十福晋全文阅读

作者: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     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方法

    第二百七十八章方法

    弘暄怯声声的喊了声皇玛法。康熙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不想却听见弘暄又弱弱的打了第二声招呼,康熙抬起头来,见弘暄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由思忖道:“没听说他又惹事了啊?难道这小子今天准备在乾清宫撒撒野?”

    思及此,康熙的神情便郑重了许多,坐直了腰身,缓缓问道:“什么事?朕这还忙着呢,若不要紧就改天再说。”

    康熙觉得若弘暄不知轻重的打定主意要在乾清宫中犯浑,那能拖一时算一时,毕竟乾清宫可不比寻常居所,弘暄若肆意破坏乾清宫的花花草草,就算自己不计较,御史可不会放过他。

    弘暄看了看康熙,小脸虽然憋得通红,却半响后再次发出了“皇玛法”三个音…

    康熙抬了抬眉:“怎么了?”

    弘暄想了想,老老实实的给康熙跪下,道:“皇玛法,孙儿认错来了。”

    康熙咦了声,不由揣测道:“你今儿去慈宁宫了?”

    问及此,康熙的语气不由严厉起来。胡闹归胡闹,可若去打扰太后,那可就太没分寸了。

    弘暄摇头道:“孙儿今天一直在潜心思过,还未去给太后请安。”

    康熙突然有些明了,道:“思过?”

    弘暄点点头,忏悔道:“孙儿这几日不懂事,惹皇玛法操心了,孙儿不孝。”

    接下来,弘暄便以万分沉痛的语气回顾了自己的种种不是,对给康熙带来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等等各种负面效应表示了沉重的道歉,最后还表态,一定要谨听康熙教诲,从此后认认真真学习如何做人,尤其是如何做个对江山,对社稷有用的大清十佳儿童,用实际行动报答康熙的慈爱云云。

    康熙盯着弘暄,半响才道:“那些大话留着说给你阿玛听,若你今儿就只想对朕说这些,朕知道了,你退下好生做功课吧。”

    人就是这样,期望值总是比现实高出那么一头。

    起先康熙只希望弘暄别在乾清宫闹事,可一听说弘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马就对弘暄的要求来了个质的飞跃。

    弘暄哪知道自己比较优秀的表现反而造成了康熙的严苛,见康熙不接受自己的道歉,当下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想康熙却毫不留情的道:“要不等明天手帕里沾了辣椒水再来和朕好好说道说道?”

    弘暄苦着一张小脸,轻声道:“皇玛法。孙儿真知错了,您就饶了我一回吧。”

    康熙追问道:“错在哪儿?”

    弘暄张口又准备来篇深刻的长篇大论,可一对上康熙警告的眼神,便不由改了口,“孙儿只知道树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众,众必诽之,却忘了皇玛法最疼的便是孙儿…”

    康熙不动声色道:“还有呢?”

    弘暄想了想,“皇玛法英明神武,孙儿不该班门弄斧,对皇玛法耍心眼…”

    康熙还不放过弘暄,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弘暄眨了眨眼,小声道:“孙儿不该对先生不敬,不尊师长最易受人质诟。”见康熙没发言,忙又补充道:“我本来想打弘时一顿的,可那天他生病了没来…”

    康熙有些生气,难道上书房就只有两个学生?这个弘暄怎么和他阿玛一样不知道多转个弯?或者,弘暄自诩只能打赢弘时?那简直太丢人了,连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姥姥的脸都丢光了!康熙当下便重重哼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弘暄虽说在向康熙吐露心声。但也知道有些话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总不能大咧咧的告诉康熙,自己要为老十登上储位造势,不能轻易得罪与自己无仇的那帮叔叔伯伯,因此,弘暄便任由康熙嗤笑,没有辩解。

    康熙见弘暄低头不语,便略过此节,总不能质问弘暄为什么不打其他同窗吧?康熙的老脸得留着让自己儿孙去丢,康熙自己可舍不得打自己脸皮的主意,于是只好继续道:“还有呢?”

    弘暄认真想了想,这次是真不明白了,便厚着脸皮道:“请皇玛法示下。”

    康熙叹了口气,“你能想到这几点也算难得,其他的下去继续想吧。”

    弘暄看着康熙,不确定的问道:“皇玛法,您还没消气?”

    康熙摇摇头,“有些事你得自己去体会,若朕通通都告诉了你,那不是帮你,反而会害了你。”

    弘暄了然的点点头,“孙儿明白了,自己摔了筋头才会记得牢。”

    康熙欣慰的笑了笑,“去写作业吧,前些天乱写一气,这两天给朕一并补上来。”

    可弘暄还没踏进耳房,康熙又叫住他,“弘暄,有时候你得学着如何秀于林而不被风催之。”

    弘暄也不知有没有上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匆匆跑进耳房,课业繁重啊,尤其是这几天的功课还得重做,弘暄得争分夺秒才行。

    康熙叹了口气,虽然弘暄的表现好过他的预期,但康熙却仍旧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拔苗助长…

    前山寨的其木格头次与康熙来了个心灵相通。

    当安安转弯抹角的问老十有没有给她带礼物时,其木格便将事情挑开了说。

    见安安有些不高兴,其木格解释道:“你也别怪你阿玛不守信,当时他看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没时间将信藏起来。”

    安安撅嘴不做声。

    其木格道:“能不能告诉额娘,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安安在信中只说需要银子做一件大事,但并没透露要将钱具体花在什么地方,吃定了老十会毫无原则的宠她。

    安安想了想,道:“额娘,这事肯定瞒不了你,我没告诉阿玛,是担心阿玛训弟弟在京里不好好读书…”

    见事关弘暄,其木格立即着急起来,难道弘暄被人陷害,强迫在莫须有的欠款单上按了手印?“弘暄怎么了?快告诉额娘,他可是欠人银子了?”

    安安忙矢口否认。将弘暄准备开发酸奶事业一事如实交代出来,还跑回房拿出了弘暄的亲笔书信,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隐瞒。

    其木格的眼光没那么长远,品格也没那么高尚,若早知道老十打定主意移居吕宋,她是万万不会将银子砸在牛奶行业的,如今奶粉子是欲罢不能,怎么也得坚持完两年的试验推广期,否则康熙若嗅出些什么,届时其木格可没地方哭。

    因此,见弘暄想开发酸奶。其木格下意识的就不赞成,但转眼一想,如今没有冰箱,酸奶铁定是个赔钱的买卖,但却是个绝好的教育机会,能借机告诉弘暄和安安,生意可不是想当然就能做的,于是,其木格略做思量便点头同意了,但却依旧批评了安安,“为什么找你阿玛拿银子?是不是觉得若生意赔了钱,阿玛的银子可以不用还?”

    安安被猜中了小心思,讪讪的笑了笑。

    其木格笑道:“安安,民间有句俗话,富不过三代,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一代更比一代笨,而是对他们来说,银子来得太容易了,渐渐的就不知道珍惜,也不愿意为了节省或多赚一个铜板而费心,久而久之,想不败家都难了。”

    见安安没做声,其木格继续教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银子需不需要还,你和弘暄行事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最终,其木格拨给了安安1000两银子,按市面最低借贷利息给打了个八折。

    安安虽没抱怨,但其木格还是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有些超前了,可一见到那一刻也不曾闲的三胞胎,其木格便决定先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至于高深的教育问题,秘密的金子运输,还有密信的复杂构思都待明天再说吧…

    但老十却不象其木格这么鸵鸟,虽然自己不善长商业谈判,但一听说马尼拉商业协会会长菲德利斯带着商品清单靠了岸,便立即派人将之安顿到了附近的村寨。军营那是万万不能让他进的,军事单位,还是保留几分神秘比较好。

    等菲德利斯到了后,老十并没采取常人所惯常采用的做法,将菲德利斯晾上一两天,而是当晚就去与之亲切会见,一副非常猴急的样子,让菲德利斯受宠若惊。若九阿哥知道了,肯定要痛心疾首的骂老十,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连什么是商家大忌都不知道,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洋人,我特需要你的东西,请举起大刀,随便宰我吧!

    若其木格在,肯定让老十一边待着去,“你去玩你的沙盘演练吧,这等事还是让我这种专业人才来负责。”

    但九阿哥远在天边,其木格又在海角附近,于是手上一毛钱也没有的老十便生平头一次开始了商业谈判。

    老十不仅显得分外心急,见了菲德利斯,不及寒暄,就将菲德利斯带的通译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这方的翻译,然后不待菲德利斯发问,就将底牌透露了出去,说是自己想与洋人做笔大买卖,若菲德利斯有货,价钱好说,他才懒得去货比三家,将菲德利斯喜得差点失态跳起来,没想到这个看似强硬的大清王爷竟然是这么个商业白痴,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世上就没有我拿不到的货,再紧俏的货物只要王爷舍得花金子,我都能给王爷找来。”

    老十等的就是这句话,“金子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这货嘛,却有些难度,你的话还是别说得太满。”

    菲德利斯经过最初的兴奋,也冷静下来,大清物产丰富,若这大清王爷真愿不计价钱的寻一货物,那这东西怕绝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不过,老十都亲口承认这货物有些难度,那价格还不是任由自己随便喊,当下便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道王爷看上了什么?”

    老十看着菲德利斯诡异的一笑,直接道:“大炮!”然后又着重强调,“价格好说!”

    菲德利斯经过最初的震惊后,立即下意识的摆手道:“王爷,这东西不行,若被查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老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我知道,所以我说价格好商量,既然你觉得风险大,就当我没说过。”

    菲德利斯知道,老十言下之意是说,这里最不少的就是洋商,东边不亮西边亮,他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总会有人为财冒险。

    菲德利斯想了想,迟疑的打探道:“贵国水师要换装备?…”

    菲德利斯其实是想问问老十,是不是要用西班牙人的大炮打西班牙人,可又怕有刺探军情之嫌,便住了口。

    老十却无所谓道:“我大清不缺红衣大炮,你问问去过广州的洋人就知道了,我大清码头上大炮的威风可不小,就算要换也用不着找你们,朝廷的银子还轮不到你们来赚。”

    菲德利斯想了想,还是继续问了下去,“那王爷要这大炮…”

    老十笑了笑,“你就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爷还没见过卖刀的问买主是打算做菜还是杀人呢。”

    菲德利斯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王爷需要多少?多久要货?”

    老十道:“当然是越早越好,如果一个月内能交货,爷额外多付一倍的价钱给你,而且,在这一个月之内,你能弄多少,爷就要多少。”

    菲德利斯一听心想,看来这王爷也不是傻子,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这大炮也弄不出多少门,怪不得一副不介意价格的模样,因此立即就摇头,说道:“一个月?王爷,这不可能,任谁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货。”

    老十看着菲德利斯,“那你能多久交货?”

    菲德利斯沉思良久,道:“至少五个月!”

    老十摇摇头,“两个月。”

    菲德利斯叫道:“王爷,这绝不可能,两个月的时间商船根本没办法跑个来回。”

    老十淡淡笑道:“马尼拉就有现成的,哪需要你漂洋过海的慢慢跑船.”

    菲德利斯摇摇头,“马尼拉没大炮厂,所有大炮都在军中服役,没人能偷出来。”

    老十摸摸脑袋,“两个月,你能弄多少,爷要多少,你开什么价,爷绝不还价,当然,若你能在一个月内弄到,爷还是付双倍价钱,超过两个月,这价格可就由不得你了。”

    见菲德利斯还在犹豫,老十又补充道:“你放心,就算你漫天要价,爷也不会说你什么,而且爷还会叫府里的作坊与你做生意,不过这就得在商言商了。”

    菲德利斯问道:“王爷以前与哪国商人做生意?”

    老十道:“我家生意都是福晋在打理,她与英格兰人和葡萄牙人都有些交情。”

    菲德利斯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寻常生意竞争有些激烈,虽然自己一心想拓展对清贸易渠道,但如今有了一本万利的军火生意,菲德利斯自得衡量一番,到底该将精力着重放在哪一边。

    半响,菲德利斯才问道:“王爷只是最近才需要大炮?”

    老十笑道:“不清楚,得看你弄来的大炮好不好用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菲德利斯。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王爷可容我考虑考虑?”

    老十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我的条件不会改,爷建议你还是回马尼拉想比较好,免得耽误时间,双倍的价钱可让不少人眼红…”

    菲德利斯确实是片刻也不耽搁,立即起程返航,老十倒也不担心他去给西班牙总督告密,不管与哪国洋人做这等生意,总会担着被告密的风险,若西班牙总督知道了,最多自己重新找卖家就是;至于货款,老十更不担心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家伙能弄到两门大炮就顶天了,就算其木格送来的金子不够,自己可守着几个金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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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准信

    第二百七十九章准信

    八阿哥关外的庄子送了些狍子肉,于是,九阿哥和十四便接到口头邀请,一前一后的跑到八阿哥府上品尝野味。

    酒过三巡后,十四便问道:“九哥,十哥到底什么时候抵京?就算路上有耽搁,算着日子,这两日怎么也该到了啊…”

    八阿哥和九阿哥都不相信十四会真心期盼老十进京,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小小的兵部实在没足够的空间供老十和十四同时施展拳脚。

    但八阿哥从内心深处来说,也不希望老十回来掌管兵部,一来,他不希望老十和十四有了芥蒂,从而影响到大局,二来,老十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可十四却早已旗帜鲜明的贴上了八爷党的标签,因此八阿哥便也探寻的看向九阿哥,给十四帮腔道:“九弟,十弟可有信来?他到底何时起的程?”

    九阿哥摇摇头,道:“我没接到十弟的信,不过我早已派人去通州驿站守候,若十弟抵京,我定会头一个知道消息。”

    九阿哥其实早就纳了闷,自从他在广州的门人来信告之其木格乘船去了吕宋后,他就再也没接到任何与老十有关的消息,传旨的侍卫也是有去无回。

    九阿哥倒不担心老十在返航途中遭遇风暴,葬身鱼腹,毕竟从时间上来看,若老十真有什么不测,水师的折子早八百里加急抵达京师了。

    因此,九阿哥猜测,十之,老十肯定是在吕宋遇到了麻烦,加之没事都会惹事的其木格又去了吕宋,还不知吕宋的什么马蜂窝被老十两口子给捅了呢。

    但九阿哥对于八阿哥和十四的小算盘也心知肚明,所以有些疑问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惑,不会傻乎乎的拿到台面上来请大家群策群力。

    其实八阿哥在南边的探子虽不多,但也够用,关于老十迟迟未靠岸的消息,他至少在第二时间内就能获知。

    而十四更是每天上班头一件事就是问南边水师有没有兵船沉海的报告。

    因此八阿哥和十四虽然问的是老十何时抵京,但其实是想知道老十为什么还未抵达广州。

    自然而然的,两人对九阿哥的答案是非常的不满意,可有些话若挑明了就会变味,两人实在不好深究。

    于是,十四便带着一丝不满道:“十哥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别的不说,他难道就不担心弘暄?弘暄这家伙,惹起事来虽说不上惊天动地,但阵仗可也不小。”

    九阿哥笑道:“十四弟,你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和侄儿斤斤计较,弘暄不就是爬上你房顶了吗?”

    十四不服气道:“弘暄弄坏我屋顶的瓦片倒没什么,你当时不在,不知道有多气人,听皇阿玛的意思,好像还在怪我没给弘暄预备爬墙梯!”

    八阿哥淡淡的笑了笑,“确实还从未见过皇阿玛这么宠人的,就是以前的废太子,也远远不及弘暄受宠。”

    九阿哥笑着打哈哈道:“弘暄可是皇阿玛当初做主留在京城的,皇阿玛要不护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不过十弟如今有四个嫡子,没准也不会象以前那样稀罕弘暄,十四弟,说不定这次咱们还能破天荒的见着弘暄挨打呢,呵呵,弘暄那小子确实欠收拾…”

    弘暄在上书房顶撞先生后,九阿哥就找弘暄谈过心,谁知弘暄这边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却爬上了十四家的屋顶,气得九阿哥准备代老十好好收拾收拾弘暄,戒尺都拿在手里了,可还未赶到宫门,就听说弘暄被康熙明目张胆的袒护了,于是,九阿哥只好罢手,毕竟有康熙这个皇玛法在,自己这个伯伯似乎没什么立场就弘暄的教育问题指手画脚。

    但愤怒的九阿哥当即就下定决心,等老十抵京后,不论什么大事都得等自己告完弘暄的状后再议,弘暄这家伙太欠揍了,怎么能阳奉阴违呢?

    所以,九阿哥一说到弘暄可能会受点皮肉之苦,就不由呵呵笑了起来,让八阿哥和十四都好笑不已。

    十四还打趣道:“九哥,弘暄好像没拆你家围墙啊?…”

    有了弘暄这个润滑剂,席间气氛立即好了起来,八阿哥趁此交代了诸多准备工作,九阿哥和十四也很有义气的没朝八阿哥抱怨工作难度过大…

    不想散席后,九阿哥一回府就接到广州的飞鸽传书,其木格已回前山寨,老十依旧不见踪影,传旨侍卫业已在返京途中。

    看着密信,九阿哥完全糊涂了,难道旨意并没叫老十回京?

    第二日,老十的信函也摆到了九阿哥的桌案上,果然,不管是明旨还是暗旨,康熙都将老十的工作地点继续限定在了南洋一带。

    让九阿哥郁闷的是,老十对康熙的安排没发表任何评论,也没叫九阿哥打探打探康熙此举隐含的深意,而是将重心放到了热河弘暄被陷一案,请九阿哥将事件经过再详详细细的写一遍,还托九阿哥对弘暄多多费心,如若可能,最好叫弘暄搬出阿哥所,住进九阿哥的宅子,以便九阿哥就近照顾。在信的末尾,老十还告诉九阿哥,在太子二度被废,陷害弘暄的幕后黑算就未来储君人选发表任何意见。

    九阿哥读完老十的信,长长叹了口气,对于老十的观望态度,九阿哥倒没什么感慨,让他叹气的是,看来虽然老十膝下儿子不少,但弘暄的地位似乎丝毫也未动摇,二废太子多大的事啊,老十对此着墨的篇幅竟然还赶不上弘暄的安全问题。

    九阿哥没好气的想,还写什么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已经全告诉老十了,还要再详细的写一遍,那不就是叫我再誊写一遍吗?真以为我很闲啊?

    至于照顾弘暄,九阿哥一想就头疼,自家房子被弘暄拆了不打紧,但自己如今可有五个小阿哥啊,若全有样学样,那府里可就永无宁日了!

    九阿哥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老十去一封告状信,将弘暄的斑斑劣迹详细告知,顺便叫老十全权授权自己,任由自己打罚弘暄,这样教育起弘暄也能名正言顺,免得被康熙挑理。但弘暄这几日又乖巧了许多,这让九阿哥有些为难。

    经过半天的思想斗争,九阿哥决定先暂缓告状,自己这个做伯伯的得大度些,没必要秋后算账,多多照顾就多多照顾吧,至于害怕自己的儿子受到不良影响,九阿哥也释然了,自己可是有五个儿子的,到时候谁影响谁那可说不准。

    不想,当九阿哥告诉弘暄,他准备请旨叫弘暄搬到自己府上居住时,却遭到了弘暄的反对,“反正阿玛就快回来了,九伯,我不想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

    九阿哥这才想起弘暄还不知道老十并不会回转,忙将最新情况告诉了弘暄,弘暄一听,也傻眼了,不过半响后,还是坚决果断的拒绝了九阿哥的提议,“我觉得阿哥所挺好的,去上书房也方便,就不去九伯府上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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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常例

    第二百八十章常例

    太子再度被废,虽然各方势力都只是在背地里暗暗角逐。但储位之争还是渐渐浮出水面,朝中大臣皆人心惶惶。

    在这样的气氛中,康熙五十二年静悄悄的到来了,只是这一年的辞旧迎新,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丝强颜欢笑。

    九阿哥早早的就给康熙提过,要求接弘暄到自己府上过年,但却被康熙否决了,只好给弘暄包了个大红包,聊表心意。

    本来郁郁寡欢的弘暄见了九阿哥送来的真金白银后,小脸立即笑开了花,因年节需要打赏下人,九阿哥除了给弘暄准备了昂贵的礼品外,还特意在礼单上添加了500两银票。

    弘暄一见到九阿哥差人送来的500两银票,立马就忘了思亲之情,为酸奶生意多了份本钱而忍不住欢呼起来。

    虽然安安出面贷到了1000两银子,而且徐公公也早按其木格的指示,拨给了弘暄,不存在资金不到位的问题,但项目一上马,弘暄才知道什么是花钱如流水。

    酸奶项目弘暄委托小英子帮着拿主意。让黑狗跟前跟后的当学徒,顺带做个传令员,可这才过去一个月,黑狗除了曾报告过酸奶如期生产成功外,就再也没带来过任何好消息。

    大冷的天,大家伙都没吃凉食的习惯,好在小英子早就料到了市场的消极反应,没叫作坊开足马力大肆生产,所以产品积压倒不严重—-每天只消耗十斤羊奶粉子,若能形成积压,那才真是考水平呢——,所以弘暄便跟其木格学了起来,命小英子投入资金打广告,古往今来,广告从来都是烧钱的行业,不到10天的功夫,帐上就只剩下200两银子了,弘暄正愁春节期间的广告促销费,九阿哥就无意中帮了个大忙,弘暄怎会不喜。

    其实在见着九阿哥的银票之前,弘暄还得了800两银子,其木格给的。

    当了女人,也许会忘了给老公做饭,但却绝不会忘了给孩子备水。

    其木格虽然诸事缠身,没精力管送往京城的年礼,连给自己娘家送的礼物都只是匆匆拟了个单子,便撒手不管了。但却事无巨细的亲自将弘暄的春节礼物一件件的装箱,自然也不会忘了叫徐公公给弘暄支取800两银子,以供弘暄做春节打赏之资。

    弘暄的生意虽然缺乏资金,但弘暄也明白钱要花到刀刃上,所以并没克扣下人的赏钱,不仅对阿哥所的奴才们出手大方,还给府里曾伺候过自己和安安以及三胞胎的下人们发放了额外奖金,此外,还给徐公公和小英子封了个红包,所以其木格拨给弘暄的预算只勉强够用,完全没有结余。

    因此,九阿哥这500两银票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不过,弘暄觉得现金流还是少了些,因此当十四叫除夕去他家守岁时,弘暄便婉言拒绝了,还不忘装出一副可怜相,不想十四这个家伙送来的春节礼物还是按以前的例备的,礼品都没增加,又怎会破例有银票?气得弘暄恨不得晚上将十四卧室的窗户纸全给捅个稀巴烂。

    八阿哥虽没邀请弘暄去他家过年,但送给弘暄的礼物却比以往多了两成,不过。却没现金,弘暄很是不解,不明白这么不爱动脑筋的八阿哥为什么会被大伙推崇为贤王?他自己以前应该没少吃奴才的亏啊,怎么就不帮自己朝这方面打算打算呢?弘暄想了一会儿,得一结论,自己的八伯要么太蠢,要么太假,活该在家被老婆欺负。

    其木格打着给太后添寿的旗号,要拿出自己的私房在南洋给居无定所的汉人建屋的消息业已传到了京城,虽然大伙褒贬不一,但太后却很是领其木格的情,对弘暄是越发的慈爱,还曾派身边的嬷嬷到弘暄的住所来了个突击检查,当然不是针对弘暄的,当时弘暄正在上书房读书,而是来检查主子不在,下面的奴才们是否偷懒,可惜,太后也没能急弘暄之所急,赏的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物件。

    康熙处,弘暄是想都不敢想的,自己这个皇玛法贼精贼精的,就算洞悉了自己的经济状况,出于各种复杂因素的考虑,十之都不会来个雪中送炭,果然,当康熙的赏赐下来后,弘暄不知是不是该为自己如此的了解康熙而稍稍兴奋一下…

    到了除夕日前夜,弘暄还是只额外收到了500两银票。而且也花出了大半,此时,当意外之财无望后,弘暄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心境,将其木格和安安给他的过年问候信拿出来看了又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很是伤心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弘暄便顶着两只肿眼睛将其木格和安安的书信收好,将老十的信摆在最上面,除夕守夜可不能哭,只好看老十给的励志外加威胁的信了…

    大年三十前一天没休息好的人除了弘暄,还有许多,四阿哥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四阿哥对吃食不讲究,但也发现最近一个月饭桌上的蔬菜种类比往常少了些,而且往年的西瓜又大又甜,可今年西瓜却淡而无味,觉得奇怪的四阿哥便问了四福晋几句,四福晋早就想告诉四阿哥了,但一直没找着机会,见四阿哥主动问起,忙道:“往年十弟庄子上若有什么新鲜出产都会送些给咱们尝鲜,所以虽然爷不让费银子多建火窖。但咱们府里倒也不缺蔬菜,可不知怎的,大概一个月前,十弟庄子上的管事就再也没到咱们府里来过,咱们自己庄子只种了些萝卜秧子和小白菜,黄瓜才开了花,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吃,所以这些日子,府里的小菜便不怎么入眼,十弟妹这些年与咱们虽说往来不多,可有了好东西倒也从未少了咱们的。不知道这次是出了什么事…”

    四福晋虽然怀疑此事与争储有关,但却认为即使老十站到了八阿哥一边,也不应做出这么没水准,没风度的事,因此便期待的等着听四阿哥如何分析。

    不想四阿哥却淡淡的喔了声,便没接着谈此事,只是在临走时又突兀的问道:“咱们庄子上种西瓜了?”

    四福晋道:“没有,是差人在市面上买的。”

    四阿哥道:“以后别浪费银子了。”

    但蔬菜毕竟不是主食,品种少些,质量差些,对四阿哥的影响是微乎其微,因此,四阿哥并没将之放在心上。

    可没多久,老十的折子却被康熙转到了户部,一看这折子,四阿哥就知道老十是不打算让户部过个好年了。

    老十说据可靠消息,年后将有大风暴席卷海面,为了防止拿金子填海的愚蠢行为,过完年后,不管金矿开采量如何,至少要过了三月,才能起运金子。

    按说这个消息倒对户部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毕竟这批金子多是入内库的,算是康熙的私房钱,但因为3月是万寿节,康熙过60岁大寿,按常例,寿宴庆典的费用,康熙私人会分担一部分,若康熙手头不富裕,那差额肯定得户部垫付了,而康熙将折子转到了户部,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这还不算完,老十接下来还道,既然海上将有风暴,那么朝廷就得在年前将3个月的嚼用发往吕宋,否则届时吕宋水师哪有精神去守金矿。没饿死就该托福了。

    于是,本来年底就忙得团团转的户部,又马不停蹄的到处筹款筹粮,终于,赶在年前,从浙江调集了一批军需物资送往吕宋。

    至于万寿节的资金,过完年再说吧。

    可不想,大年三十前一天,四阿哥又接到消息,老十给佟府老爷子送了张吕宋偏方,说是专治哮喘的,不知是否有用,叫佟府先找太医问问,别贸然使用。

    四阿哥气恼的想,既然不知道有没有功效,你还送什么送?

    可邬思道去了道观访友,四阿哥只好独自生了大半夜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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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迎新

    第二百八十一章迎新

    大年三十上午,穿着吉服的弘暄在宫里不停的磕头。给累了个半死。

    回到阿哥所后,弘暄喝了杯酸奶—虽然生意不见有起色,但弘暄还是锲而不舍的坚持以实际行动支持着自己的产业——,想着自后日起,还得到一群叔叔伯伯、宗室亲戚家去磕头请安,弘暄就不由埋怨其木格,为什么不早些给他生几个弟弟,就算没留守京城,至少春节前也可以打发回来帮着走走亲戚。

    不过,下午就没弘暄什么事了,所以弘暄便琢磨着是不是趁下午空闲时分出宫去逛逛,要不到时候给安安写信,只能写自己晕头转向磕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头后,年就过完了。

    于是弘暄胡乱吃了两口午饭,睡了一觉后,就跑到十四住所,问十四福晋要腰牌,说是要过年了,自己得回府视察一番。

    弘暄虽然很想在宫外多逛些时辰,可怕十四不好说话,便掐算着时间。等十四差不多去保和殿赴宴后,才穿着便装去缠十四福晋。

    可不想,弘暄刚拿到腰牌,康熙身边的跑腿小太监就找了过来,说康熙命他赶紧去保和殿。

    每年除夕下午,康熙都会在保和殿大宴藩王和群臣,所有皇子都会出席,但却没皇孙什么事,因此不光弘暄傻了眼,十四福晋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探究。

    虽然太监催得急,但弘暄还是跑回自己房间换了吉服,才匆匆赶去,否则穿着一身便装,那不是大过年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到了一看,废太子的二阿哥弘皙也在,弘暄不由暗道声还好,忙在弘皙身后站定。

    虽然弘暄觉得还好,可弘皙和在场的众人却不这么觉得,弘皙虽然不是嫡出,但却一直养在原太子妃名下,比弘暄这个郡王嫡子的血统还是要高贵一些,而且最近几年,康熙处理政务时也经常会将弘皙带在身边,废太子被圈禁在咸安宫后,康熙并没厌弃弘皙这个嫡孙,反而优宠有嘉,一来毕竟有多年的情分在。二来也向众人彰示自己的慈爱之心,所以19岁的弘皙出场引起的涟漪远不及10岁的弘暄。

    加之弘暄又迟到了一会儿,自然越发醒目。

    弘皙扭头对弘暄笑了笑,拿出一副堂兄的派头,“怎的迟到了?”

    弘暄只回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与其说康熙临时起意,还不如让大家自个儿猜去。

    三阿哥则冲四阿哥说道:“四弟,看来咱们确实老了,如今侄儿辈都起来了。”

    四阿哥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却不象三阿哥那般,不分场合的乱感叹,只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倒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以五阿哥为首的一帮远躲是非的皇子心中也是百转千回,但都低头做沉思状,如老僧入定。

    八阿哥和十四神色有些复杂,虽然并没多看弘暄两眼,但眼珠转动得却比先前快了不少。

    九阿哥则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十弟不在,弘暄代十弟出席这等场合好像也说得过去,弘暄毕竟已经10岁了,算得上个小大人了。”说完还不经意的朝八阿哥笑了笑。

    阿灵阿则半合着眼睛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众人的揣测中。康熙大驾光临了。

    整个宴会除了弘暄的到来不在大伙的掌握中外,其余的倒皆遵循往年的流程,看来康熙并没什么改革的意图。

    在康熙的授意下,皇子们负责招呼朝中大臣,弘皙负责给康亲王等铁帽子王敬酒,而弘暄则负责招待蒙古敖汉部的郡王温布等在京的蒙古王公。

    因热河巡猎才结束没多久,所以此番在京迎接新年的蒙古王公除了温布,就只有回京叙职的策棱,康熙的女婿。

    而温布则是皇太极的中宫皇后哲哲的外孙子,与康熙同辈分,也娶的皇家郡主,前先因病耽搁了热河之行,因此特意请旨,携带家眷回京省亲。

    弘暄的任务看似最轻,而且也符合他母族的身份背景,倒让人挑不出什么理来。

    温布此行也带了他最宠爱的一个重孙女,因早先知道科尔沁的姑娘跟着太后住进了慈宁宫,所以早就打消了与老十结亲的念头,而是想在京里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倒不是他真能舍弃那传说中的金子,而是这个重孙女自打生下来就一直在他身边养着,他委实舍不得让她做侧室,反正膝下的孙女,重孙女都不少,倒不用担心家族利益受损。

    但见弘暄不仅能出席这等场合,而且举手投足间毫不怯场,温布也不由暗暗盘算起来,毕竟眼下可就老十的身份最贵重了,虽然远据海外,但毕竟手握兵权啊。温布琢磨着是不是找机会让弘暄见见自家的重孙女?

    而见弘暄一副小大人模样,说着一口流利的蒙古语,举止得当,策棱也想起自家祖母想寻机会将老十府上的大格格娶进门,为此还特意让他将大儿子的议婚事宜朝后推,策棱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策棱使劲回想着,自己在京的日子可不短,但除了听说十阿哥背不出书或与人打架斗殴不停的被罚外,就是听说他一办差就不让人省心,不是没了踪影,就是胡乱得罪人,罚俸罚银罚得让户部笑得合不拢嘴,怎么突然之间,这个不成器的敦郡王一夜之间便炙手可热了?

    温布与策棱虽然各怀心思,但对弘暄都不失亲热,几杯酒下肚,温布还开起了弘暄的玩笑,对康熙笑道:“皇上,听说在热河,小姑娘们差点为弘暄打架,我原本不信,今儿一见,倒觉得传言还算靠谱。呵呵,若再过几年,弘暄还不知要让多少姑娘害相思病呢,哈哈。皇上好福气啊。”

    弘暄看了眼温布,心想,小姑娘为自己打架,关皇玛法的福气什么事?准备回去就将温布的言论加进给其木格的书信中,告诉其木格什么才叫不靠谱。

    康熙露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谦虚了两句后,就对弘暄道:“弘暄,照顾好王爷。不可怠慢了。”

    弘暄忙应了,又给温布斟满了酒,道:“小子祝王爷也好福气。”

    康熙听了,抿嘴笑了笑,道:“弘暄,不准这么没规矩。”

    温布却毫不在意,举起杯,道:“皇上,弘暄可真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家的几个孙子一个个都不讨人喜,没一个象我的,去年那幕达大伙,我的第九个孙子也跟着一起去了,楞没一个姑娘朝他抛媚眼,可把我愁坏了,早知道就把他藏家里了,这下可好,我回去后还得将先前给他备的聘礼加厚了几成,多花了不少银子…”

    温布一席话说得附近的宾客都大笑起来,惹得四处敬酒帮康熙招呼客人的皇子们纷纷侧目。

    弘皙正在给庄亲王添酒,而庄亲王的座位离温布不远,所以将这番对话悉数听进耳里,不由握紧了酒杯,不屑的想,这世道就这么奇怪,这话若由十叔说出来,那不就一粗人说的憨话嘛,怎么到弘暄这,就能上得台面了?

    保和殿宴会结束后,弘皙刚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继续腹议康熙心太偏,就接到最新消息,弘暄晚上还得参加乾清宫举行的家宴,弘皙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要知道,这待遇,自己可都未享受过啊…

    晚上的家宴是康熙与后宫女眷一起欢度春节的宴会。除了康熙和那些幼龄的皇子外,再无其他男性成员受邀。

    虽然可以自我催眠,弘暄父母皆不在身边,跟着康熙噌顿年夜饭也在情理之中,但康熙毕竟是帝王,帝王的一举一动若没深意,那又怎么人人皆说天心难测?

    因此本来就心情郁结的弘皙更加郁闷了,在咸安宫外隔墙给废太子叩头遥祝新年时,虽然弘皙嘴里说着吉祥话,可心里却将废太子埋怨了个要死…

    而阿灵阿听到这一消息后,也认为康熙将要抬举老十了,神色越发莫测。

    结果到了次日,大年初一,乾清宫中,康熙与皇子以及宗室诸王再次会宴,弘暄要不来露个脸,大伙反而会奇怪了。

    此次宴会上,有一道节目,就是诸皇子给康熙进献礼物。

    太子被废,就算准备了礼物,康熙也不会准他送出来,因此第一回合便没弘皙什么事。

    而弘暄既然出席了宴会,自然得代表老十将礼物呈上去,免得日后被老十训斥白吃这顿宴席,因此弘暄又比弘皙多露了一次脸,不过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弘暄自己知道了。

    前头的礼物,康熙都是淡淡的,应景似的说了几声好,但众人都明白,自己费心准备的礼物没入得康熙的法眼,于是,对老十的礼物便多了几分惦记。等九阿哥献完礼后,便都扭头看向弘暄,只有九阿哥一脸的不忍。

    弘暄则一本正经的一挥手,当下便有人抬上了一块上书“千秋万代”四个大字的匾,弘暄跪下,道:“阿玛远在吕宋,不能回京与皇玛法团聚,心中甚是不安,好在当地汉人感念皇恩,阿玛便特意献上他们制作的这块匾,以慰圣心,此外阿玛一人孤零零的在吕宋,心中万分挂念皇玛法,感慨良多,有感而发,特意书写了篇文章,以表对皇玛法的思念。”然后,弘暄顿了顿,声音低了八度,为难道:“孙儿愿代阿玛朗读书信。”

    康熙没做决断,而是略略一抬手,当即就有人接过弘暄手上的书信,递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打开一看,只扫了眼开头就知道老十没这文笔,便合上懒得再看,见弘暄窘得满脸通红,康熙便道:“起来吧,朕自己看就是。”

    弘暄轻轻舒了口气,九阿哥也放松了许多。

    老十的礼物也许费了点心思,——关于这点,其实康熙是有异议的——,但却绝不费钱,随便找两人,给几两银子,不到三天,这匾就能做好,至于这狗屁文章,若老十在场,他肯定一句也背不上来。

    其实这个礼物是好是坏,可还真得看康熙的心情。

    康熙毕竟也是凡人,七情六欲不比常人少,嫉妒攀比之心并不比市井小民弱,见其木格用私房银子在南洋大兴土木为太后祈福添寿,便对老十的春节贺礼多了几分期待,要知道,据线报,不止吕宋和南洋一部分的汉人,就是广东、福建沿海的一些居民在年前也纷纷举行了一些宗教活动,祷告上天保佑太后洪福齐天。

    因此,见了老十送的匾和文章,康熙便有种被怠慢的感觉,可又不能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便强忍着没哼出声,可心里已经在琢磨,3月份自己60大寿时若老十还不上道,绝不轻饶他!至少得将老十逮回来,让他当着满朝文武深情的朗读他今天献上的锦绣文章,看看到底恶心的是谁!

    大殿上的众人都是人精,瞧着康熙不喜不怒的表情,便知道老十的马屁没拍到点子上,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都心头一松,九阿哥则是一脸的无奈,原本这礼物老十是托他转交的,所以他早就埋怨过老十,本就不是雅人,学人家那些酸腐劲儿干嘛,可这东西又不好擅自做主给老十换了,只好硬着头皮给康熙抬进了宫…

    十四则睁大了眼睛,心想怎么到了吕宋,十哥就转了性子了,难道那边文风很甚?

    弘暄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东西若是其木格送的,他还能找其木格理论理论,但是这可是老十备的,弘暄可没那胆子和老十辩论一二,只好厚着脸皮代父受嘲笑了,还好,不用当众朗读那酸溜溜的文章…

    而老十哪知道在乾清宫内,自己已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代表人物了,正中途离席,兴致勃勃的朝码头冲去,留下一帮将官面面相觑,不过也就冷场了两分钟,气氛又热闹起来,毕竟是大年初一啊…

    毕竟是大年初一,所以其木格见着哭哭啼啼的嫣红,也不好发火。

    其木格回到前山寨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两天就派人将老十的小妾从尼姑庵给接了回来,昨天大年三十,其木格还代表老十给她们发了红包、外加礼物,不想这新年头一天,嫣红就跑到自己面前哭来了,说自己屋里遭了贼,老十送给她的一根钗子不见了…

    为昨天断更加没请假道歉,昨天实在是太晚了,实在不想动,请大家见谅

    希望大家继续多多支持,谢谢

第二百八十二章 疑点

    第二百八十二章疑点

    其木格黑着脸,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大过年的,哭哭啼啼象什么样子?屋里掉了东西,自己关起门来好好查查不就结了?难道这也要我来操心?你身边那几个人难道你都管不好?”

    嫣红抹了抹泪,道:“福晋,我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断不会是她们偷的。”

    其木格冷冷的笑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说外面的贼人翻墙进了内院吗?”

    就算老十在家,内院进了贼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老十还带兵在外,老十头上帽子的颜色十之只有“被绿”了。

    其木格此言一出,海棠和环儿忙摇头否认,一个说她们的院子里安全得很;一个说府里的护院个个尽忠职守。

    嫣红也止住悲声,解释道:“府里戒备森严,哪有贼人有那本事混进来,只是,因年节到了,各种赏赐都多了起来,府里的下人四处走动频繁,那钗子…”

    其木格面无表情道:“喔?什么时候府里的下人传个话,送个东西,会单独一人呆在主子房间的?或者说。那钗子被你随手乱扔院子里了?”

    其木格虽然宅斗的水平很低,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或大刀阔斧的与对手过招,但这并不意味着其木格智商低,嫣红摆明了就是想找事,其木格眼下可没那心情敷衍她,再说了,老十这个大老板又不在,其木格也不用担心老十心里不痛快。

    思及此,其木格突然想到,老十不在,那嫣红闹腾给谁看啊?

    想到这点,其木格顿了顿,便换了个语气,稍微温和的问道:“这些日子都有谁进过你房间?你最后一次见着那钗子是什么时候?”

    嫣红本以为其木格会拒接这个案子,不想又峰回路转,当即哽咽道:“这些日子人来人往,奴婢也没注意到,这钗子奴婢一直舍不得戴,都收在匣子里锁好的,从庵堂里祈福回来后,还曾见过。”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其木格将她们接回来后才丢的,不过锁得好好的东西竟然会不翼而飞,还真是蹊跷,这让其木格越发想看嫣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于是,其木格想了想,便淡淡道:“扎丫。派人好好查查,不过,大过年的,别闹得鸡飞狗跳的。”

    嫣红听后,忙低声谢过其木格,还对自己新年伊始没开个好头表示了歉意,然后直到其木格打发大伙各自散去时,嫣红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这让其木格很是纳闷,难道嫣红真的丢了钗子?难道那是老十给她的定情信物,所以她才那么着急?

    查了两日,尽管扎丫扩大了搜查范围,还是没有结果。

    嫣红除了在其木格面前抹泪外也没其他异常,这让其木格越发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自己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还是没找到作案者,扎丫有些羞愧的表示这东西怕是找不到了,嫣红一听,立即伤伤心心的痛哭了一场,其木格就不明白,钗子又不是宠物,哪来那么深的感情?心中很是不屑。憋着嘴等嫣红出招,但嫣红除了将自己的眼睛哭肿外,便没再提这事了,弄得其木格为了面上好看,还给她发了点安慰礼品。

    其木格手头上的事很多,见嫣红此次没施展什么阴谋,虽然非常诧异,非常奇怪,但也没精力给予过多关注,只是在心里将老十骂了个狗血淋头,要知道嫁给老十这么多年,老十还没送给其木格什么定情信物呢,当初说要猎的白狐狸皮也成了一张空头支票,其木格很想翻出十三送的红狐狸皮恶心恶心老十,可在南边没那条件啊,于是其木格又将南方的鬼天气咒骂了一番。

    骂完人,骂完天气后,其木格便吩咐扎丫派人仔细盯着嫣红,然后就一头扎进了繁重的工作中。

    首先,要找洋人买海船,要定居吕宋,还是有个私家船比较好,否则偷偷运输细软之类的会很不方便,虽然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将银子从京里运去吕宋,但若老用兵船运输,时间长了难保不被人看出破绽,就算到时候自己厚着脸皮说老十府里所有的银钱全是自己的私房,但给南洋汉人修几间瓦房,能用几个钱?总不能说今天这趟船帮我捎100两银子去。明天再帮我捎50两?明眼人一看船的吃水线就知道有问题,谁知道康熙派了多少探子在这边盯着,所以其木格回到前山寨后,便着手与葡萄牙人联系,想从他们手中购买一艘海船,外带船员培训。

    虽然其木格知道,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中国的航海技术好像还是世界一流水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郑和后,中国就将大门关了起来,而西方却开始漂洋过海四处找殖民地,所以虽然其木格没去做过市场调查,但下意识的便认为中国的造船技术应已落后于西方,所以上来就打葡萄牙人的主意。

    没想到,那帮洋人担心其木格加入外贸行业会分走他们大半利润,都只给其木格推荐他们即将淘汰的海船,这让其木格不得不多费些心思。

    其次,得选几房老实可靠的下人,送到安居岛去,眼下修经济适用房倒不显,届时修自家豪宅的时候,若没贴心的下人在一旁盯着,那房子修好了怕都不敢住进去。谁知道天地会的人会不会在里面修些地道密室的?

    第三,3月就是康熙60大寿,不管老十和自己回不回去给康熙磕头,礼物都得好好准备,这东西难啊…

    其木格要操心的事情确实很多,但关于康熙的寿礼,其木格便属于操空心了,有老十这个儿子在呢,哪用得着她这个儿媳妇费脑筋。

    果然,2月初,老十就给康熙提到了寿礼的事。

    但康熙看着老十的折子。却气得哽在那石化了半天,吓得乾清宫的太监差点要伸手去探康熙的气息了。

    老十在折子里称,介于康熙马上就要过60大寿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早就为寿礼发愁,就在一筹莫展,准备无奈采购庸俗、没特色的礼物时,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天赐良机,让他见识到了西班牙人的大炮,虽然大清不缺红衣大炮,但洋人的东西貌似更有威力,于是,他便花重金从洋人手里购买了一枚,希望康熙能不嫌弃,让这大炮有荣幸作为礼炮为万寿节增添几分热闹。

    若折子就此结束,康熙最多对这礼物不感冒,但也不至于生气。

    可老十接下来写道,他花了1万两金子历尽千辛万苦从洋人手里买到了这门大炮,本想立即送到京城,可一来不知道海上风暴何时刮,二来也想让这大炮立点功再回去,便将大炮搬到战舰上,准备演习一番后,炮轰一下天地会的总舵,不想,这大炮威力实在太大,一发射,打出老远不说,战舰还给震翻了…

    然后老十便要求朝廷拨款,他要大力购买这种特大威力的大炮,还要升级改良换代战舰,否则吕宋金矿不保,折子的结尾,老十狮子大张口,要求户部立即拨款50万两金子,末了还加了一句,自己没那么多钱。先期购买所花的金子是从金矿挪用的,但声称自己是打了欠条的,保证以后一定慢慢还钱…

    康熙能不气吗?合着给自己的寿礼,老十自己就一分银子也不往外掏,打个欠条就完事?还外带想拐骗朝廷50万两金子?这个蹩脚的诈骗犯,难道不知道朝廷一直明文禁止研发火枪火炮?

    康熙心想,你送江南美女给你老丈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乌尔锦葛喇普先垫钱啊?

    更让康熙生气的是,老十发的是明折,也就是说满朝文武迟早得知道这丢人的事!

    当然,与老十明折一起到的,还有老十的暗折。

    明折都这样了,暗折还不知道有多让人闹心呢,康熙硬是叫人备好了人参片后,才打开老十的暗折。

    在暗折子里,老十头一句就表示自己知道朝廷禁止火枪火炮,但经过仔细考察后发现,火枪眼下虽然还是没什么大用,但大炮的地位却非同小可,如今吕宋也没多少西班牙人,但楞能压得土著人没法还手,若没大炮,这帮洋人早被土著人剥皮挖心了,哪容得他们作威作福。

    而且老十还非常焦虑的告诉康熙,如今洋人的火炮委实比自己的厉害,若朝廷依旧不喜大炮,假以时日,沿海地带怕得再起干戈,要知道早先就有两拨洋人抢占过台湾的。

    老十还说,当初我二十万八旗子弟入关,凭着铁骑就能横扫前明数百万军队,又焉知洋人不能凭着大炮横扫中原?

    最后老十还说道,洋人占了吕宋这么多年,也没见土著人学了大炮的制作手艺,所以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不必担心被反贼利用了去,再说,一门大炮1万两金子,也不是阿毛阿狗能负担得起的,而且,八旗子弟眼下养尊处优,不事生产,到处惹是生非,不如从中挑一些人专门学习制作大炮的手艺,一来这手艺就不容易流传到汉人手里,二来,朝廷也不必白养他们…

    康熙本来还一脸的鄙夷,但见了“当初我二十万八旗子弟入关,凭着铁骑就能横扫前明数百万军队,又焉知洋人不能凭着大炮横扫中原?”,不由就严肃起来…

    康熙将老十的两个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不由怀疑老十该不是将明折发成了暗折,暗折发成了明折…

    而且老十一直对钱财不上心,就算手上一时没那么多银子,挪用了金矿的产出,但老十的性格,怎么会说以后慢慢还?另外,大清水师的战舰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一门大炮给震翻吧?…

    由于疑惑太多,康熙便将老十的明折留中不发,打算等探子的密报传回来后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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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拳拳之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拳拳之心

    老十自打出生就没受过穷。小时候住康熙的,吃康熙的,穿康熙的,用康熙的,偶尔也用点阿灵阿的,银子对他来说,那是千金散尽还复来,该花就花,没什么好心疼的。

    长大成人后,又当了回啃老族,结婚一分家,立马就有房有产,虽然现金有些紧缺,但颇有财运的老十不仅有个亲亲九哥能帮他解燃眉之急,还有个运气同样不错的老婆,跌跌撞撞的倒也挣了不少身家,所以老十虽不至于视银子为阿堵物,但也还真没把钱当一回事,所以虽然一二再,再二三的被康熙罚俸罚银,老十也没皱过一下眉头。罚就罚吧,不就是回府听其木格唠叨两句嘛…

    因此,只要老十脑子没坏,或者没被穿越者给占了脑袋,那么一向大方豪爽的老十那是断然不会做出向康熙打借条、给康熙买寿礼这么无耻的事情的,而且还是先斩后奏。

    所以当九阿哥探得老十的折子内容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十被人陷害了,肯定是有歹人冒用老十的名号写的折子,想利用空间过远,给老十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九阿哥便跑进乾清宫哭着给老十喊冤了,请康熙暂息雷霆,千万别中了离间计,还胡搅蛮缠的指出,老十不是说海上有风暴嘛,若那折子能穿过风暴完整无损的进京,那还要什么铠甲啊,直接用纸糊成军衣就好,保证刀枪不入。

    康熙这下闹心了,折子虽然是明折,但自己并没发下去,九阿哥怎么知道的?

    于是,九阿哥哭声未止,就被勒令交代,从哪个渠道获知的机密消息。

    九阿哥这下傻了眼,也不嚎了,呆了半天,只好将损失降到最低。说是自己趁康熙不在时,偷看的。

    于是,九阿哥便跪到了乾清宫外,等人来人往禀事的大臣参观完后,给康熙交上了1万两罚银,才回家写请罪折子去了。

    这折子还没起头,十四和八阿哥就来了。

    十四吧唧着嘴巴,道:“九哥,您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要提醒皇阿玛别忘了十哥,也换个法子啊?这叫什么事啊,难道皇阿玛见你跪外面就会想起那地方以前是十哥老跪的?”

    八阿哥本来还保持了一惯淡淡的神情,可一听九阿哥说了原委,立马就给气得变了脸色——九阿哥爱怎么惹事他管不着,银子爱怎么折腾,也轮不到他心疼,可连累自己好容易才建立起的情报网那就太过分了!

    自己偷偷看的折子?鬼才信!

    八阿哥气道:“你为什么不能等皇阿玛将折子发下来,再去帮十弟叫冤?这下好了,若眼线全给清理出来,咱们以后还怎么得消息?”

    十四也讶然了,心想,乾清宫内现在肯定已经在开始清理门户了。不知道自己安插的眼线会不会幸免,于是也将九阿哥给埋怨上了。

    其实九阿哥跪在乾清宫外就冷静下来了,知道这次损失大了,虽然这次的消息是从八阿哥处获知的,但自己在宫里也有人啊!但清醒后,除了祈祷自己的线人能躲过这次大清洗,九阿哥也只能干瞪眼。

    果然,第二日就听说乾清宫仗毙了一伙奴才,几个侍卫也打入大牢,内侍卫大臣身边的几个笔贴式也丢了性命,几个内侍卫大臣也受到了申斥。

    不过,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的脸色却好了很多,虽然他们的损失不少,但里面却也有许多生面孔,看来其他阿哥也没能幸免,如此算起来,他们倒也没处于多糟的劣势,大家都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依旧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当下便释然了。

    可其他人却将九阿哥给恨上了,三阿哥气得骂道:“他是不是老十附体了?!怎么做出这么没头脑的事!”

    四阿哥则扯断了佛珠子,这两兄弟没一个好货色!

    弘皙也给气得一宿没睡。

    …

    没两日,康熙接到密报后,脸色铁青,实在气不过,想了想,又罚了九阿哥5000两银子。

    九阿哥摸不着头脑,自己虽然有些巧取豪夺。但这钱也不是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的,那得费脑子啊,这商场如战场,一个弄不好,自己的钱财可就会被旁人夺了去,哪家铁帽子王、宗室贝勒手里没营生,自己一个小小的贝子在一群狼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容易嘛?于是,九阿哥火了,老十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己的血汗钱可不能这么没头没脑的给朝廷财政添砖加瓦,于是,九阿哥便蹭蹭蹭很有气势的进宫了。

    半道上遇见了八阿哥,“九弟,待会儿你别做声,先听听御史们怎么说吧。”

    九阿哥怒道:“原来是这帮家伙作怪,他们说我什么了?”

    八阿哥诧异道:“九弟,你进宫来干嘛了?”

    九阿哥虽然在气头上,但脑袋也比老十反应快,立即知道自己弄拧了,忙虚心问道:“八哥,那帮御史弹劾的是谁啊?”

    八阿哥叹了口气,“皇阿玛将十弟的折子明发下来了。户部和御史立马就闹了起来…”

    九阿哥不可置信的问道:“明发了?不是说海上有风暴吗?”旋即,九阿哥打了个激灵,心想,遭了,十弟果真是早就打上了金矿的主意,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上折子啊,这不是找死吗!

    八阿哥似是猜透了九阿哥的心思,道:“别担心,十弟当初也只是说十之有风暴,不敢拿金子冒险,这折子落了海。再写就是,自然不需要那么谨慎。”

    九阿哥舒了口气,笑道:“关心则乱,八哥莫笑。”

    八阿哥点点头,“十弟有你这么护着,真是好福气,走吧,一块儿去见皇阿玛…”

    九阿哥想了想,摆摆手道:“不了,八哥,我还是回去再给十弟写封信…”九阿哥可不想送上门去让康熙宰,谁知道一见面,康熙会不会又怒上心头,再开个万儿八千的罚单,还是先护着荷包要紧,至于老十,九阿哥私下觉得,若那混账折子果真是老十上的,让御史给他上上眼药也不错,于是,九阿哥便拍拍屁股一遛烟的跑了,留下八阿哥怔怔的半天也没想明白…

    阿灵阿原本还在懊恼,自己一个姐姐是皇后,一个姐姐是贵妃,但却只留下老十这么个没前途的皇阿哥,原本想着老十以后也就是个闲散宗室,所以舅舅的架子便摆得足了些,不想,老十虽然没出息,事事都听那蒙古福晋的,但弘暄却很得圣心,这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准。

    阿灵阿是肠子都悔青了,正想着怎么不失面子的先给老十服个软,不想老十又上了这个不孝的折子,阿灵阿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一时冲动,摊了老十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弘暄再有才也是惘然…

    若老十知道阿灵阿的内心独白,肯定要忍不住大声争辩,老十可不认为自己这折子有什么不妥,相反,还专门给其木格去了封密信,大致叙述了事情的原委,表白了一番自己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

    西班牙人确实很有效率,竟然真在两个月内给老十拉来了一门大炮,老十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看到大炮的时候却非常淡定,听了报价,眼都没眨一下,就叫人付款。

    当然是拿金矿的钱,虽然其木格送来了金子,但一来不够,二来,安居岛那边也等着用钱,所以老十便直接朝金矿伸算回头叫其木格筹集金子补上这个窟窿。

    但等洋人拿钱走人之后,一瞧得目瞪口呆的亲兵才小声提醒老十,还没验货呢。

    老十郁闷了,虽然不怕洋人讹他——若洋人真敢如此,老十不带兵冲进马尼拉逮人才怪———但这个疏忽却还是老十非常不舒服。

    于是第二日一早,为了减少影响,老十悄悄带了艘兵船拉着一门大炮出海,找了个荒岛,对着岛上的小鸟开始试射,演习结果严重超出老十想象,震惊过后,老十改主意了,这东西不能只装在安居岛,吕宋和沿海的水师都得用。

    于是,战胜了小我的老十便大张旗鼓的将这门大炮拉回了吕宋军营。

    但老十也怕其木格心里不痛快,毕竟若朝廷有了这种大炮,以后自己一家人的危险便会多一分,而且花那么多金子,竟然给朝廷做嫁衣,就凭其木格这点觉悟,怕是不能接受,但朝廷对火炮管制很严,老十在没事先申请的情况下,擅自做主购买军火,康熙很有可能不为此买单,而且老十也担心,若自己只是自作主张挪用公款买大炮,可能引不起康熙的重视,压根就不会愿意瞧这大炮一眼,于是老十便发愁了,而蒋先生又去了安居岛,老十只得自己动脑子,想了半天,便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寿礼总不能不送上京吧?而且还是打欠条买的,康熙怎么也得踢一脚解恨吧?至于欠款,就慢慢赖账吧!临了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四阿哥提前闹闹心,朝户部来了个狮子大张口,免得他没事在一旁偷笑…

    看了老十的密信,其木格楞了半天,只回了一个字,好。

    其木格也期待着,连老十这么个粗线条的人都知道需要升级军备,但愿自诩英明的康熙大帝不要固步自封…

    至于大清火力加强后,自己一家的去处,其木格倒也不担心,实在不行,就再往远了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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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慈爱”

    第二百八十四章“慈爱”

    其木格本想给老十讲讲嫣红掉钗的事。但想着康熙的寿辰就快到了,届时自己一家应该会回京贺寿,所以便按下没提,反正眼下府里也没发生什么异常。

    而其木格私下也认为,老十这事可能会引起康熙的大肆报复,所以没必要让老十在这个节骨眼上帮自己分析后院问题,还是让老十集中精力与康熙过招吧。

    但康熙是谁啊,自诩为最有容人雅量的仁君,怎么会敲锣打鼓的给老十穿小鞋?

    因此义愤填膺的御史便瞠目结舌的见证了一位伟大慈父的诞生。

    康熙拨回了御史的弹劾,很是动情的给大家解释,郡王家可能也没有存粮啊,请大家多多体谅,不要太逼老十了。

    在大伙傻眼的同时,康熙还表示,介于老十一家经济拮据,老十的借款就免了,老十这个做儿子的举债给父亲备寿,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啊…

    朝臣也傻眼了,这是圈禁了两个阿哥的康熙吗?

    王公大臣还没说话,御史就感动了,多么慈爱的父亲啊!

    这父亲的形象一高大。儿子的行迹就越发猥琐了,在康熙的衬托下,老十简直混账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于是,御史开始为康熙打抱不平了,一御史说:“1万两黄金不是小数,但敦郡王王府名下的作坊收益不匪,怎会支付不起,臣请皇上下旨,核查敦郡王王府的作坊收益,万不可被敦郡王给蒙骗了过去。”

    群臣还未就查账是否合法展开讨论,一御史又出列说:“皇上,敦郡王为了帮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销奶粉子,花了不少银子,但府里也不至于就被掏空了。”

    大家还来不及议论老十到底给其木格老爹帮衬了多少银子,立即又有一御史跳出来恨铁不成钢的问道:“敢问皇上,究竟是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将女儿加入皇家,还是皇上送敦郡王做蒙古的上门女婿?”

    …

    康熙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见御史群情激奋,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说来也算是朕的家事,众卿就不必多议了。”

    御史这帮愣头青怎容许让康熙受委屈,一御史忙出列,道:“皇上,若诸位皇子有样学样,难道皇上还得让公主额驸来孝敬不成?这若传了出去,可得沦为天下笑柄啊。请皇上三思…”

    康熙还没思完一遍,诸位在场的皇子全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纷纷表态,自己绝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任何时候都会将康熙放在首位…

    三阿哥一边撇清自己,一边不忘给老十上眼药,“皇阿玛,十弟此举太为大逆不道,请皇阿玛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四阿哥也冷冷的请康熙重罚老十,不能因老十而让满人再次被汉人质诟为不知礼法。

    以五阿哥为代表的一帮关门过日子的皇子们本不想掺和,但此时若不表态好像有支持老十的嫌疑,谁敢在满朝文武面前隐晦的表示自己是上门女婿的最佳后备,于是也纷纷请康熙严惩老十。

    八阿哥和十四为了与老十划清界限,也不忘在康熙面前鄙视老十一把。

    只有九阿哥,因担心康熙将老十的气发到自己身上,便继续没上朝,九阿哥可不想康熙从自己这将老十的欠款给找齐了,但也失去了在康熙面前表白孝顺的机会,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

    康熙还是和颜悦色的帮老十开脱,说老十大概不是这意思。大家可能误会了,虽然老十有些进项,但府里的开销也不小,一时手紧也正常…

    康熙越是帮老十说话,御史越是不买账,终于,当御史见康熙意志坚定的要做个溺爱儿子的糊涂父亲,一御史便翻出了老十的陈年老帐,说老十早有前科,将老十娘舅送的下人给打出了府,一点也不给舅舅留面子,请康熙一定不能姑息养奸…

    庄亲王忙出声喝道:“胡说什么,那是…”庄亲王本想说这事是其木格干的,可一想,好像命令确实是老十发的,便改口道:“那是奴才们不知进退,以下犯上,少胡乱攀扯。”

    阿灵阿也出声了:“皇上,都怪奴才识人不明,奴才有罪。”

    一御史道:“就算奴才不知事,敦郡王也不该如此打自家娘舅的脸。”

    康熙自己受老十的委屈倒没什么,怎么能让自己的小舅子受老十的气呢?

    于是,貌似头次听说此事的康熙非常讶然,关心的问了阿灵阿两句,对老十的莽撞行为表示了歉意,然后要求掌管宗人府的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过问此事,一定不能让阿灵阿受窝囊气。

    雅尔江阿接过这任务后,只好给老十写了封信,叫老十为此事辩解一番。以便他处理这桩遥远的公案。

    当然,阿灵阿作为当事人,自然也得接受雅尔江阿的问话,阿灵阿非常大度的表示老十就是那脾气,并没什么恶意,但当雅尔江阿要招李音来问话时,阿灵阿便支支吾吾的拒绝,最后当雅尔江阿问急了,阿灵阿才欲言又止,含糊道:“那奴才已经没了。”

    雅尔江阿一听,便知道其中大有文章,但雅尔江阿也是在官场中打了多个滚的人精,当下便不再过问。

    可雅尔江阿住了口,李音葬身大海的事最终还是被大家沸沸扬扬的传了起来,舆论对老十是分外的不利。

    九阿哥这下坐不住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小气的人,老十这次肯定得被收拾得脱一层皮,但没想到康熙竟然会从这么遥远的尘封往事入着给阿灵阿出气的幌子,也没想到老十俨然成了不忠不孝的第一人,于是,九阿哥终于上朝了。

    九阿哥一上来就告诉康熙,老十已经筹齐了1万两金子。委托他这个当九哥的先还给康熙,不用等吕宋的金子运来一起入库。

    八阿哥和十四本来还担心九阿哥会与御史吵起来,不想九阿哥是来帮老十还款的,两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九阿哥的大手笔给震住了。

    九阿哥冲康熙说道:“十弟就是个实在人,他哪怕挪用金子只挪用一刻钟,他也会想着给个说法,不想却惹来这么多误会。”

    一御史立即问道:“敦郡王何时命人送金子进京的?”

    九阿哥好脾气道:“他府上的作坊就在京郊,金子自然在府上收着,何来运送进京一说?”

    御史追问道:“既然金子就在敦郡王府上,为何他上折子时不请九贝子一并将金子还上?”

    九阿哥笑道:“他府上的都是银子,他给下人的书信中交代的是筹备金子。下人也实在,便一门心思的去兑换金子,可一次性兑换那么多,也担心金价上涨,所以就分批的慢慢兑换,这不,昨儿才兑换齐了,运到我府上,托我转交。”

    三阿哥想了想,觉得不对,“九弟,按说十弟也该给你写信提及此事啊,怎么先前没听你说?”

    九阿哥早准备好了说辞,摊摊手,道:“我没收到十弟的信,想来他太忙,要不就我的信给掉海里了。呵呵,三阿哥,干脆你写信帮我问问十弟,怎么不给我来信交代一声,我也窝着一肚子火呢,没见过他这么大咧咧指使人办事的。”

    三阿哥不大相信,很有深意的冲九阿哥笑了笑,“九弟,这金子该不是你垫的吧?”

    九阿哥忙道:“皇阿玛,这金子可真不是我帮十弟垫的,我若要这么做,早就将金子给您送进宫了,怎会等到现在?您可别听三哥瞎说。”

    三阿哥道:“你不还得花时间筹款嘛。”

    九阿哥郁闷道:“漫说区区1万两金子,就是10万两,我一天之内也能给凑齐了,三哥,你别拿你的家底来跟我比。”

    九阿哥说完此话,立即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九阿哥硬着头皮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状,心里早就骂了n遍娘…

    康熙眯了眯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九阿哥一眼。旋即又露出一副慈爱模样,“既然敦郡王如今已经将金子还上了,挪用一事就不要再提了。”

    九阿哥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得,不追究忤逆,改追查挪用了!不过挪用这个罪名总比不孝这个大帽子好,九阿哥便没做声,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康熙抓了把柄,别看刚才口狂言,眼下九阿哥手里可真没闲钱了,八阿哥处的开支可不少…

    果然御史经康熙提醒,立即转了策略,告诉康熙,挪用之风不可开,否则百官都学老十的话,社稷危矣。

    康熙这次没再帮老十说情,等御史闹得差不多了,便立即下旨,申饬老十,再罚了老十两年俸禄,还将所有弹劾老十的折子全转发到吕宋,叫老十上折自辩。

    回到乾清宫,康熙气得摔了两个茶杯,本来想好好收拾老十的,没想到却被九阿哥坏了事,康熙后悔惨了,怎么没想到将九阿哥打发到蒙古去呢!不过一想到九阿哥吹嘘说一天之内能轻轻松松筹集10万两金子,康熙摸了摸额头,认真的思索起来…

    弘暄原本不知道老十先斩后奏的借康熙的钱给康熙买生日礼物,不过后来老十不孝的传言越演越烈,弘暄自然也听了风声,弄得弘暄很是哀怨,真没想到自家阿玛会在关键时刻得罪大老板,看来太子之位与敦郡王府应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弘暄顾不上埋怨老十,便开始担心事态的后续发展,生怕老十真受到什么严重的处罚。

    于是,郁闷的弘暄还曾在乾清宫中跪着帮老十求情,表示愿意代父受过,不想却被康熙臭骂了一顿,叫弘暄少管旁人的闲事,康熙的气势很足,压得弘暄都没敢反驳说,自己阿玛怎么成了旁人…

    听说金子由九阿哥代交上后,老十只担了个挪用的罪名,弘暄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好意思,本来想补更的,结果失言了,争取明天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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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线

    第二百八十五章线

    老十晕头转向的上了诸多折子一一澄清所谓的误会。但折子刚发出没多久,康熙又来了道旨意,介于吕宋水师改制非常重要,老十不应擅离职守,因此万寿节老十不必回京贺寿,好好的将吕宋水师打造成一威武之师就是老十最大的孝顺了。

    老十接到折子,很是伤心了一把,万寿节,康熙一般都会准许一部分总督、巡抚、封疆大吏上京贺寿,不论从哪个方面考量,老十觉得自己都不该被康熙排除在外,毕竟吕宋又没战事,何况今年又是康熙60大寿。

    不过,老十如今马上就30岁了,许多情绪也能控制得很好,尽管喝了一夜的酒,还对着吕宋的星空泪眼朦胧的在沙滩上坐了一个晚上,但却没人听见他的狼嚎声。

    而且,第二日,恢复正常的老十就命人将已经重新粉刷过的大炮运上了兵船,人不能到。礼总该到啊,何况如今也不欠康熙银子,这大炮可是货真价实的礼物了。

    又过了几日,一直抿着嘴抓训练的老十接到了其木格的书信,读完信后,老十终于觉得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其木格告知,她已经给徐公公去信,命他赶紧筹集1万两金子还给九阿哥。

    老十并没向其木格提出这等要求,倒不是说他想赖九阿哥的帐,而是还没精力管到这块来,见一向有些财迷的其木格主动安排了还款事宜,老十只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因此,虽然觉得其木格要求拖儿带女来吕宋与自己一起遥祝康熙万寿无疆的要求有些不切实际、还外加胡闹,但老十还是耐着性子给其木格列出了一、二、…,好脾气的告诉其木格此事不可行。

    接到老十的回信后,其木格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别看康熙一直不待见老十,但老十对康熙从骨子里还是非常敬重崇拜的,不管老十承不承认,老十的的确确非常看重康熙对他的态度。因此,当得知老十不在回京名单时,其木格便十分担心老十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古人讲究儿孙满堂,儿孙绕膝,但谁又乐意天天都被几十号小辈包围着,因此这子孙多的福利更多的都体现在各种庆典活动上。说白了,大家也就乐意在某些特定场合“呼啦”带着一大家子出来亮亮相,顺便羡慕羡慕那些子嗣单薄的,再警告警告那些试图谋夺自家财产的。

    因此,老十这个最佳保镖形象代言人竟然被康熙舍弃不用,叫老十情何以堪。

    所以,其木格立即就给老十去信,打算带着孩子过去陪他,反正三个小的已经满了两岁,应该能坐长途海轮,当然,其木格也做好了只带安安去探视老十的准备。

    至于还九阿哥的钱,其木格只是顺带提了一句。

    按其木格的想法,亲兄弟得明算账,九阿哥里里外外的帮了老十不少忙,而且弘暄在京也得劳烦他多照顾,若自己兜里揣着钱还欠九阿哥的帐,那也太不地道了,其木格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但最起码的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因此。其木格自从听到九阿哥抬着金子给康熙后,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怪他多事,而是心算着京城府里还未运出的银子够不够还帐。

    此外,其木格也存了点私心,希望这门大炮能让康熙睁眼看世界,不要再夜郎自大,若大清的盲目自大因这门大炮有所改进,那么不论百年后的屈辱史能否改变,至少自己和老十已经尽了力,自己付了帐也算买个心安吧。

    另外,若银子由九阿哥支付了,其木格觉得后世对自己两口子的评价肯定会大打折扣,从口碑的角度来看,其木格觉得这银子也必须得还。

    因此,脸皮比较薄的、有点爱国心的、比较虚荣的其木格便二话不说,斩钉截铁的通知徐公公,立即还清九阿哥处的欠款。

    没想到,此举却意外的让老十感到莫名的窝心。当然,没什么自知之明的其木格并不知道实情,还以为自己要去探亲的提议温暖了老十那颗受伤的心。

    于是,其木格立即又给老十去了一封信,说自己可以只带安安前往…

    就在老十两口子频繁往返书信,就是否阖家共庆万寿节进行多番讨论时,京城里,除了九阿哥和弘暄,已经无人再想起老十这个目前身份最贵重的皇子了。

    连参加万寿节的资格都未有的皇子,还能有什么前途呢?何况这次的万寿节虽不知是否绝后,但却一定是空前的,因此。非常现实的权贵们都不约而同的将老十遗忘了,大伙都忙啊,哪有闲心惦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物。

    九阿哥记得老十并不是因为思念这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兄弟,而是因为在帮老十还帐的第二日,康熙就下旨,命令九阿哥到礼部协助七阿哥办差,专门负责万寿节庆典的相关事宜,至于七阿哥,安排好来朝贺的蒙古王公就好。

    康熙认为古往今来,他在位时间似乎是最久的,所以决定隆重举办一个排场的万寿庆典,此外还布告天下,所有65岁以上的老者,官民不论,均可按时赶到京城参加畅春园的聚宴。

    因此,不说别的,光宴请老者的章程就弄得九阿哥一个头十个大,因此,九阿哥自然是将老十给恨得牙痒痒!

    再一看七阿哥,九阿哥就更郁闷了,蒙古王公来朝,早有章程,七阿哥压根不用费脑。叫下面的人照章准备就是,忙的也是下面跑腿的人,七阿哥只在闲得慌的时候装模做样的视察一番即可,九阿哥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只需给蒙古人瞎扯一通药材生意就完事,不想,蒙古人还没来,自己就被康熙抓去干苦力,忙得连美女都没空欣赏…

    而弘暄则是觉得老十未能获准回京这个处罚太大了。弘暄从来也没觉得自家作坊日进斗金,光看看自己弄的酸奶,弘暄就意识到生意难做,加之自打记事起。弘暄每月的零花钱就一直紧巴巴的,因此,弘暄从未将自家归到富豪一类,这次自然真的相信老十一时手紧,无奈之下才挪用了康熙的金子,所以,弘暄便有些为老十鸣不平,认为虽然老十这事做的不妥当,但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惩罚。

    不过,弘暄在康熙面前刚提起老十,就被康熙呵斥了下去,还被罚十天不准骑马,郁闷的弘暄只好将精力集中到自己的酸奶生意上。

    反正下午不能骑马,弘暄便干脆从十四福晋处讨了腰牌出宫视察酸奶生意去。

    前几天,弘暄终于将酸奶打进了九阿哥名下的一酒楼,获准进行代卖,虽然九阿哥表示不收任何费用,但弘暄还是坚持要给九阿哥场地费,但声称得先欠着,而此时九阿哥还没收到老十的还款,听了弘暄的话,弄得九阿哥更郁闷了,弘暄要欠,也该欠我儿子的啊,怎么也欠到我头上了…

    因酸奶主要当作早点供应,所以当弘暄下午溜出紫禁城、踏进九阿哥的酒楼时,见跑堂的托盘上放着一碗酸奶,立马来了兴趣,便跟着跑进包间想瞧瞧是谁如此识货,不想却是一蒙古小丫头。

    虽然弘暄一下就焉了气,但见小姑娘瞪着他,便不失礼貌的用蒙古语打了个招呼。

    不想那蒙古丫头却来了兴致,问道:“你是哪个部落的?也是到这来喝酸的?”

    弘暄敷衍的点了点头,便准备撤退,但却被蒙古丫头的一声叹息给吸引住了,“唉,可惜啊。”

    弘暄奇怪的问道:“可惜什么?”

    蒙古丫头笑道:“这生意怕做不长久。等过几年我再来京城,肯定就吃不到了,看你的样子怕是在京里上宗学的,你比我有口福呢。”

    弘暄有些生气,因为被眼前这丫头给说中了,照目前的销售情形来看,弘暄确实支撑不了多久,于是,弘暄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瞧你的样子不是挺喜欢的嘛,为什么咒人家?”

    蒙古丫头给了弘暄一个白眼,道:“这东西你觉得好,我觉得好,都是咱蒙古人喜欢,这京里有几个蒙古人啊?你说啊,谁会做亏本生意?”

    弘暄没好气道:“那好办,将口味做得蒙古人不喜欢就是。”

    蒙古丫头咯咯的笑了起来,道:“瞧你不象个傻子啊…”

    弘暄听康熙骂过他混,听老十骂过他皮实,听其木格笑过他淘气,还就没人说过他傻,于是,便干脆坐了下来,与蒙古丫头慢慢磨叽,不过这蒙古丫头太没劲儿了,尽管弘暄后来变着法的从头到脚将这蒙古丫头给嘲弄了个遍,那丫头楞没听出来,还以为弘暄在夸他,让弘暄在感叹高手寂寞的同时,还再次认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

    不过,在鸡同鸭讲的交流中,弘暄却得了灵感,这蠢丫头偶然在酒楼尝到了酸奶,便每天都会跑了光顾一二,那么小姑娘的钱应该很好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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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搅黄

    第二百八十六章搅黄

    乾清宫内,看着探子的密报。康熙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成一团。

    沉思良久,康熙才淡淡的吩咐道:“去慈宁宫。”

    慈宁宫中一片欢声笑语。

    太后慈爱的坐在炕椅上,饶有兴趣的听着跟前的两个蒙装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其中一个便是年前从热河跟着回京的科尔沁贵女娜仁吉娜,而另一人则正是在九阿哥酒楼偶遇弘暄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正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太后,前门的杂耍艺人可好玩了,一下翻了好多好多筋斗,连弘暄都忍不住叫好呢。”

    娜仁吉娜也兴高采烈的补充道:“就是,就是,还有人吞剑呢,后来去了茶楼,弘明还唆使弘暄叫个唱曲的来助兴,弘暄没同意,让弘明念叨了好久。”

    另一小姑娘也忙插话道:“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自己不叫啊,结果弘明说,若他出面,回宫就得被罚跪佛堂。我就诧异了,为什么弘暄就能躲过处罚,难道他的十四叔还不能罚他?结果弘明恨声说,弘暄当了好多年的独子。被宠坏了,从来就没被罚过跪,好容易盼到他添了三个弟弟,原以为可以看他笑话了,结果他阿玛额娘又离京了,大家自然又得多多关照他一下,他犯了事,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太后,您没瞧着弘明的样子,好不甘心啊,哈哈。”

    太后笑道:“瞧你们淘气的…”

    屋里正说得高兴,就听外面的太监道:“皇上吉祥。”

    两小姑娘立即噤了声,太后也笑眯眯的望着门口,见康熙进来后,笑问道:“今儿怎么这时辰过来了?”

    康熙笑着打了个千,道:“给皇额娘请安,前面的事忙完了,就想到皇额娘这坐坐。”

    太后眼睛已经乐得眯成了一条缝,招呼道:“别行那些虚礼了,敢紧坐下好生歇歇。”

    娜仁吉娜两人忙给康熙行礼,“皇上吉祥。”

    康熙坐定后,笑问道:“刚才在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娜仁吉娜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些,见了康熙倒没那么拘谨,忙笑道:“皇上。我昨天出宫玩去了,正在给太后讲外面的新鲜事呢。”

    康熙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另一小姑娘道:“皇额娘,这就是温布的重孙女?”

    太后笑道:“对啊,就是她,叫萨春,倒也是个机灵孩子。”

    萨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康熙,没做声。

    康熙定睛打量了一下萨春,心中就纳了闷,怎么老十父子两眼光都这样啊。

    康熙就不明白,萨春皮肤黑黝黝的,肉嘟嘟的一张脸,整个五官就那双大眼睛还能拿出来见见人,站在娜仁吉娜旁边,连当绿叶都显得寒碜,怪不得娜仁吉娜喜欢和她一起玩。

    敖汉部的温布在京过完年后又给康熙上了道折子,说想多留些时日,等万寿节过了再走,本着寿宴上人多热闹的宗旨,康熙很是高兴的大笔一挥。准了。

    不过瞧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康熙却恨不得立即找个由头将温布赶出京去,可敖汉部偏偏一片和谐,总不能因为死了一头牛,就心急火燎的叫温布回去处理吧。

    康熙心中叹了口气,笑问道:“萨春是吧?京里好玩吗?”

    萨春笑着点点头,道:“好玩。”

    康熙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萨春,问道:“吃食还习惯吧?”

    萨春再次点点头,“习惯,而且弘暄还叫人送来了许多地道的蒙古食材,他额娘是蒙古人,府里多多少少都备了些。”说到此,萨春似想起了什么,傻傻的笑了笑,道:“皇上自是知道弘暄额娘是蒙古人的,嘿嘿…”

    康熙心想,又是一个傻的,但见了萨春的笑容,康熙心中一动,总算知道弘暄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了,原来这小姑娘笑起来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活脱脱的就象是在老十府里接受过专门培训似的…

    康熙微微笑了笑,“怎么刚进来的时候,朕听你们提到了弘暄,还有弘明?”

    娜仁吉娜忙道:“太后昨儿下午准许我出宫,弘暄,弘春和弘明也讨了太后的旨意跟着出去了,昨儿回宫的时候有些晚,本想今早好好给太后说说外面的稀奇事,正巧萨春又跑进宫了。”

    康熙心想。昨儿下午怎么没上骑射课?喔,对了,骑射师傅去畅春园帮着检查给万寿节选的御马了。

    康熙笑道:“喔,朕怎么听到你们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娜仁吉娜道:“弘明眼红弘暄没人罚他,怂恿他挑头做坏事呢,弘暄没同意,弘暄也怕被他的叔叔伯伯们罚跪呢。”

    萨春笑道:“才不是呢,弘暄说,本来人人都在说他阿玛娇纵他,若他还到处惹事生非,那旁人肯定会说,‘瞧瞧,惯出来个小混账了吧’,弘暄说,他一定得让大伙瞧瞧,他阿玛惯得有理。”

    娜仁吉娜诧异道:“咦,我怎么没听见,他什么时候说的?”

    萨春笑道:“在府门口,我问他的。”

    一伙人游玩的差不多了便先送萨春回家,萨春和娜仁吉娜同乘一辆马车,弘暄他们则是骑着自己心爱的小马,按规矩,应将萨春送到二门处的。但两个蒙古女孩子都觉得没必要,弘暄他们也没坚持,在大门口就让萨春下车了。

    娜仁吉娜眨了眨眼睛,“喔”了声便没再提。

    康熙听了,见与密报中所说完全一致,心里更加笃定了,一般情况下,弘暄肯定只是笑笑,心情好点,至多也就说:“应该守规矩”云云,如今弘暄却给萨春说出了大实话。看来这事确实得认真对待。

    因此,康熙没再做声,反而低头仔细品起了茶。

    太后见了,便将两个小姑娘打发出去玩,笑问道:“皇上,万寿节筹备的怎么样了?”

    康熙笑道:“都有条不紊的,皇额娘放心,没出乱子。”然后瞧了瞧四周的太监宫女,摆了摆手。

    等屋里只剩下太后和康熙两人后,太后坐直了身子,小心的问道:“皇上?”

    康熙看着太后,笑道:“皇额娘,没什么大事,就是闲话下家常。”

    太后虽然是一根肠子直到底,但好歹在宫里混了几十年,瞧着康熙眼下的架势,便知道事情不是家常那么轻松,依旧绷着神经,看着康熙。

    康熙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皇额娘,等到了万寿节,宫外的诰命又得一拨一拨的进宫请安,儿子真担心累坏了皇额娘。”

    太后疑惑的看着康熙,难道是叫自己在万寿节的时候别出来凑热闹?

    见了太后的表情,康熙失声笑道:“皇额娘,儿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万寿节前您若能多清净清净就好了,外面来请安的就挑着重要的见一两个,那些不重要的,小姑娘之类的,能免则免了吧,毕竟到了万寿节您还得劳累呢。”

    康熙笑着着重强调了小姑娘三个字,希望太后能听明白。

    果然,只是反应慢了点的太后并不是傻子,沉吟了一下,便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哀家知道了。”然后又引申道:“娜仁吉娜来京的日子也不短了。等万寿节过了,哀家就命人将她送回科尔沁去。”

    康熙忙阻止道:“皇额娘,娜仁吉娜在您身边,您可开心了不少,那是在替儿子尽孝呢,您就将她留在身边吧,科尔沁若不答应,朕去跟他们说。”

    娜仁吉娜就算天天在弘暄面前打转,弘暄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客气得不得了,康熙才不担心呢。

    太后见康熙如此说,也放下心来,笑道:“劳皇上费心呢。”

    康熙笑了笑,又问道:“皇额娘,瞧着温布的意思,是想将萨春嫁到京里来了?”

    听康熙如此问,太后越发笃定,矛头确实只针对萨春,虽然不明白萨春哪里招惹了康熙,但还是笑道:“温布给哀家提过,说是想在宗室子弟里给萨春选个好人家,请哀家届时帮着挑挑人。”

    蒙古格格若想嫁入京城,若地位高的一般是康熙直接指婚,以满足国家利益,那些地位一般的,也经常划定个范围,托人请太后下旨,以满足家族需要。

    而太后则会在与康熙商议后,在不违背国家利益的前提下,尽量满足蒙古人和宗室的要求,当然,也不排除有时候会借机打压各方势力。

    所以温布这些日子一直在京里与各个宗室联络感情,顺便筛选重孙女婿,希望过几年,请太后帮着成全成全。

    而萨春在完成各府的头次亮相后,便不耐烦了那些繁琐的交际活动,吵着要自己好好逛逛京城,温布磨不过,只得应允,不想却在九阿哥的酒楼偶遇上了弘暄。

    结果在进宫请安时,弘暄与萨春又相遇了。

    在包括太后和温布一干人等都没察觉出任何异样的时候,敏锐的康熙便提前出手,势必要将一切不可见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因此太后便听到康熙淡淡的说道:“科尔沁那边有没有合适的?”

    大清虽然一直没放松过满蒙联姻,但毕竟满人就那么多,适婚的更少,所以漠南蒙古除了世子和嫡子,一般大多在蒙古人中自行联姻,毕竟你想和京城攀亲戚,也得有一定的实力不是?而漠北与大清宗室联姻的就更少了,所以对大多数蒙古人来说,他们的另一半依然得在土生土长的蒙古人中慢慢找。

    但蒙古各部落间的联姻,大清却一向很少插手,要插手那也是给人搅黄了,还从没见过帮着牵线搭桥的,至少太后就没遇到过,因此等康熙走后,太后那一下午就一直在发愣。

    而弘暄还不知道康熙出手将他那似有非有的姻缘线给斩断了,瞧了黑狗送进来的工作报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便提笔给安安写信,诉说好消息。

    受了萨春的启发,弘暄离开酒楼后回头就叫黑狗准备一些果肉、糖果之类的零嘴,在卖酸奶的时候添加进去,以增加口感,而且弘暄也对代卖的铺子做了些变革,毕竟女士去酒楼的已经很少,小姑娘就更稀有了,因此弘暄便命黑狗去和一些点心铺子谈判,还叫黑狗先从奶粉子那边借一些小瓷罐出来,在酒楼可以将酸奶舀进小碗里见客,但在点心铺子则必须得考虑外包装了。

    因背后有敦郡王府这块金子招牌,黑狗与点心铺子的谈判分外顺利,商家都同意一月后再付租金,至于小瓷罐,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弘暄打了章借条后,小英子就告诉作坊,小瓷罐管够。

    而今,生意总算有了点起色,虽然离赚钱还有段距离,但至少开始慢慢有了销路,这让弘暄还是开心不小。

    弘暄在信中除了告诉安安胜利在望,还顺便提了提萨春,“别看她名字没起好,听着象又傻又蠢的,人其实还挺机灵的,倒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将信封好后,弘暄也不急着投递,而是拿出怀表瞧了瞧,招来一小太监,“去慈宁宫看看,告诉萨春,我要去接三舅了,叫她快点跟太后辞别。”

    …

    一刻钟后,纳闷的弘暄顾不得细想,一人离了紫禁城,在宫门外,与勒孟一行人汇合,打马朝城外飞奔。

    其木格的三哥查干巴拉押着寿礼专门来给康熙贺寿,弘暄昨儿接到驿站消息,算了时间,安排了人手在沿路迎接,自己则从康熙手里讨了宫牌,堂而皇之的出宫迎接自己的娘舅,不过康熙驳回了他设宴招待查干巴拉的请求,命他必须按点回宫,不得留宿宫外。

    弘暄在城门外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查干巴拉的车队终于到了。

    倒不是查干巴拉最受宠,虽然其木格爹确实有些偏心他,但回回都带他去热河,带他进京也不是没缘由的,那是因为,查干巴拉出过痘,所以其木格的大哥虽然眼馋查干巴拉与老十关系亲密,但也只能空羡慕一场,反正自己是世子,老十也没短了礼数,所以倒没因心里的那么一丝不痛快没事就找查干巴拉的碴。

    但听着各路小道消息,说老十是紫禁城大位的冷门人选,巴特玛袞楚克便动了心思,又一听拖娅说弘暄挺照顾她的,还喜欢和他一起玩,心里便乐开了花,此次便又叫查干巴拉将拖娅带进京去,与弘暄多联络联络感情。

    而其木格老爹虽然觉得康熙会同意将拖娅指给弘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听巴特玛袞楚克说:“科尔沁的那丫头可跟着去了京城,若真让她给攀着了弘暄,阿布…”

    其木格老爹立马拍板,叫拖娅立即收拾东西进京,怎么也得将科尔沁的美梦给搅黄了!

    于是,肩负着毁人姻缘这一重大使命的拖娅便奔奔跳跳的跟着查干巴拉上路了,眼见北京城门在望,拖娅兴奋的掀开帘子,朝外瞅个不停,瞧了弘暄,忙叫道:“弘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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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急

    第二百八十七章急

    托娅注定要让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失望了,因为太后身体抱恙,免了拖娅进宫请安。

    但拖娅倒也没闲着,在弘暄的牵线搭桥下,很快就与萨春混了个老熟。

    温布在京的居所与查干巴拉的住地相隔不远,所以两小姑娘天天都结伴而行,饶有兴致的在京城的大小商业街道上闲逛着,当然,每次都是满载而归,见着拖娅天天大包小包买回的东西,查干巴拉真怕回程的时候还得多加几辆马车。

    拖娅听说娜仁吉娜只逛过一次街时,心里可痛快了,天天盼着弘暄出宫,好捎话给娜仁吉娜,炫耀炫耀自己正自由自在的逛着好玩的北京城。

    可弘暄自从在查干巴拉他们抵达京城的当天出宫露了一面后,其他时间都被关在宫里出不来,只能派人出来传个话,问个安,急得拖娅直跺脚,特意让娜仁吉娜眼红的话总不能让奴才来传达吧?

    托娅急,查干巴拉也有些着急上火。

    见弘暄出宫如此不便,查干巴拉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康熙不喜欢弘暄与阿巴亥部走得过近。

    而临行前,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转门给九阿哥备了份厚礼,叫查干巴拉到时见机行事。

    查干巴拉到京后,立即就知道老十因那混账折子失去了进京贺寿的资格,便断定老十连储位冷门都算不上了,因此本以为给九阿哥送的礼物就是亲厚些,应该也激不了什么波澜,所以便大咧咧的将厚礼抬进了九阿哥府,以感谢九阿哥对弘暄的关照有加。

    但随后才发现,弘暄居然被康熙看得这么紧,明显就是防着弘暄与阿巴亥部加深感情,因此,查干巴拉便有些急了,担心康熙会以为阿巴亥部对九阿哥起了什么心思…

    而弘暄更是郁闷,那日回宫后,弘暄本还想着向康熙讨一天假,让自己好好陪陪舅舅,就算不能在府里置办酒席,也该寻一处酒楼办场招待。

    不想,刚进宫,就被康熙叫进了乾清宫,简单问了问查干巴拉安顿好没,然后就开始考量弘暄的功课,弘暄又不是老十,从来不怵考试,何况这等小测验,因此,弘暄答得非常流利,不说可以得满分,至少也能打个95分,康熙自然满意的不停点头。

    就在弘暄想趁康熙心情好请假的时候,康熙却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弘暄,你说为什么朕这次没让你阿玛回京?”

    弘暄楞了楞,心想,我还想问您呢,当下便摇头道:“孙儿不知道。”

    康熙看着弘暄,一字一顿道:“那你就慢慢的想,给朕想出个所以然来,否则,甭想踏出宫门半步。”

    弘暄彻底傻眼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正想先忽悠过去算了,康熙又发话了:“弘暄,你若敢给朕交上来些官面文章,那就搬出阿哥所去,朕也懒得瞧你。”

    弘暄完全呆了,打了个激灵后,立即跪下,老实道:“孙儿定不糊弄皇玛法。”

    康熙缓缓点点头,“起来吧,这事别让旁人知道。”

    弘暄点点头,离开时,还是忍不住,苦着脸问道:“皇玛法,您能给孙儿一点提示不?”

    康熙摇摇头,“朕能提点你一时,提点不了你一辈子,自己悟去。”

    弘暄想了想,小声问道:“皇玛法,没两天就是万寿节了,若我到时还没想出来,是不是也不能参加万寿节庆典啊?”

    康熙笑了笑,道:“那天除外。”

    弘暄这才高兴了些,拍着脑袋回了阿哥所。

    可随后,弘暄便再也乐不起来,为什么不要老十回京贺寿?弘暄想了千万种理由,但都没法完全说服自己,自然更不可能是康熙想要的答案了。

    加之,康熙又专门叮嘱过不许旁人知道,弘暄本想写信问问老十这个当事人都没法,只好每天将自己关在书房,对着白纸唉声叹气。

    九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

    万寿节千头万绪,各种琐碎的事弄得九阿哥天天都睡不了一个饱觉,成天挂着两个黑眼圈在各个场地不停的穿梭。

    八阿哥和十四见九阿哥如此忙碌,也识趣的没去打扰他,就是去了,九阿哥和他们也说不上一句囫囵话。

    可今儿十四却专门跑到畅春园拦下焦头烂额的九阿哥,“九哥,你先缓缓,我这有事问你。”

    九阿哥跺着脚道:“什么事?赶紧的。”

    十四将九阿哥拉到一角,问道:“九哥,我觉得这事很奇怪…”

    九阿哥不耐烦道:“说正题。”

    十四忙道:“我前几日想去拜访查干巴拉,他一直避而不见…”

    九阿哥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你一个皇子跑去和他结交,他自然要多动动心思,他哪知道你打的是人家妹妹的主意啊,先和你说清楚,这事我不掺和,没时间…”

    十四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九哥,你说什么呢,弘暄这几日也没出宫,放学后也不和弘春他们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九阿哥疑惑道:“他没出宫找查干巴拉?”

    十四摇摇头,“在城门口接到查干巴拉后,他就再也没出过宫,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九阿哥思索道:“奇怪啊,你问过弘暄没?”

    十四摊手道:“他说要认真读书。”

    九阿哥想了想,道:“我今晚先问问查干巴拉…”

    十四忙充满希翼的说道,“那个,九哥,那个…”

    九阿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十四还想纠缠,就见一小太监跑过来,告诉十四,说康熙召见。

    十四一下就变了脸色,要知道畅春园离紫禁城可不近,康熙还不知道等了多久呢,当然,十四也没忘给报信人记上一笔,若马打快些,那在半道上就能追上自己…

    果不其然,气喘吁吁的十四一到乾清宫,就听到康熙冷冷的哼了一声,十四支吾道:“皇阿玛,儿子去畅春园瞧万寿节的准备事宜了…”

    康熙冷冷道:“怎么,想去礼部办差?”

    十四忙摇头,小声道:“皇阿玛,礼部的事儿子不大懂…”

    康熙再次哼了一声,才道:“你十哥进献的洋大炮今儿抵京了,你去看看。”

    十四悄悄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四阿哥掌管着户部,这几日也不得清闲,各地总督、巡抚回京后,都少不得要到户部来打个照面,一个个都可劲儿的哭穷,伸手要银子,巴不得户部将整个大清的国库银子全拨给自己。

    如今老十一看就知道是没希望的了,所以四阿哥便没再过多关注与老十相关的各路消息,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三阿哥和八阿哥身上,瞧着他们的私下动作,四阿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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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思绪

    第二百八十八章思绪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这个举国关注的月份终于姗姗到来。

    礼部作出特别规定,三月初一到月终,京官都要穿蟒袍、补褂,打破只穿朝服七天的常例。

    为庆祝活动搭置的彩棚,也从西直门一直延伸到畅春园,长达20里。

    在九阿哥的亲自过问下,宴请老者的菜单也终于制定,每桌十道菜,每道菜与一个乡镇及特产有关,三月初一这天送交给康熙过目后,总算得了句:“倒费了点心思…”

    虽然这句话严格说来也算不上夸奖,但这毕竟是九阿哥牺牲了大量的睡眠时间、冷落了诸多美妾红颜、疏忽了蒸蒸日上的商业帝国、设计了诸多堪称完美的庆典方案、事无巨细的盯着大量琐碎的工作后,听到的唯一一句好话,所以,这让人精似的九阿哥也差点喜极而泣,早知道就先上菜单了!

    不过,九阿哥差点乐极生悲,屁颠屁颠从乾清宫出来的九阿哥见了内大臣马齐,便以万寿节总策划人的身份,自然而然的问起,“大人辛苦了。皇上出宫那天,沿途侍卫都…”

    不过,九阿哥话一说出口,就立即反应过来,在马齐诧异的表情还没显露出来前,就当即改口道:“都是有福之人啊,告辞,告辞…”

    直到走进阿哥所,九阿哥额头的冷汗还一直冒个不停,竟然问起安保这等机密大事,还不知道康熙会怎么想呢,九阿哥心想,看来皇差办多了,人的脑子容易短路,等万寿节过完了,还是专心当自己的富家翁好,当然,若康熙念自己这趟差办得不错,再给升升爵位那就更美了…

    刚走进阿哥所,九阿哥便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一团浆糊了。

    京郊丫髻山道观的主持李居祥为了祝康熙60大寿,在丫髻山东顶建起了玉皇阁,王公大臣及旗民也跑来凑热闹,请在京的高级道士到丫髻山建万寿道场,三月初一也终于搞定。于是,康熙遂命十二阿哥、弘暄以及御前太监魏珠前去降香。

    九阿哥昨儿还专门抽出宝贵的半刻钟跑到阿哥所给弘暄交代各种注意事项…

    九阿哥不大愿意承认自己真的变傻了,便在弘暄的院门前转了个弯,朝十四家跑去。

    见了诧异出来迎客的十四福晋。九阿哥红着脸,胡诌了两句,怏怏而归。

    十四这几天正为老十送来的大炮犯愁,已经在西山火器营小住了两三天…

    出得宫门后,九阿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脑袋里的弦绷得太紧了,是得好好放松放松了…

    九阿哥歪着脑袋想了想,竟然一个娇媚的容颜也想不起来,九阿哥这下彻底郁闷了,怎么就没个可心的人呢?难道自己还得费心思想今晚歇哪儿不成…

    于是,当晚,气呼呼的九阿哥干脆跑回畅春园,蒙头一人呼呼睡起了大觉…

    而丫髻山上,弘暄看着满山赛若繁星的灯火,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

    对于康熙布置的作业,弘暄这几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正确答案,本以为会将阿哥所住穿,不想没两天,康熙就下旨。命他与十二阿哥到丫髻山上香。

    这派一皇子没问题,派两皇子还是没问题,可派一皇子、一皇孙,而且还不是嫡皇孙,这问题可就来了,至少弘暄听九阿哥的口气,康熙这个命令,让许多人又将视线重新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不用九阿哥提醒,弘暄自己都知道,弘皙肯定会将自己恨得满头包。

    于是,弘暄就更糊涂了,瞧这架势,自己阿玛是不大可能有机会上位了,可为什么皇玛法还要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呢?

    弘暄想着想着心中就有些小小的愠怒,弘暄心想,若阿玛能当太子,那这些东西都是我该受的,可如今却摆明了就是让我白遭罪,我凭什么啊!

    不过弘暄可不敢借机糊弄两句,让康熙将他赶出宫去,虽说如此以来,自己一家大小倒可以团圆了,但康熙的心怕也得给伤透了。

    虽然弘暄这几年也渐渐体会到康熙远非面上那么好说话,对康熙,他不能象对老十那样肆无忌惮,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毕竟老十是他的爹,世上不还有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么一说吗?可康熙却有百多个皇孙,天天向上的一抓一大把。那些浪子,就算回数百次头,康熙大概也懒得瞅上一眼。

    何况,弘暄还从康熙身上感受到了祖孙情,不说皇孙了,就是皇子,除了废太子和四阿哥,又谁能有幸让康熙天天检查功课的?当然,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不幸,比如弘暄他爹,但就是他哭着喊着,康熙也不见得会给他这不幸的机会啊!

    所以,弘暄从内心来说,还是非常感激康熙的,弘暄清楚,自己不是天才,只是脑袋不笨罢了,如今在文化课上能成为尖子生,康熙可没少费心血。

    而且关键是康熙也不嫌弃弘暄,尽管弘暄的骑术还是没能争到第一,尽管在热河的时候弘暄从没在赛马场上给康熙争一回脸,但康熙从未因此而不待见他,反而大夸特夸弘暄的狩猎成绩。弘暄的箭术那还是得了老十真传的,而且,康熙还安慰过弘暄:“你骑术从未跑过第一,但大部分时候,你打的猎物却是最多的,可见,不见得事事都要跑得快才好。”

    因此,弘暄觉得康熙对自己还是动了真情的,这在冷酷的皇家尤为难得,因此,弘暄也舍不得真的伤了康熙的心。

    所以愠怒后的弘暄。还是乖乖的跟着十二阿哥出了宫门,没一脸不忿的跑到乾清宫去告诉康熙,“皇玛法,我知道,您不让阿玛回京为您贺寿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您真是圣明啊…”

    弘暄看着天上的星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他疼爱有佳的康熙要将他架到火上烤呢?

    想起火上烤,弘暄便又不禁想起了萨春,原本约好找时间去郊外自家庄子上弄只家鸡来烤着玩的,结果自己不能出宫,而太后又不见客。

    弘暄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还专门瞧过太后的脸色,看上去身体很好啊…

    不过,从今天起,宫外的诰命应该会陆续进宫给太后请安了,弘暄觉得回去得给萨春带个话,挑下午晚些时候去慈宁宫请安,否则自己也没时间溜过去…

    想完了萨春,弘暄又想起来拖娅,还好有萨春在外面,自己虽然没尽到地主之谊,但两小姑娘倒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又想到自己的舅舅,说来自家外公确实很疼自己,不仅给自己几个兄弟和安安捎了些礼物,还叫三舅给自己带了些金子,还特意解释了,因父母不在身边,身上备些银钱总是好的。

    而且还专门叮嘱三舅将金子拿到京城钱庄兑换成银子,存成了小额银票,因此塞给弘暄的便不是金光灿灿的真金白银,倒也不显眼,总共有九百多两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能查干巴拉对其木格砸银子免费推广奶粉子一事,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毕竟自家可是收了其木格货款的,所以托人给弘暄捎银票的时候,查干巴拉还巴巴的写了个条子:“给你,你就收着。你阿玛没少关照我们,本来那奶粉子我们也是说不收钱的,可你额娘没同意…”

    关键是其木格的爹也没怎么坚持。

    于是,为了减轻查干巴拉的心里负担,弘暄便让人将酸奶的事告诉了查干巴拉,告诉他就算汉人不喜欢奶粉子,还可以做酸奶呢,而且如今汉人也没那么嫌奶粉子腥味重了,应该慢慢的能卖出去。

    可查干巴拉一听说弘暄涉足了酸奶行业,本着让弘暄赚钱的宗旨,当天晚上就跑到各个点心铺子将酸奶席卷一空,也亏得弘暄为了怕亏本,每天的货都铺的不多,而且那天又是晚上,所以倒没费查干巴拉多少银子。

    可第二天一早,查干巴拉又派人去收货了,害得真正的顾客一口也没尝到,拖娅回家正有些遗憾,不想却发现屋里堆了一大堆的酸奶罐子,惊喜之下,还以为自己这个三叔分外宠溺自己,得意洋洋的叫人给萨春送了些去,还写信给弘暄炫耀了一把。

    弘暄才知道,敢情扰乱市场的大客户是自己的舅舅…

    但哭笑不得弘暄还是认为,自己娘舅挺好的…

    西山火器营的十四也是睡不着,披衣来到较场,在月色下细细打量着老十派人漂洋过海送来的大炮,心中郁闷的无以复加…

    西洋大炮的威力确实不小,十四在西山火器营实地测试后,也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十四却不赞同在吕宋水师中配备这类大炮,怎么也得先紧着八旗来啊,但十四对老十的眼光却还是不得不钦佩,看来老十不光挑马选刀在行,对火器也不生疏啊…

    但康熙知道后,却好像没什么兴趣,压根就不提是否带着一帮皇子皇孙亲临西山火器营见识见识,就在十四开始写折子,请康熙正眼瞧瞧这大炮时,不想康熙又发了一道旨意,叫十四将西洋大炮拾掇拾掇,万寿节正式庆典那天拖到畅春园来…

    十四以为这大炮也就混在一堆礼炮里,可不想一打听才知道,二十四门礼炮早就准备就绪,没西洋大炮的事…

    那这大炮该怎么拾掇啊?十四完全没主意,再说了,这礼物是老十献的,怎么让自己来帮着装饰啊?!

    十四觉得自己冤啊,这大炮来个闪亮登场,功劳是老十的,这大炮若没造成任何影响,罪过多半得落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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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趣逗

    第二百八十九章趣逗

    京中的人愁的愁。烦的烦,郁闷的郁闷,气恼的气恼,而远在吕宋的老十则是一脸黑线。

    一穿着红色短打衫的小人站在老十面前,得意洋洋的问着:“阿玛,我是谁?”

    老十瞪着他,道:“怎么穿成这样?快去把衣服换了。”

    眼前的小人乖巧的点点头,道:“嗯,马上换,阿玛,快猜,我是谁?”

    老十摸了摸额头,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儿子…”

    老十的儿子再次点点头,指了指老十,道:“我知道,我是阿玛的儿子,我叫什么?阿玛,快说。”

    老十闭着眼睛道:“聿儿…”

    小屁孩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阿玛又猜错了…”然后便扭着肥屁股。一溜烟的跑了,许久,老十都还听得到他那猖狂的笑声,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肺活量。

    老十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家门不幸啊。

    “扑哧”一声,其木格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十睁开眼,冲其木格吼道:“笑,你还好意思笑,瞧瞧,爷才离家几天,瞧这三个兔崽子被你教的,慈母多败儿,以后别埋怨爷没提醒你!”

    其木格笑道:“谁让你分不出他们三兄弟的,算了算了,小孩子都没定性的,这游戏再玩两天,他们也就没了兴致。”

    老十没好气道:“再玩两天?从码头下船到现在,不止两天了吧?”

    一想起码头的事,老十的火更大了,嗓门又高了八度,“爷的脸都叫他们给丢完了!”

    想那日,老十一脸的灿烂,一大早就跑到码头,伸长脖子对着大海翘首以望,还不忘叫人清场,叫来接收补给物资的官员先到一边好好凉快去。

    终于。在老十绕着码头走了十圈后,天边出现了一群船队,老十的亲兵陆六忙叫道:“爷,爷,福晋到了,福晋到了。”

    老十的嘴角本来已经何不拢了,听了陆六的话,忙抿紧了嘴巴,瞪眼道:“胡说什么呢?不知道爷是专程来接大格格的?”

    周围的亲兵都抿嘴忍住笑声,幸灾乐祸的瞅着陆六。

    陆六缩了缩脖子,朝亲兵队伍中躲去。

    老十呵道:“还不去告诉旗语兵,叫商船先靠岸。”

    陆六忙一溜烟的跑了。

    不一会儿,就见船队变了队形,走在前列的军船朝两边闪开,让出中间的一艘大海船。

    老十举目一望,海船甲板上除了兵丁,还是兵丁,别说安安了,连其木格的影子也没见着,老十有些郁闷了,其木格不好意思倒也罢了。安安怎么也该跑到甲板上冲自己挥手喊阿玛吧?

    终于,船越来越近,甲板上的人影越来越大,老十已经瞧见徐大强了,但还是没一个女眷的影子,老十的嘴抿得更紧了。

    海船终于靠岸,徐大强赶在一帮兵丁前下了船,“爷吉祥。”

    老十用鼻子发了个“嗯”的音,便不再说话,海船的安保队长也跑来给老十见礼,“末将参见王爷。”

    老十矜持的点点头,“辛苦了。”

    一班兵丁护卫下船排好队形后,甲板上还没瞧着其木格和安安的身影,老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她们在等爷上船去接她们?

    老十扭头看了看徐大强,不想,徐大强也伸着脖子瞅着甲板,老十心想,合着你先下船就为了在码头上伸脖子啊?

    就在老十准备伸腿上船时,终于瞧见一小姑娘出现在甲板上,老十还来不及展露笑颜,就傻了眼,怎么后面还有一串…

    老十眨了眨眼,没错,那三个臭小子也跟来了,还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生怕别人分不清他们?

    三个小家伙手牵手,有模有样的踏着正步走着弯线。其木格则走在队伍的最后,好像还笑mimi的。

    “阿玛,阿玛…”安安终于看到了老十,忙跑了起来,这下可好,身后三个小家伙也不再表现兄友弟恭,松开了手,撒腿跟着安安后面追,本来就歪歪扭扭的队形更乱了,其木格和一群丫鬟婆子也忙碎步小跑跟在后面。

    安安跑到下船梯前时,顿了顿,见已经有婆子赶在了三个弟弟的前头,这才放心大胆的冲下下船梯,冲入老十的怀里,“阿玛,阿玛,终于见着您了,咯咯,阿玛…”

    老十笑着抱起安安,道:“安安长高了,也长重了,阿玛都快抱不动了。”

    安安瞅了瞅老十,不大满意的说道:“阿玛好像瘦了点呢…”

    父女两久别重逢。一肚子的体贴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三个小家伙被婆子们抱下了船梯后,纷纷挣扎着重新下地,朝老十跑来,还不忘大叫着,“阿玛…”一看就是自来熟的…

    老十放下安安,看着三个朝自己跑来的小不点,对他们一点也不认生非常满意,还冲后面的其木格扬了扬眉,表示孩子教得好啊…

    不想,三个小家伙跑到老十面前站定后。便听三张嘴一齐说道:“阿玛,猜猜看,我是谁?”

    老十张大了嘴巴,瞅瞅安安,安安捂嘴偷笑着,看样子是不打算伸出援手。

    周围的兵丁护卫都瞧着,老十只好张嘴道:“淘气的小子。”

    一个小家伙听了,忙冲身后的其木格喊道:“额娘,阿玛不猜。”

    另一个听了,则纠正道:“错了,阿玛笨,猜不出来。”

    剩下一个也附和道:“嗯,阿玛笨。”

    老十当场黑了脸,恼怒的想,这帮浑小子怎么就不晕船呢?

    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老十忍住气,朝其木格使了个眼色,便领着安安朝马车走去。

    不料,身后还传来一阵叹息,“唉,阿玛跑了。”

    “这是不对的…”

    “不是男子汉…”

    气得老十恨不得当场将他们踢到海里去,但老十为了敦郡王府的面子,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装聋作哑吧,唉…

    但到了暂住地后,其木格还来不及换洗,就被老十抱怨上了:“不是说只带安安来吗?怎么将他们也带来了?”

    本来其木格也没打算带三胞胎一起出海,但一想,反正船队里自己最大,若孩子们晕船,那就返航好了,除了耽搁点时间,也不会有其他损失。要知道再有大半年,老十在吕宋的两年任期就要结束了,如今总得将孩子带到海上试试,若晕船严重,也好早想辙。

    可能因为孩子还小。三人的精神气都还不错,让其木格喜出望外,这一试便直接试到了吕宋。

    虽然老十不在身边,但其木格和安安每天都会给他们讲阿玛,还笑着说,阿玛见了你们,肯定分不清你们谁是谁来,因此他们对阿玛这个称呼一点也不陌生,一下船便开始测试老十的眼力。

    他们三个小脑袋瓜子对老十的识别力过于高估了,所以临靠岸时,非闹着要换衣服,一定要穿成一样,给老十增加难度。

    而其木格这次带的随从,除了彩云和乌力吉外,其余的都是从前山寨庄子上挑选的媳妇姑娘,经过一番简单培训后,匆忙上岗。因担心孩子的嬷嬷受不了长途海航,便一个也没带,因此,这一路上,孩子们便全黏着其木格和安安,吃饭穿衣都要其木格亲自接手,所以他们临时起意要换衣服,其木格便有些手忙脚乱,时间便耽搁得有些久,害得安安没能如老十所愿的站在甲板上冲老十挥手。

    老十听了后,很是不高兴,扬言要让其木格好生看看,孩子到底该怎么教。

    其木格不以为意,道:“别扯起你的大嗓门,当心让村民瞧笑话。”

    这次老十虽然提前做了接待准备,但还是照例征用的村长的房子,这房子的院墙可不怎么厚,

    于是,在老十家丑不可外扬的爱面子思想的帮助下,三个小的除了觉得这个阿玛话不多外,再无其他感受,想干嘛还是继续干嘛,一点也不给老十面子。对了,这三个臭小子还有一大罪状,总喜欢缠着安安,让老十想悄悄问安安手里还缺不缺银子都没找到空隙!

    可其木格却乐得清闲,还坐着说话不腰疼,“小孩子都喜欢和大孩子玩,这太正常不过了。”

    今天可好,穿着短打衫都敢跑来挑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十认为是时候该给这三个小子一点颜色瞧瞧了。

    不等老十发飙,门口又闪进一小人影,还是穿着红色的短打衫,站在门口,对老十笑道:“阿玛,你再猜?我是谁?猜不出来吧?我是厥儿!”说完又跑了。

    老十站起来,气呼呼的道:“瞧瞧,将爷的话当什么了?才说回去换,又这副模样跑来,其木格,今天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兔崽子!”

    其木格笑得前仰后倒,道:“爷,你没瞧出来,这三个家伙在逗你呢,第一个是修儿,刚才的是聿儿,厥儿还没出场呢,哈哈…”

    得,谁听过儿子逗阿玛的?老十悲愤啊,悲愤得突然觉得弘暄分外可爱,当下脱口而出,“爷真没想到,弘暄竟然还成了听话的了。”

    说起弘暄,其木格当即就止住了笑声,有些担心的问道:“爷,皇阿玛会同意弘暄提前来吗?”

    其木格一到吕宋,就告诉老十,自己非常担心弘暄,这次万寿节老十未获准回京贺寿,不知道弘暄会不会被宫里的势力小人欺负,九哥毕竟住在宫外,不是万事都能照看到的。

    而老十则表示,他已经写了折子,请康熙等万寿节过了,就派人将弘暄送来,倒也算得上是慈父了。

    老十也没了心思收拾三个小兔崽子,旋即坐下,道:“皇阿玛当初说过让弘暄来接我们回京的,如今不过提前几个月罢了,应没问题,你就别操心弘暄了,对了,西班牙那个商业协会的会长说想和咱们做生意,我见你要来,便定了日子,你和他谈谈吧,如果行,就试试,安居岛如今可花了咱们不少银子,对了,你想法再叫他给爷弄几门大炮来,如今投奔安居岛的弃民越来越多,是时候修防御工事了…”

    未出场的厥儿说,粉红票多了,我才出去逗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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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亮相

    第二百九十章亮相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十八。康熙带着皇子皇孙来到太庙祭祖,专门感谢爱新觉罗的老祖宗们在冥冥之中对他的保佑,也不排除是专门去显摆一下自己的功劳。

    不过,人家也确实有显摆的资本: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除鳌拜,二十八岁终于平定了历时八年的三藩之乱,三十岁收复台湾,三十二岁到三十四岁两次派兵收复雅克萨,三十七岁、四十三岁和四十四岁三次亲征葛尔丹…

    看着太庙里列祖列宗的画像,康熙默默显摆完自己的功劳,又开始诉说自己的烦恼,不外乎就是他如今已经到花甲之年,百年后,这万里江山该托付何人?儿子们看着个个如狼似虎,却各有软肋,如今看着好不容易发现了个好苗子,可,唉,总得给他时间细细筹划和调教啊…

    得,康熙又顺带为自己祈寿了。人家理由多正当,可是为了大清的千秋万代才无奈想当一回老寿星的…

    康熙默默与老祖宗们交流完,有些落寞的转过身,瞧了瞧以三阿哥打头的皇子们,抿紧了嘴角,心想,这帮人中到底有几个是真心期望朕万万岁的!

    再瞧了瞧人群中的弘暄,口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康熙脸色稍微好了些,想着弘暄昨儿进献寿礼时说的话,康熙脸色微微有了笑意。

    弘暄的寿礼没一丝新意,说来还应是被唾弃的一类,可人家会说话啊,“孙儿如今没能耐寻些奇珍异宝来献给皇玛法,也没能力为皇玛法排忧解难,只好用心抄了本金刚经,孙儿每写一个字都会潜心祈求佛祖保佑皇玛法身体康健,寿比南山。不过,届时等皇玛法七十大寿时,孙儿一定寻份有分量的礼物让皇玛法好好高兴高兴…”

    本来康熙就想多活几年,听弘暄这么一说,自然开心,这心情一好,便觉得弘暄说的是大实话,没钱没权的,想找特别的礼物也是有心无力啊…

    于是。弘暄抄写的金刚经便被康熙留在了乾清宫,其他小皇孙、格格抄的佛经则全叫太监搬到佛堂去了,好似这些小朋友写字时都在骂娘…

    偏心偏得没了边的康熙在太庙前犹自出神想了想,自己70寿辰时,弘暄会送什么特别大礼呢?

    虽然弘暄如今没能力,但老十有啊,于是,第二日,在畅春园举行万寿节宴会时,康熙便头次见着了那传说中的西洋大炮。

    24门礼炮鸣响后,一队炮手便推出了未经过任何装饰的崭新的西洋大炮。

    这大炮老十早叫人重新刷过了一道漆,将西班牙制造的所有痕迹都全给磨了去,还在炮身印上了万寿无疆四个庸俗无比的大字。

    但十四在经过几天的思考后,找来漆匠,再次将大炮粉刷了一道,特意将老十为了应景弄上的那四个大字也给抹去了,十四的逻辑是,这大炮可不是让内务府锁进仓库的,也不是放在理藩院让蒙古王公和藩国使臣参观的,而是得装备八旗的,因此。要来个闪亮登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统统不需要,简简单单的用实力说话那才是最实在的。

    但老十送来的西洋大炮,与清朝从明朝手中继承的红夷大炮相比,显得要轻巧许多,块头自然说不上威武。因此,当老十的礼物在十四的策划下,亮相于众人眼前时,并没能引起轰动,反而遭到了大伙无声的嘲笑,康熙狠狠的瞪了十四一眼,认为十四这是变相对他示威,而四阿哥终于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因老十吹捧,十四夸赞,四阿哥一直担心康熙会叫他拨巨款给老十,户部空虚啊,上哪儿找钱去,如今见了实物,四阿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十四镇定自若的走道康熙面前,道:“请皇阿玛移步二宫门。”

    康熙漠然道:“不必。”

    于是,十四只好将望远镜递给康熙,道:“请皇阿玛注目观看。”

    康熙点点头,身边的太监魏珠忙从十四手中将望远镜接了过去。

    十四又看了看康熙,得了康熙的点头示意,这才一挥手,那些炮手便有条不紊的开始朝里面装炮弹,然后随着一声巨响,远远的瞧着一股烟子缓缓升起。一帮文人有些不知所谓的看了看十四,又瞅了瞅西洋大炮,见康熙一脸的严肃,便闭紧了嘴巴,没叫好,也没喝倒彩。九阿哥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十四,看来十四想领兵打仗也难了,怎么一点也不动脑子呢,才鸣放了礼炮,你这又不痛不痒的放一炮,这叫什么事啊,难道是提醒大伙,这炮口除了能对准天上,还能对准远方…

    八阿哥正在责怪自己该多帮十四分担些,可瞧了一帮武将的反应,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乐观些…

    一帮武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那不起眼的西洋大炮…

    康熙楞了片刻,旋即淡定的说道:“来啊,派人去看看,这炮弹落了多远?”

    一御前侍卫忙领命而去,十四则提醒道:“皇阿玛,望远镜…”

    康熙再次瞪了十四一眼,没理他。而是走近还有些发烫的大炮,问道:“有多重?”

    十四忙道:“一千五百斤。”

    大清现役的大炮就没有少于3000斤的,因此,十四的回答让一帮武将深深吸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听了侍卫的回报,康熙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大炮的射程竟然有20里,要知道一搬的大炮也就7、8里,偶尔能射到10里那也就顶天了。

    康熙沉吟着,侍卫也沉吟着,十四忍不住。小声问道:“没其他的了?”

    侍卫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皇上,炮弹所落之处炸出了一寿星状的石头。”

    康熙再次狠狠瞪了十四一眼,道:“呈上来。”

    于是,就见一寿星模样的石头被抬了进了,大约有半人高。

    十四忙领头跪倒,恭喜康熙喜获此石,乃大吉之兆。

    于是,大伙也全跪下了,三呼万岁。

    康熙不由翻了个白眼,瞅了瞅魏珠手里的望远镜,觉得十四就是蠢货,提前备望远镜干嘛?简直是欲盖弥彰,作假都不会!

    而十四犹自还在为成功让西洋大炮引起了康熙和武将的注意而由衷的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康熙给扣了分…

    接下来的几日,康熙又在畅春园办了三次宴会,分批次宴请了65岁以上的老者,总共不下7000人,诸皇子、皇孙和宗室子孙年纪在10岁以上、20岁以下的都出来为老人们执爵敬酒、分发食品,扶80岁以上老人到康熙帝面前亲视饮酒,以示恩宠,这等盛况一时传为佳话…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三月二十八日畅春园最后一场千叟宴结束后,整个万寿节也就基本圆满结束了。

    九阿哥总算舒了口气,还好没出茬子,于是便想进宫在康熙面前好好晃晃,提醒提醒康熙,别忘了给自己来点奖励。

    但刚进宫没走多远,就遇着黑脸的十四,九阿哥奇怪道:“十四弟,怎么了?你这是要出宫啊?”

    十四郁闷的点点头,“皇阿玛命我去西山火器营,说什么时候望眼镜能看清20里外半人高的石头像,再回来…”

    九阿哥哑然,无奈的目送十四远走后,想了想,也许今天不是去讨赏的好日子。改天再去吧,于是,便转道去了阿哥所,不想弘暄一见他,就如见着了救星一般,“九伯,您一定得帮我…”

    九阿哥傻眼了,看来以后进宫得事先看看皇历…

    今天更得有些少,时间也晚,请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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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教育

    第二百九十一章教育

    万寿节一过,温布便头一个向康熙递折子辞行。

    这倒不是他察觉到什么。或者康熙给了他什么暗示,而是他的的确确离开敖汉部太久了。

    但是萨春到慈宁宫辞行的请求则被婉转的回绝了,说是太后这段时间身体透支的特别厉害,——的确,整个万寿节期间,太后也给折腾的够呛——不过,慈宁宫也没短了给萨春的赏赐。因此,别说温布了,就是弘暄也没意识到萨春被紫禁城列为了拒绝来往户。

    但弘暄觉得自己怎么也该亲自与萨春说声保重,不管怎样,酸奶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可全靠萨春的无意之语。

    弘暄正在想辙,九阿哥就送上门了,怎能叫弘暄不喜出望外。

    当下,弘暄就拉着九阿哥,请九阿哥拜托宜妃娘娘,宣萨春进宫来一趟。

    九阿哥听了弘暄的请求,顾不上打听八卦新闻,就直扑主题,“你虽然出宫要麻烦些,但并不是不能出去,为什么要寻这复杂的法子?”

    弘暄红着脸。小声道:“皇玛法交代的作业没做完,不能出宫。”

    因九阿哥这段时间一直打起精神应付万寿节,所以对弘暄没怎么过问,一听弘暄功课出了瑕疵,当即就板起了脸,正色道:“这时节,你原本该在上书房的,怎么会在阿哥所?可是逃课了?”

    九阿哥本来是想到阿哥所查访一下弘暄身边的人有没有尽心,不想却碰到了弘暄,因九阿哥以前也不是乖学生,所以便睁只眼闭只眼没提这事,反正弘暄好像还从没拉下过功课。

    如今听着弘暄的意思,好像是功课不好,被康熙责罚了,九阿哥当即重视起来。

    见九阿哥敛了笑脸,弘暄忙道:“上书房师傅生病了,叫人布置了作业给我们,让明早交上去。”

    九阿哥点点头,只要没无故旷课,在康熙面前怎么也能帮弘暄说两句情,于是便问道:“你皇玛法给你交代的什么作业?九伯我虽说不上博贯古今,但却还是有能耐指点指点你的。”

    弘暄默默的摇摇头,道:“九伯,皇玛法说了,不能找帮手。”

    九阿哥看着弘暄,半响才道:“弘暄,你阿玛也是个实在人。可他也知道有些事啊,不能一根筋到底,该变通的时候,那就得变通…”

    弘暄苦着脸道:“九伯,我能应付的,你还是帮我给宜妃娘娘说说,宣萨春进宫来一趟吧。”

    九阿哥见弘暄坚持要独立完成作业,也不再勉强,便打趣道:“你在热河可是极不耐烦那帮蒙古小姑娘的,怎么今儿还巴巴的想见萨春一面呢?没听人说温布家出了草原一枝花啊?”

    弘暄忙道:“酸奶生意如今还不错,多亏了萨春,而且,这些日子,她也天天陪着拖娅玩,我总得给她说声谢谢才是。”

    九阿哥啧啧道:“你就糊弄吧…”

    弘暄小声道:“九伯,我真没骗你。”

    九阿哥笑道:“行了,你就在这等消息吧。”

    九阿哥觉得小儿女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萨春家境也不错,配弘暄倒也配得上,当下便去了延禧宫。

    于是,第二日下午。手拿一锦盒的弘暄便与萨春在延禧宫外偶遇了。

    两人走到无人处后,萨春瞪了弘暄一眼,道:“都怨你,若你好好读书,早就能出宫了。”

    弘暄笑道:“我哪知道事情这么巧。”

    萨春哼了声,小声道:“我只见过宜妃娘娘一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怎么不早点过来?”

    弘暄也压低声音道:“我现在该上武学课,哪那么容易溜出来。”

    萨春睁大了眼睛,“你逃课?那被逮着了…”

    弘暄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我这充其量就是拉肚子的时间长了些,算不上逃课。”

    萨春笑道:“喔,那你快点把礼物给我,免得耽搁久了让人起疑。”说着便伸手去拿弘暄手上的锦盒。

    弘暄将手一抬,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你给我的礼物呢?”

    萨春道:“不方便带进宫来,我交给拖娅了,反正她回去的时间还没定。”说着便拉住弘暄的手往下扯,直接去抢盒子。

    两人便嬉笑着开始了盒子抢夺战,哪有一丝离愁别绪。

    闹了一会儿后,弘暄假意让萨春占了上风,瞧着被“抢”去的盒子,弘暄叮嘱道:“出了宫再看。”

    萨春想了想,点点头,还不忘凑近脑袋问道:“不会也是文房四宝吧?你可没教我汉语,到时候我给你写信还是用蒙古语。”

    弘暄笑道:“你可别一到就给我写信啊,我没时间回。”

    萨春眯着眼,厥着嘴看着弘暄。

    弘暄忙笑道:“那你在路上就开始写吧。哈哈。”

    萨春却没乐起来,而是有些沮丧的说道:“唉,我的信递到你手上怕耽搁得有些久,得等府里的人进京办事才能带来。”末了又加一句,“以前我没留意过,不知道他们一年会跑几次…”

    弘暄笑道:“没事,九伯在负责蒙古的药材生意呢,到时候我找他帮忙。”

    萨春想了想,道:“我们部落做了药材吗?”

    弘暄也不大清楚,便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萨春点点头,“那我等你的信。”

    弘暄郑重的点点头。

    萨春看了眼远处等候的嬷嬷,道:“那我走了。”

    弘暄摸了摸额头,“我就不送你出宫了,一路顺风。”

    萨春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待客的,以后你来了敖汉部,我不仅仅天天陪着你玩,还会将你送出老远老远。”

    弘暄笑道:“若到时候你被禁足那才叫好玩呢。”

    萨春皱了皱鼻子,“乌鸦嘴,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小心点别被师傅逮着了…”

    弘暄点头道:“知道了。”

    萨春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叫道:“弘暄。记得给我稍些好玩的物件。”

    弘暄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没见过你这么不客气的…”

    …

    乾清宫中的康熙也不由有些失笑,虽然萨春去拜会宜妃他的确事先不知情,可弘暄刚逃课逃到延禧宫外,康熙就得到了消息,本来一肚子火的康熙后来听说两小孩子出人意料的没上演一出感人的哭戏,反而开开心心的挥手作别,便觉得也许自己的确有些多虑了…

    也是,一见钟情的主人公多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和悲花伤月的二八佳人,两10岁左右的小孩又怎知情为何物。至多也就是觉得能玩到一处罢了。

    康熙看了看案桌上的指婚圣旨,想了想,这么急急忙忙的将萨春指给科尔沁,难保不引起蒙古人的猜疑,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萨春的事可以过几年再说,但九阿哥却不能随便饶了。

    于是,一心等着康熙发个奖状奖杯的九阿哥便冷不丁的被告知,立即起程奔赴蒙古,亲自考察验收当地的药材基地…

    郁闷的九阿哥匆忙进宫面圣,倒不是来推脱差事,这圣旨已下,九阿哥还没那胆子抗旨,而是请康熙恩准,让弘暄暂时到他府上住上几月,毕竟十四如今也不在宫里,弘暄在阿哥所没什么人能照应。

    自然,九阿哥此举进一步得罪了康熙,康熙冷笑道:“难道阿哥所是龙潭虎穴?”

    九阿哥忙辩白道:“皇阿玛日理万机,哪有精力和时间盯着阿哥所,如今十弟万寿节又未回来,儿子是怕阿哥所的奴才狗眼看人低…”

    一说起老十,康熙更来气了,老十请求弘暄提前去吕宋的折子康熙早两天已经收到了,因过生日,太忙了,康熙便将折子扔到一边,没理会。

    今儿九阿哥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康熙,看来这一个两个还真以为,自己已老到无法护弘暄周全的地步了!

    康熙彻底怒了,不过才花甲而已,有那么老不中用吗?

    于是,九阿哥便惨兮兮的跪在乾清宫,听康熙骂了一个时辰。

    等康熙终于骂得口干舌燥后,九阿哥心想,反正自己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康熙呆会儿再骂也骂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于是干脆继续大着胆子道:“皇阿玛,弘政今年也进上书房了,这孩子倒透着几分机灵,儿子想求个恩典,想让他与弘暄住一块儿,也好请皇阿玛亲自指点他一二…”

    康熙冷冷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叫你福晋重新住回阿哥所啊?!”

    九阿哥还没想好应对,就听康熙再次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你自己的福晋和儿子,自己养、自己教去!内务府没银子贴补你…”

    康熙在乾清宫里中气十足的训子,吕宋的老十则是一脸的气急败坏,盯着眼前的小鬼,恶狠狠的说:“说,是不是你弄的?”

    这可是老十派了几路人马、辛辛苦苦了好几月而得到的最新、最完善的吕宋地图,应其木格的要求,带回来给其木格一览的,不想其木格带着安安去参观村里修建的寺庙了,因三胞胎还小,据说,不能随便进庙拜见菩萨,便将他们留了下来,下人没给老十汇报清楚,老十以为这三个淘气的孩子也一起去了,便随手将地图扔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便上床小憩了一会儿,不想一醒来,就发现地图已经被扔到了地上,上面还多了一滩水,一小孩刚跑到门口,于是,老十便一把将他逮了过来。

    面对老十的质问,那小孩怯生生的看了眼老十,没点头也没摇头。

    看来应该是这个罪魁祸首了,老十放开小孩,气呼呼的拿起地图,上面的水便顺势流了老十一手,老十正待教训孩子,却见小家伙又跑到了门口,还一脸无辜的说道:“阿玛,放水,脏…”

    老十一听,脸都绿了,不想这傻孩子跑得没影前又来了句:“阿玛,我不是厥儿…”

    老十觉得自己一定得好好管教一下这帮小子了,淘气没关系,但不能傻啊,有这么欲盖弥彰的嘛…

    上午有点事,才码完,对不起,失言了

    今天的更新可能也会很晚,大家还是明天一早起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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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规划

    第二百九十二章规划

    老十严父的架子刚摆出来。还没正式出手,对着两岁多的小儿,便举手投降,来了个落荒而逃。

    本来三孩子还以为老十和他们闹着玩,都嘻嘻哈哈的,嘴里手里犹自忙个不停,头一回合,老十就未能如愿让他们站成一行;于是,老十便没了耐心,冲他们吼了起来。

    可当老十大嗓门一出,眼睛一瞪,三个小家伙傻眼后便开始浑了,一个比一个哭声大,就跟比赛似的。

    聿儿边嚎边喊额娘,修儿哭得最卖力,闭着眼睛发魔音不说,还闭着眼睛往屋外闯,差点被门槛给摔着了,吓得老十一把将他拎到屋中央,厥儿的声音最小,老十本以为最好对付。不想这家伙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死都不起来,老十一拉他,他就拉过老十的衣服擦自己的鼻涕眼泪,然后又跑到离老十稍微远点的地方继续坐地下,小声嚎叫,说他小声那是得看参照物是什么。

    于是,父子们第一次交手,老十只成功弄哭了三个小孩,此外,再无其他战绩。

    晚上,老十便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向其木格展开了指导工作,告诉其木格孩子得从小抓起,千万不能溺爱,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不能姑息。

    其木格一回家就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听了老十居高临下的吩咐后,便笑道:“爷,孩子才两岁多,你说他们不懂道理吧,他们又能听得进去大人的嘱咐,你说他们懂道理吧,他们对什么事都稀奇着,又总会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来,这么小的孩子都这样,好好跟他们说就是了。若光冲他们吼,除了吓破他们的胆子,此外再无其他作用…”

    老十不乐意了,“吓破他们胆子?那三个家伙知道怕吗?”

    好像老十说得没错,这三个家伙确实胆子大得吓人,若不是身边一直没离人,他们早将院子里的毛毛虫捉来玩了。

    思及此,其木格只好道:“等他们大些了,自然就会对很多东西心生畏惧了…”

    老十气呼呼道:“等他们大些了?爷看没等他们长大,府里早被他们给败光了,你瞧瞧,他们才来几天,这屋里的物件哪一样没遭过他们毒手?尤其是那厥儿,看到什么东西就喜欢拆开了看,连椅子都不放过!也不想想,那么大的椅子,他能拆得了嘛?还有那修儿,厥儿拆,他就装,哪回他装对过?最可恶的就是那聿儿,两兄弟忙得不可开交。他就背着手在一旁慢慢看,祸害完了一样,又揣使这两傻子去弄另一样,一看就是个坏心眼,那两小的以后被他卖了,没准还帮他数钱!”

    老十如今全靠这个来认孩子,若三人老实的站一块,老十依旧头大无比。

    其木格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孩子的动手能力本来就要从小培养,如今这年头玩具非常匮乏,孩子们也只有靠搞破坏来发挥想象力了,至于聿儿,从小就会指挥人,也不错啊,想来以后领导能力不会太差,因此便劝道:“爷,你怎么这样损自家孩子,咱府里也不是没钱,由他们去吧,没准修儿和厥儿以后还能捣鼓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咱们府里添些进项呢,聿儿…”

    老十这次彻底火了,不等其木格说完,就正色道:“其木格,爷府里的阿哥,文不成武不就没关系,但你给爷记住了,若他们想去当工匠,爷头一个就饶不了你!”

    匠籍在清朝可不是什么身份地位的象征。难怪老十那么火大。

    其木格忙低头认错,告诉老十,她明天一定好好教育三个小的,不成才没关系,但绝不能让他们丢了老十的脸。

    老十这才心情好了些,然后道:“明天我带孩子们骑马去。”

    见其木格要出声反对,老十忙扯着嗓子道:“弘暄才去上书房回回赛马都倒数第一,怎么,想这三个小的也这样?这次我可不依你。”吼完后,老十还双目圆瞪,好像只要其木格敢反对,他就敢从眼睛里往外喷火。

    其木格忙冲老十谄媚的笑了笑,又给老十送上茶,还殷勤的给老十捏肩膀,见老十肌肉放松后,才迂回道:“爷,西班牙商业协会的会长菲德利斯今儿就到了,约好明天和他会面,你哪有时间带孩子们骑马?”

    老十摇摇头,“他这次是来谈生意的,爷才懒得见他,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反正你记着。再给爷弄几门大炮来。”

    其木格笑道:“大炮岂是说弄就能弄到的…”

    老十扭头冲正在给他按摩肩膀的其木格瞪眼道,“你把钱给够了,他就是掉了脑袋,都会差人将大炮给送过来,你别心疼银子就好。”

    其木格叹了口气,“爷,咱们府里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花销又这么大…”

    老十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问九哥借,事关安居岛的防御。可不能省银子。”

    其木格摇头道:“爷,老这么个买法可不是个事,咱们的工匠就做不出来吗?如果不行,派些人去洋人那学学…”

    说到此,其木格一拍手,忙急切的说道:“我真蠢,怎么没想到这点,爷,咱们可以从村民里挑些机灵的孩子,送他们去西洋,让他们学学西洋的手艺,等十多年后,咱们自己产出的大炮没准比洋人的还好。”

    老十怔了怔,没吱声。

    其木格虽然不知道如今西方的科学技术到底发展到何种地步,但建立留学渠道总归是好事,至少不会对西方科技的进步一无所知。因此便一个劲儿的对着老十说学技术的重要性。

    老十想了想,道:“咱们作坊做的钟表不是比洋人的还好嘛?等咱们买了大炮,让人拆开了看看,很快就能学会了,何必那么麻烦派人去学,再说了,你就是想学,人家洋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藏着捂着,你想学也学不到。”

    其木格忙劝道:“爷,洋人都精通奇yin技巧,就算学不了大炮,还可以学其他,我觉得吧,这些东西都是融会贯通的,没准对提高大炮技能也会有用。”

    老十还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想了半天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其木格,就算我以后不回中原了,但我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不能给祖宗丢脸。”

    其木格彻底楞了,这怎么又扯到丢脸上了。“爷,这两不搭啊!”

    老十道:“爷呆在安居岛已是不孝,若还派人去拜洋人为师,我怕皇阿玛…”

    其木格一听,便不客气的说道:“爷,太祖在关外起兵的时候可没少学汉人,如今咱不过是学学洋人罢了,有什么丢脸的?你在吕宋也看到了,洋人虽然是化外之民,可人家手里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咱们又不是去学他们的礼仪,皇阿玛能说什么?”

    老十还是迟疑着,没点头。

    其木格便继续游说道:“皇阿玛就算再气恼,想来也是不会容忍洋人欺负咱们的,但等皇阿玛百年后,你的兄弟上了位,你觉得他还会管咱们死活,到那时,你以为洋人还会卖火器给咱们?不想方设法吞了安居岛才怪,安居岛,弹丸之地罢了,洋人只凭几百人就能在天的那头占了和咱大清差不多的土地,对付咱们,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这些日子,老十也知道西班牙人在南美占了一好大的地,好像想与其木格谈生意也与此有关,所以听其木格如此说,老十并没诧异,只是喃喃道:“皇阿玛已经60了…”

    其木格虽然不知道康熙到底活了多久,反正知道怎么也得等十四当了大将军王以后,所以便宽慰老十道:“爷,皇阿玛必会长命百岁的,你别担心了。”

    老十有些落寞的笑了笑,“皇阿玛60大寿,爷竟然都没能在他跟前,唉…”

    其木格安慰的拍了拍老十的肩膀,不知道该劝什么。

    好在老十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将心中的遗憾放到一旁,对其木格道:“这事让爷再想想,你别着急。”

    其木格好容易想到这事,自然巴不得明天就派一海轮满载着殷殷学子朝欧洲奔去,于是,便缠着老十,道:“爷,你立马就作出英明的决断吧,我明儿好和洋人谈。”

    老十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爷同意了,还得找人呢…”

    其木格忙道:“就在安居岛的汉人里选啊…”

    老十断然否决,“不行,若被天地会的探子学了去,那可祸害不浅。”

    其木格怏怏道:“选人的时候仔细些,应该问题不大吧?实在不行,也可从吕宋岛的村子里选呢。”

    老十笑道:“谁愿意自家的孩子入匠籍?”

    其木格道:“谁说要入匠籍,选他们是去学学问的,学成后,那个个都是人才,和匠籍没关系。”

    老十双手一摊,“你要不信,你去试试。”

    见老十那么笃定,其木格心里也没了底,茫然道:“那怎么办?”

    老十无所谓的说道:“找孤儿吧…”

    其木格有些担心的说:“那他们不是一点牵挂都没有,若学成了,不回来可怎么是好?”其木格可不想自己出钱,反而帮八国联军培养了一帮科技精英。

    老十笑道:“洋人的地界是那么好混的?放心,爷有法子…”

    其木格忙乐道:“爷,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儿就和洋人谈,对了,还得找东印度公司,能派人去英国最好…”

    老十无奈的笑笑,“你急什么啊,这事若能成,怎么也得两三年后了。”

    其木格惊讶道:“孤儿这么不好找?不用找很多,一批一批的去就好…”

    老十笑道,“寻到了人,总得请先生教他们两年孔孟之道吧…”

    其木格想了想,的确,得先让孩子们有家国的概念,便点头称赞道:“爷,你太厉害了,不过,我明儿也得和洋人提提这事,先探探他们的口风,到时候等弘暄来了,也可以让弘暄跟着一起去…”

    见老十黑了脸,其木格忙摆手道:“弘暄得守卫安居岛,等厥儿和修儿大了,让他们去…我开玩笑呢,爷,别当真,这事可不能黄了,你一定得放心上…”

    半响,才听到老十道:“从明儿起,这三个小的,必须得开始学骑射功夫…”

    “那是,那是,不过,这样以来,爷就更辛苦了,我明儿亲自下厨给爷做些好吃的…”

    “肩膀再给爷好生捏捏…”

    “马上…”

    …

    老十两口子在吕宋似乎对孩子的教育达成了一致,两人便惬意的嬉闹着。

    但京城的九阿哥此时却一脸的郁闷,真想拉着老十的手哭一场。

    因第二天就要起程去蒙古视察药材基地,九阿哥便将长子弘政叫到跟前,孜孜教导着“爷这次去蒙古,快的话大概得大半年时间,慢的话,怎么也得耗个一两年,爷不在的时候,你得好好用心读书,在上书房不准淘气,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弘暄…”

    说到此,九阿哥不由叹了口气,想当初自己可是老十的作业指导啊,怪谁啊,还不是只能怪自己前几头几个全生的是格格…

    临了,九阿哥还不忘嘱咐道:“记住了,在皇玛法面前,一定要表现的对经商没一点兴趣,听到没有?”

    弘政用力的点点头,“知道了阿玛,我上次已经对皇玛法说过了…”

    九阿哥奇道:“什么时候说的?怎么你没和我说?”

    弘政道:“前些日子阿玛忙,我没见着阿玛。”

    九阿哥有些愧疚的点点头,“嗯,你皇玛法是怎么问的?你又是怎么回的?”

    弘政笑道:“儿子见皇玛法一次也没问过我这个问题,上次没等皇玛法问,我就主动说了…”

    九阿哥怒了,“你蠢啊!…”

    人人都有护犊之心,见弘暄得了康熙的宠,九阿哥也不免眼红,仔细分析后,发现弘暄与老十几乎完全是反着来的,于是,便琢磨着,若康熙得知弘政与自己的志向完全不一样,是不是也会对弘政多亲睐两眼?

    可谁想到弘政会这么没心眼呢?若弘暄和弘政同一天出生,九阿哥一定会以为两家孩子给抱错了…

    半响,九阿哥才无力的挥挥手,“你没事多和弘暄玩玩,你给爷记住了,别去学他的牛脾气,多学学他的机灵劲儿…”

    刚发现少写了一行,赶紧添上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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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昨天的,今天的可能依旧要很晚,大家晚上别等了,明天再看吧,惭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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