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教育(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教育(下)
老十在康熙面前跪下道:“皇阿玛,弘暄今儿淘气惹您生气了,儿子不孝。”
康熙只盯着老十,却不做声,让九阿哥手心一个劲儿的出汗。
十四也只好硬着头皮道:“皇阿玛,小孩子打架实属平常,您别怪十哥。”
三阿哥则笑道:“说来弘暄还真象十弟,记得十弟以前在上书房也没少打架。”
九阿哥忙帮着说项:“弘暄脾气是倔了些,以后多说说他就没事了。”
康熙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幽幽的道:“都起来吧,朕不是说了嘛,这事朕不掺和,等着看结果就好。”
在弘暄面树思过的时候,康熙觉.得不能浪费时光,便开始考校皇子和皇孙的学识,弄得弘暄的一帮小叔叔和堂兄弟们都立时紧张起来,盼望弘暄赶紧回来唱主角。
老十则在盘算着若呆会儿弘.暄还犯倔,该怎么处置。
九阿哥也开始觉得弘暄也许真受了冤枉,但毕竟.只是小孩子打架,也不好再去盘问一番,而且,九阿哥也认为弘暄的反应太过了些,若不加以处罚,以后怕会吃更大的亏,便没采取任何行动,呆呆的站在那里。
十四可不认为弘春在陷害弘暄,毕竟也没听说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看着弘春的小花脸,十四一肚子的怨气,觉得弘春怎么就没有继承自己的风骨,少了那么一骨子劲儿,要换了自己,当时肯定和弘暄对打起来,哪会老实的挨打只知道哭…
三阿哥则等着看老十的笑话,若不是老十在康.熙面前进谗言,怎么会复立太子?三阿哥憋着劲儿,誓要叫老十今天灰头土脸。
短短的两刻钟.内,康熙已经处罚了答不上问题来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太子的老三弘晋以及五阿哥的老大弘升,老十心想,再这么下去,整个上书房都得与弘暄为敌了,于是在康熙接着点名前,启奏道:“皇阿玛,那混小子怕也该醒悟了,我这就去将他叫过来。”
老十本想看有没有机会和弘暄悄悄交流一下,谁知康熙却手一挥,李公公便迈着小碎步朝大树走去。
弘暄过来后,一瞧他的神色,老十就知道不妙,当即做了个狰狞的表情,想给弘暄一个当头棒喝,“知道自己错了没?”老十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杀气。
弘暄点点头,赌气道:“知道了。”
老十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认错就好,态度不端正就不要计较了,忙道:“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
老十挺直了背,声音中透着那么一丝得意,心想,大伙都瞧瞧,自己是多么教子有方啊。
弘暄看着老十,气鼓鼓的说,“我就不该信阿玛,我该先打了弘春再说,这样也不会和先生闹了。”
老十还没来得及扬起的嘴角立即耷了下去,指着弘暄,“你,你…”
弘暄还觉得老十面子没有丢尽,一边朝康熙方向挪了两步,一边还在继续反省道:“或者我该先领了先生的罚,再去悄悄打弘春,然后先告状,说他们打我,这招谁不会啊。”
老十真生气了,没想到弘暄这么实诚,这些话你回家后再说啊,怎么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呢。
九阿哥觉得就冲弘暄能领悟到这点,就比当初只知道硬碰硬的老十聪明,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来,也没比老十强到哪儿去,见弘暄身边没个铁哥们,九阿哥觉得弘暄今后的求学路肯定会充满荆棘。
见老十楞在那没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九阿哥不由道:“弘暄,要不你再去思会儿过?”
一听这话,弘暄还没反应,老十不干了,冲着九阿哥开火道:“九哥,你什么意思啊?我这教孩子呢,你插什么手啊?”
九阿哥气道:“行,我什么都不管,你继续。”
老十心里很气,心想弘暄一口一口的说自己冤枉,自己这个当阿玛的不好说,你当九伯的不帮他,还叫他罚站,有你这么当九伯的吗?
可眼下众人都盯着,老十也不可能去恐吓弘春他们,无奈只好收拾弘暄。
见老十怒气冲冲的走到弘暄跟前,大伙都紧张的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好戏。
老十在弘暄面前站定,指着弘暄道:“你个小兔崽子…”然后便围着弘暄打转。
弘暄也紧张的看着老十,随时准备逃跑。
终于等到老十站定,只见老十手一抬,弘暄立即跑到了两步外。
老十叹了口气,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便招招手,说道:“弘暄,你先认个错,阿玛准你每天多骑一刻钟的马。”
怎么一转眼从处罚变成奖赏了?弘暄的一帮堂兄弟只想去撞墙,然后赶紧重新投胎,给老十当儿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弘暄却转了转眼珠子,道:“那大字呢?”
老十很是和蔼的说道:“100篇大字不能少,毕竟你刚才真打了弘春。”
听老十如此说,十四不干了,说道:“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刚才真打了弘春,合着前头弘春被打得流鼻血是冤枉弘暄了。”
三阿哥也道:“十弟,虽说你只有弘暄一个独子,但也不能太娇纵了,孩子从小不管教好,长大了可得让你操不少心。”
老十正巴不得他们找碴,哼了一声,道:“怎么着,你们还真想弄出个黑白是非来?行啊,既然你们不怕难看,我奉陪到底。弘春,你给我过来。”
十四怒道:“十哥,你什么意思,当我家弘春好欺负啊。”
老十双手一摊,“你怕什么啊,我不就问个话吗,当着这么多人,你还怕我把弘春给吃了?”
然后将弘暄朝十四面前一推,说:“你要问弘暄什么话,随便你问,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九阿哥忙劝道:“十弟,十四弟,你们成心让人笑话是吧?”
康熙依旧品着茶,仿佛真在看戏。
老十斜眼瞄了眼三阿哥,继续喊道:“弘曦、弘景,你们也给我过来。”
见三个孩子都不动,老十耍起了无赖,“既然说是弘暄打了他们,总得让我问问苦主啊,要不我怎么知道我家弘暄犯了多大罪过。”
十四道:“好,十哥,我等着你给我一个交代。”
三阿哥也点头叫自己的孩子过去听老十问话。
三个孩子战战兢兢的在老十面前站好,老十招招手:“弘暄,你也站过来。”
弘暄忙挺着小胸脯入了列。
等四个孩子站好后,老十走到康熙面前道:“皇阿玛,儿子想请宫人在院里摆个香案。”
康熙抬抬手,李公公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香案便摆好了。
老十道:“你们一个个的焚香对天发誓,若你们刚才撒了谎,你们的亲身额娘今晚就会过世,你们就会成为没娘的孩子。”
说完便亲自点燃一柱香,递给弘暄道:“弘暄,你先来。”
弘暄忙接过香,中气十足的发了誓,“我,爱新觉罗弘暄刚才若撒了谎,就叫我立马成为没娘的孩子,整天被后娘虐待。”然后在老十的指引下,有模有样的将香插在了香案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入列时还挑衅的看了弘景一眼。
老十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接着来,就照着弘暄的说。”
三个小孩一个个憋红了脸,没人上前。
不光九阿哥,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有猫腻了。
老十嘲笑道:“三哥,十四弟,还要继续问下去不?可真对不住了,我本来想叫我家弘暄忍气吞声算了,可谁知你们却嫌我管教不严,我今儿可得好好跟你们学学。”
十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恼怒的踢了弘春一脚,道:“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弘春倒在地上不敢大声哭泣,只是抽泣着。
这边三阿哥也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人一大耳光,弘曦和弘景也都捂着脸呜呜低声哭着。
弘暄吓得躲到老十身边,老十也楞住了,没想到三阿哥和十四这么火爆,忙劝道:“三哥,十四弟,你们别这样”说着自己又将弘曦和弘景的手拉开,仔细看了看,见两孩子的脸都一下肿得老高,忙道:“赶紧叫太医来。”
这边九阿哥也扶起了弘春,检查着弘春的伤势。
十四红着脸道:“十哥,刚真对不住了。”
三阿哥也很尴尬的说道:“十弟,我这给你陪不是了。”
老十很是大度,道:“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我说你们,自家的孩子怎么能说踢就踢,当阿玛的都不惯着孩子,还指望谁来惯他们?”
老十此言一出,弘暄的堂兄弟个个都想哭。
弘暄此时却跑到三阿哥面前说:“三伯,您回府后千万不要责罚弘曦六哥。”
康熙招招手,将弘暄叫过去问道:“他刚才都不帮你,你怎么眼下还要帮他啊?”
弘暄说:“弘曦六哥的额娘长得不漂亮,三伯不喜欢她,也就不喜欢弘曦六哥,弘景七哥老欺负他,他要是先帮着我,回府去又会被欺负,他额娘也会被欺负,我不怪他。”
三阿哥满眼的怒火,却又不敢发泄,只好低头给康熙请罪。
康熙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此时太医也赶到了,给三阿哥的两孩子脸上上了药,又给弘春开了副跌打药。
一切料理完毕后,早就声明不管此事的康熙却出尔反尔,罚弘春三人写100篇大字,并给弘暄赔礼道歉,当然弘暄也没逃过一劫,被罚写20篇大字,外加一个月不准骑马,并向孙先生和弘春赔礼道歉,完全推翻了老十的处罚。
然后又将三阿哥好好申饬了一番,叫他加强对孩子的管教,并处理好内宅事务,若以后还听到此类传言,绝不轻饶。
十四和老十也当众被训了一顿。
在一旁看热闹的九阿哥还在庆幸自家儿子还小,没来上学,却不料,康熙却下旨命所有成年阿哥加强家庭教育,整顿内宅,外宅多多的九阿哥是送上门来让康熙单独训斥,康熙怎会放过…
晚上,康熙将太子又召进了乾清宫,父子两人相谈到深夜,听说康熙和太子抱头痛哭了好几遭。
而其木格却将弘暄和安安叫到跟前,给他们讲解着处事哲学,告诫他们要能屈能伸,该弯腰时还得弯腰…
老十没好气的道:“这小子精着呢,一个劲儿的往皇阿玛身边跑…”
入夜,其木格很是将老十赞了一番,“爷,你怎么想出那法子的?”
老十幽幽道:“以前额娘一生病,爷就提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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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赔罪
第一百七十四章赔罪
为了不让弘暄在上书房被孤立,其木格第二日叫厨房准备了些小点心,让弘暄带了去,叫他与同窗分享。
孩子打架,家长怎么也得出一下面。加之作坊又有了新产品,因此其木格便决定先去宫里走一遭,帮弘暄改善一下在长辈心中的印象,也顺便去看看十四的老婆。
因此,弘暄走后没多久,其木格就将自己和安安收拾打扮一番,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礼物,便开始了一天的公关工作。
太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拉着安安问长问短。
安安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才想起给太后带的礼物,“太后,这礼物可是我挑的,最好看的了。”
太后抬眉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忙道:“年前玻璃作坊里总算做出了一批小镜子,我叫他们加了装饰,还专门想了个样式,准备孝敬您老人家,可前些日子东西送来后,谁知安安却觉得不好看,自作主张的重新挑了一面,太后您就赏脸瞧瞧。”
太后笑呵呵道:“喔,这么些年.听说你的玻璃作坊都没什么起色,没少被内务府的那些奴才瞧笑话,这可倒好,你不声不响的竟然做出镜子来了。”
说完太后就抬眼朝门口瞅去,等.着人给她将那精贵物捧上来。
谁知却见安安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物件,递上去道:“太后,您看喜欢不?”
太后很诧异看着这个四周钉满了小圆钉的棕色.小圆皮,心想,没镜子啊,正想询问,但见了安安期待的眼神,便笑着接过。
手一接触,太后就知道安安将东西拿反了,忙翻面.一看,只见小圆皮中间又划了一个小圈,小圈上绣着骏马,将小圈掀开一看,便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容颜,忙啧啧道:“哟,这东西可做得精巧。”
安安献宝的说道:“太后,好看吧?这镜子可轻巧了,.哪象额娘给您挑的,那么重,再说了,这上面还绣着马,太后想念草原了,一看马就好了。”
安安这番贴心.话让太后百感交集,“还是女孩子想得周到。”
于是,安安又从太后处得了不少好东西,看得其木格眼睛直发光。
找了个由头,其木格总算叫安安去院子里自己玩,然后才将一个心形的化妆镜献给太后。
这个镜子可是其木格花了很大心思的。因没有塑料,镜子的外框是木头做的,上面不仅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还镶嵌了不少金子和宝石。
“太后,这是专门为您订做的。”
太后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下两面都是镜子,笑着道:“难为你费心了,不过这镜子虽看着华丽,却委实重了些。”
其木格心下腹议,开玩笑,不说木头,就说那些宝石也不可能太轻巧啊。
太后道:“瞧着你一份孝心,我就收下了。”说完叹了口气道:“这么些年,收了这许多礼物,说来还是安安送的小镜子最贴心。”
其木格不由懊恼,没想到自己花了大把银子尽然叫安安给比了下去,可话又说回来,太后的身份在那摆着,除了小孩子,没人会给他送便宜适用的,万一换回个藐视太后的罪名那不是亏大了。
玻璃镜的制造技术一直被威尼斯商人把持,直到年才被法国人窃取了机密技术,虽然眼下欧洲的镜子正在普及,但在大清,就是皇宫里的玻璃镜也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因此太后感叹两句后,就立即将话题转移到技术上面。
太后问道:“你这作坊是怎么做出来的?”
因其木格的玻璃作坊老产不了大玻璃,小玻璃丢了又浪费,其木格心疼几年后,终于想起了镜子,好在以前在网上见过,说最早的玻璃镜子是用水银做的,便叫人告诉作坊,单独修建了一处厂房,派专人进行试验,当然也没忘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见太后如此问,其木格便道:“在南边的时候偶然间听洋人说了一两句,我便写信叫作坊试着做做,没想到胡乱捣鼓了一年,竟给做成了。”
太后点点头,挥手将屋内伺候的人都屏退,方道:“眼下钟表作坊已经叫不少人眼热,若再添了这么个赚钱的营生,怕不是什么好事。”
其木格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本想着只要康熙活着一天,自己的作坊应该没人找碴,但听得太后这么说,也觉得树大招风不好,虽然心疼,但还是站起来道:“是我思量的不周,劳太后费心了。我回去就叫十爷将方子献给内务府去。”
太后点点头,说:“内务府毕竟只负责皇家供应,民间想买也没门路,与其叫洋人将钱赚了去,还不如咱们自己来做,找人合伙吧…”
一听合伙,其木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十三,但考虑到如今朝局复杂,加之未与老十商量,便请太后示下。
太后笑道:“你五哥倒也实诚,你不妨去问问你五嫂。”
其木格无奈点头应了。
太后笑道:“好了,你不要以为五阿哥在我宫里长大的,我就偏帮他。你还要去给宫里的娘娘们送镜子,哀家也就不再留你了,见了宜妃别忘了请她帮忙说和说和,免得你五哥觉得占了你们便宜,不答应。”
听了后半句,其木格知道,肯定是宜妃又挑刺了,太后在做中人,忙诚心谢过。
到了延禧宫,其木格见九阿哥和老十都在,而宜妃正面带愠色,便知道打扰了宜妃训话。
宜妃没给其木格好脸,却对着安安露了个慈祥的笑容,拉着安安问了两句闲话,才叫人将安安带出去玩。
安安一走,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其木格忙将礼物献上,“娘娘,这是自家作坊产的,您要觉得样式不合您意,我叫作坊照着改就是。”
宜妃看了看小镜子,诧异道:“真是自己作坊产的?”
老十在一旁笑道:“是啊,就那玻璃作坊做的。”
九阿哥也忙凑上去瞧,然后说道:“十弟,怎么没听你说啊?”
老十笑道:“大老爷们哪用得着镜子啊,九嫂那,其木格知道去送的,我还和你说什么?”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冲其木格道:“十弟妹,这镜子打算什么时候推出市面啊?”
见宜妃面露不悦,其木格忙道:“今儿就是为这事来求娘娘的。”
九阿哥和老十微微一楞,宜妃则冷冷的说道:“求本宫?”
其木格强笑道:“是啊,眼下东西做出来了,自然要新开个作坊,可府里眼下银钱有些紧,便想和人合伙…”
老十倒没什么反应,心想,过年开销大,有可能。
九阿哥虽不大相信这话,但对合伙很感兴趣,正想细问,就听其木格说道:“我想和五哥府里一起合开个作坊,可又怕五哥不允,所以想请娘娘帮着说说。”
九阿哥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老十很无辜的朝九阿哥微微摇了摇头。
宜妃还是那副不悦的模样,冷冷道:“这是好事,你五哥怎么会不允?”
其木格解释道:“五哥心性好,我怕他以为这是稳赚不赔的营生,觉得占了我家爷的便宜,只愿借银子,其实这做生意有赚有赔的,我也是想找人分摊些风险…”
宜妃虽然还是不怎么高兴,但却道:“你五哥五嫂就是为人实在得很…”
出了延禧宫,其木格便和九阿哥与老十分了手,带着安安接着进行拜访。
到了十四住所,见着十四的一帮妻妾,加之一堆儿女,其木格只觉得头大,十四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五个女儿。
其中十四的嫡福晋完颜氏便贡献了两个儿子,让其木格艳羡不已。
其木格最终还是没去探望十三,但却叫阿哥所的太监给十三的嫡福晋兆佳氏捎去一面镜子,很是坦荡。
出得宫,其木格又马不停蹄的赶赴三阿哥府,道了一大圈的歉后,才累得气喘吁吁的回到自己府里。
而老十却没那么幸运,从出得延禧宫就一直在给九阿哥道歉,看九阿哥的模样,老十还得继续锻炼口才。
老十第n次的重复道:“九哥,你还真生气啊?这事情我事前真不知道,我回去就和其木格说,咱们两家加上五哥,三家合伙一起开作坊。”
九阿哥恨恨道:“府里银钱紧?鬼才信,就算是真的,你以前从我这拿银子还拿得少了啊?怎么不见你提合伙啊?你们就是想把我撇开,自个儿赚钱。”
老十道:“这作坊没准还赔钱呢,到时候可能赔得五哥哭都哭不出来。”
九阿哥气道:“你给我出去,当我三岁小孩子呢。”
老十作揖道:“九哥,我的好九哥…”
九阿哥扭过脸道:“五哥才好,找五哥去,以后额娘召你,你都叫五哥陪你去。”
老十哭丧着脸道:“九哥,我求你了,你就答应和我们一起合伙成不?这事我真事先不知道,你想啊,若想讨得宜妃娘娘欢心,和你一起合伙不也一样吗?”
九阿哥气呼呼的道:“那怎么能一样,众多兄弟中,就我在专心做生意,银子不少,五哥虽说封了亲王,但开销也不小,府里的几个格格没两年也要出嫁了,额娘自然希望他能多些进项,顺便给府里的几个小阿哥撑下些家业,免得以后没爵位的小阿哥日子拮据,你们做这一出,额娘怎么都得领情。”
说着说着,九阿哥一拍桌子道:“十弟,好计谋啊,啊,如此以来,额娘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你府里的事,毕竟拿人嘴短…”
老十嘀咕道:“既然如此,让五哥多些进项也没什么,有什么好气的?”
九阿哥气得指着老十的鼻子道:“你再说一遍?我是气五哥多赚了银子吗?”
九阿哥吞了吞口水,气呼呼的说:“你昨儿不舍得打弘暄,就冲着我吼,我还没消气呢,你今天又舔着脸来央求我陪你一起进宫,帮你说情;我刚陪你挨了骂,你们就将我撇开一边,和五哥合伙,眼下可好,尽然又说我是见不得五哥好,我该被你欺负是吧?”
老十作揖叹气道:“九哥,全怪我,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九阿哥看着老十,转了转眼珠子道:“我也信你,你事先不知情…”
老十如释重负,点头道:“对啊,九哥你总算想明白了…”
九阿哥道:“那是十弟妹的主意?”
老十点头道:“她事先不知道宜妃娘娘传我去说子嗣的事,肯定是见宜妃娘娘脸色不好,临时起的主意,她人笨,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九阿哥凑近问道:“十弟,你这么些年天天对着十弟妹,你就不觉得烦啊?”
老十憨笑道:“不烦啊,我觉得挺好。”
九阿哥问道:“到底哪里好?”
老十呵呵笑着说:“不知道…”
九阿哥突然正色道:“行了,你不是送了我两丑洋妞吗?我送你两扬州瘦马,就当回礼了。”
老十一下蹦得老高,“九哥,你成心啊。”
九阿哥坏笑道:“对啊,我就是成心的。只要你收下,不管你是往府里领还是安置在外宅,我就消气了。”
老十呆了一会儿,突兀道:“我没钱买外宅。”
财大气粗的九阿哥慷慨解囊,“没事,我送你。”
老十摇头道:“那多没面子,这样,九哥,这两扬州瘦马先记你账上,等我有了钱,再兑现就是。”
九阿哥鄙视道:“你不是把你福晋的5000两嫁妆银子转到我账上了吗,多少年了,你在南边没少捞银子吧?怎么也在送两丑八怪给我的时候才还上?等你有钱,瘦马都成老马了,得吃我多少粮食啊?”
老十心想,这事确实怪自己,得的银子多了,就去给其木格献宝,得的银子少了,也瞧不上眼,又随手扔给其木格,等回京才发现,还有外债没还呢。要不是这次光明正大的从府里账上过银子给九哥送礼,那帐还得继续欠着。
老十无奈只好哀嚎一声,说道:“九哥,你就换个法子吧,只要不往我府里塞人,什么都行。”
九阿哥促狭的笑问道:“真什么都行?”
老十一阵猛点头。
九阿哥笑道:“当着我的面,发作十弟妹一次,怎么样?不将十弟妹弄哭不算…”
老十眨眨眼,道:“行,就这么定了。”心想,不就和其木格合演一出戏嘛,回去叫她再拿生姜汁涂帕子上就好。
见九阿哥起身,老十忙道:“九哥,不用送,你好生歇着。”
九阿哥悠悠道:“我送你干嘛,我是和你一起去你府上。”
老十苦着脸问道:“九哥,你和其木格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啊,犯得着这么对她吗?”
九阿哥啧啧两声,凑到老十耳旁说道:“你怎么就不认为是在收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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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合伙
第一百七十五章合伙
其木格回府休息片刻,就意识到不妥,怎么也不能当着九阿哥说与旁人合作,即使那人是九阿哥的亲哥哥,毕竟老十与九阿哥最亲厚。
但眼下九阿哥却是八阿哥的摇钱树,若真邀请九阿哥加入,等雍正上台,老十肯定又多了一条罪证。
其木格当然很和四阿哥一起发财,共同致富,可却没人搭桥拉线。
正在纠结中,就听前院来人说老十有请。
其木格奇怪老十今天摆什么谱,有事回房说就好,还闹个有请,真是莫名其妙,细问一下,得知九阿哥随行,便知晓自己今天还得继续赔不是。
叹了口气后,其木格很是纠结的朝书房走去。
进书房一看,只见愁眉苦脸的老十正对着九阿哥不知在念什么经,而九阿哥则是一脸的不屑。
见其木格进来,九阿哥咳嗽.了一声,老十扭头看了看其木格,指着其木格,道:“其木格…”
其木格忙给九阿哥道了个万福,.说道:“九哥吉祥,正想等爷回来一起去九哥府里赔不是…”
老十当即叫道:“九哥,进府后,我.可是一句话也没给下人交代过,连叫人去请其木格过来,都是你身边的人去办的,这下你信了吧?其木格就是笨,反应慢,考虑不周全,但自个儿好歹也能回过味来,这不,她回来一想,就知道惹九哥不痛快了…”
九阿哥脸上很是挂不住,和老十怎么闹腾都没关.系,可若让那蒙古福晋知道自己为此找碴,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呢,于是忙红着脸道:“十弟,你胡说什么呢,我哪儿不痛快了?”
其木格忙又蹲了蹲身,对着九阿哥说道:“九哥,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可这事我确实做得不妥当。”
老十笑呵呵的说道:“就是,九哥肚量一向就大。”
九阿哥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
其木格便将责任全推给了太后,一来这也是实.情,二来,九阿哥也不可能去找太后取证。
老十听后,道:“太.后也太谨慎了些,九哥那么大的生意也没人敢打他主意,咱们就是再开十个镜子作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还讨好的朝九阿哥笑道:“是吧,九哥?”
九阿哥骂道:“这些年你怎么一点长劲都没有,你那作坊能和我的生意相提并论吗?你那可是暴利,不让人眼红才怪,你以为还有人帮你说项,说你那作坊咂了几年银子进去了,该收回本钱了?”
其木格忙道:“还是九哥说得对,我和爷都没想到这一层,因此在慈宁宫中听太后这么说,我也没了主意,就劳烦太后指点一二,太后便叫我去找五哥商议。因与五哥府里走动得不多,我也没细想,只想着请宜妃娘娘帮着说和,却忘了九哥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好手,回府后也觉得自己欠思量,正等着爷回府,想和他一起去拜会九哥,一来给九哥赔个不是,二来请九哥帮着拿个主意。”
老十忙道:“对啊,九哥,你帮着想想。”
九阿哥听说是太后的主意,心中对其木格的怨气就消了大半,反正这个蒙古福晋人情往来一向就不怎么上路,但听老十这么一说,刚消了的怨气一下又填满了胸膛,心想,自己明明是来整老十的,怎么突然变成给他出主意了?
于是,九阿哥当下就没好气的说:“就和五哥合伙好了。”
老十忙摆眼,还是多几家合伙的好,九哥,你也投些银子吧?”
这是其木格最不想面对的状况,可此时其木格却也无法拒绝。
九阿哥气鼓鼓的说:“我就不掺和了,免得说我眼红。”
老十自然是热情劝说,其木格忙急中生智,说道:“九哥,您看这样行不,五哥与九哥再加上我们三家总共占6成的份子,余下的问问各府的女眷是否有兴趣投银子,也让大伙赚些胭脂钱?”
老十点点头,说:“这主意不错,九哥,你觉得怎么样?”
九阿哥看着其木格,说:“十弟妹就不觉得心疼?”
其木格笑了笑道:“赚钱本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舒服些,若为了银钱的事给自己添堵,却也没必要了,再说了,我可是想着用技术入伙的,这次可一纹银子也不打算掏。”
老十忙责怪道:“这怎么行,要府里眼下不宽裕,先从九阿哥处借借就好。”
九阿哥蔑视的看了老十一眼,道:“这没你的事,你别瞎掺和。”
老十讪讪的笑了笑,也没出声反驳。
九阿哥思索了片刻,道:“这法子不错,不过,我就不占股了,叫你九嫂去投份子就好,你们和五哥两家就占6成份子,不过,十弟妹,这入伙的章程可得好好想想。”
老十还要发话,九阿哥忙抢先说道:“我给你九嫂出钱,怎么也能占了大头。”
其木格忙道:“那还请九哥帮着想个章程。”
九阿哥本着为老十看守家业的崇高目标,没有推辞。
不过,九阿哥却诬告了老十一状,“十弟妹,听九哥一句话,别把十弟的银钱管得太紧了,他今儿专门过来给我说他没钱买宅子,安置不了两扬州瘦马,这传出去,那还不得给人笑话死了?要不你就显得贤惠大度些,准了那两扬州瘦马进府,也免得十弟为难,我今儿就是过来给你说这事,你就当给九哥一个面子,别让十弟老挂念着。”
九阿哥说完,见其木格脸色一下变得刷白,便悠闲的端起茶杯,准备看河东狮吼。
老十忙辩白道:“九哥,你胡说什么。”
虽然九阿哥满心欢喜的等着上演全武行,可惜坚持家丑不可外扬的其木格却强笑着给九阿哥行了行礼,“劳九哥费心了,我会处理妥当的。府里还有些琐事,我就不在这打扰九哥和爷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十暴躁的叫道:“九哥,你太不地道了。”
很是失望的九阿哥缓缓站起来,啧啧道:“你没将十弟妹弄哭,那两扬州瘦马自然得送给你,我这是帮你提前给十弟妹打招呼呢,你怎么不谢我,反而埋怨我?”
说完,九阿哥还煞有其事的弹了弹衣服,朝门口踱着小方步道:“我这就去把人给你送来。”
老十咬牙切齿的冲着九阿哥的背影嚷道:“九哥,你给我记着。”
一路疾奔的老十在半道上就追上了其木格,“其木格,九哥那是胡说呢…”然后老十便快速将事情前前后后汇报完毕,末了还说:“他就是心里不痛快,可又没瞧上笑话,心里不服气,故意污蔑我。”
其木格看老十着急的神情,拿帕子给老十擦了擦额头的汗,“知道了,我信你。若我自己没回过味来,你还真当着九哥面凶我一顿啊?”
老十摸摸脑门,道:“走一步看一步呗,呵呵。”
其木格笑骂道:“真够笨的。”
老十正咧着大嘴呵呵笑着,突然拉着其木格又往回走,其木格奇道:“爷,你要干嘛?”
老十不服气的说:“咱们追九哥去,气气他。”
其木格忙扯住老十,道:“你们两兄弟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别闹了,我这还有事和你说呢。”
老十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其木格回了后院。
老十还没落座,其木格就将他好生一顿埋怨,“你上次给阿布送江南美女,我就说过你,你怎么还不改啊,转身又给九哥送西洋女子,也不怕落九嫂埋怨。”
老十无所谓道:“九哥就好这个。”
其木格气道:“你是不是就等着九哥将人给你送府上,你好半推半就的收下啊?”
老十猛的跳起来,吩咐乌雅道:“赶紧去通知门房,大门紧闭,任谁来了也不开门,尤其是九贝子。”
其木格彻底无语,“爷,既然九哥是和你闹着玩,怎么会真将人送过来?”
老十摇头道:“九哥现在就想看我笑话,难说,有备无患。”
其木格看着老十的模样,心想,就冲九阿哥和老十这瞎闹的亲热劲,等雍正收拾九阿哥时,老十铁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可该怎么办才好?
老十见其木格在一旁发愣,拍了拍其木格,问道:“你有什么事和爷说?”
其木格便将自己想让十三福晋也加入进来的想法告诉了老十,“爷,十三弟眼下这境况,在阿哥所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手里若多两个银钱,总要好些。反正合伙的人也多,不会显眼,应该不会给爷惹事。”
老十想了想,问道:“其木格,你怎么对十三弟那么上心啊?”
其木格叹了口气,说道:“十三弟为人不错,眼下遭了难,敏妃娘娘也不在了,咱们当哥哥嫂子的若再不照拂一二,也说不过去。”
老十闷不做声,半响才说:“四哥知道给他送银钱的,你就少操心了。”
其木格语速缓慢的说:“四哥是四哥,咱们是咱们,总该尽一份心意才是。”
见老十还在犹豫,其木格继续劝道:“若以后弘暄有事,安安也袖手旁观,爷,你心里怕也不好受吧?”
老十闭着眼道:“随你好了。”
其木格忙笑道:“就知道爷心肠最好了。”
老十翻了个白眼,没接这碴。
其木格又笑着问道:“爷,宜妃娘娘找你去说些什么?瞧着太后这么安排,莫非宜妃娘娘对我很是不满?”
老十哼了声,说:“你知道还不去她跟前多请几次安。”
其木格也哼了一声,说:“我去了,她不是说我霸着爷,让嫣红受了冷落,就是说弘暄和安安该添弟弟妹妹了,烦都烦死了,我才不去讨那个没趣呢。”
老十沉默了一会儿,说:“其木格,你问问京郊哪儿的送子娘娘灵验,爷陪你去上上香。”
其木格自己也心烦起来,“我昨儿看着十四弟的一帮孩子,心里也憋的慌。”
老十厚颜无耻的宽慰道:“你羡慕个什么劲儿啊,他那一帮儿子加起来也抵不过咱们一个弘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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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训话
第一百七十六章训话
股份公司的事刚放出风声,八福晋和九福晋就访客不断,各家女眷差点将这两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而真正的发起人以及未来公司的核心技术拥有者其木格却被众人集体遗忘,连老十都忍不住嘲笑其木格没人缘。
其木格虽然嘴硬,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过了两天,见还是没人找自己疏通关系,便有些落寞的去拜访五福晋,连安安都懒得带。
五阿哥已从太后和宜妃口中得知此事,早对五福晋做了交代,因此其木格和五福晋他塔喇氏一会面就对合作事宜达成共识,只是他塔喇氏好脾气的告诉其木格,他们要不了那么多份子,占两成就好,其木格假意劝说了一番,见他塔喇氏态度坚决,便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
出得五阿哥府后,其木格便一鼓作气的赶去阿哥所拜会十三福晋。
十三福晋亲自出来迎接,并.感谢了其木格托人转送的小镜子,其木格便就着这个话题建议十三福晋也入一股,当一闲散股东,十三福晋踌躇着没敢答应。
因与十三福晋不熟,其木格也不.好推心置腹,见了十三福晋一岁多的女儿后,便提出想见见十三。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在十.三福晋和其木格正搜肠刮肚的竭力避免冷场时,十三总算露了面。
见着消瘦憔悴的十三,其木格实在无法将眼前之.人与印象中的翩翩美少男联系在一起。
见其木格张了张嘴没出声,十三有些落寞又有些.自嘲的给其木格请了安,“十嫂吉祥。”
其木格这才回过神来,假装咳嗽了一声,用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嘴角,掩饰刚才的失态,“回京也快半年了,一直没机会见着十三弟,今儿正巧过来找十三弟妹串门,就想会会你。”
其木格说出这.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回京这么久,若真将十三挂在心上,怎么也碰过面了。
十三福晋借口去准备点心,便带着小格格一起告退,但屋里依旧矗立着一帮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虽然其木格很想和十三单独谈谈,但毕竟男女有别,得注意影响,加之这些太监宫女中间很可能有康熙安排的眼线,若真将他们屏退,反而会徒惹是非,因此,其木格扫了眼屋内的众人后,便陈恳的给十三道了歉,“十三弟,实在是对不住,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看你。我对朝中的事不大懂,见你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来探望你是否会让你感到不便,所以…”
十三微微摇摇头,说:“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十嫂别放在心上。”
其木格点点头,道:“今儿来是有件事需要你拿个主意,否则我肯定还不会登你的大门。”
十三嘲弄的一笑,道:“眼下我还能拿什么主意?”
其木格便将入股镜子作坊的事详细告诉了十三。
十三当即摇头拒绝。
其木格想了想,正色道:“十三弟,因和十三弟妹接触不多,彼此都不了解秉性,我也不好多劝,但对你,我却得实话实说,不管难听不难听,你听过就是,别往心里去。”
十…点头,“十嫂请讲。”
其木格面带严肃的说:“十三弟,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也不想过问,你究竟为什么惹皇阿玛生气,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晓得不管怎样,这日子总得继续。不论你有多心高气傲,眼下难免会受人眼色,说不定一些不长眼的奴才也会落井下石,当然你可以视这些于无物,可你的妻妾呢?让她们日子过得愉悦是你的责任,你不能不负责任的撒手不管,还有,侄儿侄女们一天天也大了,你也得为他们着想才是。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府里多个进项不管怎样,都是件好事。”
十三道:“十嫂多虑了,阿哥所里不缺我吃也不缺我穿的,府里众人也受不了委屈。”
其木格忙道:“皇阿玛当然不会短了你吃穿用度,可办事的奴才难免会存心刁难,皇阿玛日理万机的,也没时间和精力天天来过问,若自己手里银钱充裕些,总会方便许多。说个不好听的,若有奴才拿了劣质的物件过来,叫贴身太监出宫置办就是,你也懒得生闲气。”
十三思忖了片刻,道:“十嫂,你送的年礼就已经过于厚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白拿你的银子。”
其木格拿出长辈的样,责怪道:“十三弟,你眼下可得往外掏银子的,能有多少收益谁都说不准,若经营不善,再好的营生也会亏本,说不定你的银子投下后,连泡都不冒一个,就打了水漂。”
十三失声笑道:“十嫂,我瞧了那面小镜子了,想亏本还真不容易。”
其木格也附和道:“但愿如此,那就一起赚点零花钱好了。”
十三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十嫂,这事十哥知道吗?”
其木格呵呵笑道:“你十哥可是一家之主,他虽不耐烦这些,可怎么也得给他报备一声不是?外人都知道要互相帮扶,何况自家兄弟。你十哥虽说脾气不好,可心地却不坏。”
十三还是犹豫道:“十嫂,你还是再问问十哥吧…”
其木格没了笑意,对十三恼道:“你十哥虽和你一直不怎么亲近,可吵闹归吵闹,你十哥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主,若说他会为你两肋插刀,那肯定哄着你玩,可若说他连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你,那你也太小瞧了他。宗室人家可以入伙,自家兄弟反倒要拒在门外,这种事你十哥下辈子都做不出来。你要侮辱你自个儿,我不拦着,可别去侮辱你十哥。”
其木格也不怕这话会得罪十三,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把人全得罪光了,就叫老十漂洋过海建立根据地去。
十三忙一个劲儿的赔着不是,“是我的不是,听了十嫂的这番话,真是让人汗颜,十嫂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其木格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肯定会胡思乱想,觉得周遭人都将你抛弃了似的,遇事钻牛角尖也是有的。不过,十三弟,你得记着,你身上的担子不轻,为了妻儿,你得振作才是。”
十三垂手道:“十嫂教训的是。”
其木格看着十三,语重心长的说:“十三弟,虽说你文采比你十哥好,可在其他方面,你还得多和你十哥学学。”
见十三心不在焉的应着,其木格笑道:“你肯定不服气是吧?你十哥没少被皇阿玛贬,虽说也会沮丧些日子,可没多久就会振作起来,每次不都爬起来了?当然你这次闯的祸肯定比你十哥大,但若换了你十哥,此时他早也就想开了。”
十三强笑道:“十哥这性子确实好。”
其木格摇头不赞同道:“你十哥是比你乐观,但更重要的是,他比你有责任感,身为人子,他清楚一个振作的孩子才足以让皇阿玛欣慰,身为人夫,他不会叫我成天为他担忧,身为人父,他知道不能叫孩子看着一个意志消沉的父亲,所以,他总是会最快的调解好自己的情绪。”
见十三陷入了沉思,其木格有些自满,觉得既然自己开始了训话,怎么也得训出点水平来,正在费力想着普希金的诗歌,可只记起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后面是什么全不记得了,想编也编不出来,正在为难着,老十来了。
老十扫了一眼其木格,对十三说道:“十三弟今儿还见客了,其木格,你面子还真大,除了四哥,我们其他几个兄弟可全是吃闭门羹。”
十三忙又陪了不是,其木格笑着对老十说:“我是嫂子,和你们兄弟比起来,算是地地道道的一外人,十三弟自然不好和我失了礼数。”
老十憋了憋嘴,道:“十三弟,怎么瞧着还是这么没精打采的啊,你这副精气神,还能上马吗?怕弘暄都能将你比了去。”
其木格忙道:“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正在和十三弟说入伙的事呢,十三弟怕给你添麻烦,正为难着。”
老十大不咧咧道:“从小到大,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了啊,这时节倒想起这碴了。不过话我可先放在这儿,你要没银子合伙,找四哥借去,我可不借给你。”
十三无奈的笑了笑,其木格噌怪道:“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道:“十三弟,没事多出来走动走动,不好出宫,十四弟就住在你旁边,多串串门也好,在家里呆久了,人都象发了霉似的。”
十三笑着应了,老十没坐一会儿,就拉着其木格起身告辞,出了宫门,老十没有骑马,和其木格一起坐进马车,当起了闷葫芦,任其木格如何逗他,老十都冷眼相对,直到回到府里,见了安安,老十才露了个笑脸,但却将安安打发去换骑装。
等安安走后,老十开始修理其木格…
而乾清宫中,康熙听了太监的汇报,心想,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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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保证(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保证(上)
皇宫里哪有什么秘密,当天天还没黑,大家伙全知道其木格去拜访了十三福晋,虽然不知道其木格与十三亲切交换了意见,但各种说法也是层出不穷。
说来也怪其木格平日不太在意维系社交圈子,大家都知晓她除了与八福晋和九福晋互有往来,鲜少去拜会其他府邸,因此,在十三遭康熙嫌弃之际,其木格竟然主动上门拜访十三福晋,这就不能不引人侧目,何况其木格和十三福晋是一点交情都没有。
就是十三福晋的亲爹马尔汉第二日都专程派人送了些吃食进阿哥所借故打探消息。
因上次老十斩杀了佟国维的子侄,而此后不久,佟国维就因推荐太子之事受到了康熙的申饬,大家都猜测老十是领了康熙的密旨才会这般行事,而如今其木格又贸然拜访十三福晋,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康熙又有了什么新的心思。
这几日众人看向老十的目光又多了许多深意,让老十不胜其烦。
其木格也听到了这些风声,.心里也有些责怪自己思虑不周,凭空给老十添了许多麻烦,于是变着法的小心讨好着老十,老十自然也摆出一副大爷样,说话声音大了许多。
觉得有些古怪的安安私下告诉.了弘暄,“弟弟,这几日额娘脾气特好,天天对着阿玛笑,给阿玛做了好多吃的,虽然不怎么好吃,可也真够辛苦的,阿玛好像还不怎么领情。”
弘暄忙问道:“阿玛发脾气了?”
安安摇摇头,“没有,就是怪怪的,.阿玛说什么,额娘全应了,可额娘说什么,阿玛全凶巴巴的给驳回去了,最最奇怪的是,额娘也不恼,还笑眯眯的。”
弘暄托着小脑袋瓜子,想了半天,才很是忧郁的说.道:“会不会是阿玛想纳小妾,额娘不答应,阿玛就发脾气了?”
安安想了想,道:“可额娘为什么还笑眯眯的?”
弘暄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老气横秋的说:“额娘若和.阿玛吵,不是更让阿玛心烦,那阿玛就更想纳小妾了?”
自从上次两孩子知道妾的含义后,弘暄很是和.上书房的同窗就此事进行过多次交流,两孩子对妾没什么深恶痛绝的体验,毕竟其木格在府里还是有着绝对的权威,但他们都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没什么好感,因此对妾也就连带的有了抵触情绪。
安安一阵猛摇.头,否决道:“我这段日子都没怎么见到那三个妾了,再说了,阿玛不是有三个妾吗,为什么还要纳啊?”
弘暄看着安安,很是遗憾的说:“你要是弟弟就好了。”
安安白了弘暄一眼,说:“上书房就你没兄弟?”
弘暄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安安双目一瞪,塌鼻子一皱一皱的,说:“弟弟,走,和我去见阿玛。”
弘暄忙摆手说:“这事只有你去闹才行,我要去,准得被罚写大字。”
安安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真笨啊,谁要去闹啊。”
两小脑袋瓜子凑到一起,叽叽呱呱的说了半天。
于是,过了一会儿,正得意的拿臭脚丫子熏其木格的老十便听到安安在院子里喊着阿玛,忙手忙脚乱的蹬上鞋子,理了理衣衫,对其木格一甩头,“我出去看看。”
其木格用手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还在郁闷着老十这贵族怎么就是培养不出好的卫生习惯,就听得安安在走廊上扬声说道:“阿玛,我和弟弟有事和你说。”
还听得张嬷嬷的声音说:“主子,小格格…”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呆会儿再叫你们。”老十的话音刚落,其木格就见弘暄掀起了帘子,走了进来,“额娘。”
其木格笑道:“不是让你和安安说会儿话就去歇息,你们怎么又跑上房来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早说啊?”
为了让两孩子从小就培养起深厚的感情,自弘暄上学后,每晚其木格都会准许他们临睡前在一起聊聊天,分享各自的体验,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惯例,除了开头几日会超时外,两孩子基本上执行的还不错,象今晚这样突兀的跑来找父母还是头一次。
弘暄还没答话,牵着老十的手进来的安安接口道:“我和弟弟有话和阿玛说。”
其木格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两孩子,笑道:“说悄悄话?”
弘暄摇摇头,说:“额娘也可以一起听的,对吧,妹妹?”
安安也笑嘻嘻的点着头,老十呵呵笑着,坐到炕上,正要将安安往炕上抱,就听安安拒绝道:“阿玛,我要站着说。”
老十宠溺的笑道:“哟,看来还真是大事啊。”
弘暄对其木格道:“额娘,你也坐好。”
其木格配合的坐好,“什么事啊,这么正经?”
安安咳嗽了一声,看着弘暄道:“弟弟,你先来。”
弘暄点点头,小脸绷得老直,双了个千单膝跪倒,说:“阿玛,额娘,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认真学习,门门功课都不落下,做到文能出口成章、武能上马杀敌,绝不给阿玛额娘丢脸,一定会光宗耀祖。”
老十楞了一下,吼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
其木格也有些诧异,中国人一向感情都不外露的,总是讲究含蓄美,弘暄这番表态来得太突然了,其木格也觉得大有蹊跷。
弘暄认真的摇摇头,说:“我没有惹事,皇阿玛今儿还夸我孺子可教呢。”
老十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弘暄,“那你说这些干嘛?”
弘暄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我是向阿玛保证,我一定会成栋梁之才的。”
老十“喔”了一声,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其木格,示意她出声询问。
其木格忙笑道:“好,阿玛和额娘都知道了,你赶紧起来,地上湿气重。”
弘暄道:“还没说完呢,说完了就起来。”
老十摸了摸脑门,“那赶紧的。”
此时就见安安也双膝跪下,老十忙起身拉道:“安安,有话起来说。”
安安满脸的不悦,道:“阿玛,你坐好听说我。”
老十忙道:“好,好,你赶紧说完,不论你们惹了什么事,阿玛都不怪你们,你额娘也不会怪罪。”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眼其木格。
安安脆生生说道:“阿玛、额娘,我以后也会当个乖孩子,好好听话,好好吃饭,不要嫁妆…”
老十听得有些晕,“安安,你们真没惹事?”
安安憋了憋嘴,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玛,我和弟弟是不是老惹事啊?你别不高兴,我们以后一定改,真的。”
弘暄也忙道:“阿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不高兴了,我不去掏鸟窝、不拿弹弓打先生…”
老十嚷道:“什么?你什么时候拿弹弓打先生的?”
弘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昨儿,躲在假山后打的,先生不知道…”
听说没被抓住现行,老十松了口气,“混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安安忙道:“阿玛,你随便抽,只要不生气就好。”
弘暄憋红了脸,拿出大无畏的精神,大声道:“阿玛,你踢我吧,弘曦他们被三伯抽了耳光,几天后才消肿,都没脸见人了,弘春就好得多了,十四叔踢得再重,我们也瞧不出来。”
老十被哽得说不出话来,觉得今儿真是邪门了,往常自己这么一嚷,安安准会过来抱住自己的大腿,弘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儿怎么全乱套了?
其木格有些哭笑不得,“你们都起来说话,跪在地上象什么样子。”
见两孩子还是不动,其木格假装生气道:“刚才你们不还说要好好听话吗?怎么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老十也回过神来,忙帮腔道:“赶紧起来,怎么能不听话呢。”
两小家伙互看一眼,慢腾腾的站起来。
其木格拉过两孩子,和颜悦色的问着:“阿玛和额娘都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也相信你们刚才说的话,不过弘暄,你这么对先生可是不对的,明天放学回来,罚写两篇大字,听到没有?”
弘暄看着老十,道:“阿玛,你说呢?”
其木格很郁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地位了。
老十倒也没沾沾自喜,含糊道:“嗯,就这么办,还有,以后不许爬树翻墙。”
弘暄忙应了。
安安此时说道:“阿玛,你说过,改了错误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对吧?”
老十点点头,其木格心中腹议,这明明是我说的,怎么成了老十的话了?
安安正色道:“所以,阿玛,弟弟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会光宗耀祖的。”
其木格忙道:“安安,弘暄,阿玛和额娘不奢求你们光宗耀祖…”
就听安安道:“额娘,你不要说话,听着就好。”
其木格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还真成了应景的了。
老十想了想,道:“嗯,男孩子是得有这志气才行。”
弘暄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阿玛放心,我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来的。”
其木格只觉得这两孩子要不就是闯了大祸,要不就是魔障了,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老十只觉得脑袋不够使,只好不出声,等着这两孩子说出重点。
安安慢慢说道:“阿玛,虽然我们家兄弟姐妹少些,可我们保证都会当个乖孩子,不惹阿玛生气。”
弘暄忙道:“是啊,淘气的孩子可多了。”
老十喔了一声表示知晓。
弘暄给安安使了个眼色,安安走近老十身旁,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十,说:“阿玛,你就不要纳小妾,再给我们生弟弟妹妹了。说不定全生的妹妹呢,你得准备多少嫁妆啊,她们可没我这么乖,肯定要很多很多嫁妆的。”
弘暄也忙道:“就是,就算生了个弟弟,没准天天淘气,也不能光宗耀祖,阿玛得生多少气,少活多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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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保证(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保证(下)
看着眼前的安安和弘暄,其木格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感觉,半响才充满担忧的问道:“安安、弘暄,你们告诉额娘,怎么会想着这事了?”
老十也一脸茫然的问道:“谁给你们说阿玛要纳小妾了?”
安安看了看弘暄,说:“弟弟猜的。”
老十没好气的冲弘暄说道:“你怎么整天就知道给我没事找事啊?嫌你阿玛日子过得舒坦了是吧?”
其木格则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孩子如此的没有安全感,按说自己和老十一直对他们宠溺有加,他们幼小的心灵没受过伤害啊?
见弘暄支吾着不说话,其木格开导道:“弘暄,你为什么这么猜啊?”
安安抢白道:“我说阿玛这几.天脾气大,额娘性子好,弟弟就猜是阿玛要纳妾,额娘拦着不让,所以才这样子的。”
老十听得是有气没处发,只好嗡.声嗡气道:“谁规定阿玛不能脾气大的?”
安安直白道:“可额娘这几天一.点也不恼,确实奇怪啊。”末了,还不忘加一句,“真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十恨了其木格一眼,说:“你额娘这是改性子呢。”
其木格没空和老十计较,只在一个劲儿的担心着,.为什么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却会因这些污七八糟的事而忧心忡忡,于是便拉着弘暄,继续问道:“弘暄,告诉额娘,是不是谁给你说过什么?”
弘暄小声道:“上书房就我没有兄弟,叔叔伯伯们都.有好几个儿子,好多都是妾生的,弘曦说阿玛肯定要纳小妾好多生儿子。”
安安忙纠正道:“肯定全是女儿。”
弘暄看了眼老十,朝其木格身边挪了一步,继续.说:“要是妾生了儿子,阿玛就不喜欢我们了,也不喜欢额娘了,额娘就得天天哭,我们也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弘曦他们有好多兄弟,他们阿玛都不喜欢他们,他们额娘也天天受气。”
安安点点头,说:“.妾都比额娘好看,阿玛肯定也不会喜欢额娘和我们了。”
老十楞了半响,方道:“哪个混小子冲你胡说的?是不是弘曦?我明儿就去上书房找他去,岂有此理。”
弘暄忙急道:“他们全这么说,不是弘曦一个人说的。”
老十气呼呼的道:“他们家里是怎么管教的?这些府里也太没规矩了,这上书房都成什么了?先生也不知道管管,太不象话了。”
安安拉着老十的手,期盼的问道:“阿玛,弟弟会给你争气的,你不要纳妾了好不好?”
弘暄也紧张的看着老十。
老十还沉浸在愤怒中,没好气道:“阿玛不纳妾,你们以后别瞎想了,谁以后再给你们胡说八道,就给我大耳光子扇过去,出了事,阿玛给你们担着。”
安安忙得寸进尺的说道:“阿玛,把府里的三个小妾都送走吧,她们比额娘好看,要是她们生了儿子,你还是会不喜欢我们了。”
弘暄也忙点头附和着:“阿玛,叫勒孟送走就好了,我明儿不用他护送。”
老十这下没了脾气,求救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本来还想等孩子走后,好好表扬一下老十,但见老十在嫣红她们的事上依旧不松口,虽然理智上知道该体谅,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畅。
当下便对两孩子说道:“安安,弘暄,你们以后别操心这些事了,额娘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若你阿玛的小妾真生了孩子,额娘就带你们回蒙古去,那里有那嘎其哦伯各、那嘎其额么个和那嘎其疼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想骑马都行。”
老十听得有些头疼,嘀咕道:“说什么没影的事呢。”
安安摇头道:“不要,我要和阿玛在一起。”
弘暄也觉得老十虽然有些凶,可比起三伯和十四叔却好了很多,也舍不得老十,便建议道:“我们回前山寨吧,在那里就没小妾了呢。”
其木格也很想回去啊,可康熙不开口,老十就只能在京郊闲晃。
老十对两孩子对自己的依恋很是受用,脸上也有了笑意,道:“阿玛说不纳妾就不纳妾,在京里,在前山寨都一样,过两天阿玛带你们去城外骑马去。”
安安立即高兴的欢呼起来,弘暄忙提醒安安道,“妹妹,那三个小妾…”
老十闻言瞪了弘暄一眼,弘暄正忙着给安安打眼色,没看见,让老十好不郁闷。
安安这才想起,事情还没解决完,忙看向老十,道:“阿玛…”
老十有些尴尬对安安道,“阿玛以后叫她们不到这院子来,好吧?”
安安歪着脑袋开始思考,弘暄忙递点子,“不行…”
老十怒视着弘暄道:“你明儿还要上学呢,还呆在这干嘛,回房睡觉去。”
弘暄忙依偎在其木格怀里,早忘了自己先前信誓旦旦要听话的誓言。
老十也忘了这碴,只顾用眼光威胁弘暄。
就在弘暄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安安总算委屈的憋着嘴巴,哭了出来,“阿玛还是想要妾生孩子…”两滴泪瞬时夺眶而出。
老十忙哄道:“安安,不哭,阿玛不要妾生孩子,只是叫她们住府里…”
安安摇头道:“不要,就是不要。”边哭还边跺着脚。
老十手忙脚乱道:“安安,她们出了府就法活了,安安最心善了…”
其木格叹了口气,拉过安安,劝道:“安安,别哭了,阿玛不是答应你了,不要妾生孩子吗?咱们就暂时要那三个小妾住下,要她们惹人嫌,再打发出去,好不好?”
老十也忙帮着说道:“就是,就是,暂时让她们先住下。”
安安挂着眼泪花,抽泣道:“阿玛做保证。”
老十忙道:“阿玛保证,绝不要妾给阿玛生孩子。”
前刻还泪水涟涟的安安,一听这话,立马换上了笑脸,扑进老十怀里笑道:“阿玛最好了。”
其木格完全不知道安安到底象谁,当然老十一直说安安象他,只有这变脸的功夫象其木格。
老十给安安擦了眼泪,柔声说道:“阿玛此生有安安…”说着顿了一下,换了一个凶巴巴的语气接着说道:“和弘暄这个混小子足矣。”说着还给了弘暄一道杀人的眼光。
弘暄坦然的笑着,“阿玛,我会给你争气的。”
老十恶狠狠的说道:“要是你不用功,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木格忙给弘暄减压道:“弘暄,你记着,只要自己认真努力了就好,阿玛和额娘会看在眼里的,就算功课不拔尖也没关系。”
见老十还要说话,其木格忙制止道:“好了,耽搁了这么久,时候也不早了,额娘送你们回房歇息去,弘暄明儿还要早起呢。”
将两孩子安置好,其木格回到自己房中时,老十还坐在炕边,不知道心思飞到了何处。
其木格道:“你不洗澡就算了,至少洗个脚吧?”
老十嗯了一声,忙又摇头,“乏了,明儿再洗。”
其木格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十看着其木格道:“其木格,就算爷犯了天大的错,也别带着孩子回蒙古去。”
其木格笑道:“好,我自己一人回去。”
老十垮着脸,恨恨的说道:“你成心啊?你一个人也不许回去,你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
其木格坐到老十身边,幽幽道:“爷,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呢,也许哪天你就烦了我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到那时候,与其成一对怨偶,还不如让我回蒙古呢。”
老十看着其木格,小心的问道:“是不是爷不答应将嫣红她们送出去,你心里不舒坦?其木格,嫣红和海棠在阿哥所就跟了爷,她们要离了府里,在娘家也呆不下去,让她们在府里住着,其实…”
其木格摇摇头,道:“我知道,只要她们安分,些微给我添些堵,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可明年又该选秀了…”
老十安慰道:“咱们有弘暄呢,爷推都推得理直气壮,再说了,爷又没其他心思,就算惹恼了皇阿玛,大不了就是夺去郡王爵,罚银子呗,就算咱家作坊赚的银子不够,还有九哥呢,饿不着咱们。”
老十的话让其木格有着那么一丝的感动,可其木格依旧说道:“我本来就没什么姿色,连两孩子都在为我担心着,如今年轻倒还好些,等再过个十年,爷正意气风发,没准就不喜我这黄脸婆了…”
老十啧啧道:“你还真是糊涂了,你可比爷小呢。”
其木格郁闷的说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世间就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老十嘿嘿笑道:“这话听着有趣,你都成豆腐渣了,再把你还给岳父,那我也太不厚道了,这事我可做不出来,算了,爷就吃点亏,忍了。”
其木格笑着打了老十一掌,道:“和你说正事呢。”
老十两脚踢落了鞋子,拉着其木格一起躺在炕上,道:“懒得听你胡说八道,都怪弘暄,不过上书房那帮小子也太不长劲了,不好好读书,全成长舌妇了,爷得给他们提提醒。”
其木格忙道:“你少去惹事,别让弘暄在上书房成众矢之的。”
老十郁闷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着手就不老实起来。
其木格拼命握住老十的手,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老十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等你人老珠黄了,爷就拿把刀朝自己脸上划两刀…”
更新的确实有些晚,大家海涵
周末愉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拜佛
第一百七十九章拜佛
在九阿哥的幕后指导下,经过八福晋和九福晋的初审,小镜子作坊的集资大权总算回到了其木格手上,毕竟技术是老十府上的,而且老十府所占的份子也最多,就算是做做样子,其木格也得拿出董事长的派头,不能当甩手掌柜。
因此这两天其木格是忙得脚不沾地,可老十偏偏还要忙上添乱,不顾其木格的再三反对,一大早硬叫其木格换了寻常装束,在城门刚开时,就拖着其木格来到京郊外某一不知名的小山脚下。
若能一直坐在马车里,其木格也不会抱怨什么,可偏偏却被老十硬拽出了马车,虽说还没入夏,又是早上,但日头还是照得人直晃眼,又没有防晒霜,其木格很是心疼自己的皮肤,便拿出手帕撑在额前,希望能有点帮助,谁知下一秒手帕就被老十夺了过去,放在脚下无情的踩了两脚,逼得其木格提高抗议级别:“你干嘛啊,没见太阳这么大?”
老十笑道:“山路不怎么好走,你这样不好走路。”
其木格眯了眯眼睛,威胁道:“到底来这干嘛啊?怎么神叨叨的?你再不说出今天的目的,我就回马车上坐着了。”
老十笑嘻嘻的说道:“这一路你都忍过来了,再多忍一会儿,呆会儿就知道了,别使性子。”
说完还态度很好的拉过其.木格的左手,“你跟爷走就对了。”
其木格不情不愿的依了老十:“这么大太阳…”
老十安抚道:“走不了多远的路,这.日头也不大,没事。”然后冲着何全喊道:“何全,赶紧前头带路。”
虽然小英子早就回了京,但毕.竟在前山寨打理了几年生意,因此其木格就将他调去负责镜子作坊的筹备事宜,徐公公的侄儿何全便一直在老十身边当差,做些跑腿的事。
此时听了老十的吩咐,忙跑到前面引路道:“主子,这.边走。”
刘贵和翠青跟在老十和其木格身后亦步亦趋。
其木格看看四周,既没有庄稼也没有路人,小道边.全是杂草,山坡上也没几颗树,有些不解的问道:“爷,京郊怎么还有这么荒凉的地界?”
老十笑道,“呆会儿就热闹了。”
其木格一边不满的憋憋嘴,一边抬起右手遮在.额头前,老十瞧了忙拍掉其木格遮挡太阳的右手,“仔细脚下,让日头晒晒没事。”
郁闷之至的其木格决定忍。
可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山坡小道上蹒跚而行的其木格实在没法忍下去了,站在转角处打死也不再前进一步,“爷,就算要爬山,也找些树木成林的来爬啊,这光秃秃的山又没有什么好景致。”
老十看了眼何全,何全忙笑道:“福晋,翻过这个坡前面就到了。”
老十忙劝道:“这么个小坡,快了快了,还有两步就到了。”
其木格心想,还真是蒙傻子呢,直线距离是近啊,可这山路弯弯拐拐的,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可见到老十一脸的灿烂,其木格决定再忍。
于是便任由老十牵着转来转去,大约转过了三个山头后,其木格终于忍无可忍的坚决不肯再挪动半步。
无奈,老十只得提前告诉其木格此行目的。
原来附近的山上有个非常灵验的送子娘娘,据说每年的今天在末时一刻给送子娘娘磕头的妇人,捧了送子娘娘座前的红土回去熬水喝,来年一大半的人都会生个大胖小子。
其木格只觉得好笑,又不是全部都能生出孩子来,怎么能说是非常灵验呢,但见老十一脸的虔诚,只好拿出怀表看了看,方说道:“眼下已经快午时了,那里肯定早挤满了人,我们就算赶到了,肯定也挤不到跟前去。”
何全忙解释道:“福晋,您有所不知,从那山脚下到送子娘娘座前怎么也得走四个时辰,来的又全都是妇人,以前有许多人深更半夜的进山或提前在山上守着,可不想却被采花大盗打了主意,出了几起案子后,县衙便提前封山,不许人在山上过夜,而那些妇人也没了那胆子,基本上都是天亮了就聚集在山脚下,等着衙役放行,而奴才找的是条近道,要节约一小半的时辰。”
其木格还是觉得有些不解,问道:“既然我们都能打探到这条道,旁人也应该知晓啊?怎么一路上没见其他人呢?”
原来这山上也曾发生过多起案和命案,其木格一方面对那些歹人深恶痛绝,另一方面也痛恨那些丈夫过于冷漠,不管有没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陪着未生育的妻子走一遭又不会少一块肉。
因此,其木格顿时觉得老十顺眼了不少,忙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带路吧,免得耽搁了时间。”
老十闻言大喜,连忙催促何全继续带路。
大约又走了两刻钟,何全总算叫道:“到了,到了。”
其木格一看,这不是还在半山腰嘛?其木格四下一望,确实没什么庙宇,正要出声询问,就见何全顺着山坡爬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站在另一匹山的山路上。
其木格这才注意到,何全脚下的山路要宽了许多。
何全往路的两头打探了一下,才站在下面道:“十爷,这附近没人。”
老十脸上都笑开了花,忙拉着一棵树,往山坡下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接其木格,好在山坡不怎么陡,一行人没费多少时间就顺利爬下了山。
接下来,老十是步履如飞,拖着其木格在山道上狂奔,其木格只顾看脚下的路,连气都喘不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十总算停下了脚步,其木格还没缓过劲来,就听老十惊呼道:“怎么这么多人?”
其木格拍着胸脯喘着粗气,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周围还有许多衙役在维持秩序,而半山腰上有一个洞口,洞口处黑压压的,应也人满为患。
其木格完全没想到送子娘娘居然住在半山壁上,不由有些发呆。
何全见办砸了差事,心中也不由发慌,忙去请教一衙役,今年为什么这么早?原来县尉是新上任的,一心想为人民服务,见众人在山脚下等得辛苦,天不亮就带着衙役护送众人提前上山,山口处只留下了两个衙役知会零零星星的后来者,枉费老十辛苦的带着其木格抄近路。
老十知晓后,不由把那县尉给恨上了,可当务之急是先将其木格送上去,于是,在老十的指示下,刘贵和何全忙跑到前面开道,可求子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之又有衙役阻拦,刘贵他们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多远。
其木格正想劝老十算了,就听老十吼道:“看,送子娘娘显灵了,快看啊。”
老十嗓门本来就大,加之这一声吼又憋足了劲,一时间吵吵嚷嚷的场面立即安静下来,老十忙接着对其木格说道:“快看,那云彩里是不是送子娘娘。”然后又冲着大伙喊道:“你们快看,是不是啊?”
懵懵懂懂的其木格疑惑的顺着老十的手指看去,除了云彩,什么也没有,此时便听一人激动的说道:“送子娘娘真显灵了。”
一时间所有人全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不管看没看见也都煞有其事的仰望着天空,虔诚不已。
而半山壁上送子娘娘的仙邸里早到的信徒听到了消息,也纷纷挤在洞口,不住的磕头,衙役们也没了主张,虽然好像拜送子娘娘是媳妇的事,但此时也还是慢吞吞的跪了下去,生怕亵渎了神灵。
其木格还在纳闷,正想深入分析这种从众心灵,就被老十拉到了山壁下。
老十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木格送上了山崖,眼看快到洞口了,一个不大虔诚的衙役突然发现了老十和其木格,不经大脑就叫道:“你们快下来。”
老十哪会听他的招呼,自顾自的继续将其木格送往目的地,县尉也看到了,忙制止衙役的呼叫,可已经晚了,人群中已经有人朝山壁上望去。不一会儿就有人醒悟过来,嚷道:“他使诈,不能轻饶了他…”
而此时在老十的护送下,其木格总算来到了山洞,山洞口的人本不想让,老十眉头一锁,道:“你们不挤出个地来,爷就拽一个出去。”在老十的威胁下,其木格终于站在了洞口边。
而此时,人群已经开始朝山壁冲去,县尉一个劲儿嘶声力竭的叫道:“退后,都给我退后!”连刘贵和何全也赶过去帮忙吆喝着。
可众人哪里肯听,一帮衙役摔翻了十几人后,这帮妇人才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都不服道:“他耍诈,官差得主持公道。”
县尉忙示意大家安静,道:“大家不要着急,我自会给大伙一个交代。”
于是老十刚爬下山,脚刚落地,县尉就带人将老十围了起来,一旁的刘贵忙要拔刀,被老十给喝住了,若真闹出来,自己可臭大了,因此老十非常理智的想悄悄处理此事,可县尉却根本不和老十交流,只板着脸道:“赶紧将你家娘子接下来,这么亵渎神灵,也不怕断子绝孙。”
老十正要发火,就见人群七嘴八舌说道:“生儿子没…绝后…断香火…”老十脸上也挂不住,可眼下犯了众怒,老十也不知道是否该耍横,此时就听一人说道:“看来你媳妇倒还有些羞耻之心…”
老十抬头一看,见其木格正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忙顾不得许多,赶紧去接应。
其木格刚站稳,就红着脸拉着老十准备出逃,却被县尉拦下了,“本县早有律令,晚到之人只能在山壁下遥拜,违者收监,来呀,给我拿下…”
老十黑红着脸,盯着县尉,拦住了刘贵
…
因没带身份证明文件,县令自是不信,毕竟哪有皇子阿哥做这事的,于是直到傍晚时分,九阿哥才将灰头土脸的老十和其木格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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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消息
第一百八十章消息
老十病了,说是偶感风寒。
朝中众人听闻此消息,皆叹息得别有一番深意。
十四早朝时没见着老十,有些拿捏不准老十到底是真病还是没脸见人,本想办完兵部的差事就约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起去老十府中探探病,不料去乾清宫给康熙复旨时,却在乾清宫外见着了跪在尘埃的老十。
十四停下脚步,诧异的问道:“十哥,你不是告了病假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这是我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十四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说道:“今儿一下朝,八哥就被吏部的官员给围了上去,九哥又没来,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问,还在猜你的病到底有几分真呢?十哥,你怎么去凑那热闹啊?”
老十横了十四一眼,道:“你还有功夫在这瞎扯?当心呆会儿见了皇阿玛应答不上来。”
十四虽然压低了笑声,但依.旧还是显得很猖狂,“十哥,兵部的事可是你在主理,我可是协办,我要挨了训,你也跑不掉,不过,呆会儿要我帮你向皇阿玛求情不?”
老十已经懒得看十四,道:“忙你的正事去。”
十四也不敢再耽搁,便一边走一.边挪揄道:“装病怎么都装不象?”
老十心里觉得那个冤啊,简直.是诉都没法诉,本想装两天病,等大伙儿的兴致过了后,再重新进入公众的视野,可没想到康熙直接来宣人,压根就不问病情。
其木格见状,担心康熙是要亲自验病,慌乱之中还.拿石黛给老十眼圈周围涂了点颜色,希望至少能给康熙一个精神不佳的初步印象,可谁知,老十进得宫来,连康熙的人影还没瞅见,就被直接罚跪了。
老十很是郁闷,想不明白为什么康熙就那么笃定.自己是装病。
更让老十抓狂的是,康熙象赶趟似的连续召见.了一帮大学士、铁帽子王、各部堂官以及自己的一群兄弟,每人都要来讥笑一番,更让老十觉得没脸的是,三阿哥还煞有其事的问道:“十弟,那处的送子娘娘真那么灵验?对了,若身子真有不适,可千万别忍着…”
老十轻轻揉了.揉跪得酸麻的双腿,琢磨要是自己装晕的话,会引起什么后果呢?…
十四汇报完工作后,见康熙心情还算不错,便笑道:“皇阿玛,儿子来的时候瞧见十哥在外面跪着呢。”
康熙嗯了一声,道:“怎么,想给他说情?”
十四嘿嘿笑道:“儿子倒不想给十哥求情,可您老让他这么干跪着,也不是个事啊…”
康熙抬了抬眉毛,等着十四的下文。
十四一向很得德妃宠爱,在康熙面前也比老十吃得开得多,因此,当下便舔着脸笑道:“不如罚他银子算了,反正十哥眼下手头也宽裕…”
康熙一听这花钱消罪的烂提议就没了兴趣,“这事朕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把手上差事办好了,不可懈怠。”
十四本还想纠缠一会儿,见康熙说起了正事,也忙肃声道:“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出得乾清宫,十四冲老十摇头道:“十哥,我劝皇阿玛罚你些银子算了,可皇阿玛不准。”
老十一听,质问道:“我说皇阿玛怎么老罚我银子,敢情是你在旁边怂恿的,我银子又不多,你眼红什么啊?”
十四啧啧两声道:“十哥,你家大业大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当初在阿哥所的时候,可没见你小气过。”
老十郁闷道:“我十年都领不到俸禄,府里一大家子全靠作坊养着呢。”
十四一听,才猛然想起老十已经被罚过十年的俸禄了,好像损失确实也不小,便道:“要不我叫人给八哥和九哥送信去,让他们也来帮你求求情?”
老十忙摆手说:“别,千万别,你别管这事了,忙你的去。”
老十昨天已经被九阿哥埋汰惨了,可不想再给九阿哥笑话他的机会。
十四摇摇头,憋着笑给老十挥了挥手。
又过了一个时辰,康熙大约处理完了公务,总算开恩,将老十召到了殿前。
老十一瘸一拐的走进乾清宫,老老实实的跪好:“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偶感风寒换成摔断腿了?”
老十忙道:“儿子不敢,儿子昨天吹了些山风,今早有些头昏,便想偷懒,才告了病,这腿却是无碍的…”
康熙沉默了半响,在老十以为康熙不会再理他的时候,突然听到康熙的咆哮声:“朕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说说,有哪个傻子会作出这种蠢事?一个大老爷们,巴巴的跑去拜送子娘娘,朕都替你脸红,你在那除了衙役,瞧着其他男子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怀过孩子,想求送子娘娘给你肚子里也添一个麟儿?”
老十低着头,小声辩解着:“皇阿玛息怒,不是儿子去拜送子娘娘,儿子只是护送其木格…”
康熙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还有理了是吧?你府里没有护院?用得着你巴巴的去?还在那糊弄送子娘娘显灵了…朕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那些弯弯肠子呢?”
老十嘀咕道:“这不是着急了嘛…”
康熙怒急反笑:“哟,朕的莽十阿哥居然有几分急智了,朕是不是该去告慰列祖列宗啊!”
老十忙叩首道:“儿子知错了。”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你八嫂一直没有子嗣,也不见你八哥做出这等事来,你福晋还产了嫡子嫡女的,你一天到晚折腾个啥?就算想再添嫡子,正经的寺庙你不去,偏偏要和乡野村妇混一块儿,被人骂断子绝孙舒服了是吧?”
老十一听,心想,看来康熙已经做过详细的调查了,不由有些担心那不走运的县尉,忙道:“皇阿玛,那些愚民说的话,哪能当真,就是那县尉其实也是出于公心,儿子才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其实老十昨晚睡觉前还咬牙切齿的要收拾那县尉,还是其木格劝道:“爷,这事咱们本来就不占理,若还去和那县尉计较,岂不是显得咱们小气,再说了,那县尉瞧着也有些头脑,就是过于方直了,你不喜就算了,反正咱们以后也不会和他再有接触,就别去找人碴了。”
老十什么都没听进,但却记住了方直两字,对县尉的怒火便消了一半,今早起来,便开始琢磨着是否可以将那县尉收归帐下,这样一来,便不由帮他说起了好话。
谁知却更加惹恼了康熙,“喔,你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朕就容不得人,要去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老十忙又磕了一个头,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成天惹是生非,不是给朕捅娄子,就是给朕丢人现眼,你自己说说,你做过一件正经事没有?”
老十委屈的说道:“儿子错了,让皇阿玛操心了。”
康熙顿了顿,盯着老十看了一会儿,方道:“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不正经给朕办好,朕就将你一撸到底,永不录用。”
老十一听,原来康熙在这等着他呢,老十虽然从来都是争着办差事,可眼下主理着兵部,从事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对其他差事不感兴趣,加之康熙铺垫了这么多,那差事肯定也不讨好,因此便直觉的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康熙接着说道:“那样你就有时间去求送子娘娘了,你府里的人不中用,没关系,朕给你指几个…”
吓得老十忙道:“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定将差事办稳妥了。”
康熙稍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兵部的事你先交给你十四弟去做,你专心去查空响。”
老十听得前一句,正郁闷万分,一听到后半句,立马精神百倍,喜笑颜开道:“儿子一定鞠躬尽瘁…”
康熙喝断老十的官面文章,威胁道:“你给朕记着了,朕不是让你去杀人的,你得给朕查实了,还得想出章程来,关键是不能明来,得暗访,不能闹得人心惶惶,否则,哼…”
老十一听,觉得难度有些大,不杀几个威慑一下也就算了,还得暗访,怎么暗访军营啊?刚想和康熙讲条件,就见康熙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忙临时改了词,道:“儿子谨记。”
很快,京城都知道老十将权力移交给了十四,自己则被贬到户部当实习生。
可这次却没人看老十笑话,京中权贵全都打起精神,费心琢磨这一安排,让急躁的老十去户部,到底有何深意?
可没两天,就听说老十在户部翻了两页账本就没了耐心,被雍亲王严令斥责了一番,又过了两天,听说老十一连数日都不去户部报道,说是病得非常严重,连弘暄都请了假在家中侍疾,可大伙去探病的时候却都吃了闭门羹,连太医都没让进,说是请了江南的名医,大伙正纳闷呢,就听人说瞧见老十带着妻子儿女去西山游山玩水去了,还跑到西山火器营去白吃了一顿大餐,气得雍亲王跑到康熙御前告了老十一状,于是隔天,大家又在乾清宫外瞧见了跪在地上的老十…
就在大家认为老十此次真没肩负秘密任务而不再关注老十的时候,不甘寂寞的老十大半夜的跑到太医院逮了个医生过府,隔日逢人就笑,大伙正纳闷呢,就见宫里赏赐不断,原来十福晋又有了身孕…
一时间,京城豪华座驾络绎不绝的驶往乡野,京城贵妇们掀起了一股爬山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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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心
康熙听了庄亲王博果铎的请求,除了发愣,完全不知该做何表情。
庄亲王眼下已经62岁,膝下尤虚,早年曾有过一个小阿哥,可还没出月便夭折了,让人更唏嘘的是,自此,庄亲王府是再无新生儿诞生,连一个格格也没有。
虽然庄亲王有许多侄儿,但众人都眼睁睁盯着他的爵位,巴不得他早日归天,没人真的对他嘘寒问暖,因此,听说老十去拜了趟送子娘娘后,多年未曾再生育的十福晋便又有了身孕,当下就动了心思。
庄亲王厚着老脸去找老十打探,因庄亲王在宗室间颇有声望,老十自然是不敢怠慢,不仅将出城的路线、时辰详细告知,连当天的装束、吃食也没遗漏半点,另外还附赠生子秘方一副,当然,老十有些抱歉的告知那秘方要过两天才能到手,因其木格害喜严重,眼下不能分神,为了弥补这一遗憾,老十还主动提出,叫何全带路,连当天同去的刘贵和翠青也一并送上。
庄亲王闻言大喜,表示很能理解老十的心情,等十福晋精神好些了再讨方子不迟,临出门的时候又叫老十把当天的马车和车夫也一并借了,就差叫老十去客串男主角了。
别看庄亲王一把年纪了,可.身子板硬朗着,一个月之内就去朝拜了十回,可这一月下来,也没见府里有好消息传出,庄亲王觉得自己的身子骨有些熬不住,便又去寻老十要方子,也许要双管齐下才管用,可老十还是以其木格害喜严重为由,推脱了,叫庄亲王去问八福晋和九福晋。庄亲王一听,立马改了主意,坚决不要第二手资料,非要叫其木格亲自给他的女眷讲解,老十自然还是百般推脱。
庄亲王很生气的给康熙说:“臣自.然相信,十福晋将方子告诉了八福晋和九福晋,可毕竟是过了一道手,方子定有出入,否则为什么十福晋偏偏就生了一对双生子女,九福晋却只得了个格格,八福晋依旧没有子嗣?臣一把年纪,老了也无人端药侍疾,死后也无人披麻戴孝,十阿哥不怜老臣凄苦,百般推脱,请皇上下旨,准许老臣的女眷去听十福晋指教。”
说完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乾清宫里哭出了声。
康熙恨不得当场踢老十两脚,.这不是成心找事嘛,知道自己福晋害喜严重,还显摆个什么?
康熙很想痛快的答应了庄亲王的荒唐请求,可如.今十福晋确实是闹腾得厉害,宫里已经派了一个太医过去守候,太后也派了两个嬷嬷过去伺候,老十则卷了户部的两本账册,说是要在家潜心研究,对于老十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康熙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提醒老十,一年为期,没时间叫他虚耗。
可若不答应,看架势庄亲王没准要水淹乾清宫。
左右为难的康熙只好安抚庄亲王:“庄亲王,你先别.急,朕先派人去十阿哥府上看看,若十福晋依旧胎有些不稳,需要卧床休养,就算她勉力见了你的女眷,也必定丢三落四的,你就再缓缓。”
庄亲王觉得也是这个理,但还是不忘告老十一.状,“可谁知道十福晋的身子骨到底怎样了,不光臣的女眷去探病给挡了回来,听说八福晋和九福晋也没见着人。”
康熙忙点头表.示知晓,对身边的李公公道:“你去跑一趟,一定要见到十福晋本人,还要详细问询太医,将太医这些天开的方子也给朕带一份回来。”
说完,康熙还亲切的问道:“庄亲王,要不你就在这等着?”
庄亲王自然也懂得进退,忙道:“有皇上为老臣做主,老臣感激涕零,哪还敢打扰皇上?老臣方才失礼,还请皇上责罚。”
康熙摸了摸额头,郁闷的强笑道:“庄亲王也是情有可原,以后注意就是了,那你就先退下吧,等李公公回来,朕再叫他去你府上走一遭。”
庄亲王听后赶紧三呼万岁,谢恩走人。
庄亲王走后,康熙只想仰天长啸,庄亲王一向稳重,在铁帽子王中当为翘首,怎么一和老十接触,就立马将老十胡搅蛮缠的毛病学了个似模似样?
康熙只觉得头疼无比,若身份高的无嗣人家都有样学样,这大清朝成什么样了?!
康熙实在气不过,愤愤道:“送子娘娘也真是的,来添什么乱啊!”
不说康熙在乾清宫中忿忿然,老十也府里发着脾气,“八嫂,这怎么能怪我啊?庄亲王借了马车和车夫就没给我还回来,你让我到哪给你找去?如今连刘贵和翠青都在庄亲王府上住着,我有什么办法?”
八福晋一脸的不悦,指责道:“亏了我这当嫂子的有好处就想着你们,你们可好,那方子也先瞒着我,若早些叫我知道,没准我也和九弟妹一样,添了小格格了,如今好容易打听到一处灵验的送子娘娘,你什么也不说,连地点我都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
老十郁闷的说道:“那时节你们只顾笑话我,见灵验了,也不来问问详情,自己埋着脑袋就跑去了,现在倒来怪我。”
八阿哥在吏部上班,陪着八福晋和九福晋前来的只有九阿哥,见八福晋瞪圆了双眼,九阿哥忙劝着,“表妹,十弟妹害喜严重,十弟哪有那许多心思,庄亲王也是运气好,赶上了那天十弟心情畅快。”
八福晋还想出言讥讽,九福晋忙问道:“十弟,十弟妹好些了没?”
老十一听,立马懊恼道:“甭提了,还是那样,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说完,还很是惭愧的说:“我今儿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别怪罪,等其木格生产了,我再好好给大伙赔不是。”
八福晋也放下心中怨气,关心的问道:“十弟妹还难受的紧?”
老十沉痛的点点头,“我要早知道害喜这么严重,还去求什么送子娘娘啊,当初她怀安安和弘暄时,一点反应都没有,谁知道这次是吃什么吐什么,光听着一个肉字,都能趴在那吐老半天,人立马就瘦了几圈,哪象怀孕的啊?”
九阿哥听后,安慰道:“怀孕可能都这样,太医说还需保胎多长时日?”
老十楞了楞,道:“保胎?九哥,你说什么?”
八福晋忙打岔道:“你九哥不懂,别理他,十弟,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去瞧瞧十弟妹,叫她放宽心,你记着派人去庄亲王府上将马车和人给我讨回来。”
老十点点头,想起身送送大家,被九阿哥拦回去了。
上了马车,八福晋叮咛着九福晋,“你嘱咐表哥一声,叫他别在十弟面前嚷嚷保胎,免得让十弟心里不痛快,眼下太医都没离开十弟府中半步,怕是情形有些不好…”
九阿哥护送着八福晋和九福晋的车驾刚出了胡同,李公公就到了。
老十自然是热情接待,在领着李公公见其木格前,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李公公,千万别提和吃有关的字,”进其木格的小院时,还问道:“李公公,你身上没油味吧?”
李公公忙保证道:“没有,我今天吃素。”
吃素的李公公探完病后,神色古怪的回到了乾清宫复旨。
康熙见李公公支吾不语,很是着急,“太医开的方子呢?呈上来。”
李公公忙呈上一张纸,道:“回禀皇上,太医先前开了副安胎的方子,十福晋不吃,后来就没再开方子了。”
康熙吃惊不小,“怎么能讳疾忌医呢。”接过方子一看,就是寻常的安胎药,没什么特别的,便问道:“太医如何说?”
李公公答道:“太医说,十福晋这胎害喜是有些重,但无甚大碍。”
康熙缓缓的站起来,运了口气,方问道:“十福晋气色可好?”
李公公小心的答道:“十福晋看着精神气不错,奴才去的时候,正坐在炕上听小格格背唐诗呢。”
康熙深呼吸后,努力平静的问道:“那为什么说十福晋卧床不起?”
李公公抬头瞄了眼康熙,见着康熙严肃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说:“十阿哥担心的紧,奴才见十福晋前,奴才还谎称自己今儿吃的素…”
康熙问道:“为什么?”
李公公道:“十福晋害喜严重,十阿哥担心奴才若吃了油荤,引得十福晋不适…”
康熙高声道:“宣十阿哥…”
一头雾水的老十跪在乾清宫,见康熙迟迟不发话,便硬着头皮道:“皇阿玛,儿子还在看账册,还没理出头绪来。”
康熙冷笑道:“朕看你也不用再费心了,直接卸了这差事就好。”
老十诧异的抬头道:“皇阿玛,儿子这几日真在认真研究账册,您知道,儿子算学不好…”
康熙冷冷道:“你在认真办差?好,你带着一大家子去西山游玩,害得弘暄缺课,告诉朕说你是去摸底,那朕问你,谎称你福晋卧床保胎又是为哪桩?”
老十忙摆手申辩道:“皇阿玛,儿子冤枉啊,儿子从没说过其木格在保胎啊,一直说她害喜严重,太医也这么说的,儿子给您回报是这么说的,给太后回报也没变过说法啊?”末了又生气道:“其木格胎稳着呢,谁在那乱传?”
康熙一时语结,细细想来,老十好像真的从没说过保胎两字,更气愤了,当即骂道:“那你带着账本回府干什么?”
老十道:“儿子算学不好,户部里又没有熟悉的人手,可其木格在南边从洋人那学了些算学,儿子跟前正好有人可以问问,就把账本带回去了。”说完忙又申明:“儿子可没将账本给其木格看,只是不懂的地方,问她一两句,一天最多不超过十回,她害喜严重着呢,儿子也不敢让她多费心…”
康熙哽了半天,讽刺道:“朕自然是信你的,庄亲王说派女眷去听一听你福晋的生子秘方,你都拦着不让,怎么会舍得你福晋操劳?”
老十忙道:“皇阿玛明鉴,儿子不让大家探视其木格,一来,其木格确实害喜害得厉害,二来,上次其木格怀孕的时候,歹人将害人之物居然藏进了其木格阿玛送的礼箱中,至今也没找出谁是主谋,其木格这么多年没有身孕,八成和那有关,儿子这次自然要小心谨慎才是,不能给歹人可乘之机。”
康熙气消了不少,沉默片刻,问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老十摇摇头,“但凡有一丁点儿头绪,儿子也不会如此小心,如今儿子回府也要先在前院更衣后才进后院,弘暄放学回来也如此,若李公公不是奉旨来探视,儿子也会请他更衣…”
康熙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弘暄似乎提过这么一回…
但康熙觉得哪有成天防贼的道理,“你准备一直这样?”
老十道:“怎么着,前三月也得这样。”
康熙提醒道:“弘暄处…”
老十疑惑的说道:“这些年儿子一直留意着,两孩子身边都没什么端倪,着实让人觉得蹊跷,不过两孩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弘暄出了宫也是直接回府,应该无碍。”
康熙眯了眯眼,半响方道:“小心些也好,不过也用些心思在差事上…”
延禧宫内,宜妃问着五福晋,“镜子作坊开工了没?”
五福晋摇摇头,道:“儿媳不知。”
宜妃有些着恼,“好歹自己府上也投了不少银子,怎么能万事不管?如今十福晋怀着身孕,虽说这胎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可眼下必定没精力打点生意,你也该帮着她搭把手不是?”
五福晋小心的回道:“她府上的小英子在统管此事,媳妇就没过问。”
宜妃恨铁不成钢道:“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一个奴才负责,你也真放得下心,府里派管事过去没?”
见五福晋摇摇头,宜妃只觉得气紧,当下便垮了脸教训道:“若十福晋身子好好的,你去插手,那是你的不对,可眼下你怎么能袖手旁观?毕竟也算是自家的生意,回去后把这差事接起来,不过,话要小心琢磨一下,别让十阿哥两口子以为你们起了什么坏心思,那就不好了。”
未曾生养的五福晋如今哪有这闲情逸致,一心只想如何将五阿哥说动一起去拜拜送子娘娘,如今听得宜妃如此说,心中不由微微一动,若五阿哥同意,自己也正好借此去拜会十福晋,详细询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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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谨慎
第一百八十二章谨慎
果毅公阿灵阿听了索卓罗氏的抱怨一声不啃。
阿尔松阿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做何计较,也不敢贸然进言,便垂手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索卓罗氏见阿灵阿不给她撑腰,便站起身,气呼呼的道:“我这就去敦郡王府走一遭,我倒是要问问敦郡王,小英子这狗奴才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么打我的脸面?!”
阿灵阿一拍桌子,喝道:“你还有完没完?镜子作坊入股的事,十阿哥专程来过一趟,也算给了咱们脸面,听说合伙的章程是九阿哥琢磨的,小英子一个奴才他有什么胆子敢随便应你多投份子?你去找十阿哥,那才是自己打自己脸。”
索卓罗氏不满道:“我就不信八福晋和九福晋也老实的按着规矩来。”
阿灵阿恼怒道:“少去计较那些蝇头小利,多花些心思到正事上来。”
阿灵阿其实对老十非常不.满,要不是靠着母族的势力,老十凭什么越过九阿哥封了郡王?可气的是,老十似乎并没有因此对他这个舅舅感恩戴德,依旧还是走过场应付了事,阿灵阿想给老十一点教训,可先前明里暗里也扯过老十不少后腿,但老十似乎不以为意,照旧我行我素,无奈之下,阿灵阿也逐渐意识到,老十也许还是适合怀柔政策,因此便暂停了打压老十的措施,转而想拿个棒棒糖将老十哄过来,可想找个有吸引力的棒棒糖又谈何容易,因此,阿灵阿便发动自己的老婆儿子一起想主意,眼下看来,自己的老婆似乎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因此阿灵阿是胸中怒火万丈,骂道:“目光短浅!”
索卓罗氏见阿灵阿动了真火,便.怏怏重新落座,道:“正事?正事有什么法子?也不知道那蒙古女人拜了哪尊菩萨,眼看肚子鼓不起来了,这又叫她给怀上了,从今往后,更是在敦郡王府只手遮天了。”
阿尔松阿忙道:“阿玛,因如画的.事,十阿哥一直心有芥蒂,虽说场面上倒也过得去,可私下确实和咱们生分了不少,眼下这时节,怕是不好再给他府里送人,选秀也得等明年。”
索卓罗氏哼了声道:“就算送进去了又怎样,那蒙古.女人将十阿哥管得死死的,听说十阿哥白天黑夜都守在蒙古女人处,府里的女眷想见十阿哥一面比登天还难!”
阿灵阿不满的看了索卓罗氏一眼,道:“这条路子老.早就知道行不通的,难道还真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就不信了,这活人还能让尿给逼死了!”
索卓罗氏懊恼道:“爷,你当我就没想其他法子?这.不是没辙吗?”
阿灵阿毫不留.情的道:“那就继续想!”说完又问阿尔松阿:“十阿哥这几日在户部都做了些什么?”
阿尔松阿道:“听说将先前的账册还回去了,又顺手拿了几本走,然后又成天不见人影。”
阿灵阿锲而不舍的问道:“都拿了些什么账册?”
阿尔松阿忙回道:“儿子打听过了,先前拿走的一本是山东赈灾的、另一本是河南火耗银子收支的,这次拿走的一本是广东海关税收,一本是盛京皇宫修葺费用。”
阿灵阿听了,也觉得没什么头绪,心想,莫非真是自己过于谨慎了?
…
三阿哥的幕僚也在分析着老十拿走的账册,却都是一头雾水,三阿哥虽然气自己花钱请了一帮废物回来,但为了维持礼贤下士的好形象,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安慰大家一番…
雍亲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到自己子嗣单薄,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而搅得众人心神不宁的老十也有了烦心事,老十为难的说道:“其木格,等爷将这些账本弄明白了,你也应该不再害喜了,爷怕得出京一趟,皇阿玛只给了一年的期限,没时间耽搁。”
其木格有些担心道:“就算爷能看明白这几个账本,可毕竟只是略通皮毛,并不精通,就算给你军中的账册,你也不见得能看出漏洞来,那些假账肯定做得足以以假乱真。”
老十对财务一窍不通,为了当睁眼瞎,便从户部随便拿了几本账册,恶补财务知识。
老十叹气道:“有什么法子,皇阿玛不许我明查,我只能这么行事了,出趟京不仅查军中的账册,也得查地方的,免得人起疑。不过,只要我明白了怎么做账,到时候总能找出端倪,再说了,蒋先生和府里的账房也会跟着我一起去,不会轻易叫人糊弄了去。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叫他们将有疑点的记下来,回京研究后,再出趟京就是,总会有法子的。”
其木格沉默了半响,问道:“爷,这几月你就不能不出京吗?就算我不再害喜了,可爷不在身边,总叫人心慌。”
老十想了想,道:“要不去太后宫里住段日子?”
其木格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见弘暄拉着安安跑了进来,安安叫道:“弟弟放学回来了。”
老十看了眼弘暄,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晚?可是功课不好,让你皇玛法训了?”
弘暄摇摇头,道:“没有,我去弘春家商量事情去了。”
老十有些生气,“不是告诉过你,放了学就赶紧出宫,你到处跑什么?回府后衣服从里到外换过没?”
弘暄点点头:“换过了,明天皇玛法要考校我们武学,说是还有宗学的学子也一起呢,我们到弘春家商量对策去了,不能让宗学的小瞧了我们。”
孩子似乎没有什么隔夜仇,一转眼的功夫,几个互殴的家伙便混在了一起。
安安奇怪的问道:“是宗学和上书房比赛吗?”
弘暄笑道:“至于怎么考还不知道呢,我们是防着万一,武学的师傅说,有几次是两边各自派人比赛了的。”
安安兴奋的拉着老十的手,说道:“阿玛,明天我们去给弟弟加油吧。”
老十忙给其木格打了个求助的眼神,其木格笑道:“安安,若你皇玛法没宣召,你阿玛也不能去观战的,咱们在家给弘暄默默加油好不好?”
安安翘着嘴巴,一脸的不悦,“一点都不好玩。”
老十笑着摸了摸安安的脑袋,道:“也没什么新鲜的,等阿玛空了,叫人请些你们的堂兄弟,在家里办个比赛,让你看个够。”
安安和弘暄都忙拍手叫好。
其木格对老十这么娇惯安安很是看不过,正想出言劝阻,就见老十对弘暄谆谆教导着:“明儿你可得好好努力,给阿玛露一脸。”
弘暄信心百倍的拍着胸脯道:“阿玛放心好了,射箭和布库可是我的强项,没几人是我的对手,如今骑术也大有长进,不是倒数第二了。”
安安追问道:“那是第几名啊?”
弘暄哎呀道:“妹妹,你不会数数啊?不是倒数第二,那肯定就是倒数第三了呗。”
老十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其木格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弘暄,你阿玛这些日子不是天天都在教你吗?”
弘暄点点头,无奈道:“可他们也在练啊。”
老十拍了一下弘暄的小脑袋瓜子,郁闷道:“亏我还费心将你带到西山去。”
安安则安慰弘暄道:“弟弟,没关系,慢慢来,这次是倒数第三,下次就是倒数第四了,是好事呢。”
弘暄有些担忧的看着老十,问道:“阿玛,是不是觉得我没给你争气啊?”
其木格忙道:“弘暄,你阿玛怎么会这么想,你本来学骑马就晚,赶不上大伙才是正常的,你不是在一点一点进步吗?你阿玛高兴着呢。”
弘暄如今已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问道:“可阿玛的样子明明就是不高兴啊?”
安安也扬起小脑袋,看了眼老十,印证道:“阿玛是不高兴。”
其木格忙笑着问老十:“爷,你真不高兴啊?”边说边给了老十一个威胁的眼神。
老十脑袋也转得快,忙道:“爷这不是不高兴你嘛,非拦着不让孩子学骑马,否则弘暄如今怎会这么辛苦。”
其木格笑道:“这事确实怪我,弘暄,都怪额娘,你别生气啊。”
弘暄这才笑了起来:“嗯,可是额娘,等弟弟出来了,你可要答应叫他从小学骑马。”
安安也跟着起哄,“额娘,我来教弟弟。”
其木格点头表示答应,然后才叫两孩子先出去玩一会儿,等着开饭。
安安和弘暄走后,老十叹气道:“你说,弘暄骑术倒数第三,明儿皇阿玛若真考校他们的骑术,你叫爷的脸往哪放?”
其木格忙安慰道:“弘暄起步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弘暄总归在进步,你可别打击他的积极性,小孩子要夸的。”
老十恨声道:“你就惯吧。”
其木格翘着嘴道:“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啊,前段时间安安和弘暄听说我有了身孕,两张小脸都能垮到地上去了,安安更狠,说什么也不要这个弟弟或妹妹,还不是我将他们好好表扬了一番,说他们又聪明又能干,以后一定是最棒的哥哥姐姐,他们怎么会期盼肚里的孩子出生?”
老十听其木格提到肚里的孩子,忙又将注意力转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其木格的肚子,道:“这孩子不知道以后有多淘气呢,还在娘肚子里就这么折腾人,弘暄那小子当初也没这么难伺候。这眼看就要怀满三个月了,你还整天吐个不停,等这小子出来,爷一定好好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其木格幸福的笑道:“别一天都小子小子的叫,没准是格格呢。”
老十也憨笑道:“肯定是小子,等这小子出生了,旁人不知道多羡慕咱们呢,嘿嘿,不过就是苦了你。”
其木格这才想起,“要不就叫庄亲王的女眷过府一趟吧,这样庄亲王也能将那套车马人手转交给八嫂了。”
老十态度很是坚决,“不行。”
在康熙的干预下,老十已经同意让其木格口述方子,他来执笔,可庄亲王非要叫其木格亲自给他的女眷讲课,老十自然是不答应,说其木格如今见不得人,有太医可以作证,康熙自然没有理由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是帮自己的儿子,庄亲王便咬牙要等其木格怀满三个月,并扬言,一天不见其木格,一天就不将车马交出来,只要他不再找康熙哭诉,康熙也懒得多管,只是郁闷了八福晋。
见老十如此说,其木格叹了口气,“怀个孕却如临大敌,真够让人郁闷的。”
老十搂紧了其木格,道:“谨慎些总没错,你就忍忍,等孩子出生了就好了。”
其木格点点头,又不忘叮嘱道:“府里的马厮得找人天天守好,弘暄和安安骑马前,你一定要亲自检查一下马匹,别让歹人钻了空子。”
老十应道:“爷晓得,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只是爷过些日子若出了京,你还是去太后宫里暂时住些日子吧,有太后在一旁盯着,爷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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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考校(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考校(上)
其木格仔细向安安求教着:“安安,额娘这么握笔对不对?”
安安叹了口气,“额娘,你这握笔的姿势怎么看象是在握筷子啊?”
说完很是怜悯的看着其木格,好似其木格真的无可救药,“额娘,你还是别费神了,反正有我在呢,要写书信找我就好了。”
其木格觉得有些没面子,才叫老十给取笑了,女儿又立马跟上,其木格怀疑这两父女是不是事先约好了的?
安安对其木格这个没天分的学生早就失去了耐性,巴巴望着窗外,问道:“阿玛在院子里交代什么啊?怎么还不进屋?”
其木格没好气的说:“你阿玛.刚走出这屋子,你就开始想着他了,就那么离不开你阿玛?额娘真是白生你了。”
安安朝其木格讨好的笑了笑,说.道:“额娘,我也离不开你。”
其木格打趣道:“真的,那呆会儿.就别和阿玛出去了,在家陪额娘多好。”
安安一听,忙嘿嘿笑了两声,“额娘,我去给你选好吃.的,阿玛选的不一定好…”
其木格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惋惜不已,自己自从确.诊怀了身孕,活动范围就被限制在了这小院子里,安保措施更是陡然升级,就是大厨房做的东西都不能送进来,更何况是外面铺子里的点心。
其木格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任性,加之自己眼下.还是吃不香,连牛奶喝了都会吐一大半,因此并不眼馋什么美味,可在这四方天地中窝久了,却很想出门去感受一下生活气息。
可任由其木格.怎么闹,老十就是不松口,只答应带安安出门逛逛;其木格无奈之下使出耍赖绝招,质问老十于心何安,他们父女俩出门逍遥,却让本身就难受的自己留守家中?谁知老十一听,干脆宣布取消亲子活动,急得安安当场就抓了狂。
其木格一看,自己这不成了损安安不利己吗?才慌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给自己找着台阶,说道:“我这是闹着玩的,你好好带安安去逛逛。”
于是,其木格未能如愿出门兜风不说,还换回老十的一顿鄙视:“变脸变得比谁都快,安安都赶不上你。”气得其木格一时语塞。
等其木格安分后,老十这才起身去了院子,交代诸多事宜,好似这院子一离开他,就立马乱了套似的。
终于,老十对院子里伺候的人唠叨完后,回到了屋子里。
其木格嘲笑道:“爷,你到底是敦郡王还是管家公?”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我呆会儿带安安逛累了,就带她去九哥府里,没准九哥会留饭,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爷自然要给多交代几句。”
其木格奇怪道:“怎么想着去九哥府里了?”
老十抱起安安,怜爱的说道:“九哥的小格格多,安安也能找到玩伴,若孩子们玩得投契,爷就跟九哥说说,等爷出门时,叫他准许他家的几个小格格过咱们府里玩两天,要不,爷不在,弘暄又上学,你身子也不方便,安安一人怪可怜的。”
其木格瘪了瘪嘴,“就知道心疼安安…”
安安忙道:“额娘,阿玛也心疼你,我也心疼你,弟弟也心疼你,我们全都心疼你。”
其木格站起来,走到老十身边,亲了亲老十怀中的安安,夸奖道:“安安最乖了。”没事找事的理了理安安的领口,然后才对老十说:“别在大街上给安安买零食,当心闹肚子。若不在九哥家吃晚饭,时间也宽裕的话,你们就去宫门口接弘暄放学。”
老十点头表示领会了其木格的最高指示,安安则更高兴了,自作主张的补充道:“然后我们和弟弟一起再逛逛。”
其木格笑着应允了,然后才问起老十给九阿哥的众多女儿准备了什么礼物。
老十道:“反正要去逛街,安安瞧着什么好,就现买了去,你别操这些心了,好生歇着。”
其木格觉得老十的方针也不错,便没有再多言。
两口子沟通完毕后,其木格见老十只抱着安安在屋里转悠,并没有出门的架势,便说道:“爷,你别在屋里和安安疯玩了,早些出门吧。”
老十道:“等曹嬷嬷过来,爷就走,眼下你身边就只有乌雅和翠青伺候着,虽说乌雅也是当娘的人了,可毕竟没曹嬷嬷有经验,爷不在,你可一定得叫曹嬷嬷在屋里陪着你,就算你觉得烦,叫曹嬷嬷在外间候着也好。”
其木格身边的丫头,除了阿朵早早嫁人,到了广东后,格其、扎丫和乌雅也都先后成了亲,格其的丈夫在阿茹娜处负责商队,格其便跟了去,负责给安安打天下,扎丫嫁给了徐公公的侄儿,留守在前山寨,只有乌雅嫁给了老十的亲兵,跟着回到了京城,剩下的就只有补阿朵缺的翠青了。回京后,其木格一直没挑到合适的人选,补缺事宜便拖了下来,如今有了身孕,更不敢冒冒失失的随便挑人,因此老十对曹嬷嬷便分外倚重。
其木格对老十这种不经意的关心很是受用,“爷想得这么仔细,我哪怕只能在这屋里随意走动,也是高兴的。”
老十完全不给其木格留一点颜面,啧啧两声,说道:“你能老实待一天就顶天了,谁信你啊。”
本来还柔情满满的其木格立马觉得老十怎么看怎么可憎。
面目可憎的老十带着安安出门后大约一个时辰,宫里的小太监就来传康熙口谕了。
其木格有些担心康熙是否又逮着了老十的小辫子,因此也很是紧张,当听说是宣召老十进宫观摩下午的贵族子弟武学考校时,其木格提着的心总算又放了回去,看来是不用担心又被罚款了。
其木格是松了口气,可却苦了徐公公,老十走时又没说具体去哪儿,徐公公只得派人四下寻找,还早早的派人去九阿哥府候着。
而老十此时正带着安安在大前门外兴致勃勃的看着杂耍,马车上装满了大包小包的零碎小玩意儿,看得出来安安这趟收获颇丰。
父女俩正畅怀笑着,府里的小厮终于找到了这里,得了消息的刘贵忙凑近老十耳旁,低语传递着消息。
老十闻言,脸色一僵,皱起了眉头,就弘暄那骑术,老十还真不想去凑热闹,可圣旨却不得不从,只好郁闷的带安安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来到马车旁。
安安依依不舍的说道:“阿玛,我们再看一会儿嘛。”
老十径直带着安安上了马车,坐定后才道:“安安,阿玛现在要进宫,咱们现在只得先回家,改天阿玛再带你出来玩。”
安安撅嘴道:“九叔那呢?”
老十道:“也只能改天再去,你九叔眼下肯定也被宣召进宫了。”
安安叹了口气,点头表示无奈的接受,有气无力的问道:“皇玛法找你们干什么啊?阿玛又要办差了?那安安就不能和阿玛一起看书了。”
老十深吸了口气,安抚着安安:“不是,阿玛没接差事,你皇玛法要考校弘暄他们武学…”
安安一听,立即两眼放光,高叫着,“阿玛,我也要去,我要去给弟弟加油,我要去。”
老十真想抽自己一耳光,怎么忘了这碴了,忙试图劝说着:“安安…”
安安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大声喊道:“我也很久没见到皇玛法了,我要进宫给皇玛法请安,我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其木格不在跟前,老十拿安安完全没辙,最后只得决定带着安安一起进宫,至于到时候怎么个说辞,老十一时还没想好。
可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进宫面圣啊,老十为此犯了难,若回府换衣服,被康熙知晓了,自己带安安进宫就成故意而为了;去阿哥所找衣服?那安安也该留在那…
老十期盼着其木格能突然出现在眼前,可也知道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于是,只好被迫硬着头皮穿着一身常服带着安安朝宫门赶去,一路上不忘告诫安安见了康熙请完安后,千万别再多说话,见安安乖巧的答应了,老十稍微放了一点心。
老十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么点的时间不仅做通了安安的思想工作,还想好了应对答案:这恰恰说明自己接到圣旨后的焦急心情,没准还能得个表扬呢。
当然老十也做好准备迎接康熙发火,期盼着最好能将他赶出宫去,免得看弘暄丢人现眼…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老十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上班时间带女扫货,领着安安迎着众人或惊讶或佩服的眼光,镇定自若的给康熙行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安安也乖乖跪着请安道:“安安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
康熙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给老十丢尽了,居然敢这么副打扮牵着女儿过来,还真当到紫禁城来串门子了?!
九阿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知道老十这是唱的哪一出;
十四则是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对老十的佩服之情,胆子太大了,自己好像是差了那么一点…
康熙楞了一会儿,立马恢复了常态,将安安招了过去,然后才质问依旧跪在地上的老十:“你这模样成何体统?”
老十立即回道:“回禀皇阿玛,儿子不知道皇阿玛今儿要召见,便带着安安出去逛逛,教她体会一下民情,等府里的人找到儿子时,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儿子一时着急,便斗胆带着安安一起进宫了,这,也没时间去换衣服,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嗯了一声,“朕没记错的话,这时节还不到下衙时间,你不是该在户部办差吗?”
老十一下傻了眼,暗叫糟糕…
此时一小太监过来救场,禀告说众学子已经准备好了,请康熙示下。
康熙只好忍气叫老十起来,滚到一边站好,准备考校结束后再收拾老十,正要发号施令,猛然想到,弘暄的骑术最差劲,于是便临时改了主意,将早先拟定的团队对抗赛改成了个人技能大比拼。
康熙宣布完后,一脸的灿烂,心想,你丢朕的脸,朕就叫你儿子丢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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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考校(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考校(中)
老十听了赛程安排,便悄悄的将身子朝宗室贝勒那边挪,毕竟那边人要多些,老十希望自己能混入茫茫人海,让大家找不到自己。
可整个场地上就只有老十一人穿得与众不同,想不打眼都不行。
老十刚挪了两步,康熙就发话道:“胤誐,你是想去给弘暄交代几句?”
老十忙慌乱的摇头,“皇阿玛,儿子没这打算。”
康熙显得很慈爱,道:“知道你紧张弘暄,来啊,宣弘暄过来。”
老十急得满脸通红,忙阻止道:“皇阿玛,这么多孩子都在那,光叫弘暄过来,怕有些不妥。”
康熙大小.就在南边,朕就是偏心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却又是另一.番考量了,虽然除了弘暄,康熙的一帮皇孙都在京城里长大,可实际上一年也见不着康熙几面,而弘暄这些日子可是天天都要去乾清宫做家庭作业的,说来有的皇孙怕终其一生也不及弘暄这大半年面圣的次数多。
而康熙还直言不讳的将偏心.弘暄说出来,这可就有深远的含义了。
太子心里一阵叫苦,难道除了三阿哥和八阿哥,又.多了一个老十来当对头?
三阿哥和四阿哥也在揣测着康熙是否要借这次.武学考校赏赐老十?
八阿哥面上还是不显,心里却波涛翻滚,就算老.十没那心思,可若康熙要抬举,难道老十还会傻乎乎的推脱?
九阿哥和十四.却是一脸的羡慕,没穿朝服不仅没受到申饬,反而还额外得到奖励,与弘暄在赛前单独见面,面授玄机,两人都觉得老十出门肯定踩到狗屎了,要不怎么这么好的狗屎运呢?
宗室王爷贝勒们也各自打着小九九。
而可怜的老十却在盘算着呆会是将弘暄暴打一顿,还是直接装晕?
老十还没想好哪个是上上策,弘暄就蹭蹭噌跑了过来,“孙儿参见皇玛法。”
康熙很慈祥的说道:“起来吧,呆会儿可得拿出本事来,给你阿玛长脸。”
弘暄利索的站起来,信心百倍的道:“是。”
康熙很是满意,方接着说道:“你阿玛要交代你两句,你可得仔细听好了。”
弘暄还是中气十足的答道:“是。”
然后才跑到老十身边,扬着脑袋,笑道:“阿玛…”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咦”了一声,“你怎么穿的常服?”
老十咳嗽了一声,板着脸道:“少多嘴,留着力气呆会好好使,别给我丢脸。”
老十心知不丢脸是不可能的,只企盼自己还能留个骨架子,别整张脸连皮带肉加骨头全没了。
弘暄挺着小胸脯,大声道:“是,儿子一定全力以赴。”
安安牢记着老十的叮嘱,站在康熙身边一直紧闭着小嘴,刚才也忍着没出声,只一个劲儿的给弘暄打着手势,可谁知弘暄却目不斜视,楞是没发现她,眼看弘暄就要上赛场了,便忍不住叫道:“弟弟,加油,好好考!”
弘暄这才注意到安安也来了,更兴奋了,大声回道:“妹妹,你也来了,太好了,呆会儿瞧我的。”
众人还没腹议完安安的失礼,又被两人的称呼给打晕了。
康熙不经意的扫了老十一眼,越发恼怒,合着自己的话老十还真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于是当即宣布,第一场比赛就是赛马。
老十早就习惯了安安和弘暄的胡乱叫法,哪会注意到这点疏漏,等康熙发话后,老十才立马动容起来,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得丢脸,心想还不如天上掉块石头下来,将自己砸晕算了。
弘暄则一边朝小马跑去,一边冲安安嚷道:“安安,看我的。”好像自己是优等生一般。
老十对着弘暄的背影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弘暄的嘴缝起来。
康熙微微点点头,心想,这点确实象老十,脸皮够厚。
第一轮出场的是少年组,没弘暄的事。
安安的心全在弘暄身上,便对康熙道:“皇玛法,我现在去找弟弟好不好?我想在那给他加油,要不远了,他听不到我的声音。”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康熙。
康熙心想这是个好主意,有了安安的叫声,弘暄想不被万众瞩目都难,而且这也能更彰显老十教子教女皆无方,让老十一次将他姥姥的脸都给搭进去。
康熙完全忘记了,若老十没脸,他这个当阿玛的似乎脸上也不会光彩,很是高兴的答应了安安的请求,还叫身边的小太监去保护安安的安全,别让安安跑进赛场。
老十看到安安朝弘暄跑去,只想找把刀来抹脖子。
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安和弘暄身上,没人关心少年组的赛马战况,就是参赛选手的家长也不例外。
弘暄见安安来了,笑眯眯的说道:“妹妹,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要不呆会儿肯定跑不好,你要不先去找阿玛?”
安安摇摇头,“我不打扰你,我就是来给你喊加油的。”
弘暄高兴极了,重重的点点头,然后便开始继续仔细检查自己的小马,安安则跟在弘暄身后,自告奋勇的进行第二次复查。
见两孩子没在那叽里呱啦的乱说一气,反而很专业的做着赛前准备,老十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下,少年组三轮的比赛结束了,康熙也很体谅大伙的心情,将少年组优胜者的接见和颁奖仪式延后,立即示意场上负责人,宣布儿童组的赛马比赛开始。
因弘暄年纪偏小,所以被编在了最后一组,与三阿哥的两儿子弘曦、弘景和十四家的弘春,以及简亲王的五儿子永焕、康亲王的小儿子永恩以及其他十五个宗室子弟一起,共21一人开始赛马比赛的最后一轮比拼。
弘暄上马前,安安还不忘给他打气:“弟弟,加油,争取拿倒数第四名。”
弘暄自信满满的道:“嗯,有几个人平时没在一起比过,肯定有比我差的。”
场边的旗手将红色小旗子往下一挥,21人便齐齐冲了出去,安安便立马开始上蹿下跳的尖叫起来,“弟弟,加油,弟弟,加油”
九阿哥扭头看了眼老十,本想调侃他两句,谁知老十却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压根就不看赛场。
九阿哥用手肘撞了撞老十,小声道:“已经轮到弘暄了,快看啊。”
老十心想,正因为弘暄上场了,我才懒得看的,不看的话,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呢。
九阿哥正想询问老十,就被场上的赛况给弄懵了,忙又捅捅老十,小声问道:“十弟,怎么瞧着不对啊?弘暄怎么在屁股尾巴上了?”
老十吸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老天还真不眷顾自己,弘暄那兔崽子还是垫底了。
老十还没晕完,九阿哥又在一旁对十四道:“弘暄的骑术怎么这样,弘春回去给你提过没?”
老十此时恨不得将九阿哥拖到没人的地方狂扁一顿,有这么掀人短的吗?
而十四则紧张的注视着场上的形势,胡乱道:“喔。”
九阿哥不由翻了个白眼。
除了老十,其他20个参赛选手的家长都悬着一颗心关注着赛场状况,若自己的孩子能在这场比赛中脱颖而出,那名声可就大了。
当然,老十想悬着一颗心也没法子,一来就直接沉底下去了,拽都拽不上来。
而安安则还在狂叫着:“弟弟,快点,快点,哎呀,人家赶上来了,你快点。”
此时场上那是风云莫测,大家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当然,这些都和弘暄无关,弘暄只有被人追的,就没赶过人。
安安已经叫得嘶声力竭了,“弟弟,啊,啊…”
老十的一帮兄弟,除了十四,连三阿哥都是看看场上的弘暄,再扭过头来看看老十,大家纷纷纳闷起来,按说康熙一直亲手过问弘暄的功课,不可能不知道弘暄的骑术臭不可闻,若要抬举老十,怎么会选赛马?
九阿哥不由有些揪心,联想起老十这段时间在家陪蒙古福晋安胎,便觉得康熙十有是要敲打老十了,便开始想着呆会儿怎么帮老十开脱。
不过九阿哥也觉得弘暄太不争气了,提起十阿哥,谁不知道是爱武厌文的主,如今自己的儿子骑个马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甩得远远的,这叫老十脸往哪搁?
虽然老十将头埋得很低,可九阿哥还是看清楚了老十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不由为弘暄担心起来。
而一帮宗室王爷们也渐渐回过味来,都觉得今天康熙是专门修理老十的,当然大家都觉得老十和弘暄丢人丢大发了,真真印证了虎父犬子,如果老十勉强算得上是虎将的话,更有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怀疑弘暄的文字功底没准也烂到了家,虽然宫里不时传出康熙表扬弘暄功课不错的小道消息来,但谁知道是不是康熙设的阵呢?毕竟老十和那蒙古福晋都是大老粗,若弘暄真是读书的料,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简亲王的五儿子永焕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简亲王雅尔江阿微微扯了扯嘴角,弘春紧随其后,十四也只是略微有一点遗憾,主要是有老十做参照,十四觉得自己还是倍有面子,心想,十哥这次应该知道孩子不能惯了吧?不过十四立马又犯了难,不知道呆会老十踢弘暄的时候,他该不该拦着?
康亲王的儿子永恩和三阿哥家的弘景几乎是同时冲过终点,弘曦也紧随其后,三阿哥本来就偏文,因此对两个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觉得他们给自己大大长了脸,便一心等着看老十的笑话。
四阿哥眯着眼,见弘暄还在后面慢慢腾腾的跑着,心里不由一阵轻松,再瞧了瞧在场边手舞足蹈,乱吼乱叫的安安,更加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过于紧张了。
随着安安懊恼的一声大叫:“哎呀…”弘暄没能当上倒数第四,继续蝉联倒数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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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考校(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考校(下)
安安满脸的失望,哑着声音对沮丧的弘暄道:“弟弟,就差一点,你再快一点点就好了。”
弘暄有些士气低落,说道:“本想让阿玛高兴一下的,结果却泡汤了。”
安安牵着弘暄的手安慰道:“好在你也没退步,毕竟还是倒数第三嘛。”
弘暄气鼓鼓的闷不做声,安安则继续牵着弘暄的手,与弘暄一起走进赛手队伍,等候康熙颁奖。
康熙对优胜者进行了嘉奖,赏赐了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也顺带请他们的家长出列,当着众人的面称赞他们教子有方、后继有人,三阿哥和十四自然是满心欢喜,老十则期待康熙呆会儿别叫劣等生家长背书。
而安安和弘暄两人见了优.等生给家长挣足了面子,也很是眼红。
安安悄声说道:“弟弟,呆会儿还比什么?你能赢不?”
弘暄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又挺.直了腰板,道:“不知道比什么,但总会有布库和射箭吧,这两样我都好着呢,没几人是我的对手。”
安安也开心起来,“呆会儿我还.给你加油,你好好比,让阿玛也长长脸。”
弘暄正想冲安安拍胸脯保证,就听到康熙不悦的.声音:“弘暄。”
弘暄忙出列站好,道:“孙儿在。”
康熙很不高兴的说:“你的骑术怎么这么差劲?以后.可得好好用功,骑术可是我八旗子弟的根本,不可荒废了。”
弘暄也许是想着后面的比赛还能获得好成绩,.因此情绪也不再低落,中气十足的回道:“回皇玛法,孙儿一直在努力练着,只是现在还没练好。孙儿一定继续好好练习,争取下一回就能拿到倒数第四。”
老十听得康熙.叫弘暄,就提心吊胆的等着康熙训自己,正在想着对策,却听到弘暄这么没骨气的回答,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众人听及此,一个个都憋红了脸,九阿哥见老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心想看来弘暄今儿这顿打是免不了了,只希望老十别当场发飙。
康熙本来是想看老十笑话的,可一听弘暄的目标竟然是倒数第四,不由生气起来,可见着弘暄一脸的无辜,便决定给弘暄留些面子,回乾清宫再好生教训,当下便冷冷的唤道:“胤誐,你是怎么当阿玛的?”
全场的成年人都知道康熙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对老十开炮了,只有老十自己身在其中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代弘暄受过,当下便回道:“回皇阿玛,儿子已经尽心教了,谁知道这小兔崽子不争气,儿子回家一定好好教训他。”
老十这番话自然不能让康熙满意,康熙此时已经忘了赛事安排的初衷,只觉得是老十的糊涂透顶才让弘暄这么一颗好苗子胸无大志,正想冲老十发雷霆怒火,就听安安在下面生气的说道:“阿玛,弟弟怎么不争气了?弟弟争气着呢,他这次只差一点就是倒数第四名了。”说完,安安也跑出列,站在弘暄身边,对老十怒目而视。
康熙一听,鼻子都给气歪了,合着这两小的都这么点志气?
老十怕安安再添乱,忙想冲安安做个噤声的手势,却不想看到弘暄站在那里象只斗败了的小公鸡,耷拉着脑袋,身影显得分外凄凉,老十只觉得心头一紧,一时忘了动作。
康熙恼怒道:“胤誐,你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连孩子都不会教。”
老十鬼使神差的说道:“皇阿玛,虽然儿子尽心教了,弘暄也认真学了,可骑术这东西不是三五个月就能练好的…”
十四听得一楞一楞的,心想,十嫂不是又有了身孕吗?十哥怎么还这么惯孩子?
九阿哥只觉得自己是白痴,居然忘了老十是有前科的人,竟然还在担心老十会当场踢弘暄一脚。
三阿哥用责备的语气对老十说道:“十弟,孩子不能这么惯,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老十本来就觉得自己对不住弘暄,心里正憋的难受,见三阿哥一副讨打的模样,便冷冷道:“三哥,要说怎么教孩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康熙怒道:“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也轮不到朕来教训你啊?”
老十憋着一口气,忙跪下道:“儿子不敢。”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瞧你都做的什么事?…”
此时弘暄也跟着跪下,带着一丝哭腔道:“皇玛法,都是孙儿不争气,你别怪阿玛。”
康熙看着弘暄,心想,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生在老十家了呢?
康熙不想让弘暄受到打击,正想软言安抚一下弘暄,就听安安道:“皇玛法,弟弟争气着呢,他真的差一点就拿到倒数第四了,是真的,您离得远,也许没看真切,肯定还有其他人看到了的,不信,你就问问他们?”
安安见没人出来作证,急了,哑着嗓子道:“是真的,皇玛法,你要相信我。”
安安刚才加油喊破了嗓子,此时一急,声音更难听了,康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三阿哥见老十乖乖的跪在地上,心下得意,便对安安说道:“安安,拿个倒数第四名就给你阿玛争气了?”
安安重重的点点头,“当然了,弟弟从倒数第二名上升到倒数第三名,如果这次拿到倒数第四名,不是又有进步了吗?这说明弟弟一直在用功着,当然是给阿玛争气了。”
三阿哥稍微楞了一下,又笑着问道:“弘暄进上书房也有大半年了吧,这么久了才上升了一个名次,你有没有数一下,这次光弘暄这一批赛马的有多少人?”
安安茫然的摇摇头。
三阿哥笑道:“有20多人,照弘暄这样的上升速度,得多少年才能将这20多人全赶上啊?”
安安心算了一下,没算出来,便将算术抛到一边,道:“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只知道,弟弟只有争到了倒数第四,才能去争倒数第五,争了倒数第五,才能去争倒数第六…”安安觉得嗓子有些疼,而且再说下去也有些拗口,便停了停道:“反正得一步步来,总有一天会成倒数第20的,管他多少年。”
说完还觉得意犹未尽,又自问自答道:“难道三伯的意思是如果时间花得久,就干脆不做了?虽然弟弟坚持下去,不一定就能拿到顺数第一,可如果不坚持,那就肯定永远永远都拿不到第一的。所以弟弟一定会坚持练习的。”
康熙心里稍微舒坦了点,觉得安安的沙哑声音也顺耳起来,当下便赶紧的叫弘暄起来。
谁知弘暄却道:“皇玛法,孙儿骑术是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象三伯说的,要过很多很多年才能拿到第一,可这都是孙儿一个人的错,不关阿玛的事,皇玛法你要训就训我,别训阿玛。”说着弘暄的声音又带了点哭腔,“孙儿不想因自己不争气连累了阿玛。”
康熙听得是满心嫉妒,心想自己的一帮兔崽子怎么一个个就没弘暄这心性,康熙再次觉得弘暄给老十当儿子简直是老天没长眼。
老十心里更是难受,不知道自己回府后该怎么弥补。
而安安却不干了,冲弘暄嚷道:“弟弟,你怎么不争气了?!”说完又冲老十叫道:“阿玛,都怪你。”然后又对弘暄说:“弟弟,别伤心,回府后我会好好说阿玛的,叫他给你说对不起。”
安安此言一出,场中又沸腾起来,十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九阿哥则想竖个牌子,上书“吾自幼与十阿哥交恶。”
四阿哥本来正因安安的话而费心琢磨着老十,一听安安如此说,旋即又松了口气。
康熙也再次皱起了眉头,对弘暄和安安投胎到老十府中更加痛心疾首。
三阿哥则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十弟,刚才侄女在说什么?叫你给侄儿认错?我没听错吧?”
老十没好气道:“你没听错,就是叫我给弘暄认错。”
三阿哥讶然道:“难道十弟以前还真给侄儿侄女们认过错?”
老十运了运气,没理他。
三阿哥却不放弃,继续刺激着老十,“十弟,回府后,你该不会真给侄儿认错吧?”
老十心一横,咬牙道:“我就给弘暄认错,怎么了?我现在就认。”
说完便扭头对弘暄说道:“弘暄,阿玛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阿玛不是那意思,那都是场面上的话,阿玛不得不这么说,要不大伙还以为阿玛多娇惯你呢。你就是阿玛的好儿子,争气着呢,倒数第三,旁人想得还得不到呢。”
九阿哥瞟了眼康熙,决定将牌子上的大字改成:“和十阿哥做兄弟不是我的错。”
十四则彻底无语,心想看来回去得叮嘱弘春两句,少和弘暄来往,否则弘春也去争倒数第三,自己还不得给气死。
康熙听闻老十要当众给弘暄道歉,震惊之下来不及阻止,却不想老十如此赔不是,康熙听得直翻白眼,心想,这下可把他姥姥的姥姥的脸都给丢尽了。
三阿哥见康熙没有发话斥责老十,有些不甘心,便道:“父亲给儿子赔不是还真是闻所未闻。”
弘暄听了老十委婉的道歉,联想起其木格平时也给八福晋和九福晋说“这两孩子淘气着呢,烦死了,一点也不听话”等等的场面话,便举一反三的接受了老十场面话的解释,心情一下好了许多,此时听得三阿哥如此说,便说道:“三伯,阿玛没给我赔不是,他只是在给我解释。”
弘暄在上书房呆了些时日,从他的同窗身上,对“父为子纲”有很深的感受,因此便直觉的辩解起来。
听得康熙微微点点头。
安安则没这体会,本想给三阿哥顶回去的,但见弘暄恢复了常态,心中一高兴,便将三阿哥抛在了脑后,想起了弘暄给老十长脸的事,便问道:“皇玛法,下面还要比什么啊?弟弟还等着领赏赐呢。”
老十虽然依旧跪在地上,但也满脸堆笑的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弘暄的布库和射箭都还勉强拿得出手,全是儿子教的。”
康熙看着老十,气不大一处来,若不是弘暄惹人疼,康熙真想宣布:赛马比赛第二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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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弄巧成拙
第一百八十六章弄巧成拙
弘暄因骑马比赛未达到自己预定的目标,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那简直是卯足了劲儿,勇夺射击比赛儿童组第一名,而布库也只屈居于康亲王的小儿子永恩之下,位列第二,剑术虽然没有位列前三甲,但却也将弘春踩在了脚下…
一时间安安哑着嗓子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场地。
老十的小格格没规矩也就算了,老十也乐昏了头,不时笑呵呵的说道:“皇阿玛,弘暄的射箭可全是儿子手把小就有那么点天赋…”“康亲王,永恩不错啊,居然将我家那兔崽子给比下去了,不枉他痴长了两岁…”“弘暄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让让弘春,十四弟,你别恼,我回去一定好好修理他,叫他学着点谦让…”
弄得众人郁闷不已。
当然老十也不忘给三阿哥添堵,“三哥,除了骑术,弘曦和弘景怎么样样都不行啊?你平时是怎么教的啊?弟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气得三阿哥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老十心里美啊,也不忘撞撞九阿哥,咧着嘴道:“九哥…”
九阿哥忙打断道:“我家弘政还小,老2才几个月,还不会爬,两人都没在场上。”
今年年初的时候,九阿哥终于赶超老十,成功添了第二子,府里的阴阳平衡大有好转的趋势,为此九阿哥还曾对老十显摆过。
老十也许是为了报复此事,.嘿嘿笑着,一点也不着恼,对九阿哥推心置腹的说:“九哥,以后两侄儿的武学我包了,若两侄儿都象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这当叔叔的多没面子。”
九阿哥恼怒的瞪了老十一眼,说.道:“不敢劳敦郡王大驾,我知道找十四弟!”
十四赶紧将这活给揽了过来,.说道:“九哥,你放心,我一定悉心教导侄儿们,别的不敢说,至少骑马是绝不会垫底的。”说完还挑衅的看了老十一眼。
老十瘪了瘪嘴,道:“十四是个旱鸭子,我可会水呢,弘.暄的游泳可是我亲自教的,那小子,水性可好了。九哥,你可得想好了。”一副错过自己,便会铸成九阿哥一生的遗憾似的。
十四不屑道:“十哥,我八旗从来是靠马上打天下,我.怎么不知道这江山几时是靠八旗子弟泅水得来的?”
老十虽然在海边呆了几年,可对大海的重要性.还是没什么长远的认知,当下便住了嘴,摆出一副不和十四一般见识的架势。
老十几兄弟在.场外过着,场内的格斗比拼也拉下了帷幕,弘暄再次夺魁,在最后一轮中艰难打败了简亲王家的永焕,笑到了最后。
格斗是宫内的武学师傅教授的,因此老十不好显摆自己的功劳,只好归纳总结道:“弘暄这小子就是象我,学什么象什么。”说完还自得的啧啧两声,“九哥,还是叫侄儿们多来我府上走动走动,要一个个都学你,一头钻进钱眼里,那还不得把皇阿玛给气晕了。”
九阿哥正想损老十两句,就见格斗的优胜者结伴前来拜见康熙,冠军弘暄身边还跟着个拉拉队队长兼队员——安安,九阿哥不想破坏颁奖典礼,便忍气住了声。
康熙见弘暄再次夺得了第一,龙颜大悦,在这次比赛中,只有弘暄一人夺得了两项单项冠军,虽然弘暄的骑术实在臭了些,但所谓瑕不掩瑜,何况康熙还将弘暄的骑术怪到了其木格身上,若不是那尽出昏招的十福晋从中作梗,弘暄今儿定会出尽风头。
于是,康熙很是大方的将弘暄从头夸到了尾,然后便准备宣布武学比赛到此结束,不想,老十出声了。
老十很不满意,自从弘暄拼出了好成绩后,老十就一直在等着康熙勉励优胜者的家长,射箭和布库,康熙省去了此项,老十虽然很是遗憾,但以为康熙会在最后来个大总结,便忍了下来,如今见康熙没有夸奖家长的意思,老十不干了,凭什么骑术比赛优胜者的家长就该被夸?
于是老十便出列为自己寻求公平,开玩笑,按弘暄的成绩来说,自己可得被表扬三次的!
老十道:“皇阿玛,儿子有话要说。”
康熙一见老十就没了好脸,再一看他那一身常服,更是不待见,便冷冷道:“十阿哥有何本奏?”
老十一下傻了眼,刚才光顾着愤愤不平了,完全没想过该怎么提醒康熙,总不能直接说:“皇阿玛,您忘了表扬我了。”
于是,老十踌躇了一下,组织着语言道:“儿子是想说,弘暄那兔崽子当不得皇阿玛这么夸他…”
康熙漠然道:“弘暄当不当夸,朕心里清楚。”
老十讨了个没趣,怏怏的准备退下,此时一直在旁边见证老十癫喜若狂的三阿哥出声了:“皇阿玛,十弟其实是想说弘暄还有许多本事呢,他是想给皇阿玛夸夸,可临了又不好意思了。”
十四也赶紧出来说道:“是啊,儿子刚才可听十哥说了,说弘暄的水性可好了,游得比鱼还快。”
场上众人本以为十四会帮着吹嘘弘暄力大如牛,一听是水性,都憋了气闷笑。
康亲王正想找回场子,立马也跳了出来,问道:“咦,十四贝子,水性好有什么用啊?”
十四笑眯眯道:“康亲王,我也纳闷呢,正想请十哥解惑呢。”
康亲王便笑着问老十道:“敦郡王,这你可得好好给大伙说说,别藏私啊。”
九阿哥乐了,心想,叫你猖狂,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九阿哥打定主意要叫老十尝点苦头,便闷不做声,站在一旁看戏。
老十正张口结舌的时候,大伙谁也没想到,庄亲王出场了,“皇上,老臣以为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咱们满人善骑马,不谙水性,若去了南边,一见水就犯晕,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是操练水军,弘暄阿哥便占了先机。”
康亲王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心想,你不就是为了叫十福晋亲自给你家女眷传授生子秘诀嘛,至于这么巴结吗?
康亲王恨了庄亲王一眼,道:“庄亲王,此言差矣,南边虽说多水,但主要还是得靠骑兵,水师影响不了大局。”
老十忙巴巴的看着庄亲王,希望他能再帮自己一把,可庄亲王也没了对策,毕竟南边也是靠八旗骑兵打下来的。
安安在关键时刻出来救场了,道:“可南边有好大好大的海啊,那里需要水师的。骑兵怎么过海啊?阿玛可是坐船去的吕宋。”
老十经安安一提醒,想起了这碴,道:“是啊,当初我不会水,可遭大罪了,九哥在船上也吃了不少苦。”
康亲王毫不在意道:“吕宋那蛮夷之地没什么用处。”
老十提醒道:“康亲王,眼下吕宋的金子可在源源不断的送往咱大清呢。”
三阿哥出言道:“十弟,咱大清地大物博,吕宋的金子对咱们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老十总不好说自己老爹缺钱,特需要吕宋的金子,只好冲九阿哥打眼色,想叫专心经商的九阿哥来帮着说说金子有多重要,九阿哥悠闲的对老十笑笑,纹丝不动。
老十正犯急呢,就听安安道:“唉,怎么这么多人都目光短浅啊。”
弘暄则安慰道:“别着急,等我长大后,我一定叫大家知道大海对咱大清有多重要。”
康熙见弘暄发言了,也来了兴趣,问道:“弘暄,大海对咱大清是怎么个重要法?”
弘暄一本正经的说:“皇玛法,孙儿也说不清楚,等孙儿长大了,带着水师渡海给皇玛法从洋人手里将印度抢夺过来,皇玛法就知道大海有多重要了。”
安安在一旁补充道:“印度,就是唐三藏取经的地方,富庶着呢。”
弘暄点点头,道:“吕宋也给洋人占了,阿玛还在吕宋和洋人交过手的,到时候我也去把吕宋的洋人赶走,叫吕宋全归咱们。”
众人没想到弘暄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是成了战争贩子,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康熙觉得下来得好好问问弘暄,他以后到底是想济世救民,还是穷兵黩武的去抢地盘。
十四叹了口气道:“那些蛮夷之地,有什么好占的。”
安安不赞同的摇摇头道:“十四叔,听额娘说,洋人做起生意来贼精贼精的,洋人可不是傻蛋,那些地方总有好东西。”
老十这时总算也找回了自己的脑子,对康熙说道:“皇阿玛,正如安安所说…”
康熙听到这,忍不住干咳起来。
九阿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十弟,你就好好宠你那闺女吧,看以后到底宠出什么花来…
老十没觉得自己哪有语病,继续道:“皇阿玛,正如安安所说,洋人不笨,那么为什么沙俄要侵占北边冰天雪地的荒野?西洋人为什么要占领蛮夷的吕宋?天下没人会做赔本的买卖,对吧?”说完还摊开双手,征求大家的意见。
康熙沉吟半响,问道:“是啊,为什么沙俄要侵占北边冰天雪地的荒野?西洋人为什么要占领蛮夷的吕宋?”
老十笑着点点头,道:“是啊。”
康熙怒道:“胤誐,朕在问你话呢,你乱点什么头。”
老十呆了,楞了楞,道:“皇阿玛,这话不是儿子问的吗?”
康熙面无表情的说:“你当初不是为这去了趟黑龙江将军府吗?如今又在前山寨呆了好几年,你还好意思问大伙为什么?朕告诉你,三天之内,给朕答案,否则…”康熙顿了顿,看了眼安安,道:“朕也不罚你银子,你这敦郡王就别当了,拨给你的庄子,朕一个不少的全收回来。”
老十完全傻了眼,没想到自己居然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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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公关
第一百八十七章公关
满人贵族子弟武学比赛结束后,老十怏怏的领着孩子出了宫。刚把两孩子装进马车,庄亲王就追了上来,很是关心的问道:“敦郡王,福晋身体舒坦些没?”
老十一听,略略思量了一下,将庄亲王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王爷,不是我从中作梗,实在是我家那口子眼下还没到三个月…”
庄亲王早做足了功课,忙道:“我知道,还差个四、五天。”
老十顿了一下,支吾道:“老王爷,其实,那方子真是其木格亲口说的,由我执的笔…”
庄亲王忙给老十做思想工作,“敦郡王,我也不是非要赶着这两天劳烦你家福晋,等她腹中的胎儿满三月后,我再差人前去打扰,你看如何?”
见老十沉吟不语,庄亲王又一脸艳羡的说道:“我也不求别的,不指望能有个阿哥象你家弘暄那么争气,只求临老了能有个格格在身边承欢膝下,我瞧着你家安安就喜欢的紧,你就当了我的一个心愿吧。”
老十一听庄亲王夸他的孩.子,心下欢喜,尤其是庄亲王对安安的喜爱,更是让老十的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当下便应了下来,“不过,老王爷,我可有两个条件,您听后如果不答应,就当我没说,可别凭白和我置气。”
庄亲王见老十应承下来,就算老.十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不会含糊,当下便说道:“你放心好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漫说两件,就是两百件也不在话下。”
老十凑近庄亲王耳边,说道:“这.第一嘛,您府上的女眷进二门后,得先在一个院子里沐浴更衣,衣物我府上出…”
庄亲王一听,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问题,就.是进庙子拜菩萨不也得有这些讲究嘛,需要斋戒几日不?”
老十本来还担心会冒犯庄亲王,没想到在庄亲王.心中,其木格的地位已经与菩萨比肩了,当即也乐道:“斋戒就随您的意思吧,您过两天给我说个人数,我好叫人准备衣物。”
庄亲王忙不迭的点头道:“今晚就报给你,那第二.条呢?”
老十叹了口气.道:“老王爷,这车马您就先借给我八嫂用两天,您也知道…”老十说到这也觉得有些为难,心想该怎么形容八嫂气急败坏的模样呢?
老十正犯着难,庄亲王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拍着老十的肩膀,很是知心的说:“我知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为难,马车的问题我会和你八哥好生议出个章程来的,保证让你八嫂不再来烦你。”
老十听后,拱手道:“多谢老王爷体谅,老王爷您先请。”
庄亲王乐得屁颠屁颠的进了轿子,老十则长长舒了口气,朝自家的马车走去,谁料马车边却站着八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嘲笑道:“瞧着庄亲王的样子,你终是应了他?”
老十无奈道:“唉,我这也是投桃报李。”
九阿哥气不过,捶了老十一拳,说道:“他就帮你说了一回好话,你就知道要投桃报李,我帮你多少回了,不说桃子,就是桃核你怎么也没给我送过?”
老十一脸的鄙夷,指了指九阿哥,对八阿哥说道:“八哥,你瞧瞧九哥,真是做生意做得性情大变,自家兄弟,他还要我和他客套。”说完,又冲着九阿哥说道:“九哥,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脸红啊?”
九阿哥没想到老十倒打一钉耙,气呼呼的说道:“我现在懒得理你,呆会儿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老十看了看日头,觉得天色尚早,当即便掀开马车窗帘,冲里面说道:“去你们九伯家玩会不?”
安安说道:“阿玛,我们改天去吧,弟弟想先回家,给额娘显摆一下奖品。”
老十倒无所谓,反正光去吃一顿饭,小孩子也建立不起什么友谊,便吩咐刘贵护送两孩子先行回家。
等马车开动后,九阿哥质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去我府上聚聚了?”
老十大度道:“那去陶然居也行啊。”
九阿哥干笑两声,“我说了去陶然居了吗?”
老十还是一脸的不在乎,“喔,去八哥家啊?”
九阿哥摇摇头。
老十奇怪道:“你不是说呆会儿要和我好生说道说道吗?”
九阿哥点头道:“没错。”
老十没好气道:“难道我们就站在宫门外说啊?”
九阿哥对着八阿哥说道:“八哥,瞧过这种人没?合着咱们三个聚在一起吃点小菜,喝盅小酒就没他府上什么事。”
老十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道:“其木格有身孕了,我不是怕招呼不周吗?行,行,只要两位哥哥不嫌弃,今儿去我府上就是了。”
说完,老十骑上何全的马,道:“九哥,你今儿吃错什么药了?”
九阿哥白了老十眼,“去你府上叨扰一顿饭,就是吃错药了?”
八阿哥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的笑道:“九弟,上马吧,别老在这矗着了。”
老十带着八阿哥和九阿哥刚走进自己府里,就见徐公公急急跑了过来,给众人行完礼后,为难的看了眼老十,给老十打了个眼色。
老十心下一紧,忙问道:“福晋不舒服?”
八阿哥和九阿哥面色也严肃起来。
徐公公摇摇头,道:“福晋没事,是…”
老十一听其木格没事,便道:“其他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吩咐厨房,卖力弄几个小菜出来。”
说完拔腿就走,“八哥,九哥,往里请。”
徐公公见老十不理他,忙道:“主子,主子…”
老十不耐烦道:“爷说了,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就是,要爷说几次?”
老十话音未落,就见索卓罗氏气冲冲的站在书房门口,道:“敦郡王王府真是好大的规矩。”
老十恨了无辜摇头的徐公公一眼,忙快步上前行礼道:“给舅母请安,舅母今儿怎么得空过来?”
索卓罗氏恨声道:“怕是敦郡王王府门槛太高,我们小门小户的怎好上门打扰?”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八阿哥上前说道:“十弟,还是请果毅公夫人进书房说话吧。”
老十也回过神来,忙将大伙往书房请。
进得屋来,九阿哥屏退了众人,才说道:“果毅公夫人,十弟一向莽撞,若哪里做得不对,你做长辈的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可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索卓罗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余怒未休的说道:“刚才确实是我失礼了,可八爷、九爷你们给评评理,敦郡王福晋有了身孕,我巴巴的过府来探视,却连二门都进不了,贵妃娘娘早逝,我家爷没少为敦郡王操心,可如今…”说到此,索卓罗氏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老十一脸的不安,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方道:“许是府里的下人不知深浅,才会慢待了你。”说及此,九阿哥见老十还楞在那一言不发,便加重语气道:“十弟,也不是我说你,你府里早该好好立立规矩了。”
八阿哥此时也出言道:“是啊,这些下人就这样,对他们稍微松一点,他们就无法无天的乱来。”
老十此时才说道:“是我府里的奴才不懂规矩,怠慢了舅母,我这儿给舅母赔不是了。”
索卓罗氏抹着眼泪道:“一个奴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不就是因为敦郡王福晋心里不痛快…”
老十忙摆手道:“舅母,不关其木格的事。”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道:“这两家的事我心里清楚着呢,也不怕八爷、九爷笑话,先头因着李音那狗奴才,敦郡王福晋就心生了芥蒂,再加上前些年如画的事,敦郡王福晋更是越发疏远了我们,十阿哥倒是宅心仁厚,这几年没少夹在中间受气,我们爷都清楚着呢。说来两家都是至亲,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的,我们爷一直想叫我与十阿哥府上多走动走动,可敦郡王福晋一直都对我们都是淡淡的,我也不好舔着老脸上门,听说她有了身孕,害喜严重,我就巴巴跑到寺庙里去请了一尊平安佛,因主持云游去了,我今儿才请到一高僧开光,谁知兴冲冲的给送过来,却连二门都没让进…”
索卓罗氏说到此,对八阿哥和九阿哥道:“就是寻常的亲戚也万不会这般对待的,怎么不叫我生气?”
老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给索卓罗氏赔礼道:“都是我的不是,叫舅母受委屈了。”说着又冲门外喊道:“来啊,将徐公公拖下去重打20大板。”
索卓罗氏忙拦道:“徐公公一个奴才还不是听人吩咐吧了,何苦叫他来背这黑锅。”
老十赔着笑脸道:“舅母,因其木格害喜严重,我怕她操劳,便吩咐府里下人,她的所有访客一律挡驾,谁想这狗奴才拿着鸡毛当令箭,硬生生的将舅母也拦了下来,这20板子他挨得一点也不冤。”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道:“十阿哥,今儿我来府上,也是我唐突了,可血肉至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就算两家有些不痛快,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老十忙道:“舅母此话严重了,我真没有对舅舅和舅母有什么不满…”
索卓罗氏打断道:“十阿哥对我们自然是没话说,可你福晋…”
老十又一阵解释:“其木格就是个冷淡性子,她不怎么喜欢串门。”
九阿哥忙证明道:“确实是这样,十弟妹一年到头往八哥和我府上走动的次数一个巴掌也能数得过来。”
索卓罗氏道:“冷淡性子也好,不喜欢串门也罢,这与亲不亲近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知道十阿哥为难,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把我的心意给你福晋转达到就是,至于这尊平安佛,她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收库房里,该做的我是做了,领不领情在她。”
说完也不待老十再继续解释,起身告辞,老十忙跟在屁股后面一路送了出去,顺便赔了一大堆的不是。
回转的路上,何全跑来悄悄问道:“主子,徐公公还在柴房呢,这板子…”
老十挥挥手,吩咐道:“样子给爷做像。”
何全忙一溜烟的跑了。
老十的脚刚踏进书房,九阿哥就扔了一个瓜子过来:“合着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人就该给你擦屁股啊?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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