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7默契,这不是我的风格
秦寂言所在的大船调转好方向,迎面驶向景炎的大船,速度越来越快。而景炎也没有退缩,甚至命令水师们加速……
“嘭……”一声巨响,船头撞在一起,巨大的撞击力与惯性几乎要将船撞飞,使得两艘大船同时往后跌退。
“啊……”惨叫声伴随重物落地声划破夜空,船上的人因这一撞,摔得七晕八素,几乎没有人能站稳。
围堵秦寂言的小舟,虽然在第一时间凭借轻巧快速散开,可总有几个来不及的,直接被大船碾压进水里。
秦寂言和景炎两人无视外界的一切,站在船头看着对方,在船身稍缓的那一瞬间,两人十分默契的凌空跃起,而在跃起的一瞬间,不管是秦寂言还是景炎,都将随身的佩剑抽了出来。
“当……”剑身相撞,激起一连串的火花。
两人同时后退,落在甲板上,又同时举步向前,而景炎更快一步,直接跃过撞烂的船头,跳到秦寂言的船上。
“皇太孙殿下,有没有觉得今晚很熟悉?”景炎开口,一脸戏谑。
今晚可以说是七夕宴的翻版,只不过七夕宴被困住的人是景炎,而今晚被困住的人是秦寂言。
“你说,今晚会有人来救你吗?”景炎说话间,剑尖已刺向秦寂言。
秦寂言抬手,手腕轻动,格开了景炎的凌厉的一击,“本宫不是你,不需要人来救。”
他虽是孤身来江南,可也是有备而来,景炎想要困住他,完全没有可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今晚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大秦皇太孙到底有什么本事?”一击不中,景炎并不气馁,再次上前……
招招狠辣,招招刁钻,没有过多华丽招式,每一招都以杀人为主。
景炎的武功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不过想到景炎的身份就能理解了,温润如雅绝不是景炎的本性,要是相信景炎和他的外表一样无害,那你就离死不远。
面对景炎杀气腾腾的攻击,秦寂言并没有防守,而是放开一切防备,利落的进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和景炎武功相当,如果一味的防守他就会陷入死战,一直只能被动的防守,失去进攻的机会。
刀剑相交,每一招都杀气凛然,厚实的甲板被剑气划伤,就连远处的船桅都遭殃了,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会过来和他们抢地盘,暗卫与水师老老实实的,在离甲板远远的地方打起来……
经过秦寂言短暂的几个命令,大船上的水手们很清楚秦寂言的用意,是以,不需要秦寂言吩咐,水手们就立刻后退,然后加速前进,撞向景炎的战船。
江南水师能拿的出手的战船就这么两艘,撞翻一艘他们就少一份危险,到时候他们驶入海域,凭江南水师那些个破小舟能追上他们?
“轰,轰…”的撞击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响,大船不断的摇晃,景炎和秦寂言两人也受了影响,因剧烈的撞击,使得剑势无法按自己的心意走……
“你的人到是聪明。”景炎索性后退,停了下来。
“比不上你的人忠诚。”秦寂言握剑柄的手微松,借此缓解虎口的酸痛。
两个旗鼓相当的人打起来,大多数都是两败俱伤,就算有一方能赢,另一人方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行。
“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而不是等大军来了再动手?”景炎问出他的疑问。
秦寂言是大秦皇太孙,有天然的优势,从城中逃脱后,秦寂言完全可以去找凤于谦,带着凤于谦带来的大军杀回来,那样他就必用无疑,也不需要如此冒险。
“那不是我的风格!”这是秦寂言的回答,莫名的与景炎的回答相同。
景炎听到这个回答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然,我们……”很像两个字,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眼中却泛着湿意。
景炎抬手抹了一把脸,温润的面容一瞬间变得冷酷,剑尖指向秦寂言,“秦寂言,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赢了你走,输了我就拿你去换江南这块地。”
“你……不是我的对手!”仍旧是这句话。哪怕此刻被大军层层包围的人是他,秦寂言也没有露点一丝的怯。
“你别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京城的实力,就是我的真实实力吗?”在京城,他确实是输给了秦寂言,可并不表示现在他还会输。
他知晓自己的不足,所以这段时间即使再忙,也没有耽搁练功的时间。而不是像在京城那样,为了不让人怀疑,别说练功就是一点异常都不敢表现出来。
在京城的那一年,他活得太累,功力不进反退,不是秦寂言的对手再正常不过,可现在他差不多恢复了巅峰时候刻,就算无法压制秦寂言,也不至于像在京城那样狼狈。
“今天,本宫就见识一下景庄主的真实实力。”既然景炎放出这样的话,秦寂言就不会大意,这一次他没有把主动进攻的机会让给景炎,而是率先动手……
此时大船已经将景炎的战船撞得稀巴烂,水手们不再恋战,立刻调转方向下游驶去……
也许,下游等待他们的是另一艘更大更强的战船,可这一刻他们无所畏惧!
“哗啦,哗啦……”随着船身摆动,大船又一次开始调转方向,同样又给了江南水师机会,越来越多的水兵涌向大船,暗卫已渐渐不支……
一旦江南的水师冲破暗卫的防守,杀入船里,将船上的水手杀死,大船立刻就会变成一堆废铁,任它再强也发挥不出一点效用。
秦寂言与景炎交手之际,不忘分心关注船上的情况,见状,秦寂言虚晃一招,唬退景炎后,立刻收剑,纵身跃向朝暗卫与水师父交手的战场,可是……
景炎哪里肯给他这了个机会,“秦寂言,你还没有从容抽身的能耐。”
景炎飞快的止住退势,凝气提剑,纵身跃起,一个眨眼间,剑尖就已到秦寂言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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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8阴险,一样的骄傲
景炎的速度之快让人咂舌,不过是瞬息间,人就在秦寂言身后,剑气如有实质,划破空气呼啸而至……
冰冷的寒风与让人心悸的杀气,直扑而来,秦寂言不用回头,也只景炎这一招有多么刁钻,如果不想死,他现在就要避开,可是……
景炎着实难缠,他们两人短时间内难分高下,如果他这个时候避开了,下次想要摆脱景炎去解救船上的水手,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而船上的人不能等!
只能拼了!
秦寂言不理会身后杀气凛然的剑招,只加快速度往前走,尽力拉开两人的距离,景炎瞪大眼睛看着秦寂言,“你疯了!”
剑已挥出,离目标只有三寸的距离,这个时候别说减速,就是移开一寸景炎现在也做不到。
他无意杀秦寂言,虽说这一招狠辣,可依他对秦寂言的了解,秦寂言绝对能避开这一剑,可偏偏秦寂言没有躲,而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景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招没入秦寂言的后脑,“我会替你留个全尸!”
“不必了!”眼见着剑尖就要没入秦寂言的后脑勺,可就在此时——奇迹出现了!
没有看到秦寂言借力,可他的身体却突然升了起来,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景炎致命的一击,“哗”的一声,剑尖擦着秦寂言的肩膀而过。
“纵云梯?你和云家有什么关系?”因惯性,景炎往前走了两步,手中剑仍旧保持往前势的攻势。
“我母妃姓云名染。”此时秦寂言的身体离地面有一个人的高度,身形一动,秦寂言往前走了一步,抬脚就踢了景炎一眼,“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嘭……”景炎摔趴在地上,秦寂言没有看他,加快朝前跑去,冲进船舱,将冲进去的江南水师一个接一个的踢出来。
“咚咚咚……”里面的人摔飞出来,有一大半摔在外面的水师身上,撞在一起很快摔成一团,有摔得狠地直接摔落水中。
“快,快,快救人。”小舟上的水兵们,见状又忙着打捞落水的人。
有秦寂言出手,暗卫的压力顿减,暗卫们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免羞愧。
身为暗卫,他们的责任是保护主子,可结果呢?
简直没有脸见人好不好!
秦寂言武力值爆表,有他在江南的水师根本无法往前一步,但是……
景炎不会给秦寂言太多时间!
“秦寂言,我说过你的对手是我。”景炎从甲板上爬起来,提剑杀进船舱,见秦寂言完全不理会他的进攻,只一心把船舱里的人丢出去,景炎嘲讽的道:“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打得有意思吗?”
“别对本宫用激将法,本宫五岁后就不上当了。”秦寂言将面前的人,直接踢向景炎,“要打,先让你的人退下,我陪你痛痛快快打一场。”
景炎侧身避开,笑道:“秦寂言,你别这么幼稚,你做不到的事怎么能要求我去做?”当初在京城,秦寂言还不是一样仗着人多打他,怎么就不见秦寂言让人退下,一对一和他打一场了。
“看样子我们是没有办法谈了,走,出去打,这里太小施展不开。”主要秦寂言怕打坏里面的东西,破坏战船。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就这里了。”景炎哪能如他的愿,将碍事的人踢走后,景炎挡在门口堵住了秦寂言的路,手中的剑“唰”的一下指向秦寂言,“我们两个身上都有伤,也算是公平了。”
他伤了秦寂言肩膀,秦寂言踢了他一脚,虽说秦寂言见血了,可真要说起来,他伤得还要重一些。
景炎从来就是一个配合的主,秦寂言没有奢望景炎真出去打,因为换作是他也不可能。
即使不想承认,秦寂言还是要说,他和景炎在某方面其实很像,比如他们一样的骄傲……
此处离大船主控室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为了不让景炎破坏战船,秦寂言只得主得进攻,将景炎挡在外面,不让他有机会去破坏主控室。
秦寂言不想景炎的做的事,正是景炎要做的事,景炎对战船的了解不亚于秦寂言,他很清楚这艘船的主控室在那,是以抽到机会就往主控室的方向跑。
景炎要往里冲,秦寂言要把人打出去,两人越打火气越重,下手也越来越狠,很快秦寂言的身上就出现好几道划痕,衣摆和袖子被划成一条一条。
当然,景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秦殿下也不是吃素的,景炎想要让秦寂言受伤,必然也要付出代,而他左手胳膊上的窟窿,就是他付出的代价。
“秦寂言,你个卑鄙小人!”景炎捂着左手胳膊,后退数步,正好退到门口,被门框挡住。
在京城,景炎的左手就伤着,虽说现在养好了,可并没有完全恢复,秦寂言刚刚就一直挑他的左手下手,绝对是故意。
“我从不曾说我是君子。难道景庄主你是?”秦寂言没有给景炎喘息的时间,脚尖一顿侧身上前,手中的剑依旧攻向景炎的左侧。
景炎左手受伤,左侧正是他的薄弱区,要不打都不应该。
“这么说,我也不用对你客气,直接群起而围之了?”景炎挡了一剑,却只将秦寂言逼退半步,眼见秦寂言的剑又挥来,景炎没有办法只得从船舱出去。
显然,这一局秦寂言占了上风,虽然他利用了景炎的旧伤,可他仍旧占了上风,不是吗?
“景庄主,难道你现在做的,就不是群起而围之吗?”秦寂言追了出来,同时将倒在甲板上的断桅杆踢向船门……
“咔……”半长的桅杆横卡在门前,虽说不能把人完全挡在外面,可却能给对方添乱,为自己多争取到一息的时间。
在秦寂言阻拦景炎进入大船主控室时,景炎手下的水师们也没有停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木桶,被小舟上的水师丢上大船,有几个木桶过于脆弱,哐当一声就碎了,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刺鼻的气味让秦寂言脸色大变……
给读者的话:先更一章,还有一章会晚一点,手太酸了,脑子里有东西,可就是打不快,十指像是打结一样……
949心累,逗你玩
“火油!”秦寂言咬牙切齿朝景炎吼道:“你居然用火油!”
“没错,就是火油。”景炎站在船沿,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气息不稳,“皇太孙殿下,你不会以为我会拿这一堆破小舟和你的战船打吧?江南水师是什么情况,你清楚我也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用他们困住你。”
小舟在河面上作战有很多便利,可再便利也比不上战船,他为这一战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因为战船的问题,而败在秦寂言手里。
“我知道你有埋伏,却没有想到你会用火油。”秦寂言很快就冷静下来,看景炎的眼神透着说不出来的失望。
“用火油怎么了,成王败寇不是吗?”景炎抬头,高傲的看着秦寂言,“秦寂言,束手就擒吧!”
“你觉得可能吗?”火油的气味越来越浓,秦寂言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景炎要用火攻,这艘船明显保不住,他必须尽快为船上众人寻退路。
“难道,你非要逼我把顾千城绑在船头,你才肯束手就擒吗?”景炎说出之前对顾千城说的话,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更强烈!
秦寂言知道景炎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景炎,记住你曾说过的话,本宫保你平安离开江南,你放了顾千城。”
“不用你保,我也能平安离开江南。”这点自信景炎还是有的。
秦寂言相信景炎有这个能耐,可是……
“你能离开,你手上的大军呢?西北的战事即将结束,西胡五年内都无再战的可能,你觉得没有我点头,你手上十五万人马能保得住?”为了顾千城的安危,秦寂言不在乎威胁景炎。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威胁,景炎敢把顾千城绑在船头,他就敢把景炎手中的十五万驻军全部斩杀。
秦寂言威胁,景炎也会,“有顾千城在我手中,你敢动我吗?”
“如果真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刻,没有什么是本宫不敢的。”秦寂言平静的说出狠绝的话。
他相信,真到那一刻最先做出选择的人一定会是顾千城,所以他绝不允许顾千城落入那样的境地。
“果然是天家培养出来的储君,你说顾千城听到你这话,该多伤心?”景炎一脸坏笑地看着秦寂言,“皇太孙殿下,我现在就让人把顾千城带出来见你可好?你说我是把她绑在船头好呢,还是绑在桅杆上好?”
“你敢!”秦寂言挥剑,冲向景炎,“在你让人绑她之前,我会先把你杀了。”
“有本事,你试试……”景炎冷着脸,挥剑阻挡,“至于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来人,把顾千城绑……”
“景炎!”秦寂言冷着脸厉呵,双眼通红,似要杀人。
“哈哈哈……”景炎灵巧的避开秦寂言这一击,得意的大笑,“秦寂言,你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上当了?我逗你玩的都不知道……”
他之前确实是动了把顾千城绑在船头的念头,要不是有这个想法,他也不会把顾千城带来,最后之所以放弃,是因为……
顾千城的眼神太冷、太平静。
如果当时顾千城愤怒的指责他,或者害怕的大叫,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顾千城绑在船头,拿她威胁秦寂言,可是……
没有!
顾千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不安、没有失望,就好像他做出把她绑在船头这种事,是再正常不过一般
那一刻,他下不了手,甚至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极致,所以他让人把顾千城带走了。
“逗我玩?我看你是在逗你自己玩。”秦寂言自认还有几分眼力,至少真假他还能分出来。
景炎在笑,可他的笑很苦,就像被重物压住了一般,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秦寂言相信,景炎确实是动了拿顾千城的生命,威胁他的念头,只是最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景炎放弃了。
“逗我自己玩?也许吧……”景炎大方的承认他的失败。
他就是一个失败者,明明知道拿顾千城威胁秦寂言有多么实用,可偏偏他无法出手。
明明知道,只要一点火,秦寂言就有五成的可能会葬身火海,可他就是下不了手。
“我不就是在逗自己玩嘛,费了这么多心力,最后……却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你。”情感和理智相互撕扯,有那么一刻景炎自己快疯了。
他坚定的信念呢?
他曾经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不择手段扫清障碍的狠辣呢?
“何苦呢……”秦寂言收剑,站在景炎对面,闭上眼,任夜风拂面。
他知道景炎不需要同情,而他也没有资格同情景炎。
“何苦,你说我何苦呢?既然要复仇,我就应该抛下良知,抛下善念,狠到底,杀到底,任生灵涂炭,江山血染。如此一来,我便是败了亦是一代枭雄,亦能青史留名,可现在呢?我都快不知自己成了什么东西,要复仇却妇人之仁,犹豫不决,连利用一个女人还要考虑再三,连杀你还要犹豫不决,我简直丢尽我父亲的脸面,也对不起在地底哀嚎的族人。”景炎咬牙切齿地看着秦寂言,身后混乱的江面衬托的越发的狼狈。
明明是胜利者,可景炎身上却没有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傲气与风光。
“秦寂言,你说我何苦?”今晚,秦寂言就是死在火海,他想他也无法高兴起来。
有些事就是这么的难解。
秦寂言无法回答景炎的问题,但他可以给景炎一个选择,“要杀我,今晚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今晚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凤于谦的大军即将抵达,焦向笛已经和凤于谦接上头,即使老皇帝亲自派人来,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仍旧在他手上。
有十万大军大手,景炎对上他,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这是在告诉我,让我现在放火烧死你?怎么?放弃夺你的皇位了?”景炎大笑,挖苦道:“你说你这人,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就不觉得活得很累吗?”
“比你轻松,要动手就快一点,我没有时间和你磨蹭。”秦寂言无意和景炎谈“复仇”这个沉重的话题,这个话题他们在京城说得已经够多。
复仇对他们二人而言,永远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他没法杀死自己的皇爷爷,而景炎则是无法狠心毁掉大秦江山……
950调教,讨价还价
秦寂言不想谈复仇这个话题,景炎也不愿意去面对,要不要杀秦寂言这个问题,景炎完视秦寂言的催促,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
此时的景炎哪里还像打打杀杀的江湖侠客,这活脱脱就是一个临江望月的大才子。!ybdu!
突来一幕,弄得秦寂言一头雾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杀你。”这一次景炎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你不是我的对手。”秦寂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与江南水师搏斗的暗卫,说了一句:“放过他们,我留在船上。”
“妇人之仁。”景炎嗤之以鼻,没有答应。
“他们是我的人,如果我死在这里,他们会无全的忠于千城。”秦寂言知道这个理由说出来,景炎一定会答应。
景炎扭头,看着秦寂言,“你说服了我。”
“停站!”景炎高喊,声音算不得多大,可却能让陷入混战的江南水师听得清清楚楚。
秦寂言也不耍花招,紧接着呵阻了暗卫,命令道:“通通下船!”
“殿下!”暗卫大喊,不肯离去。
船上的情况秦寂言清楚,他们何尝不清楚。对方用了火油,这艘船就是再牢靠也没有用,只要对方一点火,他们的船跑得再快也难逃一死。
船上的情况他们都清楚,留在这里的后果他们也清楚,他们宁可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主子丢下。
“殿下,我不走,也不能走。”从来没有做暗卫的像他们一样,遇到危险主子自己上不说,关键时刻还要主子留下来为他们断后,把生存的可能留给他们。
暗卫的宁死也要追随的态度,并没有让秦寂言感动,秦寂言看着手中的剑,冷声道:“你们这是要违抗本宫的命令?”
“唰……”一个转身,秦寂言手中的剑指向暗卫,“给你们一息的时间考虑,不跳下去,就死!”
他自身武功就不凡,他的暗卫可以保护不了他,但一定要听话。
不听话的人,再强他秦寂言也不稀罕。
“殿下……”暗卫一脸挣扎,秦寂言根本不管他们,转身对景炎道:“一柱香,让你的人撤离,我们打。”
“好。”景炎应得干脆,若有所思地看了远处的暗卫一眼,打了一手势示意水面上的江南水师撤离。
江南水军虽然实力一般,可他们绝对是听令立刻执行,景炎一声令下,没有人问为什么,立刻调转方向,朝岸边走去。
相比秦寂言的人就要差上三分,除了同为军人的水手,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似乎在等最后一秒,等秦寂言为他们的忠心感动。
“不听话的人,要来何用?”景炎轻蔑的看着秦寂言,似乎在说秦寂言不会调教手下的人。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手下的可以不聪明,可以不能干,但一定要听话,听话的人总能找到合适的位置,而聪明不听话的人,就是再能干他们也不会用。
他们这样的人,手上会缺一两个人吗?
死了这一批,花点时间自然还能经营出下一批。
“让景庄主见笑了。”秦寂言大大方方的应下,没有一丝不喜。
秦寂言和景炎的谈话声并不小,远处的暗卫听到了,当即脸色大变,一个个惊恐的睁大眼睛……
他们只记得自责,只记得要保护主子,却忘了身为暗卫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听主子的命令。
别说主子叫他们离开,就是主子叫他们死,他们也要毫不犹豫的执行。
像他们这样,打着忠于主子、为主子着想的旗帜,违抗主子的命令实则是大忌。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这就离去,请殿下保重。”得到提点的暗卫,没有一丝犹豫,转身跳入水中。
一眨眼的功夫,船上就只有秦寂言和景炎两人,秦寂言轻笑一声,“多谢!”
他的暗卫最近人情味太重了,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好用,他正考虑要不要换一批,景炎就帮他调教好了。
虽说他手中不止一批暗卫,可这批暗卫跟他最久,不说什么主仆之情,至少他用顺手了,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把这批不听话能力又差的暗卫给换了。
“一句谢谢着实没有诚意,这样好了……你让我十招。”决定了用什么方法也结束今晚的战争,景炎脸上透着轻松,也有了嬉闹的心情。
“十招?你怎么不让我站在这里不动,让你刺过来。”秦寂言不客气的反讽,厚脸皮的景炎一听,十分认真的点头:“这个提议深得我心,只可惜刚刚的人情小了一点,估计没法换你站着不动,让我活捉。”
和杀死秦寂言相比,他更想活捉秦寂言,活的秦寂言比死的秦寂言更值钱。
有秦寂言这个人质在手,老皇帝定会投鼠忌器,别说区区一个江南,就是与老皇帝划江而治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惜……
要拿下秦寂言真得不是一般的难。
“想要活捉我?你的野心真不是一般的大。”秦寂言这话绝对是夸奖,他欣赏有抱负有野心的男人。
如果不是景炎与皇室的仇结得太深,他甚至会考虑化解皇室与景炎之间的仇恨,收景炎到麾下。
依景炎的才干,文必是重臣,武必是猛将。
可惜了……
兄弟二人同时在心中道一声可惜,然后又如同约好一般,同时看向对方,手中的剑缓缓举起,而景炎除了举起剑外,手中还来了一个火折子,“秦寂言,今晚……我们看看谁的命更大。”
没有一丝犹豫,景炎将手中的火折子丢到远处的箭甲板上。
此时,甲板上全是火油,火星子一落地,就听到“轰……”的一声,如同引线点燃,甲板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火海将秦寂言与景炎的身影挡住,跳入水中的暗卫看到这一幕,嘶哑的大喊:“殿下!”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头,甚至他们往前滑的速度都没有停,他们只是扭头看着身后的火海,嘶力大喊……
殿下,都是属下无能!
殿下,都是属下没用!
殿下……
暗卫们泪流满面,可却拼命的往前划……
殿下的命令,他们一定要执行!
951景炎 秦寂言 ,你不...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高速。江南水师在倾倒火油时十分仔细,大船上空白处都淋上火油,只有秦寂言和景炎所在的位置没有遭殃,是以,船上的火海虽然凶猛,可短时间内还不会烧到秦寂言和景炎这里来。
“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有两刻钟的时间。”景炎看了一眼四周,眼含笑意,“两刻钟,足够我们决定生死。”
“动手吧。”秦寂言没有废话,十分干脆摆出迎战的姿态,完全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
“这是要让我十招?”景炎诧异的扬眉,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
好吧,亲眼看到的也不值得信任。
秦寂言身后就是熊熊大火,灼热的高温、憋闷的空气让人无法喘气,秦寂言离得近,此时不仅一头大汗,还满面红光,看上去颇为狼狈,可事实呢?
景炎敢用自己的性命发誓,秦寂言的伤绝对没有他重,他才是狼狈的那一个。
所以说,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两人交战,又是在这种地方,本该是十分紧张,可景炎这话一出,所有的紧张与肃杀都消失不见了,秦寂言甚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不过是让你一个先手。”
景炎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提了一次不说,居然还提第二次,简直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让十招?景炎怎么不直接让他自杀。
“没意思。”景炎嘴上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
先发制人,既然秦寂言让了一个先手给他,他也就不客气了。
好吧,他对秦寂言从来就没有客气过。
景炎双手握剑,却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沿着船椽跑了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秦寂言放缓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景炎,握剑的手微动,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和景炎这种实力相当的对手打,容不得半点闪失。
“当……”景炎突然一个跃起,从左侧进攻,秦寂言反应极快,身形一转便迎上景炎这一剑。
“嗤……”刀刃相交,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又很快分开。
两人换了一个方位,这一次景炎离火海更近,而秦寂言则站在外侧,如果秦寂言耍个诈,完全可以跃入水中,可是秦寂言没有这么做。
让了一个先手后,秦寂言不再客气,主动进攻……
景炎和秦寂言一样,完全没有防守的意思,秦寂言进攻,他也进攻,两人很快就缠斗在这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两人就如同两头猛虎,你来我往,不是秦寂言把景炎推向火海,就是景炎把秦寂言推向火海,总之两人动起的手来,完全是不打死对方不罢休的狠劲。
如果老皇帝看到这一幕,绝对会相信秦寂言想杀景炎,秦寂言对景炎完全没有留手,当然景炎亦同……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两人的体力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越到后面打得越快,不过是眨眼间,两人就拆了近百招,可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啪啪……”大火越烧越大,很快就将整艘船都笼罩在里面,秦寂言和景炎打着打着就被困在火海中,可两人却丝毫不在意,哪怕大火沾身,亦当作没有看到。
“轰……”船帆烧断,掉落下来,正好朝秦寂言砸来,景炎见状,生生将要挥出去的剑招改了方向,大喊,“还不快躲开。”
“不需要你多事。”秦寂言收剑,侧身避开后,同时朝景炎扑去。
“忘恩负义的小人。”景炎见状,脸色大变,本能的挥剑……
“噗嗤……”秦寂言没有躲,剑刺入秦寂言的右肩,景炎睁大眼睛,就看到秦寂言抬脚一踢,却不是踢向他……
扭头望去,只见即将朝他这个方向倒向的船板,被秦寂言一脚踢开,景炎气得脸色大变,“多管闲事!”
“哼……别想太多。”秦寂言后退,踉跄落地。
景炎伤了左肩,他伤了右肩,现在他们两个也算公平交战。
秦寂言见景炎迟迟不出手,没好气的道:“时间不多了,早点打完,我还有要事要办。”
大船已开始往下沉,到处都是大火,他们能站的位置越来越小,最多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再晚他们可能就走不了。
秦寂言没有和景炎玩虚的,提剑就杀了过去,每一剑都刺向要害,绝对是要景炎的命。
景炎也不客气,知晓秦寂言右肩伤了,招招都朝他的伤口招呼,好在秦寂言双手都能使剑,虽说左手没有右手好用,可也差不多太子,至少景炎讨不到多少好处。
“咚……”一声巨响,大船往下沉,火苗继续蔓延,此时水面上都是火。
水和火不相容,可遇到油就相容了。
秦寂言和景炎见状,出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秦寂言揪到一个机会,左手挡住景炎的攻击,右脚则狠狠踹向他的下盘……
景炎见状忙退开,秦寂言却再次扑上去,眼见秦寂言的剑,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脸上,危急中,景炎一个下腰,往后仰倒,同时挥出一剑……
这一剑,正中秦寂言的胸膛,按说秦寂言完全可以避开,可是他没有……
秦寂言生生受了这一击,然而,就在景炎的剑划过秦寂言的胸膛时,秦寂言也踢向景炎,只听见“嘭”的一声,景炎被秦寂言踹入火海,而秦寂言胸前也是一片血雾。
两人,谁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景炎,你输了!”在景炎落入火海的那一瞬间,秦寂言十分宣张的放话,然后……
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落到水面的小舟上。
“秦寂言,输的是你。”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火海中传来,可见景炎此时气得有多狠。
妈的,他已经重伤了景炎,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把人抓住,结果呢?
居然棋差一招,让秦寂言给跑了。
“简直是耻辱!”景炎气狠了,挥剑就将面前的障碍全部扫空。
他为了今晚这一战,准备了多久?
居然在最后一刻,让秦寂言给跑了,而他自己反倒被困在,他为秦寂言准备的火海中。
没错,这漫天的火海是他为秦寂言准备的,只是让景炎没有想到的是,落入火海中的人不是秦寂言,而是他景炎……
给读者的话:
虽然很晚,但这一章我好喜欢,终于……打完了。感觉一写他们两个人的对手戏,我就停不下来,太爱这两人了,怎么破?!
952颠倒,其实可以合作
秦寂言可以在景炎面前,嚣张的说他输了,可他却无法说自己赢了。
右臂的窟窿,胸膛是血淋淋的伤口,无不在告诉秦寂言,他伤得有多重。
带着这样的重伤逃离,他有资格说自己赢吗?
“下手还真是狠。”秦寂言抹掉脸上的血水,知道景炎没有追来后,便直接坐在小舟上,任小舟随波逐流。
不是他不想尽快离开,实在是没有力气,而且身上的伤一动就流血,为了不让自己失血而死,他还是省点力气的好,左右景炎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可还算守信,把水师谴走了,就绝不会再让他们杀回来。
明明该是狼狈逃跑的那一个,可秦寂言却没有一丝紧张,半躺在小舟上,惬意的看着不远处的火海……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也能想像景炎被困在火海中的狼狈样。
“今晚总算没有太亏,不然要真落到景炎手里,我还有脸回京城吗?”秦寂言颇为庆幸的开口。
景炎那人太骄傲了,如果他少一点骄傲,多一点卑鄙,那么今晚他不一定逃得掉。
就如同京城七夕那晚,如果他当时非要赶尽杀绝,景炎也逃不掉。
“何苦呢?!”秦寂言看着夜空,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景炎……
秦寂言临走那一脚,虽说没有踹到要害,可却伤了景炎的小腿,景炎跌入火海中,有那么一刹那根本无法动弹。
也幸得秦寂言手下留情,在踹人的时候还考虑了景炎的安全,虽说从火海中穿过,可速度快,景炎只是被火灼了一下,伤了头发与衣袍,本身并没有被烧伤。
只是,跌入火海中又受伤的景炎,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冲出去。
四面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火苗蹿至数十米高,除非轻功了得,不然轻易出不去。
如果是之前,景炎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能出去了,可现在?
揉了揉酸痛的双腿,景炎知道这个问题有点难办了……
“秦寂言一定是故意的。”景炎气得真想骂娘。
也不知秦寂言是怎么踢的,总之他的小腿虽痛,可正常行走却不成问题,只是无法提气。
这么一来,他就得老老实实的调息,或者像普通人一样,那一处火势较弱的地方冲出去。
“你可真狠!怕我调兵追你吗?我还没有那么无耻。”闻着发丝烧焦的味道,景炎俊美的五观微微扭曲。
秦寂言这次真得激怒他了,下次他要再困住秦寂言,他一定把秦寂言的头发全烧了。
“哼……”景炎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盘腿坐在火中央,开始调息……
他要是无法用轻功,跑出了火海要怎么办?
难不成要跳水里,游到岸边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寂言和景炎都大有收获,秦寂言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了,而他乘坐的小舟恻随着水流往下,再加上他稍稍用力,很快就到了下游,按这个距离,景炎就是追过来,也不一定能追上。
大船四周都是火,整个就像是火球,船体一点一点往下没,火苗逼近,景炎能容身的置越来越小,好在他此刻已经调息后,小腿的伤不会影响他的离开。
从地上跃起,景炎没有耽搁,立刻提起,纵身跃出火海……
“轰……”就在他出来的瞬间,般后的大船突然整个往水里沉。
“运气还没有差到极点。”景炎回头看了一眼,自我调侃道。
“哗啦……”水花四溅,有不少都洒在景炎身上,景炎不幸成了落汤鸡,而又因他跃出来时,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所以……
他没有秦寂言那么幸运,他没有落在小舟上,而是扑通一声落水了。
“今晚肯定没有看黄历出门。”从水里钻出来,景炎狠狠抹了一把脸,恼怒的拍打着水面。
有些人天生就有好运,比如秦寂言。
本是一个落魄的皇族后人,可偏偏有个争气的太祖父,直接把他的太祖父干掉,成了皇帝。结果秦寂言成了皇太孙,而他则什么都不是。
亲生父亲本是被皇帝忌惮的太子,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秦寂言的父亲早晚会被废,可偏偏秦寂言的老爹在被废之前死了,然后亲娘也死了。
虽说秦寂言可怜了一点,可却因此收获了老皇帝的愧疚,要不然凭他一个小屁孩,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活下来。
五岁的小孩,多智近妖又如何,真要一棍子拍下去,他就是妖孽也得死。
景炎一边奋力的往前游,一边想着他和秦寂言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命运他娘的就是一个狗屎。
不怪景炎骂人,实在是他心里不平。
他本该是皇太孙,本该是一呼百应,活在阳光下的皇子皇孙,可现在呢?
老天爷居然让他和秦寂言的命运颠倒了。
“简直是玩笑。”
哈哈哈……景炎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景炎一边落泪,一边奋力的往前游,本该用轻功直接上岸,可他偏偏不……因为在水里,他就算是泪流满面也不会有人知道……
自从被景炎派人送回来后,顾千城就坐立难安,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这会怕是会不顾一切冲出去,然后又被景炎的护卫打回来了。
“也不知秦寂言怎么样了?”虽说被关了两个月,外面的情况顾千城知道的不多,可依她对秦寂言和景炎的了解,足够让她明白,今晚这一战对秦寂言有多么不利。
景炎行事像来谨慎,今晚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秦寂言身边的人有限,没有大军相助,他根本就不是景炎的对手。
“如果希望他们二人都能理智一些,他们的仇人从来都不是彼此,如果他们能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就该明白现在的情况,他们二人联手才是最好的。”顾千城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只是她仍无法入睡,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床顶,眼中蓄满担忧……
她知道,这世间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真不知,今晚的结果到底会是怎样?
给读者的话:
补昨天欠的……
953吃瘪,找场子
顾千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昨晚战事的结果!
当然,不是景炎告诉她的,而是她自己看出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景炎提了个药箱,带着一身伤跑来找她,“帮我包扎!”
顾千城什么都不用问,只看景炎的脸色和他身上的伤,就能猜到大致情况。
知晓秦寂言无事,顾千城就彻底安心了,也不计较景炎的无礼,接过药箱就给景炎包扎起来。
景炎身上的刀伤不多,大多是烧伤,还有——内伤!
顾千城帮景炎包扎完,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要去找个大夫看看,你伤得不轻。”
“这就叫伤得不轻吗?秦寂言伤得可比我还重。”景炎一脸笑容的看着顾千城,只等顾千城开口寻问,结果却只等来顾千城一句:“是吗?”
“你不担心他出事?”景炎一脸诧异,顾千城这反应不对呀。
“他没死,我担心什么?”顾千城一脸欢快,三两下就将药箱收拾好,“包扎好了,景庄主慢走。”
景炎被咽了一下,起身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思索最三,最后还是受不了顾千城那一副什么都知的表情,忿然起身,“顾千城,秦寂言虽然逃走了,可他受了很重的外伤,内脏出血,要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十有**会出事。还有,他身边的人全部被我杀了,他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你说……他有几成机会活下来?”
景炎丢下这话就走,完全不给顾千城寻问的机会。
他要让顾千城急死!
景炎大步往外走,可走了十几米后就放缓了步子,见身后没有动静,又放缓了步调,最后索性在原地等,可是……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顾千城过来,景炎恼火了,可刚一动怒就咳出一口血来,“咳咳,该死的秦寂言,现在顾千城也和你一样讨厌了。”
本想从顾千城身上找回场子,可顾千城却不上当。久久等不到顾千城过来,景炎也没脸折回去,只得带着满心的愤怒去找大夫。
他身上的伤迫切的需要治疗,不然下一次交锋,他不用打就输了。
诚如景炎所说的那样,秦寂言伤得不轻,不过他身上的伤全是外伤,又没有泡在水里,及时止血包扎就看不会有太大的事。
上了岸后,秦寂言没有去找暗卫,而是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独自养伤。
他的暗卫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连景炎都能看出他的暗卫不对,那批人要是再不改进,他只能弃之不用了。
秦寂言随时携带的伤药,都是顾千城为他准备的,方便携带不说,对外伤还十分管用。
不过一天的时间,胸膛处的伤口就看着结笳了,只要秦寂言再养个两三天,就能下床行走了,唯一麻烦的是他右肩处的伤。
景炎那一剑没有留丝毫的余地,直接将秦寂言的肩胛骨刺穿,现在还是一个大窟窿,要是顾千城在还能帮他缝合一下,可偏偏顾千城不在……
“得赶紧把你带回去才行。”秦寂言给肩膀上的伤换药,脑海里浮现出,顾千城抱着他,叫他先离开的画面。
他以前不喜欢往府上领女人,也不愿意和女人打交道,是因为他见到的女人,个人粘糊又胆小,还自以为是。
遇到危险别说顾全大局,晚一刻去救她都是不能原谅。
而且一个个骄纵张狂,自以为是,好像男人天生就该保护她们,而她们闯什么祸都无所谓,因为她们是女人。
秦寂言厌恶这样的女人,所以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近身,直到顾千城的出现。
顾千城的独立自我让他欣赏,顾千城的才华也让他欣赏……可直到在景园,顾千城以大局为重劝他离开,他才现自己一点也不欣赏顾千城的独立,更不欣赏她的大局观。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顾千城任性一些,自我一些,就认为他来救她是应该的,其他人的生死都不需要管,可偏偏他和顾千城都是理智的人,他们清楚的明白,怎样做才能对大家都好。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记你有事。”秦寂言单手打好结,将伤口包好,这才联系暗卫。
三天的时间完全不够养伤,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他要尽快联系暗卫,联系凤于谦。
江南的事该了了!
暗卫在河面上与秦寂言分开后,就带着船上的水手们,在山里安顿了下来,没有秦寂言的命令,他们什么也不敢做,只是每天派人出去转一圈,看看秦寂言有没有联系他们。
一天三天都没有秦寂言的消息,暗卫急得不行,如果是以往他们肯定会去寻锦衣卫帮忙,可现在?
一想到那天晚上殿下说的话,暗卫心里就透着不安,哪怕再担心秦寂言的安危,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去寻秦寂言,只能默默等秦寂言来找他们。
他们是暗卫,他们是主子手中的刀,他们要任务是听从命令,他们不需要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暗卫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用这种方式压下自己想像锦衣卫求救的念头。
三天的时间不算长,可对暗卫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在这种煎熬在第四天结束了。
“殿下,是殿下的信号。”暗卫终于等到秦寂言主动联系他们,一个个长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没有被殿下抛弃。
“收拾东西,立刻去寻殿下。”暗卫安顿好水手,便按秦寂言留下的信息,找到秦寂言的藏身处。
“殿下,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暗卫见到秦寂言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秦寂言请罪。
这三天,他们在煎熬也在反省,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回去后,重回训练地。”秦寂言也不客气,直接把人丢回去,并且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是以往,暗卫肯定要求个情,或者寻问一下秦寂言,他们要达到什么条件才能回来,可现在?
暗卫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点头应是……
秦寂言满意点头,虽说这群人笨了一点,蠢了一点,可好在用习惯了,要是调教一二能懂事,他不介意一直用下去……
954来了,大军压境
与暗卫汇合后,秦寂言也没空养伤,直接离开江南境地,去带兵前来的凤于谦汇合。
焦向笛受秦寂言的命令,以先一步去寻凤于谦,赶到老皇帝派来的人之前,代替凤于谦接掌军中事务。
“殿下说了,皇上派了人过来,你不想大权旁若,就暂时把兵权交我。你放心,我也不会带兵,我就是挡在你面前的挡箭牌,手中的傀儡,明面上兵权在我手中,实际上怎么做还是看你的意思。”被秦寂言狠狠调教过,焦向笛现在已经学乖了不少。
他承认在为官方面,他没有封似锦和凤于谦通透,不过他有一点比这两人好,那就是他听秦寂言的话。
只要是秦寂言交待的事,哪怕再荒诞,再不可能完全,他也会硬着头皮去完成,因为……
下达命令的人秦寂言!
“你不用一再强调,殿下的话我当然是信的。”凤于谦见焦向笛成天围着自己转,时不时就表一个忠心,实在烦得不行。
他和焦向笛是什么关系?那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他怎么可能不相信焦向笛。再说话了,他就算不信焦向笛也会相信秦殿下。
秦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未来的皇帝,要杀他或者夺他的兵权,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至于费心思他吗?
好吧,秦殿下早就坑了他们家,要不是秦殿下找他爷爷借兵,凤家的处境也不会这么艰难。
也不知远在京城的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唉……”一想到这事,凤于谦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很担心爷爷,可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再担心也没有用。
事情已经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家已经没有退路,他现在只能等着,等秦殿下上位。
只要秦殿下登基称帝,他们凤家也就否极泰来了。
作为凤于谦的好哥们,凤于谦一叹气焦向笛就生他在想什么,上前拍了拍凤于谦的肩膀,“不要担心,我爹在京城呢。就冲着我们两人的关系,我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老将军出事而不管。”
“我……就是担心爷爷。我知道有殿下在,爷爷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他毕竟年纪大了,我怕他吃亏。”在自家兄弟面前,凤于谦也没有什么好装的。
他们凤家人丁单薄,家里一代就剩下一个,每一个亲人都异常宝贵,凤于谦无法不担心。
私自调兵等谋反,没有丢命就是万幸,受苦那是必然的,这一点上焦向笛也无法安慰凤于谦,只能陪着他干叹气……
好在凤于谦比焦向笛冷静,很快就打起精神,和焦向笛讨论起如何应对朝廷派来的大将军。
凤于谦这次带来的人,全都是凤家的精锐,对凤老将军十分信服,基本上为凤老将军的命是从,凤于谦要联合他们抵制朝廷派来的将军并不是难事。
“把人架空不难,就怕这人回去后告状。皇上已经不信我们家,要让皇上知晓我手下的兵,只听凤家人的命令,而不听军令事情恐怕会麻烦。”凤于谦这话说直近乎直白,焦向笛就是再没有政治天赋也明白,“你担心殿下会起疑?”
在焦向笛面前,凤于谦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我担心殿下。”老皇帝也不成气,他们凤家也算是和老皇帝撕破了脸,凤于谦现在已经不在乎老皇帝怎么看,他现在只担心秦殿下。
上位者的心思都一样,别说秦殿下是未来的皇帝,就是他也不会允许,手底下的兵只听一个千夫长的令,而不听他的话。
这是要造反吗?
可是,处在带兵那人的地位,又能明白,手底下的兵听自己的话,对打仗多么有利。
他们凤家军之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很大程度就在于他们手底下的人听话,哪怕叫他们去死,这些人也不会眨一下眼。
“我们和殿下多年交情,殿下他怎么可能不信……”焦向笛刚开始说得斩钉截铁,可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最后低头说了一句:“殿下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你小心一些也应该。”
凤于谦知晓焦向笛因江南的事,心里还有些膈应,不由得摇头:“殿下从来都是一样个样,从来没有变,是你自己以前没有看明白。”
焦向笛真得被焦大人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除了读书,别的方面都不行。
也幸亏焦大人眼睛毒,早早的替焦向笛寻了一个助力,不然就凭焦向笛这么“单纯”,没有皇太孙伴读这个称号,以后怎么在官场上混。
“以前殿下才不是这样的,殿下以前都不管这些事,也不会乱杀无辜。”焦向笛仔细回想之前在京城的生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以前,秦殿下什么都不管,也不掺和,云淡风轻,可现在呢?
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菅,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
“向笛,这些话你以后千万别在说了,殿下以前只是秦王,对皇位也没有想法,他不管这些再正常不过,可现在不同,殿下现在是皇太孙,是未来的皇帝,他还要和以前一样,他就会被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凤于谦和焦向笛相反,他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见多了阴谋诡计,他一点也不觉得,在江南的事情上,秦寂言做得有什么不对。
江南官场上那些人,有几个是无辜的?
就算无辜又如何,只要能尽快平息江南的混乱,多死几个人又算了什么?
焦向笛有时间同情他们,不如去同情那些因战争失去家人、失去土地的普通百姓。
焦向笛没有说话,可眉眼间透露出来的桀骜,表明他仍旧是不认同,凤于谦叹了口气,“你真得……需要去前线锻炼两年,见识什么叫无辜,什么叫大局。君子仁义这一套,只能用在嘴上。”
凤于谦劝了焦向笛几句,便不再管焦向笛了,可焦向笛心里的挣扎相比,即将到来的骠骑将军唐勇才是麻烦事。
唐勇这人杀不得,可供着又是一个大麻烦,一个处理不好,也许就会在秦殿下心中留下一个疙瘩……
953投靠,整个大秦都知道
骠骑将军唐勇不是老皇帝的心腹,但是……唐家和凤家有怨。
这怨倒不是什么私人仇恨,而是兵权之争产生的怨恨。
武将那一派系,早年是先太子的外祖家岳家一家独大,大部分兵权都掌握在岳家。其他一些则落到凤、唐、程等人家。当时唐家比凤家强,一直都压在凤家上面,可是……
岳家倒了后,凤家一跃成为帝王心腹,手握重权,而唐家当时因为和岳家走得稍近,被老皇帝排除在权利中心外,这些年唐家一直处在二三流的家族,一直没有起复的机会。
这些年,唐家看着凤家越走越高,要说不嫉妒那是骗人的,唐家子弟的才干不比凤家子弟差,可他们就是没有机会。
前些年好不容易争取了一个机会,最后还是被凤家人半路截了,虽然凤家在那场战役中,付出两个儿子的代价,可却生生夺走了唐家起复的机会。
于是,唐家和凤家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了,要不是凤家这一代人少,唐、凤两家的年轻人,就是在大街上遇到,说不定都要打起来。
唐家虽然没落了下去,可底子还在,家中子弟个个都教养的十分严格,每个都是打仗的好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唐、凤两家可谓是王不见王,老皇帝这个时候把唐家的人派过来,唐家人肯定会往死里踩凤家,而唐家当年与太子外祖家也算有交情,秦殿下虽然派了焦向笛过来帮他,可当唐家也倒向秦殿下时,秦殿下也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只要一想到这事,凤于谦就神烦,可是……
有些事就是他再不愿意看到,他也必须面对。
不等凤于谦想出一个对策来,骠骑将军唐勇就带着老皇帝的命令,要接管凤于谦手上的兵马。
唐勇和凤于谦年纪相仿,要论实力吗?估计也相当,虽然唐勇在京城没有什么名声,可看人家能混到骠骑将军这个位置,就知唐勇不简单。
唐勇各种看不怪凤于谦,不过初见面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板一眼的把圣旨念完,然后让凤于谦把兵符拿出来。
“凤小将军,接旨吧。”唐勇将圣旨卷巴卷巴,就往凤于谦手里塞,凤于谦也不客气,圣旨接了,可当唐勇问他要兵符时,凤于谦十分无奈的一摊双手,“没有!”
“没有?没有兵符你如何调兵?哦……我忘了,这十万兵马是你们凤家人私自调用的,难怪没有兵符。”唐勇挖苦道,不过他一说完就后悔了,立刻补救道:“凤小将军,我开个玩笑罢了,你手上的十万人马,现在由本将军接管,所以……他们不是私自调兵。”
这十万兵马是皇太孙殿下要用的,要说私自调兵,那不就是说秦殿下吗?
这话要传到秦殿下的耳朵里,指不定秦殿下就不高兴了,他现在还指望投靠秦殿下呢。
“唐小将军奉旨接收这十万人马,我自然没有意义,只是这十万人不归我管。”凤于谦连个笑脸也没有给唐勇。
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将军,在边境就算了,那里还有一个凤将军,叫他小将军是为了区分,现在整个大营就只有他一个凤将军,好好的加什么小字,听着烦人。
“不归你管?你们凤家军不管你管归谁管?莫不是凤将军也来了?如果是的话,还请凤小将军引见一二。”唐勇也不是一个善茬,一句话就点明凤于谦不配合他,就是在抗旨。
“唐小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什么凤不凤家军的,这里可没有什么凤家军,这里只有大秦的兵马。”以前,凤于谦听到别人说凤家军,会沾沾自喜,并且引以为豪,可现在他知道,凤家军三个字就是催命符,他们凤家要不起这么高的名声。
“是我说错话了,凤小将军别往心里去。如果没有别的事,凤小将军是不是要告诉我,军中现在由谁主事?”在没有接管到兵马前,唐勇不想和凤于谦耍嘴皮子。
天大地大,兵权最大。
“前不久,皇太孙殿下派来焦大人,现在全军上下由焦大人接管,唐小将军可以见一见小焦大人?”凤于谦笑得温良,唐勇却气坏了。
大秦姓焦的,又能被称为大人就那么一家,凤于谦口中的小焦大人,十有**就是焦向笛。
在京城谁人不知,凤于谦和焦向笛是皇太孙的伴读,这两人感情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
唐勇不是蠢人,听到小焦大人的名字,就知焦向笛十有**是秦殿下派来的,唐勇绝口不提接收兵权的事,“小焦大人居然在军中?我一直十分仰慕小焦大人的才华,现在碰上定要见上一见。”
拿兵权很重要,可成为皇太孙的心腹更重要。
现在,满京城谁人不知,除非皇太孙死在老皇帝前面,不然那皇位坐稳了。
不用想也知道,焦向笛自然是向着凤于谦的,不管唐勇怎么说,焦向笛都不为所动,一口咬定他奉皇太孙的命令,带这十万兵马赶赴江南。
当然,焦向笛也说了,他不妨碍唐勇接收兵权,但绝不允许唐勇因私心而坏了皇太孙的大事。
唐勇从京城不要命的赶来,就是想要提前接收这批人,先一步将人收服,然后带人去见秦寂言。
唐勇到没有与秦寂言作对的念头,他本身就打算投靠秦寂言,这十万人马算是他的一个诚意,也是他展实出来的实力。
如果他能带着这十万大军,助皇太孙收回江南,他就是大功臣了,就算不能成为皇太孙的心腹,也必然能得到重用,可不想焦向笛横插一脚。
焦向笛是奉秦寂言的命令行事,唐勇虽然不满,可却不敢与他抢兵权。
焦向笛现在代表的是秦寂言,要让皇太孙得知,他对焦向笛把持兵权十分不满,他还有机会得到皇太孙的好感吗?
不想惹怒秦寂言,又不想放弃兵权,于是唐勇一路憋着气,处处找凤于谦的麻烦,凤于谦都快被唐勇折磨疯了。
好在,这一段路不算长,就在凤于谦忍耐到极限时,秦寂言来了!
954机会,成长的代价
唐勇一心想靠秦寂言起复,连焦向笛这个代表秦寂言的文官,他看在秦寂言的面子上都不敢得罪,更不用提秦寂言亲自来了。在此之前,唐勇和秦寂言没有任何交集,是以见到秦寂言时,唐勇不自觉地就带上几分讨好的意味。唐勇是武将,行事直接,就是讨好也是那么的直接,不让人讨厌,但有焦向笛和凤于谦对比,就显得姿态太低了,可是唐勇自己却不在意,只尽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秦寂言看。付出就有回报,秦寂言又不是小孩子,会因为对方讨好他,就觉得对方不是好人,处在他这个位置,注定所有人都讨好他,他虽不喜旁人讨好,但也不会因此就排斥某个人。问了唐勇几句,确定唐勇有野心,又有足够支撑野心的能力后,秦寂言颇为看好唐勇。他不怕手下的人有野心,他是储君,手下的人想要什么,他都给得起,但前提是对方有本事拿。唐勇有野心,有能耐,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机会。“给你两万人,冲锋在前,你可愿意?”打仗的人都知道,冲锋在前基本上就是炮灰,伤亡率最高的必然是打头阵的人。“末将愿意。”唐勇连想都不想就应下了。他不怕危险,就怕没有机会,秦寂言只要肯给他一成机会,他就敢用命去赌。他不是焦向笛也不是凤于谦,他和秦殿下没有伴读的情谊,想要得到秦殿下的认可,他必须比这两人付出百倍的努力。“很好,本宫等你的好消息。”这话是在鼓励唐勇,也是在暗示他,此战结束后,只要唐勇还活着,必然会受重要。至少,他不会像之前那边,挂个骠骑将军的职手上却没有一个兵。“请殿下放心,末将绝不会让殿下失望。”唐勇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他太需要这个机会了!秦殿下给唐勇下令时,凤于谦和焦向笛就站在一旁,凤于谦还好,他为人通透,常年在军中摸爬滚打,对俗事知晓的比焦向笛多。他很清楚底层有不少能干又优秀的将士,只要给那些人一个机会,有些人会做得比他还要好,可是没有……那些人,连用命拼前程的机会都没有。凤于谦完全能理解唐勇的心情,冲锋在前是很危险,可这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只要成了,唐勇日后就不同了,唐家也会不一样。至于焦向笛?他看着唐勇,半天也合不拢嘴。他拥有太多,所以他无法理解唐勇此时的心情,不过他知道唐勇很高兴,因为得到一个用命去拼的机会而高兴。“我以前果然太天真了。”焦向笛从营帐走出来,看着漫天的星空,一脸惆怅。如果是现在,秦殿下说要江南所有官员的命,他绝对不会再说出那样的话。“你不是天真,你是蠢。”凤于谦跟出来,正好听到焦向笛这话,十分不赞同。在他看来,焦向笛就是被焦大人逼着读书给读傻了,“官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是你站错队才会死,你拿错了武器、在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出手,一样会死。”江南那群官员,就是不该出手时候出了手,而该出手时一个个龟缩了起来,这样的官员别说秦殿下了,就是他也不会放过。留着也是浪费米粮。“在战场上,为了活下来我们只能杀死对方;在官场上,不想被人踩下去,就只能努力往上爬。战场上,敌我双方能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官场上,高位也只有一个,你不占就会被别人占了。”有时候不是他们非要赶尽杀绝,而是你不赶尽杀绝,到时候被赶尽杀绝的就是你。“我是不是该去战场上锻炼两年?你这两年似乎不一样了。”焦向笛本以为自己在江南为官的日子,就是最艰难的时刻。得知顾千城被景炎带走,他带人打上门,结果不仅没有把顾千城救出来,反倒被人打了一顿。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难的时候,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没有吃过苦。那点儿事算什么?“去战场?就凭你?”凤于谦一脸鄙夷,把焦向笛气得不轻,“我怎么了?”“不怎么样,”凤于谦从上到下打量着焦向笛,“我劝你还是别去,到时候为了保护你,不知要多死多少人。”“你,你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差吗?”焦向笛脸红脖子粗,可底气却不足。他好像是挺差的。“不是有,就是那么差。就凭你这个小身板,在战场上只有喂刀子的份。焦向笛,在战场上,不会有人管你是不是皇太孙的伴读,也不会有人管你是不是焦大人的儿子,一刀下去,你连说身份的机会都没有。”凤于谦语重心常的说道。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打击焦向笛,只是让他认清现实,别去做不切实际的梦。“你呀,好好的抱紧殿下的大腿,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是不行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凤家这个情况,必须得沉寂两三代,不然凤家就真得走到头了。想到这里,凤于谦不得不说,他十分佩服焦大人,焦大人实在太有远见了。作为未来皇帝的伴读,焦向笛不需要通透,也不需要能干,他没有必要居高位,他只要死忠于殿下,未来就不可限量。在教养儿子方面,他们家还是差了焦家和封家一截。焦家和封家总是能清楚的知道,下一代是要教的精明能干,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古位高权重的大臣,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封家和焦家能一代代传下去,不是没有原因的……凤于谦和焦向笛不知,他们俩在说这些的时候,秦殿下就站在他们身后,听到焦向笛和凤于谦的对话,秦殿下摇了摇头了,转身走回大营。叮嘱的话已没有说的必要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以前他们是兄弟,什么都能说叫,现在以及日后,他们却只能是君臣,要说什么都得斟酌再三……给读者的话:先更两章,白天会把前面欠的一更也补上。也就是说……今天还会有两更! 小说来源:书库
955投靠,整个大秦都知道
“你来做什么?”宋皎皎觉得心中的猛兽又有反扑的趋势,瞪着孟檀音,满脸厌恶。
“哦,我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孟檀音对宋皎皎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仍是关切地道,“你,还好吗?”
见宋皎皎在满地的碎片中迈步,惊声道:“哎,你看着点儿脚下啊,有碎片!”
“谁要你猫哭耗子?多管闲事!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宋皎皎见宋奇峰在场,越发的肆无忌惮,大声道,“看见你就心烦,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
“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孟檀音一愣,幽幽说了一句,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扶了扶额头,“好好好,我这就出去,你别生气了。”
宋奇峰见她脸色发白,心中微微刺痛,不由开口道:“夷光……”
宋皎皎对孟檀音的关心毫不领情,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滚!”
“就走。”孟檀音说着,恹恹转身,对宋奇峰勉强一笑,“劝着点儿。”
宋奇峰觉得孟檀音这一笑特别虚弱,又格外意味深长,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叮嘱道:“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孟檀音随意地摆摆手,表情敷衍,感情欠奉。跟方才应对宋正明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宋奇峰先前不觉得,现在陡然留心起来,很轻易就发现了这两年的冷待疏远,夷光当真是不大在意自己了。
再回想起两年前的相处,越发觉得区别很大。
那时候宋夫人还没有冒出撮合两人的奇思妙想,两人还纯然地做着兄妹,兄友妹恭,十分亲近。
夷光偶尔还会跟他讲一些琐事,包括一些小烦恼,比如又考砸了,比如长智齿了,比如在桌洞里发现了不具名人士的情书,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
之后就疏远了,因为那个没有拿到台面上说的婚约。最初是他单方面的,她一开始不知所措,碰过几次壁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渐渐到了见面只点头致意而无话可说的地步。
到了现在,她看到他的时候,眼中只剩下一片平静,曾经的仓惶、委屈、希冀,都尽数敛去了。夷光能放开,照说他该高兴才是,可这心里,为什么会觉得空荡荡的呢?
“峰哥哥,”宋皎皎看着宋奇峰陡然泛起郁色的脸,心中一沉,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宋奇峰摇摇头,迈开长腿,跨过满地的碎片,走到宋皎皎跟前,直视着她的双眼,“皎皎,你告诉我,夷光受伤,你真的是失手?”
“当然是失手,难不成我还能故意推她?”宋皎皎被他冷厉的目光注视着,心跳如鼓,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脸上却流露出委屈伤心,“峰哥哥,你不相信我?”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宋奇峰淡淡道,宋皎皎是有些任性,却不是个胆大的人,更遑论凶残地罔顾人命了。
他只是没想到,元伯会帮着宋皎皎封锁消息,还给大宅的帮佣下了封口令。
宋皎皎很清楚这一点,欺骗宋奇峰,她心中也不好受。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那你干嘛这样问?”
“皎皎,你还不明白吗?我相信你没用,问题是夷光相信你吗?爸妈相信你吗?”宋奇峰叹了口气。
宋皎皎愤然道:“那她想怎么样?让我跪着给她道歉吗?这样她就能相信了?大伯父大伯母就能相信我了?”
“胡说什么!女儿膝下亦有黄金,谁让你跪?”宋奇峰轻咳两声,“三万字的检讨。”
“什么?”宋皎皎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奇峰,“峰哥哥,你在开玩笑吗?我哪儿会写那种东西啊,还三万字!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更直接些。”
宋奇峰一脸失望地看着她:“皎皎,我替你道歉才换来这么个交换条件,你——”
他拖长了声调,宋皎皎心中就是一慌,她对宋奇峰依赖非常,最怕的就是他对自己失望,听他这么说,立刻截道:“我写!”
“真的?”宋奇峰挑了挑眉,显然有点不相信她的话,“三万字,手写,不能找枪手,你能办到?”
宋皎皎咬咬牙,斩钉截铁道:“能!”
“知错能改,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宋奇峰赞许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手帕给宋皎皎擦了擦脸,“你这房里的东西毁得可够彻底的,先叫人进来收拾吧。”
“嗯。”宋皎皎乖乖地点头,任由宋奇峰将自己牵出房间,他的手干燥温暖,他的背影宽厚可靠,他依旧疼爱她,他还是她的。
宋奇峰将宋皎皎安置在离他的房间最近的客房里,等明天她房里的东西置办齐全了再搬回去。之后他给宋皎皎拿了纸跟笔,写检讨这事儿他是爱莫能助的——他长这么大从没写过检讨,所以没办法给宋皎皎什么提示。三万字呢,夷光一定是故意的。
那边孟檀音也回了房间。房间正对着楼下花园,整体风格简约明了,各样东西摆放整齐,设施摆件,色调位置,都是照夷光的喜好来的。
天色渐晚,孟檀音不知道宋家三巨头要谈到什么时候,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饭,就歪在还带着夷光气息的床上,准备眯一会儿。
没想到居然就睡着了。梦里年华变,她与顾鼎臣提心悬胆,有志一同努力搞定祁家这个庞然大物。
那样一条无法回头的复仇路,不成功便要成仁。有人携手一起走过,当真比做孤胆英雄要好上百倍。
那时候压力很大,可是很快乐。只是,一转眼,就只听到顾鼎臣冷然道:“你不过是我顾家养的一条狗!凭你,也配做顾太太?”
孟檀音也不反驳,只是一笑:“呵呵,再见。”
再不相见,永别。
梦里暮色如铁,顾鼎臣执拗地扣着她的手:“檀音,我还有一个问题。”
孟檀音几乎笑出眼泪,她听到自己说——
“爱过。”
“不后悔。”
“顾鼎臣,再见。”src="/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956机会,成长的代价
“你来做什么?”宋皎皎觉得心中的猛兽又有反扑的趋势,瞪着孟檀音,满脸厌恶。
“哦,我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孟檀音对宋皎皎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仍是关切地道,“你,还好吗?”
见宋皎皎在满地的碎片中迈步,惊声道:“哎,你看着点儿脚下啊,有碎片!”
“谁要你猫哭耗子?多管闲事!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宋皎皎见宋奇峰在场,越发的肆无忌惮,大声道,“看见你就心烦,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
“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孟檀音一愣,幽幽说了一句,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扶了扶额头,“好好好,我这就出去,你别生气了。”
宋奇峰见她脸色发白,心中微微刺痛,不由开口道:“夷光……”
宋皎皎对孟檀音的关心毫不领情,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滚!”
“就走。”孟檀音说着,恹恹转身,对宋奇峰勉强一笑,“劝着点儿。”
宋奇峰觉得孟檀音这一笑特别虚弱,又格外意味深长,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叮嘱道:“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孟檀音随意地摆摆手,表情敷衍,感情欠奉。跟方才应对宋正明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宋奇峰先前不觉得,现在陡然留心起来,很轻易就发现了这两年的冷待疏远,夷光当真是不大在意自己了。
再回想起两年前的相处,越发觉得区别很大。
那时候宋夫人还没有冒出撮合两人的奇思妙想,两人还纯然地做着兄妹,兄友妹恭,十分亲近。
夷光偶尔还会跟他讲一些琐事,包括一些小烦恼,比如又考砸了,比如长智齿了,比如在桌洞里发现了不具名人士的情书,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
之后就疏远了,因为那个没有拿到台面上说的婚约。最初是他单方面的,她一开始不知所措,碰过几次壁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渐渐到了见面只点头致意而无话可说的地步。
到了现在,她看到他的时候,眼中只剩下一片平静,曾经的仓惶、委屈、希冀,都尽数敛去了。夷光能放开,照说他该高兴才是,可这心里,为什么会觉得空荡荡的呢?
“峰哥哥,”宋皎皎看着宋奇峰陡然泛起郁色的脸,心中一沉,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宋奇峰摇摇头,迈开长腿,跨过满地的碎片,走到宋皎皎跟前,直视着她的双眼,“皎皎,你告诉我,夷光受伤,你真的是失手?”
“当然是失手,难不成我还能故意推她?”宋皎皎被他冷厉的目光注视着,心跳如鼓,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脸上却流露出委屈伤心,“峰哥哥,你不相信我?”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宋奇峰淡淡道,宋皎皎是有些任性,却不是个胆大的人,更遑论凶残地罔顾人命了。
他只是没想到,元伯会帮着宋皎皎封锁消息,还给大宅的帮佣下了封口令。
宋皎皎很清楚这一点,欺骗宋奇峰,她心中也不好受。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那你干嘛这样问?”
“皎皎,你还不明白吗?我相信你没用,问题是夷光相信你吗?爸妈相信你吗?”宋奇峰叹了口气。
宋皎皎愤然道:“那她想怎么样?让我跪着给她道歉吗?这样她就能相信了?大伯父大伯母就能相信我了?”
“胡说什么!女儿膝下亦有黄金,谁让你跪?”宋奇峰轻咳两声,“三万字的检讨。”
“什么?”宋皎皎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奇峰,“峰哥哥,你在开玩笑吗?我哪儿会写那种东西啊,还三万字!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更直接些。”
宋奇峰一脸失望地看着她:“皎皎,我替你道歉才换来这么个交换条件,你——”
他拖长了声调,宋皎皎心中就是一慌,她对宋奇峰依赖非常,最怕的就是他对自己失望,听他这么说,立刻截道:“我写!”
“真的?”宋奇峰挑了挑眉,显然有点不相信她的话,“三万字,手写,不能找枪手,你能办到?”
宋皎皎咬咬牙,斩钉截铁道:“能!”
“知错能改,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宋奇峰赞许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手帕给宋皎皎擦了擦脸,“你这房里的东西毁得可够彻底的,先叫人进来收拾吧。”
“嗯。”宋皎皎乖乖地点头,任由宋奇峰将自己牵出房间,他的手干燥温暖,他的背影宽厚可靠,他依旧疼爱她,他还是她的。
宋奇峰将宋皎皎安置在离他的房间最近的客房里,等明天她房里的东西置办齐全了再搬回去。之后他给宋皎皎拿了纸跟笔,写检讨这事儿他是爱莫能助的——他长这么大从没写过检讨,所以没办法给宋皎皎什么提示。三万字呢,夷光一定是故意的。
那边孟檀音也回了房间。房间正对着楼下花园,整体风格简约明了,各样东西摆放整齐,设施摆件,色调位置,都是照夷光的喜好来的。
天色渐晚,孟檀音不知道宋家三巨头要谈到什么时候,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饭,就歪在还带着夷光气息的床上,准备眯一会儿。
没想到居然就睡着了。梦里年华变,她与顾鼎臣提心悬胆,有志一同努力搞定祁家这个庞然大物。
那样一条无法回头的复仇路,不成功便要成仁。有人携手一起走过,当真比做孤胆英雄要好上百倍。
那时候压力很大,可是很快乐。只是,一转眼,就只听到顾鼎臣冷然道:“你不过是我顾家养的一条狗!凭你,也配做顾太太?”
孟檀音也不反驳,只是一笑:“呵呵,再见。”
再不相见,永别。
梦里暮色如铁,顾鼎臣执拗地扣着她的手:“檀音,我还有一个问题。”
孟檀音几乎笑出眼泪,她听到自己说——
“爱过。”
“不后悔。”
“顾鼎臣,再见。”src="/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958攻城,招呼不打一声
江南三城最近一直很混乱,虽说景炎并没有做出扰民的事,甚至尽力维持江南表面的和平,可政权更迭,富户被抄这样的大事怎么也瞒不住,普通百姓早已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段时间,江南的百姓减少外出,拼命在家里存粮,一个个紧守门户,生怕出事。
可有些事不是怕就能避免的,江南的百姓再担心,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天夜晚,普通百姓和平时一样早早就睡了,可到半夜时分他们却被一阵阵战鼓声惊醒……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惊醒的百姓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跑。
“不好了,不好了,要打仗了。”城外战鼓擂动,惊醒了不少人,也吓哭了许多人。
“哇哇哇……”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惊恐声,还有小孩的哭啼声交织在一起,原本早已熄灯的人家,一个个起身点灯,有胆大的男人还跑出来寻问发生什么事了?
“打仗了,打仗了,朝廷的兵马打过来了。”因宵禁而安静下来的大街小巷,瞬间闹腾了起来,年轻胆大的混混们,在胡同里钻来钻去,放声散播着让人恐惧的言论。
“快跑,快跑呀,打仗了,要打仗了!”
“朝廷的兵马打来了,大家快跑呀!”
“抓反贼了,抓反贼了……”
……
一些小混混沿街叫唤,一路散播打仗的“谣言”。说是谣言,是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所以会到处大喊大叫,不过是见机吓吓普通百姓,然后趁人跑掉时,蹿进屋里偷东西。
于是,城外的仗还没有开打,城内就乱了起来,景炎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可能,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放任江南哄乱,只让人守住景园,别让人趁机冲撞了顾千城。
秦寂言带兵到城门外,景炎就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在城门上等他,看到带着十万兵马杀回来的秦寂言,景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然。
这一天终于来了!
打完这一仗,他就知道他和大秦的差距,他就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他才能带兵攻破大秦。
“皇太孙殿下,好久不见。”景炎站在城墙上,周围是举着火把的士兵,跳跃的火焰一闪一闪照在他脸上,火光闪现他脸上的笑容温润如玉,不见半点杀气;火光暗下他却像是隐在黑暗中的魔鬼,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杀气。
秦寂言一马光先在前,身后是十万大军,军中火把不多,虽然能勉强照明,却照不清秦寂言的脸,至少站在城墙上的景炎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勉强看到秦寂言的身影。
“景庄主别来无恙?”秦寂言回了一句,语气冰冷,可态度却称得上是友好。
一个在城墙上,一人在城外,两人隔得十分远,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本庄主很好,倒是皇太孙殿下你之前伤得不轻,不知伤好了没有?”十来天的功夫,足够秦寂言养伤,可前提是秦寂言不奔波。
“多谢景庄主关心,本宫不过是皮外伤,比不得景庄主你伤筋动骨。”景炎特意提起秦寂言的伤,不是真的关心他,不过是告诉两方的人,别看秦寂言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受了伤,而且还是被他伤的。
这么做,不仅能打击秦寂言那方的士气,还能助涨自己这方的气士。秦寂言知晓他的用意,又怎么会如他的愿。
“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景炎见秦寂言一点也不退让,知晓秦寂言这次怕是气狠了。
想想也是,秦寂言要不是气狠了,又怎么会连夜进攻呢?
连夜赶来,秦寂言手上的大军也累了,这个时候开战虽然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可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毕竟他事先就知有一战,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时候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秦寂言没有闲情和景炎“闲话家常”,待唐勇传来消息,说准备好了时,秦寂言二话不说,下令进攻。
“攻城!”
秦寂言一声令下,唐勇立刻带着两万先锋冲上前,凤于谦与另一位大将从两翼进攻,为唐勇打掩护……
“冲呀!”唐勇举起大刀,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火光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景炎看到了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无声一笑,“骠骑将军?皇上派来的将军最后却为秦寂言冲锋在前,不知皇上知晓此事会多高兴?”
景炎似乎能看到秦寂言和老皇帝内斗的画面,只可惜……他没法亲眼看到。
和攻城相比,守城的人占据地利的优势,面对秦寂言发起的猛烈进攻,景炎不急不忙的后退一步,“放箭!”
“嗖嗖嗖……”手臂粗的弩箭从城墙往下射,不算密集,可杀伤力却巨大,一箭能同时穿过五六个人,被弩箭射中的小兵,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往后跌飞,没有人能站稳,
“居然把攻城弩架到城墙上,好大的手笔。”凤于谦一看就知道,景炎用来守城的利器,就是他们攻城用的弩车,像这样的弩车不易制作,损耗极大,也就只有驻守在边境的大军才会配备。
这一次凤于谦也带了几十驾弩车来,但却没有景炎现在用的弩车杀伤力强大。
凤于谦刚开始还以为,老皇帝防他们凤家,没有把最好的武器配到北齐边城,后来听到秦寂言说才知晓,这些弩车都是景炎让人制造的,杀伤力比朝廷用的弩车强三倍不止,而且还不易损耗,易携带,简直是带兵打仗、攻城守城必备良器!
而景炎之能造出如此粮良的武器,是因为他的外祖是墨家人,精通机关术的墨家!
就算景炎只学了一个皮毛,可用来改良弩车还是绰绰有余。
秦寂言手上有骁勇善虞的凤家军,景炎手中有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双方在实力上可谓是相差无几。
当晚攻城之战,秦寂言的人虽然没有破城,可却爬上了城墙,要不是最后景炎用火油,结果指不定会如何……
秦寂言不想作无谓的牺牲,看到景炎命人倾倒火油,秦寂言立刻下令退兵。
唐勇一行人眼见就要爬上城墙,此刻却功亏一篑,心里别提多郁闷,不过他们也清楚,秦寂言此刻叫退兵是为了他们好,不然对方火一点,他们也只有送死的份。
退兵!
唐勇带领的先锋部队,没二话,立刻撤退,半刻也没有多停留,而他们一撤离到安全地带,秦寂言就下令……
给读者的话:回到家才发现我居然点了定时,没有更新出去,简直无颜见人。今天直是忙傻了!
后面的更新现在才开始写,会稍晚,大家不要等……src="/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959高手,战事结束
“放箭!”
秦寂言接过手下递来的箭,拉开弓,对准城墙……
当然,秦殿下这时候射出去的箭绝不是普通的箭,而是带着火星的箭,只要一碰到城墙上的火油,立刻就会燃烧起来。
秦寂言手持弓箭,打马上前,在射程范围内,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嗖嗖……”火箭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朝城墙飞射而去。
当然,秦寂言打马上前时,景炎也没有客气,下令让城墙上的士兵,朝秦寂言放箭!
轰……的一声响,火箭碰到城墙,立刻点燃了上面的火油,整面城墙如同火海,可景炎却只当没有看到。
反正城墙起火,又烧不死人。
“放箭!不许他们走。”景炎站在城墙,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
虽说打马上前的人不止秦寂言一人,可景炎的目标却只有秦寂言一个,所有的弩箭都只朝秦寂言射。
“殿下,小心。”唐勇刚刚退了回去,看到秦寂言有危险,又跑了过来,护在秦寂言身侧。
秦寂言没有多说,在手下的掩护下且战且退。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景炎看到秦寂言要走,直接抢了一辆驽车,举起,架到自己面前,“皇太孙殿下,看这里!”
景炎唤了一声,秦寂言回头一看,就见景炎手中的弩车已经对准了他,而在他转身的刹那,景炎松手,弩箭如同闪电,飞射而来……
呼呼……空气中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想要阻挡弩箭前行的速度,却被弩箭穿透,而且速度却不减半分。
“好强的臂力。”不过是眨眼间,弩箭已到眼前,秦寂言想要闪躲开来,怕不是容易的事。
“殿下,快走……”唐勇就在秦寂言身侧,看到后第一时间扑了过来,可还是晚了。
这一箭角度十分刁钻,除非唐勇就在秦寂言面前,不然还真不好挡。
“殿下……”凤于谦离秦寂言有一段距离,见此景疯了似的跑过来,朝城墙方向大喊:“景炎,你要敢伤殿下,老子跟你没完。”
“无事。”有别于唐勇的害怕和凤于谦的紧张,秦寂言老神大大,就在弩箭离他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时,秦寂言右手一拍马背,直接跳了起来,然后……
就看到秦寂言双脚落在急速前行的弩箭上。
“殿,殿下?”凤于谦看傻了。
这才一年多没有见,秦殿下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和焦向笛好像落后了很多。
不仅仅是凤于谦,就是唐勇等人也看傻了。
他们几个离得近,十分清楚刚刚那一箭的威力,按说秦殿下还真躲不开,可不想秦殿下不仅躲开了,还躲的十分漂亮。
“厉害!”唐勇打从心底佩服,原本对于彻底倒向秦寂言还有几分迟疑,现在却是半点也不担心了。
就凭秦寂言的武功,一般人就要不了他的性命,坐稳皇位是必然的。
“退兵!”秦寂言没有恋战,当弩箭减速后,他便跃了下来,落在后方。
“退兵!”传令兵高声大喊,十万将士立刻后退,而战死和受伤的人,则由负责后勤的士兵抬下去。
“死了三人,伤了三十余人。”死伤的都是唐勇带的人,是以唐勇主动上前,向秦寂言汇报此事。
“做的很好,让大家好好休息,今晚再攻城。”安营扎帐后已是天亮,秦寂言这话说的没有错。
“是。”唐勇虽然不解秦寂言为何一再选择晚上进攻,可却不敢多问。
虽说与秦寂言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唐勇很清楚,秦寂言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
唐勇转身退下,焦向笛拿了一封信走进来,“殿下,京城的消息。”
“嗯。”秦寂言展开信,只看一眼便放下了。
信上所说正是西北之事,而有关西北的情报,他早在七天前就收到了。
赵王和西胡人彻底闹翻,赵王在西胡和大秦联手攻击,毫无招架之力。兵败后,赵王本想自杀,可秦云楚却趁机夺权,绑了赵王、德妃、赵王妃还有他的弟弟们,一同交给平西郡王,说是要进宫请罪。
不管怎么说赵王都是皇子,秦云楚都是皇孙,虽说赵王一家造反,可平西郡王却无权处置赵王。秦云楚自缚投降,平西郡王不敢怠慢,立刻将情况禀报给皇上知晓,同时派大军送赵王一家进京。
和赵王一同谋逆的二十万大军,到现在只余两万人,平西郡王即不敢用他们,也不敢杀他们,只能把他们好好养在后方,等皇上定夺。
赵王叛乱一事到此已平息,只是西胡却没有退兵。
西胡和大秦打了这么久,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地,正考虑退兵一事,可就在此时西胡暴发内乱,西胡皇上中毒,几个皇子开始争夺兵权。
西胡人都知道,风遥与几位皇子都不亲,他是皇上的人,现在皇上中毒,他自然是要带兵回皇城勤王保驾。
勤王保驾乃正义之师,风遥本就师出有名,更不用说中毒的西胡皇帝在清醒后,连发了三道诏令,命风遥带兵进京,可是……
西胡皇帝的几位皇子不允!
西胡几位有望上位的皇子,手中或多或少都有兵权,就算没有兵权,他们现在掌控了皇宫,也能直接拟传圣旨不是?
三道诏令还未到,宫里就发了拿风遥进京问罪的圣旨。
风遥自是不认,几番交涉下来,风遥被西胡几位皇子逼的无路可走,以清君侧为名,拥兵自立,并迅速占据了西胡与大秦交界的三座城池。
说直接一点,就是风遥造反了,不过他不是为了自己要当皇帝而造反,而是为了救快要死掉的西胡皇帝而造反。
这么一来,虽然风遥的名声依旧不佳,可到底比为了私欲造反好,至少在西胡文官的眼中,风遥还没有那么十恶不赦,甚至在军中还占一个仁义的名号。
西胡这一乱,风遥这一自立,西北的战事差不多就结束了,只是平西郡王还不能回来,因为……
风遥占的三座城池,有一座是大秦的城池,也就是西北大军的本营,那座城易守难攻,是大秦要塞,他们还得夺回来才行!
960多疑,极好的机会
西北的消息连老皇帝都知晓了,一直盯着秦寂言不放的景炎又怎能不知?
不过,西北的消息一直瞒的很好,在平西郡王和凤老将军的联手下,西北的消息查得出,却不一定能送出来。 ..
景炎手中的消息并非从西北传来,而是从京城传来,仅比秦寂言收到京城传信早一刻钟。
“西北的战事,了结了!”景炎放下手中的信,忍不住叹了口气。
连老天爷都在帮秦寂言,在这个时候让西北的战事结束。
“主,边塞要城还未收回,怎能算了结?”景炎的心腹也知这个消息,他初初看到这个消息还十分高兴。
风叛乱,占据边塞要城,平西郡王就必须继续打,而大秦与西胡的战事不结束,就无法再调兵来江南,他们也许真能占据江南,或者借此机会打进京城。
“那座城……收不回来,风手中有二十万人,他占着那座城完全没有再攻打大秦的意思,那老东西不会留多的兵马在那,很快平西郡王就会被调回京。”景炎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根据西北的情况推断出来的了,不过……
“也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大秦想要吞闭西胡!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那老东西有魄力,拿下风,就能一举攻到西胡皇城。”景炎会说出这话,是站在老皇帝位置上考虑问题。
如果他是大秦的皇帝,那么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西胡内乱,风拥兵自立,这是多好的进攻机会。
“可惜那老东西老了,疑心又重,秦寂言之前曾在西北领兵,西北的兵马必然是向着秦寂言,这个时候要放纵这些人立功,老皇帝怕压制不住。”如果有凤家的兵马牵制,老皇帝也许会考虑进攻西胡的事,可现在?
老皇帝只想收兵权。
景炎的心腹听罢,十分不解,“主,皇上不至于为了个人私利,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吧?”皇位本来就是皇孙的,要是能借机扩大领圭,是谁的功劳,这重要吗?
“也不完全是,平西郡王……打不过风,要真能打的过,西北的战事也不会僵持这么久。老东西到了晚年,爱惜羽毛,不想浪费兵力财力,最终落个一事无成的骂名。”或许平西郡王不是打不过,而是不去打。
养寇这种做法,许多名将都会做。
没办法,要是没有西胡这个大敌,没有风这个劲敌,平西郡王要如何立足?平西郡王的世要如何立足?
武将不比臣,没有战事,没有能你匹配的对手,那么你再强也没用,因为用不上。
平西郡王,看他的封号就知,言家是攻打西胡有功,才得以为封平西郡王,要是没有西胡,没有风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么平西郡王言家,很快就会从朝堂消失。
有西胡在,有风这么一个对手,平西郡王会被重用,言倾也会被重用,甚至西北的大将也会得到重用,哪怕这些人倒向了秦寂言,老皇帝也得养着他们。
不养着他们,靠谁去打仗?
如景炎所预料的那般,老皇帝得知西北的消息,立刻下旨宣平西郡王带十万大军回京,封程将军为大将军,言倾辅助,尽快收回边塞要城,反攻西胡……
平西郡王带来回的十万大军,正是他当日带去剿匪的人,这些人是从各军营抽调的,老皇帝把他们调回来再正常不过。
至于平西郡王?
言倾在西北,京城总要有人当人质,就好比程家将领兵在外,程家一家老小都留在京城一样。
老皇帝的旨意没有什么不妥,又因凤老将军的事,朝廷上的武将最近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虽然他们觉得现在不应该抽调西北的兵马回来,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他们怕呀,怕一开口要兵,老皇帝就认为他们要造反。
西北的事情火速了结,消息很快就传到凤老将军的耳朵里,凤老将军听罢,只是点头笑了笑……
他们凤家的儿郎,个个都是能干的。
老皇帝对西北的处理,秦寂言第一时间就知晓了,对此他半点也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老皇帝会这么做,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让风占大秦一座城。只要风占着那座城,西北的兵力就一定会保持在二十万以上。
有西北的二十万人马,有凤家的十万人马,手上握有五十万兵马,秦寂言还有何惧?
事情一一按秦寂言的计划进行,此刻能让他头痛的,就只有江南这座主城了!
他带人打了十天,依旧没有破城的迹象。
景炎准备的那些弩车,战车,真的强了。秦寂言不想牺牲大,一直打得很保守,是以十天过去,仍旧寻不到破城之法。
当然,保守的打法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这十天的伤亡不到人,就是一大胜利。
唐勇几次劝说秦寂言,让秦寂言下令强攻,他有信心带人破城,可是秦寂言不同意,甚至不同意白天进攻,一连十天都是晚上进攻。
唐勇实在不明白秦寂言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敢问,打得憋屈也只能忍着。
旁人不知秦寂言的用意,景炎却是知道。
晚上视线不好,秦寂言只攻城不交手,这么一来他就无法了解凤家军的打法,也没有办法研究凤家的阵型。
破不了城就后退,不急不躁,看似被动,实则真正被动的人是景炎。
景炎早就命人将大量的物资运走,留在江南的粮草也只够大军吃个月,要是被秦寂言一直困在城内,他们就没有粮草的补给,就必须尽快撤离。
这么一来,秦寂言根本不用打,他就得自动退兵了,而他……忙活半天,等了秦寂言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机会与凤家军正面交手,无法探清凤家军的实力,也无法针对凤家军做出有效的布局。
“秦寂言还真是……内里藏奸的货,明明说了要痛痛快快打一场,结果就是这么憋着?”景炎最近被秦寂言逼的十分烦躁,眼下都有淤青……
没办法,自从秦寂言带兵围城,他就没有睡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