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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十福晋全文阅读

作者: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晋txt下载     重生之十福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乱

    第一百五十八章乱

    其木格一听,大惊之下,顿时六神无主。

    老十好端端的在前山寨当兵,即使偶尔出错,一般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怎么会惹着康熙,居然千里迢迢派人将他押解回京?

    其木格咽了咽口水,扶着椅子慢慢坐下,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勒孟忙道:“奴才奉十爷的命出去办差,回转的时候兵营已经戒严,任谁都不得出入,守卫全换了人,奴才一个都不认识,奴才正想回来报信,不想就见一群人围着十爷出了大营,一刻也没停留,打马从官道上走了。奴才正想追赶,刘贵跑了出来,说是京里来了侍卫,传了皇上的口谕,将爷带走了,眼下他去寻蒋先生,奴才就回来给主子报信了。”

    虽然勒孟说了一大堆,但除了知道老十被人带走的这一结果,什么缘由还是不得而知,其木格想了想,问道:“爷也是骑马走的?”

    见勒孟点了点头,其木格心里稍微放下点心,只要不是坐囚车就好,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

    其木格犹在发愣,回过神来.的小英子提醒道:“主子,京里来传旨的人还在大厅呢,您看?”

    其木格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接.旨,忙道:“我这就去,许能知道原委。”

    其木格跑进了大厅,听.人念了一大堆的文言文后,庆幸自己古文造诣有所提高,虽然不能体会圣旨的精髓,但至少弄明白了大体意思,就是康熙叫其木格即可打包回京。

    虽然依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至少能跟着回京,.而不至于在前山寨煎熬等候消息,这让其木格对康熙的不满略微少了一些。

    于是,当天夜里,其木格就安排好了留守人员,命人.打点了随身行李,便开始守着天亮。

    虽然来传旨的人并没有软禁其木格,但本着小.心为上的方针,其木格只简单的交代徐大强和扎丫用心打理庄子的产业,对于一切商业机密和家底均未透露,以防隔墙有耳,但却将小英子留下来办理交接,并暗示南边的所有产业尽快交到徐大强手上。

    至于小英子是.否能领会其木格的深意,将暗藏的金子告诉徐大强,其木格也顾不得许多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其木格就将尚在睡梦中的孩子抱上了马车,轻装简行的上了路。

    走了十七、八天,在一处驿站歇脚时,勒孟传来了消息,太子被废了。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帝巡视塞外返京途中,在布尔哈苏台地方,把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召集到行宫前,流泪宣布废除允礽太子位。十六日,康熙帝回到北京,即把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召到午门内,宣谕拘禁太子允礽事情,康熙帝又亲自撰写祭文,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还把允礽转移到咸安宫幽禁。二十四日,把此事颁告全国百姓知晓。

    其木格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十不是太子党,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但高兴过后,其木格一算时间,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康熙是九月四日在返京途中废的太子,可老十却是在十二日被人带走的,如今又没有飞机火车,京城的侍卫怎么会在短短八天之内就由北赶到南?

    要么就是康熙早起了废太子的心思,要么就是老十犯了其他事。

    左思右想后,其木格选择了前者,因此便开始担心老十去保举八阿哥,因此路上是一点也没停歇,紧赶慢赶的在十月二十三日进了北京城的城门。

    见着城门处的老十,其木格整个人差点虚脱。

    老十上得马车来,责怪道:“这么赶路也不怕累着,大人便罢了,孩子怎么能遭这个罪。”

    不待其木格说话,安安就甜甜的说道:“想快些见着阿玛,不累。”

    说得老十呵呵一乐,将安安抱在怀里道:“安安,阿玛不在,额娘没欺负你吧?”

    安安眨巴着单眼皮,笑道:“没有,我欺负额娘了,呵呵。”

    老十好性子的问道:“喔,你怎么欺负额娘的?额娘发火没?”

    弘暄立即在一旁告状道:“阿玛,妹妹早上故意赖床,让额娘急。”

    其木格则笑道:“爷,别信安安的,一路上就她事多,故意耽搁行程,压根就不想快点见着你。”

    安安急了,皱着塌鼻子,搂着老十的脖子道:“我没有,我那是欺负额娘,不是不想见阿玛…”

    车厢内传出一阵阵笑声,幸福的其木格回到府里,见着嫣红和海棠,心里才后知后觉的起了酸意,这些日子老十该施展全身功夫慰劳他的两小妾了吧?瞧这两人滋润的!

    不过,深明大义的其木格知道眼下还有火烧眉毛的事急待处理,便努力将此事暂时揭过,强迫自己不再往下深想。

    晚上,其木格才得知,老十一行人虽然累死了几匹马,可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了。

    署内务府总管事的八阿哥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时,查得的家产显得有些少,在二十八日遭到康熙质疑,斥责他到处妄博虚名。

    而二十九日上午,就是老十到京的当日,康熙将一干皇子召集到乾清宫,说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命人将八阿哥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九阿哥和十四一起带了毒药去阻谏,没头脑的十四称:“八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

    康熙骂他们是梁山伯义气,十四还死不悔改,仗着自己得宠,继续顶撞康熙,气得康熙拔出小刀当场要杀他。

    五阿哥赶紧抱住康熙大腿,苦苦劝说,一帮人又是一阵猛磕头,康熙这才罢二十大板,赶了出去。

    而等老十进宫时,十四已经在阿哥所躺着了。

    其木格听得目瞪口呆,这哪象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干的事啊,居然父子之间闹得打打杀杀的,就是市井之间也很少见啊。

    其木格觉得当时的场面一定很火爆,高高在上的康熙吵架没吵赢,居然很没风度的动起了刀子,简直是送上门来让其木格鄙视。

    鄙视完康熙后,其木格又是一阵后怕,若老十当时在场,没准十四这一角色就成老十的了。

    “爷,皇阿玛跟说你什么了?”其木格担心的问道。

    老十摇摇头,“我见皇阿玛的时候只知道二哥被废了,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皇阿玛也乏了,没说什么就将我打发了。”

    其木格心里那个气啊,如有可能,真想来一回泼妇骂街,其木格就不明白了,既然康熙没精神气询问远道而归的老十,干嘛巴巴的将他逮回来啊?这不是诚心添乱嘛!

    而老十接下来的叙述,更是让其木格眼花缭乱,因一算命先生在说八阿哥是大贵人的同时,说了前任太子的坏话,这让更年期的康熙很是不爽,虽然有人证证明八阿哥当初驳斥了算命先生,但八阿哥依然被革去了贝勒,成了闲散宗室。

    接下来,三阿哥又告发大阿哥,说他请人做法陷害太子,于是大阿哥便被革除了王爵,幽禁于府内。

    听老十说完,其木格问道:“爷,九哥没拉着你去瞎掺和吧?”

    老十责怪道:“什么叫瞎掺和?自家兄弟,能撒手不管啊?今天皇阿玛气过了,召见了八哥,连二哥也被宣去了。”

    其木格听得越发担心,道:“爷,帮兄弟求情没什么,可千万别掺和立储的事。”

    老十笑道:“莫非爷还能不推八哥?”

    其木格站起来,正色道:“爷,你答应我,别掺和这些事,谁当太子和咱们都没多大关系,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不好?”

    见老十沉默不语,其木格急道:“爷,什么事和那位置沾上边就立马变了味儿,你别拿身家性命去赌。”

    老十缓缓道:“如今八哥势头正盛…”

    其木格打断道:“那就更不需要你去锦上添花了。”

    老十并不赞成其木格的意见,但见其木格急得都快哭了的模样,便妥协道:“让爷再好好想想。”

    其木格知道不能一蹴而就,但因不清楚废太子后康熙是什么时候叫大家推举太子候选人的,因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爷,咱们打个譬方,若弘暄行为嚣张,不忠不孝,你能下得了狠手?”

    老十看着其木格,噌怪道:“胡说什么呢,弘暄是淘了些,可性子却随爷,忠厚着呢。”

    其木格没功夫取笑老十自夸自买,只是继续道:“外面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即使太子被废了,皇阿玛不见得就能舍弃他,皇阿玛可是手把手把他从小教到大的,眼下大哥被禁,八哥被夺爵,归根结底,哪一桩不是因为太子?”

    老十想了想,道:“说得也是,十三弟以前那么受宠的,如今还在夹缝道关着没出来呢…”

    “啊?”其木格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忙着拉着老十盘根究底的问道:“为什么?十三弟做了什么事?”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没好气道:“爷离那么远,怎么知道。”

    其木格怀疑的看着老十,有九阿哥在,老十再不济也能得到二手消息,还想追问下去,老十不耐烦的说道:“其木格,你到底向着谁啊,先还在劝爷,怎么一转眼就一个劲儿的问十三弟啊?”

    其木格一听,便知趣的闭了嘴,没再提十三,继续和老十谈判着:“爷,要不你先答应我,一旦你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瞒着。”

    老十皱着眉头,缓缓的点点头,然后吩咐道:“明儿得进宫给太后和皇阿玛请安,你仔细些,叮嘱一下两孩子,明天别出什么纰漏。”

    听了这话,其木格又开始操心了,这两孩子在前山寨一直敞着养,弘暄还好些,老十不时还给他念念金箍咒,可安安那简直被宠得没边了,明天可千万别童言无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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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节外生枝

    第一百五十九章节外生枝

    老十回京后并没有安排工作,也许康熙是故意的,也许康熙没那精力,总之,无事可做的老十只好一大早带着其木格和两孩子一起进宫去请安。

    一路上其木格都在给安安和弘暄做思想工作,叫他们多听少说,不准胡闹。

    老十见其木格紧张的模样,全然忘了他昨天的叮咛,居然看起了其木格的笑话,“爷早就告诉过你,慈母多败儿,你还不信,事到临头才知道急了吧?”

    其木格当场就给他顶了回去,“是谁宠得安安无法无天的?”

    老十嘿嘿一笑,抱过安安,道:“闺女,给阿玛争口气,今儿见了太后和皇玛法,一定规规矩矩的,好堵你额娘的嘴。”

    安安乖巧的应道:“阿玛,我知.道,我行了礼不说话就是了。”

    老十一听,这也不对啊,太过了,忙.道:“不是叫你不说话,而是不问你,你就千万别说话,要是问到你了,你就少说两句。”

    安安使劲的点点头,保证道:“阿玛,你放心,我知道了。”

    老十得了安安的保证,得意的瞟了其木格一眼。

    其木格也不甘示弱,一把抱过.弘暄,哄道:“儿子,刚才叮嘱你的话,可都记下了?今儿好好让你阿玛看看,是不是孩子不打就不成器。”

    古人说来也怪,一心的想要儿子传宗接代,可对儿.子却又不假颜色。

    老十总怪其木格娇惯弘暄,但自己却溺爱安安得.不得了,真真是捧在手心怕跑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若给他生一堆女儿,他肯定又会急得直跺脚,天天盼儿子,可真有个儿子吧,却又恨不得天天将儿子抓来痛打一顿,真不知是什么心理。

    在后世,独生子女盛行,一个个都是小祖宗,其木.格深受其影响,加之看不惯老十的区别待遇,便处处护着弘暄。其木格底气足啊,即使80后、90后都是在溺爱中成长,也没见一个个的欺师灭祖啊,总的来说,成材的比例并不比棍棒教育下来得低。

    不过两人虽然.对孩子的教育南辕北辙,但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当一人真的处罚孩子时,不管是否有不同意见,都不准出声。

    可惜,两孩子都五岁多了,其木格也只收拾过安安一次,弘暄被老十罚的次数一个手掌也就能数得过来,因此两孩子对老十和其木格并不敬畏,如后世的孩子一般,对着父母该撒娇时撒娇,该耍无赖时耍无赖。

    原本老十还担心弘暄这样以后会被一帮堂兄弟欺负,可和弘暄几次交锋下来,发觉这小子虽然心眼实了些,可气势却不输于常人,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便也没再多费心。

    于是,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便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要孩子暂时守规矩,还得费尽唇舌。

    到了慈宁宫,很不幸,太后身边围绕了一群贵妇人,除了大阿哥的额娘,宫里的主位几乎都没缺席。

    当然,并不是其木格面子大,而是太子被废,这帮人也摸不清康熙的脾气,生怕出了差错,便卖力的在太后面前尽孝,免得沾惹是非。

    这下可好,安安本就是人来疯,弘暄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十心里也有些发憷,心想,早知道就晚点来请安了。

    两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脆生生的给太后和康熙的诸多小老婆请了安。

    太后将两孩子拦在怀里,左看右看,高兴道:“这两孩子瞧着可不怎么象,若不说,还真不知道是双生子呢。”

    然后问道:“昨儿才到京,累不累啊?”

    安安和弘暄笑着一阵摇头。

    太后命人端了糖果,和蔼的叫他们拿来吃着玩,两孩子还是一阵猛摇头。

    太后笑道:“这两孩子许是怕生,都不怎么爱说话,其木格,你以后可得多带他们进宫来。”

    其木格忙笑道:“是。”

    然后太后和一帮娘娘们都给安安和弘暄赏了一堆小物件,两孩子瞧了老十和其木格的眼色,都乖巧的道了谢,然后又是保持微笑,不住的对众人点头或摇头。

    其木格只觉今天脸丢大了,没想到两孩子居然走极端路线,看来回去要来顿棍棒教育才行。

    老十也觉得回去要和安安好生沟通一下,不是答应了他要简短的回答问题的嘛,至于弘暄,绝不能轻饶!

    不过,好在大家很快对孩子就没了兴趣,吩咐宫女带他们出去玩。

    老十和其木格都暗暗松了口气。

    待孩子出门后,太后才开始拉过其木格问话。

    太后见了其木格,那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只见她眯着一双老花眼,拉着其木格的量一番,然后才道:“四年多没见了,楞是没变模样,还越发水灵了。”

    说得众人皆抿嘴笑个不停,其木格应景的做出了副羞涩样,老十则厚着脸皮道:“太后,她万事不操心,当然变不了多少。”

    宜妃笑道:“哟,还说她万事不操心,感情你府上的作坊是十阿哥在过问啊?”

    老十讪讪的笑道:“娘娘,这您就不知道了,虽说我没怎么管,可其木格也没怎么用心,全是运气。”

    宜妃子对太后道:“瞧十阿哥运气的,一下得了双生子,一下又生意兴隆的,合着运气全到他那去了啊…”

    说到这里,屋里这帮人便开始打趣老十,老十憨憨的笑着,不时说些南边的趣事以搏众人一乐。

    正说得高兴,太监过来传旨,叫老十去乾清宫和众兄弟汇合。

    老十和其木格更加放心了,既然康熙有正事要办,今天应该不会召见孙儿孙女了。

    于是,老十满是开心的响应康熙的召唤,立即奔赴乾清宫。

    其木格也不去担心康熙今天是否叫人推荐太子,只庆幸自己总算保住了一丝颜面。

    太后见了,便叫众人都散了,只留下其木格说私房话。

    说是私房话还不如说是密谈,因太后连宫女太监都摒退了。

    当屋里只剩下太后和其木格两人,太后方噌怪道:“怎么孩子见了哀家都成了闷葫芦?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要你出京。”

    其木格笑着解释道:“太后,这两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南边,不懂宫里的规矩,我怕他们言语冲撞了太后,就叮嘱他们少说话,谁知他们却来个不说话。”

    太后笑道:“呆会儿告诉他们,在慈宁宫别拘束,就算说错了什么话,哀家还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成?”

    其木格不以为然,但却还是点头称是,然后略带歉意的说:“太后,这次回京有些匆忙,平日里为太后备下的小物件都没来得及带,要等小英子回京的时候才能捎回来,您别见怪。”

    太后摇摇头,道:“前些日子你心里急了吧?哀家留你,也是想问问。”说完,太后一顿,想了想,才接着道:“十阿哥和你怎么说的这事?”

    其木格楞了楞,见太后的眼神一下变得很犀利,便试探的问道:“太后,您是指二哥…”

    见太后点点头,其木格奇怪的想,不是说后宫不干政嘛?就算干政,干嘛探问老十的想法?应该找八福晋来谈心啊!

    虽然如此想,但其木格嘴里却还是很沉痛的道:“我一直不过问外面的事,因此爷也没和我细说,只是说二哥让皇阿玛伤了心,但又说父子间哪有隔夜仇的,等皇阿玛气过了,大哥和二哥他们应该就没事了。”

    其木格自觉自己急中生智的回答没有纰漏,因此说完便打量着太后,想从太后的表情中探出一丝端倪。

    太后听了,略感安慰的点头,缓缓的说道:“十阿哥能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这事一出,哀家就担心,怕十阿哥有什么想法,毕竟要论贵,除了二阿哥,就是十阿哥了。就算是十阿哥没那心思,保不齐身边有人使坏,今儿听你这么说,看来是哀家多虑了。”

    其木格原本以为太后是发出警告,叫老十不要去掺和八阿哥的事,没想到却是这么个说辞,本想追问,但见太后转了话题,只好作罢,毕竟事情过于敏感,其木格生怕自己处理不慎,惹出祸事来,便也按捺住性子,给太后讲起了广东的风土人情。

    其木格面上努力的笑着,但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一直在琢磨着太后的话,心想,太后一般都不问政事的,没准是康熙叫她传的话,因此只想赶紧回府,好好问问老十,难道还有人提议他当太子不成?

    可惜,事与愿违,太后刚想放人了,康熙又来了旨意,叫其木格去乾清宫。

    其木格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只觉得康熙太多疑了,怎么会认为老十想当太子啊?就算有子以母贵的说法,可满人不是讲究立贤吗?而且这个节骨眼上接见自己,到底起的什么心思?

    其木格只觉得心乱如麻,原本以为拦着老十不当八阿哥党就好,没想到老十额娘的身份也能节外生枝惹出麻烦来。

    其木格还没想好该怎么应付康熙,便来到了乾清宫门口,恍惚间居然听到安安的笑声,忙停下脚步,扭头四看,没发现人影,正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却冷不丁的听到弘暄大着嗓门道:“皇玛法,您去我家玩吧,我领您去看海,看好长好长的鱼。”

    其木格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这两孩子不是在慈宁宫吗?怎么跑到乾清宫来了?没听到有人来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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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会见

    第一百六十章会见

    其木格低头走进乾清宫,跪下道:“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磕吧。”康熙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其木格还没站好,就听弘暄笑道:“额娘。”

    身形刚站稳,就见弘暄跑了过来,扬着头,闪着大大的眼睛,说:“额娘,你怎么才来啊,我刚请皇玛法去家玩。”

    其木格傻笑了一声,略微抬头一看,就见安安坐在康熙怀里,双手不停的把玩着御案上的毛笔,懒洋洋的叫了声“额娘”。

    其木格忙低声叫道:“安安,怎么这么没规矩,快下来。”

    安安扭头对康熙道:“皇玛法,这下相信了吧,额娘好凶的。”

    话虽如此,安安还是动着小身子,利索的往下爬。

    爬到一半,康熙将她搂住,对其木格道:“这是你训孩子的地吗?”

    其木格只有低头不语,心想,.老十如今已经是身份第二贵的阿哥了,大有问鼎宝座的险恶用心,安安如今又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呢。

    其木格觉得康熙是故意的,龙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爬上去的。

    安安见有人能压得住其木格,.忙笑道:“皇玛法,您好厉害啊,连额娘也怕你。皇玛法,您今天就跟我们家去吧。我叫人给您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有皇玛法护着我,我吃再多的点心,额娘都只能干瞪眼了,咯咯咯咯。”

    弘暄见状,也不管其木格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丢.了其木格,跑到康熙身边承欢,给自己找靠山对抗老十:“皇玛法,庄子上的人讲话和咱们不一样,您到时候一定要跟着我,我帮您传话…”

    其木格一见,还好,弘暄只站在御座旁,这才安心的.低头环顾四周,粗略一看,好像老十尚有人身自由的几个兄弟都在。

    其木格搜索老十身影的时候不小心扫了九阿.哥一眼,瞧着九阿哥满脸通红,有一丝诧异,忙又移回视线,确认了一回,没错,九阿哥这个花样美男连耳腮都是红通通的。

    奇怪之余忙瞅.准老十,老十黝黑的脸上没发现一丝红晕,其木格稍稍放了一点心。

    老十感觉其木格的视线,忙瞪了她一眼,饱含无奈,还带着那么一丝哀怨。

    其木格来不及细想,就听康熙问道:“听说你府上的产业都是留着给安安当嫁妆的?”

    老十忙点头道:“回皇阿玛…”

    康熙打断道:“没问你呢。”

    其木格心想,那就是问我了,忙恭敬的回道:“回皇阿玛,是。”

    康熙又接着问:“就一点也不给弘暄留?”

    不等其木格出声,弘暄就挺着胸脯道:“皇玛法,我是男子汉,要用银子,以后自己挣去。”

    康熙很慈祥的摸着弘暄的脑袋,笑道:“男子汉可不能只挣银子…”

    弘暄忙点头,“我知道,我还要帮妹妹打架,谁敢欺负妹妹,我绝不饶他…”

    老十和其木格忙将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安还觉得不够乱,在一旁反驳道:“皇玛法,别听弟弟的,我才不需要弟弟来帮我打架,额娘说了,若以后婆家人欺负我,叫我用银子砸死他们。”

    乾清宫响起一阵闷笑。

    老十和其木格用心的数着地上的灰尘,装没听见。

    康熙呵呵笑道:“这说法新鲜,可皇玛法将你的嫁妆银子给罚了,会不会到时候不够用啊?”

    其木格忙扭头看向老十,这两孩子到底胡说了些什么啊。

    老十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完全没一丝心电感应。

    其木格正想解释两句,就听安安道:“皇玛法,您别担心,没人能欺负得了我,不过,您还是先罚九伯好了,阿玛的先欠着,免得额娘心疼,等我钱到了手,我全送给您。”

    其木格只觉得一片混乱,这是哪跟哪啊,怎么扯到九阿哥了。

    只听弘暄在一旁否决道:“妹妹,你怎么还提这事啊,阿玛说过的,皇玛法不罚九伯,那是因为九伯家有那么多格格。”弘暄特意拖长了声调,以凸显九阿哥生了一群闺女。

    九阿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众人笑声未落,弘暄又道:“皇玛法,您就先罚阿玛的俸禄好了,差的等我长大了来还。”

    安安也补充道:“等额娘将钱交给我,我就给皇玛法送来。”

    三阿哥见康熙心情不错,笑道:“你们求求皇玛法,没准皇玛法一高兴,就不罚你阿玛了,你们也就不用帮你阿玛还帐了。”

    安安忙摇头,道:“那怎么行,做错了就要罚。”

    弘暄在一旁补充道:“要不就不长记性。”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怎么就老不长记性啊。”

    老十充耳不闻,继续置身事外。

    众人笑完后,就听康熙问道:“弘暄,你长大了后,除了挣钱帮你阿玛还银子,帮你妹妹打架,还想干什么?”

    不知怎的,其木格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生怕弘暄说错了话。

    整个乾清宫里也一下安静下来。

    弘暄完全不知道到场内的风云暗涌,犹自老实的摇头交代着:“不知道。”

    康熙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楞了一会儿,方问道:“阿玛额娘就没给你提过?”

    这下不等弘暄张口,安安就抢着回答道:“阿玛想叫弟弟当将军,跟着他去打坏蛋。”

    这个答案符合老十的风格,康熙也不怀疑,只是笑道:“怎么,弘暄不想当将军?”

    安安再次抢话道:“弟弟想去放牛。”

    这次弘暄遭到了众人的嗤笑,这么个理想太没出息了。

    康熙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皇孙居然想去放牛,脸色一敛,问道:“为什么想去放牛?”

    弘暄不知道康熙已经变了脸,还傻乎乎的分析着自己尚不成熟的想法,“皇玛法,将军好威风的,我也喜欢,可放牛也有用,牛好了,粮食就多了,粮食多了,老爷爷老奶奶病了就有钱请大夫了,黑狗他们就不用找我帮忙筹钱了。”

    安安在一旁补充着,“黑狗是庄子上的,他家牛死了。”

    虽然孩子的话不全面,但康熙也猜到个大概,制止了老十想详细解释的意愿,点头道:“倒是个心善的孩子。”

    然后又问道:“是不是你阿玛额娘不同意?”

    弘暄笑道:“阿玛一听我要去放牛就火了,还好我跑得快,他没逮着我。”

    众人皆是一楞,没想到老十府里如此没有规矩,不说皇家,就是一般的富贵之家,当爹的要训孩子,也没见过哪个孩子敢跑的,就是八代单传也得乖乖在那受着,等当奶奶的出来说情。

    弘暄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全天下最最娇纵的孩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额娘倒觉得挺好,还表扬我呢。”

    九阿哥心想,这蒙古福晋,开起作坊来那么精明,怎么管孩子这么糊涂啊。

    康熙笑道:“那后来呢?”

    弘暄拍着脑袋,双手一摊道:“可后来我看到庄子上有牛的人家也没钱,我问额娘,额娘也不知道,叫我自己想办法,我还没想出法子来。”

    康熙开心的赞赏道:“有这心就好。”

    说完声音一肃,对着他的一帮不孝子说道:“你看看你们,连个五岁大的孩子都不如,弘暄这点年纪就知道体恤民间疾苦,你们呢,整天锦衣玉食的,本事没见长,一个比一个混账!说着一个个都熟读经书的,朕看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时间气氛骤然紧张,弘暄和安安还不知道康熙的厉害,不怕死的劝起了康熙。

    安安贴心的拍着康熙的胸口,说道:“皇玛法,您别发无名火啊,别气坏了身子。”

    其木格一惊,生怕康熙因为“无名火”三个字发飙。

    还好弘暄来解围道:“妹妹,皇玛法训人那是为了阿玛和伯伯叔叔们好,额娘不是说过嘛,要不是喜欢咱们,才懒得管我们呢。”

    安安反驳道:“额娘还说过,她要自己保重身体,懒得和我们两个兔崽子生气。”

    康熙绷着脸,想笑又觉得失了威严,憋的有些难受,好容易转换了情绪,才说道:“孩子都懂的理,偏生你们却不知晓。”

    老十一帮兄弟忙磕头认罪,其木格也只好委屈自己的膝盖,随大流跪在地上。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叫众人平身,只是对两孩子说道:“安安和弘暄你们先出去玩,等和皇玛法一起用了晚膳,再叫人送你们回府。”

    安安问道:“皇玛法,您不去我家啊?我家的厨子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康熙笑道:“皇玛法今儿没了精神,过些日子再去,今儿换你们在这陪皇玛法好不好?”

    安安点点头,弘暄则说道:“皇玛法,那我们说错了话,您可别生气啊。”

    安安截口道:“弟弟,你不乖,忘了阿玛额娘怎么说的,叫我们要多听,少说话,做个乖孩子,记住了,吃饭的时候不许当话匣子,不许惹皇玛法生气…”

    其木格心里气得不行,原来安安记得大人的嘱咐,怎么就不知道执行呢?

    两孩子叽叽喳喳的出了门后,康熙方说道:“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朕罚十阿哥银子,你觉得哪儿不对了?”

    其木格跪在地上,心想,就知道没好事,忙小心的道:“皇阿玛,儿媳不敢有怨言,只是想叫十爷能有所改进,少犯错,少惹皇阿玛生气,这才假装埋怨的,想着十爷听多了唠叨,没准就真改了那些毛病呢。您也知道,府里如今也宽裕,儿媳不至于为了银钱对皇阿玛不敬。”

    老十也帮腔道:“皇阿玛,她若真有所埋怨,怎么会不避讳人啊?”

    康熙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也许是想着晚上还要宴请安安和弘暄,便卖了个人情,道:“弘暄是个好苗子,难得那么小就心怀慈悲,明儿就叫他到上书房进学吧,免得被你们耽搁了。”

    其木格可不想五岁的孩子就去接受填鸭式的教育,再说了,冠了一个爱新觉罗的姓,孩子若太优秀了反而不是好事,忙道:“皇阿玛,弘暄笨着呢,在南边也整天和庄子上的野孩子一起混,怕他去了上书房,反而会添乱,不如等他先学学规矩,再…”

    康熙冷冷的说道:“和庄上的野孩子一起混,不也是你们同意的?两孩子谁大谁小还没摆平,朕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朕听着一个叫弟弟,一个叫妹妹,还以为朕耳朵出了毛病呢!瞧你们弄的这些妖蛾子!下次朕再听到他们这么叫,就不是罚银子那么简单了。都退下吧。”

    其木格心想,这全怪老十啊,非要安安当妹妹,哪知安安压根不领情,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就一个劲儿的争当老大,老十拿安安没辙,其木格觉得安安是在找回自己的权利,也没加干涉,于是两孩子在几番争执后终于达成协议,允许各自表述,和平相处。

    见康熙发了威,其木格也不敢争辩,只好为弘暄默哀。

    出得乾清宫,老十的一帮兄弟表情各异,纷纷猜测康熙今天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深意。

    三阿哥一脸的笑容,四阿哥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其木格还没来的及细细探究,就被老十拽着跑出了宫门。

    逃进马车,其木格气还没喘匀,就问道:“你怎么拉着我开跑啊,太失礼了吧?对了,孩子们怎么去的乾清宫,怎么说到罚银子和嫁妆了,怎么扯到九哥头上去了?”

    老十没好气道:“不跑,等着九哥来算账啊?两个兔崽子悄悄跟在爷后面,乾清宫的侍卫肯定以为爷带他们给皇阿玛请安,就放他们进去了。两家伙不知道躲在哪的,皇阿玛正在训话,刚训到爷头上,就见两家伙跑了进来,弘暄那臭小子,一上来就说:‘您是皇玛法吗?您又要罚阿玛银子了啊?’安安也被弘暄带坏了,跟着问:‘皇玛法,九叔银子多,您怎么不罚他,光罚我阿玛啊?’你说,这叫什么事!都怪你,每次爷罚银子,你也不看看场合,当着孩子面就开始抱怨…”

    老十还没唠叨完,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对两孩子晚餐时间的表现表示担心,就听九阿哥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大清律例哪条写了,我银子多就该罚银子啊?我家格格多,怎么也碍你眼了啊?…”

    老十一拍脑袋,轻声嘀咕道:“被两孩子给气糊涂了,怎么坐马车啊?”

    马车停稳,老十哭丧着脸掀开车帘,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冒了句连安安和弘暄都会唾弃的话:“九哥这么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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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志向

    第一百六十一章志向

    老十“巧”遇九阿哥后,一脸委屈的下了马车,直到深夜才返回府邸。

    而此时,安安和弘暄早就已经结束了国宴,向其木格马虎的汇报了几句,就抱着康熙莫名其妙的赏赐进行私下交易。

    老十回府后,头一件事就是要找弘暄算账,其木格忙拦下,劝道:“弘暄明天一大早就要进宫读书呢,你今晚别修理他了,等他明天放学回来再说。”

    老十气鼓鼓的连喝了两大杯水,问道:“你问他们晚饭的情形没?”

    其木格无奈的笑道:“问了,两小家伙都心不在焉的,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表现很乖,吃了很多饭,没挑食,也没惹他们皇玛法生气,然后就急着相互交换宫里的赏赐去了。”

    老十立时将其木格好生抱.怨一通,直到躺在床上仍在念叨:“爷的脸算是让他们给丢尽了…”

    瞧这架势,老十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祥林嫂的角色,好容易等到老十换气的间隙,其木格忙见缝插针的问道:“爷,外面是不是有人劝你去争那位子啊?”

    老十本来还沉浸在羞愤的气.氛中,一听这话,忙收拾了所有情绪,扭头盯着其木格,问道:“你从哪听的消息?”

    其木格于是将太后的问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然后表功道:“爷,我回答的还得体吧?”

    见老十“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其木格笑道:“当时一听.太后的话,我就琢磨着肯定是皇阿玛让太后问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皇阿玛跟前乱嚼舌,爷,若有人教唆你,你可千万别理他们,那群人也不想想,这位置怎么可能落到爷头上,”

    老十有一丝不高兴,“为什不可能落到爷头上啊?.爷哪点差了?立太子,一是立长,一是立贵,一是立贤。三哥这些日子在皇阿玛面前假惺惺的表现兄友弟恭,为的什么啊?不就是因为除了废太子,就他最年长了嘛;八哥虽然受了训斥,可府里门人没少动作,朝堂上的官吏大多想让八哥当新主子,不就是因为八哥贤明在外嘛;那说起贵,除了废太子,还有谁能越过爷?四哥虽被先头的佟皇后养过,可毕竟德妃的位份在那,加之他今年领办查亏空事宜,得罪不少人,而且,与他交好的十三弟又被关押起来,他如今只有干瞪眼的份。”

    说完,老十还不.满意,质问道:“你说,为什么不能落到爷头上!虽然十四弟这些年在兵部办差,可如今兵部指望爷的也不在少数,加之大哥被圈禁,如今除了爷,还有哪个皇子在军中能说一是一?”

    老十这话确实是有根据的,虽然他只是去北边的黑龙江将军处当了回钦差,可一回京就在捣鼓军队涨工资,虽然费了些时日,可最终康熙还是叫四阿哥负责办理火耗归公,军队将士每年能理直气壮的从户部分到火耗银子,对于大多数老实本分的中下级军士来说,一不用担吃空响的责,二不用看地方官的脸色,收入上涨,谁不高兴啊?说来雍正也够可怜的,费心费力的办事,结果军队受益人全将功劳记在老十身上了。虽说那些胆子大的依旧继续吃着空响,可老十到南边水师去了一趟,那些平时让骑兵瞧不起的水兵腰包就渐渐鼓了起来,因此,老十“招财”的名号眼下正在军中流传,很有一批拥护者。

    其木格完全没想到老十也会动起这番心思。受后世历史的影响,加之其木格所认识的老十确实也是勇有余而谋不足,因此,其木格自从嫁给老十,就从没想过老十会有继承父业的志向,听了老十的这番话,一时呆住了。

    老十见其木格没反应,便道:“论才学,爷也不差啊,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凭什么爷就该在一旁看热闹?”

    拿破仑曾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以此类推,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就不是好皇子,因此老十有这么远大的理想也在情理之中。可惜,老十生不逢时,康熙的好皇子实在是太多了!

    其木格不好就老十是否有资格成为候选人发表意见,只是说道:“爷,那位置的争夺从来都是惨烈的,没准身家性命全搭上,最终还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十有些气闷的说:“爷知道,成王败寇,怨不着谁。”

    不问结果只享受奋斗的过程也只得鼓励,可在明知道继承大位的是老四的情况下,其木格实在没那魄力豪气冲云的去做老十背后的女人。

    其木格有些悲哀的想,虽说自己上辈子是四川人,凑巧的是,四川人常常四和十不分,外地人总要靠手势才能弄明白四川人到底说的是哪个数字,可想把禛和誐两字弄混,难度也太大了些,想骗自己说历史老师发错了音,都没办法。

    没有飞蛾扑火精神的其木格当下犯了难,不知该如何规劝老十灭了心中的火,特别是在不起冲突的前提下。

    老十则为其木格小瞧了自己而生气,于是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半响,其木格往老十怀里靠了靠,叹气道:“爷,你什么时候起的这心思?”

    老十道:“太子没废,爷自然安守本份,可如今储位空虚,爷当然也想争一把。“

    其木格一听,在心里又是把康熙一顿埋怨,没事废什么太子啊,瞧这事给闹的,居然弄得一心想为国防事业添砖加瓦的老十也心痒痒的。

    其木格觉得这不能怪老十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毕竟皇权还是极富吸引力的,一般人很难抵挡那诱惑,何况老十还认为自己是三个候选人之一,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君临天下,如不去争取,那简直就是蠢材加懦夫。

    其木格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打消老十这不切实际的远大理想,老十则在郁闷中打起了呼噜。

    半夜,不擅长倾轧的其木格总算想好了说辞,打好了腹稿,于是也不管老十睡得正香,上下其手将老十弄醒,懵懵懂懂的老十抓住其木格的咸猪手,翻身将其木格压在身下,闭着眼道:“偷袭爷?今儿你再怎么求饶,爷也不心软。”说完也不睁眼,继续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准确的堵上了其木格的嘴。

    其木格费力将自己的嘴解救出来,道:“爷,你听我说,咱们和舅舅闹得不愉快,舅舅怕不会帮你出力,九哥一直和八哥交好,若叫他转而帮你,也太为难他了,九哥对你一直不错,你也不该给他出难题不是?军营的势,爷还是别借的好,哪朝天子不忌讳军权旁落啊。”

    其木格说得很含蓄,希望老十能明白,他在争夺诸位上不仅没一点优势,而且手里连一张有用的牌都没有。

    老十被其木格打扰了清梦,满以为会添点香艳佐料,却没料到,其木格突兀的提着这些扫兴事。

    老十一下没了兴致,翻身下来,背向其木格,道:“你大半夜的不睡,瞎操什么心啊!”

    见老十似乎又要打鼾,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今晚才见了九阿哥,忙问道:“爷,你给九哥说了?”

    老十用鼻音道:“没,不过九哥倒劝爷去舅舅府上走一遭,回京这么些天,整天都在宫里挨训,还没功夫去见舅舅。”

    看来九阿哥也和老十的分析一样,认为老十是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叫老十私地下去拉拉票。

    虽然其木格很想知道,若老十真的办起了自己的竞选总部,九阿哥会如何取舍?但毕竟小命要紧,其木格可不想为了看九阿哥左右为难而糊里糊涂的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于是,其木格只好继续摇着老十,说道:“爷,这些东西凭咱们空想压根没用,最终还是皇阿玛说了算,从太后的说辞可以猜出来,皇阿玛不想你搅和进去,爷,就凭这一点,咱们就失了先招,就算满朝文武都拥戴你,也没用。咱们还是先在一旁看看热闹吧。”

    老十有些不高兴,含糊的说着:“皇阿玛从来就小瞧爷。”

    其木格不管老十是否会发飙,又自顾自的把太后当时的说辞、语气重复了一遍,一点也没添油加醋,本着真实的原则,再次给老十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其木格其实很想夸张一把,可担心老十瞧出破绽,反正弄巧成拙,于是被迫忠于事实。

    也不知老十到底听进去没,反正其木格略感安慰的是,知道自己唠叨完,虽然老十没出声,但也没打呼噜。

    老十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连早餐都没用就跑到书房和蒋先生密谈良久,将头天入学的弘暄晾在一边。

    其木格本想抱怨老十当爹不合格,没想到老十一回来就叹气说:“其木格,你别操心了,蒋先生的意思和你差不多,不过那话说得是一个难听,说爷这边是听着好听,却没一点根基,得徐徐图之。”

    蒋先生这几年一直是老十的得意帮手,给老十参谋的许多事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很受老十倚重,几年的共事下来,也摸透了老十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捧、什么时候该损,看来蒋先生也觉得老十昏了头,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其木格听得心花怒放,琢磨着该给蒋先生置办个庄子,以资奖励。

    老十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还没利令智昏,因此念叨了两句,便将重心转移道弘暄身上,“弘暄呢?还没起,赶紧的,这眼看就要迟了。”

    其木格舒心的笑着,说:“不知道爷几时能完,怕耽搁了孩子出门,就叫勒孟护送着去了,徐公公和宫里熟,我也叫他跟了去,好和上书房的太监招呼一声。”

    老十不放心的问道:“你给他交代没?”

    其木格笑道:“我给他说了,说上书房的先生都很严厉,叫他不要淘气。”

    老十“哼”了一声,道:“他若再给我丢脸,我非狠狠收拾他不可。”说完拒绝了其木格端上的小米粥,转身就匆匆赶去上朝。

    其木格追出去问道:“爷,你不是没领差事吗?”

    老十一边走,一边没好气道:“这些日子连九哥都天天在朝堂上呆着,昨儿爷送你和孩子进宫给太后请安,想躲着不去,结果被一顿好骂,若不是两小兔崽子闯了进来,爷准又得被罚银子…”

    其木格见老十不再纠结于争取更进一步,即使是暂时的,心情也非常畅快,也不再觉得两孩子昨天的表现有多么丢人,反而觉得他们昨天也还是有功劳的啊,至少为家里节省了几千两银子。

    可惜,离开京城四年多,府里的事情是千头万绪,其木格忙得没时间奖励安安,本想今天去拜访八福晋和九福晋的,也只得延后,叫人给她们送了帖子,约好明日叙旧。

    就在其木格在府里忙得分身乏术之时,安安和弘暄却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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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余波(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余波(上)

    一夜之间,京城里,除宗室之外的所有权贵之家1-10岁的小孩全聚集到大厅上接受爷爷或爹的亲切接见,更有甚者,连刚满月的婴孩也给抱了出来。

    一切都源于十阿哥府的小阿哥和小格格昨儿进宫请安。

    这些人家倒不是因为有安安和弘暄不懂规矩的前车之鉴,害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不孝子孙摸了黑,因此想加强教导,给他们立立规矩。

    而是拿着八字,就着相貌,盘算着哪个孩子命中带富贵。

    虽然十阿哥府的小格格和小阿哥确实太淘了些,但人家有淘的底气啊,光爆料出的嫁妆就让人瞠目结舌。

    别的不知道,十阿哥府的钟.表作坊可是实打实的在那摆着,单计算这一处进项,就足以咂晕一群人了。

    虽说宗室子女多是嫁到蒙古,但.瞧着十阿哥心疼的样子,十有舍不得自家闺女去蒙古吃沙子,肯定要到宫里求恩典,在京中指个婆家。

    因此,除宗室之外的所有八旗.贵族将自己家中5至10岁的男丁全召集到一起,挨个挨个的挑选,以八字和相貌为基础,综合考虑其他各项指标。

    首先,嫡出的自然是首选,毕竟小格格身份尊贵,一.般不会考虑庶出的儿子。

    但是,若有杰出的庶出儿子,那也不能放过,先归到.嫡妻名下教养,再提高生母的位份,恨不得能将他们塞进嫡妻肚子里过一遍。

    而且,那些整天打架斗殴的淘气包也很幸运的.未受到歧视,十阿哥就是个惹事的主儿,眼下看来,小阿哥和小格格也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没准,就得要淘气的才能入得了十阿哥的法眼,才能合十福晋的意。于是,那些天天挨训的孩子破天荒的得了两句夸奖,弄得他们惊诧莫名。

    所有年龄段中,.又属5到6岁的男孩子最受重视,因为十阿哥的小阿哥要进宫读书了,若能选为小阿哥的伴读,这关系可就进了一层,有小阿哥在一旁吹风,赢得“财女”归的可能性又提高不少。

    而且,就算未能成功给十阿哥当女婿,丢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但也能和小阿哥打好关系,给自家的女儿寻个好出路。

    虽然宫里传出的消息是十阿哥府里的所有收入以后都给小格格当嫁妆,但大伙却认为十阿哥在此处用了夸张的修饰手法。

    你想啊,小格格出嫁若将府里所有进项全带走了,十阿哥和十福晋难道喝西北风去?

    因此,大家笃定,小阿哥肯定会继承大笔遗产,就算以后没什么出息,靠祖宗余荫过日子,自家女儿嫁过去,也是锦衣玉食,最重要的是,大家再合作做点生意,共同发点财,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说旗人家的女子都要参加选秀,但若两家能先期达成意向,到时十阿哥进宫一求,那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因此,连刚满月的女儿也在此次考察之列。

    因娶妻当娶贤,加之十福晋的容貌不算出挑,但这些年来,十阿哥却独宠十福晋一人,大家也觉得小阿哥十有会受到十阿哥审美观的影响,因此,相貌平平的女孩儿此次成了重点考察对象。

    当然,那些美人胚子也不能忽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知道小阿哥见惯了府里的大众脸,就渴望身边有美女相伴呢。

    而且据可靠消息,虽然小阿哥和小格格是双生子,小格格容貌平平,虽然长得象十阿哥,却没十阿哥的五官好,和十福晋一样,勉强称得上清秀。但小阿哥却是浓眉大眼,高鼻梁,继承了十阿哥和十福晋的优点,不说是美男子,但也当得起英俊二字。

    因此,大家觉得不能排除小阿哥对美的渴望和追求。

    顶级权贵们折腾得欢,一般八旗之家也没闲着,想得嫁妆那是不可能的了,但若自家女儿能有幸去伺候小阿哥,那也是一场天大的富贵。

    虽然妾室一般都是靠容貌取胜,但有十福晋受宠的例子在那摆着,因此,只要家中有女儿的八旗人家,心里都存了那么一丝侥幸,都在绞尽脑汁的盘算着怎么和十阿哥府搭上线。

    而皇子府中也不见闲着。

    大家觉得康熙能对老十的两孩子另眼相看,除去政治斗争的因素,关键在于废除太子后,高高在上的康熙感受到天伦之乐的可贵,想过过子孙绕膝的瘾。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老十真是走了狗屎运,赶上了这么个百年不遇的机会,若搁在正常情况下,两孩子那么没大没小的,老十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心里很不屑老十钻了空子,但康熙如今就吃这一套,于是,老十的一帮兄弟,想当储君的,希望能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博康熙一乐,给自己加分,安分守己的,希望送一两个淘气的家伙,愉悦一下康熙,让自己这几天少挨些莫名其妙的骂。

    可惜,皇子府的规矩都大着呢,前刻在自己额娘怀里撒娇,后刻一见到自己阿玛,就象老鼠见了猫,再淘的孩子都老实得不得了,更别说见康熙了,那更是小心无比。

    因此,找了一晚上,大家还是两手空空的上朝听骂去了。

    连九阿哥都在郁闷,别的孩子不提,自己对嫡女也是很宠爱的啊,那是连一个脸色也没甩过,虽说在自己面前也是嘻嘻哈哈的,可进宫的时候,见着康熙几乎都不会笑了。

    九阿哥觉得是九福晋成天吓孩子,让孩子得了康熙恐惧症,虽然如此,九阿哥还是很不服气,老十的孩子进宫前,老十两口子肯定也没少吓唬人,怎么老十的孩子胆子就那么大呢?

    九阿哥仔细反省了一遍,觉得自己和老十的胆子是一样的,可蒙古福晋的胆子明显比栋鄂氏大,看来根子还是在自己老婆身上…

    只有四阿哥没做什么动作,虽然他的子嗣本来就不多,眼下只有一个格格,两个小阿哥,但三阿哥弘时是康熙四十三年出生的,眼下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惜,府里规矩太多,四岁大的孩子早就知道什么是君臣父子了,想叫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没一两年那是办不到的,到那时,康熙的口味肯定老早就换了。

    因此,四阿哥没去做这些无用功,而是将宝贵的时间花在了对形势的认知上,一头雾水。

    今儿挨完骂后,四阿哥更稳不住了,一边去阿哥所探望十三,一边焦急的等着最新情报。

    是的,十三被放了出来,虽然康熙并没撤销对他的处分,依旧在阿哥所禁足,但却离开了夹缝道,对十三来说,至少罪名的性质减轻不少。

    让四阿哥纳闷的是,康熙是在和老十的两孩子用完晚膳后,下旨放出十三阿哥的。

    虽然这两者可能是巧合,可四阿哥不由不猜测昨儿晚膳的时候,老十的双生子到底和康熙交流了些什么。

    让四阿哥更心急的是,若康熙是有意而为之,那是否意味着老十上位的可能性很高呢?

    康熙的一帮儿子,包括老十都加入了探望十三的队伍,非常时期,还是多表现下手足情深比较保险。

    十三整个人很是颓废,象变了个人似的,大伙无趣的说了些“放宽心,别多想”之类的废话,便拱手告辞了。

    老十见着十三的精神状况,心想,若自己成了这模样,其木格肯定急死。

    老十并不检讨自己的非份之想,反而觉得自己如今活蹦乱跳的,简直就是其木格的福气。

    四阿哥没随大部队一起行动,而是留了下来,单独劝慰十三。

    “十三弟,振作些,不管怎样,人出来了就好。说来也是四哥我没用,让你在里面受了这么多苦。你也知道,皇阿玛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我们为你求情都给挡了回来,四哥我也是求告无门。”

    十三摇摇头,有些落寞的说:“四哥,你为了我在乾清宫跪了一天,我都听说了,弟弟我这谢过你了。”

    四阿哥感叹道:“自家兄弟,不说这些了,你先好好调理下身子,瞧你身子骨,一阵风就能将你吹倒。”

    十…点头,没有言语。

    四阿哥虽然很想知道康熙昨天和十三说了些什么,但也明白眼下不是详谈的时机,便将重点放在开导十三上。

    等四阿哥打道回府后,刚进书房,就听到又一个关于弘暄的消息,康熙亲自检查弘暄的作业,头天入学的弘暄受到了康熙的大力表扬。

    四阿哥沉着脸,问:“弘暄如何表现得出众了?”

    四阿哥越发觉得康熙有抬高老十的嫌疑,头天入学,先生能教些什么?

    探子答道:“宫里传出的消息是,皇上夸弘暄阿哥写得一手好字。”

    四阿哥皱着眉头,觉得有些想不明白,看那两孩子昨天的表现,应该是没怎么管教的,怎么还会写得一手好字?

    其实不仅四阿哥不相信,康熙初一见,也认为弘暄有舞弊的嫌疑,虽然一看就是老十的字体,但康熙不认为老十有耐心教孩子写大字,也不认为弘暄能静下心来练字。当下叫弘暄现场又写了两个字,见弘暄有模有样的架势,活脱脱就象当年的老十,不过当年的老十总是撅着嘴,心浮气躁的画大字,而弘暄却是聚精会神的用心书写着一笔一画,康熙有些感慨,赞道:“比你阿玛当初的字好多了。”

    虽然父子两人写字的状态不一样,可弘暄挺着小胸脯骄傲的样子却与老十是如出一辙。

    康熙笑着问道:“你阿玛教你的?”

    弘暄扬声道:“嗯,阿玛的字写得最好了,我以后要写得比他更好。”

    康熙接着问道:“那你阿玛都教过你读了些什么书啊?”

    弘暄摇头道:“阿玛没教,额娘教了些,阿玛只教写字。”

    康熙当下很是诧异,“你额娘教的?她都教你些什么啊?你额娘…”

    弘暄接口道:“额娘懂得可多了,就是字写得臭,要不然,连字都不要阿玛教。可阿玛总说额娘教些乱七八糟的,呵呵…”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余波(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余波(下)

    康熙听得弘暄的回答,不由皱了皱眉头,完全可以想象一个白字福晋会如何荼毒下一代。

    康熙有些不忍心问,但见着弘暄一脸的灿烂,最终还是好奇道:“你额娘都教了些什么?”

    弘暄歪着小脑袋,想着想说:“好多的,嗯…”

    见弘暄一时答不上来,康熙就知道弘暄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便循循善诱道:“可教你三字经了?”

    弘暄摇摇头,回答道:“额娘说,这个先生知道教。额娘只教我们做人的道理。”

    康熙失声笑道:“喔,都教了哪些做人的道理啊?”

    弘暄摸着小脑袋瓜子,眨着眼睛说:“要爱惜粮食,不能浪费。”

    康熙点头道,“嗯,你们昨儿晚膳也说过。”

    弘暄觉得不能辱没了自己.额娘的名声,便抑扬顿挫的背诵道:“额娘教我们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康熙有点惊讶,没想到其木格还.有这份见识,便赞道:“嗯,不错。”

    弘暄得了表扬,很是自满的笑.着,“额娘还教了好多,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康熙心情不错,鼓励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要跟.着先生认真学,不可偷懒。”

    弘暄一听,小脸一下就皱成一团,“皇玛法,先生怎么.没教三字经啊?今天他讲的,我都没怎么懂。”

    康熙觉得弘暄不懂是正常,老十的孩子嘛,若一.点就通,反倒不正常。

    但因弘暄的字.给了康熙好印象,因此,康熙决定指点一二,便问道:“那先生今儿讲的什么啊?”

    弘暄大声道:“论语,就是孔子,孔老夫子写的。”

    康熙吃惊不小,上书房的先生不至于这么糊涂吧,给头天进学的孩子讲论语?

    康熙想想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又拿起案桌上弘暄的作业,眯着眼睛一扫,弘暄写的作业确实是抄写论语的为学篇,看来上书房的老学究确实有些不知所谓。

    康熙有些生气,但本着深入调查的原则,还是忍住气,叫弘暄将他在上书房的经历仔细讲一遍。

    弘暄忙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原来上课时,先生对弘暄这个新来的学生进行了个摸底测试,询问弘暄在家中是否接触过笔墨。

    弘暄很是大声的回答说自己会写字。

    于是,先生就叫弘暄写两个字来看看,弘暄很是规规矩矩的将自己的大名写了上去。

    其实,弘暄的字并不是好得足以令人震撼,但关键是他有一个不爱学习的爹,再有一个文盲的娘,大伙难免会带有色眼镜看他,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亦然,越不抱希望,便越觉得惊喜。

    康熙都未能免俗,何况上书房的先生们。

    因此,弘暄的大字写完后,在先生心中的形象立即就变得高大起来。

    先生当即问道:“在家里都学了些什么?”

    弘暄毫不客气的答道:“学了好多喔,我都懂好多好多东西呢。”

    先生觉得弘暄不懂得谦虚,需要好生敲打一番,便道:“要记住,知之为知之…”

    弘暄忙接道:“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先生惊的下巴都快掉了,没想到十阿哥还真在这小阿哥身上费了功夫。

    先生思索了片刻,道:“那小阿哥可知道其中的意思?”

    弘暄点点头,“就是不要不懂装懂。”

    先生觉得虽然解释得不那么贴切,但大体意思也还算靠谱,便问道:“可将论语学完了?”

    弘暄摇摇头,“没学过。”

    先生有些生气,没学过,难道刚刚接的话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不成?

    想了想,便考道:“子曰:学而时习之…”

    弘暄当即摇晃着小脑袋,朗朗背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先生更生气了,不是没学过吗?于是又接着考道:“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

    弘暄瞪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先生,觉得这先生说的话怎么这么难懂啊…

    见弘暄哑口无言,先生脑袋一时没转过弯,便从这句接着往下教了。

    康熙了解原委后,对先生的不负责任非常愤慨,决定立即将他打发他回老家祸害他自个的子孙去。

    但康熙对弘暄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前面的句子也是你额娘教的?“

    其木格就知道那几句耳熟能详的名句,连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都记不住,还是老十看不过眼,硬加上的,否则弘暄今儿也就只知道前半拉了。

    不出所料,弘暄又将其木格给卖了,康熙对其木格这个连半罐水都没有的福晋彻底无语,没学问不要紧,要命的是,没学问还赶趟的当先生!

    既然当爹不靠谱,康熙就只有多操点心了:“弘暄,明儿就叫先生教你三字经,先生今儿留的作业就不用管了。”

    弘暄一听,乐得蹦了起来,“皇玛法,你太好了,嘿嘿。”

    康熙点点头,命人将弘暄送回府,不想过了半刻钟,弘暄又蹭蹭蹭的跑进了乾清宫,扯着大嗓门喊道:“皇玛法,皇玛法,他们不要我见你…”

    身后的太监不迭声的劝着:“小阿哥,皇上忙着呢,您别冲撞了圣驾…”

    康熙此时已经在召见废太子了,听了弘暄的大呼小叫,不由有些生气,看来这孩子确实太没规矩了,便肃声道:“放他进来”

    不知死活的弘暄跑进来后,见地上跪着一人,又瞅见康熙一脸的不悦,自作聪明的劝道:“皇玛法,别和他生气,划不来的。”

    说完也不等康熙发话,就凑到康熙跟前,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见康熙的脸色越发阴沉,正想提醒弘暄还没给康熙见礼,就见弘暄从荷包里拿了一样东西递给康熙,悄声说道:“皇玛法,这是上书房的点心,一点也不腻,可好吃了,我留了两块,刚忘给您了,您尝尝。”

    康熙看着手上挤压的不成形的点心,再瞧了瞧弘暄的荷包,道:“你藏了几块点心啊?”

    弘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三块,我不知道今儿会遇着皇玛法您,只想着给阿玛、额娘,还有妹妹带了。刚在路上才想起,应该给皇玛法分一块的,皇玛法忙了一天,没准饿了呢。”

    康熙没想到弘暄这么实诚,摸着弘暄的头,道:“明儿起,下学后就到乾清宫来,在耳房做功课,朕好给你指点一二。”

    弘暄懵懵懂懂的回府后,刚将点心拿出来,宫里就送来了一篮点心,弘暄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只是懊恼道:“原来上书房的点心也是皇玛法家的啊!”

    其木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笑骂道:“平时又没少你吃的,你怎么象八辈子没见过点心似的,看你阿玛回来怎么收拾你!”

    可惜,老十踏着月光回的府,连其木格都睡了一觉。

    于是,老十府里半夜如期传来了老十的咆哮,“那臭小子…”

    骂臭小子的不仅是老十一人,阿灵阿此时也正在骂着,不过骂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外甥老十。

    阿灵阿除了不知道康熙和两孩子晚膳的时候谈过什么,连康熙叫弘暄下学后到乾清宫的耳房中做作业都了如指掌。

    阿灵阿敏感的认为,康熙如此看重老十的子嗣,必然大有深意。

    因此,阿灵阿对老十这些日子不曾登门拜访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怒。

    阿灵阿觉得老十要么是蠢到家了,没看出康熙的用意,要么就是太托大了,以为不靠母族也能顺利凳上储位。

    阿灵阿冷冷笑着,决定明天得联络一些亲信,为八阿哥造势,阿灵阿咬牙暗暗发狠道:“臭小子,我叫你目无尊长,等八阿哥上了位,我叫你没地儿后悔去…”

    八阿哥此时也没歇息,正在和八福晋商议着,“十弟妹的帖子上说是明儿什么时候过府?”

    八福晋道:“没细说,只是说下午过来,九弟妹也接到帖子了。”

    八阿哥吩咐道:“那你明儿将九弟妹也请过府,你们三人一起在府里叙旧,留晚饭,爷到时候也将九弟和十弟约过来。”

    八福晋应了后,问道:“今儿十弟松口没?”

    八阿哥苦笑道:“十弟还是那样,不掺和。”

    八福晋有些不放心,说道:“十弟该不会是真有什么想法吧,他的两个双生子可得皇阿玛宠,听说皇阿玛还叫弘暄下学后去乾清宫做功课,这以前可只有太子和四哥如此呢。”

    八阿哥摇摇头,“瞧着十弟的样子,不象,若他真有那心思,早该去拜访阿灵阿了。”

    八福晋临睡前,又对八阿哥说道:“既然十弟不想掺和,爷,你也就别逼他了,明儿就让我们几个女人家好好聚聚吧。”

    八阿哥没有表情的说道:“你懂什么…”

    “你懂什么啊?”九阿哥气急败坏的对九福晋吼道:“孩子都被你吓坏了,不就是将书撕了吗?爷还没叫呢,你嚷嚷什么?大半夜的,还折腾孩子!”

    九阿哥骂完老婆,又冲着奶妈骂道:“傻站在那干嘛,还不赶紧带四格格下去。”

    等奶妈带着孩子退下后,九阿哥指着九福晋的鼻子骂道:“有你这么当额娘的吗?要换了十弟妹,没准将一书房的书都拿出来让孩子撕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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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懵

    第一百六十四章懵

    八福晋还是那副爽利的性子,其木格还没下马车,就听到二门处八福晋爽朗的笑声:“可算是回京了。”

    其木格忙走出马车,迎了上去,笑道:“八嫂,您怎么这么客套,在屋里等着就好,难道还怕我迷路了不成?”

    八福晋嘖了一声,打趣道:“我可不是来接你的,是专程来等我那小侄女的。”说着朝其木格身后瞧了瞧,没见着小人影,诧异道:“怎么,安安没跟着一块过来?”

    其木格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在马车里,一路上都在和我置气呢。”说着又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叫道:“安安,再不下马车,额娘就留你一人在这儿了。”

    八福晋走过来,笑道:“那敢情好,留着给八婶当闺女。”

    安安撅着嘴巴,见其木格垮下了脸,才将手伸了出来,其木格将她抱下后,说道:“还不给八婶行礼。”

    安安小声叫道:“给八婶请安,八婶吉祥。”

    八福晋牵过安安的小手,领.着众人朝后院走,问道:“安安,谁惹你不高兴了?”

    安安抬头瞅了瞅其木格,默不作声的摇摇头。

    其木格解释道:“她昨儿知道弘暄.去上学,非吵着要一起去,今天早早就醒了,跑到弘暄房里守着,我好容易将她哄去房里吃早饭,结果她阿玛却悄悄带着弘暄跳上马车溜走了,连早饭都不曾吃,这丫头就冲我发起了脾气。”

    其木格一想起老十偷偷摸摸.的样子,就不由笑道:“刚在路上,她非要我带她先去接弘暄放学,这不,没合着她的意,又开始和我较劲了。”

    八福晋低头对安安道:“安安,学堂没什么好的,辛苦.着呢,不去也好。”

    安安委屈的说道:“那弟弟的学问就会超过我了,字.也会比我写的好了。”

    八福晋呵呵笑着对其木格道:“瞧这闺女,是个有.志气的。”

    其木格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对八福晋说道:“本想等明年再给她请个先生的,眼下看来不能拖了,两孩子一直在一块儿玩,眼下分开了,安安也有些不习惯,叫她听听课也好。”

    一行人走进花厅,落座看茶后,其木格叫安安将带来的吃食给八福晋做个介绍。

    八福晋见安安在一旁运气,忙道:“安安,来,到八婶这来,八婶这就派人去请你九婶,她家的四格格比你小两岁,到时候你带她玩。”

    安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其木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八嫂,这孩子都叫她阿玛给惯坏了,让你见笑了,这次回京回得急,身边也没带什么东西,这家周记点心铺子专卖南边的点心,我瞧了瞧,倒还地道,就叫人备了份。”

    八福晋摆手道:“咱们之间还来这些虚礼干嘛。”

    不一会儿,九福晋就带着她家的四格格到了,大人给两孩子送了见面礼后,就打发她们下去自己玩,然后才开始正式叙旧。

    三人都相互感叹着,大家好像都没怎么变。

    其木格记得以前每次同学聚首的时候也是笑言大家没有变了模样,岁月未曾在彼此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当时就有一损友道:“既然我们都风采依旧,但在大街上怎么没人将咱们错认为是大学生啊,哪怕是刚出校门的也行?”

    其木格瞅瞅三人的贴身丫鬟,更加觉得自己的损友一针见血,觉得对方没变,是因为大家同时在变着。

    三个女人一台戏,其木格妯娌三人却没什么天赋,讨论了两句南边的稀奇事后,话题就一直围绕着子嗣打转。

    八福晋也不再抱怨其木格藏私,其木格自己这些年都没再给老十添个一男半女的,应该是先前的方子不管用。

    从生子秘方、到生男秘诀、再到灵验的老道、妙手回春的大夫,三人畅所欲言的相互交流着各自所得,希望能相互有个借鉴,恨不得下一刻就能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一直等到八阿哥三兄弟回府,三人才意犹未尽的歇了口。

    安安对老十横眉冷对,领着九阿哥的四闺女给八阿哥行了礼,又给九阿哥问了安,直接忽略老十不算,还说道:“别理我阿玛,他是个骗子。”

    然后不等老十有反应,也不等八阿哥和九阿哥派送礼物,拉着四格格就跑了。

    老十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说道:“都她额娘惯的。”

    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没有理老十,在康熙面前都不发憷,岂会期待在老十跟前俯首垂耳?

    两人纷纷对其木格表示了亲切关怀,将老十晾在一边。

    不一会儿,八阿哥几个月大的一双儿女也被抱出来与大家隆重见面,老十和其木格自然给小奶孩送了一堆礼物。

    瞧着八福晋平静的模样,其木格是自叹不如,觉得今晚回去得和老十好好交流一番。

    屋里正热闹着,就见八阿哥府的管家跑了进来,“十爷,府上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进宫。”

    莫名其妙的老十瞧了瞧八阿哥和九阿哥,道:“我今儿没干嘛啊,虽说去看了十四弟,但也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啊。”

    八阿哥也不知道这个时节康熙召唤老十到底所谓何事,便道:“许是其他的事,你赶紧去,我们这晚点开席。”

    老十摆摆手,犹自愤愤的说道:“你们别等我,还不知道要被训多久呢,可我今天真没做什么啊!”

    临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其木格,老十猛的停下脚步,问道:“弘暄还没回来?”

    其木格摇摇头,“八嫂派人去宫门口等了,下了学就将他接到这边来,眼下…”

    其木格见老十黑了脸,便打住没继续,心里暗叫糟糕,弘暄该不会上学第二天就将大老板惹毛了吧?

    老十咬牙道:“肯定是这臭小子惹了祸…”

    八阿哥一见,忙吩咐管家说:“赶紧派人去宫里打探打探。”

    九阿哥则对着老十远去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也好求个情。”

    老十没好意思回答,只好装作没听见,大步流星的继续向前窜。

    见九阿哥要自作主张的跟了去,八阿哥忙拦道:“九弟,别莽撞,等得了确切的消息,再做商议。”

    老十走后,八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继续和弟媳妇交换意见,便去了前院书房。

    而坐立难安的其木格则在八福晋和九福晋的安慰下,按捺着性子在后院等着消息。

    八阿哥府的晚宴无限期推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八阿哥府探听消息的人与“被惹祸”的弘暄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对着大人急促的问话,弘暄扬着小脑袋道:“皇玛法检查完我的作业,就叫人带我去挑小马了。我还给妹妹挑了一匹。”

    老十打小就注重对弘暄的武学教育,因此,弘暄对布库、弓箭之类的都有所了解,加上其木格也有意叫弘暄和庄子农户的小孩多接触,在田野间四处奔跑的弘暄身体素质也不错,下午上武学课的时候,弘暄虽然表现不是特突出,但成绩也算拔尖,可轮到骑马项目的时候却在班里垫了底,因为弘暄压根就不会骑马。

    根节却出在其木格身上,其木格对“乱世佳人”里郝思嘉的女儿邦妮坠马身亡的场景一直印象深刻,因此,坚决不允许孩子独自骑马,非要等他们长大了再学。老十哪里肯依,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硬是给安安和弘暄送了两匹小马,结果第二天就叫其木格送人了,尽管两孩子哭天喊地的声音方圆十里都能听见,尽管老十很有英雄气的住进了书房,其木格依旧没有后退一步。

    无奈之下,老十只好自己找了个台阶,半推半就的任由其木格将自己的铺盖搬回了卧室。

    此次,弘暄和安安只能被老十带着骑马兜风,自己压根就没享受过骑手的乐趣。

    而康熙今天对弘暄的作业很是满意,在弘暄即席背诵了一小段三字经后,还将弘暄大力表扬了一番,可弘暄依旧垂头丧气的。

    觉得奇怪的康熙一问之下,了解了原委,对其木格的飞扬跋扈有了更深的认识,越发不屑老十的软弱妥协,便道:“我八旗男儿怎能拉下马背上的功夫,皇玛法这就叫人带你去挑小马驹。”

    弘暄一听就乐得合不拢嘴,开心之余,想起了家里还有其木格这个不讲理的额娘,便转了转眼珠子,和康熙打着商量,“皇玛法,您帮我养着小马成不?带回家,额娘又会送人了。”

    康熙很有架势的说道:“放心牵回去,有皇玛法给你做主呢。”

    有了康熙的保证,弘暄便得寸进尺的帮安安也要了一匹。

    康熙一点也不觉得弘暄有占他便宜的嫌疑,反而夸奖弘暄手足情深,大方的应允了。

    赶回后院听弘暄汇报的八阿哥和九阿哥简直不知该说其木格什么才好,若其木格是江南女子,那还有情可原,可偏偏她还是蒙古人,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

    其木格正在暗暗埋怨康熙多事,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心中又被扣了两分。

    其木格略带嘲弄的想,看来康熙这段时间确实是无聊到了极点,为这么点小事,还要在下班时间将老十叫去训话!真是吃饱了撑的!

    八阿哥和九阿哥也觉得老十肯定是为此进宫领罪去了,听探子回报说老十进了乾清宫后,并没打破乾清宫的宁静,便猜测老十肯定在一旁罚跪,也不由觉得康熙有些小题大做。

    吩咐女眷们先开饭后,哥俩刚进前厅,九阿哥就说道:“八哥,咱们不等十弟了,就冲他那熊样,我也决计不陪他饿肚子!”

    八阿哥则没那么轻松,作为储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八阿哥自然要想得更深一些,“九弟,十弟那么喜欢武学的,肯定也想叫弘暄立军功,可在十弟妹的阻拦下,楞是没教弘暄骑马,看来十弟妹对十弟的影响着实不可小觑…”

    九阿哥开导道:“八哥,十弟妹虽说和十三弟走得近,可也没疏远了咱们,再说了,她和二哥一向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算十弟万事都听她的,也没什么,难道她还能唆使十弟支持十三弟不成?”

    说着九阿哥自己都觉得好笑,“就算十三弟没被关押,大伙全都看好他,也别指望十弟会帮他说一声好。”

    八阿哥笑道:“其他的我倒不担心,可十弟一直不松口,你说会不会是十弟妹吹的枕旁风?”

    九阿哥也有些怀疑,虽然这些年,老十和八阿哥早就和好如初,没因如画的事闹红了脸,可难保那蒙古福晋不记恨,女人的心就针眼那么点大,但九阿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劝道:“就算十弟不明着站过来,可他的心也是向着你的,不说别的,这几年咱们的人在广东一直压了二哥一头,十弟暗地里可没少帮忙。”

    八阿哥知道,在老十的权限范围内,只要能睁只眼闭只眼的,老十铁定是高抬贵手,可八阿哥却希望老十能承担更多的责任。

    八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今晚再劝劝十弟吧。”

    可惜,八阿哥和九阿哥未能如愿对老十进行劝解,两人都被康熙的旨意给弄懵了。

    老十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康熙命他明日去西山键锐营,做掌印总统大臣…

    八阿哥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怔怔的发着楞,猜测着康熙到底是何用意?

    九阿哥一时也没能接受这个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让老十掌握京郊的军权?

    刚在府里接见完门生故旧的阿灵阿听了后,脸色一阵发白,难道圣心真的开始眷顾十阿哥?

    四阿哥也在听着邬思道的分析,“四爷,军权可是一把利剑,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

    十四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用力捶着床板,哀怨自己时运不济,若没被打板子,没准这次就是自己去了…

    朝中重臣的书房里也是烛影摇曳,费力的分析着康熙此举的深意。

    其木格在回家的路上得知了这一意外消息,虽然号不准康熙的脉,但心中还是不由一阵窃喜,祈祷老十能一直待在军营里,直到太子复立。

    于是其木格晚上一边卖力的讨好着老十,一边敦促他老实在军营抓军事训练…

    除了老十两口子还有闲情逸致行周公之礼,乾清宫中的康熙也很是龙马精神,有幸被翻到牌子的王常在显得越发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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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臭棋

    第一百六十五章臭棋

    老十出城后,其木格在京城本来就没什么熟人,八福晋和九福晋拜访过了,十三那眼下不好去,四阿哥处倒是想去多走动走动,奈何四福晋没发邀请函,其木格纠结了半天,南边的礼物还没运到,这样巴巴的去,好像也没什么借口,于是,更没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勇气,宫里的太后也没再召见过其木格,眼下形势不明,可能也不想给大家增添谈论的资本,因此其木格最后只得老老实实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安安天天吵着要上学,可先生也不是那么容易寻的,因此,其木格只得自己动手,教起了安安三字经。

    于是,弘暄每天放学回家后又多了一项功课,和安安比赛谁背的内容多。

    至于康熙变相赏赐的小马,其木格虽然不敢将它送人,但却有权将人马隔离开来,告诉眼巴巴的弘暄和安安:“等阿玛回来,让阿玛教你们。“

    弘暄和安安没敢将手指向身边牛高马大的勒孟,生怕惹恼了其木格,小马转瞬又成别家的了。

    于是,弘暄和安安便开始数.着拇指,天天盼望老十归来。

    而康熙在此期间,对废太子胤礽.多加询顾,常有召见,在与大臣推心置腹的交谈中,也不时流露出后悔之意。

    可惜朝中形势却并未能按康熙的预期发展。

    一帮文臣依旧是悄悄的朝八.阿哥靠拢,尽管康熙对太子的观感有所改变,但大家似乎都很有志气,不愿吃回头草;尽管身份尊贵的老十在非常时期被委以重任,但大家却没法想象,在一个成天只知道瞎嚷嚷的武夫带领下,大清会走向何方;因此大多数文臣依旧是忠实的八爷党,八阿哥府每夜都有一重臣带着大伙的嘱托谆谆告诫八阿哥若干注意事项。

    但与文臣希望有个温文儒雅的主子相反,武将都.希望能有个激进的统帅,老十虽然谋略不足,但却胜在有魄力,在南边这几年,不时带着水师在海边闲逛一圈,耀武扬威之余,也没少顺手牵羊,那士气叫一个高涨。因此,一些高级将领很希望能和老十促膝长谈,可老十却被康熙派去接管兵营去了,大家一面为老十得到重用感到高兴,一方面也为自己与老十没了联络渠道而惋惜。在这时节,除非是不想活了,谁敢巴巴的跑到西山拜访老十啊,没准人刚进西山,就被朝廷视为意图造反的谋逆之人。

    因此,武将们被迫保持了缄默。

    三阿哥越发的礼贤下士,而四阿则天天窝在佛堂,.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势。

    九阿哥的钱庄暗暗拉出了十几车银子,全给八.阿哥做了政治献金。

    屁股上的伤势.还未痊愈的十四,也跛脚在兵部上窜下跳,帮八阿哥宣传竞选纲领。

    阿灵阿这些天也分外活跃,一心想叫老十没地找后悔药吃去,如今瞧了眼下的架势,心中越发的得意,连九阿哥都还在跑前跑后的继续帮着八阿哥出力,就算康熙的天平偏向老十,也不能不考虑老十孤家寡人的实际状况。

    朝堂上一时间是风云暗涌。

    就在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储位竞选上时,老十觉得自己一人偏离了大本营,生怕大家忘了自己,于是不甘寂寞的老十又朝本来就乌烟瘴气的朝堂上扔了颗手榴弹。

    老十将西山键锐营左翼翼长就地正法了,罪名是贪吃空饷!

    消息传来,满朝震惊,翼长可是堂堂三品官,就算是犯了事,也有朝廷律法约束,老十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而左翼翼长阿林宝还是佟家的子孙,佟家,那可是康熙的母族啊,而且如今宫里还有一佟贵妃,虽然没有诞下皇子,也没有掌管后宫事务,但宫里也没人敢去招惹她,更重要的是,佟家一直安分守己、谨小慎微的过着日子,在朝中口碑极好。

    因此,老十一下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八阿哥这次没有象往常一样帮老十开脱,九阿哥则有些苍白的请康熙将老十召回来当面问个明白,许是阿林宝出了什么意外,以讹传讹…

    说到后面,九阿哥自己都没法说下去了,这可是老十自己上的折子,想赖人讹他都没法。

    十四完全给弄懵了,不知道是该佩服老十还是该吐他一脸口水。

    康熙朝的政府机构头脑今天全没打算回办公室,一个个都矗在太和殿上,等着老十回来给他们一个交代,当然这段时间也不能白站着,一个个搜肠刮肚的向康熙汇报老十的斑斑劣迹,连老十两岁的时候随地大小便都没放过。

    康熙气得脸色发青,暗暗后悔自己下了这着臭棋。

    阿林宝吃空饷的事,康熙早有耳闻,这次派老十去,其实也是变相的对老十进行考察,若老十在这时节将阿林宝揪了出来,那说明老十确实是没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老十将此事按下,康熙则会重新审视老十。

    康熙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老十的浑脾气不仅没改,还越发上涨了!

    就在一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的指责老十目无君父,八个月大的时候就敢打破御赐的玉佩时,老十终于踏上了太和殿的大门。

    不等老十行完礼,康熙就用尽全身力气将老十上的折子扔了下去,不巧,折子却越过老十的脑袋,打在了九阿哥身上。

    康熙顾不得误伤了九阿哥,怒气冲冲的骂道:“混账东西,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目无法纪的家伙关进大牢,交给三司会审!”

    康熙实在没了精神听老十辩解,只想耳朵干净清净一会儿。

    虽然大家憋足了劲儿等着和老十对殴,康熙的旨意有些令人遗憾,但还是顾全大局的对康熙三呼万岁,在九阿哥徒劳的“皇阿玛息怒!”的高叫声中,老十来不及发言就被铁面无私的侍卫带了下去。

    回到乾清宫,康熙几乎虚脱,懊恼的揉着太阳穴,半响才道:“今儿派个嚼舌的太监去接弘暄。”

    李公公忙意会道:“是。”

    天牢里,九阿哥气急败坏的指着老十的鼻子骂道:“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尽干傻事!”

    八阿哥则是一个劲儿的叹气,十四咧着嘴道:“十哥,你也太猛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皇阿玛都得卖佟家几分面子呢。”

    老十鄙视的斜了眼十四,道:“你整天在兵部呆着,不知道吃空响有多大危害啊!”

    十四摆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给老十答复,就听九阿哥叫道:“就你能!你现在还不知错,真是无可救药!你被推到午门那天,休想叫我为你掉一滴泪!”

    老十见九阿哥情绪激动,只好对八阿哥道:“八哥,你帮我瞒着其木格,别让她知道,我怕吓着她。”

    九阿哥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着不要吓你那个蒙古福晋了!”

    八阿哥见九阿哥口不择言,忙对还没回过味来的老十道:“十弟,你放心,十弟妹那我知道怎么做,我们明儿再来看你。”

    千不该、万不该,八阿哥不该说“十弟妹”这三个字,老十一把从八阿哥手中夺过九阿哥,瞪着眼问道:“九哥,你刚怎么称呼其木格的?”

    九阿哥理直气壮的说:“我就叫她蒙古福晋,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见老十就要发飙,十四不顾有撕裂屁股上的伤疤的危险,赶紧抱住老十,冲八阿哥喊道:“八哥,赶紧将九哥拖出去。”

    在牢卒的帮助下,九阿哥成功脱离了危险,十四却与老十一起被锁在了牢房里。

    有了铁门的保护,九阿哥气焰更是嚣张:“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叫她蒙古福晋,我还立马就去告诉他,你蹲大牢了,叫她等着给你收尸!”

    老十将铁门摇得哗哗响,“你敢,你去试试!”

    牢房内的十四苦着脸对八阿哥道:“八哥,这叫什么事啊,不是来问十哥详情的嘛,怎么改吵架了?”

    八阿哥一边拽着九阿哥,一边说:“十四弟,先委屈你一会儿,等我们走远了,你再出来。”

    牢房里闹得不可开交,乾清宫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望着气势汹汹转身离去的弘暄,康熙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按他的剧本,弘暄得知老十坐牢后,应该是哭哭啼啼的来求他放老十一马,这样他就能打打亲情牌,为以后轻罚老十埋下伏笔。

    可没想到,弘暄跑进了乾清宫,只是一脸茫然的急促的问道:“皇玛法,听说我阿玛被关进大牢了,还是您关的,是不是啊?”

    康熙很是沉痛的点点头,然后便等着弘暄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哭,谁知弘暄一听,却立即皱起了鼻子,生气的大声质问道:“原来真是皇玛法将阿玛关在牢房里的,为什么?牢房是关坏人的地方,阿玛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把阿玛关起来,您不是阿玛的阿玛吗?”

    李公公也不敢相信弘暄居然敢对着康熙咆哮,这也不能怪老十两口子,老十还没来得及给弘暄灌输君父的概念就去西山了,其木格是压根就没想起这点。

    康熙还没来得及训斥弘暄注意自己的态度,弘暄就拉着康熙的手,一边往外拖,一边气鼓鼓的说:“带我去找阿玛,把阿玛放出来!”

    康熙很生气,老十到底怎么教的孩子,求人办事要先说软话居然都不知道!

    康熙正色道:“不许胡闹。”

    弘暄更生气,丢了康熙的手,叫道:“我不喜欢皇玛法了!”

    说完便不顾太监的大呼小叫,转身就跑了出去。

    康熙心想,这下可好,老十又多了条罪名,教子不严,这两父子怎么全是臭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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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探监

    第一百六十六章探监

    其木格正和安安在院子里玩耍,就见前院的一名小厮跑了进来:“主子,徐公公请您去前院大厅,大阿哥回来了,正在召集人手。”

    其木格吃惊不小,看着时间,这时候弘暄还该在乾清宫做作业呢,怎么就回来了?

    其木格第一个反应就是弘暄和他的一帮堂兄弟打架了,肯定是吃了亏,回来找人去帮忙打群架,于是忙朝前院赶去。

    安安楞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其木格人还未到大厅,就听到弘暄气急败坏的声音:“勒孟,将这徐老头给小爷绑了出去!”

    其木格出声喝斥道:“弘暄,你胡闹什么?”

    其木格刚跨进大厅,弘暄就冲了过来,叫道:“额娘,这奴才欺人太甚,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你赶紧给前山寨去信,叫英公公带人手过来。”

    在弘暄的小脑袋里,前山寨.才是他的家,那里熟人太多了,不说府里,就是出了府,整个庄子上的人几乎都看着眼熟,随便喊一嗓子就能聚集一大帮人马,哪象这个京城,连府里的一个管家都指挥不动。

    安安拉过弘暄,埋怨道:“弟弟,你怎.么不找我啊,谁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出主意!”

    其木格骂道:“安安,站一边去,弘暄,你找人干嘛?”

    弘暄挺着胸脯道:“我要带人去救阿玛!”

    其木格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听明白了弘暄要去救老十,忙拉住弘暄问缘由。

    弘暄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其木格急切的说:“.阿玛被皇玛法关进牢里了,我叫勒孟跟我去救阿玛,勒孟说我们人太少了,救不出来,我就先回来找人手了。”说着又指向徐公公,骂道:“这狗奴才却不听我的!”

    其木格忙抬头望向勒孟,勒孟摇摇头道:“主子,奴才.也不清楚,小主子出了宫就叫奴才跟着他去救十爷。奴才怕小主子出事,只好打发人去探听消息,眼下那人还没回来。”

    其木格忙吩咐徐公公增派人手,“徐公公,赶紧找.几个和宫里熟的人去打探,对了,派人去问问九阿哥。”

    弘暄在一旁急道:“额娘,你赶紧给我找人啊!”

    其木格蹲下来,.冷静的问着:“弘暄,你慢慢告诉额娘,你是怎么知道阿玛被关了?”

    听弘暄说完,其木格还没反应,安安就生气的问道:“真的是皇玛法将阿玛关起来的?”

    见弘暄点点头,安安扯住其木格的衣服,说道:“额娘,我也要去救阿玛。”

    弘暄拍着胸脯道,“妹妹,你就不要管了,有我呢。”

    安安不服气道:“我也能出主意啊。”

    其木格屏退了众人后,才拍了拍弘暄的脑袋,说道:“弘暄,你真是个好孩子,阿玛知道了,也会表扬你的。可是,咱们就是将府里的人全拉出去,也救不了阿玛。”

    安安不服气道:“额娘,为什么?”

    其木格解释道:“皇玛法是皇帝,全天下都归他管,他的人手比咱们多多了。”

    弘暄道:“难道我们就不管阿玛?阿玛是好人,不该被关起来。额娘,你想想办法啊,要不,把庄子上的人也全叫来?”

    其木格说道:“阿玛是好人,所以额娘会想办法,你们先到后院去玩,等额娘想出办法来了,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见两孩子站着不动,其木格便哄道:“你们要去救阿玛,也得准备准备啊。”

    这下不等其木格再费唇舌,两孩子一溜烟的跑了,隐约还听得安安说道:“弟弟,我知道阿玛的弓箭放在哪里的…”

    等两孩子走后,其木格才开始仔细思考,这些年来,虽然历史的细微处可能会有所不同,但大致潮流却没什么变化,虽然大清派了兵丁去吕宋,但却并没人重视西洋武器,连老十也不例外,因此其木格倒不担心老十会丢了小命,其木格担心的是老十可能还是背着自己掺和进了八爷党,这才遭到康熙的打压。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消息传回来,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身边都有亲兵的啊,忙问徐公公:“爷身边的亲兵也没回来报信?”

    徐公公摇摇头。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当老十接到回京面圣的旨意后,当即就给他身边的亲兵下了封口令,因此,刘贵得知老十被押送大牢后,并没回府报信,而是跑到九阿哥府里等着求九阿哥想法子。

    就在其木格胡思乱想的时候,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来了。

    虽然老十吩咐不得告诉其木格,但九阿哥认为,只有叫其木格去劝劝老十,老十才有可能在会审的时候,端正态度,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真惹得佟家不依不饶,老十铁定没好果子吃。

    本来八阿哥劝十四不要跟过来,说他的伤口肯定都裂开了,得赶紧回去上药,而且也不知道会在老十府中耽搁多久,万一过了宫里下锁的时辰,这时节还彻夜不归,必然会引得有心人瞩目。

    十四想想也对,但想起阿茹娜的托付,还是不大放心,执意忍痛骑马跟了过来。

    其木格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见原本紧张的其木格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九阿哥不由着恼道:“十弟妹,佟家是什么门第?就是铁帽子王也没人敢去招惹,和佟家结了仇,十弟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其木格的了解,只要这帮皇子不威胁到康熙的皇位,康熙还是很护短的,而且,其木格也希望康熙狠狠处罚老十,最好将老十贬回前山寨守大门。

    因此,其木格只是敷衍的点点头,表示子自己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

    九阿哥气道:“十弟妹,九哥我今天真的好好说说你。”

    其木格低头表示虚心受教。

    九阿哥没好气的说:“京里各家各户都盘根错节的,牵一而动全身。若将人都得罪光了,任谁也没法在京里立足。如今阿灵阿已经对十弟不满了,若再加上个佟家,你还想十弟以后有安心日子不?你怎么能那么无动于衷啊?这可不是目无法纪这么简单的事!”

    十四忙打着圆场,“九哥,十嫂已经知道厉害轻重了,你就少说两句,十嫂,明儿十哥就要提审,呆会儿你去刑部见见十哥,好生劝劝他,叫他明儿先服个软。”

    其木格没想到自己可以去见人犯,迟疑道:“我若去了,会不会有人拿出来说事啊?”

    八阿哥忙道:“十弟妹,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打点好了,再说,你去见十弟也正常,旁人挑不出理来。”

    一听说打点,其木格的心又揪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问道:“八哥,佟家会不会派人去害我们爷啊?”

    八阿哥劝道:“佟家没那么傻,放心好了。”

    其木格还是不大放心,忙起身道:“那我去给爷收拾些衣物,马上就跟你们去见爷。”

    等其木格走后,九阿哥哭笑不得的说:“真是奇了怪了,该她小心的时候,她莽胆大,顺理成章的事吧,她倒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说她没心眼吧,却偏偏能想出佟家派人去牢里害十弟这么荒唐的事来!”说完还无奈的摇摇头。

    八哥和十四也是苦笑不已。

    其木格刚走进自己院子的正屋,就见弘暄身上插满了各种武器,连木制玩具都没放过,安安正在费力的给弘暄盘辫子。而老十的弓箭却静悄悄的躺在一边,太重了,弘暄和安安抬都抬不起来,所以两人很是识实务的选择了放弃。

    其木格忙阻止道:“弘暄,赶紧把东西取下来,额娘呆会儿要去看阿玛,你们想想有什么要带给阿玛的,额娘给你们捎去。”

    费了好大的功夫,其木格才成功安抚住两个吵着要一起去探望老十的小祖宗,收拾好保暖用品,衣物就免了,送去了,不讲卫生的老十也不会换。

    十四没再跟着过去,而是在府门与众人分手,先行回阿哥所,等其木格一行人走远后,十四低声痛苦的吩咐道:“给爷找辆马车来…”

    到了刑部大牢外,九阿哥又再次叮嘱了其木格一番,才将其木格放了进去,为了便于其木格做老十的思想工作,跟着来的乌雅和翠青便没跟着进去,而是将包裹交给了牢头。

    走过阴暗的牢房通道,其木格只觉得汗毛倒立,越发担心佟家派杀人将老十消灭了,老十又不是皇帝,就算是提前死了,也不会影响历史大局的,短短的一段路程,其木格走得是胆战心惊,谢天谢地,在牢头的带领下,其木格总算见到了呼呼大睡的老十。

    听着开锁的响动声,老十闭着眼睛骂道:“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其木格叹了口气,低声喊道:“爷…”

    老十一骨碌翻了个身,爬起来,道:“其木格,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九哥真去给你说了?”

    其木格一边从牢头手上接过包裹,一边说:“弘暄回来说的,九哥他们来的时候我正急得团团转,你出去后得好好谢谢九哥。”其木格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吓着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

    老十听后,低声骂了一句:“宫里怎么那么多嚼舌的奴才!”然后便想好好安慰安慰其木格。

    其木格却侧过身子走到木板床前,径直将垫絮铺好,又整理好床单,把被子打开放好,等情绪稳定后,才对老十道:“因赶着来见你,来不及备饭,爷,你今儿先委屈一下,明儿我再给你送好吃的过来。”

    老十怔怔的看着其木格,本以为其木格在生气,但见其木格的脸色很是苍白,铺床时手都在发抖,便知道其木格是给吓着了,忙说道:“其木格,你别担心,爷没事,死不了。”

    其木格努力笑了笑,摔了摔头,想丢掉自己脑海里可怕的臆想,但还是忍不住说:“爷,你在这牢里歇着,惊醒些,万一有人想害爷…”

    老十如听了天方夜谭般的不可置信,“谁有那胆子,佟家权势再大…”

    其木格焦急道:“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有个万一,对旁人来说,只是惊讶歹人狗胆包天,可对我和孩子来说,那可是天塌地陷,就算把佟家全杀了,也无济于事,你千万不能大意,就算是为了让我安心,你也警醒些好不好?牢里送来的饭菜你可千万别再吃了,我会叫刘贵给你送来的,记着,连水也别喝。”

    老十热衷于军事,大热天的跟着军卒操练也不曾听他叫过一声苦,因此其木格倒不担心有人和老十正面厮杀,就怕有人来阴的。

    虽然老十觉得其木格谨慎得过了头,但见其木格脸上没一点儿血色,便心疼道:“爷知道了,爷听你的。”

    老十觉得有些对不住其木格,低声说道:“其木格,你怪爷吧?”

    其木格微微笑道:“爷,你查空响还不是为了大清,如今却因这被皇阿玛处罚,虽说你做得是过了些,但心里肯定也委屈,我若再怪你,爷心里不是更憋屈的慌。”

    老十拉着其木格一起坐在铺好的床上,道:“其木格,你是不是也觉得爷莽撞?”

    其木格看着老十,没直接回答,只是说道:“爷今年才二十五岁,正是热血的时候,做事本来就容易冲动,就是鲁莽了些也情有可原,只是,爷,以后你可得记着三思而后行,家里还有两孩子呢。”

    老十没出声,其木格笑着将安安和弘暄准备的东西递给老十,道:“这匕首是弘暄给你的,叫你去打坏人,这纸条是安安的,那小丫头还故作神秘的不许我偷看,你瞧瞧写的什么?”

    老十接过匕首,揣了怀里,打开安安的便签,笑道:“还是闺女贴心。”

    其木格凑过一看,纸上写着:“阿玛不怕,有安安。”笑道:“就你吃她这一套。”

    其木格接着又给老十说了弘暄今天的事迹,最后总结道:“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你说他当时给皇阿玛说点软话多好,他可倒好,给皇阿玛撂脸子不说,还要纠集人手来劫狱,全是跟爷学的,只知道硬碰硬。”

    老十却很自满,“爷的种,当然象爷。”

    两口子说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话,直到牢头来催,其木格才问老十道:“爷,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自个儿好生掂量,可佟家毕竟是皇亲,您看,要不我登门去赔个不是?”

    其木格也明白,与大家族结仇实非明智之举。

    老十摇头道:“爷惹的事,爷自己知道承担,哪能让你去受委屈,不过,你回去得给弘暄好好说说,叫他别在皇阿玛面前使性子。”

    其木格看着老十,说:“爷,我会好好说弘暄的,不过佟家行事一向低调,不会让我面上下不来台的,我还是去一趟吧。”

    老十态度很坚决,就是不点头,用他的话来说,“哪能让你去代爷受过。”

    其木格没再坚持,反正老十在牢里呆着,没法监督自己。

    离开前,又叮嘱了一遍老十注意安全,老十听得一阵心酸,瞧把其木格给吓得!

    在刑部等候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听其木格说想明天请八福晋和九福晋陪她去拜访佟家,都长长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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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庭审

    第一百六十七章庭审

    康熙虽责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但也叫四阿哥去列席庭审。

    四阿哥在故去的佟皇后宫中教养过,因此,九阿哥担心四阿哥心存偏袒,便自告奋勇的要求与四阿哥分权,却被康熙无情的驳回,于是九阿哥便拉着屁股生疼的十四跑去旁听。

    老十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依旧趾高气扬,若不是身上流着康熙的血,早被冠上咆哮公堂之罪名而拖下去打板子了。

    老十在庭上据理力争,从军队建设的重要性,到军人收入的大幅度提高,深情并茂的对康熙的英明伟大表达了绵绵不绝的敬仰,接着话锋一转,老十开始凯凯而谈,从入关初始延续下来的军令条约到朝廷严令吃空响的法度,阐明军队纪律的重要性,最后才指出一小撮贪欲难平的分子胆大妄为,不顾朝廷三令五申,执意以身试法,必须给予严惩。

    刑部满人尚书巢可托不满的说道:“朝廷可没有法令规定吃空响的一律问斩。”

    老十立即反驳道:“军令上白字黑字,动摇军心者,斩!”

    于是,整个庭审便开始围绕.吃空响是否应归为动摇军心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九阿哥虽然对老十据不认罪有.些担忧,但见庭审转了风向,心中也甚为高兴,从内心来讲,九阿哥自然也希望老十能无罪释放。

    可都察院满人左都御史穆和.伦左也很快发现大伙偏离了主题,立即打断了庭上如火如荼的争论,发言道:“十阿哥,眼下不是大军出行,你无权事急从权,阿林宝理应奏请圣裁!”

    老十还是继续坚持说阿林宝动摇军心,其罪当诛,.还说他既然领命掌管西山键锐营,就有权处置不法分子,无需给康熙增加工作量。

    大理寺正卿恼怒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视朝廷法.度为无物,阿林宝乃朝廷三品大员,世代忠良,岂能容你越权对他滥用刑罚?!”

    老十也没了耐性,吼道:“爷告诉你,漫说他一个阿.林宝,就是佟国维,只要他敢吃空响,爷也一样立诛之!”

    老十此话一出,.四阿哥心中不由冷笑,就这城府,漫说是贵妃所生,就是元后所出,也断断凳不上大位。

    十四彻底无语,觉得再没人比老十更能成为有勇无谋的领军人物了。

    九阿哥则恨不得冲过去给老十一大耳光,一等公佟国维可是康熙的亲舅舅,两女儿一个当皇后,一个当贵妃,老十怎么能拿他举例?

    庭上的三个堂官见老十气焰如此嚣张,不由气得浑身发抖,老十才不管自己给大家带来多少震撼和感慨,叫嚣道:“你们回去好生学学朝廷律令,看看爷到底是不是越了权,是不是在乱用刑罚,弄明白了,再来问爷的案子!”说得大伙好像全是法盲似的。

    老十的态度极大惹恼了三司首脑,草草将老十收押后,立即进宫给康熙告状。

    九阿哥也顾不得去监牢骂老十,赶紧和十四朝乾清宫赶去,进宫时想起弘暄昨儿对康熙大不敬,没准这些人也会借此大做文章,便绕道上书房,将弘暄接了出来,叫他去给康熙赔罪,然后再顺便流两滴眼泪。

    弘暄很是乖巧的说:“九伯,我知道了,额娘昨儿教训过我了,还罚我写了十篇大字,我这就拿去给皇玛法看。”

    九阿哥略感欣慰,看来十弟虽然浑了些,那蒙古福晋还是很明事理的。

    乾清宫里聚集了一大群人,除了三位主审官和四阿哥,三阿哥、八阿哥,以及佟国维、马齐这一帮大臣都在。

    九阿哥硬着头皮带着弘暄往前走,在康熙犀利的目光下微微打了个寒颤。

    康熙没理九阿哥,对弘暄冷冷道:“弘暄,你不在上书房读书,到这儿来干什么?”

    不等九阿哥使眼色,弘暄就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的检讨着自己:“皇玛法,孙儿是来给皇玛法认错的,请皇玛法不要生气,孙儿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惹皇玛法生气了。”说完将自己昨夜写的大字拿出来,举着说:“额娘昨儿已经罚我写了十篇大字,请皇玛法过目。”

    李公公忙接过弘暄的手上的书本,转交给康熙,康熙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继续训斥道:“起来回话,你放了学也可来给朕认错,这时候来,难道不知道会耽误学业吗?”说完不等弘暄回答,就骂九阿哥道:“胤禟,朕正在与朝臣商议事情,你怎么将弘暄带了来,不知轻重?!”

    九阿哥忙道:“皇阿玛,儿子凑巧经过上书房,见着弘暄躲在外面哭,儿子一问,才知他是想他阿玛了,本想来求皇阿玛恩典的,可他昨儿不懂事,不经意间冲撞了皇阿玛,心下着急,这不,小小年纪,又没其他法子,只好背着人哭了。儿子不忍,便将他带来了,没想到大家都在。”

    三司堂官刚汇报到老十态度嚣张,还没来得及详细举例说明,因此康熙也盼望着弘暄赶紧嚎啕大哭一场,自己适时流露出那么一丝不忍,正好落入三司堂官和众大臣的眼中。

    弘暄使劲揉了揉眼睛,见没揉出眼泪,只好低着头说:“皇玛法,我阿玛被奸人陷害,您可一定要帮他…”

    康熙没想到弘暄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那么不中听,恨恨的看了眼九阿哥,心想,教人做戏也不知道教全套,便道:“朝中大事,岂容你指手画脚。”

    三阿哥却笑道:“弘暄,你说说,谁陷害你阿玛啊?”

    弘暄道:“贪官啊,那些贪官太坏了,只知道贪钱,不知道办事。”

    三阿哥笑道:“那贪官就该不管不顾的全给杀了吗?”

    弘暄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片刻就接着说道:“不过,可以去问四伯。”

    四阿哥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自己怎么给牵扯了进去,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看一眼,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三阿哥看了眼四阿哥,似笑非笑的问道:“为什么要问你四伯啊?”

    弘暄道:“他和阿玛是一伙的…”四阿哥已经快站不住了,八阿哥脸色有些发白,康熙也皱起了眉头。

    还好弘暄的下半句也跟着说了出来:“四伯也在收拾贪官啊,阿玛如今被人陷害了,那些贪官该不该杀,就得问四伯了。”

    弘暄见大人不出声,便继续道:“阿玛可能严了些,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阿玛是对的,皇玛法,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什么意思吗?额娘昨儿才教我的,就是…”

    康熙摆摆手,道:“弘暄,你先下去。”

    见弘暄还想给康熙上课,九阿哥忙将弘暄拖了出去,“皇阿玛,儿子送他回上书房…”

    弘暄走后,三阿哥就笑道:“四弟,看来您查空饷那是名声在外啊,您说说,阿林宝该不该杀啊?”

    四阿哥稳了稳心神,道:“自有皇阿玛圣裁。”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来说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解,胤禛,你先说。”

    四阿哥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乾清宫里四阿哥如坐针毡,佟府中,其木格也是笑得分外吃力。

    其木格一直以为佟家是背地里支持四阿哥的,没想到在马车里才知道,佟家和八阿哥也有着颇深的交情。

    其木格猜测,老十斩了佟家的人,八阿哥心里肯定也不畅快,因此便对八福晋道了歉,说老十给他们添麻烦了。

    八福晋不失直爽,抱怨道:“阿林宝虽不是佟家长房长孙,但十弟这么做确实莽撞了些,你以后可得多说说他,别由着他性子。”

    到了佟府后,佟国维之妻何奢礼氏抱病接见了其木格一行三人。

    其木格准备的礼物是八阿哥和九阿哥共同定夺的,何奢礼氏接过后,看都不看,就淡淡的说,礼物太贵重了,他们受不起。

    还是八福晋和九福晋在一旁帮着打圆场,其木格才勉强将礼物送了出去。

    接下来的交谈,其木格深刻领会到姜还是老的辣,何奢礼氏的态度一直是不亢不卑,既没有因为老十驳了他们家的脸面而心生怨气,也没因其木格亲自上门赔罪而沾沾自喜。

    可不管其木格三妯娌怎么将话题往老十身上引,何奢礼氏总能轻巧的将话头转移到内宅事务上去。

    其木格又不能喊停说:“停,等我先陪完罪再说。”

    因此,只好强笑着不知所谓的聊了会儿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身体有恙的何奢礼氏适时露出了疲倦之色,下人也将中药端了进来。

    八福晋很有眼色的拉着其木格和九福晋告辞,临走前,其木格本想来个一句话道歉,也被何奢礼氏的咳嗽声给挡了回去。

    坐在马车上,其木格心想,这就是道行啊,弄得对方浑身不得劲儿,还叫人挑不出理来。

    八福晋也有些讪讪的,说:“十弟妹,你也别着急,咱们昨儿晚上才临时起意,没提前送帖子,何奢礼氏没问过佟国维,也不好擅自做主。”

    九福晋也赞同这一说法,但还是劝道:“十弟妹,你明儿去太后宫里求求太后。”

    其木格也觉得该进宫去求太后给个指点,看是不是需要给佟贵妃赔个礼。

    回府后,其木格一听说老十结束了庭审,便带着吃食赶赴刑部大牢。

    老十尝了口猪蹄,不满道:“怎么不是你做的啊?”

    在南边的那几年,其木格日子过得舒心,也很有兴致的学了几招,想牢牢抓住老十的胃,很可惜,却给老十提供了练习损人的绝佳机会,在老十口才突飞猛进后,其木格烹饪的菜肴终于入了老十的法眼,老十总会隔三岔五的点点菜。

    老十以为自己已经蹲大牢了,其木格怎么也该亲自下厨啊,因此,便放下筷子,赌气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笑道:“今儿安安一个劲儿的闹,没空出时间来,明儿想吃什么?我一定做出最佳味道来。”

    老十大不咧咧的道:“自个儿猜去,要是不合爷的胃口,爷就不吃…”

    其木格哄道:“好,我回去问安安,你要是不吃,那就是安安的错…”

    老十跳起来:“哪能这样啊…”

    入夜,康熙听着侍卫的汇报,心想,看来老十还得多关他几天,一点做牢的觉悟都没有!

    四阿哥虚脱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直都没缓过劲儿来。

    邬思道分析道:“四爷,这其实是好事,若真有十阿哥相助…”

    四阿哥摇摇头,道:“他和九弟好的同穿一条裤子,与八弟的交情也不浅,没由来的会来帮我。再说了,弘暄昨儿还气呼呼的冲出乾清宫,今儿就知道贪官了,他哪有时间去听十弟教诲。”

    邬思道则不赞同,道:“即使是十福晋的意思,对四爷也是利大于弊。”

    四阿哥冷冷道:“朝中大事,十弟又怎会听妇人之言,再说了,一个妇道人家,胡乱干政,不是什么好事。”

    邬思道笑道:“四爷莫非还是担心十福晋为何会对四爷示好,既然咱们查了这么些年,也没查处什么异样,又何必介怀呢,机缘的事情说不清的。”

    四阿哥不满道:“没查出来,不表示没有,那批金子不也没查出来吗?”

    邬思道也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便笑道:“不管怎样,弘暄今儿的这番话,必然会叫八阿哥心生芥蒂,对四爷也算是好事一件…”

    八阿哥听着九阿哥絮絮叨叨的话,没有表态。

    九阿哥急道:“我送弘暄回上书房的时候,问过弘暄了,他说是他额娘说的,十弟妹也只是说,贪官不是好人,很多人都在查贪官,除了十弟,四哥也在办。小孩子就凭着自己的好恶,将十弟和四哥分到一伙了。”

    八阿哥终于缓缓出声道:“你说十弟妹…”

    九阿哥忙说:“不可能,八哥,你别多想,今儿十弟妹不也请八嫂和栋鄂氏陪她去佟府吗,再说了,她也没理由要去帮四哥啊,她就是个不着调的人。”

    九阿哥本来是想劝八阿哥明儿一起去给佟国维做做思想工作的,可瞧八阿哥情绪不高,便压下没提…

    佟国维端详着其木格送的礼物,一尊弥勒佛,瞧着倒象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看来价值不菲,没一丝表情,半响才道:“给宫里娘娘送个信,叫她不要为杂事操心。”

    何奢礼氏有些想不过,道:“阿林宝就白死了不成?”

    佟国维道:“那你还想怎么着?叫十阿哥以命赔命?”

    何奢礼氏道:“可听说十阿哥今儿庭审时,又大放厥词…”

    佟国维道:“你也说是大放厥词了。再说,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了,你也休想叫十阿哥搭上他的那条命,皇上可在上头护着呢。既然如此,还不如显示出肚量来,叫皇上心里过意不去,至于十阿哥,来日方长…”

    第二次修改,第一次是kalice提醒,三阿哥叫老四的时候喊成了“四哥”

    这次是虚果提醒,弘暄将九阿哥喊成了九叔

    惭愧之余,多谢kalice和虚果,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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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蠢”

    第一百六十八章“蠢”

    其木格第二天就带着安安进宫见了太后,太后责怪了其木格几句,说不该压着孩子天性,害她没第一时间见识到安安的真实面目。

    安安自从见了康熙,觉得康熙并不是老十和其木格说得那么严厉,加之这次其木格也没特别叮咛,所以没一会儿就和太后打成了一片,叽叽喳喳的话多起来。

    虽然安安的蒙古话里总是会夹杂着汉语,但并不影响交流。

    其实太后比康熙幸运,因五阿哥自幼在太后宫中教养,与太后的感情非同一般,五阿哥的几个小孩也时常进宫在太后膝下承欢,与太后是分外亲近,因此太后并不缺乏天伦之乐。

    只是因喜欢其木格,爱屋及乌,对安安也另眼相看起来,自然是越看越喜欢,很好的一个良性循环。

    其木格见一老一小在那说.个不停,担心这么下去自己没时间求太后,便叫安安出去玩,太后却不经意的说道:“宫里就是得有孩子才热闹,好容易安安来了,你别在这碍眼,去宫里给几位娘娘请请安吧。”说完不待其木格出声,就叫身边的嬷嬷领其木格挨着去给康熙的众多小老婆磕头。

    其木格本想好好请教请教太后.的,没想到太后居然这么不负责任,什么都不提点一下,而且,郁闷的是,本来只预备给佟妃一个人磕头的,这下可好,还不知道得磕多少头呢。

    第一个磕头对象自然是佟贵妃。

    昨天身边还有八福晋和九福.晋帮着打圆场,今儿独自上阵,其木格有些心慌,红着脸忐忑的给佟妃请了安。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佟妃也是淡淡的,带着一.份疏离。

    其木格硬着头皮照自己打好的腹稿说道:“娘娘,我.们爷行事莽撞,有口无心的,冒犯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佟妃就淡淡的笑道:“十阿哥打小就这性子,本宫.自是知晓。”

    其木格猜不透.这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低头说道:“十爷在西山处置阿林宝…”

    不等其木格把话说完,佟妃就打断道:“朝堂的事自有皇上圣裁,轮不到咱们背后议论。”

    其木格忙解释道:“是,娘娘教训的是,我只是想说我们爷他是对事不对人,真没别的意思,若有得罪之处,请娘娘别介怀。我这先代我们爷给娘娘赔罪了。”

    说着,其木格又跪下磕了个头。

    佟妃不带感情的命人将其木格扶起,道:“本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然后不待其木格再多说,便发出了送客令。

    其木格有些懊恼,上辈子就没怎么求过人,这辈子更是高高在上,没想到说个软话这么难,憋足了劲儿还表现不佳,连个准信都没得到。

    看来求人还真是一门艺术。

    其木格准备呆会儿去咨询一下九阿哥,看看佟妃这番表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接下来,其木格又比较顺利的给其他主位磕完了头,说是比较顺利,那是因为在宜妃处有点不大顺畅。

    宜妃寒暄两句后,就告诫其木格,身为大妇,得有容纳百川的胸怀,要切记自己肩负的责任,得为老十的子孙繁茂作出应有的贡献,最后还强调皇家最忌专宠。

    其木格只得老实的低头受教,做出一副小媳妇模样。

    出来后,其木格恨恨的想,老十还在大牢里呢,难道将嫣红给老十送到刑部大牢,叫他们表演真人秀?真把我惹急了,当心我将嫣红卖到蒙古去!

    回到慈宁宫,太后头也没抬的问道:“佟妃怎么说?”

    其木格立马一扫颓废,忙将佟妃的话复述了一遍,“太后,都怪我嘴笨。”

    太后拍了拍其木格的手,说:“你就安下心来吧,瞧着佟家的样子,怕是不想再追究了,你给十阿哥说说,叫他以后不要再口没遮拦的,若哀家再听到什么诛杀佟国维这样的混账话,哀家头一个就不饶他。”

    其木格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没树敌就好,自己和老十应该能过上安心日子。

    回府后,老十的庭审还没结束,想来也没人敢对老十行刑逼供,其木格倒也不怎么担心,去厨房看了看进宫前炖上的羊肉,尝了尝味道,很是满意。

    其木格慢慢看着瓦罐里的牛肉汤,怔了半响…

    三更时分,老十在牢中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吓得牢头连滚带爬的赶去报信,睡梦中的康熙也被惊醒,震怒之下,立即传旨太医前去诊治,并吩咐加强监牢的安保工作。

    其木格赶到时,已经快到四更时分了,刑部尚书尚书巢可托和九阿哥正在大牢中质问面露难色的太医。

    其木格顾不上和九阿哥打招呼,当即扑在老十身上,拿着沾了生姜汁的帕子抹了抹眼角,眼泪汪汪的哭号起来,“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九阿哥喝问着太医:“十弟到底怎么了?啊!”

    太医苦着脸道:“在下学艺不精…”

    九阿哥飞身就是一脚,踢得太医四脚朝天,然后才对其木格道:“十弟妹,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一个医术好的来,十弟,你先撑住了。”

    其木格忙哭道:“九哥,我们爷眼下都这样了,能不能请皇阿玛恩典,容许我们爷回府诊治啊,这牢里就是好人也得病了。”

    九阿哥慌乱的点点头,满头大汗的跑了出去。

    刑部尚书尚书巢可托也忙跟了出去。

    其木格又冲着太医哭道:“你先给开副方子吧,只要能止痛就行。”

    太医哭丧着说:“在下不知病因,不敢乱开方子。”

    勒孟一把拎起太医,骂道:“说了是止痛的,你还啰嗦什么!”

    半个时辰不到,九阿哥和巢可托就带了两名太医前来会诊,见其木格眼巴巴的望着,九阿哥郁郁道:“皇阿玛说十弟身子结实,不必迁回府邸。”

    其木格张大嘴巴,连哭都忘记了。

    老十瞬间也没了声音,翻身时狠掐了其木格一把,其木格顿时哭声大作,老十也配合的呻吟起来。

    九阿哥则张罗着太医赶紧诊断,老十一点也不配合,弄得九阿哥不迭声的说:“十弟,你忍忍。”说完又叫了他的贴身小厮与他一起将老十拼命按住,以让太医把脉。

    其木格总算明白,为什么前头的太医能给老十把到脉了,当下顾不得多想,冲过去推开九阿哥,哭道:“不许这样对爷,爷正难受呢…”

    九阿哥急道:“十弟妹,你先让开,叫太医来瞧瞧。”

    一个太医见诊不了脉,便问先前的太医,“十阿哥脉象如何。”

    先前的太医支吾道:“一时慌乱,没诊仔细。”

    正在这时,乌雅端着药走了进来,“主子,药熬好了。”

    其木格忙接过来,扶起老十,一碗灌了下去,呛得老十不停咳嗽。

    九阿哥心急道:“十弟妹,你慢点。”

    老十喝了药后,立马不叫了,缩着手侧身躺着。

    九阿哥又叫太医赶紧把脉,老十虚弱的摇摇头,道:“不用折腾了,我歇会儿就好。”

    九阿哥哪里肯依,其木格无奈,只好坐在牢房的床边,不停的用帕子擦眼睛,“九哥,你去求求皇阿玛啊,爷这样,怎么放心叫他呆在这大牢里…”

    眼见就要五更天,快上朝了,九阿哥一跺脚,道:“我上朝时一定好好求求皇阿玛。”

    九阿哥和巢可托赶去上朝,乌雅将三位太医请了出去,说是等老十醒了后再诊治,勒孟也将牢头赶走,自己守在监牢门口。

    牢房里只剩下了老十和其木格两人。

    老十翻了个身,瞪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委屈的拉了拉老十的衣袖…

    散朝后,康熙终于下旨,同意老十保外就医。

    其木格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命勒孟将老十扶了出去,还不忘对巢可托保证,老十一定随传随到,绝不浪费纳税人的钱。

    老十的兄弟却一个也没来,连九阿哥也没见人影。

    回府后,其木格命人带太医去偏院歇息,说是等老十沐浴梳洗、去了晦气后再请太医过来诊治,最早来的太医默不作声的认同了其木格的安排,后来的两个还傻呼呼的叫其木格劝老十不要讳疾忌医。

    安顿好太医,其木格忙赶回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嫣红和海棠的哭声,其木格火冒三丈的呵斥道:“都退下,让爷好生清净清净。”

    见嫣红和海棠还想表达自己对老十的牵挂,其木格板着脸道:“吵了爷休息,我饶不了你们!乌雅,送客!”

    听着院子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床上装病的老十爬起来道:“你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差点就露了馅,你怎么比九哥还来得晚啊?”

    其木格为了力求真实,故意拖慢了行程,哪知道九阿哥跑得比兔子还快!

    其木格小声道:“早知道就该让你吃点巴豆…”

    其木格本想让老十多跑几趟茅房的,但又担心有歹人趁虚而入,便教唆老十拒不就医,老十原本还不愿意,扬言不还他名誉、誓把牢底坐穿。

    其木格好说歹说,大打悲情牌,说自己晚上是如何的睡不着,说一闭眼就瞧着歹人来害老十,若这么下去,没等老十出来,自己肯定就先去见了阎王,见老十意志有所松动,便又说安安和弘暄天天以泪洗面,半夜总被噩梦吓醒…

    老十翻翻白眼终于缴械投降。

    康熙原本也非常担心,听说老十犯病,派遣太医的同时,也将牢房的暗桩召了回来,斥责他办事不力,暗桩也很委屈,说是老十入口的东西全是十福晋亲自送的,而且也没任何闲杂人等到老十的监牢附近转悠。

    康熙又询问老十两口子聊了些什么,暗桩将老十和其木格的寻常对话汇报完后,又道:“后来十阿哥和十福晋就咬着耳朵说话,奴才实在听不真切。”

    康熙闻及此,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刚躺下,九阿哥又来敲门了,康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扣好,就急忙将九阿哥召了进来。

    听九阿哥说明了情况,康熙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口回绝了将老十抬回府的建议,因刑部尚书也在,康熙不好显得自己太过绝情,咬牙增派了两太医过去。

    早朝上,在九阿哥的鼓动下,十四也跟着起哄,在父子三人争得不可开交时,佟国维出面,请康熙开恩,苦主都说话了,刑部尚书巢可托也怕老十在牢里出事,于是也请康熙法外施恩,如此一来,八阿哥和老十的其他兄弟都纷纷开始给老十说情,康熙想了想,便顺应了民情,命将老十转移到自己府里关押,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但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就冲老十搅得自己大半夜没睡,绝不能让老十好过,哪能让他白占了便宜…

    退朝时,康熙狠狠罚了九阿哥5000两银子,犹不解气,又命九阿哥到乾清宫外罚跪,好好反省反省,见九阿哥一脸的不服气,康熙只觉得丢人,看着一副精明样,却被两粗人耍得团团转…

    散朝后,八阿哥很是诚心的谢过佟国维,佟国维不在意的笑道:“十阿哥就是那直脾气,我怎会与他置气,既然身体不适,自然得多加小心,至于案子,自有圣上决断,也无需我去多操心。”

    八阿哥和颜悦色的笑道:“多亏了大人肚量大,也是十弟的运气。”

    佟国维摆摆手,道:“八阿哥过誉了,只是眼下朝局不明,八阿哥还是得多到皇上面前尽尽孝。皇上如今准许了十阿哥回府调养身子,那这案子怕得拖上些时日,案子可以拖,可有些事却是拖不得的,八阿哥还得多上上心。”

    八阿哥应声道:“多谢大人提点。”

    佟国维拍拍八阿哥的肩膀,仿佛真视八阿哥为他的晚辈一般…

    阿灵阿下得朝来,不由赞叹佟国维不愧是个老狐狸,看来自己的道行还差了些…

    四阿哥一方面为自己今天不用审问飞扬跋扈的老十松了口气,一方面也在猜想老十到底得了什么急症。

    弘暄放学后,见九阿哥跪在外面,有些诧异,道:“九伯,你怎么跪在这儿啊?”

    九阿哥有些尴尬,但一想到自己是为了老十才受的委屈,顿时觉得自己形象高大起来,于是和蔼的对弘暄笑了笑,没有做声,心想,等弘暄知道后,一定会对自己仰慕无比。

    弘暄随行的小太监怕弘暄惹事,忙将弘暄劝进了屋子。

    屋子里,八阿哥和十四正缠着康熙为九阿哥求情,十四还危言耸听的说九阿哥跪了一天,双腿肯定给废了,但康熙就是不松口。

    见弘暄进来,八阿哥和十四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他们担心当着子侄的面说这些,会让九阿哥没脸。

    弘暄行完礼后,问道:“皇玛法,九伯为什么在外面跪着啊?”

    康熙很慈祥的笑道:“因为他蠢…”

    谢谢听月闲心的提醒,已经将佟妃的哀家改成本宫了。

    佟妃两处自称,一次是本宫,一次是哀家,我比九阿哥还蠢,哭

    请大家不要嫌弃子十四蠢笨,继续将推荐票和粉红票咂过来吧,谢谢大家,多谢

    再次谢谢听月闲心,谢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发堵

    第一百六十九章发堵

    因康熙下了严令,九阿哥并没能如愿叫老十瞧见自己红肿的双膝,只得透过弘暄传话,叫老十放宽心的好好养病,若太医不中用,千万别忍着,就算是将太医院掀个底朝天,他也一定会给老十寻个高明的大夫。

    老十本来已经对九阿哥充满了愧疚,听了弘暄的学舌,老十当晚就对其木格说:“其木格,叫徐公公给九哥送5000两银子过去,害得九哥跪了一天,怎么说也不能叫九哥破费。”

    其木格觉得有些不大好,毕竟九阿哥不缺银子,若帮着九阿哥交罚款,肯定不讨好,于是便提议寻个时机送些贵重的礼物,老十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但言明礼物得由他负责准备,叫其木格不要插手。

    其木格自然没有二话。

    老十依旧叫着肚子疼、头疼、牙疼、全身疼,太医也觉察出了不对,但又不敢明说,只好说些什么虚汗入体、好生调养的套话,反正康熙也没怎么过问老十的病情,一时间倒也算顺利交了差。

    三司虽然想尽快结案,但也不敢催促老十带病出庭受审,加之康熙也没叫他们汇报工作,因此只是派人来打探老十的恢复情况,听说依旧卧床不起,便没再提案子的事。

    为了防止弘暄不小心说漏.了嘴,老十每天都躺在床上检查弘暄的作业,夜深后总会对其木格憋嘴,说康熙偏心,弘暄的功课也就平平,居然还总得康熙赞,很是不平自己当初没享受到这种待遇。

    其木格对老十的小心眼嗤之以.鼻,让老十越发不平衡。

    安安则每天都来缠着老十,叫.老十教她写大字,教她读书,很是开心,虽然老十怕露馅,没能教她骑马,但安安还是期待老十继续病下去。

    嫣红和海棠每天都雷打不动的来给老十请安,环.儿也是一次不拉,让其木格烦不胜烦。

    和老十单独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其木格觉得自己.对老十的小妾越发没了耐性。

    不仅其木格烦,安安也很不爽,觉得打扰了她父.女天伦。

    有天安安终于.忍不住了,对她们说道:“你们是谁啊?怎么每天都来啊?阿玛又没叫你们。”

    环儿虽说在南边呆了几年,可安安也没见过几次,因此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其木格不等嫣红和海棠出声,忙命她们回自己屋。

    安安却并不罢手,奇怪的问老十道:“阿玛,她们是谁啊?”

    老十倒没一丝不好意思,坦荡的说道:“她们是阿玛的妾,伺候阿玛是应该的。”

    安安打破沙锅问到底,“妾是什么?伺候人的,和乌雅她们一样吗?”

    其木格忙打断了安安的思路,说道:“安安,你再问下去,等弘暄放学回来,你这一页还没学完呢。”

    安安猛然想起和弘暄的竞赛,便不再纠结于小妾的问题,继续缠着老十讲解课文。

    入夜,其木格没给老十好脸,“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啊,当着孩子面就说那些是你的妾,你还觉得光彩啊?”

    老十不服气道:“本来就是妾啊,有什么可害臊的。”

    其木格生气道:“真是毫无羞耻之心。”

    老十则非要其木格给他说明白,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了。

    两口子当晚不欢而散,老十一怒之下冲出了房门,还没走出院子,就惊觉这不是前山寨,自己今晚要是赌气出走,肯定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其木格铁定以为自己私会嫣红和海棠了,于是又吸着大气冲回卧室,抢了被子贴着床边较劲,其木格则重新找了一床被子,裹紧了紧挨墙壁…

    第二天晚上,弘暄放学回来后,老十两口子还在继续冷战着,老十黑着脸教安安识字,其木格垮着脸看《诗经》。

    弘暄不象往常那样活蹦乱跳,而是满脸担忧的问道:“阿玛,妹妹说你有妾啊?”

    老十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处发,闻言大怒,“你整天到晚的都想些什么,书不好好读,就知道惹事?!”

    弘暄不服气道:“皇玛法还夸我书读得好呢,再说我也没惹事。”

    安安在一旁道:“弟弟,我今儿又看到阿玛的妾了,她们还真讨厌,比乌雅和嬷嬷们烦多了。”

    弘暄忙问道:“她们好看还是额娘好看?”

    其木格忙道:“弘暄,你说什么呢?”

    弘暄却站着不动,忧心忡忡的问道:“妹妹,你说实话,别怕额娘生气,这可重要了。”

    安安转了转眼珠子,冲其木格笑道:“额娘好看。”然后又嘿嘿笑着加了一句:“那三个妾也好看。”

    弘暄急道:“到底谁更好看啊?”

    安安看了眼其木格,咯咯笑道:“都好看。”

    其木格实在忍不住,拉过弘暄,问道:“弘暄,你问这些干嘛?”

    弘暄皱着眉头道:“昨晚安安问我妾是干什么的,我今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妾是要给阿玛生小孩的,上书房里的好多堂兄弟都是妾生的,三伯家的弘曦和弘景都是妾生的,不过弘曦说,弘景的额娘长得好看,三伯老帮她欺负他的额娘,连嫡福晋都欺负呢。所以,妾要好看了,额娘就会被欺负的。”

    其木格有些无语。

    弘暄见其木格楞在那,忙道:“额娘,你别担心,若阿玛宠着小妾,你还有我呢,我已经大了,绝不会叫你受妾的气,我能保护你的。”

    其木格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扭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只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喜欢上了老十,连五岁大的孩子都知道小老婆总欺负正房夫人,老十却无动于衷。

    老十彻底被弘暄激怒了,“你浑小子成心惹事的是吧?”

    弘暄缩了缩脖子,安安才不怕老十,将弘暄的话认真消化后,安慰道:“她们没敢欺负额娘,规矩着呢。”

    老十正感慨还是女儿贴心,谁知道安安下一刻就冲着老十道:“阿玛,你还是把那几个妾换了吧,换几个丑的。”

    老十被哽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而怒视弘暄。

    弘暄则不顾死活的拼命点头,被老十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罚写五篇大字。

    当晚,老十气冲冲的责怪其木格教导无方,觉得堂堂皇子府邸的小阿哥和小格格居然不知道妾为何物,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其木格冷冷道:“合着我就该从小告诉安安,叫她以后当个贤惠的媳妇,给丈夫多张罗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或者,我该告诉弘暄,学他阿玛,三心二意、左拥右抱!”

    老十口吃道:“不,不,这,这,两码事啊!”楞了片刻,又嚷道:“我什么时候左拥右抱了,你若早嫁给爷,哪还会有嫣红她们什么事啊!”

    这事还没完结,第二天一早,其木格将弘暄送到二门处,刚返回院子,就听到安安震耳欲聋的哭声从上房传来。

    其木格来不及诧异安安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忙跑进屋查看情况。

    嬷嬷正在外间手足无措,见着其木格忙道:“福晋,格格醒了后,非要到上房来…”

    其木格哪还有空听她啰嗦,疾步掀开帘子走进卧室。

    只见老十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安安站在地上闭着眼睛放声大哭。

    其木格一边抱起安安,一边对老十不满道:“你发什么火啊?不就是你还没起床吗?安安过来又怎么了?你是她阿玛,有什么好忌讳的?”

    古人规矩很多,安安三岁以后,老十就坚决不穿中衣与安安见面,因此,其木格直觉的以为是安安睡醒了后,想过来粘老十,而老十因自己衣冠不整,遂与安安起了争执。

    安安躲在其木格怀里哭得更伤心了,其木格拍着安安的背安慰道:“安安,乖,咱们不哭,阿玛是害羞呢,别理他。”

    安安泣不成声的断断续续的告着老十的状:“阿玛,阿玛,不,不喜欢我了,喜欢,喜欢妾的孩子了…”

    其木格疑惑的看了眼老十,老十瞪着其木格,道:“她胡说的啊,没人怀孕…”

    费了好大功夫,其木格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昨儿晚上,安安的小脑袋突然想到,既然那些叔叔伯伯们的小妾都生了许多孩子,那老十的妾肯定也要生,一直沐浴在父爱中的安安觉得老十就是她和弘暄的阿玛,怎么能让别的小孩占了去,于是天一亮就跑来告诫老十,她不要别的弟弟妹妹。

    老十正手忙脚乱的用被子将自己包严实,哪顾得上听安安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道:“安安,你先回自己屋,呆会儿再过来,你先回去…”

    安安一听,发起了脾气,使劲的朝老十床上爬,想武力威胁老十答应她的条件,老十忙吼道:“你别上来,赶紧下去…”

    安安本来就有心事,加上老十大嗓门一吼,更加觉得老十已经不喜欢她了,当下就嚎哭起来,老十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两父女就僵在了那里。

    其木格听后,也觉得自己教育失败,若是独生子女倒也罢了,可安安身边一直有弘暄的啊,她怎么还那么排斥弟弟妹妹?

    其木格本想和安安好好沟通一下,妾的孩子那是肯定不行的,但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还是应该高兴的接受,但转眼一想,自己又没有怀孕,也不急这一时,还不如让她去闹闹老十呢,于是,等老十穿戴整齐后,其木格便将犹在抽泣的安安扔给老十,自己去了安安的房间亲自给安安整理衣物。

    …

    老十心里堵得慌,康熙也不例外。

    这些天,老谋深算的康熙继续不时的召见废太子,做足了戏后,自以为满朝文武应该都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在十一月十四日召集满汉文武大臣,很是开明的叫大伙推荐继承人,并表态说自己一定听从民意。

    谁想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令康熙大感意外。

    康熙完全没想到,八阿哥居然有了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分外心惊!当即就出尔反尔,说立储之事事关重大,叫大家再多多思考,不要草率行事,又说八阿哥没担任过什么重任,眼下又获罪成了闲散宗室,生母又出身微贱,大家要细细思量…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耽搁了,更新的实在有些晚。

    大家海涵

第一百七十章 老辣

    第一百七十章老辣

    老十躲在府里装病也没能躲过朝堂上的暴风雨。其木格刚想偷着乐,就迎来了康熙的圣旨。

    十一月十四日,康熙首次见识到八阿哥的能量后,乾清宫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当晚就亲自来给老十传旨,叫老十明早上朝议事。

    宫里传旨的太监走后,听到消息的其木格顾不得还在和老十吵架,忙亲自端了点心赶去书房。

    虽然康熙限制人员探视老十,但并不妨碍老十与外界进行消息传递,因此早朝没过多久,老十就知道康熙否决了八阿哥的升职提议,当下也没了闲情和安安纠缠,心急火燎的跑到书房和蒋先生商议。

    当李公公来传旨时,老十还没离开书房,因此其木格是完全不知晓蒋先生到底出的什么主意。

    书房外,周祥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口,见了其木格,忙小声道:“福晋,主子正在议事,吩咐了不让人打扰,要不奴才先进去禀告一声?”

    其木格忙制止道:“不用,你呆会儿.将点心送进去,告诉爷,叫他今儿无论多晚都回后院歇息,书房许久没住人了,潮气重。”

    周祥忙应了。

    回转途中,翠青小声嘀咕道:“也.就是主子脾气好,祥公公居然都敢拦着不让主子进屋。”

    其木格正色道:“书房是爷商议正事的地方,哪能随.便乱了规矩,你也给我记着,书房可不是容你横着走的地方。”

    翠青吓得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语。

    回到自己院子后,其木格刚坐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加强府里人员,尤其是自己贴身仆从的纪律教育,老十就赶了回来。

    其木格忙迎了上去,老十不悦的瞪了眼其木格,.道:“飞扬跋扈惯了,今儿这出是做给谁看啊?”

    其木格一向分.得清轻重,懒得和老十计较,直接问道:“蒋先生怎么说?”

    老十哼了一声,“你有这精神,还不如多操心一下弘暄那臭小子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教唆安安。”

    其木格好性子的将暖着的羊奶递给老十,“专门给你热着的。”

    老十接过来,喝了两口,一点也不领情,道:“本来就该给爷专门备着。”

    其木格只好加重语气问道:“爷,到底商议出什么章程?”

    老十这才慢慢说道:“静观其变。”

    其木格有些不满意,“那明儿上朝若皇阿玛问你,你怎么说啊?”

    老十叹了口气道:“不知道…”

    其木格有些着急,“蒋先生就给你这三个字?”

    老十摇摇头,“蒋先生说皇阿玛怕是不会立八哥,没准会想复立废太子…”

    其木格觉得蒋先生真乃一神人,下定决心,一定要用糖衣炮弹将蒋先生留在老十身边,穷尽一生为老十服务,“蒋先生既然这么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明早该怎么应对啊?”

    老十有些烦躁的说:“蒋先生叫我推荐废太子,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其木格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今儿又不在朝堂上,眼下这局势,若再推八哥,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了。”

    老十呈大字躺在炕上,叹气道:“今儿就四哥一人举荐废太子,九哥递信过来了,叫我明儿上朝帮八哥说项…”

    其木格不大明白八阿哥身边的幕僚到底有没有长脑袋,难道他们还想以民情来胁迫康熙就范?

    其木格忙劝道:“爷,八哥若不放手,必定惹皇阿玛生厌,你明儿早些去上朝,劝劝八哥和九哥,别等事情没回旋余地了,大家又来抱怨。”

    老十闭着眼睛道:“让爷好好想想,怎么这段时间这么多烦心事啊,赶明儿爷陪你去庙里上上香…”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十一月十五日,老十出门前,其木格又再次叮嘱老十慎言,别好心办坏事,反而害了八阿哥,让老十烦不胜烦,走到二门处,蒋先生也早侯在那里,老十虽然眉毛皱成了一堆,但其木格却不胜感激。

    早朝上,除了被圈禁的大阿哥、废太子和没有说法的十三,所有成年皇子、诸王及大臣全到齐了,个个都屏住呼吸,太和殿一片安静,老十只好和九阿哥用眼神交流,可惜九阿哥似乎不懂老十的意思,看了两次就没了耐性,送给老十两个大白眼。

    好容易等到康熙驾到,谁知康熙一上来就唠唠叨叨的说梦见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颜色殊不乐”,然后说自己对此深感不安。接着,又说废太子胤礽经过多日调理,已经战胜了魔障,恢复了本性,康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半天,满朝官员谁敢不从,皆点头称是。

    康熙感叹完后,并没叫大家再继续讨论储君人选,而是将矛头对准了老十,斥责他小病大养,责令老十全力配合三司,尽管结案,好清净的过年。

    然后康熙便迅速结束了早朝,摆驾回到乾清宫,留一下一干人等费心琢磨。

    老十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其木格和蒋先生今早都再三劝说,但若康熙真的再次征求意见,老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行人安静的出得太和殿,老十见八阿哥面色落寞,忙说道:“八哥,事情我都知晓了,你别太在意,等弟弟我去过完堂,就到你府上找你。”

    八阿哥如今是闲散宗室,这两次上朝都是康熙特召的,下朝后也没权力处理公务,自是打道回府。

    听得老十如此说,便点点头,道:“听皇阿玛的口气,应是不会怎么追究你的事了,你在堂上别太张扬。”

    老十忙点头应了,九阿哥则不放心的问道:“要不我还是跟你去刑部走一遭吧?”

    老十本想拒绝,但想着许久没和九阿哥单独聊天,何况还有许多事情要和九阿哥交换意见,忙道:“那敢情好,只要我发火,九哥你就在旁边咳嗽一声。”

    等八阿哥走远了,老十悄悄问道:“十四弟怎么没跟着过来?”

    九阿哥道:“刚才在太和殿外,德妃娘娘身边的太监过来传话,说是这两天咳嗽得厉害,叫十四弟过去伺疾,你刚心思飞哪儿去了。”

    老十“喔”了一声,道:“没注意。”走到偏僻无人处,老十才埋怨道:“九哥,你昨儿带的什么信啊,我昨天虽没上朝,但也知道皇阿玛驳回了大臣的保奏,你今儿还真打算再触龙鳞啊!那不是害八哥吗?”

    九阿哥看了眼老十,道:“这事呆会到了八哥府上再说,你赶紧先把案子了了。”

    康熙既然叫老十过个清净年,自然就没打算重办老十,加之推举太子之事又惹得康熙不悦,因此三个法律部门的头头都将法律精神抛到了一边,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法庭辩论,在请示四阿哥后,给康熙写了折子,说老十一时义愤,方行为过当,情由可原,建议从轻处理。

    老十对判决很满意,趾高气扬的拉着九阿哥准备前往八阿哥府,却在刑部大门外被宫里的太监劫了去,丢下九阿哥孤零零一人。

    乾清宫中,康熙畅快淋漓的将老十从头骂到脚,还讥讽的问道:“十阿哥,身子可大安啊?要不要朕再派太医去府上守着?”

    老十厚着脸皮道:“儿子已无大碍,只是精神有些不济,让皇阿玛费心了,儿子不孝。”

    康熙一听这话,懒得再多言语,直接叫老十去乾清宫外跪好。

    不一会儿,四阿哥和三司的联名折子就呈了上来,康熙朱笔批示,夺去老十前山寨副将之职,罚俸十年。阿林宝贪欲熏心,目无朝廷法纪,罪大恶极,但念在祖上功德,加之已被正法,家产悉数充公后,不再追究。

    折子发出后,大伙都知道康熙是在借此给佟国维敲警钟了,也算是变相报复佟国维联名保奏八阿哥,一时间,人心惶惶。

    消息传到八阿哥府,八阿哥越发沉闷,九阿哥则一个劲儿的在屋里转圈…

    而老十,依旧在乾清宫外跪着,直到弘暄放学前夕,才被康熙重新召见。

    进了乾清宫后,康熙还是没搭理老十,继续叫老十在一旁罚跪,直到弘暄过来,康熙才停下手中的笔,吩咐道:“带着弘暄,去看看二阿哥,再回来复旨。”

    老十莫名其妙,自己又不去传话,也不帮着捎东西,还回来复什么旨啊?

    老十生怕康熙当着弘暄的面训他,也不敢多问,忙拉着弘暄出了乾清宫。

    废太子也没什么精神和老十多说,只是多看了弘暄两眼,而康熙听了老十的汇报后,便叫弘暄去耳房写作业,老十则改成了罚站。

    而此时,八阿哥和九阿哥已经知晓了老十的行踪,九阿哥呆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惊,不知道康熙到底是拿老十当挡箭牌,还是真的要抬举老十,只想快点见着老十,好问个究竟,而八阿哥的幕僚碍着九阿哥和老十的亲密关系,也没立即发表意见,八阿哥更是沉默的一个劲儿的喝水,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在户部劳心劳力的四阿哥听闻此信,捏紧了拳头…

    阿灵阿来回跺着碎步,只盼望能赶紧打听出康熙在乾清宫中到底对老十说了什么。

    而可怜的老十此时正在乾清宫中当着旁听生,心不在焉的听着康熙给弘暄点评家庭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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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棋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棋子

    回京后,老十诸事不顺。

    十一月十五日,老十被康熙遣去探望太子,之后又被留在乾清宫中看康熙和弘暄祖孙同乐,好容易挨到康熙放人,老十匆匆交代勒孟护送弘暄回府后,便打马赶往八阿哥府。

    好说歹说的,总算去了八阿哥的猜忌,没想到第二日,也就是十一月十六日,废太子开释。

    因老十已经没了官职,所以并没去上朝,八阿哥也赋闲在家,因此最不愿为国家出力的九阿哥在太和殿只能与十四面面相觑。

    散朝后,十四又被德妃叫走,九阿哥则便直扑老十府邸,要老十老实交代。

    老十昨儿和蒋先生商议的有些晚,加上又不用上朝,因此九阿哥在书房喝茶的时候,老十才一边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一边埋怨道:“怎么这个时候了,安安还没过来啊?”

    伺候老十穿衣的翠青回道:“.今早上见主子睡得香,福晋怕格格来吵醒主子,特意带她去花园暖阁玩。”

    老十穿戴好后,吩咐说:“赶紧去请.福晋回来,暖阁也不知炭盆烧得怎样,这么大冷的天,冻着了可就麻烦了。”

    早饭也没来得及吃的老十一.进书房,就发觉九阿哥的眼神怪怪的。

    老十忙解释道:“九哥,睡过头了,让你久等了。”

    见九阿哥的眼神还是不对,老十忙道:“真是睡过了.头,其木格一早就带着安安去花园玩去了。”

    九阿哥哼了一声道:“谁有那闲心管你是否夜夜笙.歌呢?知道今儿早朝出了什么事?”

    老十立马来了精神,“出什么事了?”

    九阿哥颇有深意的看了老十一眼,说道:“二哥给.放出来了。”

    老十张大嘴巴,“.喔…”总算明白康熙昨儿的用意了,老十很是悲哀的想,就算再给蒋先生十个脑袋,怕也想不到康熙这么出招。

    见老十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九阿哥怀疑的问道:“十弟,昨儿…”

    老十急忙辩解说:“九哥,我昨儿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叫我死无全尸。”

    九阿哥忙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就这么一问,你用得着赌咒发誓的吗?以后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郁闷的老十又喋喋不休的将昨天与康熙的交流仔细说了一遍,“九哥,我算瞧明白了,我就是皇阿玛手里的棋子…”

    老十口水都说干了,却换来九阿哥一句:“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十也不知道啊,气得要拖着九阿哥去乾清宫找康熙问个明白。

    九阿哥叹了口气,挣脱老十的魔掌,疑惑道:“十弟,你别埋怨九哥多心,可皇阿玛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见老十又要上前拖人,九阿哥忙摆手道:“我信你的话,只是奇怪皇阿玛怎么做这一出?”

    老十哼了一声,总算屁股挨着了板凳,“我昨儿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蒋先生也没个头绪。”

    九阿哥也百思不得其解,半响方问道:“十弟,我呆会儿要去见八哥,你…”

    老十气呼呼的说道:“等我一会儿,我还没吃早饭呢。”

    安抚好八阿哥后,老十谢绝了九阿哥的宴请,急忙忙回府找蒋先生商议。

    蒋先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叮嘱老十这几日不要随意出门拜访,以免落人口舌。

    虽然老十闭门不出,但却挡不住外间的各种传言,有人说老十早就是太子党,只是伪装的很好;有人说老十天生就是当间谍的料;有人说老十其实是想自己上位,故意在康熙面前表现兄弟情深…

    听到这些纷繁复杂的说法,老十开始还要在屋里跺跺脚,到后来干脆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了。

    十一月二十八日,康熙复封八阿哥为贝勒。

    老十以为这下该消停了,但蒋先生依旧劝阻他出门,让老十稍安勿躁。

    气得老十朝其木格抱怨道:“爷又没被圈禁,为什么不能出门啊?”

    其木格安慰说:“不出门也没什么,反正九哥和十四弟隔天都会过来,你就算出门,一般也是去找九哥和十四弟,其实完全不影响啊。”

    老十这才领悟到自己已经没了差事可干,想了想,便道:“行,那明儿爷就开始教安安骑马,等弘暄放学回来,爷也好好教教他,爷的儿子,骑术不过关,那怎么行。”

    弘暄的骑术成绩依旧在班里垫底,回来冲其木格嚷嚷了许多次,其木格想了想,便也应了,反正老十的骑术是令人信赖的。

    于是,老十便开始了宅男生活,最高兴的当然是安安和弘暄了。

    在老十的交代下,嫣红和海棠也减少了朝拜次数,让其木格隐隐觉得,一家四口似乎又回到了前山寨。

    虽然康熙没事也会将老十召进宫去敲打敲打,或者叙叙父子情,但总得来说,其木格觉得生活开始渐渐归于平静。

    朝中局势被康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八阿哥心中郁结,九阿哥心怀不满,三阿哥也垂头丧气,四阿哥依旧冷着一张脸,大阿哥圈禁在家,老十继续在府里相妻教子,十三还是在阿哥所闭门不出,各怀心事的大家伙郁郁的过了个不团圆的年。

    可大年刚过完,康熙就旧事重提,查问众臣一致举荐八阿哥为皇太子之事,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

    值得玩味的是,康熙虽然对佟国维不假眼色,但却只问罪马齐一人,可是又拒绝了康亲王椿泰等人对马齐所定的斩刑,反而将其交由八阿哥拘禁。

    而此时,赋闲在家的老十又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纷纷猜测,老十当初斩杀阿林宝是康熙授意的,为此九阿哥和十四还专门登门寻找答案。

    让老十郁闷无比。

    其木格知晓后,还笑着叫老十去找康熙将被罚的十年俸禄讨回来,“没见过这样当阿玛的,皇阿玛怎么处处给你挖坑?皇阿玛将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也该赏些银子?就是耍猴,也得给猴粮食吃啊。”

    老十气道:“爷是猴,你是什么啊?没见过这么埋汰自己相公的。”

    其木格笑道:“我不就是打一譬方,只是想说皇阿玛不厚道。”

    老十很是嘲笑其木格的智商,“连打个譬方都那么没水准,真不知道爷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其木格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十,道:“说说,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老十赖账道:“爷什么时候说看上你了…”

    接下来的几日,其木格便追着老十问,自己到底哪里吸引老十,弄得老十干脆朝耳朵里塞起了棉花。

    没两日,老十就觉得其木格虽然表达有问题,但确实很有远瞻性,自己的皇阿玛确实很不地道。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日,一切铺垫停当,废太子顺理成章的被重立为太子。

    可太子的地位已大不如从前,没两日,康熙就加封诸子,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俱著封为亲王,七阿哥和老十封为郡王,九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被封为贝子。未受封爵的成年皇子只有已遭囚禁的大阿哥、十三与大失圣心的八阿哥了。

    郡王的俸禄是每年5000两银子,禄米5千斛,也就是说罚老十俸禄,康熙一点也没吃亏,还比以前多了5千斛的入息。

    老十甚至想拒不受封,不是罚我俸禄吗,我就当一闲散宗室,让你罚去。

    其木格也很肉疼,虽然又得了几处庄子,可哪有银钱实在啊,何况那些庄子还只有使用权。但见老十一副想闹事的样子,便忍住没抱怨。

    康熙欺负老十不说,九阿哥也不放过老十。

    因九阿哥为了老十被罚去了5000两银子,老十一直在派人给九阿哥寻着礼物,可不巧的是,直到老十当了郡王,小英子才押送着礼物抵达京城。

    老十兴致勃勃的将礼物送到德泰钱庄,却遭到九阿哥的挤兑,“王爷,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老十忙摆手道:“九哥,这可是我孝敬你的,你没少为心,这不,专门派人去澳门找寻的。”

    九阿哥瞧了瞧眼前的两个女子,没好气道:“合着你就这么谢我的?行了,你自个儿领回去,我没福消受。”

    老十忙挥手叫人将那两女子带下去,讨好的说道:“九哥,你就好这个…”

    九阿哥打断道:“我从来不好这个。”

    老十悠闲的品了口茶,故作神秘的道:“别看这两个西洋女子长得不如江南女子水灵,可论起功夫来,一点也不比扬州瘦马差,听说波斯人长得比西洋人好些,我也派人去寻了,九哥,你就等着享艳福吧。”

    九阿哥盯着老十,说:“你在澳门见识过?”

    老十尴尬的笑道:“听说的,嘿嘿,不过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九阿哥挪揄道:“这样吧,不是有两人吗,咱一人一个。”

    老十呵呵摆手笑道:“不用,我自己再慢慢寻…”

    九阿哥学着老十先前的样,悠闲的品了口茶,也故作神秘的说道:“看在你费心为我着想的份上,我给你透一句,我额娘明儿没准会召见你…”

    老十忙问道:“什么事?”

    九阿哥闭着眼睛,道:“咱一人一个,我就告诉你…”

    老十正为九阿哥卖关子心烦,府里就来人说,宫里宣召老十立即进宫,弘暄和人打架了…

    老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好意思,才更了一章,欠的那章大概得等到周日补了,大家别生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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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教育(shang)

    第一百七十二章教育(shang)

    老十一听弘暄打架斗殴,当场就咆哮起来,九阿哥担心老十盛怒之下,弘暄有个好歹,忙跟着进了宫。

    半路上,九阿哥和老十粗略了解了个大概。

    本来皇子皇孙应是六周岁进学的,因康熙叫弘暄提前一年上学,所以弘暄的几个年龄不够的堂兄弟也被家长塞进了上书房,

    其中就有三阿哥家的老七弘景,比弘暄大两个月,以及十四家的弘春,比弘暄小两个月。

    而此次弘暄就是与弘景和弘春打架,据说将弘春都打出鼻血来了。

    而三阿哥家的弘曦比弘暄大一岁,平素和弘暄总在一起玩,但此次也站出来指证弘暄。

    在这种情况下,弘暄依旧拒.不认错,上书房的先生拿起戒尺要打弘暄,弘暄却跑了老远,还出言不逊,说先生是个糊涂蛋,还扬言,若先生敢动他一根毫毛,老十一定叫他好看,气得白胡子老先生差点背过气去,于是便将弘暄的劣迹汇报给了康熙,康熙则说,既然当爹的那么宠着孩子,就叫先生去找当爹的理论。

    宫门处,其木格的马车也守在那.里,老十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将其木格吼了回去,其木格不敢给老十这头暴怒的狮子再火上浇油,便婉言请楞在一旁的九阿哥护着点弘暄。

    九阿哥本来以为蒙古福晋会.和老十在宫门口大干一架,没想到其木格却象个听话的小媳妇,对老十唯唯诺诺,一时还不大适应这种变化,也没听清楚其木格在说什么,就胡乱的点了点头,追着老十朝前跑去。

    九阿哥和老十赶到时,声称不管此事的康熙已经.摆好了凳子坐在上书房前的走廊上,等着看戏。

    上书房各个年纪的学生全站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十四已经到了,正带着自家孩子跪在地上向康.熙请罪,虽然三阿哥还没到,但他家的弘景和弘曦也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等着康熙发话,只有弘暄扬着小脑袋,一脸的怒气,直挺挺的站在那。不知道康熙说了什么,地上的人悉悉索索的起身后都垂手站在一旁。

    老十和九阿哥.忙加快脚步,上前给康熙见礼,康熙还没叫起,三阿哥也恰巧赶到了,康熙发话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置,朕不想操这些心了。”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九阿哥稍微放了点心,老十应该不会当着康熙的面对弘暄动武的。

    众人起来后,老十忙转身低声呵斥着弘暄,“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弘暄却跑到老十身边,说道:“阿玛,不是我打的,你要给我做主,不能让我白白被他们欺负了去。”

    不等老十有所反应,弘暄又指着弘景和弘春说:“他们欺负弘曦,我看不过,就说了他们两句,他们就想动我,我躲开了,弘春自己碰到桌子上,碰出血来了,不关我的事。”说完,还愤怒的指着弘曦说,“可是,可是弘曦却帮着他们撒谎。”然后又指了指站在康熙下手的老先生说:“孙先生也冤枉我,还想打我。”说完就一脸委屈的看着老十,扯着老十的袖子要老十给他出头。

    老十听了弘暄的说辞,心中已经倾向于弘暄是冤枉的了,若弘暄真惹了祸,躲还躲不及,哪会主动送上前来挨批。老十心中叹了口气,先和稀泥吧。

    而院子里的堂兄弟则对弘暄仰慕不已,在这个时节居然还能无视老十的黑脸,自顾自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十四诧异的看着老十,心想老十也真够惯孩子的,看来抽空得让老十见识一下自己是怎么教育弘春的。

    九阿哥了解老十一路上的怒火,生怕老十忍耐不住,一巴掌给弘暄扇过去,忙过去拉开弘暄,道:“弘暄,先去给孙先生认个错,不管怎样,你不听先生管教就是不对。”

    弘暄挣脱九阿哥的手,道:“是孙先生先冤枉我。”

    此时孙先生也发话了,道:“九贝子此话差矣,弘暄阿哥可口口声声说要请敦郡王来找老朽算账,老朽还指望着敦郡王息雷霆怒火呢。”

    听得孙先生如此说,老十脸上很是挂不住,也不管弘暄是否受了冤枉,冲弘暄喝道:“你还有理了,赶紧給先生认错去。”说完做出一个要吃人的表情,弘暄想了想,缓缓走到孙先生面前,行了个礼说:“孙先生,我不该说你是糊涂蛋,我错了,可弘春真不是我打的,你不该冤枉我。”

    孙先生见弘暄还在口口声声指责他不辩是非,便向康熙说道:“皇上,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教导弘暄阿哥,”

    康熙摆摆手道,“此话尚言之过早,先看看他们的阿玛怎么说吧。”

    康熙此言一出,三阿哥忙召集自己的两个孩子和弘春问话,在得到他们三人一致的指认后,又问弘暄:“弘暄,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弘暄摇摇头,但立马又接着说道:“我早说了,他们冤枉我。”

    十四则板着脸又询问了一遍弘春,弘春依旧坚持早先的供词。

    老十只想赶紧了结此事,便对弘暄道:“赶紧给弘春他们赔礼去。”

    弘暄见老十不相信自己,很是生气,道:“阿玛,我没有错。”

    老十见当着这么多人,弘暄居然敢顶撞自己,便冷冷道:“你再不去认错,回家就罚写10篇大字。”

    弘暄很有骨气道:“我就是没有错。”

    老十毫不留情的道:“20篇。”

    弘暄完全不受威胁,道:“不是我干的。”

    老十毛了,要不是怕君前失仪,早上去揪弘暄耳朵了,“5着朝弘暄迈了一步。

    弘暄大声叫道:“就是100篇也不是我打的。”边叫边跑向康熙。

    老十的一帮侄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懊恼着自己怎么没给老十当儿子。

    三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十,尤其是九阿哥,心想,这是在宫门口对着蒙古福晋吼的十弟吗?他大过年的都能当着皇阿玛的面掀桌子,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却按捺住了性子?

    老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躲在康熙身边的弘暄说:“你给我滚过来。”

    弘暄死死抓住康熙的座椅,和老十怒目相视,一点也不输气场。

    康熙若无其事的端着茶杯喝茶,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十憋了半天,终于冒了一句:“好,你给我倔,100篇大字,外加一个月不准骑马。”

    弘暄盼星星盼月亮的好容易盼到其木格松了口,总算能享受到老十的亲自指导,目前马术正在稳步提升,在班里的名次已经提升了一位,不再盘踞倒数第一,因此弘暄此时对骑马的兴头正盛,一听老十不准他骑马,立即就急了,道:“阿玛,你不讲理,真不是我干的。”说完又仰头冲着天空喊,“我是冤枉的,怎么还不下雪啊!”

    康熙一口茶呛进了气管,咳得很是难受,弘暄忙体贴的拍着康熙的胸脯道:“皇玛法,老天爷刚才肯定是打瞌睡了,没看见,您要相信我,是他们在撒谎。”

    若不是场面不合适,九阿哥真想问老十平时都给孩子灌输些什么。

    虽然弘暄卖力的讨好着康熙这个靠山,但康熙咳嗽声停了后,还是一言不发。

    老十铁青着脸,道:“两个月。”

    弘暄可怜巴巴的瞧了瞧康熙,见康熙没为他出头的打算,在老十张口加重刑罚前,忙跑到十四身边,对着弘春默默运着气。

    十四总算回过神来,忙道:“十哥,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你别放在心上,弘暄…”

    十四话音未落,就见弘暄将弘春扑倒在地,一拳打了过去,“别想冤枉我,不是说我打你了吗?我就打给你看!”

    众人全傻了眼,连康熙都猛的站起来,半响才缓缓入座。

    弘景不敢置信的瞧了瞧三阿哥,弘曦是三阿哥的老六,生母只是个妾,又不得宠,虽然比弘暄大了一岁,但胆子却小了很多,见状,则站在三阿哥旁边瑟瑟发抖。

    全场人一时都忘了反应。弘春当着众人又不好还手,只得放声大哭。

    听到弘春的哭声,老十总算醒过味来,冲过去一把拎起弘暄,朝院中的大树走去,眼见弘暄就要血溅古树下,九阿哥和十四忙追向老十,康熙也再次站起来,冲着老十喊道:“胤…”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老十并没将弘暄朝大树咂去,而是将弘暄放在大树底下,动作虽然不轻柔,但也谈不上暴力。

    康熙讪讪的重新落座,只希望老十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他。

    九阿哥和十四也停住了脚步,等着老十下一步行动。

    老十吼道:“你给我站在这,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给我认错。”声音震耳欲聋。

    九阿哥从没见过这么惯孩子的,再不济也该罚跪吧。

    十四实在看不过眼,瞧了瞧满脸泪水的弘春,心想是不是该叫弘春冲上去打回来。

    安置好弘暄后,老十过来向十四赔罪,十四不知道自己是该彰显大度,还是指责老十护短,只好干笑两声。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这么教孩子不行的,光是声音大,没用的。”

    老十黑着脸看了眼三阿哥,不搭理他,却在康熙面前跪下…

    补前天的更,呵呵,大家继续支持啊,周末愉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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