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帮忙,条件是……
秦寂言白天怎么也不肯打,每天晚上叫阵,景炎和留守在江南的人便整夜不能睡,就怕秦寂言什么时候偷袭。 .
而白天,城中的姓要正常生活,为了不让城内姓发生暴乱,景炎还要派人巡视,而他自己白天还有公务要处理。
白天没有办法睡,晚上还要打仗,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秦寂言这是要逼我主动出手吗?”再这么和秦寂言耗下去,最后吃亏的必然是他。
不过,景炎没有立刻下决定,而是招来谋士,一同商议此事。
谋士们早就劝说景炎放弃江南,早些离开江南。
他们要了解凤家军的实力,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保存自己的实力。
之前景炎一直听不进手下的劝说,拿试探凤家军的实力为借口,执意留下来与秦寂言一战,此刻听到,倒是动容了。
当然,景炎并非是听人劝说而动容,而是本身就有意动,“此事……你们拿个章程出来。”
谋士们一听,以为景炎是因为他们而改变主意,一个个干劲十足,当着景炎的面,就开始商讨方案,景炎没有多说,听了一会便起身,把地方让给几位谋士。
战事起的当天晚上,顾千城就知道了,也知道秦寂言每天都挑晚上的时候攻城,弄得江南的姓夜不能寐。
当然,顾千城晚上一向睡得很好,只除了昨晚,因为……昨晚,秦殿下来了!
景园守卫森严,顾千城身边更是有高手潜在暗处,但,是人就会有打盹的时候。
秦寂言夜夜出战,夜夜出现在战场上,景炎怕是从来就没有想到,秦寂言会在半夜潜入城内,还顺利潜入景园,找上顾千城。
秦寂言潜进来并不容易,也无法向上次那样和顾千城慢慢聊,只能长话短说。
秦寂言这次过来,是和顾千城商讨救她出去的事。
秦寂言一个人能潜进来,也能不惊动暗处的人离开,可要想不惊动人,把顾千城救出去,几乎不可能。
而凭他一个人,也打不过城内的大军。
“焦向笛与你叔已经平安脱险,你叔一家我派人送他进城了,绝不会危险。天后,我会派人来救你。”秦寂言知道顾千城担心什么,先一步把这事说给她听。
顾千城点头,眼睛亮晶晶,一脸崇拜的看着秦寂言,秦寂言十分受用,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几分,摸了摸顾千城的脑袋,又道:“寻个机会,露点消息给景炎知晓,就说我天后来救你。”
“为什么?”顾千城张了张嘴,只有唇形,没有声音。
“打草惊蛇,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本宫等他带人出来。”天是秦寂言给景炎的时间,他们这一战要么天内的打完,要么就别打了,一直耗下去,反正粮草有限的人不是他。
“好,我明天就去找景炎。”顾千城不管秦寂言有什么打算,她只要照办就成。
第二天,顾千城就和身边的丫鬟说了,她要见景炎,不过景炎上午要补觉,下午和幕僚谈公事,一直到傍晚才匆匆赶来。
“千城,你要见我?”景炎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十分好看。
和景炎的高兴相比,顾千城就冷淡多了,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待景炎坐下,顾千城才道:“我想问景庄主一件事,同时请景庄主帮一个忙。”
“什么事,你问。”景炎十分大方,接过顾千城倒的茶,喝了一口。
顾千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银票的模板在哪?”
景炎握杯的手一顿,随即又从容的将杯放下,温和的道:“是你想知道,还是秦寂言想知道?”
“有区别吗?假银票的案是我破的。”顾千城双手放在桌上,身微微前倾。
“有,你想知道我可以说,秦寂言想知道,不可以。”右手食指放在嘴边,景炎轻轻晃了晃,摆明不想说。
顾千城笑了一声,“景炎,你知道的,秦寂言不会放任假银票模板落在你手上,无论如何他都会拿回去。”
顾千城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景炎不交出模板,秦寂言绝不会放过他,哪怕追到边境也不会放手。
“会给他的,但不是现在。”银他弄走了分之一,足够他用了,模板也就没有那么重要。
好吧,其实很重要,可诚如顾千城所说的那样,银票模板不交出来,秦寂言不会放过他。
“那么……这件事你和秦寂言去谈,我就不管了。”顾千城见好就收,“第二件事,帮我做一本旧书。”
顾千城依旧是这么直接,完全不与景炎客气半分。
景炎也不推脱,大方的问道:“什么书?你最近写的东西吗?”保护顾千城的人说,顾千城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在写东西,写完后都藏了起来,他们怕顾千城发现,也就没有动。
反正,不管顾千城写什么,都无法送到外面去。
“是呀,我最近写的书,寻你帮忙做出古书的样。”顾千城在景庄做的事,从来没有想过瞒景炎。
“可以。”景炎爽快的应下,“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现在才提,听你身边的人说,你应该早就写好了。”
“天之内,你就要从江南撤离。这个时候提起,我们就不需要讨价还价,可以十分干脆的决定这事成与不成。”顾千城这么说,不过是帮秦寂言传话。
事实上,她也就是前两天才写好,这两天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正准备找景炎说,就遇到了秦殿下说的事。
“天内吗?秦寂言告诉你的?”景炎是何等聪明之人,顾千城一提,他就明白了。“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这是你帮我的条件吗?如果不是,我可以不回答吗?”顾千城寻景炎帮忙,但并不打算欠他大的人情,景炎提出来的条件,她会尽量满足。
“不……你可以不回答。我帮你的条件,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秦寂言怎么给顾千城传的消息,他现在不感兴趣,他只要知道他身边没有秦寂言安插的人就好。
“那么,你的条件呢?”顾千城问道
景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我开出的条件,你就会应?”
“当然不是,至少要我要觉得划算合理。不过是做一本旧书,你手下的人不做,我也能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好吧,那我开个简单的条件,我的条件是……”
962嫁娶,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嫁人,”景炎说这话时一直看着顾千城,见顾千城听到的话,面露不满,景炎又轻轻地补了“可好?”二字。
为了让顾千城明白,他不是说笑的,景炎又重复了一遍:“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嫁人,可好?”
“你要管我嫁不嫁人的事?”顾千城真被景炎吓到了,“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她的婚嫁之事,怎么也轮不到景炎插手。
她爹虽然关在牢里,可是没有死呢,就算死了也轮不到景炎出手。
“我义父托我照顾你。日后,你要嫁的人,最好让我提前帮你相看,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景炎说得诚恳,不带一丝个人情绪,“义父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希望你嫁的好,下半生顺遂安康。”
“多谢关心,但我想没有这个必要。要不要嫁人,要嫁给谁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受任何人干涉,而且你我认定好坏的标准不同,你看上眼的人,我并不一定愿意嫁。”景炎一句话,就想拿捏她的婚嫁大事,简直是玩笑。
这一点,坚决不同意,哪怕她有事求景炎也不行。
“好吧。”景炎见顾千城一副没得谈的样子,只得妥协退让,“这样好了,日后如有人求娶你,非正妻不嫁。”
“我顾千城只做正妻。这不是条件,这是我自己的事,景庄还是提出你要的条件好了。”顾千城不想在婚事上,与景炎多做纠缠。
她的婚事还轮不到景炎做主,景炎打着他义父的名号插手她的婚事,简直是好笑。
别说景炎,就算景炎的义父还没有死,也做不了她的主。
她放任景炎带走武芸的尸骨,是不想武芸的尸骨落到顾家,并不是认可景炎的义父。
景炎的义父对武芸的感情,顾千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上一代的事情,随着他们的死早就消散了。
顾千城不谈想,可景炎偏偏不放过,“这就是我提的条件,你只要应下此事,我便让人帮你把书弄出来,两天内一定会交到你手上。”
三天后的大战,他应了。
“如果景庄主非要吃亏,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顾千城起身,示意景炎稍等,“我去把东西取出来。”
很快顾千城就屋内,捧出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的正是顾千城的手稿,按顺序一一摆放整齐。
“我能看吗?”景炎接过箱子,问道。
“东西在景庄主手上,景庄想看便看。”她现在阻止了,景炎私下会不看吗?
景炎好似没看到顾千城眼中的不满,打开小锁,取出里面的手稿,只是这一看景炎傻眼了,“《夷国志》?”
顾千城怎么有这种东西,难道……
“《夷国志》真的在你手中?”长生门那个消息不是假的?
“算是吧,不过我只有半本,还是没啥用处的上半本。”对凤家这种领兵作战的将领来说,也许有点用处,可对她真没有什么用处。
《夷国志》是几百前的古书,上面记载的很多地方,和现在都有出路,要凭书上所写来判断地理位置,恐怕会吃大亏。
“你这是……要做出整本《夷国志》?”景炎随手翻了一下,虽没有看内容,可从手稿的厚度来看,足够制成一本书。
“老皇帝要《夷国志》,坚定的认为这书在我手上,可我只有半本,还被我烧了,你说……这事我要如实说给他听,他会信吗?”
“不会。”别说皇帝,换作是他也不会相信。
“所以了……为自保,我只能弄一本假的《夷国志》。”顾千城双手一摊,十分无辜。
有时候做人就是这么的悲哀,她说真话没有人相信,造假、做假反倒信个十成十。
“你就不怕老东西拿到《夷国志》,然后要杀你灭口吗?”这种事老皇帝绝对做得出来。
杀一个顾千城,老皇帝一点压力也没有。
“当然怕,所以这本书不是从我这里找到的,而是从你手上的找到的,《夷国志》在你手中。”不然她为什么非要让秦寂言从江南带《夷国志》回去。
“你让我背黑锅?”景炎满头黑线。
顾千城什么时候这么无耻了,莫不是跟秦寂言在一起呆久了?
“怎么能算黑锅呢?《夷国志》确实是你帮我做的呀?”顾千城十分认真地看着景炎,见景炎一张脸皱成一团,好心安慰一句:“景庄主别一副要死的样子,反正有没有《夷国志》的事,皇上都不会放过你,你索性就多背一条,反正于你而言不痛不痒。”
不然,就找景炎帮忙做一本假古籍,就任景炎随便开条件,那她也太亏了。
“再说了,《夷国志》在你手上,可信度更高。”景炎的身份注定他不平凡,景炎手上有《夷国志》再正常不过,顾千城手上有《夷国志》那才叫稀奇。
景炎摇头,无奈的道:“算了,说不过你,既然答应帮你,就不会再反悔。”诚如顾千城说的那样,不管他做什么,老皇帝都会要他的命,多加一件有《夷国志》的事,景炎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背了黑锅总要拿些好处才行,景炎晃了晃手中的纸,问道:“上面几成真,几成假?”
“前半部九成真,后半部也许……有一成真吧。”说到最后,顾千城渐渐消音。
她能说她后半部全是杜撰的吗?不过杜撰真得比默写难,将前半部默写出来,她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可后半部却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写出来。
幸亏前世盗墓小说盛行,她也看了几本书,几部电影,不然还真得写不出来。
“九真一假,九假一真,你还真是……”景炎听到顾千城这么说,十分不放心,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你坐着,我帮你看看。”
论才识,景炎自认不输谁,要是顾千城能骗过他,基本上就没有问题。
景炎看书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将顾千城的手稿看完。
看完后,景炎没有直接评论,而是一脸怪异的打量顾千城,那就眼神就好像是不认识顾千城一般。
顾千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坐正,略有几分不安的道:“怎么了?我写得有问题吗?”
她写的时候可是十分认真,遣词造句都是按前半部的风格写,要不是为了保持前后风格一致,她也不会写得这么慢。
她都看了三遍了,难道还是不行?
963黑锅,脑子不清醒
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
“有、天、大的问题。”景炎一字一字咬得特别重。
这真是顾千城写出来的吗?
顾千城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顾千城吓了一跳,“很假吗?”不会是要重写吧?时间还来得及吗?
“不……”景炎摇头,一脸审视的打量顾千城,叹了口气道:“顾千城,我真和很好奇,这些年你在顾家到底学了些什么?”
大家闺秀该会的,顾千城一样不会。可正常人不会的,顾千城却样样样都懂一点,可偏偏又查不出她从哪学来的。
也亏得有秦寂言保她,不然就凭顾千城反常的表现,就足已让上位者动杀心。
“什么意思?”顾千城眼睛微眯,一脸不解的看着景炎。
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景炎这话是夸赞吗?
景炎没有故弄玄虚,指着盒子里的手稿道:“你写的后半部,如果不是你说九假一真,你自己杜撰出来的,我真的会相信那是真的。你写的冰城、龙凤双城、雪域,天王墓、俪山墓……十分详细,除了某些地方用词不当外,没有一丝破绽。”
“哦……我还以为我写得有问题。”顾千城长松了口气,“造假就是要比真的还像真的,我要写得太假,皇上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时间有限,要是景炎挑出一堆毛病,她可没有时间再编半部,就算景炎的人帮忙,也不一定能弄出来。
“是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写得太真了,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要不是知你,我真的会认为《夷国志》就在你手上,或者你到那些地方。”景炎神似严肃,不似做假。
见顾千城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景炎不由得加重语气说道:“千城,你可知,在看到你的手稿后,我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什么?”
“把你捉起来,严刑逼问真正的《夷国志》在哪。”景炎指着箱子里的手稿,严肃道:“你写的那些墓地太真实,地宫的主人,埋藏的位置,地宫布局、机关……每一样都十分真实,就好像你亲自探查过这些墓,可我知你在顾家,不可能去看那些墓,所以……”
景炎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推断你是看过真正的《夷国志》,你将《夷国志》上的内容全部背了下来。”
“呃……”顾千城着实吓到了,“写得逼真也有问题?”她不就是怕老皇帝怀疑吗?
“如果是真书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你杜撰出来的假东西如此逼真,真的没有问题吗?”别说顾千城这种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就是他对那些墓地的术语也不懂,可是顾千城却写出来了,而且十分真实。
“我已经写出来了,怎么办?”顾千城刚开始真的被景炎吓到了,不过现在却冷静下来了。
景炎会和她说这些,就表示相信她。
真要怀疑她,就像景炎说的那样,景炎大可直接把她关起来,再逼问她《夷国志》的下落。
“除了我之外,别让任何人知晓这本《夷国志》是你编出来的,秦寂言也不行。我会替你扛下来,就说这本书是我找人帮你编写的。”景炎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居然善心大发,一再帮顾千城背黑锅。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不太坏。
“好,谢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我能做到的决不推辞。”顾千城也不矫情,爽快的应下。
这事推给景炎就一点问题也没有,景炎的身份注定他做任何事,都不会让人怀疑。
“一个人情吗?我记下了。”景炎起身,不忘拿着手边的箱子,“这书你可以放心,我让人修改一下用词,明后两天就可以给你。”
景炎转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就停下,转身问道:“对了,长生方几成真,几成假?”
“十成真。”老皇帝和长生门要《夷国志》是为了什么,顾千城很清楚,她可以在别的事情上隐瞒一些,或者改掉一些,但长生方她是半点也不敢动。
“那就好。”明显景炎也知长生门与老皇帝的打算。
景炎手底下的人十分高效,说是两天内,就真得在第三天晚上做好。假的《夷国志》一出来,景炎就看了一遍,确定无错便给了顾千城。
“在药水里泡了两天,无论是纸张还是字迹都没有问题,再厉害的人也看不出来真假。”原本的《夷国志》就是手抄本,景炎当天就让人抄好了,用的纸是陪葬品里寻出来的古纸,几百年前的老东西,绝对经得起查证。
“还能闻到霉味。”顾千城看到高仿版的《夷国志》,眼睛一亮,“和我当时看到的真品一模一样。”
纸张泛黄,干裂,还带着霉点,甚至有些字都模糊不清了,真的比真得还要真。
“你手下的人,真得很厉害。”不愧为能造出假银票的人,真得是高手,就是她这个见过真书的人,也分不清真假。
“他们这点本事也只能做做假,你编的那些东西才叫厉害。”景炎并不是谦虚,因为小时候他见过更厉害的。
不过,那些厉害的人并不是造假,而是将损坏的假书、假画修复。
只可惜,那些人……都不在了。
“这本书你到时候给秦寂言。你的手稿我已经毁掉了,记住,千万别让人知晓,里面的东西是你写的。”景炎再一次严肃的叮嘱道,就怕顾千城看到秦寂言,被感情冲昏头脑,说出不该说的事。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顾千城收起脸上的笑,略有几分苦涩。
她知道景炎说的是对的,哪怕和秦寂言的感情再好,有些事也不能说。
景炎知道顾千城不是好坏不分的人,见顾千城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景炎也没有再烦着顾千城,交待她这两天不要乱跑,便走了。
而这一次的碰面,是景炎离开江南前,最后一次见顾千城,因为他从留云院出去后,就换上铠甲,拿着佩剑去军营了。
秦寂言不是说三天吗?
今晚动手虽然早了一点,可也是三天内!
964交锋,以小人之心度君...
秦寂言不是第一天认识景炎,自然知道景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秦寂言就没有指望,景炎会光明正大的叫阵。依他猜测,景炎十有**,会寻个不可能出兵的时间,然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和顾千城碰面后,秦寂言就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是以,当景炎半夜突然开城门突袭,秦寂言一点也不例外。
“于谦,你带人正面迎战;唐勇,你带人从两侧攻城。”城门还未开,听到马蹄声的秦寂言,就把凤于谦和唐勇招来,立刻下达命令。
“是。”唐勇听到命令,转身就往外走,同时在心中暗道:皇太孙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说三天内必有大战,果然就来了。
凤于谦虽说谨记君臣本分,可也没有与秦寂言太生疏,在唐勇出去,凤于谦问了一句:“就是今天了,对吗?”
“嗯,拿出凤家军的实力,让景炎看一看大秦的江山有多牢固。”这一战,秦寂言很重视,他希望通过这一次交战,让景炎看到他与大秦的差距,别再做无畏的努力。
私心里,秦寂言还是希望景炎能放下仇恨,就算报仇也不要玩这么大,直接派人进京宫刺杀皇帝就行,他保证会当作不知道。
“殿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凤家军也不会让你失望。”凤于谦没有在秦寂言面前,解释凤家军这个名号。
秦寂言这么称呼,是对凤家的看重,他不能不识好歹。而且他也相信秦寂言的为人,只要他们凤家把得住,这几年内凤家都不会有事,至于日后?
盛极必衰,凤家还没有到盛极的地步,但也该给自己寻退路了,不然真要达到鼎盛,他们凤家就无路可退了。
凤于谦郑重的行礼,弓身退下。
交待完战场上的事,秦寂言又对站在他身侧的焦向笛道:“替于谦守好后方,别出乱子。”
“殿下放心,我会做好的。”这个时候焦向笛也不敢贫了,即使秦寂言什么也不有说,焦向笛也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
这一战要是输了,不仅凤家军会被人置疑无能,就是秦寂言也要受牵连。
看着焦向笛瞬间成熟的脸和坚定的眸子,秦寂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抓起佩剑就往外走……
城门前,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景炎带着三千骑马率先出城,一字排开,列阵于城墙下。身后,还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应该是城中的步兵。
“秦寂言呢?”看到领兵在前的人是凤于谦,景炎一脸不满。
不是说正面交战吗?
人呢?
“打你还不需要我们殿下出手。”凤于谦看似好脾气,实则傲得紧,他也就是在秦寂言和焦向笛面前好说话。
凤于谦狂,景炎比他更狂,“凤家的小子,果然狂妄。”一句凤家的小子,生生把凤于谦的辈份踩低了。
“年纪不大,谱到是挺大的。”凤于谦不知景炎的身份,当然,他就是知道也不会客气。
凤于谦出生时,昭仁太子的事早就平息了,他压根就没有听过昭仁太子的事,甚至不知这个人。
“我不想为难你,把秦寂言叫出来。”景炎面色沉稳,眼眸平静,看凤于谦的眼神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
如果是两年前,凤于谦也许会被激怒,可现在?
两军交战,骂阵也是打仗的一项,在战场上,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景炎这几句话对他来说还真是不痛不痒。
“景庄主不动手,我就不客气。”凤于谦冷冷地扫了景炎一眼,不等景炎再开口,拔剑,“杀!”
剑指苍穹,气吞山河!
凤于谦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兵如同泄闸的洪水,“哗啦”一声往前,动作整齐划一,“杀呀!”
景炎眼前一亮,“不愧是凤家军,果然名不虚传。”
不仅仅是兵,就连战马也是训练有素。成千上百匹战马,在纷乱的战场上,却能做出相同的动作,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和凤家的骑兵相比,景炎手中的骑兵就弱了许多,当凤家的骑马冲来,江南的骑兵很快就被冲散了,有几匹战马甚至受了惊。
当然,这并不是说景炎手底下的人练兵不行,而是江南这一带并不适合骑兵作战,配的骑马数量有限,给的战马也是前线不用的老马或者小马。
而且,江南平原少,并不适合骑兵练习,是以江南的骑兵是最弱的。
与之相反,凤家军常年驻守北齐,北齐平原多,北齐的骑兵十分厉害,凤家军能克住北齐,可见凤家的骑兵有多么了得。
景炎以弱对强,怎么可能取胜。
凤家骑兵一出,战事就一面倒,可这只是暂时的,当步兵推着战车、带着盾牌出来时,凤家骑兵的优势就没有了。
地方太小了,骑兵不好施展!
凤于谦十分机警,立刻下令骑兵撤退,把路让出来,推战车,派重兵迎战……
凤于谦是凤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敢说用兵如神,但在年轻一辈中,也只有经验丰富的言倾能与之一较高下。
单打独斗,凤于谦确实不是景炎的对手,可在战场与景炎对上,凤于谦有信心将他打败。
哪怕景炎手中的兵马,有改良后的武器,凤于谦也半点不惧。
凤家军虽不敢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至今他们还没有打不过的军队,而此刻亦然!
景炎天资聪颖,凡事一学就会,看到凤于谦进退有度,指挥若定,眼眸半眯……
他明白秦寂言为何让凤于谦打头阵子,秦寂言这是在给他学习的机会。
他……毕竟没有带兵的经验,也没有上战场的经验。
“秦寂言呀秦寂言,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吗?”他确实是拿这一战练手,借此熟悉凤家军的打发。
因为他很清楚,他想要攻打大秦,最大的对手就是凤家军。
他相信秦寂言也知晓,他一直以为秦寂言之前只围不攻,就是不想如他的愿,现在看来,倒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秦寂言到底在想些什么?
965你在,无眠夜
景炎真的太高看秦寂言了,他真的没有这么好心。
让凤于谦打头阵,绝不是为了给景炎创造学习的机会,他只是让凤于谦牵制景炎,然后他可以带兵去断景炎的后路。
景炎留在江南城内的兵马并不多,他手中大部分人都驻守在城外的军营。一来可以接应景炎,二来也能趁秦寂言攻城时,从背后来一个突袭。
江南的情况,秦寂言摸的烂熟于心,他怎么可能会落入景炎这么低端的圈套中?
景炎主动出击,秦寂言自然要带兵去拦住他的后援与救兵。
秦寂言想到的事,景炎自然也想到了,见秦寂言迟迟未曾出现,景炎就知秦寂言必然是带兵去拦截城外的驻军了。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做。”他没有实战经验,并不表示他不懂兵法谋略,秦寂言清楚江南的情况,景炎又怎么可能不知。
凤于谦确实很不错,可他从来都不是景炎的目标。与凤于谦过了几招手,景炎毫不犹豫的丢下战场上的一切,抢了一匹马走了。
“快,拦住他。”凤于谦是唯一一个知晓秦寂言计划的人,见景炎要走,当即下令让人拦他,只是……
在战场上,调兵布阵景炎也许不是凤于谦的对手,可论单打独斗十个凤于谦,也不一定能挡得住景炎。
“凤家的小子,想要拦我?下辈子吧。”景炎十分狂妄,策马前行,凡拦路者绝死于剑下,眨眼的功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在凤于谦的注视下,扬场而去……
“该死!”凤于谦看着景炎渐行渐远的身影,气得大骂。
殿下让他把景炎拦住,可他却连一刻钟也没有拖住,实在无能。
可气愤归气愤,凤于谦也没有办法为了景炎,而丢下战场上的一切。
江南这座城,他们今晚就要拿下!
“杀!”拦不住景炎,凤于谦便把这股怒火宣泄在战场上,与唐勇一起配合无间,带着大军向前推进……
在凤于谦与唐勇联手攻城时,秦寂言也没有闲下来,他带着七万兵马,直接打上江南驻军的大本营。
景炎安排在城中的人马,只有三万余人,而城外大营则有近十二万人。
七万对上十二万,江南的兵马几乎可以二打一,可秦寂言却半点不惧,带着七万人马直接杀到大本营。
景炎过来时,凤家军已和江南驻军大了起来,战势如火如荼,看不出胜负……
看不出胜负,在景炎看来就是他输了,要知道他不仅占据地利的位置,还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可结果呢?
“江南这些人,果然太安逸。”景炎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从后面绕到前方。
景炎内力深厚,如果他收敛气吸,普通的将士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景炎顺利来到前方,直到……
秦寂言发现他。
“你来了!”秦寂言看到景炎一点也不意外。
景炎一笑,一脸嚣张的道:“主战场在这里,我能不来吗?”
秦寂言一出声,战场上有片刻的静止,双方皆停了下来,顺着秦寂言的目光,看向从战场外围走过来的景炎。
不知是景炎的气场太强大,还是什么,总之景炎走过来时,不管是江南的驻军还是凤家军,都自动为他让路。
景炎也不客气,大步走到江南驻军那一方,抢了主将的战马,翻身而上,剑指秦寂言,“今日,我们一战定胜负。”
“本宫没兴致陪你玩。”景炎的意思秦寂言明白,可秦寂言这个时候根本不想和景炎单打独斗,无视景炎的挑衅,秦寂言再次下达进攻的命令。
“乱臣贼子,杀无赦!”对江南驻军,秦寂言完全没有收服的意思。
景炎在江南经营多年,谁知投降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既然拿不准,不如全杀了……
“冲呀……跟着殿下,杀了这群乱臣贼子。”凤家军跟着高喊,一瞬间气势如宏,喊杀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便是刀剑相交,血染大地……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无论是战场上的将士,还是城内的百姓,今晚都不可能合眼,在景园的顾千城就更不用说了。
景炎一走,她就明白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即使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顾千城也无法安然入睡。
“你说,他们会打多久?”顾千城站在凉亭上,看着城门的方向,身后是保护或者说监视她的侍女。
“奴婢……”侍女刚开口,就听到一阵打斗声传来,伴随打斗声的还有景园护卫的喊声,“有刺客,我们顶不了太久,快带姑娘离开,保护好姑娘。”
侍女脸色大变,连忙拉住顾千城,“姑娘,不好……有刺客。”
说话间,侍女不管不顾就拉着顾千城往亭子下跑,顾千城踉跄跟上,几乎是被侍女拽着走,要不是她身形还算灵敏,估计要从台阶上滚下来。
“姑娘,快……”侍女一脸紧张,拉着顾千城朝反向跑去。
不管来人是为了救顾千城,还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顾千城被对方找到。
“嗯。”顾千城在不知来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也不会胡乱出手,乖乖地跟着侍女往前跑。
来人武功似乎很高,不多时打斗声就结束,顾千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侍女脚步更快了,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呀,快来人呀,有刺客,快保护姑娘。”
景园很大,但景园的防御重点都在顾千城附近,是以侍女一喊,立刻就有护卫赶过来。
“你带着姑娘快走,这里交给我们挡着。”迎面走来的四个护卫,拔刀上前,挡在顾千城和侍女面前。
“来者武功高强,暗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们小心。”侍女交待了一句,才拉着顾千城继续往前走。
很快身后就响起打斗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顾千城也不知谁胜谁负。
许是顾千城一路上太安静了,眼见快到主院,侍女飞快的对顾千城说了一句:“姑娘放心,我们不会让刺客伤害你的,景园机关重重,那刺客有命来也没命出去。”
这是警告,警告顾千城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不然……
顾千城同样没命走出去!
顾千城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只跟着侍女一起朝主院跑去,可就在她们踏上主院台阶时,变故出现了……
给读者的话:回到家,发现电脑坏了,只得抱出去重装系统。我今晚先更两章,明天上午再更两章!
老天保佑,周末休息时文思能如泉涌,能把欠更都还上。
966糟了,跟我走
没有任何预兆,顾千城突然上前,抓住侍女的胳膊,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一个过肩摔,将侍女摔倒在地,“对不起了!”
“啊,来……”侍女惊慌大喊,可刚喊出一个字,就被顾千城一拳砸在脑袋上,“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不杀你。”
顾千城这一拳使出吃奶的力气,虽没有唐万斤那么牛逼,一拳万斤,可这一拳打下去,也够那侍女受的。
那侍女痛闷一声,晕死过去。
顾千城火速将侍女拖到角落,然后把对方的衣服扒下来,给自己换上。
此时正值黑夜,景园虽然处处都有蜡烛照明,可蜡烛的光芒有限,只要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顾千城和景园的侍女有什么不同。
检查了一下怀中的书,确定书没有落下,顾千城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在景园呆了近两个月,顾千城每天吃饱了没事做,就是在景园逛来逛去,虽不敢说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但要找出路对她来说,真得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无视远处的打斗声,顾千城按原先制定好的路线,悄悄往外走……
不知是顾千城的运气太好,还是今晚来的刺客太强,将大部分的护卫引走了,总之顾千城一路上十分顺利,眼见就要看到墙了,可不知顾千城踩到了什么,听见“哗啦”的一声,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排滑杆,无数的石头挂在上面,飞快的朝顾千城打来……
“该死!”幸亏顾千城反应快,在石头砸过来的瞬间,就往后倒下,打了几个滚,滚出石头攻击的范围。
石头只有拳头大,上面绑了一个银钱,飞身而来,没有撞到东西,又反弹了回去,然后又撞出来,如此反复,没有一丝空档。
顾千城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灰,“居然走运的碰到景园的机关,这下怕是出不去了。”
虽说砸过来的石头不算大,可力道却不小,如果只有一两块顾千城还不怕,就算砸到也死不了,可眼前的石阵密密麻麻,真要犯傻的往里冲,十有**会被生生砸死。
顾千城果断放弃,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可是……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景园的护卫不可能不知晓。
“快,西北角有异常,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护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顾千城跑得更快了。
她很清楚,她这次要被逮回去,一定地被严加看守,再想偷跑出去就难了。
她今天能顺利砸晕侍女,全赖她这两个月表现良好,让对方放松了戒备,不然凭她的身手,根本打不过景炎安排的侍女。
“触到了机关,看脚印应该是女子,往西边跑了。立刻让人去追,顾姑娘许是跑了。”护卫很快就查了出来,而他的话刚落下,远处又跑来两个护卫,“顾姑娘跑了,我顺着痕迹找到这里。”
“西边,追……”
顾千城经过特训后,体力大涨,可这两个月被景炎当猪一样养着,顾千城的体能下降许多,饶是她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护卫。
不过一刻钟护卫就追了上来,“顾姑娘在前面,大家快一点。”
护卫已经看到了顾千城的身影,脚下的动作更快了。
“该死。”追兵越逼越近,顾千城也越来越紧张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景炎那个混蛋。
她明明都很小心了,可不想还是踩到了机关,简直是不给人活路。
“顾姑娘,你要再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护卫离顾千城只差十余米的距离,眼见前面就是一片林子,护卫怕顾千城进了林子就不好找,不得不出言威胁。
顾千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颗心“噗通”直跳,心里紧张到不行,可听到侍卫的话,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跑得更快了。
前面就是林子,她只要进去了,就能多争取到一丝机会,她一定可以的!
顾千城此时一头的汗水,许是跑得太急太快,脑子也有些重,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只凭本能在支撑……
眼见就要跑进林子了,顾千城眼前一亮,咬牙加快速度,可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似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阻碍朝她飞来。
顾千城心中一紧,可不等她做出反应,就听见噗的一声,一柄小刀没入她的左肩。
“啊……”顾千城痛叫一声,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趴在地上的那一瞬间,顾千城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可很快就镇定下来,不顾肩膀上的伤,甚至没有回头,顾千城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可是……
她这一摔,已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间,不过五步,护卫就追上来了。
“顾姑娘,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护卫的刀,架在顾千城的脖子上,顾千城没法再走了。
“不到最后,总是不愿放弃。”顾千城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惊慌,无视架在肚子上的刀,淡然转身,刀刃划破颈脖间的肌肤,似有血珠沁出,顾千城却连眉对也没有皱一下。
“顾姑娘,跟我们走吧。”护卫似有所察觉,将刀偏移了两寸,免得不知轻重的伤了顾千城。
“除了跟你走,我还有别的选择?”顾千城轻叹中气,同时拔出肩膀上的小刀。
“噗……”的一声,血飙了出来。
“顾姑娘……”护卫正要提醒顾千城快止血,就见顾千城身形一动,避开护卫的刀,同时将手中的小匕首掷向护卫,“我这人一向是到了黄河,也心不死。”
丢出刀子,顾千城转身往林子里跑。
“顾姑娘,你何苦,我们并不会伤害你。”护卫挥刀,打落顾千城掷来的匕首,立刻跟了上去。
双方只余五、六步的距离,顾千城跑得很快,可护卫也不慢,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护卫一个跃起,朝顾千城扑去……
“糟了。”顾千城虽然没有回头,可光听声音就知对方的动作。
顾千城知道自己这次躲不掉了,可要她这么认命又不甘心,就在她想着要如何躲开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林中蹿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跟我走!”
声音清朗稚嫩,好似十五六岁的少年……
给读者的话:早睡早起!
967试探,天真不知事的少...
少年身手十分灵敏,反应也极快,在拉住顾千城时,还朝追赶的护卫撒了一把药粉……
那药粉有什么效果顾千城不知,反正顾千城跟着少年跑了一段路,身后的护卫就没有再追上来。
“安全了。”少年松开顾千城的手,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一副累狠了的样子。
头顶繁盛的枝叶挡住了月光,也挡住林中仅有的光线,顾千城看不清少年的脸,只能凭少年的声音,大致猜测对方的情况。
脚步轻盈,是会武的。
声音明朗轻快,是个外向的。
行事进退有度,是个不简单的。
当然,这些只是流于表面的东西,是真是假还不好说。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千城在离少年不远处站定,同样是靠近树上,但顾千城和少年不一样,少年是整个身子倚在树上,顾千城则是右脚后抬,抵在树上,随时保持奔跑的姿势,以方便逃跑。
“你猜?”少年一副调皮的样子,不讨厌,但也无法喜欢起来。
“你和景炎有关系吗?”这片林子依旧是景庄的内,这少年能进来,绝非普通人。
“景炎是谁?不认识。”少年回答的干脆,听不出是真话还是在撒谎
顾千城并没有傻傻的真去猜,凭借这几条线索,根本不可能猜到好不好?!
“不说你是谁,那么为什么救我,总可以说了吧?”顾千城继续寻问,并尽量挑不引起对方反感与注意的问题。
“救你?不……我只是想要见见你,你太难见了,我为了来见你,千里迢迢跑到江南,还在这片林子呆了数天,我总不能一眼都没见着就走吧?”少年语气带着一丝排斥与讨厌,爱憎分明,一不小心就会觉得这少年是单纯的人,可是……
顾千城不这么想。
顾千城没有再问,而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天色太黑,顾千城什么也看不见,但顾千城知道,面前这个少年一定知晓她在打量他。
刚刚拉着她逃跑时,顾千城就知对方武功不错,秦寂言在黑暗中可以自由视物,这少年就算没有这个能耐,也不可能不知她在打量他,可是……
这少年偏偏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顾千城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靠在树上,似乎刚刚的奔跑,直让他累到一样,可是……
少年气息绵长,绝不可能因这段小跑而累到。
顾千城看了半晌,心里有了论定,放下戒备,和少年一样倚树而站,“你是武毅吧。”
是叙述不是寻问。
少年一听,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武毅,啊……你套我的话?”
少年气急败坏的跳到顾千城,可快要冲到顾千城面前时,又停了下来,没好气的道:“我不打女人。”
离得近,顾千城能看到大致的动作,但是仍无法判断这少年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不需要套,在你出现的那刻我就知晓你是谁。”顾千城故作高深的说道。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认出连照面都没有打过的人。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呀,没人认识我。”武毅一副不解的样子,刚刚的不满也收起来了,只围着顾千城,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武家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你和他们说的很像。”顾千城继续忽悠。
其实,不管是武家那群女人,还是武家的探子,都没有说武毅的事,顾千城也没有问。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武家的主子,他们当然听你的。”少年低头,语气是掩不住的嫉妒与失落,不等顾千城寻问,少年就霹雳啪啦的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有哪点好?为什么祖母要把武家的人交给你?明明我是武家唯一的男嗣,我才是最有资格继承武家的人,可我出一趟远门回来,什么都变了。”
顾千城没有接话,少年也不是问顾千城,他继续抱怨道:“回到家,发现祖母、伯娘、婶婶、姐姐们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宅子。我赶到京城,才知晓皇上赦免了武家。我知道这是你做的,可我也能做到呀?我知道祖母她们不想留在漠北,可只要给我时间,我肯定也能让武家沉渊昭雪,为什么祖母她们就不能等等呢?”
武毅说着说着就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里,带着哭腔道:“我就不明白京城有什么好?我就不明白皇上有什么好?我们家都被皇上害得这么惨,祖母怎么就一点也不恨呢?不仅不恨,听到武家的罪名没了,祖母还十分感激皇上,说皇上英明。”
“你说……皇上真要英明,我们武家会落得这么惨吗?”武毅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千城,等待顾千城为他解疑答惑,可是……
顾千城却像是没有听到了一样,完全无视武毅,而武毅也是一个固执的,顾千城不回答,他就一直看着顾千城,大有顾千城不说,他就不走的架势,看上去就像是被宠坏的小孩。
顾千城无声一笑,闭目养神,待到气息平息,肩膀上的伤止住血,顾千城才开口道:“我要走了,你呢?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
“你也要和祖母她们一样,不要我吗?”武毅再度开口,一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样。
皇上赦免了武家女人,直接漠视武毅的存在,武家女人也不提,武毅可不就是被人抛弃吗?
可惜顾千城不会同情他,“要跟我走,就收起你这副蠢样。单纯热血少年?哼……看着恶心。”
如果武毅在她没有认识景炎之前出现,也许她会上当受骗。
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在她的认知里,这还是个孩子,是刚上初中没有多久的少年,能有什么心机?
可在见识到景炎隐忍的本事后,顾千城再也无法,把武毅这个背负家族仇恨的少年,当成不知事的孩子。
景炎从十五年前起就开始伪装,武毅的处境比景炎还要糟上几分,他要真的是天真不知事的少年,那可真是有鬼了……
给读者的话:
稍晚了一点,还有一更应该会在一点半左右,我会写完去吃饭的。
968狼,景园起火
被顾千城一语道破,武毅并没有狡辩或者生气,愣了一下便站了起来,“祖母看中的人,果然不简单。”
声音清冽,再不复之前的明朗阳光,甚至带着点阴郁,很符合大众认知的,背负仇恨的少年,只是……
刚被耍了一次,顾千城也不敢肯定,这是武毅的本性。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这少年她都甩不掉了。
当然,带着武毅也不是没有好处,武毅早在五天前就潜入景园,只是一直没有办法接近中心,只能在外围转转,而顾千城要的就是武毅对围的熟悉。
有武毅带路,顾千城轻易的避开了机关,也避开追捕的护卫。
“这里的墙都不能爬,一碰机关就会启动,你会不会水?”武毅把顾千城带到东南角的小湖,这个湖的位置十分偏僻,顾千城第一次知道这里有个湖。
“会。”只是不知肩膀受伤,能游多久。
“那就下水吧。”武毅十分干脆的跳下去,顾千城迟疑片刻,转身将外套脱下,同时将那本高仿版《夷国志》绑在背后。
为防万一,顾千城之前就用蜡纸屋屋包住,这伙就是下水也不怕。
“还算有脑。”武毅扭头看了顾千城一眼,“跟上我,要是跟丢了,死在水里,我不会管你。”
武毅一头扎进水里,飞快的往前游,那速度……
顾千城敢保证,武毅的速度就是比竞技运动员,也差不了多少。
在这样的速度面前,顾千城只有被甩开的份。水里本就不好视物,再加上天色又黑,不过数息的功夫,顾千城就看不到武毅的人了。
“我还真是……”顾千城钻出水面,正想说自己无能,就见身边的水波一动,武毅去而复返,“笨蛋,祖母怎么就看上了你?”
武毅嘴上抱怨,可却拉着顾千城往前游,“拉紧我,再落下我就不管你了。”
两人再次扎入水底,作为需要被人照顾的一方,顾千城十分自觉,一句话也不吭,默默地随着武毅往前游……
有武毅拉着,顾千城省了不少力,至少在看到水中那个,只能容一人进出的小洞时,顾千城还有信心钻过去。
“咕噜咕噜……”武毅停下来,扭头看向顾千城,只是在水里无法说话,一张嘴就是“咕噜”声。
水泡一连串的往上跑,武毅松开顾千城的手,比划了两下,大致的意思是让顾千城先钻过去,他在后面帮她。
出去后,往前游十几米左右,就可以出水了。
武毅比划了一遍,顾千城就懂了,点点头,便挥开武毅游到前面……
水里有阻力,那洞口又十分的小,顾千城钻过去时,完全无法使力,要不是武毅在后面推她,她怕是要卡在里面。
“呼……”总算钻过去,顾千城狠狠地松了口气,可她并没有像武毅说的那样,往前游十米钻出水面,而是往右游了半米的样子,然后等武毅出来。
和顾千城一样,武毅卡在洞里,正使力往前钻,只是水里无法借力,武毅只能撑在洞口,一点一点往前挪。
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要是双手又撑不到洞口,无法借力,武毅就有很大的可能,会生生憋死。
很巧,武毅的双腿卡住了,而武毅试了数次,双手怎么也无法借力,武毅在水里已经有些急了,“咕噜,咕噜……”的水泡不断的往外冒泡。
武毅清楚,顾千城要是长时间没有看到他,肯定会发现他的异常,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顾千城就出现在他身边。
武毅的瞳孔猛地睁大,可很快就恢复正常。
顾千城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伸手去摸,等摸到武毅的身子后,顾千城松了口气,开始试着把武毅拔出来……
被顾千城突然抱住,哪怕是在水里武毅的身子也僵住了,可想到两人也算是表姐弟,这个时候又为了救人,武毅便放松下来,配合顾千城一起用力。
“哗啦,哗啦……”水花四溅,幸亏这个时候天黑,外面没有人,不然就凭两人闹出的动静,立刻就会引来一大堆的护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顾千城总算把武毅给拉了两处,一番折腾下来两人也累得不行,勉强游到岸边,两人都没有力气再动了。
顾千城转过身,略略检查了一下怀中的《夷国志》,确定没有浸湿,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着差不多,顾千城站起身,走到武毅身边:“起来,我们该走了。”
他们虽然出了景庄,可仍旧在景庄的势力范围内,要让景炎的人发现,他们就白折腾一场了。
“不急。他关了我武家的人,我怎么能不给他送一点贺礼。”武毅站起来,月光洒在他身上,顾千城清楚的看到,武毅脸上的阴鸷与狠辣。
这个少年……让人害怕。
顾千城后退一步,表现的十分明显,可武毅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将一个信号弹发出,然后指着景庄的方向,“等着看好戏。”
“你想做什么?”顾千城声音微冷,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
“我刚到江南,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提前帮那个景庄主,做他想做的事。”武毅拧了拧身上的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顾千城没有再问,默默地收回眼神,转头看向景庄的方向……
没有让顾千城久等,只见“轰”的一声,景庄突然起火,一瞬间的功夫火苗就冲上天,将整个景庄包围在中间。
“景炎……他要烧了景庄?”顾千城脸色大变,瞳孔猛地放大,深吸了口气,才平息心中翻涌的情绪。
“不然呢?你以为凭我和我带来的几个人,就能把景庄烧了?”武毅一脸嘲讽的看着顾千城,“那个男人我远远看到过一眼,他比你想象中的更狠心,你以为他舍不得杀你?天真。”
武毅年岁不大,声音还带着变声期少年该有的粗哑,可他说话的神情却是老气横秋,让人……
无法质疑!
要不是景炎要烧了景庄,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放火烧景庄……
给读者的话:
最后一段,费了一点时间……晚上还会有更新的。
969逆麟,有些事不能原谅
火烧景庄是景炎的计划,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火把一点,景庄就会陷入熊熊大火中,哪怕再多的人也救不了。
大抵是景炎准备的太充分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火势就迅猛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整个景园瞬间被大火包围,漆黑的夜空被衬得火红似血,别说江南城内的百姓,就是远在城外的秦寂言和景炎也能看到。
“怎么回事?”看到景庄方向突然起火,景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是谁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是打算烧了景庄,他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便宜大秦皇帝,既然江南这块他不可能再回来,那么属于他的景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可是……
不是现在!
“景炎,你放的火?”秦寂言后退一步,剑尖指向景炎。
除了景炎外,江南还有谁能放火烧了景庄?
景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转身看着秦寂言,“是我又如何?”
“顾千城呢?”秦寂言没有废话,直接问出他最关心的事。
“当然是在景庄,不过殿下可以放下,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景炎面上一派从容,可心底却在打鼓。
这火,他可以肯定不是他的人放的,提前燃起的大火,说明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中,至于顾千城?
他现在也不敢保证她是死是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能借此事,从秦寂言手中捞一笔好处。
秦寂言没有多说,收剑,问道:“你想要什么?”
“皇太孙殿下真是大方,”景炎一脸嘲讽的道:“殿下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就凭你,也能撼动本宫的江山?愚蠢!”秦寂言看景炎的眼神,再不复之前的平和,眼眸深处隐有杀意。
每个人都有底限,每个人都有逆麟。顾千城的安危就是他的底限,顾千城的生死就是他的逆麟,景炎此举无疑是解了他的底限,拂了他的逆麟。
有些事可以宽容,有些则不能。景炎此举,就在秦寂言无法容忍的范围内!
“想要去救顾千城,你只能答应我的条件。”景炎自信无比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秦寂言的弱点就是顾千城,他很清楚秦寂言有多么重视顾千城。
“说……”如果条件在秦寂言能接受的范围内,秦寂言不介意退一步,毕竟没有什么比救顾千城更重要的事。
“十年内,不得派兵阻杀我。”十年的时间,足够他成长,他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做梦比较快。”秦寂言毫不客气的冷讽,“给你一个更改的机会,说一个靠谱的条件,本宫可以考虑一二。”
“就这个条件,不然没得谈。”五年是他的底限,但他知道秦寂言仍旧不同意,不过他们还能再谈,可是……
秦寂言没有给景炎谈判的机会,听到景炎如是说,秦寂言二话不说,直接下令,“给本宫炸!叛贼全军歼灭,所有人官升三级!”
秦寂言此言一出,全军沸腾,“末将听令,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寂言,你疯了!”景炎听罢,脸色大变。
他不想和秦寂言玩这么大的,秦寂言手上兵马众多,就是这十万人全死了,也不会太心疼,可他不行。
他就只有十五万人马,全死了,他拿什么积蓄力量?
“景炎,本宫之前太宽待你了,以至于让你忘了,本宫才是大秦的储君,这天下……只要我愿意,没有我不能做的事。”秦寂言周身萦绕着一股森冷的杀气,他身旁十米内,没有一人敢靠近。
“秦寂言,你疯了……我虽放火烧景庄,可你应该明白顾千城不会有事。”景炎试图劝说秦寂言,让他放弃这个“愚蠢”的决定。
秦寂言冷哼,一脸不屑的道:“景炎,到这个时候你还要自欺欺人吗?这火……想必不是你让人放的吧?”
盛怒之后,秦寂言很快就冷静下来,虽说没有发现景炎的异常,可要是他是景炎,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放火烧景庄。
放火烧景庄最好的时间,就是景炎准备撤兵时。这样他就必须在亲自带兵追赶景炎,和赶回景庄救顾千城之间做选择。
景炎很清楚顾千城对他的重要性,如果真要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回景庄救顾千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景炎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讨厌。
“顾千城死了,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像是为了证明秦寂言这句话一般,最后一个字刚落下,就听到“轰”的爆炸声响起,火光一瞬间冲天,流沙飞石四处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就是秦寂言与景炎也没有幸免于难。
“啪……”一块碎石子从秦寂言脸上划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景炎的脸上也被碎沙石,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秦寂言,叫你的人住手,我这就退兵。”景炎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再这么打下去,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所以……他不想打了。
“此刻叫停?晚了!景炎,自食恶果吧!”秦寂言一剑刺向景炎,在景炎飞身后退时,秦寂言原地调转马头,朝城内奔去。
“这里,交给你,本宫要他们全部死在这里!”秦寂言将战场上的事,交待给凤于谦的助手,便骑马离去。
“秦寂言,你给我站住。”景炎哪里肯让秦寂言走,秦寂言要是走了,谁来叫凤家军退兵?
景炎立刻追了上来,可秦寂言却不理会他,一路纵马狂奔,将景炎甩身后面。
“秦寂言,你既然已知景庄的火不是我放的,就该知我并不想置顾千城于死地。”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顾千城的命,他只是利用顾千城罢了。
“因为你……顾千城才会陷入险境。”秦寂言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祈祷顾千城平安无事,不然……你就是逃到天边,本宫也要你偿命!”
秦寂言承认他是迁怒,可那又如何?
景炎此人,本就不该给他成长的机会,既已为敌,就不能心软,他秦寂言不欠任何人,就算欠了又如何?
难道要他拿命去还?或者任景炎允取允求?
970伏杀,锦衣卫首领
秦寂言一直都知道景炎的计划,也知景炎要退守到哪里,他原先想着景炎守退沙漠荒城,去祸害北齐也挺好的,说不定有一天他们兄弟二人还能联手,把北齐给灭了,可惜……
有些事,是他想当然了。 ..
在复仇这件事情上,景炎是挣扎,是矛盾,可他还是做了许多对大秦不利的事。
他之前可以搬空国库,现在能策反江南驻军,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颠覆大秦江山?
他想与景炎联手灭北齐,但并不表示景炎也愿意?
有些事,有些人,总是无法两全。
他不欠景炎什么,所以……
今后没有必要对他手下留情!
秦寂言胯下的马,是精心挑选的战马,虽不比千里名驹,可远比江南这些马强,不过余两人的距离就越拉越大,景炎不得不一再抽打马鞭,让马加速……
“秦寂言,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景炎快要气炸了,他一直以为秦寂言和他有默契,默契的联手,打一仗给老皇帝看。
他搬空国库,手握十五万大军,朝廷不派兵来打是不可能的,不是秦寂言也会是别人,而和秦寂言打,他们可以联手打一场不伤筋动骨的仗。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这把该死的火,把一切都打乱了。
“对我有没有好处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你不利就成了。”这是秦寂言的回答,气死人不偿命。
“你……顾千城不会有事,我派人保护她了。”景炎知道,问题的结症还在顾千城身上,“还有……你有炸药,你以为我就没有吗?我一直不用,是不想让大秦的将士做无畏的牺牲。”
秦寂言没有理会景炎,继续策马狂奔。
说他昏庸也好,说他自私也罢,他此刻满脑都是顾千城在火海里的画面,他根本无法去想战场上的事。
景炎见秦寂言半天没有回答,又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大,景炎无法只得弃马以轻功追上秦寂言。
“啪……”景炎一拍马背,纵身跃起,凌空踏步,手中的剑指向秦寂言,“秦寂言,别发疯了。”
破风声传来,秦寂言没有起身,只是勒住战马,挥剑格开景炎的攻击,“战场无父,你既然选择要我正面交战,那么本宫就让你见识凤家军的厉害。”
景炎不是一直想要摸凤家军的底吗?
现在,他就让景炎看清楚。
不过,想要知道凤家军有多厉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如同北齐!
“这么说,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听到秦寂言这么说,景炎知道秦寂言这是认真的,“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他只是不想做无畏的牺牲,真当他怕了。
“不送。”秦寂言将剑插回剑鞘,可是,刚落地的景炎却没有就此收手,景炎半蹲,剑横扫,挥向秦寂言胯下的战马。
一道尖锐的嘶鸣声响起,战马惨叫一声,往前栽倒,幸亏秦寂言反应快,在战马倒下前跃起,这才没有被马带倒。
落地,看到四肢齐断的战马,秦寂言眼中闪过一厉色,“本宫会让你明白,激怒本宫的代价。”
“拿了你,这一战我必胜,我说过,我要拿你去换江南这片地。”景炎再次重声,不同于之前玩笑的语气,这一次景炎是认真的。
“你没有机会!”秦寂言不屑的冷哼,在景炎动手前,先一步喊道:“出来!”
有人?
他怎么不知?
景炎眉头一皱,下一秒就看到一道残影闪过,待到他看清,就见一身黑衣的锦衣卫领,站在他面前。
“是你?”锦衣卫领,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可景炎知道这人。
“景庄主,卑职奉皇上的命令取你性命。”哪怕是说杀人的话,依旧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说今晚月色很好。
“老东西还真看得起我,居然怕你来取我的命,不怕大材小用吗?”景炎并不掩饰他对锦衣卫领的看重,当然景炎也知面前的男人,并不会因为他的话而动摇。
他这么说,并没有想策反锦衣卫领,他只是表达自己对强者的尊重。
“昭仁的后人,值得!”锦衣卫领取下背在身后的剑,将剑上的黑布一层层取下,“这把剑许久未曾见血,还忘景庄主成全。”
“本庄主一定成全你。”景炎收起嬉闹的神情,一脸严肃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武功不比他弱,他今晚遇到强敌。
如果秦寂言和锦衣卫领一同出手,他今晚怕是要命丧于此。
景炎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寂言,没有出声,可是……
秦寂言却知他想问什么,“放心,本宫不会出手。你能不能活下来,端看你的本事。”
秦寂言没有再看景炎,一个跃起,跳上景炎原先骑的那匹马,“这里交给你了。”这话是对锦衣卫领说的。
“殿下放心,卑职定不负殿下所望。”锦衣卫领双手抱拳,秦寂言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策马离去……
“哒哒哒……”马蹄声渐行渐远,锦衣卫领和景炎也动了……
两人先是试探的过两招,大致摸清对方的底后,这才开始动真本事。
而这一次,两人谁也没有留后手,他们很清楚,今晚他们二人只能活一个!
江南驻军营地,没有秦寂言和景炎约束的两方人马,越打越激烈,越打越惨烈,伤亡人数不断攀升,而这些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城门外,凤于谦与唐勇已逼近城门口,破城是早晚的事情。
景庄内,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景庄所有的出都堵住,带着暗卫潜入城内,杀进景庄救人的车大人,在景庄内寻找无果后,不得不放弃寻找顾千城……
火大,顾千城要是还在景庄,这会怕是已经死了!
顾千城:我很聪明有没有?
秦寂言:没有!
顾千城:那漂亮有没有?
秦寂言:没有!
顾千城:可爱呢?萌呢?
秦寂言:没有!
顾千城:那蠢呢?傻呢?笨呢?二呢?
秦寂言:这个全有!
顾千城:你,你……你眼光真差,既然看上一个又傻又二的姑娘,你什么眼光?!
秦寂言:嗯,本宫看的是颜!
顾千城:……
给读者的话
我觉得我明天还能更两章,约莫在下午五点左右会更两章……这样更新,大家随时都有看,我也有四更,算是还债了!
971巧合,活下来的那人
景庄的大火来得又快又猛,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景庄就被大火包围,车带着暗卫九死一生跑出来,可想要再进去几乎不可能。..
“大人,顾姑娘怎么办?”暗卫站在景庄外,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车淡淡地看了暗卫一眼,警告道:“记住,顾姑娘不在景庄。”
“啊?”暗卫愣了一下,就收到车一个冷刀,“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不,属下不敢。”暗卫摇头,后退数步,不敢与车对视。
车大人真得越来越可怕了!
“不敢就好,”车的脸色本就不好,此时更差了,“顾姑娘是我教出来的人,她死不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车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可只他自己知道,他也不清楚顾千城有没有跑出来,但是……
他没有别的选择。
景庄的火大,他们在景庄里找不到人,再呆下去只有死一条。与其做无谓的牺牲,不如寻另一种可能。
到时候……如果顾千城真死在大火里,他们也
“找?”暗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去找,顾姑娘肯定在附近。”
暗卫不敢耽搁,沿着景庄外寻找顾千城的下落。
秦寂言赶到景庄时,除了无法扑灭的大火外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连车也不知所踪。
“该死!”秦寂言低咒一声,立刻发信号给暗卫,在等暗卫赶来前,秦寂言绕着景庄外围跑了一圈,发现处处都是大火,根本没有留出,他就是想要冲进去也不行。
“景炎,你个混蛋!”秦寂言忍不住骂了一声。
今晚的火虽不是景炎放的,但景庄四周的易燃物绝对是景炎准备的,除了景炎外,没有人能在江南做到这一步。
暗卫收到秦寂言的信号,匆匆赶来,见秦寂言一脸不郁的站在大火前,暗卫立刻上前,单膝跪下,“殿下!”
“顾千城呢?”看到暗卫,秦寂言稍稍松了口气。
暗卫出来了,顾千城总不至于会有事?
“回殿下的话,顾姑娘顺着景庄的水先一步出来了,车大人正在寻找。”暗卫得了车的命令后,就沿着景庄四周查看,这一查就让他们发现小湖边上的脚印。
经对比,暗卫可以肯定,从水里出来的人,有八成的可能是顾千城。
查到这条线,不仅仅是暗卫,就是车也松了口气。
顾千城没事就好!
“出来就好。”听到暗卫的话,秦寂言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几许,“带本宫过去。”
暗卫见秦寂言没有责罚,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爬起来,给秦寂言带。
上,秦寂言问道:“景庄的大火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景庄的人放的,应该还有第方人马。车大人说,有大的可能是顾姑娘放的火,对了殿下,顾姑娘并不是一个人离开,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他们在小湖边发现两个人的脚印,按顾姑娘教给他们的方法,可以推断出另一个脚印是男,身高不过五尺。
“嗯,你们继续去找人。”秦寂言眉头微皱,暗卫点头应是,留下一人陪秦寂言,其他人继续寻找顾千城。
秦寂言赶到小湖边上,车已在那里等候,见到秦寂言过来,车快步上前,“殿下请放心,顾姑娘很安全。”
“人往哪个方向走了?”秦寂言相信车,可在没有看到人之前,再相信也没用。
“城外。”非常凑巧,秦寂言和顾千城一个进城,一个出城,偏偏两人没有遇上。
“出城?城门口全是兵马,她的胆倒是大。”要不是没有看到顾千城,秦寂言倒是想笑了。
他们两个还真是……
“算了,我们也出城,城内乱。”没有意外的话,凤于谦在天亮就能破城,到时候城内必然是一片混乱。
当然,这种混乱与普通姓无关,朝廷的军队进城,并不伤害普通姓,而城中的姓见到朝廷的军队只会更高兴。
凤于谦进城后,真正混乱的只有景炎手底下,那些未来得及逃脱的人。
秦寂言发话了,车自然没有意见……
一行人快速往城外走,城门口的战火依旧激烈,凤于谦和唐勇两人一个稳一个猛,两人联手,打得江南守城兵毫无招架之力,秦寂言只看一眼就知,江南这群兵马撑不了多久。
“凤于谦很不错。”秦寂言远远看了一眼,赞许的点头。
车明了秦寂言的意思,低声道:“皇上圈禁了凤老将军,并将远在边城的凤将军召回。”凤家位大将,除了凤于谦外,全部被老皇帝叫进城,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凤将这次是真正失了帝心,不过不要紧,只要秦寂言一登位,凤家就又起来了。
“派人给老将军传个信,凤于谦短时间内不会回京城。”凤老将军和凤于谦的叔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肯定会被老皇帝定罪,到时候手中的兵权自然要交出来。
至于凤于谦?
秦寂言把他支走,自然不会让老皇帝降罪于他,而身上没有罪名,凤于谦要继续掌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属下明白了。”车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家殿下虽然看着冷情,可对自己人却是十分重情谊。
凤于谦就是最好的例。
秦寂言和车来到城门口,并没有急着出去。
城内戒备森严,普通姓根本不敢靠近,而城门外战火依旧,秦寂言和车不认为顾千城能轻易出城,与其出城寻找,不然在城内等着顾千城上门。
不得不说,秦寂言和车都十分了解顾千城,顾千城确实是比他们更早到城门口,只是她出不去!
城门内外都是兵,虽是一片兵慌马乱,可这并表示她和武毅两人有漏洞可钻,城门再乱,可该有的防备却不会少,官兵远远的看到他们,就警告他们凑热闹,再往前一步,当奸细论处!
两人相视一眼,只得默默退回城内,伺机而动……
给读者的话
高估自己了,右手好酸……还有更六点半左右,总之我会努力的!四更萌萌哒……
972急了,三招定输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秦寂言这个猎人,坐等顾千城这只笨兔子上门时,景炎与锦衣卫首领之间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景炎的武功比锦衣卫首领略高一筹,可论狠辣与实战经验,景炎却不如锦衣卫首领,两人各自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一时间也是难分高下。
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景炎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认为自己此战自己必胜,到现在已越发不肯定,自己还能不能赢了。
论单人实力,他胜锦衣卫首领,但是……
如果不是两人实力悬殊太大,真正交手起来,胜负还真不是那么好说,毕竟以弱胜强这种事,历史上多的是。
就好比锦衣卫首领,他的武功虽然不如景炎,可也就只是差个一两成,凭借技巧与经验,锦衣卫首领还是有一战之力。
“嘭……”锦衣卫首领左脚重重踩在地上,景炎没有看到,却能肯定锦衣卫首领这一脚,绝对将地面踩得凹了下去。
“嘭……”又是一脚,锦衣卫首领两脚站稳,便如同大山一般,立在原地,任景炎如何使力,都无法撼动半分。
虽说此举少了几分灵活,可景炎也讨不到好处,几番上前都被锦衣卫首领逼退。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黎明前最黑暗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东方泛着鱼肚白,天色渐亮……
景炎很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人有几斤几两重。如果他没推断没有错,天亮前凤于谦一定能破城,到时候……
他的人想要离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必须在天黑前解决此人,不然等到凤于谦带兵过来,他就成了被人包饺子的那个。
如此一想,景炎不得不加快攻势,希望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锦衣卫首领,只可惜……
锦衣卫首领真的很难缠,要是景炎能轻易将对方打败,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你急了!”见景炎的招式又快又狠,锦衣卫首领摇了摇头。
“我不是你。”这是景炎给出的回答。
锦衣卫首领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他,可他不一样,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急而不乱,倒也是可行之法。”景炎虽然急,可招式却没有乱,可见他的心性之坚韧。
“三招定赢输,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滚,别再缠着我。”景炎见锦衣卫首领有几分侠气,试探的出声建议道。
此举,自然是对景炎有好处,但对锦衣卫首领也说,也是一个机会。景炎并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应下,可不想,锦衣卫首领想也不想就应道:“好。”
如此干脆,倒是让景炎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在锦衣卫首领应下后,景炎便不客气出招
景炎后退数步,双手握剑,借力跃起,一瞬间剑气如虹,整个人如同射出去的箭,笔直朝锦衣卫首领飞去……
景炎手中的剑直指锦衣卫首领心口,攻势又快又猛,杀气只在剑尖那一点,让人躲无可躲,接又不敢接……
剑如飞蛇,直击而来,可就在剑尖即将刺中心口的刹那,锦衣卫首领往后倒下,如同不倒翁一般,以双脚为支点,晃了半圈,绕到景炎身后……
按说,这个时候锦衣卫首领大可出手,可是他的速度快,景炎更快!
景炎没有给锦衣卫首领机会,一招不中,转身又是第二招!
破竹!
以破竹之势,凌空劈下。
两招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景炎转身的刹那,第二招便已挥出,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锦衣卫首领似早就料到,同样是以不倒翁的姿态,往左倒下,双脚飞快移动,景炎这一招又是落空!
“好功夫。”哪怕是对手,可事实就是事实。
两招落败,景炎却半点不惊慌,第三招同样以飞速朝锦衣卫首领刺去,而这一次的目标是锦衣卫首领的颈子。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景炎将“快”字发挥到极致,三招的方向、位置各不相同,可却是在一息之间完成,全天下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真得不多。
第三招出,景炎已经预料到锦衣卫首领能躲开。毕竟锦衣卫首领的“不倒翁”功法,可谓是登峰造极,第三招对他来说,也只是需要倒下去的事,可是……
让景炎震惊的是,锦衣卫首领明明能躲开,可他却没有躲。
“噗嗤……”剑刃划过锦衣卫首领的脖子,血喷涌而来。
怎么回事?
景炎的眼睛猛地睁大,可是……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手比脑子的反应更快,景炎按计划,将剑断成两截,“当”的一声响,景炎手中的断剑,刺入了锦衣卫首领的心脏!
“噗……”的一声,血爆了出来,溅了景炎一脸。
是的,这就是景炎准备的第三招!
目标看似是锦衣卫首领的脖子,实则是他的心脏。
景炎在挥剑前,就在剑上做了手脚,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剑断成两截,到时候锦衣卫首领躲开脖子上的一击,却躲不过心口的一击。
第三招一出,景炎有必胜的把握,只是让景炎没有想到的是,锦衣卫首领居然没有躲。
要不是他中途断剑,锦衣卫首领的脖子,怕是早与身体分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
血流了一身,可锦衣卫首领仍旧如同一座山一样站在那里,僵硬的脸微微抽搐,“我是先太子的人。”
“与我何干?”对于先太子,对于秦寂言的父亲,景炎说不出是要恨还是要同情。
要不是先太子,末村也不会被屠村,可是……
先太子也是一个可怜人。
“太子,不会杀昭仁……后人!”脖子伤了,每说一个字对锦衣卫首领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血随着他的动作,流得更快。
“滥好人,你以为我会感激?”景炎嗤之以鼻,一脸不屑。
秦寂言和太子还真是父子,一样的烂好人。
“我……本来,就要死。”锦衣卫首领脸部微抽,似想要笑,可太久不曾笑过的他,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比发怒更可怕。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笑,让景炎红了双眼……
他知道,秦寂言早就知道,事情会是如此!
给读者的话:
哈哈哈,过了一分钟!
973条件,武毅的来意
锦衣卫首领死了!
当秦寂言带着顾千城与武毅出城,看到锦衣卫首领的尸首时,一点也不意外。
“你也算是求仁得仁。”秦寂言蹲下,将锦衣卫首领睁开眼的合拢,“放心,本宫会照顾你的家人,你的儿子……以后可以考科举,不用再走你的老路。”
任何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都会渴望光明,锦衣卫首领也不例外,但是……
老皇帝不允许!
不仅老皇帝活着的时候,就是老皇帝死了,他也不会允许锦衣卫首领出现在太阳下,更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出现在太阳下。
锦衣卫首领的儿子,日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重走他的老路,成为一个普通的锦衣卫,至于能不能爬到首领的位置,那就要看他的本事。
总之,锦衣卫首领的儿子,甚至孙子,都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的子孙后代只能和他一样,生生世世活在黑暗中,可是……
在黑暗中呆了一生的锦衣卫首领,太清楚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有多么艰难,所以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让自己孩子重走他的老路。
锦衣卫首领用自己的死,在老皇帝那里“证明”自己的清白,了结自己这一生。如此一来老皇帝就是再怀疑,也查不到他与先太子有关,也查不到他与秦寂言有关。
盖棺论定,他死了,他这一生结束了,以老皇帝心腹的身份死去,他这一生都忠于老皇帝。
老皇帝这人虽然疑心重,可对自己心腹,对忠于他的人还是十分厚待,秦寂言知道,锦衣卫首领这一死,他的儿子和家人就一定会无事。
只要人不死,就会有未来,有他秦寂言许诺的未来。
“他是怎么死的?”顾千城不认识锦衣卫首领,可她认识锦衣卫首领穿在里面的飞鱼服。
她和锦衣卫打过交道。
“别想太多,事情和你无关。”秦寂言知道顾千城在想什么,先一步道:“他奉命暗杀景炎,但是他选择了死亡。”
不是不想活,而是想要在乎的人过得更好,就只能死。
“他是?”顾千城大胆的猜测道:“锦衣卫首领?”
“嗯。”秦寂言点头。
“你的人?”
“嗯。”
“被皇上怀疑了,所以……以死明志?”
“嗯。”除了点头,他不知还能做什么。
“你现在,还需要顾忌皇上吗?”顾千城十分不解
兵权,政权齐握在手,秦寂言现在就差一个皇帝的名号,他想要保一个人,老皇帝也要退让三分吧?
“他的家人,在皇上手上。”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结症,如果没有这一出,锦衣卫首领可以不用死,“他和旁人不一样,他所做的事注定他和他的家人都不能见光。皇上看管他的家人,也有保护的意思在里面。”,
锦衣卫首领监察百官,专做那些朝臣不便做的事,这么多年来锦衣卫首领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让人知道他的家眷在哪,立马就会被人诛杀或者绑去威胁他。
顾千城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我们走吧。”秦寂言没有带走锦衣卫首领尸首的意思。
锦衣卫首领的尸体,可以落到任何人手里,唯独不能落到秦寂言手里。
顾千城点头,自然而然的走到秦寂言身旁,秦寂言也习惯的握着她的手,可两人刚迈步就被武毅挡住了去路,“你们不怕我告密吗?”
秦寂言和顾千城说这些时,并没有避开武毅。
“你会吗?”开口寻问的是顾千城。
“为什么不会?把你们卖了,也许我也能得到赦免,重回京城。”武毅回答着顾千城的问题,可眼神却落在秦寂言身上。
秦寂言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威胁本宫?凭你也配。”
直接而不留情面,换作一般少年怕是会紧张一二,可武毅却像毫不惊慌,“不,草民不敢威胁殿下,草民只是想要知道,殿下您能赦免其他人,为何独独忘了草民?可是草民做了什么,让殿下不满?
“忘记你?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他记得。
脸皮薄一点的怕是要脸红,武毅却仍旧平静,固执的问道:“武家的暗部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你们拿了我武家的东西,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武家的事,你说了能算吗?”秦寂言挑眉,难得用正眼扫了武毅一眼。
十五岁的少年,脸色偏白,身形单薄,看上去十分倔强。
“武家的事我做不了主,可你们想要完全接手武家暗部的势力,还得要我帮忙。”最后一句话,武毅咬得极重,似提醒又似警告。
武毅话中的意思,让顾千城很不满,“怎么,武家女眷重回京城,便认为不需要我了,所以要过河拆桥,把暗部的人收回去?”
顾千城一脸嘲讽,“武毅,你应该知道,我虽是武家的表小姐,但论起情份却与武家说不上亲,我能让武家女眷回京,也能再次把她赶回漠北。”
不就是威胁吗?真当她不会。
和她相比,武家才是弱势的那个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祖母说的话也不会更改,武家暗部已经在你手上了。不过……”武毅咬着唇,一脸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最好直接一点,我不喜欢磨叽的人。至于你会不会告密?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只要我愿意,我能把你永远留在这里。”顾千城所说的“留”,就只是把人留下,她对武毅没有杀心。
武毅深深吸了口气,好似下了重大决心,“顾……姐姐,武家给你的人,你就敢用吗?”
“为什么不敢?”顾千城笑了一声,反问:“他们还敢背叛我不成?”
“为什么不敢?你姓顾不是吗?”武毅学着顾千城的口吻说道。
他可以肯定,顾千城就算接手了武家暗部,也不敢放心的用,至少不敢完全信任,因为换作是他也无法相信。
“所以呢?你是来告诉我,武家暗部的人不可信,要我主动还回去?”顾千城嘲讽的笑道。
武毅这招用得可真是好,在她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日后她每每用起武家人,就会想起武毅这句话……
她姓顾!
给读者的话:好吧,先更一章,我果断被漠北这段卡了,明天六点左右会更三章,我总要保持我的四更不是……
974差距,回炉重造
顾千城的不高兴是显而易见的,武毅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可是……
和秦寂言、顾千城这样的人打交道,他能迂回吗?
武毅暗暗吸了口气,不卑不亢的看着顾千城,沉稳的道:“顾姐姐,我说了,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武家旧部,我只是想和你谈个条件。”
武毅年纪虽轻,可无论是做派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是一副大人样,至少顾千城和秦寂言不会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孩子。
顾千城唇角轻扬,问道:“说说你能付出什么?又想要什么?”希望武毅够聪明,别磨掉她对武家仅剩的好感。
武毅这次没有看秦寂言,通过简单的沟通,他已经明白顾千城才是做主的那个。
武毅知道顾千城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完全掌控武家暗部,不用担心那些密探背叛你。”
这个提议很让人心动,顾千城没有急着问武毅要怎么做,她只问道:“你要什么?”
“到时候我希望你能让朝廷赦免我。并且,你百年后,把武家的暗部还给我,或者还给我的后人,我以武家家主的名义发誓,世代效忠皇室。”
后面半句顾千城只当没有听到,她只问前半句的内容,“你想回京城?”
武家那群女人确实十分想呆在京城,可顾千城不认为,武毅也如此。
“不,我只是不想以罪人的身份呆在北漠。罪人的身份,很多事情不好办。”武毅似想到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眉头紧皱,面色微凝。
顾千城点了点头,“说说看,你要怎么助我全力掌控武家?”这话,就表明她同意了武毅的提议。
“到了北漠,我自会告诉你。我想,你应该会想去见见武家那些人,毕竟他们以后要为你办事,要是不认识你怎么行?”武毅一副,你别想否认,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顾千城也不隐瞒,大方的道:“没错,我是有去北漠的打算。”
“正好,我与你们一块去,找了漠北,我们就可以完成交易,到时候你让朝廷赦免我。”武毅再一次提起被“赦免”一事,一副很在乎罪人这个身份的样子,可是……
据顾千城所知,武毅在北漠并没有受什么委屈,毕竟武家就这么一根独苗,那些女人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武毅,将武毅保护的极好。
当然,顾千城就是怀疑也不会问出来,看了秦寂言一眼,见秦寂言点头,顾千城便应下武毅所提的条件。
此地并非久留之地,事情谈完,顾千城与秦寂言也不多呆,看了一眼锦衣卫首领的尸首,秦寂言拉着顾千城的手就往前走。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两人手牵手迎着朝阳一路往前,顾千城落后秦寂言半步,秦寂言偶尔会扭过头和她说话,姿态亲密,只是远远看看,也能感受到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情意。
武毅离他们有数十步远,就这么快一步慢一步的跟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沉静如死水,没有一丝涟漪。
秦寂言和顾千城赶到大营时,战事已告一段落,凤家军大获全胜,不过江南驻军人太多,就算凤家军大胜,也不可能一举江南驻军歼灭。
秦寂言一到大营,副将就上前来报:“殿下,此战大捷,我们损失三千人,斩杀对方近万人。”虽一夜未睡,可副将仍旧神采奕奕,精神好的很。
“嗯,很好,让大家休息三个时辰,傍晚再战。”仍旧是选择夜晚进攻,这对凤家军来说并没有什么,和北齐打的时候条件比现在恶劣多了,打上三天三夜没法合眼的事,也时有发生,不过是夜战罢了,他们适合的极好。
和凤家军相反,江南驻军可谓是养尊处优,江南这一带近十来年十分和平,他们已经近十年没有参与过大战,虽说近两年景炎有加强训练,可他们和凤家军一比,还是差了许多。
江南驻军这些人,别说连着打上三天三夜,就是日夜颠倒作战,他们都无法不适应。
与凤家军大战后,江南驻军就一个个东倒西歪,有几个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景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摇头。
他原本以为自己有十五万兵马在手,打对方十万人,就算无法大胜,至少也能小胜,可现在一看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真的想得太简单了。
凭他手上这些人,别说赢得此战,就是能平安离开都是难事。
“少主恕罪,末将无能。”江南驻军统领颜将军见到景炎过来,立刻上前请罪。
“你可知,错在哪?”景炎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颜将军一怔,想也不想就道:“我军与凤家军实力差距太大,末将对那群兔崽子太好了,和凤家军交手后,才知我军有多弱。”
“可有对策?”知错就好了,景炎满意地点头。
颜将军重重点头,说道:“我军平时训练的时辰不够,力度也太小,今天需加强训练强度,至少要比之前严格十倍以上才行。”
这话说直接一点火就是:江南的驻军太弱了,要回炉重造,重新训练!
“颜将军的提议很好,回头和你手底下的人都说说,一起寻个好法子。”景炎满意的点头,拍了拍颜将军的肩膀,一脸赞赏。
“啪……”颜将军行了个军礼,一脸激动的道:“少主放心,末将定不负少主所望。”
“我相信你能办到。”景炎加重力道拍了颜将军一下,才走开。
景炎走后,颜将军还站在原地发傻,直到亲兵看不过去,提醒了他一句,颜将军才反应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颜将军故作凶狠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郭副将几个给我叫来,没听到少主的话吗?”
亲兵愣了一下,在颜将军的怒视下,忙不迭的跑开,劝说的话也全部咽了回去。
颜将军一脸喜意的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可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了?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被少主给坑了呢?”
颜将军摸摸脑袋,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比以前严格十倍的训练是我提出来的,还要我去跟众副将商定训练一事,这,这……我不得被那群兔崽子恨上吗?”
“哎呀我的娘呀,我真被少主给坑了。”颜将军一拍脑门,火急火燎的跑去景炎……
这事,绝不能用他的名义去说,必须是少主下令,他才不要给少主背黑锅呢!!
给读者的话:
新买的台式机来了,安装调试,费了不少功夫,汗……只能先更两章了。
975宠溺,离长发及腰不远
凤家军治军森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秦寂言要做什么,只需要交待一声,凤家军便会完成得漂漂亮亮,秦寂言完全不需要亲力亲为。
和凤家军的几位副将碰面,听取了战报,了解接下来的打算后,秦寂言便安心回营。
此时,顾千城已梳洗妥当,军中没有女装,暗卫只能为顾千城寻一套小厮穿的衣服,面料有些粗糙,可好歹是新的,顾千城只能将就着穿了。
顾千城昨晚奔波了一夜,又累又饿,见小兵端着早膳过来,也就不等秦寂言,自己先吃了起来。
稀饭、包子很简单的早膳,可顾千城吃的香甜,再加上人在军营,不需要像在景庄那般提心吊胆,时刻戒备,是以顾千城根本没有注意秦寂言进来。
一口稀饭一口包子,顾千城吃得十分认真,直到秦寂言站到她面前,她才发现秦寂言的身影。
“殿……咳,咳,”顾千城被狠呛了一下,差点把嘴里的粥喷了出来,幸亏秦寂言反应快,先一步帮她拍背顺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秦寂言摇了摇头,宠溺又奈的看着顾千城,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脸上就差写“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千城拍着心口,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包子和稀饭咽下,被秦寂言这么一看,又被口水呛着了,秦寂言吓了一跳,正准备去给她叫军医,幸亏顾千城反应快,一把抓住他,“别……丢,呃……人!”
为这种事去请军医,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顾千城狠狠地瞪了秦寂言一眼,接过秦寂言递来的水,猛灌了几口,这才喘过那口气。
放下杯子,顾千城斜了秦寂言一眼,没好气的道:“进门怎么也不出一声,被你吓死了。”
顾千城刚刚被呛狠了,脸颊通红不说,双眸更是含着泪,水汪汪的,就好像刚刚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秦寂言心中一动,有一种想把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的冲动,不过……
听到营帐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秦寂言果断压下这个念头,轻咳一声,说道:“我有出声,是你眼里只有包子,没有本宫。”
“不可能,你要发生声响,我不可能不知。”顾千城瞪大眼睛,底气十足的为自己辩解,秦寂言喉咙一紧,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哄道:“好好好,你说是就是,是我的错。”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秦寂言只得移开眼,视线落顾千城半长的头发,秦寂言一脸满意,伸手揉了揉顾千城的头顶,“比昨晚那一堆枯草好太多了。”
“什么枯草呀,我只是不小心缠到了水草,你们一个比一个坏,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害她顶着一头草到处跑。
顾千城气得磨牙,可不等她多说,秦寂言的手便顺着她的长发往下,手指勾住发尾,“不错,长起来了,总算不像个小子。”
已长到后背,十分满意。
离长发及腰不远,很快就可以娶进门了……
给读者的话:小短君一章,赶着出去吃饭,汗……
我会回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