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排挤打压(第一更)
赣州城里的杨池生被吓得上蹿下跳,错误地以为教导师主力即将攻打赣县,进而威逼赣州,于是发出了紧急集合的命令,再次起草电文,向南昌方面求援。
一个小时不到,杨池生的求援急电从南昌转到南京,刚刚结束中央政治会议的赣省省主席朱培德略作权衡,便拿着电文前往熙园,向蒋总司令做汇报。
蒋总司令正在与葛敬恩、宋子文、俞飞鹏、陈果夫等心腹文武商讨北伐军各部的军需供给和军饷调拨问题,听到侍从禀报,立即暂停会议,亲自迎出门外,把笑容可掬的朱培德请了进来:
“益之刚刚离开又再回来,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已经正式出任总司令部代理参谋总长的朱培德将南昌转来的电文递给了******,向同僚葛敬恩和宋子文等人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地坐在了葛敬恩身旁。
蒋总司令看完电文,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知益之兄有何看法?”
朱培德如实说出自己的判断:“赣州守军不到五千,周边各县也没有任何一支正规军驻扎,共党的郑毅所部很有可能会利用整个赣南兵力空虚的机会,与湘赣边境的**各路武装相互配合,通过攻打兵力空虚的赣县,达到调动赣州守军出城支援的目的。”
“难道又是围城打援?”
葛敬恩惊讶地问道。
朱培德微微点头,******沉思之后却提出另一种可能:“从去年底的茶陵之战和前一段的兴国、宁都相继沦陷来看,****将领郑毅用兵虚虚实实,漂浮不定,擅长突然袭击和长途奔袭,这次他大张旗鼓攻打赣州与宁都中间的交通枢纽江口镇,会不会掉头向东,攻占于都?”
朱培德想了想:“如果是这样,无城可守、无兵可用的于都就保不住了,于都东面的瑞金很快就会处于郑毅的兵锋之下,我两路援军再南下进攻兴国的话,似乎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不!”
蒋总司令猛然回头,坐到了朱培德侧面的沙发上:“益之兄,请务必命令你的吉安守备师和新编独立旅继续南下,以最快速度收复兴国和宁都两城!”
朱培德略微思索,立即明白蒋总司令的用意:“属下这就回去下达命令!告辞了。”
朱培德离开之后,心情复杂的俞飞鹏连忙询问******:“总司令是否认为收复兴国和宁都之后,赣州的危机随之解除?”
蒋总司令欣然点头:“没错!湘赣边境的**武装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唯独郑毅所部能征善战,所以我要求益之兄命令他的两路援军尽快收复兴国和宁都。”
“郑毅所部一旦失去兴国和宁都,就是去了进退自如的战略纵深,为避免腹背受敌,他只能向东逃窜。”
“如此一来,赣州危机应声而解,郑毅所部也就成了一支孤军,下一步该如何作战,想必益之兄不再需要我提点了。”
俞飞鹏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说出心中的担忧:“从目前获得的情报分析,郑毅所部应该拥有三千到四千人马,若是他集结兵力掉头向北,在兴国以北的山区与益之兄的两路人马决战,益之兄又该如何应付?”
******猛然醒悟,可转念一想又含笑坐下:“如果是这样,我会更高兴,哈哈!”
民党中央军将领中最为了解郑毅的非俞飞鹏莫属。
郑毅正是在俞飞鹏的殷殷期待和大力提携下才步步高升的,俞飞鹏不但是郑毅投身军旅的领路人,还是郑毅的顶头上司兼老师。
郑毅从进入黄埔军校,到率部投入**阵营之前,长达三年时间里一直是俞飞鹏最为器重的下属,虽然说不上朝夕相处,但彼此之间甘苦与共、亲如叔侄,郑毅的每一点进步,每一步成长,俞飞鹏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因此,俞飞鹏熟知郑毅的性格和过人的毅力,更清楚郑毅深藏不露的勃勃野心和满腹韬略。
郑毅数月来打下的一个个胜仗,令俞飞鹏感慨万千,印象极为深刻,所以,俞飞鹏能对郑毅所部接下来的攻击方向做出较为准确的推测。
蒋总司令在俞飞鹏的提醒下不做任何改变,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他乐于见到朱培德麾下的两个旅与**郑毅所部拼个你死我活。
不管是朱培德所部铩羽而归,亦或是郑毅所部遭受重创,对蒋总司令来说都是件大好事,如能拼个两败俱伤,死伤殆尽,恐怕蒋总司令做梦都会笑醒。
在场的葛敬恩、宋子文和陈果夫等人无一不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精,很快就明白蒋总司令的目的所在,唯独匆匆离去的朱培德仍旧蒙在鼓里。
之所以没人愿意提醒朱培德一声,是因为朱培德在蒋系人马的眼里纯属外人,是个倚仗资历、拥兵自重的一方诸侯。
说得直接点儿,朱培德就是个素来摇摆不定、善于左右渔利的军阀头子。
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蒋总司令能够暂时放弃分歧,能忍辱负重,与各路诸侯团结在一起,高举三民主义大旗,继续北伐。
一旦北伐成功,全国统一,各路诸侯必将成为蒋总司令排挤打压的对象。
像朱培德这样首鼠两端、左右渔利的一方诸侯,除非他主动交出兵权,投诚归附,否则始终是蒋总司令防备、排挤、削弱、打击的主要对象,终将难逃失败的命运。
拥有五万人马的朱培德同样不是个平凡之辈,称之为乱世枭雄也毫不为过,否则不会拥有今日今时之地位,更无法雄霸一省,虎虎生威。
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地步,其实完全是朱培德自己造成的结果:
宁汉分裂期间,朱培德左右摇摆,两头渔利,宁汉合流之后他迅速抛弃了当时江河日下的蒋总司令,投入到实力膨胀的桂系和西山会议派阵营。
蒋总司令东山再起之后,朱培德又抛弃了桂系和大批民党元老组成的西山会议派,投入到蒋总司令重组的南京政府怀抱。
可如此一来,朱培德不但大大得罪了仍在迅速发展壮大的桂系,得罪了被蒋总司令赶出政坛的西山会议派,而且仍旧无法获得蒋总司令的信任。
否则的话,如今朱培德脑袋上顶着的绝对不是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代理参谋总长的衔头,而是国民革命军参谋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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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避实击虚(第二更)
一个月前,身为赣省省主席的朱培德,在蒋总司令和南京中央政府的不断催促下,不得不把麾下两个军调到江北参加北伐。
但是,在这两个军调离赣省之前,朱培德已经从滇省老家和赣北地区征召了两万新兵,以地方守备部队和新编旅的名义,分别驻防南昌、九江、抚州、樟树、吉安等战略要地。
为此,朱培德不惜以治病为名,三次前往沪海地区,悄悄与日本人取得联系,成功躲避过南京中央政府的监督,从日本人手里购买了大批武器弹药装备新兵,用以充实赣省的留守兵力。
朱培德此人非常欠缺政治大局观,屡屡在关键时刻选择错误,导致处境日益尴尬,目前他唯一能够捏在手里的,只剩下“赣省省主席”这个实权。
赣省一省的税收来源是朱培德的根本利益所在,一旦失去赣省,就会失去供养之地,而失去供养之地手中的兵力就会急剧萎缩,一旦兵力萎缩,紧随而来的就是失去兵权,没了兵权,他倾尽半生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将会分崩瓦解,最终变成一无所有。
因此,朱培德对赣省局势的重视,远在所有人之上,这也是他接到杨池生的求援急电之后,先是冷眼旁观,继而反复权衡琢磨,最后不得不命令驻扎吉安和樟树的两个旅南下支援的根本原因。
哪怕朱培德心里很不愿意消耗自己有限的实力,也不得不顾及可能造成的恶劣政治影响,以及来自蒋总司令和南京中央政府的巨大压力。
赣州、瑞金等赣南地区和赣西北地区一样,长期游离于朱培德的统治之外,富裕的赣中和赣北地区才是朱培德的命根子。
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地盘,保住自己在将赣省的统治地位,朱培德从不轻易放松对赣中和赣北地区的控制,可是为了保住赣省省主席的地位,他必须对赣省全省境内发生的一切有所表示。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朱培德才不得不调集两个旅,南下万安,原本他只是想摆个姿态走个过场,但如今看来难以如愿了,蒋总司令已经明确要求他收复赣南地区的兴国和宁都,朱培德不得不奉命行事,而且还必须尽快办好,否则将会招致蒋总司令更大的猜疑,同时失去对局势的把控。
可以说,朱培德方方面面的情况都想了个遍,唯一没有料想到的是郑毅不但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在滇军两个旅五千人马到来之前闻风而逃,反而迎头而上,抢在滇军两个旅完成作战准备之前,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袭扰战。
短短两天时间,散布于泰和城外各个方向的滇军,频频遭遇突如其来的袭击,死伤官兵人数如今已高达两百七十余人,吓得滇军和地方保安部队不得不龟缩于县城中,泰和与万安之间的联系因此而断绝。
就连赣江中的来往船只也纷纷调头,争相离开这段危机四伏的水域。
郑毅麾下的小股部队行动迅速,神出鬼没,无论是伏击滇军的巡逻队,还是对滇军的运输队发起突袭,每一次都打得异常坚决,交战时间最长不超过十分钟,将滇军死伤官兵的所有武器弹药、驮马骡马和运输物资劫掠一空便毫不犹豫地立即撤退。
万安城中的世家豪门和官绅富商,天天跑到滇军驻扎的大营门前请愿,兵力空虚的泰和县城也派来乔装成平民百姓的信使,哀求滇军守备师少将师长朱士桂和独立旅上校旅长陈传文派兵救援。
一时间,万安、泰和两县境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水陆交通为止断绝。
……
……
二月二十三日,下午,兴国以北三十公里,老营盘。
绵绵细雨中,两匹快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快速跑了过来,越过正在用巨木和沙袋修筑防御工事的兴国县赤卫队上千人马,穿过六名官兵守卫的关隘北口,很快将最新情报送进紧贴山体的坚固营房里。
教导师师长郑毅看完快马送来的急报,随手递给坐在下首位置的参谋长王虎臣,站起来走到浑身湿透的年轻军官面前,抬起双手,为满脸水渍却笑得异常开心的士兵整理散乱的衣领,嘴里问道:“吃得消吗?”
年轻军官乐呵呵地回答:“没事,田营长率领的几个分队更加辛苦,我只负责指导第二狙击分队十五名弟兄,三天来除了打冷枪,就是搬运缴获的武器弹药和物资......”
“打冷枪的时候,咱们与敌人隔得老远,打完几轮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任务,突袭分队的弟兄冲上去之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郑毅点点头:“小军,恐怕你还不能休息,我要你立刻带着我的命令返回冠朝镇,命令一团警通连全部撤回来休整。”
“你们田营长那边带有电台,警通连这边却没有配备,他们距离泰和城只有十五公里,一旦城里的敌人倾巢而出,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战损,而且他们已经连续出击三天三夜,该回来好好睡一觉了。”
汪小军接过郑毅匆匆写下的手令,挺起胸膛大声回应:“遵命!我马上赶往冠朝镇,最多两个小时就能把命令传到。”
“慢点儿!传达命令之后,你带领你的狙击分队和特别分队跟随警通连一起回来,不用再到南面与你们田营长会合,各分队将在天黑之前撤离万安城北的麒麟山和聚贤寺,返回老营盘休整三天,三天之后,咱们很可能就要打一场大仗。”郑毅低声吩咐。
汪小军敬礼离去,郑毅回到位置上坐下,看到王虎臣在地图上画出的一个蓝色箭头,想了想笑着问道:“你就不怕留守万安的敌军一个旅趁我不备,悄悄从南面的黄麻港穿过大山攻向兴国?”
王虎臣头也不抬,继续在刚刚标示的蓝色箭头边上填写吉安守备师的番号:“敌人没有本事在细雨绵绵的天气下穿越八十公里的崎岖山道,换成我们至少也要三天时间,还不能携带太多的物资,火炮什么的更不用指望了。”
郑毅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对敌人分兵驻守泰和怎么判断?”
“我认为敌人尚在调整之中,至少未来三天之内无法对我部形成威胁,弄不好这两股敌人会因为天气的原因,分别龟缩在万安和泰和城里享清福,等到太阳出来了才会有进一步行动,如果北上泰和的这股敌人不是乘坐小火轮,我真想打他一顿。”
王虎臣非常自信地回答。
郑毅沉思片刻:“也不是不能打,敌人乘坐小火轮北上泰和,速度不会太快,赣江上游的小火轮吨位都不大,通常是一艘小货轮拖拽十几艘木船缓缓而行,只要选好伏击江段,还是能够打一仗的。”
“不管最终能消灭多少敌人,都能起到激怒敌人的作用,何况船只只能航行在江面上,遇到打击根本没有腾挪的地方,两百米宽的江面完全处在轻重武器的最佳射程之内,只要隐蔽得当,打起来就像打靶一样轻松。”
王虎臣双眼一亮:“确实如此,要是咱们的迫击炮手打得准一点,干掉一两艘拖拽木船的小火轮,说不定能取得更大战果!”
郑毅手指滑向泰和以南二十公里的窑头渡口,轻轻点了点:“这地方就不错嘛......两岸都是平坦的地形,方圆五里一览无遗,敌人绝对想不到咱们会在这个地方发动袭击,而且距离泰和县城近在咫尺,船上的敌人定会放松警惕。”
“泰和城里就那么几百保安团丁,绝对不敢出来送死。”
王虎臣考虑片刻:“好!我立刻制定作战方案,渡口东面那一排窑洞足够隐藏两个团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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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主动出击(第三更)
由于连日的绵绵细雨导致道路泥泞湿滑,加上**的小股部队神出鬼没不断袭击,撤离万安开赴泰和的滇军两个团,选择走快速便捷的水路。
万安至泰和水路全程不到百里,顺流而下只需要四个半小时即可抵达,远比走陆路快得多。
滇军守备师长朱士桂等主官均认为走水路最为安全,不但能顺利避开陆地上地形复杂、随时可能遭至冷枪冷炮的危险地段,还能节省体力,节约时间。
在朱士桂看来,**的小股部队再有本事,也无法利用复杂的陆上地形设置埋伏,或者发动袭击,只需要在小火轮和每一艘运兵船上架设一挺重机枪,就能轻松打击沿江两岸,等**小股部队反应过来,时速不低于十二公里的船队早已顺流远去。
不知道是太过托大,还是根本就缺乏保密意识,朱士桂和他的麾下官兵在征用民船的过程中闹出很大动静。
乔装打扮潜伏到万安城北麒麟山下的教导师侦察分队不需要进城,就能从附近船家和本地民众的议论中获得详细情报,得知朱士桂所部的大致人数、征用船只数量、离开万安开赴泰和的大致时间。
……
……
二月二十四日,清晨。
教导师一团和二团一个营共一千五百官兵,冒着霏霏阴雨,悄然抵达万安码头下游三十公里的窑头渡口。
半个月前,教导师三千五百余名将士就是从此登岸开赴兴国的。
因此,重回故地的将士们对窑头渡口毫不陌生,仅用去十余分钟时间就占领了只有两条小渡船的码头,封锁了码头上方的四十余户人家。
换上便装、披上蓑衣的十余名侦查官兵,迅速征用农家的耕牛,装扮成本地农民,沿江侦查。
紧随而来的教导师师长郑毅查看过渡口的情况后,毫不犹豫地率领师部参谋人员占据村中廖姓地主的宽阔院子,把临时指挥部设立在这座距离江岸不到百米的大院里。
四十余户惊恐万状的村民在将士们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近半人家无法抵御现大洋的诱惑,纷纷生火做饭,杀鸡宰鹅,为浑身湿透的将士们做饭做菜,烘烤衣衫。
郑毅和王虎臣等人在廖姓地主家里饱餐完毕,立刻登上正堂上方古朴典雅的二楼,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赣江沿江情况。
绵绵细雨一直在下,大江两岸烟雨迷蒙,超出百米之外基本看不清人脸,超过两百米连人影也变得模模糊糊。
“这个鬼天气,水上岸上全是厚重的雾气,望远镜都无法使用了。”王虎臣边说边收起望远镜。
郑毅也把望远镜收了起来:“其实这样的天气挺好的,我们在岸上看不清楚,敌人在江面上行船,更加看不清楚了......”
匆匆登楼的脚步声打断了郑毅的话,一团副团长魏秀全前来请示:“报告师长、参谋长,对岸开来一艘渡船,船上运送十七名前来赶集的对岸乡亲,还有几笼猪仔和几箩筐货物......”
“渡船现在已经被占据渡口的一团一营给扣了下来,据船夫说,今天是窑头渡口的赶集日子,西岸渡口还有不少想要坐船过来赶集的乡亲和小贩,李团长请示该如何处置?”
郑毅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天气还有人过来赶集:“这可是咱们事先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虎臣,你的意见如何?”
王虎臣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你回去挑选十几个会撑船的弟兄换上便衣,与本地船夫一起正常摆渡,把西岸想要赶集的乡亲们接过来。”
“不管是收买船夫,还是威逼利诱,尽量不要暴露身份,更不允许把人从这边送过去,一句话:只许进,不许出!”
“明白!”
魏秀全敬个礼转身下楼。
郑毅忍不住乐了:“这是个好办法,只是......赶集的乡亲们到来之后,恐怕这个集市也开不成了。”
王虎臣笑道:“肯定开不成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只要不让乘船而来的敌人看出破绽就行,开战之前还得把所有乡亲送到西面那片砖窑后面躲避,等打完仗,咱们可以把乡亲们需要贩卖的货物全部买回来,就当是一点补偿吧。”
“乡亲们贩卖的猪仔和鸡鸭牲畜,正是咱们需要的东西,兴国北面二十八公里的城岗基地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整个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根本无法提供咱们需要的粮食和肉类。”
“等到基地建成,两千多新兵开进去训练,就需要开荒种地,自给自足了!”郑毅非常赞成王虎臣的处理意见,想得比王虎臣更深更远。
王虎臣频频点头:“城岗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只要把基地建立起来,就能成为连接兴国和东华山的中转站,我们也就有了进退自如的战略纵深!”
“到时候哪怕兴国县城守不住,咱们也可以通过茫茫大山中的城岗,向北或向东进行转移,敌人要是敢深入追击,随时可能遭到咱们的伏击。”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修建城岗基地的近千俘虏,其中的三分之一可以争取过来加以改造,剩下的三分之二如何处理,需要尽快拿出个办法来。”
郑毅早已有了处置方法:“大家都担心释放俘虏之后,会把城岗基地的秘密泄露出去,我倒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等俘虏们开垦完两千多亩山地,盖完营房,立即把他们转移到东华山东面的大山里去,让他们继续修路搭桥,至少一年之后才会释放。”
王虎臣吓了一大跳,不敢置信地望向郑毅:“这有点儿违反优待俘虏的政策啊!你是不是打算今后都这么干?”
郑毅点点头:“至少在未来一年之内,在咱们的队伍没有达到一万人马之前,必须这么干!”
“劳动改造是处置俘虏的最好办法,让俘虏们在劳动中接受教育,逐渐转变,才能尽快扩大咱们的力量!”
“等这场仗打完,我打算成立教导团,驻地就设在城岗,由三团政委兼副团长董宗卓担任教导团长,从各部挑选一批政治思想过硬、军事基础扎实的军官充实教导团,然后把宁都的两千新兵连同伤员全部调过去。”
王虎臣沉思片刻:“我同意!从目前的情况看,一团、二团都急需补充,段煨的三团需要一个半月之后才能使用。”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一个半月之后,把正在三团接受训练的一千五百新兵调到一团和三团去,通过以老带新、边打边练的方式,缩短新兵的训练时间。”
“这样一来,段煨的三团就能够迅速成军了。”
郑毅当即赞成:“这是个好办法,等打完这仗咱们立即和李政委商量,争取早日落实下来......”
“咦!?雨好像停了,走!咱们一起到码头去看看,现在是九点五十分,如果万安的敌人在八点钟准时出发的话,再有一个小时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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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移动靶(第一更)
连续下了二十个小时的蒙蒙细雨终于停了下来,笼罩大江两岸的薄雾尚未散去,潮湿大地在凛冽的劲风中更为寒冷。
湿漉漉的渡口码头上,气氛紧张。
从西岸乘船而来的本地乡亲和游走四方的小贩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荷枪实弹的将士们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在数名政治干部和颜悦色的劝说下,人们匆匆忙忙背上背篓,挑起担子,登上码头,老老实实跟随在前方引导的官兵,走向村子后面的一排排砖窑。
教导师将士大多待在沿岸分布的一户户民居中,有条不紊地擦拭武器,整理弹药。
团营长们不断游走于各连排之间,进行最后的战前检查和布置,除了码头上还留下一个连之外,村子周围看不到一个军人,只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码头上方配合军队的行动。
一组组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侦查员牵牛慢行,散布在南北三里之外的堤岸上,对上下游水域和官道进行严密的观察戒备。
一团长李连山见到郑毅和王虎臣过来,连忙扔掉烟头,大步迎上前:“差不多了,我已命令渡船停摆,送走这批赶集的乡亲之后,一连立即撤离渡口,只留下七名船夫和十几位乡亲迷惑敌人。”
郑毅指向码头上战战兢兢的十余名乡亲:“你看他们这个样子,能迷惑敌人吗?江面上的薄雾慢慢散去,用望远镜观察基本能够在五百米外看清人脸了。”
李连山下意识望向薄雾渐散的江面,又抬头望了望天上逐渐变薄的云层:“刮北风了,估计今天白天不会再有雨,能见度也越来越高,说不定中午就会出太阳......”
“这样吧,我把船夫和请来配合的乡亲们全部送到村子东面的砖瓦窑里进行隐蔽,让警通连一个排的弟兄换上乡亲们的衣服,装扮成船夫和村民留在码头上下,轻重机枪全部藏起来。”
王虎臣含笑建议道:“轻重机枪最好藏在码头上方,把北面那堆圆木搬过来作为射击掩体。”
“战斗打响后,弟兄们立即往上边跑,架起机枪就能封锁码头前方两百米宽的江面,与南面的十几挺机枪组成百余米宽的密集火力网。”
李连山立即照办。
郑毅与王虎臣相视一笑,继续走向隐藏在码头上方大榕树下的迫击炮阵地,刚与率领二团机炮营参战的副团长高骋商议片刻,一匹快马已沿着南面的江岸高速而来,马上的侦察兵带来了郑毅和王虎臣期盼已久的消息:
敌人的船队开到了赣江上游五公里的江段,除两艘牵引十三艘货船的小火轮之外,还有二十几艘大小货船跟随在船队之后!
两艘冒着黑烟的小火轮拖拽十余艘木质货船顺流而下,寒冷的江风将船舱上方的青天白日战旗吹得猎猎作响。
滇军第三军守备师长朱士桂和参谋长李弘翔并肩肃立在小火轮的前甲板上,手举望远镜,不断观察大江两岸。
“过了前面的白沙洲,就是数百年来盛产青砖、灰瓦和大水缸的窑头村了。”李弘翔说完紧了紧呢子大衣的衣领。
朱士桂继续观察右前方两公里外的窑头村,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牵着耕牛在江堤上吃草,微微一笑收起了望远镜:
“据说直到辛亥年间,窑头村还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富裕之地,大小窑口多达百余座,后来因为烧砖的泥料越挖越少,最后连田地里面的泥巴都挖个精光,不到十年就迅速衰败下来。”
“赚了钱的村民大多迁往万安、泰和和吉安等地居住,留下的全是穷得响叮当的泥腿子,举目望去,一片荒凉啊!”
李弘翔情不自禁望向右岸上不到两里的破败村庄,忽然发现前方的渡口上出现异常情况,二十余名船夫和村民快速跑向码头上方,江堤上三三两两的村民也扔下了耕牛,惊惶失措地跑向远离江岸的纵深处。
疑惑之下,李弘翔习惯性地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谁知尚未来得及调好焦距,炮弹的尖啸声骤然响起。
“咻咻——”
“轰轰——”
六枚迫击炮弹飞射而至,在小火轮前方和左侧十余米的江面上轰然爆炸,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将前甲板上的朱士桂和李弘翔浇了个透心凉。
排水量仅两百余吨的小火轮在翻涌的水面剧烈摇摆,瞬间失去控制偏离了方向。
“敌袭——”
“转向!快转向——”
摔倒在甲板上的李弘翔和朱士桂几乎同时高声大喊,左右船舷上的两挺重机枪被震落的沙包和摔倒的士卒压在身下。
驾驶舱里的老舵手飞快爬起来,转动舵轮,在阵阵爆炸声和漫天水幕中,摇摇晃晃仓惶转向。
小火轮后方的运输船阵脚为之大乱。
滇军官兵尚未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岸上的二十余挺轻重机枪齐声怒吼,密集的弹雨将乱成一团的滇军官兵打得血雾腾腾,惨叫连天。
船队后方两艘大船上的滇军官兵在一阵慌乱过后,立即架起轻机枪,向岸上的袭击者猛烈还击,尚未打完一个弹夹,雨点般的子弹便从岸上飞了过来。
“哒哒——”
五挺轻重机枪喷吐着耀眼的火舌,席卷而至的密集弹雨,将船上无处躲避的滇军官兵打得血肉纷飞。
船队后方的二十余艘货船,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声中,紧急掉转船头,打头的两艘百吨货船在慌乱中轰然相撞,十余名船夫和商人转眼之间摔落冰冷的江水中,撞破船体的满载货船剧烈摇摆之后轰然倾覆。
三分钟不到,两百米宽、一公里长的江面上已是惨叫不绝,一片混乱。
两艘小火轮牵引的十三艘运兵船,仍在拼命转向赣江西岸,其中三艘运输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船上的滇军官兵在教导师三十余挺轻重机枪和上千支步枪组成的火力网覆盖下,死伤惨重,如同移动的活靶子一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逃过五轮集中炮击的小火轮终于在劫难逃,一枚发出尖啸飞速落下的迫击炮弹穿透了驾驶舱后方的机舱护盖,剧烈的爆炸瞬间将分崩离析的柴油机点燃了。
两百余吨的小火轮尾部猛然一沉,在腾起的火光和浓烟中船头高高翘了起来,船上的所有乘客均被抛上半空中,等再次落下时船体已迅速发生侧偏,一片翻涌的浪涛中船身骤然倾覆,缓缓沉没于江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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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打他个落花流水(第二更)
此时被抛落水中的滇军守备师师长朱士桂已经晕迷不醒。
一名船夫和一名侍卫相继游到随波起伏的朱士桂身边,一边叫喊,一边脱去朱士桂身上沉重的呢子大衣。
经验丰富的船夫忍着刺骨的寒冷,大声吼叫起来:“松手!你快松手,把将军交给我,你马上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快脱下来,要不然撑不了多久你就会沉下去!”
年轻的侍卫连忙把脑袋流血、晕迷不醒的朱士桂推到脱了个精光的船夫怀里,在翻涌的波涛中,飞快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和棉裤,连同武装带和两把驳壳枪一同抛弃,随后扑向一旁漂浮不定的半截船板,拼命划水,追赶托着朱士桂的脑袋游向赣江西岸的精壮船夫。
小火轮在轰隆的炮击声和密集的枪声中彻底沉没,巨大漩涡将方圆数十米内的尸体和漂浮物尽数卷入水底。
后方三艘尚未来得及砍断牵引缆绳的运输船再次发生一连串碰撞,剧烈地摆动之后堪堪逃过翻船的危机。
幸存的滇军官兵和船夫纷纷跳入冰冷的江水中,再也不敢待在千疮百孔、弹雨纷飞的船上。
紧接着,另一艘小火轮在不断飞来的炮弹中举起了白旗,牵引的四艘运兵船纷纷举起白旗宣告投降。
一团长李连山立即命令麾下一营三百余弟兄跑下码头,登上五艘大小渡船,飞速向江中划去。
码头上方的郑毅和王虎臣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此战的经过和他们战前预料的别无二致,十三艘运兵船只逃走了四艘,剩下的九艘有六艘因死伤惨重而举起白旗,两艘牵引货轮一艘沉没,一艘投降,两个团的滇军不是死于密集的弹雨之下,就是死于冰冷的江水之中。
江面上全都是密密麻麻沉沉浮浮的尸体,逃出生天的敌人不到三分之一。
“此战打得轻松,打得漂亮,我军几乎没什么伤亡,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少缴获。”王虎臣喜滋滋地笑道。
郑毅遥望逐渐接近敌军船只的几艘渡船,观察片刻,微微摇了摇头:“运兵船队后方十几艘货船全部逃回了万安,不下五百名敌军官兵被打下船,或者跳水逃走。”
“眼前几艘投降的运兵船被打得千疮百孔,上上面剩下的大多是尸体和伤员,估计没有多少武器装备,能有五百支枪的缴获就算是不错了。”
王虎臣深以为然:“可惜咱们没有足够的船只,否则定能把后面那十几艘货船给截下来。”
郑毅哈哈一笑:“能够把两个团的滇军打残,已经达到此次作战的目的,最为重要的是,战场的主动权重新回到我军手里,下一步怎么打,打哪里,都由咱们说了算。”
“若是毛委员率领的第一师能够拿下永新,那就更完美了。”
“吉安还剩下多少守敌?”王虎臣问道。
郑毅摇摇头:“咱们的情报站尚未启用,吉安的党组织也没有和咱们建立联系,所以无法获得准确消息!”
“不过,咱们可以根据种种情况做出推测,吉安城里最多只有两个团的滇军,以及一个千余人的地方保安团。”
“此战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吉安城,吉安守敌除了自保之外,很难再调集兵力对我发动攻击,我们需要对付的,只剩下盘踞在万安县城的敌军一个旅。”
王虎臣立即提出建议:“既然这样,咱们干脆掉头北上,攻打兵力空虚的泰和县城,逼迫万安之敌再次北上救援。”
“要是能够调动吉安守军驰援泰和,定能减轻毛委员他们攻打永新的压力,说不定咱们还能从中获得新的战机。”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咱们一起下去看一看,吩咐弟兄们动作快点儿,把所有能开动的船只全部清理一下,然后咱们乘船顺流而下,威逼泰和!”
郑毅说完,拉上乐呵呵的王虎臣,一起走向前方的码头。
……
……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清理,三艘起火的运输船被迫放弃,被轰掉左舷甲板的小火轮牵引六艘满是血污和弹孔的运兵船,徐徐靠向码头。
三百余名滇军俘虏抬着上百名伤员,鱼贯登岸,一名被子弹打断手臂的滇军营长,被押解到了郑毅面前。
李连山率先向郑毅报告:“缴获的武器装备不多,三八步枪四百三十只,勃朗宁轻机枪六挺,马克沁重机枪四挺,弹药倒是不少,原有两百余箱,还有七十箱手榴弹,可恶的是,有两艘船上的滇军在咱们登船之前,把手里的武器和船上的弹药全都扔到江里去了。”
郑毅一愣过后,大为愤怒:“立刻把那两艘船上的俘虏挑出来,全给我扔到江里去!”
“正合我意,这就去办!”李连山转身就走。
敌军营长吓得连声求饶:“长官开恩啊!弟兄们绝不是负隅顽抗啊!在下求求诸位长官,饶了那些不懂事的弟兄吧!”
郑毅示意李连山立刻去办,死死盯着滇军营长的眼睛,沉声说道:“两军交战,死伤自有天命,既然举起了白旗,就该放下武器,等候处置,而不是把武器装备扔到江里,你们这么做,无疑是存心对抗到底,岂能指望获得我军的优待?”
敌军营长连声分辨:“我们这些弟兄大多是刚从滇省老家来到赣省的新兵,全师近半士兵都是缺乏管教的新人,从入伍到现在只有四个半月,还不懂事啊!长官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弟兄这一回吧!”
郑毅好奇地问道:“你们吉安守备师不是隶属于第三军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兵?”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敌军营长哪里还敢隐瞒:“上个月我第三军调往江北参加北伐之前,我们守备师的两个团老兵就被调到九江,又从南昌调来两个团的新兵补充缺额。”
“这回跟随我们朱师长南下的两个团就有近半新兵,原本以为只是走一圈就回去,没想到会与贵军发生这么大的冲突!”
郑毅立即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如今驻扎在万安县城的一个旅是什么番号?长官是谁?为什么装备六门七五过山炮而你们没有?”
“这......”
“想保住你麾下弟兄的性命,你就老实交代,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扔进江里!”
“不不!我说,我说......”(未完待续。)
第二〇〇章 战机难得(第三更)
郑毅对俘虏的滇军营长施压之后获得诸多意想不到的重要情报。
王虎臣和李连山看到郑毅一脸凝重之色,立即从俘虏中挑出十余名排长以上军官,亲自率领师部参谋人员分开审讯。
经过一个小时的审讯与印证,准确而详细的情报摆在了郑毅面前:
目前滞留万安县城的滇军一个旅,是长期驻扎赣江中游重镇樟树的滇军正规部队,源自三十一军守备师,该旅由原三十一军警卫团和两千名滇省籍新兵组成,正式番号为赣省守备司令部独立第一旅,旅长为昆明讲武堂毕业的张朝振。
该旅拥有两个一千二百官兵的步兵营、一个特务连、一个工兵连、一个炮兵连和一个辎重连,官兵总人数为三千一百五十余人,拥有两千五百余支新换发的日本三八式步枪、两百五十支三八式马枪、四十五挺勃朗宁轻机枪、六门克虏伯七十五毫米过山炮。
而这个三十一军的前身为第九军,因番号与黄埔嫡系部队组建而成的国民革命军第九军重复,故而在一个半月前遵从民党军事委员会命令,正式更名为第三十一军,军长为滇军著名将领金汉鼎。
一个月前,第三十一军与朱培德的嫡系第三军一起开赴江北参加二次北伐。
另外就是,朱培德在率部参加北伐之前,对留守赣省老巢的部队进行了大规模充实和调整,新组建的赣省守备司令部下辖三个师又五个旅。
这三师五旅分别是驻守南昌的南昌警备师和警卫旅、驻扎九江的赣北警备师、驻扎吉安的赣西警备师、驻扎樟树的独立第一旅、驻扎抚州的独立第二旅、驻扎袁州(宜春)的独立第三旅、驻扎鄱阳的独立第四旅。
以上各部均由滇省籍官兵组成,官兵总人数合计两万八千余人,另有六千名从赣省各地征募的新兵仍然在南昌和九江进行训练。
针对吉安和泰和县城兵力空虚的情况,郑毅没有犹豫,立即召集麾下将领,齐聚渡口紧急进行商议,命令警卫排登上受损的小火轮,监督船工进行抢修。
与会将领得知北面二十多公里的泰和县城只有敌军一个辎重连和三百余人的地方保安部队,欣喜之下,纷纷要求集中兵力攻打泰和。
心中已有决断的郑毅含笑问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下一步就攻打泰和吧......下面由王参谋长向大家通报泰和敌军的详细情况。”
王虎臣打开笔记本看了一眼,然后环视一圈将校,这才侃侃而谈:“泰和虽然历史悠久,人文荟萃,但由于地处赣江之畔,饱受洪涝灾害困扰,城墙多次被洪水冲毁,建成至今重修不下十次......”
“如今的泰和县城,城墙不高,北面和西面的护城河由于污泥堆积,基本上失去了防御作用,但四座城门均为条石修筑,非常坚固......”
“西面城楼上有四到八门清朝遗留下来的铸铜火炮,能不能使用目前尚不知道,最重要的南门,距离赣江码头约为五百米,地势开阔,道路平坦,从码头到城门的大道两侧全是商铺、茶楼和客栈。”
“大约有两个排的保安团兵丁长期驻扎在码头上方,主要任务是维护秩序和征收商税和各种苛捐杂税。”
“泰和本地保安部队装备的全是汉阳步枪和国内几大兵工厂仿制的驳壳枪,只有两挺老掉牙的马克沁重机枪架设在城楼上。”
“在刚才的战斗中,两艘小型民用货船沿着西岸浅水区域悄悄逃走,咱们的十几个机枪阻击点一时顾不上他们,让他们顺流而下溜走了,估计这个时候即将抵达泰和城外的南门码头。”
“泰和守敌很快就会严密戒备,所以,具体怎么打,大家都议一议吧。”
与会将领立即商议起来,郑毅把二团副团长高骋和机炮营杨立鼎叫到身边:“还剩下多少迫击炮弹?”
杨立鼎低声回答:“不多了,只剩下十五发,不够六门炮三轮齐射。”
高骋立刻明白郑毅的想法:“师长是不是想先向泰和的南门城楼打上几炮,然后兵临城下,逼迫城中守敌开门投降?”
郑毅点点头:“没错,我想让你们把六门迫击炮架在远离城门的南岸上,一团两个营在南门码头上游登岸,然后直奔西城门,摆出一副强攻的架势。”
“你们一营的重机枪连、步兵连和师部直属两个连随我一起行动,直接把船开到南门码头上。”
“不行!咱们两个连可以凭借火力优势迅速占领码头,但你不能去,码头距离南门实在太近,完全处于城头上的轻重机枪射程之内,万一有个好歹,弟兄们还不得剥我的皮啊!”高骋当即反对。
郑毅嘿嘿一笑,示意两人靠近点儿,三颗脑袋凑在一起低语片刻,高骋和杨立鼎很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
中午一点二十分,饱餐过后的教导师将士集结于渡口上方,在数百名神色复杂的村民目送下,押解三百余名滇军俘虏和两百余简单救治的滇军受伤官兵,分别登上三艘满是血渍和弹孔的运兵船。
一团副团长魏秀全和政委严频各带一个营登上另外三艘运兵船,团长李连山带着一个排的警卫接管了小火轮。
三十余名船夫每人领到十个大洋之后干劲十足,不用督促就把自己的活干得漂漂亮亮的。
郑毅和王虎臣登上小火轮后方的第一艘运兵船,被俘的滇军营长低垂着脑袋跟随在身后,船队在“轰轰”作响的马达声中开出五里,冷得脸色发青的滇军营长这才鼓起勇气询问郑毅:
“郑长官,贵军是不是打下泰和县城之后就放了我们?”
“没错,我不想留你们,根据我们**军队的政策,我不但不能伤害你们,还要优待你们。”
“想必你也见到了,你们那两百七十余名受伤同袍都得到救治,我们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白药,我们的卫生兵还给其中六名重伤员用上了昂贵的杜冷丁。”
“你想想看,要是我们**人做了你们的俘虏,你觉得我们能够获得这样的优待吗?”
郑毅如实回答的同时,抓住机会展开政治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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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一章 兵临城下
听了郑毅的话,滇军营长沉默了,他摸了摸缝针之后重新缠上洁白纱布的脑袋,胡子拉碴的嘴唇蠕动几下,最后发出一声长叹:
“船队遇袭的时候,我就隐隐揣测,你们是那支胆大包天,曾驻扎吉安城外、让我滇军上下无地自容的教导师,郑长官和****教导师的威名如雷贯耳啊!”
郑毅哈哈大笑,示意年轻消瘦的滇军营长坐到自己身边来:“来来,坐下吧!仗打完了就没有必要相互敌视了。”
滇军营长略微犹豫,在郑毅和善目光中缓缓坐在对面的矮凳上,看到王虎臣给自己递来香烟,连忙点头致谢,双手接了过来,凑上火苗吸了两口,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你们朱师长是朱培德将军的族亲吧?”郑毅和气地问道。
滇军营长诚实地回答:“我们朱师长不到三十二岁,是益帅的族弟,除了留守南昌担任全省守备部队副司令的朱世贵将军之外,我们朱师长和益帅最亲,如果不是多次败于郑长官手下,我们朱师长恐怕已经调回南昌晋升军长了。”
王虎臣疑惑地问道:“朱培德将军打算扩编吗?”
滇军营长苦笑道:“谁不想扩编?可南京中央政府和蒋总司令总是防着我们滇军,我曾多次听到朱师长和李参谋长说过,我们益帅多次前往南京交涉,如实呈报我军现有兵力和武器装备,但中央政府和蒋总司令始终不愿意授予我军新的番号......”
“直到我们益帅咬着牙率领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军开赴江北,参加北伐,中央政府才批准我们成立江西省守备司令部,但也只给了我们三个地方守备师的临时番号。”
“说句实在话,我们军中上下谁也不愿意和你们开战,这次朱师长率领我们两个尚未完成训练的新兵团南下,迫击炮都不带一门,重机枪只带来四挺,纯粹是做个样子,打算到万安县城逛一圈,获得一笔捐资助饷就回去,谁知一不小心被你们打残了......唉!”
郑毅忍不住又是一笑:“看来你们是大意了,哈哈!同样是新兵组织的部队,可为何原来驻扎樟树的那个独立第一旅南下的一路上,不但携带大量弹药和补给物资,带来六门七五山炮?”
滇军营长无奈地回答:“独立第一旅的张朝振是个谨慎人,此人在昆明讲武堂的时候,是我们朱师长的学弟,由于出身贫苦,不善言辞,兼之性格孤僻,一直不受重视,北伐初期他还是个连长,在攻打万寿宫一战立下战功,晋升步兵营长。”
“金汉鼎将军对张朝振颇为欣赏,把他调到麾下担任警卫营长,上月初全军整编,我们益帅亲自点名,破格晋升他为独立第一旅上校旅长,因此,他对益帅、对金汉鼎将军都很感激,对我们朱师长却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张朝振治军严谨,令行禁止,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所以,我们这些下层军官都挺佩服他的。”
郑毅逐渐收起笑容,边上的王虎臣也极为重视,两人相视一眼,默默点头,继续询问张朝振的详细情况。
受到优待的滇军营长颇有俘虏的觉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独立第一旅的训练、装备、团长以上军官的出身和性格和盘托出。
……
……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小火轮拉响的汽笛声打断了郑毅等人的交谈,随着小火轮的逐渐减速,连成一串的六艘运兵船纷纷解开牵引的粗大缆绳。
船队后方的三艘运兵船在船工和将士们的协同下逐渐加速,船上的机枪手们迅速架起一挺挺轻重机枪,满载兵员的三艘大船很快越过船队径驶出江湾,径直冲向下游两公里的泰和县城。
搭载六名迫击炮和三十余名炮手的小火轮试过江湾便离开主航道,缓缓靠向南岸的渔船小码头。
船上的将士扛上迫击炮、座钣和四箱炮弹快速登岸,沿着堤岸小道,冲向正对南门码头的预设阵地。
泰和县城果然和王虎臣预测的一样,城里城外一片死寂。
留守的滇军吉安守备师辎重连和本地保安团三百余人,尽数登上了城墙,架起各式各样的武器严防死守,本地千余青壮也在县府官员的动员下,扛着鸟铳、梭标、大刀等兵器,登城助战。
教导师将士根本不把城中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一团副团长魏秀全和政委严频各率一个营抢先登岸,从码头上游两公里的渔船码头冲向防御薄弱的泰和城西门。
城头上的守敌在阵阵惊呼中,匆忙调集兵力防守西门。
大战来临前的寂静随之被打破,城头上随处可见匆忙奔跑、大呼小叫的身影,原本布置好的防御体系转眼间乱成一团。
教导师两个营的将士在距离西门四百余米的一片民居前方停止冲锋,八挺重机枪和十二挺轻机枪迅速摆开。
七百余名将士散开之后形成一条三百米长的攻击阵线,火红的锤子镰刀五星旗随风飘远,城头上乱哄哄的守军和青壮惊恐万状地望着城下摆开攻击阵型的对手,没有一个人敢打响第一枪。
令城中守敌和千余青壮更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包括小火轮在内的四艘运输船毫无顾忌地靠上南门码头,城楼上的滇军辎重连官兵和两百余保安团丁立刻端起步枪,仅有的两挺重机枪随即进入发射前的准备状态。
靠上码头的三艘运兵船却高高举起了白旗,三百余名滇军俘虏抬着受伤的两百余名同袍率先下船,在打着红色锤子镰刀五星旗的教导师五百将士的枪口下,高举白旗,缓缓走上空旷的码头,乖乖听从命令一字排开,面向城门,整齐列队。
城楼上顿时一片哗然,惊呼声、痛骂声轰然响起。
滇军辎重连的百余官兵纷纷放下武器,指着城下距离不到三百米的被俘同袍连声叫喊,泰和县长和县府官员们急的蹦蹦直跳,却又束手无策,手持梭镖大刀的数百青壮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城头上的守敌投鼠忌器不敢开枪,教导师将士却没有任何顾虑。
布置在大江南岸的六门迫击炮率先发难,几声沉闷的“嗵嗵”声响过之后,六枚迫击炮弹飞过大江上空,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准确落在城门前方。
“轰轰——”
剧烈的爆炸猛然响起,炽热的弹片如雨点般撞在城门和石墙上,发出一阵密集的爆响,飞溅的泥石穿破团团烈焰和浓烟漫天飞舞。
城楼上顿时一片混乱。
失控的保安团丁勾下扳机,“噼噼啪啪”的枪声如同炒豆般响起,列队于城下的三百余滇军俘虏转眼间被打倒十余人。
爆炸激起的硝烟尚未散去,被当成人形盾牌的三百余滇军俘虏发出了惊恐万状的叫喊声,队伍前方的滇军营长拼命摇动竹竿挥舞白旗,足足嚎叫了两分多钟,城头上的守军才停止射击。(未完待续。)
第二〇二章 前所未有的威慑(求订阅)
泰和县城南门,码头。
死里逃生的滇军营长为了保住身后三百余名弟兄和两百余名受伤袍泽的性命,终于横下心来,大步走向城门,边走边高喊“前来谈判,不要开枪”,随后便在城里城外数千双目光的注视下走到城门前方十余米处,仰起脑袋,望着城头上惊慌失措的熟悉军官和县府官员大喊起来:
“不要开枪啊!**军队的长官说了,只要交出五十万现大洋、五千斤盐巴和一百万斤粮食,他们就收兵回营,从此不再侵扰泰和县城!”
“弟兄们,李县长,还有周局长,你们赶快商量,**教导师的长官只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要是不答应他们,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将炮击全城,发起强攻啊!”
城头上的辎重连军官和县长、官员们全都傻眼了,深怕被拒绝的滇军营长再次凄声叫喊,重复刚才所说的内容,连喊三遍之后城头上终于有人高声答话。
三百余名滇军俘虏和两百余名滇军伤员终于停止了躁动,在教导师五百余将士的枪口逼迫下焦虑等待。
伫立于码头边沿掩体后方的郑毅、王虎臣和李连山等人先后放下望远镜,在城上城下的声声叫喊中低声交谈。
“咱们的条件是不是开得有些高了?”李连山问道。
王虎臣自信地回答:“一点儿也不高,我觉得正合适,五十万现大洋要是不够,可以用金条和粮食补齐嘛。”
李连山乐了:“听你这口气,好像城里的敌人已经答应了。”
郑毅和周围的参谋们忍不住哄然大笑,不苟言笑的王虎臣也笑得前俯后仰。
郑毅笑完后,非常感慨地说道:“咱们中国奉行的儒家文化,刚开始对国家和民族是有益的,但发展到南宋理学出现后,开始走向极端,自我阉割,逐渐成为最没有血性和骨气的文化,大明朝的灭亡就是个典型例子。”
“在欧美列强和东洋小曰本欺辱下,不断割地赔款的满清王朝将儒家的这一文化发扬光大,于是就造成了国人明哲保身,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懦弱性格。”
“但凡有一口吃的,还能苟活于世,国人往往是忍气吞声,默默承受,特别是地主富绅阶级,只要不把他们逼得倾家荡产,多大的屈辱都能忍受,事后最多发出一声长叹,扔下一句‘花钱消灾’就算完事。”
弟兄们听完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虎臣和李连山缓缓望向还在交涉的城头,眼里的喜悦和自豪已经被深深的忧虑取而代之。
数分钟后,扛着白旗的滇军营长一路小跑而回,来到郑毅面前气喘吁吁地禀报:“李县长和乡绅们代表答应了,要求给他们两个小时筹集大洋,调运粮食,但是他们要求长官先把城西的部队撤走,以示诚意。”
郑毅点点头:“可以,我立即命令城西的部队后撤到江岸待命,你也可以抽出一百弟兄,把两百余名伤员送进城里安置,剩下的两百余人仍需留下来。”
“谢谢郑长官关照!谢谢!”
激动的滇军营长向郑毅敬了个军礼,扔掉白旗,转身跑向前方的三百余名同袍,李连山立即率领一个排的警卫跟上去,向看守俘虏的五百余将士下达一连串命令。
……
……
半个小时之后,撤离城西的一团两个营回到渔船码头集结待命。
沉重的南城门缓缓打开,早有准备的滇军辎重连百余官兵领着三百余名保安团丁,鱼贯而出,将城门之外的两百余名伤员抬进城里。
颇为义气的滇军营长把受伤同袍送进城里后,再次回到码头上列队等候的两百余名同袍中间,在数百只枪口下扯开喊哑的嗓子,不断安慰焦虑惊慌的弟兄们。
用麻袋和箩筐装着的百万斤粮食最先送出城门,肩挑车载的送粮队伍从城门口延伸到码头上,看起来浩浩荡荡数量很多,其实只有五十吨,不到一个小时就装上其中一艘运兵船,剩下的空间还能装下五千斤盐巴,以及抵扣十五万大洋的三千二百匹各种布料。
在此过程中,泰和县长和官员没有一人敢出城交涉,反而是躲进城里的数十户商人看到教导师没有撞开他们的商铺大门,更没有任何的破坏和劫掠之后,纷纷壮着胆子络绎出城观望。
躲过战火的城中居民也不甘寂寞,纷纷涌出家门登上城墙,引颈观望码头上高高飘扬的战旗,对不侵犯民宅商铺、不打骂俘虏和苦力的教导师官兵指指点点,热议不止。
……
……
下午六点,满载粮食和教导师官兵的船队在小火轮牵引下,缓缓离开码头,逆流而上,最后获释的两百余滇军俘虏仍旧站在码头上,和他们的营长一起默默注视逐渐远去的对手,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黑压压拥挤在城头上的军民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少人得知**官兵拿出真金白银、和和气气地向码头上方的商人购买货物的消息之后,禁不住惊讶地热议起来。
花钱消灾的本地十余家地主富商如释重负,其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竟然弹冠相庆,像是把**军队打退了一样。
郑毅站在小火轮后方的运输船甲板上,默默注视江面尽头的朦胧远山,反复思考在泰和城下实施的威逼行动,以及由此而造成的难以判断的政治影响。
在郑毅和参谋长王虎臣看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大的胜利,以教导师参战将士的数量和实力,打下兵力空虚的泰和县城难度不大,可一旦发动强攻,付出的牺牲谁也无法估量,能够通过威逼达到最大目的,就没有必要付出将士们的鲜血和生命。
但是,这样的做法需要承担很大的政治风险。
我们的党还很年轻,正在不断探索的道路从未有人走过,在曲折前进的道路上无法避免地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激进、冒险和极左思想仍是目前武装斗争的主流,上级党组织很可能无法理解,特别是把俘虏当成人形盾牌展开威逼的手段,极有可能会留下无法预知的隐患。
“想什么呢?”
王虎臣来到郑毅身边,将点燃的香烟递给郑毅。
郑毅接过香烟猛吸两口,吐出烟雾时却被凛冽的江风吹进喉管里,呛得他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我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向万安之敌发起攻击,还是返回兴国休整一段时间......”
“至少半个月内,敌人无法对兴国和宁都发动进攻,唯一需要密切监视的,只有滞留在万安城内的滇军独立旅,这支军队不好打啊!”
王虎臣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休整一段时间吧,将士们连续作战半个多月也累了.......今天的战况是否需要向前敌委员会进行汇报?”
郑毅点点头:“必须汇报,否则将来很可能被人诟病。”
王虎臣立即明白过来:“是啊!我最怕的就是这点,好在咱们打残了吉安守备师两个团,为毛委员率部攻打永新减轻了压力。”
郑毅望向西面逐渐变暗的掩面群山:“不知道毛委员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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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三章 捉襟见肘(求订阅)
两天之后,郑毅命令一团一营留守老营盘关隘,继续对万安与泰和方向进行监视,其余将士携带大批战利品返回兴国县城。
得知教导师将士获胜归来,三万余民众涌出城北,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通过土地改革运动获得田地、耕牛、农具和种子的乡亲们,已经把教导师当成了自己的子弟兵,成立半个月的兴国县工农革命政府终于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政治宣传、农业生产、户籍登记、军事训练和基础设施建设等工作逐渐走上正轨。
在兴国县革命政府和地方党组织的强烈要求下,教导师迅速召开党委会,挑选四十五名伤愈归队的基层骨干转入地方党委和政府,担任地方保卫部门的领导工作,并拿出五万现大洋支援地方建设,大力扶持县城周边的贫苦家庭养猪养羊,发展副业。
兴国县革命政府在得到大量援助资金后,迅速组建木材厂、砖瓦厂、农具厂、纺织厂等公有制企业,并在城南濒临码头的空地上兴建起一座农贸市场。
教导师师部还派出一个连的老兵和政治干部,帮助县政府训练一千二百人的赤卫队,慷慨地将缴获的八百支莫辛纳甘步枪、三百支汉阳步枪、六挺勃朗宁轻机枪和一百二十支国内仿制的驳壳枪送给兴国县政府,用以装备一千二百人的赤卫队,保卫新生的革命政权。
郑毅的师部也搬出城中条件最好的县衙大院,迁入城南一河之隔的大圣寺,从当地民众手中购买了十六艘木船,在河面上架起一条浮桥以方便通行。
连续一周的忙碌过后,教导师各部进入相对轻松的休整期,盘踞赣州、万安和吉安的民党军队始终不敢向兴国和宁都发起攻击。
根据最新获得的情报,滇军守备师长朱士桂率领七百余名残兵败将逃回吉安之后,立即将一千二百人的吉安保安团补充到自己的守备师中,以每人十个大洋的安家费,紧急征募一千五百余本地壮丁组建地方保安部队,并对吉安城实施军事管制。
吉安周边十公里的各大码头、渡口和陆上交通要道均已设置哨卡,对来往船只、商队和人员进行严密检查。
滇军独立第一旅仍旧盘踞在万安县城,每日均派出小股精干部队对各个方向展开侦察警戒,没有因为教导师的撤离而稍有松懈。
郑毅和李昭、王虎臣等人商量过后,命令特务连和各团警通连停止对赣州和万安之敌展开骚扰,全师各部抓紧时间进行调整,补充兵员,总结经验,寻找差距。
段煨的第三团历经三个月的紧张训练,经过师部的严格考核终于正式成军,在政委李昭的率领下开赴宁都接管城防。
陈敏先的第四团经过补充,已经拥有一千七百余名兴国籍新兵,该团把宁都的防务交给段煨率领的第三团,立即返回北面的东华山根据地,展开为期半年的军事基础训练。
重新组建的教导团迅速搭起了框架。
由全师军事五项大比武的优胜者组成的警卫一连划归教导团,二十余名荣立战功的基层连排长和两百余名仍在养伤的伤员一并划入了教导团。
由宁都开来的一千二百新兵和八百名兴国籍新兵组成五个新兵营,在团长兼政治委员董宗卓和两百余名各级军官率领下,开往北面莽莽大山中的城岗基地,进行为期半年的军事基础训练。
由此,教导师的兵力增加到了五个团又三个营共八千五百余官兵,但在半年之内,能够拉上战场的只有李连山的第一团、赵景庭的第二团和驻扎宁都的段煨第三团,以及得到充实的师属警卫营和新组建的工兵营。
教导师作战兵力勉强达到五千人,而这五千将士中,还有新补充的两千余人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
因此,各团营都在利用难得的休整时间日夜练兵,第二批宣誓入党的五百名基层官兵成了大练兵的军事骨干,每日的粮食和肉类消耗也随之成倍增加。
好在攻打宁都、威逼泰和的两场战斗均获得大量的物资缴获,尚能满足全师八千五百将士半年的供给。
但是,库存的武器装备已经消耗一空。
为了减轻后勤负担,便于弹药补充,教导师只留下七点九二口径的步枪、轻重机枪和六点五口径的日本三八步枪,缴获的大批俄制步枪和陈旧的汉阳步枪全部送给兴国和宁都两县日益壮大的赤卫队,导致重新组建的教导团尚有八百余名新兵没有武器。
可是库存的所有步枪已经送出,郑毅不可能再找地方赤卫队要回来,只能想方设法尽快补充缺额。
经过反复考量之后,郑毅悄悄叫来参谋长王虎臣一起商议。
王虎臣听完郑毅的陈述,考虑良久,深感为难:“不管是打赣州还是打万安,至少在半个月内主力各团无法出动,若是发电报给茂富从香港购买,如何运回来又是个大难题。”
“派往闽省的上官咏特遣队刚刚在莆田建立起了情报站,能在两个月内打通莆田至赣东的商道就算快的了,我觉得还是等等吧。”
“等到三个主力团完成为期半个月的专项训练之后,咱们再决定是攻打赣州还是攻打万安。”
郑毅一时间头疼不已:“如今不但武器装备缺乏,好不容易存下的两百多万发子弹在高强度的训练中不断消耗......”
“等半个月的专项训练结束,恐怕各团只剩下三个基数的弹药,迫击炮弹只剩下五十多发,库存的药品也快消耗一空,不尽快补充不行啊!”
“耐心等上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和你一起带兵出去抢劫,没有什么比抢劫来得更快了。”王虎臣难得地幽默一把。
郑毅忍不住笑了,吩咐一旁乐呵呵的盘岩把副参谋长叫来,从抽屉里拿出三易其稿的战场纪实递给王虎臣:“这是我花一个礼拜时间写下的,你帮我看看,要是存在政治上的错误立即指出来。”
王虎臣颇为疑惑,接过八千多字的文稿细细阅读,很快就被攻打兴国、宁都和窑头渡口伏击战的精彩内容吸引了,新任副参谋长张尧来到他身边坐下他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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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四章 舆论攻势计划
二十多分钟后,王虎臣终于抬起头来,盯着郑毅的眼睛,沉声问道:“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你的惯有风格?上呈前委的作战报告不该是这个格式,反而更像是报纸上刊登的传奇小说啊!”
郑毅嘿嘿一笑:“这是我为香港的《东方日报》特别撰写的战场纪实,属于纪实文学范畴。后面那篇一千二百字的文章是时政评论和时局发展预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就让张尧辛苦一下,发给香港情报站,由老曹送到《东方日报》所属的亚洲通讯社。”
王虎臣吓了一大跳,拍了拍手上厚达十二页的文稿,不无惊愕地问道:“你打算用电台发送?”
蓄起了小胡子的张尧根本就不怕麻烦:“没事,这点儿内容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发完,这段时间对外联络越来越少,除了每天准时与宁都的李政委、井冈山根据地和毛委员的第一师相互通报之外,通信连的八十余名弟兄只能围着一大一小两部电台,收听南京和香港的广播。”
“目前配属给一团和二团的两部电台基本处于关机状态。”
王虎臣想了想问道:“这些战场纪实登上香港的报纸之后,很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政治影响,说不定立刻引来中外各界和民党南京政府的强烈关注,你考虑清楚没有?”
郑毅含笑点头:“考虑十几遍了,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扩大政治影响,引起中央对我们这支军队的重视,让全国**人和各界民众知道,在赣南的崇山峻岭之间,还有一支**领导的军队,在为自己的主义和自己的理想而不懈奋斗......”
“让民党南京政府和******、朱培德这些新军阀知道,我们通过不屈不挠的努力,不断消灭他们的军队,还要让中外各界从我们取得的一次次胜利中,了解**人的坚贞不屈和迅猛发展。”
“估计你是想大造舆论,迫使赣省的民党军队主动前来攻打咱们。”
迅速成长起来的张尧哈哈一笑,他对郑毅历来是言听计从,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支持和信任。
心机越来越深沉的王虎臣却想得很多:“一旦中央看到这些战场纪实,还有你这篇预测民党四大新军阀为了共同的利益暂时联合北伐、一旦北伐结束必将走向分裂与内战的时事论文,中央委员们看到这些内容,必将会有所反应。”
“估计各国报纸也会对此大感兴趣,大规模进行转载......但是,你想过没有?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中央有何反应就不是你我能够预料的了,谁也不知道到时候是福是祸啊!”
郑毅如实说出心中所想:“我就是要引起中央的重视,引起全国**人和社会各界的关注,如果能让南京中央政府气急败坏,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这份战场纪实和时政评论不但要在香港的《东方日报》上刊登,还要在沪海的《东方新闻》上进行发表,接下来只要有时间,我仍旧会用‘关山’这个笔名不断撰写时政评论,长期刊登在香港和沪海的两份大报上。”
“只要持之以恒不断坚持下去,定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虎臣似乎看到了郑毅的真正目的,却又隐隐约约无法看透,张尧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哈哈一笑抢过王虎臣手里的文稿,说句“两个小时便发到香港”就转身离开,根本不在乎双眉紧皱、沉思不已的王虎臣怎么想。
……
……
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一夜的小雨在日出时分终于宣告结束,从东方大海尽头缓缓升起的朝阳染红漫天霞光,整个黄埔滩均笼罩在一片迷离的金色柔光之中。
沉寂一夜的十里洋场再次热闹起来,大街小巷全都是脚步匆匆的人流。
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喇叭声、电车的铃铛声与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交集在一起,却难以掩盖报童们稚嫩而清亮的吆喝声。
“卖报卖报,蒋总司令颁发北伐全军作战方略,第一集团军纷纷开赴鲁南,大战一触即发!”
“特大新闻,粤省李济深与香港总督达成借款条约,广九铁路正式并轨,沙基惨案纪念碑被李济深下令拆除......”
“卖报卖报,《东方新闻》报刊登战场纪实,赣省滇军与**军队连续爆发激战,滇军两个师一败再败,死伤官兵五千余众!”
“虞家三少争风吃醋,电影明星撕碎旗袍......”
西装革履、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手提精致的棕色公文包,大步走出英国侨民区南面街口,向两位牵着杜宾犬散步归来的英国中年夫妇点了点头打声招呼,便汇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
十分钟后,年轻男子在礼查饭店前方的街口停下匆匆的脚步,把擦肩而过大声吆喝的小报童叫了回来,掏出个一角银豪扔进报童胸前的钱袋子里:“小家伙,给我来一份《东方新闻》。”
满头是汗的小报童麻利地取出最后一份纸质洁白、印刷精美的报纸递给年轻男子:“这是今天分到的最后一份了,谢谢先生打赏!”
年轻男子接过报纸微微一愣:“等等,小家伙,《东方新闻报》每一期都用这么好的纸张印刷吗?”
小报童红彤彤的小脸上满是自豪:“东方新闻社从元旦开始就改用这种高级新闻纸了,全国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就连《字林西报》也比不上。”
“《东方新闻报》每期都是四开八版,价钱只比其他三家大报多五文钱,每次大新闻都能抢先刊登,短短三个半月就超过了老牌的《字林西报》和《申报》,成为黄埔滩第一大报。”
“先生要不是不相信,尽管去问别人。”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我信,谢谢你小家伙!”
小报童咧嘴一笑转身离去,从腰间沉重的报纸袋中拿出一份发黄的小报开始吆喝:“卖报卖报,《时闻新报》,江南名伶肖玉春身怀六甲,五个情人不知谁是孩子父亲......”
年轻男子忍不住乐了,他摇摇头,拿起报纸走向前方的礼查饭店,意外遇见熟悉的年轻同行、刚刚从英国调来的《泰晤士报》时政记者凯文.霍德尔。
两人打完招呼一起进入电梯,来到顶层大厅临窗位置就坐,分别向侍者要了几份早点,便低声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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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五章 执着的人(求订阅)
“凯文,你之前不是说要到徐州北伐前线去采访吗?”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端起水杯含笑问道。
金发碧眼的凯文揉了揉隐隐发胀的眉心,唉声叹息:“换人了,经验丰富、会讲中国话的博德曼带着他那美丽的助手霍丽思小姐取代了我,临行前还给我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我务必在三天之内前往长江中游的赣省,一个叫安福的****大的县城......”
“此行我的目的是去采访距离省会城市近两百英里的英国资本控制的钨矿开采区,还要求我三个月之内必须学会阅读汉语,否则就把我赶到南美分社去,和满地的苍蝇、疾病待在一起。”
年轻男子再次露出了微笑:“四年前,你不是在中国各地旅游了三个多月吗?我觉得你的汉语对话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仅学会简单的日常对话,能看懂的汉字不超过两百个,让我三个月内学会全世界最复杂的文字,这怎么可能啊!”
凯文幽幽叹了口气,等侍者把面包火腿和牛奶放到桌面上,再次望向对面准备用餐的年轻男子:“亲爱的汉,你的名字真难记,我一直读不准,菡子旭,百家姓中有‘菡’这个字吗?”
菡子旭非常认真地回答:“虽然我这个姓氏很少见,但这是个古老的姓氏,是美好、幸福、快乐的意思,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的战国时期,在粤省的东部和东南亚地区的华人中,经常能看到这个姓氏......”
“我的祖辈就是从国内迁到新加坡的。”
凯文很难理解一个存在了两千多年的古老姓氏,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牛奶杯一口喝完,擦擦嘴,直接用手抓起一片烤面包:“我还是称呼你为汉吧,这样我能感到轻松些,你这次来中国打算停留多久?”
“我已经辞去南洋报社的职务,打算以独立记者的身份展开工作。当然,《泰晤士报》和美国《纽约时报》的邀请我也没有拒绝,未来两年之内,我将会以特聘记者的身份,为这两个报社提供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时事新闻稿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会在《纽约时报》时事版上,开设亚洲时政分析专栏。”菡子旭平静地回答。
凯文非常惊讶:“我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同事呢,没想到你选择作个独行侠......哦对了,我差点儿忘记你是剑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最擅长的工作是政治人物专访和实事分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采访中国的哪一位风云人物?”
菡子旭想了想,捡起餐巾擦了擦嘴,将刚刚买到手的《东方新闻》报拿出来,徐徐送到凯文前方的桌面上:
“凯文,请看《东方新闻》今天的头版头条,民党赣省地方军队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多次被成建制的**军队击败,不但损失了五千多军官和士兵,还丢失了两座县城!”
“这篇连载的战场纪实写得非常生动有趣,画面感扑面而来,让我产生很多有趣的联想,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到战场上去看一看。”
“我对你的毅力和勇气无比钦佩,可是,目前的新闻热点是在徐州,在中国的南北两个政府身上,在不断聚集在交战线内摆两侧的几十万军队身上......”
“偏远地区的小规模战争,根本就无法吸引读者的眼球。”凯文如实说出自己看法,随后疑惑地拿起他看不懂的中文报纸。
菡子旭吞下最后小半块面包,端起玻璃水杯轻抿一口:“凯文,你不是要到赣省的安福县采访矿区吗?正好我也要经过那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结伴同行吧。”
凯文当即欣然同意:“太好了!等会儿我就预订船票,先到赣省省会城市南昌,向当地政府备案之后立即前往采访目的地。”
菡子旭点点头:“最好购买明天的船票,今天下午我需要赴约,去法租界的《东方新闻》社拜见郑萱女士。”
凯文顿时双眼发亮,身子前探,异常兴奋地问道:“噢,我的上帝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菡子旭笑道:“我的父亲与郑萱女士的父亲是英国留学时期的同学,十几年来,我的家族与郑氏家族之间的联系从未断绝!”
“去年秋天,我们两个家族共同投资,收购了马来亚的两座橡胶种植园和一座炼胶厂,生产的新式雨衣和十几个品种的胶鞋已经投放亚洲市场,所以我和郑萱女士以及他的丈夫冯敬斋先生都很熟悉。”
凯文瞪大眼睛,激动不已地说道:“太好了!亲爱的汉,我真诚希望你能带我一起前去拜见东方第一美女郑萱女士。”
“这两个月来,我多次盼望能够出席郑萱女士举办的晚会,并为此进行不懈努力,甚至向我们总领事馆的文化参赞进行行贿,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获得郑萱女士的邀请。”
“要是我能见到郑萱女士,也许有把握说服她旗下的新闻社与我们《泰晤士报》新闻集团建立起紧密的合作关系。”
菡子旭颇为惊讶:“凯文,你是认真的?”
凯文激动得脸都红了:“当然!我知道在去年五月初的一次大型社交晚宴上,我们亚洲分社那个老迈而又傲慢的社长得罪了美丽的郑萱小姐,从此之后,日益强大的《东方新闻》社就断绝了与我们《泰晤士报》亚洲分社之间的联系。”
“今年二月五日,《东方新闻》社的母公司亚洲通讯社在伦敦上市,这家资金雄厚的新兴新闻集团接受了英国王室和汇丰银行总计三百万英镑投资,并与德国、法国、美国和我的祖国比利时等六个国家的通信社签订了合作协议,唯独把我们《泰晤士报》集团拒之门外。”
“消息一出,我们报社亚洲分社那个老混蛋被迫辞职,但新上任的科尔.罗森博格先生尚未获得郑氏家族和上海冯氏家族的接纳,如果我能从中做出一点贡献,我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
菡子旭知道郑氏家族在香港成立的亚洲新闻集团一直在大兴土木,不但接连并购了香港的三个报社,还组建了亚洲最大的广播公司,但是菡子旭并不知道英国王室和汇丰银行对亚洲新闻集团进行投资。
如今看来,郑氏家族未来的发展将不可限量,无论在政界还是在商界,都将拥有更大的影响力和决定权。
“亲爱的汉,你想到了什么?”
凯文什么都不想吃了,含笑望向陷入沉思之中的菡子旭。
菡子旭低声说了句“抱歉”,收起笑容郑重地回答:“我想,见到郑萱女士之后,请求她派一名熟悉赣省情况的记者,协助我前往赣省南部进行采访,我对连续战胜政府军的**军队和他们的将领很感兴趣。”
凯文浓密的双眉微微一振:“亲爱的汉,我想和你一起到赣省南部的交战地区走一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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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六章 他是谁?(求订阅)
明媚的阳光下,法租界金神甫路两侧的梧桐树吐出了嫩绿的新芽,一座座形状各异的欧式别墅的阳台上花儿渐开,生机盎然。
徐徐袭来的和暖南风,将湿漉漉的街道逐渐吹干,穿梭不断的往来行人似乎融入了春暖花开的氛围中,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广慈医院斜对面新落成的三层洋楼,占地宽广,气势不凡,建筑风格新颖别致,石基和花式铸铁栅栏组成的百米围墙高雅大气,与大门两侧古朴厚重的大理石门柱和高大的铸花铁门浑然一体,处处洋溢着与众不同的欧陆韵味。
洋楼顶层东侧的豪华办公室里,年轻美丽的《东方新闻》社社长郑萱正在审核即将付印的本年度第三期《东方瞭望》月刊。
两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主编静静坐在宽阔的花梨木办公桌前方,等候年轻的社长对本期选用的一篇重要时政评论作出指示。
数分钟后,一脸专注的郑萱把样刊放到两位主编面前:“非常好,本期的封面人物冯玉祥将军无疑是中外瞩目的焦点,对他的专访文章内容详实,引人入胜,我很满意!”
“陆总编和时政部的同事们辛苦了,交给后面的印刷车间付印吧,按照前两个月的增长水平计算,本期的印刷数量可以增加到八千册。”
满脸红光、头发油亮的时政编辑部总编眉开眼笑:“完全可行,创刊半年以来,每个月的订阅数量和批发数量一直稳步增长,上个月的六千五百册不到一周就被抢购一空,深受各界的欢迎,也引发了各界的强烈反响,增加一千五百册的印量毫不为过。”
郑萱含笑点头,望向负责财经分析的英国籍总编:“鲍里斯,新增的财经栏目很有特点,对沪海三个证券交易所存在的问题的发展的方向做出了分析,眼光敏锐,客观公正。”
“我对这个新增栏目很有信心,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出来。”
两个月前从香港高薪聘请而来的财经专家鲍里斯非常高兴,礼貌地微微鞠躬站了起来:“你给予我的支持足够了,这里的所有条件都非好,同事们的关系也非常融洽,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后,把财经专栏塑造成独立编辑与发行的财经期刊。”
“谢谢!我很期待这一天尽快到来。”
郑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送走两位总编之后,拿起桌面上的通话器吩咐几句,没一会儿她的特别助理刘瑜匆匆到来。
“萱姐,我正要找你呢,能不能告诉我本期月刊开篇的时政评论文章从哪里来的?这个名叫关山的作者是何方神圣?”
刘瑜手里同样捧着本样刊,来到郑萱面前好奇地询问。
郑萱似笑非笑地指指前面的椅子:“每次进来都毛毛躁躁的,总有问不完的问题,也不嫌累,坐下吧。”
刘瑜笑了笑坐下:“你还没告诉我呢。”
郑萱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本期开篇的时评文章怎么样?”
“水平很高,观点独到,胆子也很大,竟然预测国民革命军四个集团会在一年之内发生分裂,甚至会撕破脸皮相互征伐,感觉有点儿危言耸听,但细细一想又不无可能,估计这个时评专家是留洋回来的,年纪不大,颇具才华,对吧?”
刘瑜在郑萱面前没有半点矜持,反而像个小妹妹一样有什么说什么,颇为任性。
郑萱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我说这个关山你认识,你能想得起是谁吗?”
刘瑜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了惊讶之色:“怎么可能?我们报社的五位时政评论家我都熟悉,没有一个这么大胆,哪怕他们对国民政府和军队提出批评,用词和语气都较为婉转,而且这五位名人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学究,风格截然不同啊!”
“至于其他的学者嘛,目前没有发现那一位拥有这样的独特眼光和锋芒,除非是北平或者省港的年轻俊杰,其他的我就没印象了。”
郑萱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有进步。”
“哎呀,萱姐,你就告诉我吧,这个关山到底是谁啊?”刘瑜开始撒娇了。
郑萱哈哈一笑:“丫头,听完就完,记在心里别传出去,目前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关山是谁,一个是转来这篇文章的我老爸,一个是我,下一个就是你!”
刘瑜惊愕不已,似乎猜到了什么,眼里露出了丝丝期盼之色。
郑萱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告诉刘瑜:“是郑毅,今天、明天报纸上的战场纪实连载也是他写的,发到香港之后再由香港转发过来,这两篇文章将同时在香港的《东方时报》上刊登。”
“估计最多三天,就会造成巨大轰动,说不定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南京中央党部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但是我们不用担心,北方的《大公报》和沪海的《申报》胆子更大,连孙科和蒋总司令都敢骂,相比之下我们还算客气了。”
刘瑜惊呆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饱满的胸脯起起伏伏,白皙的脸庞泛起了红霞。
郑萱叹了口气,看一眼墙角的落地钟,对神魂颠倒的刘瑜吩咐道:“打起精神来,还有十分钟菡子旭那家伙就要到来,你陪我一起和他好好聊一聊。”
“那个家伙的家族在南洋颇具名望,是我们郑家的世交,给人的印象非常好,文质彬彬,气度不凡,其实他满肚子鬼主意,非常狡猾......”
“从英国学成回到南洋不到三年,菡子旭就以尖锐的笔锋、敏锐的嗅觉、开阔的视野和公正的态度,两次获得英国新闻特别奖,闯出了诺大的名声,成为国际上颇具知名度的时政记者。”
“你说的是上周末出席宴会时,和姐夫一起窃窃私语的那个南洋记者吗?”刘瑜终于回过神来。
郑萱点点头:“这家伙挺了不起的,辞去了南洋通信社首席记者的职务,婉拒《泰晤士报》和《纽约时报》的招揽,以独立记者的身份回到国内开始新的征程。”
“我老爸来信说很看好这家伙的前途,让我和你姐夫多多支持他,你姐夫见过他两次之后,就和他成为了好兄弟,他这次前来拜访是正式的工作联系......哦,时间快到了,整理一下仪表吧。”
刘瑜连忙站起来,进入里面的休息室换上正装,郑萱也拿出梳妆盒开始为自己补妆。(未完待续。)
第二〇七章 实践(求订阅)
刘瑜和郑萱刚把自己装扮一新,前台的文员就将笑容可掬的菡子旭和仪表堂堂的《泰晤士报》记者凯文.霍德尔领进来。
双方见礼之后,两名年轻文员奉上咖啡,第一次到来的凯文环视宽阔豪华的办公室,啧啧称叹,感觉眼睛有些不够用了。
菡子旭礼貌地和刘瑜交谈几句,直接向郑萱提出请求:“我明天前往赣省南部采访,想从你这儿借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
“正好凯文要去南昌西面的安福,采访英国商人投资的钨矿开采区,所以我借此机会把他领来见个面。”
郑萱顿时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如今那边乱得很,安全方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保障,是不是推迟一段时间再说?”
菡子旭微微一笑,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搅拌起来:“我是受你们报纸的战场纪实连载的启发,才决定走一趟赣南的......我知道你有路子,能够保证我的安全,不是吗?”
“你这家伙好无赖啊!吃定我了,是吗?”郑萱明知道弟弟郑毅的事瞒不过菡子旭,所以故意嗔怪地发出质问。
菡子旭哈哈一笑,笑得非常爽朗,边上的凯文却仍然蒙在鼓里。
郑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经过香港的时候,我父亲没和你说其别的什么吗?”
菡子旭立即收起笑容,放下咖啡杯认真回答:“伯父并没有说什么,我和伯父谈得最多是南洋的经济发展情况,以及对国内外新闻报业的看法,到了国内,我只能依靠你和敬斋兄的帮助了。”
郑萱考虑片刻:“好吧,我让社会部的一名赣省籍记者陪你一起去,你可以先到安福矿区看一看,那是我大哥的英华公司和太古公司、鲁麟公司联合投资的大型钨矿区......”
“这个矿区是获得南京中央政府和赣省省政府特批的联合企业,经过数月勘测,目前已经正式开采。”
“当地驻军将领是滇军名宿杨如轩将军,你找他帮忙就行了,至少能安全前往危机四伏、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吉安进行采访。”
菡子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谢谢你,小萱!还有别的吩咐吗?”
郑萱顿时气得不行:“子旭大哥,你也太贪心了吧?我还没有问你要咨询费呢,你就提出这么多要求。”
菡子旭又是一笑:“这样吧,我的采访文章可以拿到你的《东方新闻》上发表,不用给我稿费。”
“首发!”
郑萱立即提出要求,她非常清楚菡子旭过人的才华。
菡子旭大方地点点头:“另外,我有个建议,《泰晤士报》新来的分社长为人不错,特别是我身边这位才华横溢却郁郁而不得志的凯文,四年前他和新婚妻子来到我们国家度蜜月,他对我说,离开沪海前的那天晚上,曾在礼查饭店的孔雀大厅见过你,你还有印象吗?”
郑萱非常惊讶,细细打量挺起胸膛、满脸恭敬的凯文:“似乎有点儿印象......霍德尔先生,请问当时我们之间有过交谈吗?”
凯文连忙回答:“很遗憾,当时我不是主角,和你交谈的那位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也姓郑,名字叫郑毅。”
凯文把郑毅搬出来当做增进关系的跳板,是菡子旭提醒的结果,但是菡子旭没有告诉凯文,四年前他在礼查饭店孔雀大厅遇到的那位郑毅,如今已成为赣南地区的**军队的著名将领。
尽管如此,凯文的话还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郑萱微微惊讶过后,对凯文露出了亲切笑脸,爱屋及乌之下,郑萱忽略了凯文《泰晤士报》记者的身份,把凯文当成朋友看待,彼此间的态度和语气都发生了巧妙变化。
郑萱是个性格爽朗的新时代知识女性,与世兄菡子旭的关系随着接触的增多而变得更为融洽,她当即打电话叫来一位祖籍南昌的实习记者,直接介绍给菡子旭和凯文认识:
“这是我们时政新闻部的采访记者罗东源,他是赣省南昌人,毕业于赣省省立师范大学,性格沉稳勤奋努力,让他陪同你们到赣省能免去不少麻烦。”
菡子旭和凯文双双站起,与相貌儒雅、一脸谦和的罗东源热情握手。
罗东源客气了几句,转向郑萱,低声问道:“社长,报社就我一个去赣省吗?”
罗东源是春节过后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入东方新闻社的,郑萱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轻老成、工作任劳任怨的下属,是自己弟弟派来的情报人员,而且还担任着沪海情报站副站长的重要职务。
郑萱并不是才华横溢崇尚浪漫的才女型人物,因为家庭关系、成长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郑萱在商业和企业管理方面颇具天赋。
外人看到的只是郑萱的美貌和显赫的家庭背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不但拥有炽热的工作热情,还非常善于琢磨人心。
郑萱和她那位心机深沉、狡猾如狐的老爹一样,对每一个下属的工作态度和日常表现非常在意,闲暇之余总喜欢翻阅下属人员的人事档案。
因此,郑萱对话语不多、兢兢业业的罗东源非常欣赏,也非常了解,她从罗东源的短短一句询问中,听出了他的潜在意思,当即说道:
“我们的报社刚刚搬过来不久,虽然规模和人员增加了两倍,但未来两个月内,文学艺术类的《读者文摘》和工商财经类的《商界》两本月刊需要出版创刊号,各部门的工作量将会成倍增加,所以这次只能派你一个人去赣省走一趟......”
“你是不是对此有什么想法?”
罗东源颇为惊讶,点了点头如实说出心中所想:“看完最新一期的战地纪实之后,我感觉赣南地区很可能会成为国共双方长期交战的热点......”
“在此之前,国内各大报纸都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战地采访,我们报社刊登的这篇赣南战场纪实,风格新颖,生动详实,引人入胜,很可能引发军政两界和舆论界的强烈反响,值得我们继续追踪。”
“但是,目前我只是个实习记者,没有独立采访的资格和权利,所以我想建议社长再派一位资深同行前往赣南,不管怎么说我们如今已是国内名列的新闻机构,不能落在国外同行的后面。”
“你是不是想做一名战地记者?”郑萱含笑问道。
罗东源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没有这样的水平,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郑萱非常高兴:“很好!我给你个实践的机会,你去领一部社里最新购买回来的莱卡相机,如果不会用,立刻找同事请教,从赣省回来之后,我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你的战地采访文稿和照片。”
“如果被认可,我立即任命你为本社专职战地记者,给予你足够的活动资金和自由采访的权利,并给你配备助手。”
罗东源欣喜不已,致谢之后立即告辞,赶往二楼的总务部领取照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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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八章 等(求订阅)
金神甫路,东方新闻社社长办公室。
郑萱向目瞪口呆的菡子旭和凯文说了声抱歉,连续拨打三个电话,随后向菡子旭和凯文发出邀请:“子旭大哥,敬斋从香港回来了,想请你到家里聚一聚,如果凯文愿意的话,一起去吧。”
“太好了,我也很想见见敬斋兄,晚上七点准时到达。”菡子旭拍拍凯文的肩膀,高兴地站起来告辞离去。
送走了兴冲冲的凯文和菡子旭,刘瑜轻轻关上办公室大门,来到抚摸腹部的郑萱身边,关切地问道:
“别撑着了,要是累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吧,省得等会儿又要吐个天昏地暗。”
“没事了,妊娠反应期已经过去,从昨天开始就不再呕吐了,唉!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怀上了,误事啊!”
郑萱嘴上似乎不情不愿,可脸上全都是幸福的笑容。
刘瑜对郑萱的倔强很是无奈,叹了口气,就要到外间去帮郑萱审理各部门的报告和月表,可她刚走出几步就被郑萱叫住了:
“下班之后你和我一起回家吧,估计今晚要和《泰晤士报》的记者凯文好好谈一谈,该是缓和关系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香港总督和不少名流去找我老爸,要求缓和两大新闻集团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建立起紧密的合作,我老爸来信让我们适可而止,打算先让香港的亚洲新闻社与《泰晤士报》香港分社签订合作协议。”
“《泰晤士报》背景深厚,影响巨大,我们再发展二十年也比不了,僵持下去很可能适得其反,各退一步吧。”
“我哪里懂这些东西啊!不过这个凯文还不错,没想到四年前他就认识小毅哥了,真想跟他们到赣南去看一看,也许真能见到小毅哥。”
刘瑜眼里满是浓浓的思念。
郑萱苦笑道:“算了吧你,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儿,到了天高皇帝远的赣南,说不定渣都不会剩下,我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刘瑜再次回到郑萱身边:“萱姐,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见到小毅哥啊?”
郑萱捏了捏刘瑜漂亮的瑶鼻:“等徐茂富回来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让小毅到香港走一趟,我老爸也很想见他一面,他撰写的那些企业发展规划基本都启动了,在具体实施上还有不少亟待解决的地方,需要他帮忙拿个主意。”
刘瑜兴奋不已:“我也要去香港,好吗,萱姐?”
郑萱心里很不是滋味,沉思片刻严肃地说道:“丫头,我不赞成你的做法,这样的感情太苦,太折磨人了,哪怕你见到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唉!”
“为了你的幸福,我建议你迅速忘了他,你们注定是无法生活在一起的,与其这样,不如早点了断,你也不小了,快二十一岁了。”
刘瑜的眼泪夺眶而出:“谢谢萱姐,我不怕,我能等,哪怕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
……
距离东方新闻社两个街口的甘士东路十七号别墅里,教导师沪海情报站站长赖定邦缓缓放下电话,默默登上顶层的阁楼,打开无线电台,向香港情报站发去最新情报。
发报完毕,赖定邦关掉电台电源,再拉下镶嵌在阁楼入口内侧的电源闸刀,爱惜地擦拭启用不到半个月的无线电台,缓缓推进设置巧妙的立柜下方,关上柜门,沿着木梯走下阁楼,小心地盖上入口盖板,最后把折叠木梯收进过道另一侧的杂物间里。
下午六点,赖定邦的贤淑夫人挺着个大肚子做好一桌饭菜,头戴宽沿礼帽、身穿呢子大衣的罗东源准时到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专门购买的桂花糕送给赖定邦的夫人,便大咧咧地坐到镶嵌松纹大理石板的八仙桌旁:
“好香啊!没想到竟然是我最爱吃的莲花血鸭,谢谢嫂子!”
“自己弟兄家谢什么啊!自己盛饭去,我去把鱼头豆腐汤端过来。”赖定邦的夫人爽朗地笑道。
罗东源看到赖定邦给自己斟酒,连忙伸出双手,虚扶一下精致的高脚酒杯:“竟然是法国白兰地,啧啧!大哥不是为我庆贺吧?”
赖定邦瘪瘪嘴:“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今天是我生日,我原本不打算过的,你嫂子非要做一桌子菜,正好你打来电话,我这才去街口的俄国杂货铺买回这瓶酒。”
“我记得你的实习期还有五个月吧,你们报社怎么会突然派你去赣南采访?”
罗东源立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赖定邦,最后兴奋地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见到老大。”
赖定邦微微点头:“我已经通知香港那边了,估计老大很快就会接到香港站的电报,至于老大是否允许你们前往兴国,接受你们三家报社的联合采访,我就不知道了......”
“这半个月来,上面没给我们任何指示,我这边也没有什么重大新闻需要呈报,弄得骨头都快生锈了,要不是你嫂子挺着个大肚子,我真不愿继续待在艺术大学里,整天跟随几个臭烘烘的法国佬练习油画技巧......”
“唉,其实哪怕去你们报社应聘个美术编辑也是挺好的,至少能及时了解到各地的新闻,日子不那么枯燥!”
“这可不行,我们俩绝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这是原则问题,忍忍吧,等孩子出世就有的你忙了,哈哈!”
罗东源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敬赖定邦一杯。
赖定邦仰头一干二净,端起酒瓶给罗东源倒酒:“查清楚中央的所在地了吗?”
罗东源点了点头,微微靠到赖定邦的脑袋前,左右看看,这才压低声音道:“查到了两个地方,都在法租界,距离我们不远,但目前不能确认。”
赖定邦想了想,微微摇头:“暂时不要惊动这两个地方的人,在老大下达明确命令之前,我们绝对不能主动与中央的同志联系,把地址记在心里就行了。”
罗东源答应下来:“徐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赖定邦摇摇头:“估计这会儿还在香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过来,等如果他到沪海来,估计会带来新的指示。”
罗东源再次举起酒杯:“这就好!我争取半个月内回来,沪海这边就靠大哥你多担待了……”
“要是这回我能见到老大,一定代你向他连敬三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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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九章 放手一搏(第三更,求订阅)
“三百万发德制七点九二步枪弹,一百五十万发七点六三毛瑟手枪弹,五十万发十一点四五柯尔特手枪弹,五千发八一迫击炮弹,两百副蔡司望远镜,五万双英国产军鞋,五十台缝纫机及配件......”
“所有这些都不难弄到,大部分香港这边都有现货,难就难在运输上面,看来我要跑一趟闽省莆田才行,也不知道上官咏那边弄得怎么样了?”
身穿银白色缎面马甲、打着根深蓝色暗花领带的徐茂富放下电文,端起玻璃圆桌上热气茵茵的咖啡,整个人的气质越来越像个纵横商场的世家子弟。
坐在一旁的办事处处长曹满成同样是西装革履的新潮打扮,原本的板寸头发已经变成了油光发亮的三七分长发,微微发福的四方脸膛白皙许多,举手投足之间已经看不到军旅生涯的痕迹:
“看来确实需要你亲自跑一趟蒲田才行,这次你带一份专用的密码本过去,否则无法建立起及时有效的联系。”
前去打开窗子的香港情报站副站长宋子卿快步回到座位上,按照电文罗列的采购清单,很快计算出采购金额:
“总共需要二十六万大洋,运杂费另算,如果雇佣一艘五百吨外籍货船运到莆田,还要加上两万五千块大洋才行。”
徐茂富点燃支小雪茄:“钱倒是不用担心,专项账户里尚有七万多英镑,保险柜里也还有五万多美元和十七万港币,至少年底之前我们不太需要为钱担忧......”
“当务之急是增加人手,老曹的办事处和我们这边的情报站目前总共只有四个人,还要保证贸易公司的正常经营,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曹满成深有同感:“我那边的办事处实在抽不出人手来了,从广州过来的两位同志都是文绉绉的书生,码头上倒是有不少知根知底的乡亲,可是这些人大多不识字,看来还得从内地调几个人过来。”
徐茂富抚摸着下巴考虑良久:“等我去闽省回来后再说吧,估计老大那边要打大仗了,否则不会催得这么急。”
“一下子订购这么多弹药,看样子确实是要打大仗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曹满成问道。
徐茂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懒洋洋地回答:“事不宜迟,晚上我就走,先乘太古公司的客船到厦门,再从厦门转道莆田。”
曹满成琢磨了一下,叮嘱道:“把老五带去吧,这小子身手不错,人也机灵,客家话闽南话都很流利。”
徐茂富点点头,很快起身准备去了。
……
……
徐茂富和曹满成的推测非常准确,连续休整一个月时间的教导师,在中央和新成立的湘赣边区特委的双重命令下,不得不紧锣密鼓地展开备战工作。
兴国城南的大圣寺山门内外,警戒森严,修葺一新的宽阔大殿里将校云集,气氛紧张。
教导师参谋长王虎臣指着长两米、宽一米二的沙盘,向围聚四周的团营长们仔细进行讲解:
“赣县城墙平均高度为七米,目前只有东西两门和两侧城墙保存完好,南面外就是宽阔的赣江,从城墙到江岸仅五十余米,加上我们没有足够的船只发起突袭,所以只能从北门和城墙的东北、西北三个方向发起攻击。”
“这次战役的攻坚任务,师里准备交给李连山的一团和段煨的三团,攻击时间为三日后的凌晨六点。”
“特务连的三个分队已于五日前分批潜入城中,具体该怎么打,由你们两个团自行商量,明天中午之前必须上交作战计划。”
“保证完成任务!”
李连山和段煨相视一眼齐声回答,两人身后的副团长和营长们立即挺胸立正,眼里全是浓浓的战意。
王虎臣继续说道:“二团将在上游八公里的小河口渡过南岸,提前运动到赣县东南二点五公里的龙岗与马鞍岭之间,全力阻击从赣州城开往赣县的敌人援兵。”
“从赣县到赣州城的陆路里程仅为六公里,一团和三团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占领赣县,只有这样,才能迅速集中兵力,反客为主向赣州城发起进攻。”
“老赵,有什么困难没有?”
赵景庭想了想:“阻击赣州城援兵没有任何困难,说不定赣州城里的敌军就算接到求援,也不敢派兵出来援救赣县,如此一来,下一步攻打赣州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来嘛咱们兵力并不占优势,二来又缺少炮火配合,咱们二团如今只剩下二十二箱迫击炮弹,无法对赣州城内城外的敌军防御工事和火力点展开持续打击。”
众弟兄听了频频点头。
城池坚固、规模宏大的赣州城不同于赣县这座小城,驻守赣州的杨池生部三个团都是满编的主力团,官兵总人数不低于四千人,再加上两个月来不断扩编的三千保安团官兵,以及战时紧急征调的数千保甲壮丁,以教导师三个团四千余将士想要攻取赣州城,基本没有获胜的机会。
王虎臣与郑毅相视一笑,王虎臣解释道:“师部要求各团占领赣县之后,集中兵力攻打赣州城,其目的并不是非要打下赣州这座坚城不可......”
“咱们教导师自成军以来,从没有打过这样的糊涂战!”
“只要各团行动迅速,打得坚决果断,赣州城里的守敌就不敢出来迎战,咱们就能获得战场主动,赢得调动兵力的时间,至于到时候怎么打,只能根据战场实际情况再做决定。”
“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哈哈!”赵景庭和身边的副手们闻言都不由松了口气,满堂弟兄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郑毅望向身边的李昭:“政委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李昭笑着摇摇头:“计划非常详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希望各团发扬风格,把攻打赣县的缴获分一半给参战的兴国和宁都两县赤卫大队,缴获的各种杂牌步枪和子弹,还有滇军普遍装备的帆布子弹带,各团各营就别藏着了,留下也没有,只能是负担。”
众弟兄哈哈大笑,纷纷同意李昭的要求。
战前会议自此结束,团营长们立即返回各部进行战前准备,郑毅、李昭和王虎臣继续商议留守部队的防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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