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譬方
在床上,其木格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着。
老十没有回答其木格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嚷嚷自己累了,要洗澡睡觉,这是其木格认识老十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老十主动要求洗澡。
其木格心里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迈哪只脚。
轻轻掩过这一节?其木格过不自己这一关。
和老十大吵一顿,闹个天翻地覆?可吵完了又该怎么办?原谅老十,就林凤娇一般?可人家林凤娇住在美国,还能眼不见心不烦,老十要张罗新人进门,可是走几步路就能见着的;
不原谅,彻底决?为着这个由头回蒙古,肯定会被送回来;
搭乘海船去欧洲,前面也一片漆黑,更关键的是孩子怎么办?带着一块走,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上船,在海上飘荡几个月,万一孩子有个好歹,其木格又该如何向自己交代?将孩子留给老十,先不说舍不舍得,逃的亲娘、恶毒的后娘、花心的老爹、再加上心狠手辣的爷爷,孩子会成为腐烂的泥土还是顽强的小草?
和老十和平手,再见亦是朋友?老十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带着孩子搬出去另过,若同在一屋檐下,如何疗伤?也许自己可以带孩子回北京去,就说水土不服,给各方都有个交代,就算以后老十回京,府里那么大,关起院子,也能各不相扰;即使到那时节还未能忘掉老十,可见得多了,也就会渐渐麻木了,不是有句歌词就说“心若伤透了爱你也不能回头。”…
左思右想,其木格渐渐拿定了主,实在不行,就做朋友吧,至于自己以后的归宿实在无暇考虑,等孩子稍大点再说吧,反正现在也没后备老公的人选。
老十自然也没睡着又不敢翻身,怕其木格知晓。
老十左右为难。老实交代知道其格会如何反应?继续矢口否认。万一纸包不住火。那自己就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
而且瞧着其木格地架势。半心里已经认定了。可居然真地没再多追问一句。这更让老十如坐针毡。
老十心烦意乱只觉得帐子里越发闷热。悄悄抬手擦了擦汗。继续做着选择题。
今天地夜有些漫长。老十挨得浑身酸疼。也没盼到拂晓。轻轻挪了挪**横。噌地坐起来了摇其木格:“其木格。其木格…”
其木格闭着眼睛理他。
老十又继续摇了两下。道:“爷知道你没睡着起来。爷跟你说实话。”
其木格慢慢侧过身子。
老十闭着眼,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如画她一头撞到柱子上,醒了后,爷就将卖身契给她,让她自己回乡找个老实人家过日子,她,那个,不是不愿意嘛,爷就和她多说了几句,那个…”
即使其木格已经笃定老十出轨,也想好了应对措施,可真听老十亲口这么说,其木格依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不能自己。
后面的话老十实在说不出口,翻来覆去了半天,还在“那个,啊,那个…”
其木格捂住胸口,长长的深呼吸后,淡淡的说道:“爷,我知道了,睡吧,明儿还得去赴宴呢。”说完便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十。
老十楞了楞,原本早已经做好被其木格踹下床的准备,没想到其木格这么平静,难道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老十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便试探的从背后搂住其木格,其木格没动,老十更奇怪了,又将头靠在其木格颈窝处,其木格还是没将老十推开,老十觉得有些邪门,小心翼翼的道:“其木格,别睡,陪爷说说话。”其木格还是没动静,老十转了转眼珠,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其木格罩衣,依旧没遇到反抗,老十有些心慌,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就此罢手,形势逼人,老十略作思索,闭着眼睛,将嘴凑了过去…
“其木格,你别这样啊,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你别这样好不好?”老十摸着其木格满脸的泪水,着急的嚷嚷着。
见其木格还是没理他,老十抓起其木格的手,使劲的朝自己身上打,“其木格,要怎么样,你才能解气啊,你说啊,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爷…”
其木格哽咽道:“爷,你弄疼我手了。”
老十忙将其木格手放好,道:“其木格,你听爷说…”
其木格调整好呼吸,打断道:“睡吧,明儿还有事呢。”
老十上了脾气,将其木格拉起来坐好,道:“不行,要打要罚,你今儿得给爷一个说法,不准这样伤心。”
若不是心情差到极点,其木格真想笑出声,“爷,不带这么霸道的,我不打也不罚你,赶紧睡吧。”
老十坚持着,“不行,你这样让爷碜得慌。”
其木格看着黑暗中的老十,叹了口气,“爷,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伤会心?”
老十低声道:“爷让你伤心了,是爷不对,你发发脾气,心里就没
受了。”
其木格靠在床上,将身子与老十拉开了点距离,老十忙又粘了上去,其木格道:“爷,你不热啊?”
浑身上下都汗汲汲的老十道:“不热。其木格,只要能让你解气,怎么罚爷,爷都没二话,别伤心行不?”
其木格想了想,道:“本来挺伤心的,被你这么一闹腾,现在倒不那么伤心了。”
老十在其木格手掌心中画着圈,道:“其木格,爷只是一时糊涂,真没想过朝府里领人,真不想惹你伤心。”
听着老十的话,木格自嘲的想着,就老十这认罪态度,放在211世纪也是值得赞赏的许那些包二奶、三奶的大款压根就不会向大老婆承认错误,没准还告诉大老婆这是成功人士的象征。
其木格想了想,对老十道:“,满人和蒙古人对男女大防没那么讲究,就算皇阿玛推行汉学,可不论满人也好,蒙古人也好也不会拿和离女子再嫁说事,娶的人也不会觉得丢面子,当了冤大头吧?”
老十警觉道:“为这点事与爷和离?你别想!”
其木格嘲讽道:“爷,我没说和离,我只是想说既然咱们都不看重贞洁么我下面这个譬方也就没什么伤风骇俗的。”
老十问道:“什么譬方?”
其木格平静的说道:“果我和旁人有了私情,爷会生气吗?”
老十正在其木格手掌心画圈的手顿了顿,闷不做声。
其木格笑道:“若真有那么天,爷是什么样的心情如今就是什么样的心情。”
两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帐子里显得分外响亮。
过了一会儿,其木格又道:“我知道如今是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我想让爷这辈子只对着我一个人,确实也难为爷了,可若见着爷左拥右抱心里也难受。我也曾想过各退一步,嫣红她们进府早自然不会忍心将她们打发出去,那我就努力接受她们让爷难做,但府里以后也不再添新人”
说到此处木格叹了口气,道“可如今看来,倒是我一相情愿了。”
楞了半响,老十又继续在其木格手心上画圈,“其木格,爷改,爷改还不行吗?”
其木格无奈的摇摇头,“当初爷也说过,府里不再添人的。”
老十反驳道:“爷从没想过把如画接进府,爷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其木格苦笑道:“爷,我也不想和某一男子一起过日子,只偶尔春风一度,这两者有区别吗?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老十想了想,道:“其木格,爷只是一时糊涂,你…”
其木格打断道:“我也糊涂一回成不?”
老十闷声道:“爷说了,爷做错了,爷认罚,你老打这么些譬方干嘛?”
其木格问道:“爷,我只是想问你,若我有一天也一时糊涂了,你会怎么罚我?”
老十有些生气,“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爷保证一定改,你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见其木格不啃声,老十又保证道:“爷真的一定改,以后连小曲都不听了。”
其木格闷不做声,而老十又再催促领罚了:“其木格,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罚爷啊?不许提那狗屁譬方!”
其木格缩下身子躺好,老实道:“不知道,先睡吧,我还没伤心完呢。”
老十还在纠缠着,“其木格,你别伤心,先生会气行不?”…
第二日,老十一起床就处处献着殷勤,其木格则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直到安安和斌斌抱进屋,其木格才展露出笑颜,老十心里一动…
老十和其木格一人抱一个,来到正厅,海棠和环儿已在正厅守候,水土不服的嫣红也没缺席。
正厅的大方桌上铺着一张锦布,锦布上摆放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小木刀、木匕首、小木弓箭、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盒、吃食、玩具,木铲子、木勺子、木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
本来应该是安安和斌斌分别抓周的,但其木格没觉得抓周有什么重大、深远含义,只不过是个庆祝仪式,图的就是高兴,若让两个孩子一起着玩,才显得热闹,于是女孩子和男孩子抓周的物件便堆在了一起。
因斌斌和安安不会爬,所以老十便将斌斌放在小刀一面坐好,隐性作弊,其木格想了想,也将安安放在胭脂盒附近,要作弊就一起做!
于是毫无悬念,斌斌不负老十所盼,拿了木刀,哇哇的叫着,安安抓了胭脂盒随手丢了去,专心把玩着花朵…
单调无聊的抓周结束后,老十和其木格便上了马车,朝澳门出发,临行前,老十留下了本该随行的小英子,“寸步不离两位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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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赴宴
车中其木格一直闭目养神,老十见其木格兴趣缺缺,噪,安静的打着盹。
车行到前山寨,蒋先生已经早早侯在那里,等着与老十汇合。
经过这么一打岔,其木格便撩开马车窗帘四处张望。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但田野里还有农民在摆弄庄家。
老十凑过来道,“其木格,这附近还真没什么像样的宅子,要不还是买块地,咱自己修个庄子吧。”
经过昨晚的谈后,老十改变了主意,认为将家迁到前山寨才比较妥当,万一自己上差的时候,其木格强行带着孩子出门,府里也没人能压得住她,等自己得了信,其木格肯定已经走了老远,大人孩子都受罪。
老十改了主意,其木格的;法也变了,虽然其木格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应对,但回北京依然是上乘的选择,既然如此,费心劳力的在澳门附近修庄子,那才叫为他人作嫁衣呢,因此其木格淡淡的说道:“修庄子再快也得耗时一年多,到那时节,爷没准又被召回京了,再说,府里如今银钱也不富裕,还欠着九哥四千两呢,还是先凑合着住吧。”
其木格的话:发验证了老十的担忧,老十暗暗决定,明天就让人去看地,一定要把其木格安置在安全的距离内。
抵达澳门总督府的时刚好正午时分,澳门总督马查多和夫人阿曼达率领澳门市政议会的议员和议员夫人们在大门口相迎。
其木在总督府门前驻足停留了片刻,粗略打量了一下澳门总督府的外观。
房子看着大气。但却是西方地建筑风格。两层楼地石房子。至少外观瞧着是用石头建地。拱形地窗门。镶嵌着木质百叶窗。
马查多左手扶右胸手帽。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了点头。因刚上任不久。所以他是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临时找人突击了句问候语。也给说伦不类。老十和其木格猜测可能是在说欢迎光临。
老十心不在焉地拱了拱手。马查多忙入乡随俗还了老十一礼。又将阿曼达介绍给老十十点点头。阿曼达微笑着两手拎起裙子向前弯曲。向老十行了个屈膝礼。老十再次抱拳还礼。
见老十没有介绍家眷地意思。马查多指了指其木格。叽里咕噜问了句。旁边地翻译忙道:“这就是十阿哥地福晋吧仰久仰。”
其木格笑着点点道“你好。”
马查多很绅士地鞠了个躬。然后又将自己老婆介绍给了其木格其木格有点晕。不知道自己该行什么礼。情急之下。将手伸了过去。握住阿曼达地手笑说道:“很高兴见到你。”
老十诧异的看了其木格一眼,没有吱声。
马查多又将身后的议员介绍给老十和其木格十也介绍了蒋先生,然后大家才步入宴会厅。
一张长条型的餐桌上摆放了不同形状的餐刀、叉子和勺子。
其木格有些好笑道马查多真的请自己和老十吃西餐?就算他初来乍道,不懂行情但澳门却不乏中国通,随便一问就能知道如今的大清怕是没人会愿意拿着刀叉吃饭。
但这却很符合其木格的心意世就没机会见识真正的西餐,不过啃过几口汉堡,吃了几片薯条,切过几回牛排,没想到时光倒流三百多年后,自己居然还能有幸品尝正宗的西式菜肴。
马查多和阿曼达先入坐,各自坐在餐桌的两头,然后方请老十和其木格就座,蒋先生也入了席,澳门的贵族阶层也一一落座。
马查多先发表了一下欢迎致辞,感谢老十和其木格大驾光临,希望能加深双方的了解和友谊,然后便提议喝第一杯酒。
老十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玻璃杯远不如后世的精湛,其木格举起尝了尝,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前喝葡萄酒都兑了可乐或雪碧的,阿曼达隔得老远向其木格介绍,“这是红葡萄酒,不知福晋是否习惯?”
其木格笑道:“是法兰西波尔多产的吗?”
不至老十,连蒋先生也侧过头来看其木格。
老十低声对其木格说道:“你怎么知道?京里没采办这些啊?”
其木格心里一惊,只想着显示自己并非孤陋寡闻之徒,便将自己唯一知道的法国葡萄酒的产地拿出来卖弄,结果却让老十起了心。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释,只好拖上一阵,道:“回去给你说。”
翻译翻了半天,法国是翻译出来了,波尔多可能有些糊涂,但在坐的老外也全知道大清十阿哥的福晋知道法兰西产葡萄酒,一下都来了兴趣。
要知道,大清的官员和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喜欢和洋人打交道,对西方的文化都嗤之以鼻,虽然洋人一直努力扩展业务,但就算是广州十三行的人也不见得能叫出法兰西和英格兰,一般都简单的统称“洋人”。如今猛然发现一皇室贵族知晓葡萄酒,而且对产地还有所涉猎,自然让大家一阵兴奋,看来海船的贸易额应能顺利增长。
当初马查多发请帖也没想到老十两口子真的会来赴宴,要知道除了商人,大清的地方乡绅都不屑与洋人交流,更别说同桌吃饭了,如今老十以皇子之尊前来
已让马查多对自己的任期充满信心。更惊喜的是,比较喜欢西方货物的,如此一来,大家似乎也有了共同语言。
马查多笑容可掬道:“是的,福晋好眼光,这酒确实是法兰西Boreaux的。”
翻译者没直接将Bordeaux翻译出来,但其木格听着和波尔多大体差不离。
马查多接着又问,“十阿哥,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早早预备了丰盛的菜肴,但担心您不习惯,所以也准备了地道的中餐看,是直接上中餐还是先尝尝我们的菜式?”
其木格心里鄙视,若是在非洲,老十这种土著酋长的儿子没准就被绑去当了奴隶,还尊贵的客人,看来还是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但其木格还是;尝尝西餐,便低声对老十道:“入乡随俗,要不先尝尝他们的菜?”
老十自然没二话,马查多开心的吩咐上菜亲自为老十讲解如何用刀叉。
第一道菜上是汤。
老十见汤率先端了出,瘪了瘪嘴得洋人真是可怜,吃个饭顺序还要倒着来。
汤上后,就没了动静,而马查多又在殷勤的劝老十喝汤,老十心想碗汤就把爷打发了?
见其木格津有味的尝了一口,老十也勉强动了动嘴。
汤撤下去后第二道菜是肝酱。
马查多还专门介绍了一下,这也是法国名菜。
鹅肝酱撤下去后,上的是葡萄牙的特色菜,布拉日+鱼。
…
一道菜撤了又上,上了又撤,几乎全是水产品么墨鱼、贝壳、~牛之类的。
澳门是海边城市,就地取材才能理解其木格却很想品尝一下牛排,最好是七分熟的正眼下也没疯牛病。
可直到宴会结束,也不见牛肉的影子其木格非常失望,但深知言多必失,其木格没有节外生枝提出要求。
整个宴会上,气氛并不热烈,马查多也只详细介绍菜式,讲述相关的典故,老十听得心不在焉,其木格也没怎么听进去。好容易熬到结束,宾主双方都松了口气。
宴会结束后,没有盛大的舞会,马查多邀请老十和议员们座谈,并顺便参观一下澳门,以便提出宝贵的指导意见。
而其木格则和阿曼达以及一帮女眷坐在花园的凉棚下开茶话会。
其木格很是失望,觉得今天算是白来了一遭,没舞会不说,吃个西餐,还没吃到最想尝的牛排,末了还得打起精神搞联谊。
学英国人谈完天气后,其木格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贵国的商人?”
阿曼达一楞,心想,不是说大清瞧不起商人吗,难道情报有误?忙解释道:“因不知是否会有所冒犯,所以不曾邀请商人列席,福晋对贸易感兴趣?”
其木格笑着点点头,“我们在京城开了间铺子,专门经营你们运来的货物,本以为今儿能见见…”
其中一位议员夫人忙开心道:“福晋若有兴趣,我们这就去安排。”
虽然记不住她叫什么名字,其木格还是很友善的应和着,“那就有劳了,对了,不知此地是否有英格兰的商人?”
葡萄牙在渐渐没落,英国正如旭日东升,真要做什么安排自然得和英国人打交道。
另一位议员夫人忙道:“有的,我表弟就在东印度公司做事,东印度公司就是英格兰的。”
其木格一听,心中大喜,再是历史白痴也知道东印度公司的斑斑劣迹,但此时对其木格而言,东印度公司无是一棵大树,若生意做顺了,搭乘他们的海船去欧洲,安全系数也要高出不少。
虽然其木格还没决定与老十的路以后怎么走,但未雨绸缪并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最终没移民去欧洲,至少也能多赚些银子傍身。
一时间,茶话会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不再那么礼节性的彬彬有礼,人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阿曼达笑问道:“福晋看来对我们的货物很有兴趣,这对我们可是好事。”
其木格不置可否,道:“贵国如今的船队都抵达了哪些国度?贸易进行得可好?”
阿曼达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的船队到达的地方可多了,有非洲、印度、还有新大陆,不过贵国是最富庶的。”
此时,其木格才确定,美洲已经在开发了,如果真的要走,直接去美国好了,在北边呆着,就算南北战争打起来,家园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嘴里却道:“印度不富庶吗?”
虽然其木格打心底里瞧不上印度,但觉得既然东印度公司一直在那里掠夺,总有些家底才对,否则印度人也早该被绑去当奴隶了。
阿曼达笑道:“印度也算富有,”正说着,就见一侍从进来朝阿曼达耳语了几句,阿曼达道:“福晋,商人代表已经到了,您看…”
其木格看着身边神色热烈的贵妇人们,笑说道:“如果方便,就请他们到花园吧,这里风景优美,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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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邀请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C%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资本论中的这段话,其木格印象深刻,但其木格不知道的是,马克思写的这段话引自于英国政论家登宁。
但其木格此时唯一知道的是英国商人对利润的追逐所付出的努力让人望尘莫及。
贵妇人们联系的商人代表总共5人,其中英国商人就占了3席,此外才是2葡萄牙人。
但所有的代表几乎都无法用汉语交流。
阿曼达的解释们一般都行走在海船上,在中国停留的时间过短。
其木格有些了悟,第一,这商人肯定和澳门高层社交圈有着紧密的联系,谁说老外不讲关系,其木格肯定和谁急。
第二,这些人定以为和大清的皇室建立良好的关系,会带动他们的利润增长,此时谁若揭露其木格只是徒有虚名,一副空架子而已,那他肯定会成为其木格不共戴天的仇人。
见着眼前短的老外,其木格笑道:“我听说贵国有戴假的传统天见着诸位似乎才觉传闻当不得真。”
其木格此言一出震惊座,众人都未曾想到其木格会如此了解他们的文化。
其木格其实也只是胡乱一说。反正说了也无甚大碍。双方相互都不了解嘛有可原。
一位十多岁地英国商人吃惊地说道:“福晋。没想到您如此博学。是地。我们地贵族都会戴假。我是英格兰男爵格罗夫纳。原本应戴假来拜会福晋只是担心有所冒犯。所以才作罢。没想到却是失礼了。”
听完翻译地话木格很郁闷。格罗夫纳说地话。其木格根本就象在听天书。一个单词也没听懂算他说地是贝克汉姆那种怪腔调。怎么也能听懂一两个单词啊!可他地话。其木格连猜都无从猜起。这让其木格备受打击。自己地听力居然退步得如此之快。好歹还曾经考过专业八级地啊!
于是木格不甘心地问道:“男爵阁下。您刚才说地是英语吗?”
“不说地是法语。我们那里流行说法语。”
听了他地解释木格松了口气。还好则真该找地缝钻进去了。
此时,旁边一位青年彬彬有礼的用英语说道:“福晋您好是布朗,如今在东印度公司任职,此次有机会与您见面,深感荣幸。”
其木格心情大好,听懂了大半,意思猜了个差不离,和翻译的表述没什么出入。
“听说东印度公司规模很大,你们三位来自英国,是否都在东印度公司任职呢?”
确实如其木格所想,格罗夫纳是东印度公司的高层,而布朗则属于中层职员。而另一人大约也二十多岁,自称威廉姆,说是来游历增长见识的,其木格不由多留意了些。
四处游历的年轻人能被带出来参加高级别会晤,家里的背景肯定不小。
其木格也很客套的和葡萄牙商人安东尼奥问候了几句。
然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威廉休姆身上,“不知阁下已游历过些什么地方?准备在大清待多久呢?”
威廉道:“其他地方只是走马观花,仅在印度停留了几月,我倒很希望能在大清多逗留些日子,但想留在贵国似乎很难。”
其木格已经断定,此人一定是贵族,因为他说的其木格一句也没听懂,十有又在说法语。
略做思索,其木格便邀请道:“阁下若想在广东多呆些时日,我倒可以帮得上点小忙,不过若去京城,那难度就有些大了。”
威廉略略挑了挑眉毛,很绅士的向其木格道了谢,说是能在广东停留上一月已心满意足了。
这让其木格有点失望,一个月的时间想建立友谊似乎有些仓促,但人能先留下就好。
其木格面带微笑,脑袋不停运转,问道:“听说贵国有位叫牛顿的人,他好像提出了关于引力的问题,”为了让翻译能顺畅的进行,其木格又解释道:“就是关于为什么物体总是朝下降落的?”
其木格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牛顿此时已经存在,千万不要还没出生,同时也祷告上帝,希望威廉对自然学说感兴趣。
不过其木格也想好了后招,反正还有莎士比亚,一定要让威廉感到好奇,这样才能主动与自己接触。
上帝听到了其木格的祷告,牛顿此时还活着,而且刚刚
英国皇家学会会长。
威廉此时虽然还没得到牛顿当官的消息,但对牛顿却并不陌生,诧异道:“福晋居然知道牛顿?也是听传教士说的?”
其木格但笑不答,想了想,还是搬出了莎士比亚,接着说道:“我还听说贵国有一著名的文人,写了很多戏剧,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关于两个年轻男女的故事,结局有些悲惨,好像叫莎士比亚?”
威廉果不其然,立即对其木格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是的,莎士比亚,福晋说的故事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没想到福晋也听说过他。”
翻译的水准不怎么样,罗密欧与朱丽叶翻译得乱七八糟。
若不是怕将众震晕,其木格很想显摆一下“liveorrdie”(哈姆雷特说的生存还是毁灭),以标榜自己也是文化人,没办法,“被文盲”了这么多年,其木格太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了,完全忘了她当初虽然学的是英语语言文学,但对莎士比亚的了解并不比对孔子的了解多,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因文学素养不够,先选了雨果来写,提纲都快完成了,才现人家是法国的,最终还是很识时务的选择了英语句式结构来分析。
好在其木格关键时刻克了自己的虚荣心,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英语吞进了喉咙,“是的,略微听说过,不过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威廉的好奇越重了,他一直听闻,东方的大清是个很奇特的国家,因此在印度时,听说有船到大清,立即就跟了过来,可到澳门后,活动范围却被限制在“基督城”中,根本没机会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没想到传说中高傲的大清皇室然也会有人了解英格兰的情况,这让他越觉得这个陌生的国度令人不可琢磨。
当下便道:“若福晋不介,我愿意为福晋略为讲解一二。”
其木格觉得上天太眷顾她了,忙高兴:“求之不得,不过今日时间仓促,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到我府上做客,我也好多请教一二。”
花园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迄今为止,还没哪个洋人有幸到大清官员的府上做客。
其木格见这消息似乎有些过于震惊,忙解释道:“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的,让人着实苦恼,想请教商人,但又怕耽误大伙赚银子,赶巧碰上威廉阁下到此游历,便唐突了。”
威廉忙道那是他的荣幸,随即表示一定会前去拜访,给其木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其木格才开始了解当今的国际贸易形势,一时间气氛非常融洽。
等老十参观完毕,来接其木格的时候,其木格已经和大家商定,后日派人来取样品,争取扩大合作空间,而威廉则表示希望后日能随样品同行,其木格安排后日取样品就是不希望威廉明日到访,毕竟明天要解决如画的问题,如今一切如愿,其木格心情自然大好,见了老十,还热情的为他们互相引见。
老十还是那副不冷热的样子,有些高傲。
两厢一比,威廉虽然也有些冷漠,但风度似乎要比老十翩翩一些。
上车前,其木格一一与众人握手告别,还热情的提醒威廉别忘了后日之约,老十垮着脸,不仅没翩翩起来,连风度二字如何写也还给了上书房的老师。
马车刚起步,见其木格满脸喜色,老十不悦道:“专门给爷难堪是不?”
老十火简直没找对时机,若其木格心情好,只当老十耍小孩脾气,不会与他计较,虽然此时其木格的心情确实不错,但那也是对外不对内,听到老十出言不逊,其木格敛了笑容,索性闭上了眼睛。
老十鼓着腮帮子,忿忿的看着其木格,见其木格依旧径直闭紧双眼,气呼呼的一把抓过其木格的双手,用力揉了揉,揉完还不解气,又拿起衣服下摆反复擦拭着…
其木格压根就没想借此给老十颜色瞧瞧,只是简单的不愿显得狂妄自大,以握手表示友好而已,若真想气老十,肯定会提醒老外来个吻手礼。
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会引起老十如此激烈的反应,其木格冷哼了一声,道:“爷,还是先将自己搓掉几层皮再来管我这双手吧。”
老十怒目而视,见其木格依旧视而不见,楞了楞,埋头对着其木格的手猛吐一阵口水,然后挑衅的瞧了眼其木格。
其木格嘲讽道:“爷,大热的天,口不干吗?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老十运了运气,继而拿着衣角继续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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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算
十在前山寨下了车,说是有事需要与蒋先生合计,门一日游的感想。
其木格回府后,先抱着安安和斌斌猛亲一阵,然后便打奶妈带着孩子玩耍,自己则坐在天井里摇着扇子慢慢理顺思路。
不论历史上的东印度公司是多么的恶贯满盈,但自己与东印度公司的合作似乎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进,则可搭乘海船前往欧洲,到了落脚的地也能有人关照一二;
退,也能多进点稀罕物件,为荷包多添银两。
反正目前东印公司还未曾向中国倾销鸦片,自己也不算为虎作伥,更不是民族败类。
其木格拿定主意,一定要力与东印度公司共创双赢,至于威廉,想来地位不低,应该先与他打好关系,一来可以了解欧洲目前的局势,二来万一自己有一天落难英伦,也能找到地头蛇搭把手。
不过香山似了些,做生意倒可以不计较,但让威廉隔三岔五的跑这么远,委实有些不大方便,没准香山与澳门之间这段不算遥远的距离会让威廉打起退堂鼓,从而将友谊之花扼杀在摇篮之中,看来还是得在前山寨寻个庄子才好。
其木格做好决定,只觉得心里一,晚上胃口也大好,结果吃得太涨,只能被迫到天井来回溜达。
老十直到深夜才回转,一的臭汗加上马味,生生将其木格给熏醒。
其木捂着鼻子。道:“赶紧去洗洗。你成心地啊!”
老十一翻身将其木格在身下。喘着粗气道:“爷辛辛苦苦地摸黑赶路。你倒好自顾自地睡了!”
其木格拍拍老十黏糊糊地胳膊。捏着鼻子道:“这么晚了。以为你歇前山寨了。赶紧去洗洗。”
老十抓住其木格地手。向上固定好。通知道:“爷明儿就派人到前山寨附近看块地。咱们赶紧在那修个庄子。全都搬过去。省得爷来回辛苦。”
其木格心想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什么来什么。没准买彩票都能中500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生怕老十起疑。临时变卦。便作出一副冷漠地样子所谓道:“随你。”
这个答案虽然不怎么积极。但至少表示了中立。老十便决定不计较其木格地态度只要能修庄子就行。老十地要求还是蛮简单地。
通知完置办产业的消息后,老十还是将其木格的手抓得死死的,换了副凶巴巴的表情道:“后天你邀什么人过来?做生意的事交给低下人去办就好,就让小英子去接洽好了,你不许和他们碰面!”
其木格翻了个白眼,道:“爷,你干脆下令不让他们来得了。”
老十气急败坏道:“你前脚邀人,爷后脚拒绝成心让外人看笑话不是?”
老十的脸凑得很近,一双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分外炯炯有神。
其木格很想再给老十顶回去一阵阵的马腥味却让其木格难受的想吐,只得皱了皱眉:“明早再说吧,你赶紧去洗洗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老十猛的咬住了其木格的鼻子,其木格“啊”的一声,刚张嘴,老十的舌头就探了过来,其木格恼怒的挣扎着,老十疯似的缠了上去…
良久,老十身子一松,瘫在其木格身上,似乎已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其木格慢慢清醒过来,本来是用力反抗家庭性暴力,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并肩战斗,并愉快的享受着战斗成果,意识到这一点,其木格简直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气的拍了拍老十,“好重,躺一边去。”
老十用力抱紧其木格,此时别说汗臭味,就是马味也没闻到,其木格悲哀的想,自己肯定已经与老十一样臭了!
其木格动了动身子,继续抱怨道:“你不热啊?”
老十闷声道:“不热。”
其木格不耐烦道:“我热。”
老十依旧埋着头,瓮声瓮气的说:“知道你嫌弃爷,偏要抱着。”
其木格心想,没喝酒啊,怎么象在耍酒疯呢?
第二日,其木格看着自己浑身的痱子,想着醒来时,老十还象狗皮膏药似的紧贴着自己,推都推不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十继续请假,说是在家静心写计划书,其实是想参加如画的提审会,万一如画胡乱攀咬,也好当庭反驳。
一得到消息,如画进了院子,老十前一秒还在装模作样的握笔疾书,下一秒就已坐到了偏厅,迅捷堪比超光速。
屋外站着一帮侍卫护院,屋内则站着勒孟和小英子以及乌雅,而嫣红、海棠和环儿也分别伺立两旁。
嫣红她们是其木格叫来的,三个美人在屋里这么一站,花魁对自己的容貌怕也没了多少信心。而且不管怎么说,嫣红众人在这件事情上也算同盟军,其木格愿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御敌于府门外。
其木格打定主意,不管如画是谁派来老十身边卧底的,也不管她的目标是否要谋害自己,哪怕即使自己真的要放弃老十,只要影响力还在,也绝不允许老十再添新宠。
如画进来跪下后,其木格没有叫起,只是淡淡的命她抬起头来,稍一打量,其木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嫣红她们与如画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如果说如画是世界小姐,嫣红几人充其量也只是一省会城市的选美冠军。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如画,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
其木格悄悄看了眼老十,不知是否该夸老十有能耐,居然有人向他射这种顶级的糖衣炮弹。
冷了一会儿场,其木格才出声道:“你就是如画?”
如画娇弱的应答道:“是。”
其木格冷冷道:“听说你一直想见我,今儿见着了,说说看我有什么事。”
如画没想到其木格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稍稍了下呆,忙道:“奴婢请福晋开恩,让奴婢进府为奴为婢伺候十爷。”
其木格端起酸梅汤,润了润喉,嘲讽道:“喔,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府了?”
老十心里一紧,
到其木格知晓如画的背景复杂,应不会赌气将如画收这才稍微安了安心。
嫣红和海棠都面无表情,环儿更是将头低得低低的。
如画心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谢福晋恩典,奴婢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福晋大恩。”
其木格“哈哈”笑道:“真是有趣,我对你有什么大恩啊?说来听听。”
如画低声道:“福晋不是同意奴婢进府了吗?”
其木格“啧啧”道:“我不让你进府的你,说我同意你进府的,还是你着压根就没我什么事啊。”
如画忙磕头道:“奴婢不敢,福晋恕罪。”
其木格看向十,笑道:“爷,正巧你今儿也在给妾身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爷说是有人不知好歹,非要往爷身边凑,怎么听着刚才的意思,又成了妾身拦着爷的好事了?可真叫人好生糊涂。”
老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恶声恶道:“双寿送来的那天,爷就让她自己回乡过日子非要跟着爷,让爷烦不胜烦!”
如画听闻此话头看向十,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木冷冷道:“爷的话你听明白了?”
如画的滴滴珠泪立即作倾盆大雨,但脸上的妆容却一点也没花的迹象,要么用的是防水材料,要么人家确实是脂粉未施。
“爷,您难道忘了,您那天说过不会不管奴婢的,爷,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奴婢绝不生事,绝不惹福晋生气,爷…”
老十慌乱的解释道:“爷是说若你回乡,爷会让地方官照拂你,你少乱攀扯。”
其木格漠然道:“你是什么身份?就算进得府来,也不是你想生事就能生事的。”
如画忙转向其木格,悲切道:“福晋,奴婢不会说话,求福晋别和奴婢一般见识,奴婢只想进得府里,每天能给爷端茶倒水,就心满意足了,求福晋成全。”
其木格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道:“十爷府里想给十爷端茶倒水的多了去了,我能成全的过来吗?”
如画又梨花带雨的看向其木格,“奴婢、奴婢已经是爷的人了。”
老十噌的站起来,对着如画怒目而视。
如画不提此事倒罢,一提就让其木格火往上涌,不由得刻薄道:“那又怎么样?花魁,名头听着倒是响亮,可却也脱不了下作!莫非还要学贞洁烈女,给自己竖贞节牌坊不成?”
看来不论世道如何变迁,沧海如何桑田,小三在大老婆面前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坦承私情,一点也没羞愧之心。
如画悲戚道:“奴婢自知出身卑微,不敢有什么奢望…”
其木格毫不客气的打断如画,恶毒的说道:“这就好,人就得知道什么是本分。既然爷压根就只是找你寻乐子,我劝你还是断了非分之想,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如画低声抽泣了一会儿,不再言语,其木格正想再刻薄一把,如画却冷不顶的猛朝门柱撞去,门口的勒孟眼疾手快,一把将如画拦了下来,如画悲切道:“让奴婢去死,让奴婢去死。”
老十脸色铁青,沉声道:“既然你想寻死,爷就成全你,勒孟,将她拖到柴房一板子打死,扔到城外乱岗去。”
寻死这戏码最多只能上演一次,次数多了,看客也就觉得烦了,更会有种被挟持的不爽感觉,老十本以为如画会对其木格乱说一气,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来撞墙,老十火一下就上来了,其木格胆子虽不小,可若亲见有人血溅当场,没准会吓出病来,因此也顾不得顺着如画找源头,直接吩咐勒孟结果了她。
其木格见老十下了此道命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是否该给老十冠上薄情郎的称号。
其木格见勒孟果真要将痛不欲生的如画拖走,心里的问越深了,如画应该知道见了自己也不会如愿以偿的进入府里,那她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来拜见自己?她到底有何目的?这番交谈下来,也没见她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就是那么干瘪瘪的几句,那这番交谈对她有何意义?她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背后的主子策划这一步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老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虽然其木格有很多问,但还是没有阻止勒孟,若没有安安和斌斌,其木格肯定会冒险让如画入府,看看她和她的主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可如今有了孩子,其木格绝不会让孩子身边有任何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众人静静看着勒孟将如画拖走,因如画的贴身小丫鬟被拦在门房,也没人为如画求情,如画只是哭泣着,也没求老十饶她一命,可能不好求饶吧,毕竟是她求死在先的,老十如此处置,也算是让她求仁得仁了。
屋里一时分外寂静,远处如画的哭声显得越刺耳。
“爷,手下留情!”
“爷,您就可怜可怜她吧!”
见嫣红和海棠双双跪倒在地上,其木格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威廉与格罗夫纳商议着明日的相关事宜,格罗夫纳有些担忧道:“阁下,虽说十福晋瞧着没有恶意,但毕竟不符常规,我担心万一出什么事,阁下的安全…”
威廉摇摇头,“放心好了,我是十福晋请去的客人,她自会保证我的安全,再说,大清的子民也没和我们有太大的冲突,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很期待能和十福晋深入交流一番,我很好奇在这个神秘的国度,她怎么会对我们感到好奇,并还有所研究?”
格罗夫纳皱了皱眉头,道:“听澳门总督说,十福晋居然还知道法兰西的波尔多,而且似乎也是她建议十阿哥品尝西餐。”
威廉笑道:“这让我更加好奇了,你帮我找个精通汉语的翻译,我不希望明天与十福晋的交流因翻译的失误而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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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处置(上)
着双双跪倒尘埃的嫣红和海棠,楞神的不光是其木格起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木格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居然幻想让她们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老十眯起了眼睛,凌厉的看着嫣红和海棠,咬牙说道:“小英子,去拦着勒孟,告诉他别一板子将人打死了,给爷好好打,若打不够五十大板就让那贱人咽了气,他也不用在府里伺候了!”
嫣红抬头动情的劝道:“爷,您息息怒…”
老十面带狰狞的打断嫣红的话,阴森森的说道:“还有你们两个,都给爷到柴房观刑,爷赏你们每人一条白绫,若瞧着那小贱人可怜,你们随她去就是了!”
老十此言吓得红和海棠浑身打颤,虽然老十一向脾气大,不懂温柔,但除了其木格翘家时曾冷脸斥责过嫣红她们外,其余时间,老十也就大着嗓门咋咋呼呼的,随手扔几个茶杯了事,从未说过这等狠话。
因此,嫣红和海棠一见老动了真火,吓得身子软,用抖的声音讨饶道:“爷,奴婢知错了,爷息怒…”
老十冷冷道:“们少看了几板子,自己就受几板子,若你们想挨上五十大板,爷也成全你们。”
嫣红和海棠从未见过十今天这幅六亲不认的模样,一时也没了主张,忙慌乱的给老十磕了个头,爬起来朝柴房赶去。
老对呆若木鸡的环儿道:“你也去看看长些规矩。”
老十地态度仅吓到了嫣红和海棠。连带其木格也觉得浑身冷。
其木格舔干地嘴唇。干涩地问道:“爷。真要了如画地命?”
其木格虽然是统治阶级地一分子。虽然是欺压农民地腐朽地封建势力虽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剥削。但作为一个在大清生活了十多年地现代人。其木格骨子里还是没法将人命视如草芥。
或说。其木格愿意当真眼瞎。只要自己不直接参与草菅人命就好。
可老十不同。老十是土生土长地清朝人。从小就在吃人地皇宫里耳濡目染。压根就没吃念佛地菩萨心肠。对人命没那份敬重。打死个奴才对他而言就如同捏死一只小鸟般简单。
老十虽然是个直肠子可不代表心软。血液里也继承了康熙心狠手辣地基因。虽然在康熙地一帮儿子中不算聪明。但有遏必隆这样地外公十莽撞中也透着一丝精明。遏必隆地老爹是清初五大臣额亦都。母亲是努尔哈赤第四女和硕公主管从父系还是母系来看。老十除非是痴呆儿。否则再笨也有个限度。
嫣红和海棠的出手,其木格只觉得她们是想找外援与自己对着干,可老十的第一反应就是,幕后之人已经将手伸进了后院。
九阿哥的回信至今未到九阿哥的能耐,光是查一下双寿的结交圈子怎么会耗时如此之久?而且回信未到,老十要的几个机灵的探子也没派过来十心里早就犯了嘀咕。
如今嫣红和海棠又插手救人,这让老十极度震惊。
老十才不理会什么人命关天只要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见其木格脸色苍白,老十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其木格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十扯了个笑脸,道:“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死了倒干净。”
其木格觉得眼前的老十分外陌生,庆幸老十未曾对自己过狠。
其木格想了想,支吾道:“不是要留着查线索吗?”
老十摇摇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怕那些人就想爷留着查呢,爷偏不让他们遂愿。”主要是如今有了嫣红和海棠两条线,如画活着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虽然其木格只想将如画打得远远的,但若如画背后的主子或老十要取她的性命,只要在杀人时,其木格并不知情,那其木格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可如今这情况,其木格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于是,其木格含糊说道:“爷,孩子还小,府里若出了人命,我怕孩子晚上会哭闹。”
老十倒也爽快,直接吩咐人去给勒孟传话,打完五十大板,要将人活生生的抬出府去。
其木格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水压惊,一想起自己差点就成了杀人犯,手还在微微抖。
老十瞧着其木格没出息的样子,觉得自己当初怀其木格害死环儿的孩子简直太不应该了,其木格就是吼得凶,真要干起来,准下软蛋。
老十不知道现代人基本都这样,虽说现代社会人情味越来越淡,面临着严重的道德危机,但除了穷凶极恶之徒,人民大众还真没那胆子唆使杀人,惹急了也就放放狠话,但只说不做,过过嘴瘾就好。
老十又安抚了其木格一会儿,直等到其木格面色恢复正常,才陪着其木格回到卧室休息,又命奶妈将孩子抱来,开心的陪孩子玩耍了一会儿,见其木格脸上露出了笑容,才拍着脑袋懊恼道:“爷光顾玩了,折子还没写好呢!”
其木格笑道:“怎么听着象孩子上学堂,晚上临睡前才想起功课还没做。”
老十得意的嘿嘿笑道:“爷以前是见了先生才想起。”
其木格笑骂道:“你还有理了,不准在孩子面前显摆这些,当心带坏了孩子。”
老十满脸笑容的走出房间,两脚刚一跨出门槛,脸上立即呈现出肃杀之色。
到书房后,小英子早等在那里。
老十冷着脸问道:“说了什么没?”
小英子摇头道:“没头还哭,后来连嚎的声音也没了。”
老十敲着桌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人还没咽气?”
小英子点点头,回道:“遵爷的吩咐,还留着一口气在今抬回那边院子了,勒孟带了几个人在那守着。”
老十抬头看了眼小英子,“告诉勒孟,补一板子,也送那小丫头一程,完了去衙门报个暴毙,烧了。”
小英子忙应了,正要出去,老十又唤住问道:“郭络罗氏和王氏是什么模样?”
小英子低声道:“受了些惊吓。”
老十吩咐道:“叫她们到书房来。”
面色憔悴的嫣红和海棠一进书房就规规矩矩的跪下
老十盯着她们半响牙缝里逼出声,“谁指使你的?”
两人皆矢口否认,均表白自己是心地善良,觉得杀戮之气太盛不好以才开口求情。
老十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想好了再说不介意府里多两个暴毙的。”
嫣红和海棠大惊失色,没想到老十一上来就这么狠,一点回旋的余地也留。
想张口辩解,又怕老十说到做到,若交代出去,怕也讨不到什么好时间犯了难。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嫣红和海棠还在为难的沉默着十似乎很有耐心,仔细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过了半个时辰是没人供,老十轻声道:“如画也是什么都没说…”
嫣红和海棠里一凉老十平静的模样,实在没勇气堵上一把,也是,若老十此时爆跳如雷,怕还没法让人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反常即为妖嘛!
嫣红终于吞吞吐吐道:“京时果毅公夫人捎过话…”
老摸着扳指的手一滞,过了半响,又问海棠道:“你也是这样?”
海棠摇摇头,声说道:“奴婢前些日子收到家信,奴婢哥哥说八阿哥…”
老十闭了睛,又问嫣红道:“舅母为什么这么做?”
嫣红低声道:“她说如画这么一闹,福晋肯定着恼,必会和爷起争执,爷就会多眷顾奴婢些。”
老十看向海棠,“书信呢?”
海棠胆怯的说道:“烧了。”
老十继续问道:“什么时候收到的信?”
海棠道:“刚到香山没两天。”
老十冷笑一声,“那你哥哥有没有说八哥为什么这么吩咐?”
海棠摇摇头。
“哗啦”一声,老十将书桌上的茶杯咂了出去。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嫣红和海棠都微微松了口气,还是正常的老十让人比较安心。
“爷给你们说过什么?”老十提高嗓门,骂道:“爷一直跟你们说,好生守着本分,爷和福晋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福晋添堵。怎么着,你们还想坐那位置不成?”
嫣红和海棠忙道不敢。
老十气急败坏道:“爷告诉你们,就算福晋有个好歹,也轮不到你们两个上位!各家各府你们都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小妾象你们过得这么滋润,又不用每天立规矩,也没人每天找碴敲打,吃穿用度从没克扣,你们还想怎么样?啊?别的不说,刘氏,八哥在阿哥所的身边人,你们不是和她感情很好嘛,现在人在哪?啊?八哥大婚不到一月就病逝!怎么你们没病没灾的活到现在,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嫣红和海棠都低头不语,听到老十亲切的咆哮声,心里越安定。
老十指着两人,继续怒声骂道:“嫌爷去你们房里少了是吧?九哥府里的女眷几个月见不着九哥一面也是常事,若人人都象你们这样到处惹是生非,九哥府里早翻天了!”
老十找了个错误的例子,九阿哥府里确实早就翻了天,九福晋压不住阵由来已久,这是京城家喻户晓的事,宜妃为此还训斥过九福晋没能耐。
老十虽然已经变得正常了,可嫣红和海棠却没那胆子指出老十的错误,继续低头受教。
老十喘了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爷看你们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分,真真是斗米恩,升米仇!若福晋天天给你们小鞋穿,你们哪还有精神当跳梁小丑!”
老十不解气的指着嫣红骂道:“你说,爷什么时候去你房里偷偷摸摸了,啊?居然到处诋毁爷,着实可恼!虽然你到处败坏福晋的名声,爷念你最早跟在爷身边,睁只眼闭只眼不和你计较,福晋也懒得理会,你还得寸进尺了!”
骂完,又指着海棠,“你,”想了想,海棠好像没什么把柄,便道:“平日瞧着象个老实的,其实蔫坏蔫坏的。”
嫣红和海棠等老十歇了骂声,赶紧抓紧时间请罪,纷纷表态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老十想了一会儿,终于拿定主意,“回去收拾东西,后日回京,到庄子上闭门思过,爷会让人安排好。”
嫣红和海棠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回归正常的老十居然处罚得如此之重,若这样回了京城,就算老十身边不再添新人,可若老十在广东呆上三五载,她们想怀上一男半女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两人泪如雨下,苦苦哀求老十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嫣红哑着嗓子道:“爷,奴婢知错了,您怎么罚都好,千万别赶奴婢走啊!”
海棠也泣不成声,“爷,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让奴婢留下吧,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远远见着爷一面就成。”
老十没有松口。
嫣红跪着挪到老十身边,抱着老十的腿哀求道:“爷,让奴婢留在香山罢,奴婢一定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海棠也跟着上来,抱住了老十的另一条腿,哭诉道:“爷,奴婢愿意禁足在屋子里,不管多久都行,别打奴婢回京城。”
嫣红和海棠毕竟与如画不一样,如画再,也就是一夜情的对象,嫣红和海棠毕竟在阿哥所就跟了老十,几年相处下来也有许多情分。
见两人说得凄苦,老十心中也有些不落忍,叹了口气道:“你们回京好生想想自己的本份,等你们想明白了,若爷还要在这多呆些年头,自然会派人将你们接来。”
老十将两人打回京,也有自己的考虑,如今自己的舅母和八哥都对其木格不善,不知今后是否还会有其他后着,将嫣红和海棠打回去在庄子上闭门思过,也算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他们谁也不能碰其木格。而且其木格从来只会对自己脾气,对嫣红和海棠连重话都很少说,这么些年,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许多原本该嫣红和海棠受的气,可嫣红和海棠似乎还不满足,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嫣红和海棠泪水涟涟,打湿了老十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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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处置(下)
管嫣红和海棠伤痛欲绝,老十还是硬着心肠坚持原判
只是许诺若表现良好,一年后再派人接来。
嫣红和海棠见老十态度坚决,一时也没了主张,哭哭啼啼的回了后院,转身就找到其木格求情。
其木格正在和安安与斌斌做着互动,见嫣红和海棠痛哭失声的闯进来,跪着求自己向老十说情,不由一阵哑然。
安安和斌斌呆呆的看着嫣红和海棠,也噤声不语。
其木格忙叫奶将孩子抱出去,安安和斌斌出了房门方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哼哼声。
其木格等孩子出了门,才道:“这是怎么了?”
其木格心中这两人也置着气,就算想和自己对着干,也没找外援的道理,难道她们就一点不知晓,武则天就是李治大老婆找的外援?
因此,其木格只是淡淡的问询着,没叫这两人起来。
听了两人哭哭啼啼的,其木格也怔住了,没想到老十会果断的行雷霆之势,这太不符合老十的风格了,要知道老十平时对这两个小妾还是很维护的,一听说有个头疼脑热的,那探起病来与道德先生推崇的孝子贤孙差不了多少,对两人的处罚不外乎就是禁足抄抄经书,当初其木格想罚嫣红去寺院呆着,老十都赶紧插手改了章程。
其木格有些纳闷。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老十到底抽得什么疯。
不过。老十这个决议其木格是举双手赞成。可见到嫣红和海棠一副痛不欲生地模样。联想起老十平日地态度。其木格不由猜测。难道老十只是做个样子。如今只等自己开口将嫣红两人留下?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老十肯定是做个姿态让自己对如画地事情不再计较。
其木格不由坏坏地想。若自己假戏真做。真将嫣红和海棠送回北京。不知老十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是腆着脸皮找借口将这两人留下?
见其木格不做声。嫣红和海棠越发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
其木格想了想。没将话说死出了拖字诀:“你们先回去吧。我试着和爷说说。”
其木格耍了个小心眼,只承诺和老十谈谈,但并没保证到底谈些什么。
而嫣红和海棠慌乱之下,也没发觉其木格话里的破绽了其木格的话,便象抓住了救命草一般,赶紧给其木格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在乌雅和扎丫的搀扶下抹着眼泪回了房。
等她们走后,其木格又在房里坐了会儿,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前院书房找老十。
老十正在措辞严厉的给九阿哥写绝交信i责九阿哥言而无信,答应不再针对其木格,却依然在背后推波助澜,扬言要与九阿哥老死不相往来。
活脱脱就象幼儿园的小朋友受欺负后,委屈的哭诉:“再也不和你玩了。”标准的小孩吵架模式。
见其木格进来,老十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想着到书房来了?”
转眼一想,又接着问道:“嫣红和海棠找你去了?”
其木格心想切,果然在这等着我还是点点头。
其木格决定让老十上上心火,点头之后便不再做声。
老十扯了扯领口道:“别理她们,这鬼天气,真够热的,站着不动都是一身汗。”
香山的气候比北京潮湿许多,北京很多时候都是干热,热得人心发慌,香山则是刚洗完澡,身上立即又黏糊糊的,总之虽然各有各的热法,但结果都一样,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而香山又没冰块供应,这让老十觉得越发难受。
其木格轻摇着凉扇,给老十送去一丝热风,笑道:“爷怎么罚得这么重?”
其木格还是打定主意不说情,看老十怎么办。
老十喝了口茶,道:“还不是你惯得,让她们一点规矩都没了。”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哑口无言,心想,到底是谁在惯啊?我只要稍微凶一点,你还不知道怎么嚷嚷呢?
当下便没好气道:“都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不是怕你心疼嘛。”
老十不满道:“爷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嘛?”
其木格瘪瘪嘴,没出声。
老十觉得其木格侮辱了他的人格,很不高兴的瞅了其木格一眼,“对了,你看让她们住京郊哪个庄子,让徐公公派人去拾掇拾掇。”
其木格没在庄子上修建休假别墅,毕竟这地只有使用权,没准哪天就被康熙收回去了,那岂不是自己白白损失,活活便宜了康熙?
因此京郊的几个庄子都是小的院子,里面包含粮仓以及庄子管事和办事人员的宿舍,并没有专门给主人留出一间空院子。
听老十如此问,其木格只得问道:“哟,你还当真要把她们送回去啊?”
其木格是铁了心要看老十着急上火,因此就是不开口求情。
谁知老十一点也不急,正儿八经的点点头,“恩,明天你安排一下,看哪些护院随行。”
其木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惑的问道:“爷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到底是为什么?”
老十没跟其木格说原委,只是一口咬定这两人需要教训,然后还和其木格商议道:“其木格,你看要不要给内务府报备一下,给环儿正正名分,反正她的用度早就提上去了。”
其木格更诧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老十打压了嫣红和海棠还不算,竟然还要抬高环儿让这两人添堵?
“爷,环儿不一起回京城?”
老十看着其木格,柔声道:“其木格,毕竟环儿没犯错,得赏罚分明不是?”
其木格楞了楞,迟道:“爷,你来真的?”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得记着管个家一定要言出必行、令行禁止,切忌朝令夕改,若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那可千万别把话说死了。”
见老十如此说,其木格确信老十应该不会轻易改主意,便开始装贤惠,“爷,我瞧着嫣红和海棠都吓得够呛该得了教训,你就收回成命,罚她们在香山闭门思过好了。”
老十义正言辞的给予拒绝,劝其木格无需白费口舌。
其木格巴稀不得,做了做样子后没再纠缠此事,只是也拒绝了老十给环儿正名的提议,说是还是考虑一下嫣红和海棠的感受过可以先给环儿父兄一些实惠,老十略作思索便答应了。
其木格见老十发了虎威,想着明天与威廉的会面,心里有些发便开口申请道:“爷,明儿洋人带样品过来,我想好生看看,顺便也仔细问一下他们商队的情况,小英子毕竟不懂行。”
老十一听就皱起了脸,鼓起了腮帮子“干嘛非要和他们做生意?”
其木格耐心说道:“府里的银钱全压在两个作坊上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收益里这么多人吃穿用度都得开销,爷不仅没了俸禄被罚了银子,府里总得多找些进项才好说,咱们还欠着九哥钱呢。”
一提九阿哥,老十就象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道:“你也是的,干嘛不多借点,爷可没打算还钱。”
老十心里愤愤的想,若其木格借了九哥几万两,自己一赖账,九哥不心疼才怪!
其木格不知道老十这小屁孩和九阿哥闹别扭,听到老十这话,很是瞧不起道:“爷,亲兄弟明算账,你怎么能这样?”
老十想了想,说道:“就算要还钱,不是还有沙俄那条线吗?”
其木格解释说:“多一条进货渠道总是好事,而且沙俄的东西没这边的精致。”
见老十不做声,其木格又退一步道:“爷,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小英子在一旁学着,等他上手了,我就管了。这对小英子也是好事,府里有徐公公做管家,小英子现在年纪小,做爷的跟班倒没什么,等他年纪大了,若徐公公也没退下来,难道你真让他管后院?”
老十想了想,觉得其木格说得在理,便点头同意,然后叮嘱道:“不许和洋人握手,不成体统!”
其木格忙点头答应,保证自己一定比汉人还汉人。
老十这才满意了,其木格正待将空间和时间留给老十,好让他完成作业,老十又道:“对了,其木格,若明天你瞧着洋人的东西不错,就派人给京城四舅舅送去。”
其木格有些愕然,老十有几个舅舅,但一直以来都是礼节性的交往,并不怎么亲厚,倒是和继承了爵位的五舅舅阿灵阿过往甚密,怎么突然会想起给他四舅舅殷德送礼?
老十其实也很无奈,和九阿哥可以闹闹脾气,但却没法冲自己的舅舅发火。
自老十懂事起,阿灵阿就一直对老十非常亲切,等老十额娘去世后,阿灵阿更是对老十照顾有加,光是银两就贴补了不少,老十实在没法对自己的舅舅出言不逊。
再说了,老十从内心来说,也认为当初是其木格先扫了阿灵阿的颜面,阿灵阿才与其木格接下了梁子,再加上随后其木格也不愿意去缓和关系,双方的心结才一直未曾解开。
老十曾以为大家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也没什么,可看这架势,阿灵阿肯定不会罢手,但老十又不能去指责阿灵阿做得太过,只好迂回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其木格自然不知这是老十的迂回战术,犹在奇怪的问道:“爷,这又不是节庆,怎么想着给四舅舅送礼?”
老十尴尬笑道:“小时候四舅舅见了我总会劝我认真读书,人小不懂事,觉得他烦,不喜欢和他亲近,如今想起来觉得很是惭愧。四舅舅没袭爵位,银两不富裕,西洋的物件肯定舍不得买,既然这里洋人东西多,就给四舅舅送些去。”
其木格才不相信老十这番鬼话,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老十都不会觉得不好好读书有什么可惭愧的,这里面肯定透着古怪,想着老十对嫣红和海棠的处罚,其木格有一丝了悟,如画的事十有**是阿灵阿安排的。
其木格不知道阿灵阿倒台的时候,老十的四舅舅殷德是个什么状况,但既然眼下可以打击阿灵阿,其木格自然不遗余力,开始盘算送什么礼物给殷德才能有足够的效果,气得阿灵阿睡不着觉。
其木格还在沉思,老十又道:“其木格,府里银两有些紧张?”
其木格点点头,但害怕老十为了省银子而降低礼物的档次,又补充道:“不过明儿洋人送样品来,也是想和咱们长期合作,不会要价太高。”
老十“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交代道:“咱们还要在前山寨修庄子,还是省着些花比较好,给徐公公交代一声,京城里的人情往来别太大手大脚的了。”
其木格笑道:“人情往来都是有例可循的,徐公公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增添?”
老十依然觉得开源固然重要,节流也不能小觑,便吩咐道:“看看能不能减减。”
其木格以为老十是想削减给阿灵阿府的礼物,忙道:“给舅舅家的礼…”
老十一听,更头大了,瞧瞧,其木格一张嘴就针对自己的舅舅,忙打断道:“舅舅家的礼不能短了,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减些。”
其木格没好气道:“其他各府都是按规矩来的,难道将八哥和九哥的礼短了下来?”
谁知老十接口道:“也行,将八哥府上的礼减些吧,和其他几家兄弟一样,九哥就算了,毕竟咱们还欠着他银子呢。”
老十虽然和八阿哥关系紧密,但八阿哥毕竟和九阿哥不同,若九阿哥想争储位,老十肯定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去帮着摇旗呐喊,但老十却绝不会为了八阿哥轻易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因为亲疏有别,老十可以写信与九阿哥绝交,但却不愿意短了礼物。
而老十一听说八阿哥牵扯其中,心里就起了疙瘩…
其木格彻底犯了糊涂,发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因四阿哥太过于冷清,其木格除了当初的大棚蔬菜超规格送过外,其他时候也不好意思热脸去贴冷屁股,但给十三送的礼物可是参照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标准,老十也是知晓的,还愤怒的提过意见,可如今却没提十三,难道是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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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纠
福晋一门心思的安心养胎,将府里的事务移交给了九资深但从未受过宠的小妾张氏。
九阿哥对府里的人从来也就三分钟热度,曾经飞扬跋扈将九福晋气得暗暗垂泪的刘氏早已偃旗息鼓,如今在府里横着走的换成了王氏和安氏。
王氏和安氏是连九福晋的帐都不买的主儿,更别提区区小张氏,两人成天在九阿哥面前告黑状,九阿哥自然不愿意心肝宝贝受委屈,便朝九福晋施压,要求她换个助手,当然,最好是能让王氏和安氏“代”管。
九福晋肯定不愿大权旁落,仗着渐渐鼓起的肚子,硬是咬牙抵住了九阿哥的压力,九阿哥想火,可又盼着栋鄂氏能给他添一个嫡子,便难得的忍气吞声,当然王氏和安氏也收礼物收到手软。
九阿哥今儿临出门前拐道去探望了一下栋鄂氏,叮嘱她小心别中了暑气。离开时手里又多了一封信。
栋鄂氏的妊娠:应很是激烈,加之六月诊断出有身孕时,其木格正在路上,便一直没给其木格去信表示感谢,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栋鄂氏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不再是吃了就吐,因此就趁精神好时给其木格写了一封信,顺手请九阿哥帮着转交。
九阿哥到了“德泰钱庄”,将封信扔在软榻上,走到桌子前铺开纸笔,半响又懊恼的将上等宣纸揉成一团窗棂扔去。
当初接到老要求调查双寿社交圈子以及派两机灵探子去广东帮忙的信函后,九阿哥立即意识到老十遇到了麻烦,当下就找到了八阿哥,让他也动人脉,探探双寿是否是大阿哥的人。
八阿哥也非震动,赶紧动用一切能量,将双寿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谁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阿尔松阿头上,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傻了眼。
因老十信中并没说明底生了何事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轻举妄动,合计半宿,两人还是买了礼物登门拜访。
三个聪明打了两个时辰地机锋。事情地经络便了然于胸。在谈笑间达成了默契。
虽然九阿哥觉阿灵阿这样做不太地道。送个小妾至于这么缜密吗?但考虑到老十夫纲不振之蒙古福晋与阿灵阿府处得一直不太愉快。九阿哥也觉得可以理解。便将对阿灵阿地不满按下。想给老十修书一封。消除老十地顾虑。让他安心地坐享美人之福。
可八阿哥却制止了九阿哥。说是十福晋已经出京。如果老十不小心说漏了嘴。十福晋与阿灵阿之间地疙瘩只会越结越深。到时候老十会越难做。
九阿哥自然不敢芶同为不能让老十蒙在鼓里。至少要让老十知晓对方没有恶意。
八阿哥道:“十弟若知道阿灵阿暗地里这么安排。心里肯定不痛快。若十弟妹再吹吹枕头风。保不齐十弟与阿灵阿之间就起了嫌隙。”
九阿哥依然有着不同意见。“十弟早说过。那蒙古福晋不过问外面地事。而且十弟也有分寸。大事上不会让那女人拿捏住地。”
八阿哥面无表情的问道:“各府之间的走动往来是不是外面的事?十弟妹去过几次阿灵阿府,又去探望过几次十三弟?听说十弟妹在京郊庄子上正在修钟表作坊和玻璃作坊两门营生虽是暴利,可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做起来,十弟府上银钱也不富裕,十弟妹朝里咂银子的时候十弟远在广东,你觉得她知会过十弟了吗?自十弟妹嫁过来弟是不是认为他府上就没生过大事?”
九阿哥楞了楞,半响方道:“八哥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弟说过了不会站到太子那边的。”
八阿哥被说中心事,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继续道:“十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十弟妹的心思却让人琢磨不透,总之,十弟若一直被十弟妹拿捏住也不是什么好事。”
九阿哥摇摇头,“八哥,十弟就象吃错药似的,楞将那蒙古福晋当个宝贝,如今又有了嫡子嫡女,就算那花魁美得象天仙,也不可能将那蒙古福晋压下去。”
八阿哥点点头,“不过若吵得多了,自然就生分了…”
在八阿哥的坚持下,加之九阿哥也看不过眼老十“妻管严”的模样,因此九阿哥便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八阿哥不仅让九阿哥拖着,还派出快马将赶去帮忙的人召回来,前面一拨人也是接到九阿哥的命令,要求马不停蹄的昼夜赶路,后面的人晚了几天怎么可能追得上,最后九阿哥还是飞鸽传书,命广州的门人在官道和码头布网,才生生将人拦了下来。
九阿哥一直想给老十去信问问情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能说实话,又没法撒谎说正在调查中,于是宣纸店老板开心之余,还鄙视九阿哥,成本都控制不好,还怎么赚钱啊?!
这么多天过去了,广东也没新的消息传回来,九阿哥也隐隐有些担心,瞧了瞧软榻上栋鄂氏给其木格的信,又瞅了瞅
的几个纸团,开始新一轮的纠结。
九阿哥在京城里纠结着,老十在广东也不好过,刚到前山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老十一想起其木格要和那些狗屁洋人会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毕竟自己先惹着了其木格,也不好死命拦着,想来想去,老十决定和蒋先生商议完相关事宜就赶回香山,可天公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十是最烦下雨天的,可此时却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到龙王庙去烧一柱高香。
见老十头一刻还表情严肃一秒就换了笑颜,蒋先生觉得甚为奇怪,以他对老十的了解,只要一下雨,老十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满脸的不耐烦,今天这笑脸可还是头一次见着。
两人正在总结澳门所见所闻,因此蒋先生便惑的问道:“十爷,莫非想明白了什么?”
老十咳嗽一声,胡乱找了个理由:“虽说隔得远,爷远远的看了看他们的炮台不过尔尔,不足为患。”
蒋先生不敢芶,道:“十爷,话不能这么说,前明有倭寇祸害沿海,那些倭寇连大炮也没有拿着钢刀血洗了许多村子。而前明崇祯十年,洋人6艘船舰停在虎门亚娘鞋,挑起事端炮轰虎门炮台,拆下35门大炮搬到船上,经交涉才将炮台归还,到达广州后不顾警告,肆意进入广州内河,前明派了3艘战船出击,才将他们赶了出去,可洋人呢跑回虎门,烧船、焚毁镇子,炸毁了亚娘鞋炮台。”
倭寇的事情老十知道的明白白,可洋人炸毁炮台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老十惊愕过后,有些了然,“前明崇祯时候已病入膏肓,也难怪洋人横行,要换我大清,早就打得洋人满地找牙了。”
幸好其木格在则老十可糗大了。
蒋先生自然能说崇祯英明,只得就事论事道:“洋人6艘船舰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在澳门设了几处炮台,不出事则罢,若一闹事香山一带必遭涂炭。”
老十沉思了一会儿,道:“照先生的意思将洋人赶出去?”
蒋先生摇头,说:“葡人自前明起就在澳门定居在他们没滋事的时候将他们赶出去,于理不合过,他要住可以,必须得守咱们的规香山县衙不能怕麻烦,炮台也得我前山寨派人去看守。”
老十点点头,“爷是这么想的,那就劳烦蒋先生写个章程出来,爷好上折子。”
蒋先生忙应了,见老十心情不错,蒋先生便寻机请示老十:“十爷,我前些日子遇着一渔民,听他说当初禁海的时候生计艰难,祖上有人去了南洋的苏禄,那里已经被洋人占了,他们出海捕鱼经常被洋人欺负,如今想迁回来,不知道…”
老十鼻子“哼”了一声,“数典忘宗之人,朝廷三令五申不许前往南洋,既然他要铤而走险,后果就得自己担着,那能有奶就是娘。”
蒋先生忙道:“也是,确实不值得管。”
老十见澳门的事暂告一段落,便起身去处理军务,临走时,又想起来,问道:“蒋先生,崇祯就任由洋人咂了他的炮台?前明也真是气数尽了,先有倭寇,后又有洋人,6船就卸了虎门35门炮,够丢人的。”
蒋先生轻声道:“后来经过说和,洋人赔了2800两纹银。”
老十瘪瘪嘴,“2800两,啧啧,丢人…”
老十那边高兴了,其木格的心里却一阵遗憾,看来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看要接上线了,却遇着这么个鬼天气。
其木格无聊的在屋里给安安和斌斌怪声怪气的唱两只老虎,这是其木格唯一可以唱完的歌,虽然调子依然不准,可好在没人知道。
安安很是不屑,自顾自的扶着墙壁练习走路,当然奶妈在一旁紧跟着。
其木格的乐盲细胞可能遗传给了斌斌,斌斌高兴的应和着,不时跟着说两句“两…虎”,双手胡乱打着节拍,其木格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斌斌打拍子的节奏。其木格当然不会认为斌斌是个乐盲,只承认自己水平不够。
屋里正闹腾着,就见小英子进来道:“主子,洋人来了。”
“啊?”其木格下意识的吃了一惊,旋即才反应过来,高兴的吩咐着:“赶紧请到花厅,看看他们是否被雨淋着了,你去帮着张罗,等他们收拾好了,再派人来通知我。”
等小英子退下后,其木格叫奶妈将孩子带下去,然后才吩咐乌雅帮着换衣服,接见国际友人,怎么也得收拾体面了才行,否则有损国格就不好了。
当其木格到达花厅时,现一共来了五人,除了一人之外,其余都是在澳门见过的商人,威廉、英国男爵格罗夫纳,布朗、葡萄牙人安东尼奥。没见过面的一人则是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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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样品
木格这次没与大家握手,才见识了老十的暴戾,其木时间进行自我调整,不过其木格的态度依然热络。
开头照例是谈天气,其木格还由此引申到对他们守约精神的钦佩。
寒暄几句后,其木格便问道:“诸位会在澳门逗留多长时日?”
安东尼奥以后会常驻澳门,负责与大清的贸易往来,也顺带负责葡萄牙商船与马尼拉贸易的中转。而东印度公司的两位与其木格谈好生意后便不会多做停留,威廉会继续在澳门采风,希望能得到其木格的帮助进入内陆。
其木格自然一口应承,远的不说,让威廉在广东境内自由行动应该不成问题。
走了一圈过场,洋人便叫门外的随从将此次带来的样品摆了上来。
当其冲的还是钟表,其格本人对此不感兴趣,后世的手机早就肩负起了时间指南的作用,手表也就在有钱阶层里流行,至于挂钟也早就被很多家庭淘汰,只有小闹钟还依然坚挺的生存了下来,没办法,光凭手机闹铃上班肯定迟到。
不过,钟表在下却是稀罕物,地地道道的高档商品,走得都是精品路线。内务府虽然有个钟表作坊,但过于精益求精,加上技术的限制,出产不高,因此民间绝大多数的钟表都来自于西方,这也是其木格为什么要办私营企业造钟表的原因。
“这钟表确实不错,不知你们手里有多少?”其木格缓缓问道。
这表是东印度公司的罗夫纳见其木格感兴趣,非常高兴,说道:“这次随船带了5,各个都是精美绝伦。”
其木格没想到东印度公司来大清:贸易居然都只带区区5钟表。“你们带这么少地货是否有些不合算?”
格罗夫纳解释道:“先前在广与十三行做了交易。”
看来这些钟表肯定有瑕疵。十三行才没要。其木格自己就是个马大哈。肯定瞧不出端倪。便道:“小英子。你是懂行地细看看出了什么纰漏。”
老十通知小英子地时候告知其木格有意让小英子打理府里地商业活动。小英子地积极性老高。这些样品一摆放出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欣赏。可惜小英子伺候老十饮食起居是个好手。对做生意却是实实在在地门外汉到其木格地吩咐。不由紧张起来。生怕自己表现不好。让其木格改了主意。
其实其木格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这些钟表全是坏地。她也会买下来交给作坊地工人做解剖试验。后世超强地山寨能力不可能不遗传自老祖宗因此其木格如今要做地就是砍价而已。
见小英子有些茫然。其木格便笑着提点道:“十三行可都是好手你得多学学他们地眼光。”
小英子脑袋转得很快,一下就了悟其中的关键其木格道:“福晋放心,奴才一定瞧仔细了。”
其木格比较满意,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机灵人。
然后其木格又粗略看了看玻璃器皿,也随手交给小英子把关。
威廉笑道:“福晋从来都这么信任仆人?”
其木格微微笑道:“中国有句古话,人不用,用人不。”
威廉听了翻译的话,若有所思。
说话间,布朗就拿出一条地毯开始进行介绍。
其木格打断了他的介绍,说道:“我们的蒙古与贵国一样,有着很多的牛羊,我们也有织得很精美的地毯,虽然你带来的地毯有着浓郁的异国风味,但并不符合我国的国情,中原没有在屋子里铺地毯的习惯。我们的毡帽、毡袜和毡靴手工都非常漂亮。”
布朗神情有些尴尬,安东尼奥忙开始推荐自己带来的产品,居然是烟草。
大清如今的烟民并不多,而且朝廷还颁布禁令,禁止种烟。
就算其木格想展香烟公司也没市场,便笑道:“我朝子民喜烟的不多,我不打算开铺子卖烟草,没什么利润的。”
格罗夫纳一招手,他的随从又打开了一个小盒子,其木格一看,有点象香料,不解的看着格罗夫纳。
负责解惑的却是烟草的推销商安东尼奥,“这是阿片,与烟草混合在一起,人们会更喜欢他,它也可以象烟草一样吸食。”
其木格心里一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片?
其木格用力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如今才康熙年间,鸦片不可能这么早就传进来了。其木格默默算着时间,虽不知道如今是公历多少年,但鸦片战争却是道光年间开打的,中间有个长命的乾隆,怎么也得00年后了。其木格觉得鸦片自乾隆年间输入比较靠谱,便问道:“这是哪产的?我大清曾买过这阿片吗?”
安东尼奥说了个名字,其木格没听过,反正不是缅甸,心里稍微放了点心,得知大清一直在购买,其木格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但想着安东尼
绍,其木格还是有些担心,怎么听着那么象鸦片呢,完全记不起鸦片的英文该怎么说,有些丢英语八级的脸。
于是又问道:“格罗夫纳先生也在经营阿片?”
格罗夫纳谦虚的说生意做得不好,每年从他手上只卖出去一两百箱。
其木格想了想,决定先留下一点,找大夫瞧瞧。
接下来的时间,其木格便没了兴致,一想起那可能是鸦片的东西,其木格就恨不得将这帮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全宰了泄恨。
因此剩下的样,其木格一眼都没看,直接叫小英子接手。
威廉见其木格不再关注意,而格罗夫纳他们全围上了小英子不紧不慢的问道:“福晋,在下想过几日就四处逛逛,不知福晋能否帮忙?”
见威廉一副彬有礼模样,其木格开始怀,自己是否是在与虎谋皮,不过威廉毕竟不是东印度公司的人,因此,其木格决定还是继续接触着,当下笑道:“具体的手续我也不太清楚,得先派人去县衙问问来应该没什么等办好了,我再派人通知阁下。”
威廉礼貌的表示了感,然后又问道:“福晋以前接触过传教士?”
其格点点头,“京城有几位传教士,有法兰西的、西班牙的以及沙俄的。”
威廉看着茶盏道:“贵国的茶叶在格兰很受欢迎,我们安妮女王陛下很是推崇。”
安妮女王其木格心想,没听,看来不怎么出名,便问道:“女王陛下平时也是说法语吗?”
威廉笑了笑,给其木格做了一番解释,贵族圈都说法语语是平民说的。
其木格心里忿忿不平,好容易在清朝成贵族了果唯一可以显摆的英语又是平民语言,做贵族都做得不彻底!
其木格不解道:“为什么莎士比亚的著作没用法语呢?”
威廉又解释了一番莎士比亚并不是贵族,然后问道:“福晋拜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
其木格笑答道:“只是听说过来想请阁下帮着讲解的,顺便也让我学学英语,可不曾想阁下说的却是法语。”
威廉好笑道:“我说法语并不表示我不会说英语啊,福晋如有兴趣,我倒愿意帮助福晋了解法语和英语。”
其木格喜上眉梢,“那就多谢了,先教英语吧,也好欣赏莎士比亚的大作。”其木格觉得法语还是算了,光是阴性阳性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关键是其木格也没打算以后在法国定居。
威廉很爽快,当即应了下来,还和其木格约定,后日他就来当西席,请其木格帮他在府外安排个住所,这样他可以利用下课时间参观香山县。
这让其木格心情大好,完全忘了鸦片阴影。
威廉当即就开始教其木格简单的单词,其木格装模作样的模仿错了两三次,然后便开始飞速进步,威廉惊叹他遇到了神童,不,是神奇的福晋。
虽然其木格的口语是典型的中式英语,中间还夹杂了美式英语的儿话音,但威廉已经顾不上纠正其木格的音,对其木格惊人的语言能力和记忆力赞不绝口。
一个时辰下来,其木格已经能用英语请威廉喝茶了。
此时小英子的谈判也正好结束,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其木格听取了小英子的汇报,小英子剔除了地毯,烟草和阿片待定,将五座钟表的价格压了一半下去,其他商品的价格和采购数量都还算合适,这让其木格很满意。
因为格罗夫纳船上被十三行挑剩下的货物也不多,葡萄牙还没新的海船到岸,就是安东尼奥重点推荐的烟草也没剩多少,因此此次的交易金额并不大。
可即使这样,采购费也高达多两白银,其木格笑道:“我身边没这么多现银,广东到京城往返怎么也得耗上两个月,安东尼奥常驻澳门倒还好说,格罗夫纳要赶回印度,这货款却是个问题。”
格罗夫纳和威廉用法语交谈了一阵,慷慨的对其木格说,他们完全相信其木格的信誉,至于货款,到时候给威廉就行。
安东尼奥也同意其木格先提货后付款。
其木格便叫小英子和他们签下契约,将条款一一列明,并叫格罗夫纳出具一份委托威廉收款的委托书。
让威廉见识到了其木格粗中有细。
至于烟草和阿片,其木格留了少量的样品,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洋人告辞时称,这是个良好的开端,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双方能加深合作,还再次强调烟草和阿片能为其木格带来高额利润。
洋人刚走,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叫人将阿片拿去问大夫,老十就回来了,满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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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爆发
十很生气,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其木格和颜悦色却换回一阵夹枪带棒,见老十更年期提前,其木格心想,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于是吩咐完小英子拿着阿片去找大夫,其木格就自顾自的回了后院逗孩子。
老十火更大了,咂烂了几个茶杯,为陶瓷茶具生产商做了一份贡献,觉得心情还是不爽。
正巧嫣红和海棠派人来请示老十,说是天气不好,怕明日也是暴雨天,启程日期是否延后,老十一下找到了出气筒,将那小丫鬟骂得一塌糊涂,最后强硬表示,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嫣红和海棠也必须按时离府。
见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逃走,老十的邪火也泄了一大半,踱了几圈步后,闷声回了后院。
勉强抱起安安嘴笑了一下,在斌斌扑过来前,老十就打发奶妈将孩子带了下去。
其木格不满道:“爷,斌斌都你扑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说抱抱他,当着奶妈的面,你又不是没抱过。”
老十用鼻子了一声,“爷就不抱,怎么着?”
其木格一瞧,想,得,更年期还没过,便摇着扇子准备去隔壁房间避一避。
老十没好气道:“往哪走?爷有话跟你说。”
其木格翻个白眼。瘪了瘪嘴巴。不情愿地在老十对面坐下。
老十运了一会气知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在调解怒火。隔半天才道:“洋人今儿怎么来了?”
其木格笑道:“那日约好地啊。”
老十觉得自己地问得有些愚蠢。清了清喉咙。道:“这么大地雨。他们跑来干嘛。不知道改天吗?”
其木格心想。这可问错人了。我又不是洋人肚里地:~虫。但嘴里却还是解释着:“对商人来说。信用是最重要地说。这是双方第一次合作。若一来就失信。那今后还怎么做生意。”
老十将手往桌上一伸。没瞧见茶杯。吧嗒着嘴巴道:“爷坐屋里这么久了么还没上茶啊?”
其木格忍气吞声的走到门口,吩咐走廊上的乌雅赶紧泡茶。
等其木格安排妥当,老十方继续问道:“生意谈好了?以后你不用管了吧?”
其木格摇摇头,“事情有点棘手,洋人拿来的货,我觉得有些不妥当,等事情搞清楚了,再交给小英子不迟。”
老十一听,一下来了兴趣,探头问道:“什么地方不妥当?爷早就说过洋人不是好东西可得记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若那东西真是鸦片,自己也只能动用老十的能量了,便道:“洋人想让我买他们的烟草和阿片,烟草倒没什么,阿片却有些问题,眼下我也说不明白,等小英子回来了,就清楚了。”
老十一脸正气的说道:“朝廷是三令五申禁烟的,还下令不准种烟草木格,你可不能被银子蒙蔽了眼睛,若你真要开铺子卖烟草,爷第一个就不答应,爷看这条线的洋人不理会也罢正咱们还有沙俄那条线。”
其木格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公益广告天天打后世依旧还有那么多的烟民,烟草公司也赚得盆满钵满国家税收也没少收钱,可见烟草是个很有前途的市场因此,其木格对大清第一家烟草公司董事长的头衔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眼下遇到政策瓶颈,其木格还是相信事在人为。
可如今问题的焦点并不在烟草,而是阿片,其木格担心的是,若证实阿片真是鸦片,自己该怎样才能说服老十相信鸦片的毒害,毕竟眼下似乎还没听到瘾君子的存在。
因此,其木格便含糊道:“烟草的事以后再说。”说完看着老十,又想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还被老十贪了去,便说:“爷,如今府里银钱不宽裕,这次和洋人的交易又花了3800~两银子,虽说过两月才付款,但何掌柜也不可能一下筹到那么多银子,不如先将我的嫁妆银子拿出来应付一下?”
老十一听立即断然拒绝,“爷还没混到那地步,需要你拿嫁妆银子出来贴补,如果银子不够,生意不做就是。”
老十心想,你那些嫁妆银子早就没剩几个了,让爷上哪给你找去?
讨钱再次失败,其木格觉得老十肯定是无良杨白劳的开山鼻祖。
无奈之下,其木格便向老十咨询洋人在内陆活动所需的手续,并顺便告之自己请了威廉当西席,教授自己英语。
老十当即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将送茶水的乌雅吓得手一软,茶水倒了一桌子,忙手忙脚乱的收拾。
老十恼怒道:“滚出去!”
其木格给乌雅使了使眼色,乌雅忙碎步跑了出去,不知是否会去搬救兵。
老十气急败坏的指着其木格,满脸黑红的一时语塞。
其木格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
,院子里蒙古人占多数,不怕老十搞家庭暴力,但=了凶残的嘴脸,其木格心里还是有些怕怕,因此其木格一边留意着屋外的动静,一边温言求和。
“爷,若我做得不妥当,你慢慢说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其木格发觉乌雅似乎还在屋外走廊上站着,心里气得直骂娘,脸上却对老十露了个笑脸。
老十气得发抖,语无伦次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英语?请洋人?啊?你说,你是不是还在为如画那贱人和爷置气!拿那洋人来气爷。”
本来其木格还在告诫自己姿态低一些,顺着老十的毛摸,可一听老十提起画,其木格也没那好性子,脸一垮,冷冷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老十气呼呼的:“那你干嘛那样对洋人?”
其木格站起来,发觉自己子比老十矮一截,一来气势上就输了阵,心里更不舒服了,当即讽刺道:“你自己整天到晚喜欢勾三搭四的,那是你的事,少拿你那些龌龊心思来琢磨我。”
老十震怒之,完全没注意其木格已改了“爷”的尊称,直接用上了“你”,还在继续纠缠其木格与洋人握手事宜。
老十恨恨道:“就是个妒妇,你说得再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如画的事和爷闹腾,你,你,你要真请洋人当先生,爷立马就往府里领十七、八个江南女子,看你这个妒妇能不能讨到好!”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发出声,气得闷了半天,才恶声恶气的说:“你爱往府里塞多少人,随你的便,管我屁事。可我告诉你,你少朝我身上波污水。还有,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犯不着为了你去作践我自己。就算哪天我真与人私奔了,那也是两情相悦,绝不是为了气你!”说完还不解恨,又加了一句,“没见过你这么龌龊的老孔雀!”
老十被其格哽得蛮不讲理,道:“这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说,你和谁两情相悦了?!”
其木格没好气:“懒得理你!”
老十不依不饶的将桌子拍得老响,高声道:“我告诉你,你别蹬鼻子上脸的,今天你不把这事给我交代清楚,咱俩没完!”
其木格怒极反笑,“你不是就嫌我碍你道了,变着法的找碴嘛,你想怎么样,难道也想将我拖出去打板子不成?”话虽如此,其木格还是下意识的朝门口退了几步,只要情况不妙,立即逃窜,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十气得浑身发抖,被其木格挤兑得越发口齿不清,只不住的重复道:“你这妒妇,为了个小贱人和爷闹成这样,荒谬透顶。”
其木格冷笑一声,刻薄道:“我都替你害臊,一个大老爷们管不住自己,只知道拿女人出气,当初搂着如画的时候怎么不叫她小贱人啊?我妒妇?我要真是妒妇,直接先打你1大板再说!”
老十发觉他吵架不在行,环顾四周,一咬牙将桌子上的物件一骨脑儿的全掀到地上,其木格已经退到了门边。
老十搞完破坏后,对其木格道:“是你说的,只要爷告诉你实话,你就不计较,没想到你居然诓爷,你竟然和爷秋后算账!”
其木格反驳道:“你要瞒着我试试,我连心疼都省了,更不会费着力气和你在这吵架,早带着孩子和你到衙门和离去了!还有,你没文化就别乱用成语,你知道什么是秋后算账吗?我这是和你秋后算账吗?昨儿才见了你的心肝宝贝,今儿我忙得晕头转向,还没空和你算账,你到先来挑衅了!”
两人声音都很大,这房子后面是条青云巷,青云巷道外就是大街了,小英子回府时,见街上聚集着许多人都屏住声息听墙角,正纳闷,就听到老十的咆哮声,忙跑进府带了一帮人将看客们赶走。然后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守在街口的一头,暂时来了个交通管制。
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争执声,小英子只觉得自己命苦,眼看就能有着不一样的前程,结果两位主子又在闹腾,小英子望着天空淅淅沥沥的细雨,苦着脸祷告过往神仙,希望两位主子别赌气关了这门生意。
就里面传出的声响来看,老十已完全处于下风,只靠不时发出怒吼、咂点东西来避免一败涂地,两人吵了近两个时辰还没罢手的意思,眼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四周早已静了下来,吵架的声音传得更远更清晰,小英子急得团团转,终于一拍脑门冲进府里,直奔后院,闭着眼将呆若木鸡的安安和斌斌用力一掐,顿时,两孩子天昏地暗的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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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歪打正着
十和其木格争吵后当天就连夜赌气离家出走,住进了一连二十多天都没回转。可在老十离家出走的第二日一大早,一队亲兵便从前山寨赶到香山县,开始在老十府邸站岗放哨。
其木格也没强势将威廉请进府里,只是叫小英子帮着操办了相关手续,请威廉先去广州省会城市体验中国文化。
嫣红和海棠如期赴京,小英子也按协议跑去澳门验了货,如今这批西洋物件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货物出后,其木格本打算安排小英子去广州和十三行接触,学学商业经验,但小英子打死不从,虽然老十赌气出走那天没来得及交代,但小英子可牢牢记得老十早前的吩咐,誓死盯着其木格,绝不能让其木格钻空子跑了。
小英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财权很重要,但若失了老十的信任,一切都是扯淡。
其木格也没精多劝,由着小英子去了,只是告诫他坚决不许碰烟草和阿片,那该死的阿片就是罂粟,其木格虽然没好好学习,但罂粟就是鸦片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鸦片是后世每个中国人心中的痛,因此,虽然其木格眼下没功夫管这事,但还是没忘提醒小英子,生怕一不留神,鸦片就从自己手里扬光大了。
可府里的气氛却不怎么,下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了替罪羔羊,连乌雅她们都分外仔细。
但其木格的其实大好老十大吵一架其木格这些日子心里压抑的不满全泄了出来,整个人觉得分外轻松,虽然老十依旧没有归家,其木格也没服软,两人依旧这么僵持冷战着,但其木格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真心。即使府外多了看门神,好似其木格的行动自由受到了限制这也没妨碍其木格左生左气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如画的事情出来后,其格心里一直堵得慌,对老十是极度的失望,可为了里子、外子等种种原因木格在遭受背叛后一直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这年头又没有心理医生没闺中好友帮着开导,其木格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窒息了。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对,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贪生怕死的其木格下意识的选择了后。
吵一架后,将老十骂得落荒而逃木格自己也出了一身大汗,虽然其木格依然拿不定主意后与老十到底何去何从,但整个人却神清气爽起来。
一让其木格担心地是安和斌斌被自己爹娘地大嗓门给吓着了。这几天没事总喜欢哼几声让其木格心疼不已。
至老十。其木格可没功夫去给他递橄榄枝。心里只不停冷笑。觉得老十简直是蠢到家了。不管他再怎么有气势。只要他主动踏进这府门一步。也就宣告他在这场博弈中输了。
后世一室友曾教导。和老公吵架坚决不能自己去睡书房。也坚决不能赌气摔门而出。一定要记住。出了家门回来时是很难堪地。
其木格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决定将这秘芨传授给安安。
老十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气鼓鼓地在前山寨大汗淋淋地率队操练。泄着心中地懊恼。
在这些天中。其木格压根就没派人来问候一声。这让老十更加生气。很想冲回去将其木格好好骂一顿。但如今不仅香山。就是广州许多人都知道老十和其木格出现了情感危机。老十一怒之下搬进了前山寨兵营。若此时回去。除非当着全香山县地人将其木格爆打一顿。否则大伙肯定七嘴八舌地认定老十率先服软。
于是,老十也强撑了下来,只是苦了他手下的那一帮兵丁。
渐渐的,流言开始在街坊四下到处乱传,越来越不像话:有的说老十要纳妾,十福晋闹着要摸脖子,立即就有人纠正,说是十福晋将府里掀了个底朝天,老十被打了出来;有的说十福晋一不做二不休,将老十新纳的小妾打死了,马上就有人补充说还赶走了几个,老十为红颜憔悴,躲到前山寨疗伤去了;有的说十福晋要和老十和离,正合老十心意,立即搬出府去,而且已经上了折子,只等圣上批准了,这当口还会有人纠错,说是大家都搞错了,其实是老十提的和离,又有人完善说十福晋在外面有了相好,所以老十才提的和离,还派兵将府里围了起来,怕十福晋携款私逃…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如今老十和十福晋闹起了分居,这是不诤的事实,香山、广州的政府官员和家属都一致裁定十福晋是个妒妇加悍妇,至于荡妇则打了个问号。民间的老学究也颤颤巍巍摸着白胡子,摇头叹息世风不古。
蒋先生知晓后,立即赶到较场,将老十找了出来,正色告诉老十得抓紧时间辟谣,不能任由谣言展,否则对老十和其木格都极为不利。
老十一听,心里也着急起来,说其木格是妒妇倒还罢了,反正有八福晋在前面撑着,其木格还不算最最打眼,可若传其木格在外面有了相好,尽管宫里没人相信,可其木格肯定也免不得受一番责罚,没准还会被召回京去管束。
于是,和蒋先生粗略一合计,两人立即分头行事,老十立即找到前山寨副将韩滔,说自己的小分队经过这些日子的闭关训练,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应该拉出海检验一番。
老十赌气住进前山寨后,他那队的人马确实被老十折腾的人仰马翻,因此老十也勉强能算作是在一心扑在训练上。
韩滔虽然心里不信,但事实摆在那里,老十天不亮就将人闹起来集合更半夜的还在搞着大比武非康熙,否则没人敢说老十是与自己福晋闹了别扭,拿士兵出气。
但韩滔却依然提出了质,说是出海训练都有章程,得提前备案,如今贸然出海,若没什么好理由怕是广州将军和兵部那不好交差。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拍着脑门道:“爷一时心急,忘了这一碴了,光顾着练兵早些告知韩将军的。”然后老十就将蒋先生早先提及的前山寨去南洋讨生活的渔民受到了洋人的欺凌,日子过得很是不易等等告诉了韩滔他要带着人马去给他们壮壮声势。
听更是不许,去南洋?大清水师就没去过那么远的:去那里,也不敢让老十带队,万一一个浪头打来,韩滔一家三代都得给老十陪葬。
韩滔拒绝道:“那些刁民不顾朝廷律令意出海,如今在南洋安了家算不得我大清子民,我朝廷军队没有理由为他们奔波。”
老十顿时痛心疾的指责韩滔完全不顾同宗之义是血脉相连,怎能轻易割舍完全忘了自己当初骂人家有奶便是娘。
韩滔依然不同意,认为路途太远,朝廷没那么多军饷支撑,而且就算要去,更需要兵部手令。
老十象瞧白痴似的看着韩滔,说:“爷难道不知道去南洋需要朝廷批准?这只是个由头,吓唬洋人的。
爷就在附近转,虚张声势一番就好,洋人船队自然会把消息带去。”说完还拍着胸脯保证,在海上磨合了战斗力后,立即返航。
见韩滔还在犹豫,老十又了一顶大帽子,说当今圣上最有恻隐之心,就算这些刁民辜负了圣上的苦心,但圣上若知道他们在外受了欺凌,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老十悠悠的说道:“难道你以为圣上是曹孟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韩滔立即遥京城,满怀深情的磕了三个头,说:“圣上仁德。”
老十得偿所愿,告辞时,韩滔欲言又止,老十笑道:“韩将军,爷如今还在晕船,你觉得爷会让指挥船离岸多远啊?”
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怎么忘了这一碴,如此一来,韩滔不再担心老十心血来潮将战舰开到南洋去了,连带给广州将军和兵部的折子也写得轻松不少。
十得了肯后,立即找到蒋先生,让他将大清子民在南洋的情况与这次演习之间的关联做一篇锦绣文章,给康熙。
蒋生诧异之下,不由大喜,看来老十两口子吵架也不尽是坏事,至少在南洋讨生活的渔民就能得了便宜。
蒋先生是根正苗红的汉人,对当初禁海以及渔民内迁的政策一直颇有微词,当初朝廷一声令下,许多沿海渔民都流离失所,这些出海去了南洋的人也都是当初没了活路才会孤注一掷,偶然听说他们如今生活艰难,就想尽点绵薄之力,可谁知老十却不感兴趣,如今峰回路转,自然高兴得很。
不到一刻钟,一篇妙笔生花的大作就呈现在老十面前,看得老十频频点头,心潮澎湃。
老十也提笔给其木格修书一封,里面大言不惭的说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其木格一般见识,自己出海这几日,遇事多和蒋先生商议。快结尾的时候还语气生硬的说,只要是他保证过的,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出了差错,那一定是其木格没将要求提明白,反正这次的事情他是做错了,但不能上升到他说话不算话的高度去指责他,而且自己也坦白说了实话,应该有所奖励,就算不能功过相抵,其木格也不该那么埋汰他。老十泄完心中的委屈后,最后还严正警告其木格,不许请洋人当西席,否则他就将洋人扔进大海喂鱼。
写好后,老十将信交给了蒋先生,叮嘱他说其木格性子急,事情的原委要缓着说。
蒋先生心想,两急性子遇一块,又都是没吃过亏的主,怪不得吵个架都能闹成这个阵势。
第二日一早,老十整队出,蒋先生则跑到前山寨附近帮老十买地,花了一上午粗略看好了一块地,下午就跑到香山见了其木格,转交了老十昨夜赶出来的信件,温言劝着其木格在这个非常时期,一定得配合老十,明天一定要去那里实地考察,将地敲定下来,即使手里没现钱,先把架势拉起来再说。
其木格听了原委,也知道此时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和老十的观点一样,若只是背负个妒妇名声倒也无所谓,可若成了荡妇,那麻烦可就大了。因此当即就答应下来,与蒋先生合计后,又叫小英子明日派人去香山县衙,说是府里的一部分亲兵明日要护送其木格去前山寨,请县衙派人手来帮衬,负责府里两小主子的安全。
不久,老十带兵为流落南洋的子民助威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一时间民意沸腾。
沿海的各个村子总有一两户人家去了南洋,虽说已经在那边扎根几十年,有的更长,在明末就去了那里,但中国人重视的是落叶归根,故土难离,这些在南洋的人总会派人回来和本家联系,若有机会都会悄悄回来祭祖,两边的联系虽不频繁却依然紧密。
他们早就听说那边的宗亲受到洋人欺负,但苦于有心无力,如今老十为此带兵出了海,立即就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在有的村落里,白苍苍的老妪还给老十供起了长生牌位,请上苍保佑这个前去为自己的某个儿子、孙子做主的皇子阿哥。
很快,大街小巷就流传说:老十要出海去南洋为流落当地的大清子民撑腰,短视的其木格不许,担心不娴通水性的老十在海上出了事故,两人便起了争执…
有人说,十阿哥就是宽厚,即使和福晋置气,也不忘府里的安全保卫,担心自己不在家,不长眼的歹人进府偷窃,便派了亲兵前来看守,这一下又引导大家讨论起老十是个居家好男人,前山寨离香山那么远的路,居然风雨无阻的坚持一天两趟来回,于是又纷纷指责其木格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有人说,当今康熙爷最是仁德,听闻了南洋汉人的处境,专门派十阿哥前来处理的,一时间,各地乡绅纷纷组织大家写万民伞,说是要派人送进京城,叩谢隆恩…
消息传得很快,几乎是一觉醒来,整个舆论形势就变了个样,老十府外自站了一群人帮着管制交通,前山寨附近的乡绅纷纷递来帖子,声称愿意将自己的庄子让给老十安家,以避免老十的奔波劳累之苦…
其木格对蒋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五日已过,老十还未带队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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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起伏
哥看着八阿哥,满脸的恼怒,“八哥,你和阿灵背后还做什么了?否则为何十弟会这么生气?”
九阿哥前两日收到老十的绝交信,只觉得焦头烂额,并没有怪到八阿哥身上,而是一边加派人手去蒙古倒腾好马,一边派人去东瀛寻刀,老十对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并不看重,但对马和刀却很是喜欢,九阿哥琢磨着,自己写几封道歉信,多服几次软,然后再将宝马好刀送上,老十再唧唧歪歪两句,两兄弟相视一笑,哪还会有什么隔夜仇。
老十的绝交信的是平信,而九阿哥在广东的门人用特快专递向九阿哥汇报了事态的最新进展,因此老十的绝交信到达后没几天,九阿哥就知道老十将嫣红、海棠送回了京城,自己与蒙古福晋大吵一架后搬去了前山寨。
老十和其木格吵架倒没什么,九阿哥私下还认为老十最好常驻前山寨再也回香山府邸,给那蒙古福晋点颜色瞧瞧。
让九阿哥费心思量的却是老十将两小妾送转回京一事。
别的不说,老十个念旧的人,不管蒙古福晋多嚣张,老十也将府里的小妾保全了下来,加之两小妾的娘家与京城权贵之间又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人脉关系,除非两人将老十惹急了,否则老十断然不会使出这一招来。
九阿哥左思右想,觉得这八成与八阿哥之流脱不了干系,因此一大早就将八阿哥堵在了衙门。
见九阿哥一护犊子的模样,八阿哥简单将事情交代了一番,“王氏被送回来怕与此事有关,至于郭络罗氏,我就不清楚了。”
九阿哥气得头顶冒烟,“八哥,你怎出这昏招?难怪十弟着恼,你让他后院的人瞎掺和什么?十弟府里的小阿哥、小格格还小弟难保不忌讳。”
八阿哥道:“莫非我还会子嗣不成?”
九阿哥没好气道:“四哥地子弘晖了。府里作了多少人?四哥还算治家严谨地。都没能挡住府里那些污秽之事。郭络罗氏原本就有我额娘撑腰。如今王氏又与你府上牵上线弟怎能不心惊?”
八阿哥不啃声。九阿哥道:“八哥。听我一句。十弟将那蒙古福晋宝贝得紧。咱别在这上头惹他。我还得赶紧给十弟去信得他以为我也掺和了进去。到那时节。就算我好话说一大箩筐保不齐都不会消气。”
九阿哥临走时又叮嘱八阿哥。也给老十封道歉信。否则老十地脾气一上来。够八阿哥喝一壶地。
九阿哥交涉完后开始担心自己地额娘会不会寻老十地不痛快。一时半会想不出辄。只好先放一放。等老十地家眷到京了再说。
九阿哥又继续过着自己忙碌而有情趣地生活。没几天。八阿哥深夜找到九阿哥衣袖里拿出一卷小纸条。递了过去。
九阿哥一看然大怒。“哪个王八羔子造谣生事?就那蒙古福晋地模样得到奸夫吗?”
八阿哥恼怒道:“你小声些。”
九阿哥气不过,“刁民群刁民。”半响,又冲八阿哥火道:“这下好了,十弟两口子确实吵架了,和你意了吧?”
九阿哥气得在书房直打转,从天骂到地,从阿灵阿骂到八阿哥,从老十骂到其木格,九阿哥愤愤道:“十弟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找个大宅子?那蒙古福晋也是个半吊子,宅子这些事是十弟该操心的吗?我也是个混账,知道他两口子都不靠谱,就该派人多帮衬点。有了大宅子,能有这些破事吗?”
八阿哥见九阿哥骂得语无伦次,开始出现逻辑错误,便道:“你先歇歇火,我今儿得到了这消息,没准皇阿玛已经知道了,眼下就看广东的大员是否会上折子弹劾十弟治家不严。”
九阿哥阴着脸,说道:“八哥,这事咱们脱不了干系,你的人得打起精神来应对,若十弟名声受损,等十弟回京,咱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需要多少银子你直接派人去钱庄提就是,不用知会我。”
八阿哥点点头,自去安排不提。
又过了两日,八阿哥一下朝就跑到钱庄,见八阿哥心急火燎的样子,九阿哥惊道:“有人开始弹劾十弟了?”
八阿哥叹了口气,说道:“嗯,不过不是治家不严。”
九阿哥哼了一声,“看来那帮人也不是傻子。”说完觉得事情不对,忙问道:“十弟又出事了?”
八阿哥点点头,冷冷的说道:“广州将军来八百里急报,十弟借口操练,私自带队出海保护南洋流民,请皇阿玛严惩。”
九阿哥猛的一震,别的都好说,私拉军队这个罪名可不轻,结结巴巴问道:“前山寨还有副将呢,十弟硬将人马拉出去的?”
若真是如此,老十没准会在高墙里渡过余生,军权可是历来君王最不容他人染指的。
八阿哥摇摇头,“前山寨副将说十弟拿皇阿玛出来压他,他的请罪折子今儿也到了。”
九阿哥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硬闯出营寨就好,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八阿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九阿哥道:“十弟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流落南洋的汉人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前明余孽,那些人念念不忘反清复明,洪门的总舵似乎也在南洋一带,否则广州将军会巴巴的为了十弟没按章程带兵出海就上折子弹劾他?前山寨副将会点头后又反咬十弟一口?”
明末清初,大量的难民、被清兵打散的农民军、抗清失败的明军余部以及愿侍奉清廷的明朝遗民,纷纷流落南洋一带。
明亡后,高、雷、廉三州总兵陈上川、副将陈安平等率领兵将家眷3000余人、战船50余艘到达安南南部的湄公河,而跟随永历帝流亡缅甸的官兵眷属,有的逃亡暹罗,有的被安置在缅甸边远地方,这些人一直都朝廷的心病,如今老十却举着大旗去保护他们,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
说定洪门还会造谣生事他们成功的劝降了康熙的皇十子,大义灭亲的爱新觉罗胤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反清复明的宏伟大业中。
九阿哥想了想,恶狠狠的说:“前山寨副将就是洪门的人是
个套让十弟往里钻。他镇守前山寨,难道不知道朝就算十弟抬出皇阿玛来压他,他若真是忠君爱国,怎会被十弟拿捏住?十弟又不是钦差?!”
八阿哥摇摇头,“韩滔的折子说得明白若不答应,十弟就污蔑他将皇阿玛比做曹孟德,他不敢辱君时糊涂就应了下来。他在请罪折子上也说自己治下不严,有负朝廷隆恩,请皇阿玛治罪。”
九阿哥不管不顾的说:“他就是洪门的人,我说他是他就是是他栽赃陷害十弟,我明儿就上朝去说,让朝廷彻查。”
八阿哥也没其他好主意,今天早朝的时候,康熙的脸色阴得吓人,九阿哥去胡搅蛮缠一阵也好的不说,总能多争取些时间。
九阿哥见八阿哥默许了他的主意问道:“广州将军管源忠是谁的人?大阿哥还是太子?”
八阿哥摇摇头,“是皇阿玛信得过的人目前还没看出来偏向哪边。”
九阿哥有些泄气,如果是熙的人不好乱咬他一口了,他毕竟不是老十的直接上司。
第二日早朝,阿哥在金銮殿上铿锵有力的要求彻查韩滔底细,作为老十的直接上司,凭老十区区几句话,就在没向上级禀告的情况下,违反规章制度同意老十出海操练,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而老十可是得了军令的,没一点违规的地方。
因朝廷宣扬天下大同,歌舞升平,方一直暗地里对付洪门之类的反清复明组织,未曾将他们摆到桌面上来谈论,因此九阿哥也不能直白的指控韩滔是洪门的奸细,只是阴晦的要求朝廷彻查他祖宗十八代。
当天的早朝没有达成致意见,康熙依旧阴沉着脸,不一声。
就在大家争执不休的时,第三日,广东巡抚送来急件,说香山一带的民众感谢朝廷洪恩,一些人家里已经供起了康熙和老十的长生牌位,而且还自的轮班在老十府邸附近值班,帮着衙役保卫老十内眷安全,前山寨附近的几个乡绅打起了群架,纷纷争着将自己的庄子让给老十家眷居住,以解除老十每日奔波劳累之苦。
乡绅还自绣起了万民伞,这一活动目前已经扩展到了整个广东,大家已经到广州府衙请愿,说是想派当地德高望重亲自携带万民伞进京叩谢天恩。当地百姓说,圣上日理万机,他们只要在宫门外给康熙磕几个头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奏章一到,朝中形势立即起了变化,太子一党减轻了攻势,中立派开始歌功颂德,说是康熙英明,民心可用,八阿哥和九阿哥更是喜笑颜开,说老十心系朝廷,顶住压力一心为民,其心可嘉。若不是八阿哥拦着,九阿哥差点就大放厥词,说老十是带兵强冲出营寨的了。
康熙依旧没表意见。
没几日,福建的折子也到了,福建乡民一样群情激动,全省也掀起了浩浩荡荡的万民伞活动,而岭南的文人也开始做了大量的文章歌颂朝廷。
康熙此时才传达旨意,说明年万寿节时,请广东和福建两省的百姓代表进京贺寿。对于前山寨副将和老十的处理,康熙仍然保持着沉默。
九阿哥也不着急,反正看这架势,康熙也不好明着责罚老十,就算要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可能又是罚罚银子了事,因此九阿哥也懒得继续上朝。一门心思的盘算着怎么挤占江南的市场份额。
九阿哥在公司没上到两天班,公司营销政策还没成形,十四就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九哥,不好了,十哥他,他不见了!”
九阿哥听得一楞,着急的抓住十四,急切的问道:“什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在哪不见了?”
十四气喘吁吁的说:“广东来了急报,十哥本来说出海三五日就回还,可过了近十天,也没见到十哥人影。”
九阿哥怒道:“他们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派人去找?”
十四说:“我听着好像是第五日没见十哥回来,前山寨就派人出海找寻去了,连找几日也没找着,这才着了急,赶紧上报给了朝廷。皇阿玛正叫人进宫商议呢。”
见九阿哥呆在那里没了反应,十四急道:“九哥,你赶紧跟我一起进宫啊,你帮着我给皇阿玛说,让我去前山寨找十哥去。”
十四一得知这消息,没急着去找康熙,先跑来告诉九阿哥,就是想九阿哥能帮自己说话。十四如今已经开始学着办差,但因德妃宠得紧,除了去古北口练过兵外,只在兵部打杂,很是羡慕老十去了北边又去南边。如今兵部正和户部一起搞火耗归公,争来争去都在银钱上打转,让十四觉得很是无趣,总是变着法的想找机会历练历练。
九阿哥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十四,哑着嗓子说:“找什么找,十弟自己知道回来,不需要人找!”
话虽如此,九阿哥心里已经痛得没了知觉,若老十在大漠中失踪,九阿哥还会心存侥幸,可茫茫大海,九阿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法让自己相信老十能躲过一劫。
进得宫来,康熙已经传出指令,命沿海各省水兵出海寻找。
听到十四自动请缨,康熙自然不准,直接对大殿上跪着的一帮儿子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十阿哥是个福星,不会有事的。”
见康熙心情不佳,十四也没敢添乱。
九阿哥随着众人呆呆的退了出来,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到宫门外。
八阿哥皱了皱眉,拉了拉九阿哥,“九弟,九弟,你怎么了?”
九阿哥面无表情的看着八阿哥,思绪还没回过来,依旧愣愣的模样,十四一看,赶紧“啪啪”打了九阿哥两个大嘴巴,九阿哥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道:“十弟有消息了?”
八哥焦急的说:“九弟,你振作些,别犯心火,皇阿玛已经派沿海水师找十弟去了,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九阿哥这才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前来扶他的八阿哥和十四,一骨碌的爬起来,疯也似的朝乾清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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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跌宕
些日子,八阿哥寝食难安。
先是九阿哥在乾清宫嚎啕大哭,一桩桩一件件的向康熙忏悔,口齿不清的历数自己有多么对不起老十:从两三岁偷了老十的口粮,到四五岁谋害老十的蛐蛐,从六七岁怂恿老十打太监,到岁教唆老十气师傅…要不是八阿哥和十四及时赶到,九阿哥铁定会一直说到自己帮着阿灵阿隐瞒实情,间接害死老十。
虽然老十不怎么讨喜,但毕竟是康熙的骨血,康熙的小阿哥夭折的不少,但象这么生龙活虎的健壮大小伙一夜之间没了的,老十还是头一个,因此康熙心里也不好受,九阿哥不顾体统的放声悲号,惹得康熙的眼泪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因此见八阿哥和十四进来,忙叫他们将九阿哥搀扶回府。
八阿哥和十四忙上前去拖九阿哥,这才迫使九阿哥中断了揭自己的罪行,改而哭天抢地的求康熙准许他赶往前山寨,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时十四也跪下求道:“十哥如今生死未卜,侄儿侄女还小,十嫂一人怕也不能照顾周全,虽说有地方官照拂,但总比不上自家兄弟来得亲近,求皇阿玛准许儿子与九阿哥一起前往前山寨。”
八阿哥见状也表明自己愿意前往处理各种相关事宜。
许是九阿哥的兄弟情深动了康熙,许是康熙也觉得其木格一人没那能耐应对此突悲剧,许是康熙也想为老十做点什么,最终,康熙总算同意了九阿哥和十四奔赴前山寨,命他们协助广东和福建水师搜寻老十下落顾好老十的家眷。
城门外,八阿哥千叮咛万嘱咐的告九阿哥一定要冷静,千万别感情用事,若老十真出了意外,他的一双儿女还得有人照拂,九阿哥面无表情的说:“八哥,十弟若真出了什么事俩都脱不了干系,不过你放心,我惜命的紧。”
八阿哥这才略微放心又再叮嘱十四一定看好九阿哥,别让他乱来,在得到十四的保证后,才放心的回转。
又过了段时间,嫣红和海到了通州当天就被守在那儿的侍卫领着连夜进了宫,宜妃出面详细询问了香山生的事宜红和海棠一听老十没了踪影,全傻了眼当即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将她们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但这两人都没出卖阿灵阿的老婆和八阿哥。
能在突闻噩地情况下人还保持了清醒地头脑。不为自己树敌凭这一点。其木格就只有望背兴叹啊。老十没了。一帮孤儿寡母要撑起门面必然会有诸多不易。若再得罪两实力派。这日子就没法活了。
两人也没添油加醋其木格坏话。毕竟其木格身份在那摆着。就算康熙再不待见她。认为她是导致老十遇害地罪魁祸。她也是小阿哥地亲额娘。康熙肯定不会忍心小阿哥才失了阿玛。又没了额娘。因此府里肯定还是由她当家。
但八阿哥对海棠地智商有些怀。可没想到康熙会派人在半道上劫人。因此一直提心吊胆地。直等到海棠地哥哥送来消息。才安心睡了一觉。
可没过两日。老十府里地徐公公又跑到老十地四舅舅殷德府上专门送上了一套精美地玻璃水杯。
殷德和阿灵阿府都在一条大街上。徐公公前脚进门。后脚索卓罗氏就知道了消息。
八阿哥得知后。气得将徐公公找来。训斥了一番。徐公公委屈地辩解着说是按老十地交代做地。如今虽然老十生死未明。他做奴才地怎么能拂了他地意。
八阿哥得知是老十的意思,而不是其木格指使的,心里叹了口气,挥挥了徐公公,心想,还是顺了老十的意吧,老十失踪,自己和阿灵阿都担着干系,若阿灵阿真为了这么点事和老十的遗孤做对,不说九阿哥,就是自己也不答应。
八阿哥这些日子,心里也难受,自己因生母份位低,在宫里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偶然间九阿哥与自己有了交情,老十便也跟在九阿哥**后面对自己释放着善意,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九阿哥和老十担当起了兄弟之实。
虽然那位置非常诱人,但八阿哥确实没有拿老十去换的意思,对于自己这次的无心之失,八阿哥即是内疚又是担心。
内疚自然是对老十,若当时不推波助澜,也许十福晋和老十不会争执得那么激烈,老十也不会为了消除流言出海操练。
担心却担心的是九阿哥。
九阿哥大老十不到两月,两人从会爬开始,就想着法的往一块凑,等会跑了,更是无视身边的太监嬷嬷,整天的粘在一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感情自是亲厚无比,八阿哥担心若老十真出了事,九阿哥没准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如今九阿哥的铺子正快速扩张着,身价不菲,若没了九阿哥的财力,八阿哥前面的道路更是坎坷。
因此,八阿哥天天盼前面能有消息传回来,又怕有消息传回来,不知不觉间瘦了一大圈。
尽管如此,与所有人一样,八阿哥也觉得老十除非是龙王转世,否则压根就没了生还希望,因此交代自己的管家帮着徐公公准备葬礼事宜。
九阿哥虽然哭着喊着要去找老十,但其实也满是绝望,因此一见到其木格在田间带着两小孩拍手唱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后,当即恨不得冲过去给其木格两个大嘴巴。
十四则担心其木格会不会得了失心疯。
其木格正领着安安和斌斌玩得高兴,不经意的抬头一看,现了站在前方的九阿哥和十四,站起身子,想扬个笑脸,泪水却潸然而下。
十四忙打了个千,“十嫂。”接下来却也哽咽无语。
其木格拗过脸去干了脸上的泪珠,平稳了心绪,方回头,给九阿哥和十四见礼,然后笑着对安安和斌斌说:“叫伯伯、叔叔”
安安和斌斌有些认生,抬头打量了一下,没什么兴趣续低头玩着手里的衰草。
阿哥和十四上前一人抱起一个,准备联络一下感情,斌斌全不约而同的哼了起来扎着要下地。
“两人才学会走,正稀罕着呢。”其木格上前解释着,将孩子接过来,交给奶妈,方说道:“瞧我然忘了招呼九哥和十四弟进屋了。”
如今其木格已经带着孩子搬到了前山寨附近的一处庄子里,尽管主人一再声明送给老十木格依然坚持将香山县的房子与他互换,反正老十当初付了一年的租金等租约到期后再说。
这庄子比香山的房子更小,但离前山寨最近,因此其木格选择了此处望能最快得到最新消息。
因此九阿哥和十四见着的便是四周的许多帐篷,十四道:“十嫂里住着不方便,不如迁进军营好了。”
其木格一边引们进正厅边解释道:“军营有军营的忌讳。这屋子其实挤一挤也能住,只是这房子没个正经的院子,担心不安全,这才围了一圈帐篷,我们已经在周围看了块地,等京里银子送来就开始起房子。”
听及此,十四再也忍不住,道:“十嫂,十哥他…”
九阿哥此时也担心其木格是否坏子,老十明明是凶多吉少,她还在这修庄子做甚。
九阿哥一直对其木格心生恨,觉得若不是其木格和老十吵闹,怎么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可如今见了这情形,也不落忍,终于开口对其木格说出了此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十弟妹,你放心,以后府里有我们照顾呢。”
其木格笑道:“我们一直都九哥照顾,这次九哥和十四弟又专门为我们爷奔波数千里,真是让人惭愧,我们爷也真是的,居然搅得你们也不安生。等他回来一定要罚他好好敬你们几杯酒。”
十四憋了半,说道:“十嫂,我们刚从前山寨过来,福建和广东水师在海上找了多日,什么也没现,百多号人连个人影子都没见,你得有准备,十哥怕是…”
九阿哥也跟着红了眶,其木格的鼻子忍不住一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该笃定老十会平安归来。
当初听说老十没按时回营,虽然其木格天生对大海心生畏惧,但因为知道老十被雍正整治后还被乾隆放了出来,因此倒也不怎么担心,比雍正命还长的老十怎么可能在康熙年间就翘了辫子,因此虽然蒋先生和前山寨副将韩滔急得团团转,其木格还是按部就班的该干嘛干嘛,淡定的神情让大家叹为观止。
可随着时间的飞逝,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坏,老十一点踪影都没有,各路找寻人马全都无功而返,其木格也渐渐坐不住,索性将家搬了过来。
广东水师、福建水师扩大了搜索范围,沿海渔民全动了起来,还派人去了南洋,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如今除了去南洋的人还没消息传回来外,其余的全都一无所获,甚至连船体残骸都没见着。
其木格也没了主张,开始冥思苦想,历史上的老十是不是真有个蒙古福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要老十纳妾、不想老十加入八爷党,想让老十说动康熙见一个鸦片贩子杀一个、等等会改变历史原来的走向,老天爷一火,干脆提前叫老十向上帝报到。
朝这思路上一想,其木格越心慌,不让老十纳妾,对历史影响不大,因此老天爷还没怎么生气,虽然自己不想老十掺和夺嫡,但老十如今只是暂时没站队,并不排除以后加入的可能,因此老天爷也就没出手,可自己已经现了鸦片,任何一个中国人,只要良心没让狗吃了,接下来肯定是要老十采取行动,没准以后就没了鸦片战争,这个影响可太大了,于是,老天爷便果断的朝老十下了毒手。
想到这,其木格便天天对老天爷保证绝不让老十去禁鸦片,保证了十多日后,还没老十的消息,其木格也火了,心想事情是自己惹的,干嘛不找自己麻烦,却偏偏与老十过不去。一怒之下干脆和老天爷对着干,指天誓说,若老十不回来一定会而不舍的推动禁烟大业,她会号召所有力量,将鸦片的危害扼杀在摇篮里。最后还不忘威胁说,就算她也出意外暴毙,她也一定会留下遗书遗言雍正和十三接手,有本事你就让雍正和十三一起暴毙好了!
也许是老天爷还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时也无法接受,因此老十依旧了无音讯没活着回来,也没找到尸。
其木格一天比一天煎熬,因此乍一见九阿哥和十四忍不住流泪。
见大家都对老十生还不抱希望,其木格越心急:“爷没准一时兴起,去了南洋可是说不准的。再说了,大家都没找到什么残骸,这说明他们肯定没出意外。”
茫茫大海,没找到残骸不能说明什么,加之其木格也不认为老十他们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支撑他们在海上漂泊,因此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十按捺不住,去了南洋。
九阿哥也给自己打气道:“十弟妹说的不错,十弟肯定是去了南洋,韩滔说还得有几日南洋才会传回消息,咱们别心急。”
十四忙点头,道:“对,十嫂,一有消息,弟弟我头一个就给你来报信。”
话虽如此,众人的兴头都不高,九阿哥和十四见其木格还很坚强,在十四转达了十三的亲切问候后,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回了前山寨。
又过了十多日,南洋传来消息,没人见过大清水师,掐断了众人最后的一丝希望。
九阿哥当即昏厥过去,悲恸万分的十四一面照顾九阿哥,一面宣布封锁消息,不能让其木格知道。
又过了两日,九阿哥总算缓过劲儿来,与十四一起去见其木格。
其木格还没掌握最新情况,一脸的平静,见九阿哥和十四脸色不好,才惊慌道:“得了坏消息?”
九阿哥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十四低头道
洋也没消息,十嫂,节哀…”
其木格张大了嘴巴,老十还能去哪里?难道真的死了?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狂乱的说道:“不可能,俗话说祸害遗千年,胤这个大坏蛋怎么可能这么短命说着拉着九阿哥的袖子,胡乱说道:“九哥,你和他打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他做了不少坏事对吧?他压根就不是好人,是不是?”
九阿哥的泪水也没忍住,对其木格说道:“就是,他就是个大坏蛋,生生舍了咱们。”
其木格已经没了理智,抓住九阿哥的手,哭道:“九哥,你带我去海上找,咱们去海上找找,胤那混账肯定在和我们躲猫猫,我们去找就能找到了。”
九阿哥点点头,“,咱们出海去找。”
十四心中后悔不已,今天根就不该带九阿哥来,忙没帮上不说,还尽添,忙劝道:“十嫂,九哥,你们别这样,十哥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九阿哥愤愤然道:“他不好受,他不好给我出来啊!躲着算什么事!”
十四无奈,只得对其木格道:“嫂,你别理九哥,他魔怔了,你多想想孩子,小阿哥和小格格还小,你还得将他们拉扯**,千万别出海去,万一若出了什么事,你让他们今后靠何人?”
其木格怔怔的看着十四,了摸眼泪,突然恶狠狠的仰头看着天,说:“胤,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大色狼,我告诉,你若真死了,我才不会回蒙古,我就带着安安和斌斌回京城,在京里找个人嫁了,让别的男人住的房子、花你的钱、睡你的老婆、还打你的娃!”
十四没见过么凶悍的誓言,完全楞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九阿哥拍手道:“对,十,你放心,九哥我帮你找男人,你带着十弟的小妾一起嫁了,他要不每天揍安安和斌斌一顿,九哥我就揍他!”
十四无奈,赶紧命人将九阿哥拖走,本来是打算找几个官妇来安慰开导其木格的其木格不管不顾的胡说一气,生怕这些有伤风化的话传了出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亲自守在其木格屋外,叫乌雅进去伺候。
其木格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只是下意识的不相信老十好端端的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其木格第二日带着安安和斌斌执意出门,非要到海边等老十,十四见拦不住只好带了大队人马跟了去,命大家严防死守,生怕让其木格寻了短见。
来到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海天一线的美景木格呆呆无语。
十四担心的说道:“十嫂,海边风大让孩子受了凉,咱们先回去吧。”
其木格摇摇头十四说:“十四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不会寻短见的要等你十哥回来。”
然后便不再理十四,拉过安安和斌斌道:“阿玛出海去了来的时候会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礼物,我们在这等阿玛好不好?”
安安和斌斌虽然不懂事也感受到大人的悲伤情绪,都嘟着嘴,点着头,指着远处,叽里呱啦的互相交流着…
一连三十多天,安静的其木格风雨无阻的带着孩子去海边等候老十,有时候还笑着教孩子唱:“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乡”十四每次都用心听了,但每次其木格都只唱这一句,每次都还不在一个调上,这十四越觉得心酸难受。
闹着要出海的九阿哥则被十四锁进了屋子,没了自由。
终于,在九阿哥就要将墙撞出一个洞时,康熙的旨意到了,命十四将九阿哥和其木格安全带回京,在京里给老十举办风光的葬礼。
韩滔的处分还没下来,但也心知自己的官运到了头,如今不求保命,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好,因此对十四的要求那是言听计从,对九阿哥也敢怠慢,对广州将军、福建水师提督也是随叫随到,只求这些大爷到时候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别让自己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可九阿哥和十四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其他人见了他也是欲言又止。
因此见朝廷已经宣告老十死亡,老十家眷即刻就要回京,忙托人找了蒋先生,希望能当面与其木格赔罪。
蒋先生也知道,若单说他不顾军规,对老十开了绿灯,还不至于罪大恶极,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事后反咬老十一口,指责老十威逼他,如此一来,先不说康熙会怎么想,光是九阿哥就不会放过他,想保一家平安,怕是没什么希望。
蒋先生也很内疚,若他当时能想出其他万全之策,老十也不用带兵出海操练,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种局面,连个尸都找不到。因此对于韩滔的请托自然是百般推脱,自己都心中有愧,又怎么帮他人说情?但韩滔为了一家数十口的性命,硬是拉下脸来,直接给蒋先生跪了下去,逼得蒋先生答应传话。
其木格至今还是没接受老十身故的消息,总期盼着自己一睁眼,老十就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因此说什么也不情愿回京,可圣旨不能违背,十四更是坚持不肯妥协,直接从前山寨拉了一队兵马,帮着老十府里的下人收拾行囊。因此,其木格正是心烦意乱,听说韩滔求见,其木格直觉就是,老十有消息了。
听了蒋先生的解释后,其木格失望的低着脑袋,道:“你告诉韩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虽然他反咬十爷一口很不地道,但你叫他放心,十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己该担什么责任绝不会赖到旁人头上,若朝廷判韩滔违反了军规,该怎么处置,自会依照律法,我会劝九阿哥不插手此事的。”
蒋先生走后,其木格走出房间,见前面空地上的十四忙碌的指挥着大伙布置老十的棺材,心想,若老十能从棺材里坐起来该多好…
到了起程那日,十四搬出圣旨押着九阿哥上了马车,对其木格则是连哄带劝,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然后
马总算押着装着老十衣冠的棺材驶离了前山寨。
沿途稀稀落落的跪着一些百姓,走到香山县,县城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见马车赶到,全整齐的跪了下去四感慨不已,连在马车里闹脾气的九阿哥也静了下来。
推选出的乡绅代表在县大爷的带领下向十四递交了万民书,请十四转交康熙,然后又走到其木格马车前跪下,用拗口的官话说道:“我等已奏请圣上,准许我们在前山寨给十阿哥设一衣冠冢,以慰十阿哥再天之灵十福晋放心,我等乡民永记十阿哥大恩。”
其木格下得马车来,亲自扶起那代表动的说:“满人也罢、蒙人也罢、汉人也罢、藏人也罢、回人也罢,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流落南洋的汉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血肉同胞,十爷自该为他们略尽绵薄之力,大家如此厚爱会让十爷惭愧的。
大家都请起吧总相信十爷还在,若大家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告知衙门,多谢了。”
其木格说着给众人鞠了一躬…
九阿哥和十四都对其木的镇静表示钦佩,尤其是十四,这些日子木格除了去海边压根就没其他过激行为,就是不愿回京也只是口头声讨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不可开交十四省心不少。相比之下,九阿哥反而显得婆婆妈妈许多,不过十四也没对九阿哥心生鄙视,瞟了眼九阿哥,感叹的想,若自己有天出了意外,不知有没有哪位兄弟能象九哥这样伤心?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其木格上了马,捂着嘴轻声哭泣着,为了止住悲伤,其木格拼命的拿历史书来说服自己,坚信老十一定还活着。
马车缓缓行驶着,城门口的众自让出一条道来,场面很是感人。
沿途,总会看到路边有朴的乡民跪送老十,九阿哥看着这场景,分外震撼,觉得老十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到了广州,广巡抚和广州将军也带人在城外迎接,也有乡绅代表向十四递交了他们对老十的表彰信已经对康熙的感谢信,本来广州巡抚已经安排好了住所,但其木格坚持住进了八旗会馆,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早,其木格着眼圈到了码头,码头上又是挤了一群人,除了当地官员还有广东省各地的乡绅。码头外的街上又围了好几重人。
上船前,九阿哥喃喃道:“十弟妹,看开些,大丈夫就该向十弟这样,十弟这一生也值了。”
其木格摇摇头,“九哥,我不期望他有什么作为,我只希望他做好我的好丈夫,仅此而已。”
九阿哥听得心酸,是啊,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没法实现,真是天意弄人。
十四摇头说道:“十嫂,不怕你怪罪,我真希望我能和十哥调换一下,我回去就向皇阿玛请旨,让我来前山寨,帮着南洋的汉人收拾洋人。九阿哥到时你一定得帮我。”
见着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其木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带着一副空棺材回京城了,楞在那里没有动静,心想,难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老十真的提前死了?难道真是自己害死了老十?
十四担心道:“十嫂,上船吧。别误了时辰。”
其木格用力摇摇头,依然不相信历史真的生了改变,若老天真想阻止什么,要死的人也该是自己,而不是老十,因此其木格突兀的说道:“我不回去,胤还活着,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十四没想到其木格事到临头变了卦,急得直抓头,“十嫂,咱先上船再说,只要得了十哥的消息,咱们再来接十哥就是。”
其木格转身就往回走,“十四弟,你给皇阿玛上折子,就说我要在前山寨给你十哥守孝三年,三年后再带孩子回京给他老人家请安。”
其木格就不相信,三年的时间够老十绕地球一圈了,除非他去了火星。
九阿哥也来劝其木格,码头上的众人静悄悄的,没人出杂音,对其木格悲恸中的失态反应表示了极大的体谅。
无论九阿哥和十四怎么说,其木格就是不肯上船,四周都是人,两兄弟也能使用武力,正僵持不下,就听外面人墙一阵惊呼,广州巡抚忙派人过去查看,一边赶过来劝道:“十福晋,这里鱼龙混杂,若混进了歹人,怕小阿哥和小格格受惊。”
十四正准备附和,就听一人高叫道:“九爷、十四爷留步!”
其木格一阵狂喜,扭头望去,只见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来,一兵卒骑在马上,高举着手,喊道:“九爷、十四爷留步!”
不等其木格反应过来,九阿哥就冲了过去,伸手将马勒住,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十爷回来了?”
兵卒跳下马来,从怀中摸出一公文,递出来道:“前山寨副将韩滔有紧急公文呈请广州将军。”
九阿哥顺手接过公文,扔给广州将军管源忠,不耐烦的问道:“是不是十爷回来了?”
来人道:“十爷未曾回转,但派人传回了消息…”
码头上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其木格捂着嘴开心的笑着,眼角流着泪,心想,我就知道,老十怎么可能会死得这么早呢。
九阿哥和十四也是一阵狂喜,仰天笑着,说:“有了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哈哈…”
广州将军管源忠匆匆扫过公文,面色肃穆,对九阿哥和十四道:“九爷、十四爷请去衙门议事。”
见管源忠面无喜色,众人都静了下来,默默让出一条道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十阿哥可安好?”
九阿哥、十四和其木格都面色紧张的看着管源忠,其木格心想,千万别给我来什么失意症之类的狗血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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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阴差阳错
到广州将军府邸,不等众人坐下,管源忠就将韩滔快老十的亲笔信递给了九阿哥,九阿哥一看,立即跳了起来,十四忙抢过来匆匆一扫,只见老十在信中寥寥几笔,说自己与洋人争金子,被困吕宋岛,情况危急,要求朝廷速速发兵增援,用送信之人做向导即可。
十四一下就热血沸腾,叫嚣道:“管将军,请你速速派兵,爷要带人去救十哥。”
管源忠没搭理十四这个热血青年,径直沉着的发布着一条条命令:“下令大鹏水师营全营戒备,令虎门、潮州、南澳、琼州、高廉、英德和惠州七镇总兵全营戒备,令前山寨封锁澳门港口,广州八旗总兵会同广州巡抚立即带队封锁广州港口、扣留洋人商船,告诉他们只要有一个洋人跑了出去,提头来见。”
命令下达完后,管源忠又派人给福建水师提督、两广总督送信,告知他们老十求援,至于他们会怎么部署,那就是福建那帮人的事了。
安排完后,管源忠才道:“九爷、十四爷,是否出兵去吕宋还得请圣上定夺,我这就写折子,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两位爷少安毋躁。”
听说老十还活,九阿哥瞬间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立即恢复了机灵劲,他不做多想,立即表示配合,“大人,是否出兵确实需要等皇阿玛圣裁,但我们兄弟两出京时领了旨意,要我们协助找寻十弟,如今既然有了消息,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见管源忠想插话,九阿哥手压了压续道:“大人,我们不是莽撞之人,知道凡事都有个章程,说实话,只要脚沾了地,我十弟就有的是法子活下来,当初在漠北天寒地冻的,他都熬了过来,何况吕宋还风和日丽的,区区几个洋人倒没放在心上,不过我们既然来了,也得找些差事做不是?你看这样好不好,叫十四弟去前山寨帮着封锁澳门码头就在广州帮着处理洋人商队。”
十四忙在一帮着腔,“大人放心,我一定不给前山寨惹事。”
管源忠略作思索,便应来,反正康熙肯定会禁止十四这个不会水性的人渡海做战。但管源忠依然不放心的交代两人,目前不知道朝廷是战是和,若是和不得要找洋人去斡旋,因此不要对澳门和广州的洋人逼得太紧。
三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才将送信之人叫上来详细询问。
老十不仅送了求救信。还给康熙写了一封火漆密函韩滔已经派快马送往京城了。此外还给其木格写了一封家书因老十交代一定要亲手送到其木格手上。因此跑回来报信地两人打死也不将信交出来。
九阿哥翻个白眼。老十还有心情写家信。看来那地境况也不是十万火急。
但至于老十具体遇到什么事。来人也不清楚。报信地两人如今正在前山寨休整。预知详细情况。得问他们才行。
九阿哥不放心。不明白老十怎么平白无故地和洋人争起了金子。这应该是自己干地事啊。老十最多就和人争争匕首、骏马之类地。因此执意要去前山寨亲自会见信使。询问一下到底为了多少金子闹出这等事来。
在离开广州前。九阿哥和十四向其木格通报了老十地情况。然后坚持要将其木格安置在广州将军府里。
其木格听说老十在吕宋岛和洋人抢金子被困。不由傻了眼。没想到老十还是个贪财地。醒过神来后。同意了暂住广州地提议。但希望能住进八旗会馆。被九阿哥无情否决:“十弟妹。如今广州城里也要查洋人。难保不出什么事。让你住外面我不放心。”
其木格虽然有些笨,但好在知道顾全大局,便没再争取,只是在九阿哥和十四告辞时,才想起来,“九哥、十四弟,我还是和你们回一趟前山寨吧,万一报信的人还是不肯将爷的信拿出来呢?”
十四鄙夷道:“十嫂,你放心,就是抢,弟弟我也给你抢过来。”说话的样子活脱脱的象个强盗。
等老十的家信辗转到了其木格手上后,其木格才知道,老十那一大家子都有强盗基因。
老十带队出海,再次吐了个唏哩哗啦,可勒孟虽然脸色苍白,但却稳稳的站在甲板上,老十曾经创造过在海上保持一个时辰不吐的记录,没想到多日不练,就立即被打回原形,而那群跟班却一个个突飞猛进,这让老十觉得很没面子。
老十虽然不知道心理治疗,但还是知晓攻心为上,于是,干脆命四艘战舰朝远海处驶去,心想,离岸远了,心里就不惦记靠岸了,没准能治好晕船的毛病。
而老十上船前也曾来了个演练总动员,要大家打起精神,说是若操练的好了,等朝廷指令传来,他就带着大伙头一个冲到南洋去。
水师中有许多是当地子弟,家中多少都有那么一两个远亲流落南洋,因此自然是士气高涨。
听了老十要求朝外海驶去的命令后,老十指挥船上的舵手自作聪明的以为捕捉到了老十的真实想法,自以为是的朝南洋驶去。
他老兄也不知道具体航线,仅凭着道听途说的信息,就大着胆子驶向了茫茫不知的远方。
在海上漂了四、五天,老十终于不再呕吐,而舵手也不出所料的迷失了方向。
于是,老十发动所有船员群策群力,老十手下的兵也都以为自己是老十肚子里的:~虫,大家纷纷将自己所知道的南洋航线倾囊而出,老十听得目瞪口呆又不好意思纠正说我要返航,只好气鼓鼓任那一帮人折腾。
也算运气好,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挥下,四艘战舰在海上飘荡了二十多日,眼看就要粮绝于遇到了一艘打鱼船,召来一问,竟然运气好得不得了,居然是流落吕宋岛的汉人渔民。
不等老十发话,下面的水兵就开始宣扬他们是来拯救同胞的,听得那中年汉子热泪盈眶,硬是给老十磕了十多个响头。
虽然老十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光看表情也明
的意思,不过,老十心里还是很不屑。
眼前的渔民和洋人一样发~得特短,老十心想,汉人不是讲究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得损伤吗?朝廷当初的留头不留发至今还被那些文人志士责垢,怎么换了洋人没人吭声了?
老十也不想想,朝廷对流落南洋的汉人忌讳至深谁敢在大清的国土上大声声讨洋人欺压南洋汉人,不给扣上一顶反清复明的帽子才怪。
老十关键时刻还是没犯糊涂,连洋人守备情况都没问,就赶紧申明,此次只是来侦查的,具体的大军行动得听朝廷号令今船上需要补充粮食和淡水,叫渔民带他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上岸惊动了洋人,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渔民也知道光靠这百十号人打洋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但重要的是看到了希望,当即就带着老十一号人在海上迂回前进,然后借着月色的掩护,指引大清水兵将船停在了一处荒岛上,自己则跑回去通知族人送粮送水。
可以想象,整个子立即就沸腾起来,村长赶紧跟着过来拜见,一见老十就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老十从内心对他们都没么好感,只知道这些人跑了出来,朝廷的赋税就应减少,但如今得靠人家提供补给,老十只有作出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
村长先是谢,说是背井离乡,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祖宗,接着又絮絮叨叨的将自己村子的苦难史详细道来。
在水兵的翻译下,老十:算知道,洋人早就占了这块地方,万历年间禁止汉人开采金矿,汉人据理力争,结果却被屠杀了两万多人,崇祯年间又被莫名其妙的屠杀了近两万人,幸存的汉人被强迫信了洋教,而且还必须交纳高额人头税。康熙元年因郑成功收复台湾,洋人迁怒于当地华人,华人遭到第三次大屠杀,当地华人几乎被杀尽。
“这岛上如今就只剩下两个村子,总共才300多人,以前,那可是…”村长泣不成声。
听着这些,感丰富的水兵已经失声痛哭,稍显木讷的也抿紧了嘴巴。
老十却分尴尬,当初满人进关,不说别的,光扬州一城,死者就达80多万人,这也是为什么反清复明组织在江南最容易找到支持者。
好在村长忆完苦后,又开始歌颂朝廷。
老十不知道的是,就在白天,村长还在教育自己的孙儿,满清鞑子侵占我大明江山、罪不可恕。
这也不能怪村长是投机分子,和洋人比起来,满人至少要亲近得多,就说剃发吧,人家也只~脑门那一点,加之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为自己撑腰,若还不知道感恩戴德,那就不是纯朴的中国农民了。
接下来,另一村子的村长接到消息,也赶到了,在村民的帮助下,老十一群人吃了顿好饭,在吃饭途中,老十简单问询了一下洋人的布防,虽然村民说得激动,老十看着也听得高兴,其实老十压根就没听进去,只等明天装好补给赶紧返航。
也该西班牙人倒霉,偏偏找了这么个时间点进村收费,原本忍气吞声的村民背靠着人民子弟兵,一个个都挺起了腰杆,誓死保卫自己的合法收益。
于是,老十一行人还没开出多远,就接到了同胞被欺凌的消息,被逼赶去给村民扎起。
战斗很快结束,一方面这帮水兵个个义愤填膺、士气高涨,另一方面,西班牙人是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收拾完残局,不用看村民们可怜而又期待的眼神,老十自己都知道没法一走了知,这是洋人的地盘留下这帮村民只能锋利了洋人的大刀,自己和朝廷的名声那可是彻底坏透了。
老十心想,洋人三艘战船都能从前明的虎门搬走大炮,自己这可是四艘战舰呢,有什么好怕的打海战,老十心里真没底,加之无故动干戈,朝廷肯定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因此,老十开始动起了歪歪肠子,“附近有金矿没?”
答案是肯定的,离这个村庄并不算远的一座山上就有一个金矿,百十里地。
于是,老十手一挥,命令两个村的村民赶紧收拾粮食、叫水兵将战船上的大炮和补给全搬下来所有人全速向金矿转移。
西班牙人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半个时辰之内,金矿就易手了。
金自然被西班牙人把持着,可里面的旷工全是土著人因华人与土著人都是被压迫的群体,所以不用做什么工作站在了老十一边。
老十一面派人在山上设防,一面视察金矿,心里窃喜不已,老十运气真是好得没话说,金矿规模很大,而且正巧有批金子要出厂开采都不用了,直接运回去就好着光灿灿的金子,老十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些金子,自己高高在上的皇阿玛手里的鞭子肯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直到此时十才想起自己犯了个大错,光想着打持久战了,没想到让人来接应,就算坚守下来,这么多金子怎么运出去?于是赶紧写求救信。
老十此时还是很自信的,认为若不是这些村民和金子,没人能将自己留在此地,可不到半天,老十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洋人的进攻分外猛烈,信使压根就没法突围。而且在那群洋人中,还夹杂着土著人,这让老十对金矿内部的团结也有了疑虑,并且若真是这么硬碰硬,自己的大炮没多久就会成哑炮,于是,老十与两位村长交谈后,将金矿的土著人找来,先进行了一番怀柔,表示若自己负责金矿开发,一定提高他们的待遇,然后便要他们冲到前面喊话、去分化瓦解敌人。
然后,老十又命令所有村民找石头,准备用原始武器进行守卫战,大炮得留到最后。
老十这一帮人士气如虹,直咂得敌人人仰马翻,随着西班牙援兵的增加,老十感到越来越吃力。
老十血液中虽然流淌着尚武因子,可也继承了祖辈的狡捷,见势头不妙,忙派人谈判,说自己是大清来的和平使者
只是误会。
因老十战舰藏身的小岛过于偏僻,西班牙的远征军一直没发现腻端--当然负面因素就是让到南洋找人的船只也没见着,直接杀向了安南——-加之老十的大炮打了几发就没了声响,他们一直以为是华人从海盗手中搞了几门破炮,自不量力的发起暴动。
如今听说是大清的使者,也没了主意,赶紧派人去马尼拉向总督报告,一面继续包围老十。
总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明朝,那还有可能,可大清压根就没顾过海上,半信半疑之间,一面派人稳住老十,一面派人去广州打探消息,若闹了个乌龙就不好了。
虽然西班牙人在明朝就想派个两万人进攻中国,但事发突然,总督在没国内增派远征军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是大清的使者,自己围剿了他倒不要紧,没准大清的水师早就等这一天呢,等自己的远征军赶到,菲律宾早插上大清的龙旗了。
因此西班牙总煎熬之下,还是给国内去了信函,讲明了目前的状况。
双方都在等待着。
围攻战虽然停了下来,但围圈却没懈怠的迹象。
过了二十多西班牙人再次发起了猛攻,总督已经得到消息,大清水师全体出动,但似乎是在找人,没有向南洋进发的迹象,于是决定将老十直接灭在这里。
老十也不是吃素的,战素养在战争中快速成长,虽然开头就犯了致命的错误,耽误了报信,但在停战的日子里却没敢懈怠,加紧了修建工事,加之以前西班牙人的防务做得也不错,留下的武器,被老十分发给了所有汉人壮丁,土著只能继续搬石头。
在十的英明指挥下士兵的热血坚持下,在村民的孤注一掷中,老十率领众人硬是坚持了下来。
好在带上山粮食、加上金矿原本的存粮,大家勒紧肚子,一日倒也能喝上一顿稀粥。
终于老已准备带人硬杀出一条血路时,有人发现一遇战事,山后悬崖下的洋人总会去增援,那时大有漏洞可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老十率人向正前方的洋人发起了反击,一名信使和一名村民攀下悬崖,顺利混了出去,偷了条渔船了出来。
而此时,内务府已经开始准备老十丧礼了。
老十给其木格的信是用蒙语写的,着重告诉其木格他不是赌气出海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么会那么小肚鸡肠,真是无意间到的南洋不准其木格找洋人气自己,然后又让其木格不用担心,他发现了许多金子,回来后受得处罚不会太重,就算要罚银子,也不用心疼里金子多着呢,到时候派人从洋人手里抢几个自己经营就好了还提醒其木格,让和沙俄交易的人打探一下边荒凉之地是不是也有金子,要不洋人怎么巴巴占了那些冷得寸土不生的地方。
其木格看着信笑不得,老十看来很有殖民者意识,从吕宋的金矿就能联想到西伯利亚的矿产。其木格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俄国人要占领西伯利亚,那时候还不知道石油这玩意呢。
可其木格对老十却多了层认识。
老十是谁啊,爱新觉罗胤,堂堂天朝上国的皇子,就算他想被石头撞坏脑袋,玩点失意的小把戏,先不说他本人是否愿意,也不管康熙是否首肯,光他周围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就不答应,谁知道失意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十太了解整个形势了,知道装失忆也没法抵消自己失踪数月带来的冲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闹大点,你们不是想收拾我吗?行啊,先把我救出来再说吧,也不管康熙的心脏是否能承受。
救回来后再献上大量的金子,得,康熙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收了钱,拿人手软,想重重处罚老十这个典型,也没了底气。
其木格断定,老十就是狡猾狡猾的。
其木格心想,看来还是言情小说害人啊,自己这种情商不发达的人居然都会不自觉的联想起失意,若老十知晓,还不知会怎么嘲笑呢。
九阿哥见其木格表情怪异,打趣道:“十弟妹,十弟莫不是说了很多情话,这才巴巴的不准他人经手?十四弟拍桌子踢板凳的,那信使还硬撑着不给,将十四弟气得够呛,要不是还要他带着去接十弟,十四弟早一脚踹死他了。”
其木格脸红了红,解释道:“九哥说笑了,信里也没说什么。”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九哥,皇阿玛的旨意什么时候才能到?”
九阿哥毫不担心的说:“十弟妹放心,这次皇阿玛特定派兵,听来人讲,光那一个金矿就产量不菲,说吕宋那样的金矿还很多,十弟给皇阿玛的密函里肯定会提这事,如今户部正在愁怎么弄火耗归公,有了这些金子,朝廷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其木格依然不大放心,问道:“可爷能坚持那么久吗?”
九阿哥信心满满的说:“没问题,十弟既然已经坚持了那么些时日,应该有些本事。再说,我们已经派人随澳门的神父赶去吕宋,斡旋此事,也能给十弟减减压。”
说起谈判人选,十四还脸红脖子粗的争了半天,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硬要上船,被韩滔打晕抬了回去。
对此,九阿哥专门去信责怪十四,告诉他要顾全大局,别添乱,指责十四不懂水性,到底是去谈判,还是去喂鱼?说他只要将澳门的洋人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十四恼怒的回信,告诉九阿哥,等他亲爱的十哥回来,他一定会如实禀告,绝不会帮九阿哥遮掩。
九阿哥心想,我还巴不得你告诉十弟呢,十弟见我为他那么伤心,不感动得流泪才怪,于是将十四的信件放到一边,懒得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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