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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钟离昧     秦霸天下txt下载     秦霸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五章安慰

    秋末冬初,白日短促到巧媳妇难做三顿饭的季节。太阳坠入关中西部的原坡,一片羞怯的霞光腾起在秦岭的峰尖尖上。

    王竹已经进入了函谷关。章邯率领一只先头骑兵,奔驰回咸阳报信去了,一路关口,百姓、官员跪地迎接,山呼‘大王’的声音,一刻不休的回响在秦岭峰头。

    王竹坐在六匹健硕高大的战马拖拽的金银车辕的豪华马车内,戚姬斜靠在他肩头,睡的正熟,线条柔和的唇角流溢出甜美的笑意。

    从秋风吹起的车帘内望向窗外的关中平原。视线所及的平原上从东到西摆列着一条条的沟壑和拢梁,看上去颇似一具剥撕了皮肉的人体上半身骨骼。纵横的河流就像是穿梭在骷髅上的血液。拢梁上隐约可见田堰层叠的庄稼地。沟壑里有一株株一丛丛被冷霜侵袭的灌木。这儿那儿坐落着一个个大的小的村庄,此时正是黄昏,大蛋黄似的太阳终于坠落到秦岭山麓下去了,村庄上空炊烟袅袅,间或可以听到几声鸡鸣狗叫,还有关中汉子粗犷的歌声。水气和暮色同时向空中膨胀开去。

    这倒也不错,最起码关中和关外比起来还算得上有几分“太平盛世”的意思。

    王竹的车辇夹杂在前锋的骑兵阵中,因为没有敌情,步兵和战车兵落在了身后。董翳一声令下,数万骑兵都点燃了火把,把整条官道都照亮。远远就像是一条蜿蜒数十里的火龙在移动。

    此时空中突然开始落下一层苞米碴子般雪白的冰棱,无数烧天的火把,不约而同的出“扑哧扑哧”的响声。没过多一会儿,大队人马脚下的石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零散泡沫般轻飘飘的雪。

    “启禀大王,此地距离咸阳还有两百里,若是加紧赶路,明日清晨就能到达,可是,大王和三位夫人舟车劳顿,是不是停下来宿营?”

    “不用停留入城!”王竹的心里还真是有些挂念虞姬,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大王有令,不必停留入城入城!”命令一下,行军的度登时加快。马蹄声,銮铃声嘈杂入耳。王竹身后还有两辆同样豪华的马车,分别坐着吕雉和薄姬。戚姬被一片响声惊醒了,柔软的身体在王竹怀里扭动如水蛇,滑腻腻香喷喷的玉手迷糊中抚摸王竹的脸,嗲声嗲气地说;“哥,我累了,对了,应该是‘大王,臣妾累了!”王竹鼻孔嗅到一股荡人心魄的兰花麝香,戚姬娇艳欲滴的红唇已经凑上来了。

    “寡人给你解乏!”王竹**着,将手伸向她的罗裙,黑色绫罗的罗裙摆登时从下面被撩起来。

    “啊,哥,别——”戚姬撒娇的话儿还没说完,小嘴已经被王竹十几天没有刮胡子的毛茸茸的嘴巴给封住了。戚姬轻轻地喘息立即爆成为粗重的呻唤。王竹冰冷的大手在她禁区内不断地游走,戚姬有些眼神迷离,呓语痴迷。王竹在她身体上揉搓了一阵,搞的她钗散乱,香汗淋漓,然后毫不犹豫的剥去了她的衣服。

    “大王,你别,车上——不合礼法——”戚姬欲拒还迎,故意逗引王竹。

    王竹板着脸说;“你敢抗旨,罪该万死,躺下!”戚姬柔媚的笑道;“臣妾躺不下,车厢太小了,大王还是忍一下吧!”

    王竹心想,那有这么便宜,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躺下的。

    王竹笑着凑到戚姬精致的小耳轮边悄悄说了几句,搞的戚姬粉面通红,却又连连点头,撅着小嘴说;“哥,你好坏,不过——妹子也不恼你——依了你。”娇柔的目光比月亮还美!

    王竹特别的沉醉于戚姬的这种眼神和语气。戚姬身上似乎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王竹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妹子,你来!”王竹抱着戚姬纤细的腰肢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戚姬死死的咬着下唇,软软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颈。

    “大王见怜,妹子放肆了!”戚姬闭紧了眼,颤动着睫毛,缓缓的坐了下

    冰雪燎原中,车厢内春色无边。

    大战完毕,两人疲累不堪,相拥而眠。直到第二天早上,窗外才传来董翳的轻声叫唤;“大王,此地距离咸阳还有五十里,子婴丞相、李信将军,文武大臣,已经在五里外侯驾了。”王竹明白董翳的意思,估计董翳昨天在车外听到动静了,故意提醒王竹一声,让他老人家别在满朝文武面前太狼狈了。

    距离五里,王竹命人撩起车帘,遥望着远处秦军高挂的千面战旗和绵延十里的用黑绸包裹巨木搭建而成的临时行宫。

    穿着鲜明甲胄的秦国虎贲军,从行宫门前排列一里直抵黑色地毯尽头,虎贲军在桓燕的统领下,远远见到王竹王驾来到,各个士气轩昂,高举兵器致敬。桓燕头戴赤缨,**黑马,威风凛凛,侍立在前。

    王竹还在一里外,桓燕已经下马跪伏于地,数万虎贲军跟着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一片。公子婴带着文武百官于行宫门前摆设筵席,一个个单膝跪地,高举兽角酒杯,远远地恭迎王驾。奉常王绾、博士淳于琼、周青臣、李信、刚武侯戚鳃、上大夫赵婴三公九卿尽皆到场。

    董翳、夏侯婴止住骑兵,王竹车辇在骑兵人墙中缓缓而来。车外立即传来一阵阵齐刷刷的欢呼;“恭迎大王回国——”

    戚姬扶着王竹从车辇上走下来,张喜立即冲了上来,一边磕头,一边喜笑颜开地说;“大王,您终于回来了,奴才想死大王了!”王竹笑道;“别来无恙!”张喜跪着爬到一边,低着头大声喊道;“大王还朝,百官跪迎!”

    早就跪着呢!这样喊一声,不过是增加一点王者气势而已。

    “免了,免了!”王竹抖动着满头的珠串。脚步却丝毫不停,高视阔步,目空一切的向前。这是必须的。这种情况下,假如他伸手去把张喜扶起来就太掉价了。秦国的法律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来了这么长的时间,王竹对法家的制度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大王一定要有气势,越狂就越像样。

    一群穿着黑色官府的天潢贵胄达官贵人跪在王竹的脚下。王竹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都起来吧!”

    “谢大王!”朝臣一片应诺,参差不起的站起来。王竹看着最前面的公子婴和李信,面无表情地说:“传寡人的旨意,一切从简,罢去酒筵,即刻回宫!”

    王竹记得电视里曾经演过,这个时候皇帝似乎应该端起一杯酒来,敬一下天地祖宗。可是他不会,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台词,弄下去的话没准会穿帮,只得耍赖,草草收场。

    “寡人觉的头昏脑胀,似乎感染了风寒,还是回宫吧!”

    其实这筵席本来就是为了充场面用的,没有那个大王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顶着大风野炊的,顶多也就是讲两句类似‘大家辛苦了’,这样的官话,然后接受大臣们带来的一箩筐歌功颂德的马屁,别的倒也没有什么。既然大王说撤了,那就撤了吧!

    公子婴答应着;“谨尊大王旨意!”

    回到大政宫,王竹第一件事就是封萧何为秦国少府,日后负责粮草军需一切事物,留守咸阳。王竹还嘱咐公子婴不可以过多的干涉萧何,让萧何放开手脚,想干就干。接着就是下旨册封吕雉、薄姬、戚姬为妃。为了抚平吕后心中的创伤,避免日后的争权夺利,血腥宫斗,王竹决定让她的地位稍稍的凌驾于众人之上。

    秦朝的后宫制度,天子有一个王后、三位夫人、九嫔妃、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其余的就是些没什么地位的宫女了。王后的地位在夫人之上,夫人的地位在嫔妃之上,依此类推。

    王后的事情,吕雉也就不要想了,他只能做个夫人。真正的秦二世嬴胡亥,在王竹没来之前,并没有册立夫人,只有一位王后。王竹立吕雉为夫人,另外韩灵儿、薄姬、齐姜、戚姬全都封为嫔妃,地位比吕雉低了一个等级。不过,这也只是形式上的问题,夫人和嫔妃一样没任何全力,只是工资高一点。大秦朝的后宫只有皇后掌握生杀大权说一不二。可是,那位异族的托娅皇后,也没办法说一不二,因为他会说的汉语实在不多。

    王竹匆匆忙忙的安排了这一切,突然又想起来,王后毕竟还很年轻,春花秋月,初尝禁果,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丈夫一定是寂寞难耐了。王后又是个外国人,深受西方思想的毒害行为上经常有些‘不拘小节’万一一不小心给王竹扣上一顶绿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王竹决定立即去“安慰”一下皇后,安慰完了皇后他还准备去安慰一下吕雉。

    王竹真的很忙,他觉的比打仗还忙,弄不好他就要死在这片战场上,偏偏这几个女人他以后都要利用,还真是惹不起,不安慰一下是绝对不行的。

    硬着头皮

    大不了告诉太医多准备一点补品!

    现在的王竹,跟半年前可不一样了,让他去陪女人睡觉,有的时候真跟上刑场一样。皇帝原来也不是很好当地!

    王后正在屋子里摔东西呢,就像王竹想的一样,她一个异族少女,正是谈情说爱,热情似火的年纪,怎么能甘心情愿的每天独守空闺,好几次托娅都想跟伺候他的太监搭讪,可是太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得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帮不上忙,请娘娘恕罪。

    其实,托娅也不敢真的出轨,她是想找个男人聊聊天,可是没想到王竹做的这么绝,宫里的真正的男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给她来了个垄断,这下让她无计可施,于是跟怨妇一样,每天倚门盼望,望穿秋水也!

    王竹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了,一听到屋子里劈里啪啦的摔东西就知道这位一组少妇春心萌动了,一边喊,一边就走进去;“王后,寡人来看你了——”话还没有说完,王竹的人已经站在屋子里了。

    王后本来暴跳如雷,对着完全听不懂她说什么的丫鬟太监飙,一张粉嫩的俏脸充满灰色。可是一听到王竹的声音,回过头来,立即喜笑颜开:“大王——”接着又是一顿叽里咕噜,感情这几个月她就学会了两字,大王。

    王竹当然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个深闺怨妇,立即挥手斥退了宫女和太监,握着托娅公主的小手,磨磨蹭蹭,施情布爱,亲亲我我,热吻摩挲,异族的女孩子比中原秦朝的女人实际多了,她们免去了不少不必要的矜持。王竹看到托娅公主一边脱衣服一边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红艳艳的嘴唇喋喋不休,似乎说着情话,可是很遗憾,他还是一句也听不懂,这个时候也不能把翻译官找来。所以,他真的没想去跟托娅谈情说爱,因为根本就说不明白。托娅捧着他的脸给了一个深情的长吻,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搞的王竹差点窒息。看来,守活寡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托娅想丈夫,想疯了。

    王竹拦腰把托娅抱起来,笑着说;“ILoVeyou”托娅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对于大不列颠的语言也不甚了了。王竹很抱歉的说;“公主,王后,我已经尽力了,既然你连如此流利的英语都听不懂,那么你我交流的唯一途径就只是在下半身了。”

    好在,这方面的交流,托娅对他还是挺满意的,这一点,王竹不用问她,只是从她歇斯底里的叫声中就能够听得出来。

    王竹被托娅纠缠着从黄昏时分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了才停止运动,差一点就梅开九度了。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现在有点开始恨王熬了,这是个什么王后啊,简直就是如狼似虎。真不该取个外国人回来,吃不消。

    在托娅的宫中睡了一天一夜和托娅聊了一会儿天,王竹才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走出来。他们聊天的时候,是有翻译的。托娅其实是个很多情的少女,她说了很多露骨的爱慕之情,搞的翻译都不敢翻了。王竹也很感动,心想,这些话在整个大秦朝,只怕也就只有这个来自沙漠中的女孩子敢开口说了。

    王竹没敢立即去看吕雉,他实在是吃不消了,必须好好的养精蓄锐一番。可是刚出了托娅的门口,就听见有人喊道:“大王,臣有事启奏!”

    王竹回头一看,见是桓燕,登时放下心来,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女人来找他就行。

    桓燕躬身道;“大王,那个叫沧海君的要犯醒了,您要不要见见他,还是现在就杀掉。”王竹奇道;“醒了?这么重的伤也能醒了,醒了多长时间了?”

    桓燕道;“差不多一个月了,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一顿饭能吃一斗米。”

    王竹啧啧称奇:“先不要杀,把他带来,寡人要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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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征服悍将

    门框、案几、地面仿佛都在眼前晃动,王竹还以为闹地震了,略微定了定神就看到门口被一群持刀侍卫压来的沧海君。王竹誓整个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人。以前在电视里看到日本相扑就够“惊艳”了。此刻见到这位闻名遐迩的刺客沧海君回头想想那些相扑,就觉的他们都是小巫了。这身量这长相这德行,恐怕也只有狗熊野兽这些词语能够形容其恐怖之万一了。王竹怀疑他是不是从西游记里穿越过来的。

    沧海君粗大如树桩的四肢上分别佩戴着麻花一样扭结的长长的铁链。每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差不多都有上百斤重,粗细犹如儿臂。铁塔般的身体每向前迈动一步,都会出咔嚓咔嚓的连串响声。待他走近一点,王竹现他的身后还拖着两个硕大的铁球,一刻不停的跟着他的脚步在地上滚动。铁球比篮球还要大了一圈,加起来只怕也有两三百斤重。

    此时的沧海君鼻孔向天,厚嘴唇外翻,细眯的小眼睛射出愤怒的火焰,眼皮上挑,喉咙里出呼呼的喘息声,似乎是刚刚追丢了猎物的狗熊,眼看就要石破天惊大雷霆。王竹心想,这身材只怕骑不了马,要把战马儿压死的。更骑不了也会被压死的。

    桓燕刀出鞘,警惕的走在这只随时可能兽性动的家伙身边,跟着他身后的侍卫足足上千,王竹所在的这间花园里的临时会客厅,怕是装不下这些侍卫。

    “大胆狂徒,见到秦国大王还不下跪,讨打吗?”桓燕口中说着‘讨打’实际上已经有四名侍卫调转刀柄照着沧海君粗壮的身体砸了下去。沧海君登时出几声闷哼,膀子来回晃动两下,四名侍卫因为靠的太近,都被从屋子里扔了出去。

    桓燕怒道;“大王面前你敢动武!来呀给我打——”桓燕一声令下,上百名侍卫同时扑了上去,就像是一群蚂蚁袭击一条狂猛的巨蟒,沧海君四肢受困,根本无法还手,只利用腰马的力气,把侍卫甩出去几个,但很快就有人补充上来。侍卫们一个个都了狠,他们从来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囚犯,一个个铆足了力气,抡起拳头、刀柄、棍棒一顿乱打,把沧海君打的一节节挨下去,直到全身鲜血跪在地上。侍卫们以为可以歇口气了,没想到那截铁塔又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了。桓燕正要吩咐人接着打,王竹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不要打了,再打打死了。”

    桓燕道;“大王,这人太危险了,还是——”王竹冷笑道;“再怎么危险此刻也不过就是个阶下囚,没什么了不起的。”

    “昏君,你敢骂我,等我有朝一日逃出去,还会回来取你的性命。”这是沧海君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粗犷沙哑,好似夜枭猿啼。

    王竹站起来,走到靠近沧海君的窗口处,吸了口窗外的清新空气,轻蔑的说;“你和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无缘了,假如寡人想要杀你,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不过寡人此刻有点不屑于杀一个忘恩负义的杂种。寡人要把你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让你永世不得生。”

    “你说谁是忘恩负义的杂种。”沧海君想要挟持王竹,疯狂地向这边冲过来,王竹面前的墙壁随着他的脚步而颤动。不过,他的这种行为立即被几十个凶悍的秦兵用手中的长矛和大刀制服了。一瞬间,沧海君就得到了冲动的惩罚,全身上下多了十几条刀口。鲜血向外横流飞溅。虽然王竹说过不让侍卫们动手打了,可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宫廷侍卫在大王受到攻击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的对其采取了措施。

    “等等,别杀他!”王竹急忙喝止!

    沧海君嗷嗷的嚎叫,已经被两个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两个侍卫被他胳膊上系着的铁链轮中登时脑浆迸裂,涂抹墙壁,死尸摔出屋去;还有一个被铁链缠住了脖颈,铁链一用力,整个脑袋飞上半空,热血在压力之下,冲上屋顶。绕是如此,秦兵却没有一个退缩的,仍然争相上前,把沧海君打倒在地。几十把钢刀同时压在了他又粗又壮的脖颈上。

    “动一动就要了你的命!”桓燕厉声吼道。

    趴在地上的沧海君像一头疯虎,全身的肌肉都随着他的嚎叫而颤动,四肢支撑着身体,马上就要弹跳起来。

    王竹厉声道;“你想不想知道,寡人为什么要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杂种!”沧海君狂吼道;“你们秦国人才是杂种,老子是真正的英雄好汉,一诺千金,视死如归。”王竹懒得听下去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头:“什么一诺千金,视死如归,你本来就是个杂种。你知不知道你的性命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了?”

    沧海君像是吃下了过量的兴奋剂,狂吼道;“我的性命不是自己的,难道会是你的不成?”王竹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喊道;“不错,你的性命就是寡人的,因为寡人救了你,要不你此刻已经是尸体了。扔在那个乱葬岗被野狼野狗叼走了,你跟寡人狂,你凭什么?”

    沧海君突然不动了,一动也不动,趴在地上喘粗气。

    “昏君,老子不愿意欠你的人情,你杀了老子吧,老子把命还给你。”

    王竹蹲下身子满脸遗憾的说;“可惜呀,可惜,就算是你现在死了你依然是欠了寡人的人情,因为你毕竟是多活了几个月,多吃了几百斤秦国的粮食。这个你拿什么来还!”沧海君听罢,痛苦的大喊;“我不要欠你的人情,你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王竹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心说,果然是“胸大无脑”,看来非常可以利用。

    王竹道;“既然你这样说了,说明还是条有血有肉的汉子,寡人暂时可以不把你当个杂种来看待,不过,你刚才说的要把人情还给寡人这话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当然算数,我沧海君一言九鼎,吐口唾沫是个钉,谁会哄你!”沧海君的语气很是兴奋似乎他已经还清了人情债,欣然赴死了。

    王竹竖起一根拇指,赞道;“果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寡人佩服,佩服,寡人说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沧海君道;“只要不用欠你的人情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王竹笑道;“痛快,寡人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寡人的条件就是让你给寡人做三年的奴隶,在这三年里,寡人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服从,嘿嘿,奴隶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沧海君迟疑了一下,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结巴着说:“不——不行——你要是让我去杀张良弟,我可不去。”王竹怒道;“你刚才不是说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吗?怎么一转眼就反悔了,这就是你的一诺千金吗?你比季布差得远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豪杰!”

    沧海君急道;“胡说,季布算什么东西,他比我差远了,好,只要你不让老子去杀张良弟,老子就答应你的条件!”

    王竹心想,杀张良没有必要派你去,别人也一样,当即答应下来;“好,寡人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去杀张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没有了!”沧海君唉声叹气,吹起地上一层浮土。

    王竹大喜,应该说,整个楚汉时代,唯一可以硬撼项羽的猛将就是这个沧海君了,假如让他在战场上挫败西楚霸王,打破项羽不败的神话,击败楚军,就指日可待。王竹还是不放心,俯视着沧海君说;“你誓,你不誓,寡人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变卦!”他主要是害怕沧海君会趁机来谋害他,谁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沧海君无可奈何,瓮声瓮气的喘息道;“我誓,三年之内听从秦王的命令,他怎么说我怎么做,除了杀张良弟之外——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竹道;“还要加上一句,‘不能对秦王有歹心,否则全天下人都会耻笑你,骂你是没有信义的狗杂种。”

    沧海君万般不情愿的重复了一遍。王竹这才完全放心了。誓言这东西,在二十一世纪来说,根本就是随口而出的骗鬼的谎话,谁要是相信它,谁就会死的很惨。可是在秦汉时代,这玩意的杀伤力是非常大的,只要了誓大半是没人敢反悔的。沧海君不图利却担心自己的名声,他更加不会以遭受天下人唾骂为代价谋害王竹。

    “行了,行了,放开吧,再不放开,血就要流干了,把他带下去,找几个御医,好好的治疗,给他安排房间,安排美人,安排美食,安排歌舞,总之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寡人这个奴隶可是要有大用处的,你们要小心伺候。沧海君——”王竹转过头来看着那截铁塔说道;“不过你要记清楚了,奴隶是要言听计从的!”

    沧海君大概失血过多,眼神有点模糊,可他从始至终没喊过一句疼,这时不耐烦地说;“老子——一切都听你的。”王竹怒道;“你有听说过奴隶跟主人的面前自称为老子的嘛?”沧海君跺脚道;“错了,错了,我错了——”王竹点头道;“从今天起,你就像宦官一样,自称奴才吧。”沧海君觉的受到了侮辱,大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就像是两颗龙眼桂圆:“士可杀不可辱!”王竹有意挫折一下他的锐气,冷冷的看着他说;“你是什么‘士’你是个奴隶,低贱的奴隶的意思明不明白?”沧海君突然想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了:“好吧,谁让老——奴才欠了你的人情呢——”

    王竹笑道;“这态度还算是不错,寡人看你的态度还可以,这样吧,给你留点脸面,封你为秦军偏将,你可以自称臣或者末将,你一定要知恩图报啊。”沧海君扯着嗓子喊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庞大的身体一路流着血被带下去了,王竹心里真是畅快无比,方才被王后折腾的快要散架的身体突然就像是春天芽的柳枝一般恢复了生机。有了这个能挥动二百斤铁锤的家伙,战争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局面。

    王竹看着地上冒着热气和腥味的鲜血正在偷笑,桓燕突然说道;“大王,吕夫人来了!”王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现在找地缝似乎也为时太晚了。吕雉穿的就像是小龙女一样,白衣白带,头上还系了一条白色镶嵌着珍珠的箍,脸上涂抹着稍微嫌厚重的浓妆,两腮晕红如桃,睫毛根根如黑针,眼神勾人魂魄,款款而来,全身透射出一股成**人的神韵和味道。身后跟着十几名宫女太监。王竹老远就被她身上的特殊气质所吸引了,很想上去搂抱温存一番,可是大战刚刚结束,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怕把吕雉惹的上了兴头,他收拾不了,便想要找个借口走掉。这样想着,王竹便迎了出去;“夫人,夫人,你不要进去了,里面有很多血,污了你的衣服。”吕雉看到王竹甜蜜一笑,抓住他的手,柔声说;“臣妾刚做的一些点心,想请大王到臣妾宫中去尝尝,不知大王可有时间?”王竹嗅着她满身的香和脂粉香,立即就心猿意马了;“夫人一片诚意,寡人怎么能不去了。”

    吕雉立即喜上眉梢;“大王,请!”

    吕雉的宫室位于皇后宫右手,因为秦国人是尊左的。

    对于糕点,王竹看出吕雉确实是用了一番心思的。他面前精致小巧各色各样的糕点总共有十几种。

    吕雉伸出纤纤玉指,和风细雨的一样样指点给他听,那手指就像是刚削的葱管般嫩白透明,指甲尖尖的染成红色。

    “芙蓉桂花糕、绿豆糕、猪油茯苓糕、清香栗子糕——大王,你想吃那一样,臣妾来帮你挑选!”吕雉眼神眷恋的腻在王竹的身上,一只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已经拿起了一块绿豆糕放进他的嘴里。

    王竹脆弱的心弦又被吕雉这种真假难辨的温柔所拨动,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轻轻地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放在自己的腿上。

    吕雉就那么斜坐着,眼波朦胧的看着他,王竹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的他开始有点害怕了。看来吃点心是要付出代价地。

    吕雉捧着王竹的脸在他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脂粉的香气简直让王竹窒息。“大王贪恋新欢,许久不来臣妾宫中了——”吕雉趴在王竹的耳边说话,逗引的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吕雉的两根血红的指尖,捏着一块红色方形的糕点,送入自己的檀口中,跟着又嘴对嘴的送入王竹的口中。两只手已经钻进了王竹宽大的衣襟,胡乱的摩挲起来,挺透的鼻子开始了急促的呼吸。王竹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下面——

    算了,该来的一定要来,躲也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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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惊变

    第二天早上从吕雉的房间里出来,王竹脚下打飘了。晃晃悠悠的扶着玉石栏杆,沿着宽达五十步的白石走廊缓缓向南,那是回他寝宫的方向。王竹身后跟着一大堆人马,宫女、太监、侍卫,包括张喜在内。这些人昨夜听说大王留宿吕夫人宫中,立即火急火燎的杀了过去。岔路口东边有个走廊通向三间屋子的小院子。白色的围墙外,有一丛清瘦疏落的雪松,和雪松相伴的是立在一旁的一块又高又瘦玲珑剔透的石头,灰蓝色,八尺左右高。这个地方真是具有素淡质朴,高雅幽隐的灵淑之气。不但如此,这个院子设计的十分巧妙敞亮,白天晴空在望,夜晚月升之时,得见明月,毫无阻碍闭塞之嫌。

    王竹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喝过了酒,不太灵光,正想问张喜这是什么地方。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王竹招手;“吕——马童——”

    吕马童正挎着刀带着一队侍卫在院子周围巡视,人人目光警惕,神情肃穆,仿佛如临大敌。听到声音,吕马童倏忽抬起头来;“大王——”一众侍卫,纷纷跪倒行礼,王竹快走了几步笑道;“寡人忘了,这是虞姬的住所,你们让开,寡人要进她!”吕马童站起身来闪到一旁王竹,动动嘴唇,欲言又止,张喜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倒退了一步。弄的王竹莫名其妙。

    “快闪开!”侍卫们立即分列在大门两边。吕马童跟在王竹身后大踏步的走进院子。三间正屋前面,百尺宽的院子,有假山、有鱼池、大花盆里种着石榴树,门前还有两颗因为严寒而树叶凋零的梧桐树。根据树身和树冠的大小来判断,夏秋季节,院子里一定是遮阳蔽日,绿荫如盖的。

    “这院子倒也是雅致,也就只有虞姬娘娘那样的淑女才配的上这样的院子。”咋说呢,王竹现在就喜欢淑女,最起码淑女不会硬逼着他上榻行房。

    张喜连忙附和;“大王,谁说不是呢,这院子还是奴才后来专门为虞姬娘娘挑选的呢!天下间除了娘娘在没人能住在这里了。”王竹为了树立一下虞姬在下人心目中的位置,立即道;“张喜干得好,传旨,赏赐张喜白璧一双!”张喜大声叩谢,同时心里更加担心了,大王对虞姬如此的眷顾,要是知道她——

    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院子里的喧哗,突然有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喊道;“是谁呀,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吕马童抢在张喜前面喊道;“紫环,是——”王竹拦住了他:“寡人自己进去,别吓着她。”

    王竹大踏步向前,迎面撞上了虞姬的两个丫鬟,紫环和玉琅。紫环、玉琅一看王竹,登时色变,惨白这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王竹笑着在紫环娇嫩的出水的脸上掐了一把:“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寡人,怎么这么紧张!”紫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忽然豆大的泪滴就从眼中流溢而出。王竹心里有点生气,不就是捏了一下吗,至于吗?老子要玩女人还不多的是。冷哼了一声,就往屋里闯。

    令王竹不敢置信的事情生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拦着他。紫环和玉琅死死的堵住门口,摇头垂泪;“大王,别——”

    王竹火冒三丈;“你们找死吗?张喜、吕马童给寡人拉开。”张喜和吕马童站着垂着头没动。王竹火更大了,正要飙,突听屋内一个柔美的声音,低低地说:“是谁,是谁在外面!”接着一阵脚步声拖沓的传来,王竹心中一阵悸动,那声音正是朝思暮想的虞姬。

    从房内走出来的果然是虞姬,清丽脱俗的美人,款款大方的闺秀。她瘦了!瘦的叫人心疼!丰盈殷红的脸蛋变的充满骨感脸色就像是颓了颜色橘皮,不新鲜,没水分,干涸苍凉,浑圆丰腻的肩头,如柳的蛮腰,变的些微形销骨立。还有那双饱含着西湖绿水的双瞳,出奇的呆滞、无神、没有半分光彩。走路竟然歪歪斜斜的摸索。

    “虞姬!”王竹把自内心的柔情融合入这句呼喊中,声调颤颤的,像多情的蝴蝶的翅膀在煽动。

    虞姬听到这两个字就像是挨了一锥子,那一瞬间,脸色骤变,全身颤抖,泪水泉涌,几乎跌倒在地上。她快的转过了身子,踉跄着向来路走回去。才走两步,脚下一绊,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紫环玉琅顾不上王竹急忙去扶,王竹也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嘴里还喊;“虞姬,你,你怎么啦,不想见寡人吗?”

    吕马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的哭出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王竹的脚下,虎目颤动,泪如泉涌;“大王,虞姬娘娘她——瞎了!”这对王竹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了,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吕马童从地上提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道;“怎么回事,寡人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瞎了的,你胡说八道。”

    “大王,吕将军没有说谎,奴才可以证明,娘娘她——”紫环玉琅也垂泪跟着点头。王竹怔了一下,急道;“得了什么病吗?有没有找太医!”吕马童摇头道;“没有得病,是——是有人下毒——”

    张喜一看王竹满脸狐疑,吕马童又泣不成声,说不清楚,连忙解释道;“那毒药本来是可以要了娘娘的性命的,也许是因为娘娘宅心仁厚感动了上苍,有毒的茶水,娘娘只喝了一口,性命是不碍的,只是一双眼睛从此废了。”

    王竹红着眼喊道;“为什么不早告诉寡人,下毒的人抓住了吗?”张喜头都不敢抬,一个劲的说;“抓住了,抓住了,当场就抓住了,她是伺候虞姬娘娘的一个侍卫!”王竹怒道;“把他带来见寡人,寡人要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吕马童道;“大王,人已经死了,是服毒死的,不过,他临死的时候还是承认是项羽派他来的。项羽还给娘娘带来了一句话:‘活的这么肮脏还不如去死,至少还能在寡人的心中保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寡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

    “大王,大王请回吧,大王——我没事——我不想见你,你害了我,你害了我,项郎他怀疑我不洁,我没办法向他解释,我活该,我活该,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虞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说的撕心裂肺,弄的王竹肝肠寸断。

    “虞姬,寡人送你回西楚去,让你和项羽团聚,你别哭,别闹,寡人会设法治好你的眼睛,那怕因此杀死天下所有的大夫。”王竹在旁边不知所措,虞姬的痛哭让他心疼心焦。

    “你快走吧,以前让你送我回去,你偏偏不允,现在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回去了又能怎样,项郎他不会再理我了。”虞姬觉的天旋地转世界在一寸寸的毁灭。

    王竹痛苦的喊道:“别傻了,项羽根本不爱你,他是个自私的混蛋,他弄瞎了你的眼睛,你还想着他干什么。我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你过来——”王竹冲过去,两只大手箍抱住了她的肩头:“我会治好你的,项羽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虞姬顺手抽了他一个嘴巴,抽的很重,是王竹有生之年挨的最重的一个。

    “昏君,别碰我,我的项郎——”

    “虞姬呀,别傻了!”王竹动情痛哭摇晃着虞姬的身体大喊大叫;“你的项郎早在他成为楚军大元帅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当今的西楚霸王更加不是你的项郎啊!你醒醒吧!”

    虞姬不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哭,王竹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站起来连连跺脚,在屋子里乱窜。

    “传御医,传御医!”

    吕马童忽然镇定了下来:“大王,眼下的情形还是暂时先稳定一下虞姬娘娘的情绪为好,大王还是先回宫去。”王竹看了看蜷缩虚脱在地上,满脸泪痕,怯生生的虞姬,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马童,这——这能怪寡人吗?寡人实在不知道失去了项羽那个混蛋,她会如此的痛苦。”

    吕马童低声道;“项羽不值得娘娘如此,她是——用情太深,无法自拔了。”王竹也不想在这里听下去了,逃跑似的冲出了院子。

    回到寝宫,王竹简直痛苦的快要死掉,对于虞姬的失明,他感同身受,甚至比之虞姬的痛楚犹有过之。那么美丽的一双眼,世上最美的一双眼,怎么能失明呢,怎么能就此瞎掉呢?!

    “张喜,张喜!”王竹抓起一个玉石花瓶扔在地上砸的粉碎:“去把宫里宫外,所有的大夫全都请来,走方郎中、炼丹的方士,一个也不能少,明早之前,寡人要看到这些人。”张喜虽然心惊,却也不敢在大王飙的时候提出半点意义,一溜小跑冲了出去。王竹这次给他的工作量可不小,张喜跑出去的时候还在想,也许应该把望夷宫和大政宫阿房宫还有直属咸阳令的兵马全都调动起来,才能把这么多人连夜请回来。

    张喜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去见了卫尉桓燕和公子婴,调动了两人手上所有的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大夫。咸阳城一下子乱了套,居民们还以为秦二世又要焚书坑儒或者拉壮丁呢,一个个吓得东躲西藏,四处闪避。大街上大人哭孩子闹,乱成一团。虽然公子婴亲自带领秦兵维持军纪,但还是生了很多起入室抢劫、强暴案件。这些都已经顾不上了,张喜跟他说的很明白,大王震怒,明天早晨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郎中、方士都抓进功力去,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公子婴虽然不愿意这么干,但他也不敢违抗命令,更不敢傻呼呼的跑到宫里去犯言直谏,只得尽量的把损失减到

    王绾和周青臣等几位儒生,可不管这些,他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匆忙的从小妾身上爬起来,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一看,无数的士兵高举着火把横冲而入,声称奉了大王的旨意,捉拿大夫,气的火上房,想把士兵赶出去。这群虎贲士兵,根本不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纷纷撤出刀剑把他们吓得不轻,干净利落的带走了家里的大夫。他们立即就来到宫里,面见王竹,引经据典痛哭流涕,向大王哀告,要求停止这种疯狂地行动。

    王竹根本就不理这些,把手里的竹简摔到门口,冷冷地说;“谁在敢谏,格杀勿论。”几位大臣同时色变,灰溜溜的出宫去了,到了家里,关紧大门,一步也不敢出去。门外火光冲天,蹄声如雨,嘶鸣不断,不断地因为有人‘拘捕’而遭到斩杀。咸阳城陷入了血腥恐怖之中。王竹当大王的时间太短,还不知道自己的权利到底有多大,更不知道天子一句话能杀死多少人。

    好在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夜紧锣密鼓的搜索堵截,城内的大夫、方士百分之八十落网,其余的百分之二十,永远的离开了人世。无辜受死的贫民也有上百,被士兵糟蹋的良家妇女几十个。

    这个数字,公子婴还是比较满意的。能控制到这个局面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假如他不亲自出面,说不定这会儿十室九空了。虞姬的魔力真是大,大王刚改邪归正几天,又重新走上歪路了。

    无数的大夫从后宰门进入大政宫,直接被带到了王竹的寝宫内。清晨,王竹已经下旨,辍朝三日,大臣们可以在家睡几天懒觉了。

    “启禀大王,宫外的郎中、方士一共一千三百名,都在这里了!”公子婴凑到王竹的案几前,悄悄地说;“大王,咸阳城内已经没有大夫了,万一有人生病该怎么办!”王竹心想也是,但虞姬的病比老百姓的病重要多了,所以,这也没办法。

    王竹挥挥手,示意公子婴不要挡住视线。同时,也表示了自己绝不会改变初衷。公子婴心中一叹,站在旁边。

    台下站了一千多名方士、郎中。虽然公子婴已经多次向他们宣布过,大王“请”他们来给娘娘看病的。但是相信这种“鬼话”的很少,大部分人倾向于这又是一次‘焚书坑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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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全面侵赵

    王竹看着台下无数噤若寒蝉的郎中方士,用冷酷的声音说;“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人会医治眼疾,如果有的话就站出来。>”那些郎中方士都不敢站出来,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圈套。王竹的鹰眼扫视全场,眼神中的杀机和冷电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寒战。

    “谁能够治好虞姬娘娘的眼疾,寡人赏赐他一千户封邑,黄金五百斤。如果治不好,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要死,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王竹威胁利诱。

    一句话也不敢说的郎中们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支撑他们侥幸心理的柱子倒塌了,眼前的事实已经很明白了,可怕的大王的确是想要他们的命,所谓治病也许就是个借口,杀人取乐才是暴君的真正目的。大家抱定了横竖是个死的念头,胆子反而大起来了。当下就有三十几个人声称能够治疗。王竹让把这些人带到虞姬的院子里去,其余的人都投入大牢,严加看管,如果出了问题,一起问斩。

    虞姬根本就不见大夫,消极的拒绝治疗。王竹站在她闺房之外,苦口婆心的规劝只是不起作用。紫环玉琅吕马童也无计可施。最后还是王竹想了个破釜沉舟的办法,把刀架在郎中们的脖子上,说是如果虞姬不让看病留着这些郎中也没什么用处了,干脆直接杀掉。房门外立即传来几十个郎中的求饶诉苦声。“娘娘饶命,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未成年的孩子——”

    虞姬没办法了,只能顺着王竹的意思,让郎中进来看病。郎中走马灯似的,从虞姬的房间里进去又出来。一个个的愁眉苦脸,都没给王竹带来好消息,王竹的火气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怒杀人了。直到最后一个郎中摇头晃脑唉声叹气死了亲爹一样从屋子里走出来,王竹就彻底的绝望了。郎中们一致裁定,虞姬中毒太深,眼睛已经没救了。其实王竹心里清楚的很,虞姬的眼睛并不是没救了,而是这些家伙的医术实在不怎么样。华佗的医术不错,不过那是五六百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指望不上。秦朝有成就的大夫,王竹还真是不知道。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把所有的大夫都给杀了,那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滚吧,滚吧,把所有的大夫都放了!”王竹垂头丧气,坐在案几后,这么大的动静白折腾了,一点作用也没有。张喜道;“是杀了,还是放了!”王竹不耐烦的嚷道;“你聋了,没听寡人说要把他们放了吗?”

    大夫放走了,咸阳城也恢复了平静。不过留在咸阳城的百姓心中的阴影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大王喜怒无常,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王贲在河西一代攻略赵地,兵锋已经突破上党郡进入巨鹿外围,赵王张耳向燕王藏荼求救,可是藏荼此刻自身难保他正被韩信和张良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呢。辽东王韩广乐得看藏荼倒霉,根本就想不到韩信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他,对战局采取旁观的态度,不予过问。齐王田广此刻正在两难之中,彭越来信说明了投降秦国的意见,他拿不定主意,田横也拿不定注意。齐国的三名使者此刻还在赶路中。

    王熬已经多次催促王竹整顿兵马,出武关、宛城,先夺取韩国,然后曲线攻荥阳。可是王竹根本没心思,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给虞姬找大夫上了。连续半个月,前方战报雪片一样飞来,王竹只是随便看看就扔在一边。根本没有出兵攻韩的意思。

    “虞姬,这是寡人让太医新近开的药方,你试一试,此药方清火明目,也许能够有效。”王竹每天来了只是站在门口,说上两句话就走了。他基本上每天都要来上两三次,虞姬从来不让他进门,王竹也不强求。

    虞姬没说话,紫环在屋子里答道:“大王辛苦了,小姐说谢谢大王,大王请回,小姐要休息了。”话说的虽然是委婉,不过王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这就是逐客令,虞姬还是不愿意见他。

    王竹淡淡的说;“那好,我明天再来。”紫环连忙道;“小姐说,大王明天也不要来了,后天也不要来,大王有军国大事要处理,不必担心她了。”这是什么话,王竹连续吃了二十几次闭门羹,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耐心也越来越接近极限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生硬地说;“告诉你们小姐,寡人只想早日治好她的眼睛,并不像纠缠她——”

    王竹拂袖而去,回到寝宫,张喜第三次来报告,丞相、御史大夫、少府、奉常,全都在殿外等候召见。王竹知道王熬他们来干什么的,调节了一下心火,皱着眉头,说;“让他们进来吧。”

    “大王!”王熬等人一看到王竹就跪倒在地上。根本不容王竹问话就连珠炮一般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先是萧何说;“大王,关中粮草已经调配完毕,臣多方筹措,囤积军粮两百万斛可供二十万大军食用三个月。另外,整编关中以及蜀中户籍,加上从河内、睢阳一代的流民,共计补充兵源十万人。都已经编入军队,随时可以听候调用。”

    王熬接着说;“王贲老将军势如破竹兵围巨鹿,张耳将败也!大王事不宜迟,请立即兵吞并韩国,归纳三晋,随后东进,在与项羽争夺天下。”

    公子婴道;“秋收以来,秦国开采荒地数千顷,新生人口五十万,赋税比去年增加了两成。加上从始皇帝陵墓中取得的财宝,足够支撑大王争霸天下重新恢复帝号。请大王不要迟疑,即刻兵。”

    王竹纳闷:“萧何,你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么多的病源?!”

    萧何道;“这多亏了丞相大人的支持,臣查阅了秦国的户籍,还有很多刑徒的名单。关中加上蜀中现在还有人口百万户,这些人里有很多人曾经犯法或者曾经在军队中服役。臣和丞相商量过了,把这些户口全部编入‘士家’——”

    王竹愕然道;“世家,什么意思?”萧何道;“士家说穿了就是‘军户’就是士兵的家庭。只要是编入了‘士家’的家庭,可以不纳税,不参加徭役,他们主要的人物就是终身服役,世代相承。这种户籍,没有大王下令永生永世都是不能够更改的。他们的子女,一律称为‘士息’‘士女’意思就是为军队而生的士兵。女的只能嫁给士兵,男的一律从军。只有这样才能够减轻国内因为大兴牢狱而造成的劳动力、壮年士兵短缺和监狱人满为患的局面。”

    王竹拍案叫绝,虽然萧何的这种做法有点缺德,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一旦这种制度形成了规模,估计那些士家子弟也就认命了,比拉壮丁的办法强多了。他这一高兴倒是把虞姬的事情放下来一点。

    “既然大家准备的如此充分,那么七天之后,大军就向武关进。对了,王贲那边到底进行的如何了?!”

    王贲带领十万大军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抵达漳河南岸。这里距离张耳坚守的巨鹿城只有三十里不到。王贲命令全军就地扎营,派出骑兵封锁河道,严防张耳铤而走险,狗急跳墙,渡河偷袭。

    王贲来到漳河岸边查看巨鹿城的情况,听探子报告说张耳竟然采取了王离和章邯当时用过的招数,他和齐国的田角田间分别驻守巨鹿和棘原两座城池,并且利用当年章邯留下来的甬道从西南面的棘原把军粮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巨鹿城内。

    十一月的时节,北风狂呼,漳河水蒙上一层薄薄的冰茬。

    漳河,源起太行,水深湍急,宽有百余米。流经左权、太行、从河间处流入黄河汇入渤海。王贲军沿河而来,一路之上赵军望风而逃,连续攻克了赵国的武安、临漳、平乡、沙丘等重镇。秦军并不急于渡河,连续在漳河停留了将近十天,一直等到十一月的中旬。

    王贲和周勃登上南岸,一同站在高处,冷风吹起两人染着血腥的战裙袍角。之间四野茫茫,寒风旷野枯树无边,饱经战火的巨鹿城一片凄凉。自从前年章邯军入赵以来,赵国的百姓就像经历了永无休止的噩梦,战争一场接着一场,一次接着一次,没完没了,整天死人。上党、长站、安阳、汤阴、内黄、中牟、长子等地被秦军、楚军、还有齐军、燕军加上本国的国防军洗劫一空,人被杀了,东西被抢了,连牲畜都被吃光了。令人指的事情多如牛毛,根本无法述说。当兵的那里有半个好人,赵国的军队一样祸害赵国人,幸存下来的老百姓,也没有一个支持张耳的。

    王贲在安营的第一时间,已经命令大军的肃清漳河南岸所有的赵军据点。秦国大将骆申、鄂千秋、任敖、蒋济,四路齐出,扑击上党、长站、安阳、汤阴四城。这四座城池的守将因为阻隔在漳河南岸与巨鹿失去了联系,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坚守七天之后,上党、汤阴守将开城投降,九天之后,长站、安阳两座城池被攻陷,郡守被杀,士兵星散逃亡。王贲等的就是这一天,现在南方已定,张耳龟缩在巨鹿城内居然没有半点反应,王贲料定他是无能之人,已经开始准备渡河。

    王贲望着巨鹿城一时之间感慨良多,心中也是隐隐作痛。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想当年他二十几岁,风华正茂,少年得志,秦王政二十一年率领秦军攻楚,一举得到楚国半壁江山,长沙临江一代,尽皆变成秦土;第二年取道赵国兵围魏国都城大梁,俘获魏王;二十五年经由巨鹿北上攻取辽东灭掉燕国,一鼓作气攻入代郡,俘获代王赵嘉;二十六年东进灭齐,完成秦国统一,受封为通武侯。有哪一次经过巨鹿不是风风光光,威风八面。可是没想到,就在十数年后,亲生儿子王离,会饮恨巨鹿城下,身异处。这就不得不让王贲对这座赵国名城,心怀怨愤了。

    周勃在一旁看到王贲出神,忍不住问道;“老将军,现在秦军和张耳等人只有一河之隔,巨鹿城在我强悍兵锋下已经是摇摇欲坠,秦军士气高昂,老将军何不立即过河。”

    王贲还是比较欣赏眼前这个青年将领的,他好像是故意考验周勃,迎着寒风,沉声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周勃左手扶着腰间古铜色剑柄,右手白皙粗大的手指在眼前画了个半圆,朗声说;“大将军,目下有三件事要办,一是,十万秦军要迅渡过漳河。二是立刻派人了解巨鹿赵军布防情况;三是想方设法把赵王张耳引出城外,一举歼灭,省去攻城战中大的伤亡。”

    王贲锐利的眼神似乎能够穿越时间空间穿透巨鹿的城墙,凝神静气,厉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现在张耳采取当年章邯的战术将粮草囤积在棘原。那是因为他吸取了章邯失败的原因,在甬道内外布置了重兵,而且,本将军断定,这数十里的河岸上一定有张耳的大批伏兵,只要我军贸然渡河,一定会有半渡之危。张耳一定是打算让上党、安阳一代的赵军趁机对我军造成夹攻。可是,本将军偏偏就不上他的当,先稳定了后方,消灭了他的南岸四郡,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面。”

    周勃心想,王贲,天下名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思虑细密,非常人可比。我还是嫩了点,以后还要多向老同志学习请教。

    周勃心生一计,说道;“那不如我们直接攻打棘原,少了他的粮仓,张耳必定不战而降了。”

    王贲道;“田角和田间根本就是废物,这一点张耳比谁都清楚。张耳这人素来有才子的美,并不是绝对的庸才,他不会让田角和田间去看管粮仓的,依我看,这很有可能是个阴谋。还是不要上当。”

    周勃嘴上不说,心里不以为然,心想,这老头年纪太大,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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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诡计

    周勃想了想才说;“老将军觉的应该如何对敌”王贲一边说,一边大步走下平地:“既然张耳想靠耍诡计取胜,我们就不妨陪着这个老东西玩玩。周将军,命令军中的铁匠连夜打造百丈的铁链,明天一早就用尖木和铁链封锁河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准提出渡河,明年春暖花开了,本帅自有打算。否则力斩不摄。”

    周勃是绝顶聪明的人,赶上去几步问道;“大将军要麻痹张耳,只怕并不容易。”王贲笑道;“周将军,行军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张耳不容易迷惑,不见得田角田间不上当,就算田角田间不上当,他们手下的士兵,也受不了严寒之苦。我们这里每天高床暖枕,歌舞升平,他们丧兄失弟,天寒地冻的埋伏,怎么会没有怨言,放心看好戏吧。不过,这事儿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

    周勃连忙道;“军机大事,末将怎么敢透露出去。”

    第二天一早,秦军便在漳河南岸,用巨大的尖木和二十道铁链把河道牢牢的封死,表面上隔绝了两岸的交通。但其实尖木并不牢靠,只要一推就会倒下去。

    连续三天王贲按兵不动,军中的大将轮换着过来请命,王贲都是同一个答复,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再作打算,现在天气太冷了,不适宜打仗。所有的秦国将军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堂堂的盖世名将王贲,终究是老了。

    张耳一开始还抱着冷笑的态度看这一切,心想,你王贲也太不拿兄弟当盘菜了,这样的雕虫小技也拿出来使唤,回家糊弄你没满月的孙子还差不多,骗我?可是过了五天他就有点动摇了,这老家伙是不是真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啊!真要是那样是不是应该把甬道还有河边埋伏的士兵先撤回来,一个冬天都呆在冰天雪地里,非冻僵了不可。可是,张耳又一想,还是不行,像王贲这样的名将,怎么会因为怕冷就不打仗了呢?一定是诡计。一连过了半个月,王贲还是没动静,张耳有点相信了。埋伏在外面的士兵,已经开始张大了嘴巴,扯着嗓子日爹操娘了。这该死的天气每天呆在旷野中不是玩自杀吗?

    张耳手下的将军纷纷的来回报,说士兵都快哗变了,让他下令把人撤回来。张耳左右为难,只是下不了决心。王贲这老东西到底搞什么名堂。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张耳果断地决定;“再等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这里还不是时候,王贲却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第二十天的晚上,河对岸的秦军大营中举行了盛大的联欢晚会。从巨鹿的城头看下去,整个漳河南岸,绵延几十里的秦营中,灯笼火把,红透半边天。军营中载歌载舞,热闹喧天,粗犷高亢的秦腔,嘹亮在南岸上空,整整的折腾了一个晚上。趴在对岸的赵军一个个冻得像被拔光了毛的野鸡,哆哆嗦嗦,两排牙齿磕磕碰碰的打颤,脸色像城墙一样的青灰,张开嘴巴就喷云吐雾,一说话现舌头无力连连跑调。

    “人家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玩美的、赌大的,咱们哥们在这边吃风喝烟,看着眼馋,这叫什么事儿。”赵小二是赵国的一名普通士兵,他埋伏在河边的树林内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听说了吗?人家秦国人说了,因为怕士兵太冷,所以今年冬天不打算来进攻,等到明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才会来攻打巨鹿。也就是说,咱们也要在这里守到明年春天。”士兵王明看着对岸的烟火,捂着耳朵,跺着脚说。

    两人这一说话,立即吸引过来一大群士兵,大家七嘴八舌的把自己听到的传闻都贡献了出来。一些经过渲染,经过加工的小道消息,立即有了最大的市场。

    “听说,赵王和大臣们,每天在城内大鱼大肉,歌舞升平根本不管咱们死活。”

    “我还听说,甬道那边的伏兵已经撤回去了,只留下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守着!”

    “为啥?你说这话俺可不信!”

    那个散布谣言的士兵一下子火了;“为啥?你是真傻呀,还是假傻,你不知道啊,咱们这支队伍是以前陈泽将军的旧部。陈泽将军和项羽有过节,咱们的赵王又是项羽一手扶持起来的,他们当然不把咱们当人看!”

    赵小二踹着手跑过来,当的一声把冰冷的长枪扔在地上,厉声道;“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那个士兵瞪眼道;“这——这还用证据,你们都聋了,没听见说,陈泽将军的家都被项羽的儿子项声给抄了,陈泽的家人都被杀了,女儿还被项声的士兵给骑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听说项声不是项羽的儿子,是他叔叔——”

    “打住啊,打住,我告诉你们,不管是儿子还是叔叔都一样,姓项的就没好人。”这句话算是说到赵国士兵的心坎里去了,上次楚军攻赵的时候,把赵国祸害的不轻。赵国都城邯郸,本来被章邯祸害的就挺惨的,没想到楚国的蛮子更加没有人性,一夜之间把邯郸变成了一片废墟,大街小巷遍地横尸,大沟小河全是血水。粮草被掠走了,剩下的仅是一片火海,大火中烧焦死尸的难闻气味,十里外都能闻到。那是一场赵人永远不会忘记的灾难。

    他们恨秦人,同样恨楚人。不过,据说,上次秦王在赵国境内的表现不错,晋阳一代的居民就没有遭到屠戮。晋阳一代的百姓对秦兵还是有点感激的。这年头要找‘仁义之师’绝没有可能,只要不是级‘兽类集团’老百姓就能接受。

    士兵们越说越气,要不是带头的军官及时现,用鞭子制止了这些人的怒火,恐怕大家就一哄而散了。一个火热的醉酒良宵过去了,可气的是,第二天秦人仍然在狂欢,气氛比昨天更为热烈,情绪比昨天更为高涨。烧烤的肉香和浓郁的酒香一阵阵的传入赵军的鼻孔中来。赵军士兵一个个都在想:同样是士兵,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须知,赵国经过无数次的战火荼毒,已经废墟过半了,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无数的田地荒芜。张耳不是一个政治家,面对这种残破的局面他没有办法解决,却还想着怎么样扩充地盘,导致地方豪强拼命地兼并土地、蓄养农奴,倒卖人口,粮食大幅度的减产,冬天一到士兵的口粮都成了问题。虽说棘原那边有运粮食过来,但是,实在是不能敞开了供应给士兵。辛苦了一天的士兵,一天只能吃两餐,一到中午肚子就咕噜咕噜叫。根本没法子和饱暖思淫欲的秦兵相比。又是酒又是肉的,想都想不来。

    张耳在城里问大将‘高起’:“秦军是怎么回事儿,看来真的是不打算过河了。”高起咂嘴;“有可能,这几天天天醉倒一大片。”张耳扬眉道;“不如趁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渡河偷袭。”高起摇头道;“大王,这只怕很难做到,王贲早就有准备,他用尖木和铁链封锁了河道,船根本就过不去,除非是——除非游过去。”

    张耳心说,废话一句,根本不可能。

    第三天第四天秦军仍然是夜夜笙歌,跳舞喝酒,其乐无穷,弄的张耳都懒得听人报告了,他认定秦人不会这么快的渡河了,跳上床榻睡大觉了。连老大都这样想了,饱受寒风摧残的士兵们更加是这个想法。反正也没有情况,赵国的士兵就聚集在一起,赌钱、掷骰子,三五一群的聊天,扯闲篇。连几个站岗放哨的也耐不住寂寞和寒冷凑过来挤在一起取暖。这些埋伏的士兵真的是很倒霉的,为了不暴露目标,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生火。每天吃的都是城里送出来的冰冷的粗米饭,苦不堪言。

    秦营内,鼓乐齐鸣,士兵们围着一堆堆的篝火唱歌、跳舞、喝酒、划拳,整个南岸被一片喧嚣声所笼罩,秦营中一片乱七八糟,根本不成样子。

    帅帐内!

    王贲的帅帐内紧张的快成真空了。与帐外的轻松散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的战将都顶盔贯甲,佩剑随身。脸色庄严的就像是三九天冻死的树皮一个样。

    王贲倒退了两步,指着身后的作战地图,高声说;“胜败在此一举。各位将士,国家兴亡,大秦存亡,与此战关系重大。倘若今日归并赵国,大秦可兴,倘若战败,我等固然死无葬身之地,秦国的命运也岌岌可危了,我们将无颜再见大王。张耳已经被迷惑了,本帅要在三天之内,彻底将其消灭,希望各位将军鼎力合作。”

    骆申振声道;“大将军放心,不用两天,您的帅旗一定会插上巨鹿城头。”周勃道;“大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精锐军队已经在后寨集结完毕。造好的一千只‘木罂小船’随时可以下水。末将已经命人拆毁了黑暗处的尖木,我军是否可以渡河了。”

    王贲眼中露出决绝的神色,用两根手指,指着墙上的地图道;“骆申、鄂千秋、蒋济,你们三人从东方百里处渡河,那里有三处险要,都是甬道的入口,不论用什么代价,也要截住甬道内的援军和运送过来的粮草。

    “末将遵命!”骆申、蒋济转身而走,直奔后寨,那里埋伏着真正的秦军精锐。前寨这些醉酒狂欢的只不过就是些老弱残兵罢了。

    “周勃、任敖、鄂千秋!”

    “末将在!”周勃任敖,闪身而出,齐声应诺。

    王贲道;“过河之后,我们分三面立即攻城。本帅主攻东门,鄂千秋攻西门,任敖北门,周勃自去南门外埋伏,千万不可暴露了行踪,本帅料定张耳一定会从南门逃走。”

    周勃等人面面相觑。

    王贲随即说道;“围歼赵军时,倘若不网开一面,困死他们,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张耳势必举全力反抗。亡命之军,没有后路的兵卒,一定会给我军造成很大的伤亡。所以,我们在南门留一个缺口,引张耳军突围进入我们事先布置好的包围圈。

    周勃吃惊的问;“怎见得他们从南门突围?”

    王贲道;“张耳从睡梦中听到秦军攻城,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醒之后,必定吓得心惊胆颤。秦军的虎狼之名加上上次巨鹿之战,章邯给他留下的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象,加上赵军士兵连日饥寒交迫,一定不堪一击。秦军养精蓄锐多日,其势雄壮无匹,张耳害怕,必定弃城而走,走去哪里?肯定是去西南方向的棘原请求田氏兄弟的救兵,所以,他肯定会出南门突围。我们三面收紧,一面放松。待他们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就犹如野兽入罗网,无处可逃了。有一样切记,那就是,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只有这样,他才会害怕。”

    一切安排就绪,行动迅的秦军立即开始渡河。队伍分成三批,骆申和蒋济从百里外渡河,为的就是截击甬道内的援兵。王贲和鄂千秋、任敖第二批渡河,派出先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到了所有锁河的尖木,大部队跟着乘坐木罂通过河道。最后才是周勃率领的骑兵。他的队伍里没有一个步兵,因为是最后打落水狗用的,所以要求度和突然性。

    就在河道三十里外的树林里埋伏的赵军此刻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进入梦乡了。由于中了王贲的计策,这些士兵误以为秦军又在搞联欢会,不会过境捣乱,所以,岗哨都撤了,大家挤成一堆在睡觉。

    第一批过河的是王贲亲自率领的一千骑兵,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麻袋和棉絮,马嘴被绳索勒死了,士兵们衔着梅枝,悄无声息的靠近树林。

    王贲不知道,张耳到底在哪里埋伏了伏兵,因为两岸的交通断绝了,细作过不来。他只能靠猜的。由于没有人站岗放哨,隔着一里远,王竹就听到了树林中有马嘶声,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真的有伏兵。

    王贲冷笑道;“准备,向树林中放火箭,把他们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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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入城

    一千骑兵,停在树林外,里面的赵军竟然全无反应秦军顿时火箭天空中划过无数道橘红色的弧线。冬季树木干枯,容易燃烧,三轮箭矢之后,林中浓烟四起,火光冲天。藏在树林中的赵军,仿佛是一只只从烟囱里钻出的鸽子,拖着浓烟向大路冲去。惨叫声、哀号声传遍四野。

    一个个火球火人从树林中疯跑出来,疯一样见人就砍,临死还拉着个战友滚出老远。赵军只顾逃跑,溃不成军。赵国的士兵到现在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谁也没想到正在开联欢会的秦军会来到河对岸,很多人还以为是失了天火呢。

    幸存的赵军败退还不到百米,就听身后有旋风骤起,惊慌中,转脸一看:“我靠,哪来的秦军——”王贲的骑兵,疾风带电,排山倒海而来。赵国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你争我抢,各自逃命,那可真好比是半夜里见到了鬼怪,刀子划断了颈动脉,一个个的还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秦军是从天而降的。

    王贲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就击溃了赵军大队人马,秦军声威大震,士气猛增。赵军除了逃命,别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得接连后退,最后一直退到了巨鹿城外。

    王贲一路追杀,秦军大部队源源不断的注入战场。任敖和鄂千秋带着一路的腥风血雨,转战西门和北门。王贲的中路军则直插中路攻打东门。

    被秦军驱散的赵军骑步兵乱做一团堆积在城下,声嘶力竭的呼喊城内的士兵放吊桥开城门,放他们进城。高起正在东门城头巡视,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见无数赵军全身冒烟,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残肢断臂的在城外堆积嚎哭,趴在垛口纵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儿?”

    “秦军来了,秦军来了——”士兵们一顿鬼哭狼嚎,吓得守在城头的士兵也跟着面如死灰,浑身哆嗦,一时间士气大跌。

    马蹄声、嚎叫声化作一阵暴雨传来,无数黑色的闪电从黑暗中横冲出来。高起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差点昏倒在地上,这种情况下他是万万不敢开城门把败兵放进城来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混杂着秦军的奸细。

    “放箭,放箭,任何人不许靠近护城河,给我射!”高起一声令下,城头上滚石滚木,箭矢爆,想要进城的赵军登时躺倒一片。哭喊中,哀嚎中,城下开始一片叫骂“老子们给张耳卖命,挨饿受冻,他们还用箭射咱们,咱们投降秦军吧,反了!”

    “反了,都反了”

    “宰了张耳,宰了”城下传来一片倒戈声。高起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他没有一点办法,秦军从天而降,让他方寸大乱,无所适从。

    “报告大王!”高起被疯的叛军吓得倒退了两步,差点从马道上栽下去。立即有两个亲兵跑到城下,骑上战马,飞奔向王宫去了。

    城外的秦军已经基本上集结完毕,战鼓喧天,喊杀震天,王贲指挥着训练有素的秦军在五里之外快布阵动攻击,云梯战车等工具一应俱全,盾牌兵吼吼吼铿锵向前,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城头上的赵军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火把之光,登时燎原,满山遍野却又阵型完整的秦军结成一个个方阵奔杀过来,眼看就要先一步和城头下的赵国败兵撞在一起。王贲手臂举起来,一排排整齐的穿着重甲高举着鲁钝的弓箭兵立即就要开始射杀。赵国败兵中突然想起一阵潮声:“秦国人,不要放箭,我们投降,我们愿意做前锋军攻城。”

    赵国的士兵做出这样的决定纯粹也是出于无奈,赵国人在城头放箭,秦国人在身后放箭,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了。

    王贲大喜过望,手中令旗招展,代表这暂停进攻的鼓点登时响起,处在最前锋的五排橹盾兵,上万名弓箭手,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哗的一声响,蹲踞在地上待命。鼓声在一变,橹盾兵中间登时闪出一条整齐的就像是菜刀切豆腐一样的巷道。

    王贲带马而出,沉声道;“给他们两百架云梯,让他们攻城,立了功的重重有赏!倘若心怀二心,本帅数息之间,就将你等尽数诛灭。”

    赵国败兵看到王贲,正襟危坐、金盔金甲,手持染血战刀,昂挺胸,白虚飘飘,威风气派,又听说是天下第一名将,心中除了害怕就是敬畏剩下的就是对张耳的痛恨,一个个咬着牙着狠说;“大将军放心,我们就算是死也拉着张耳这个王八蛋垫背,他把我们害苦了。”王贲趁机振臂高呼;“生擒张耳者封万户,赏千金;斩杀张耳者,封千户,赏千金!”秦军工事兵将两百架云梯扔到赵国败兵眼前,赵国败兵,听了王贲宣布的优厚待遇,勇气倍增,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仇恨抄起云梯向护城河边冲去。

    高起在城头上一个劲的大喊;“疯了,你们都疯了,反了——放箭,射死他们——”城头上的士兵看着自己昔日的战友一个个红着眼睛野兽般冲杀过来,都不禁有些不忍,手上射箭的度随之就慢了下来。任凭高起手持佩刀奔跑呵斥,也挡不住城下的乱兵洪流冲过护城河。

    城头上的弓箭仍然算得上密集,连搭在护城河上的云梯也被硬生生的射断了几架。问题是,赵国败兵们已经是穷途末路,成了一群只知道狂奔冲刺的狂兽,犹如大草原上被狮子追赶的野牛群卷起漫天的沙土,不计生死的向前冲。没有铠甲、没有盾牌,盯着比雨点还要密集的箭矢攻城,一会儿功夫护城河就变成血红,再一眨眼功夫,整条河就出现了断流。高起简直都看傻了,这些赵军在他的印象里从没有这样勇猛无畏过,难道是秦军给他们吃了什么毒药,还是用了什么使人迷失本性的巫术?

    不管怎么说,为数不少的敌军已经通过了护城河,数十架云梯,竖起在城墙上。

    秦军攻赵以来,张耳还是次睡的这么安稳,一想到明年开春后就能和项羽联合把秦军彻底消灭,徘徊在他心头的阴云,就彻底消散了。迷迷糊糊间,张耳听到鬼哭狼嚎的一声叫喊;“大王,不好了,秦军攻城了!”声音凄厉而沙哑,似乎说话的人已经出尽了全力。

    “秦军攻城?”张耳跳下床的瞬间,全身所有的毛孔中都涌出了冷汗。张耳拉开门,报信的士兵,踉跄着冲进来:“大王,不好了,东、西、北三门全都被秦军包围了。秦军正在登城,高将军已经抵挡不住了。”

    张耳也算是有胆有识,他没有像申阳一样被吓死,冷着一张脸斥道:“慌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备马!”

    张耳骑着战马,狂奔到东门,想找高起商量一下对策,距离尚有五里,就听到城头上城墙外一片鬼哭狼嚎,简直有如跌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弄得他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无数的伤病逃兵向城内的巷道中涌去,城内烟火四起,战云浓浓,血腥气越来越重,浓的可以封住鼻腔内的睫毛。

    到了城下,张耳一看,一颗心凉了半截,火光照耀下,城头上的白刃战已经展开,虽然还没有敌兵抢上马道,但云梯上的敌军不时的冒出头来,照着这种情况来看,用不了多长时间,秦军就能打开滩头阵地了。

    张耳甩鞍下马,快步登上被血浸泡的台阶。高起头上绑了一条白色的绑带,刚用大刀掀翻了一架云梯,顺带着把云梯上的两名秦军也给摔死。绑带上流出一滴滴的黑血封住了他的右眼,高起一把抛飞了绑带,回头的功夫正好看到张耳,顾不得礼节,扯着嗓子喊道;“大王,秦军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一上来就攻城,弟兄们都被打傻了。”

    张耳心想,岂止是弟兄们都被打傻了,老子也被秦军给打傻了。这帮狗杂种,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张耳喊道;“怎么这么快就过了护城河,你们的弓箭是干什么吃的。”说着冲上来,半个肥胖的身子探出中间垛口,向下张望。城下已经成了修罗地狱的血色酱缸了。血浆和胃肠已经堆积成一片红色的沼泽地。人头顺着排水渠,叽里咕噜的向护城河中滚去,无数的秦军和赵军顺着云梯飞快的向上爬,空中像是吊着几十只百足的黑色蜈蚣。

    张耳吃惊地说;“怎么回事儿,城外怎么还有咱们自己人在攻城。”

    高起叹了口气;“大王,这些人没骨气,已经投降了,甘愿为暴秦所利用。”张耳双耳冒火,一阵咬牙切齿。

    高起一刀将一个冲上城头的秦军砍成两半,带着一身热血转过头来,着急的问;“大王,我们该怎么办?”张耳镇定的道;“兵来将敌水来土掩,我张耳誓与巨鹿共存亡,高将军,这里就交给你指挥,寡人亲自到西门去督阵。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张耳说的慷慨激昂,高起瞬间受到感染,热泪盈眶的说;“大王放心,末将就算是死,也要拉着王贲老儿来垫背。”张耳转身下城,一边喊道;“我们众志成城,秦军必败无疑。”这两句话说的真挚感人,一时之间,巨鹿城头士气竟然有所提升,秦军攻势短时间内受挫。

    张耳跑下城楼,跟随他的亲兵问道;“大王,是否到西门督战?”张耳厉声道;“不去西门,我们去南门,那边才需要督战?”亲兵没听明白,纳闷的说;“大王,听说南门并没有遭到攻打。”

    张耳大怒,一鞭子抽在亲兵的脸上:“你懂什么,兵不厌诈,这是秦军的诡计,本王料定,南门一定会遭到攻击,寡人要提前出城迎敌。”

    亲兵还是没听明白,不过,他可不想在挨鞭子了,跟着张耳的战马去南门“督战”了。城头上的高起也不是个傻子,他早就知道张耳会逃跑。高起眼睁睁的看着张耳带着数千秦兵冲向南面的巷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准是去棘原求救兵了。

    城下的秦军一**一浪浪的冲上来,就像是大海的潮汐永无休止,后浪推前浪,一次比一次更为凶猛,垛口边士兵一个跟着一个的倒下去,不是脑袋少了半边就是胸口同时被四五只劲箭所命中,一开始还有预备队不断地补充上来,但是秦军的数量上有优势,拼命地攻打下,一个时辰没过,伤亡惨重的赵军就有些青黄不接了。高起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的大刀已经砍出了十几道口子,手臂已经酸麻了。

    “当”高起的长柄大刀刀身断成三截飞上半空,城下一员白须老将,手持大刀奋勇而上,白光闪动间,守护垛口的三名赵军已经变成了六段,劈里啪啦,一阵血雨肉雹,打在了高起的脸上、身上。那大刀仍不停止,角度变幻之下,两名弓箭手被刀尖挑中,硬生生的扔下城头,城下的箭矢,像是在掩护这老者的攻势,贴近护城河狂猛地弧线形向城头攒射,高起的眼睛睁不开了,无数的赵军被压制的蹲在垛口边不敢起身。

    “锵!”撕金裂帛的一声爆响,一把长刀懒腰砍向高起,高起百忙之中,向左侧闪过来,长刀擦着高起身后的城墙而过,锋利雪白的刀尖和青石城墙摩擦出绚丽的火花。

    “王贲,你是王贲!”高起在地上滚动一下,顺手抓起了一把长枪,连人带枪,旋转着向王贲扑来。王贲磕飞了长枪的同时,右脚已经抬起来,将凑上来的高起的身子踢飞出去,刀身回转,脚下步伐变化,原地画一个圈子,三名围过来绞杀的赵军又身异处。高起大惊失色,对王贲惊若天人。王贲连连出招,赵国的士兵连连倒地,一丈之内的杀伤范围内竟然成了血河死地,数息之间多了十几具的尸体,很多赵兵都不敢在向上冲了。

    就是这数息之间,王贲身后的秦军一拥而上的在马道上辐射了开来,把围着王贲的赵兵统统杀掉,犹如狼群冲入了羊群一般,任意杀戮,任意肆虐,无人可当。高起挥刀砍死了两名秦兵,突然振臂高呼;“王老将军,我们投降,张耳跑了,我们不再给他卖命了,请允许我们投降,末将愿意带兵去捉拿张耳。”

    赵兵一听说张耳已经跑了,更加没有心思打仗,几个受了刺激反应稍微迟钝的赵军,登时成了秦兵的刀下之鬼。

    王贲在凄厉的濒死的惨叫声中听到了高起的叫喊,振声道;“有诚意的话,命令你的士兵放下武器。”

    高起知道时间不多了,自己身边秦兵越来越多,破城是肯定了,急忙高喊:“放下武器,赵王已经跑了,你们都放下武器,投降。”高起身边的士兵纷纷助手,跟着跪倒下去。垛口上的士兵也放弃了抵抗,跪倒在地,将武器举过头顶。

    王贲这才放心的下令;“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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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包围圈

    周勃率领骑兵在南门外的岔路口严阵以待。>这个路口,岔路三条,分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周勃将兵力分成四份,三个路口的纵深处个布置一路,大路口一路由他亲自率领。这样做,虽然兵力相对分散,但无论张耳从那个方向逃走都无法逃脱被前后夹击的命运。

    张耳没有让王贲失望,他果然选择了从南门突围,逃往棘原。周勃的队伍安顿完毕后,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东西北三面的城墙上火光大盛,看不太真切,料想有可能是开打了。大约等了有一个时辰的光景,静寂的南门城门突然轰隆轰隆的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队大约有五六千的骑兵,迅如狼群般向这边冲来。周勃低声道;“王老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张耳果然来了,传令准备迎敌。”三名传令兵,分别向三个方向传令去了,一张死亡的大面的向张耳张开来。

    张耳虽然沮丧,心里还有几分侥幸哩!心说,虽然王贲是盖世名将但还不是让我老张大摇大摆的逃出来了,从这一点上看来,我张耳比你王贲也差不了多少。张耳看到前面大路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立即传下命令;“暂时不要点着火把,就这样摸黑向前。”他是害怕过早的暴露了目标遭到秦军的追袭。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是帮了周勃的大忙。

    周勃最怕的就是士兵们暴露了目标吓跑了张耳,他一看张耳帅兵摸黑过来大喜过望,嘱咐士兵道;“先不要动手,等到一半人马通过之后,我们在杀出去,将其拦腰斩断,让他尾不能相顾,自相践踏。”

    张耳亡命奔逃,根本没想到也顾不上想有没有伏兵的问题,一马当先冲过了路口。拐向南面的岔路。

    周勃带着士兵趴在大路两边的芦苇荡里,朔风吹来,芦苇摇摇晃晃,哗哗作响,加上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响,把一切的声音都掩盖住了,赵军根本没有现一星半点的异样。就在赵军一半通过岔路口后,周勃一声令下,跟着一阵梆子响。两股秦军骑兵像潮水聚合一般向道路中间快的挤压过去。赵军突遭变故,登时暴喝连连,人仰马翻。

    “张耳休走,大将周勃在此,还不下马受降!”周勃骑一匹白马从芦苇荡中冲出来,奔驰在乱军中,一路斩杀,直奔张耳过去。按照提前设定好的,已经有百名弓箭手,射出了火箭,将道路两边的芦苇荡全部点燃,大火登时烧天而起,就像是千万条血红色的巨蟒纠缠在一起,窜向天空。战场亮如白昼。

    受到突袭的赵军看到火光更加慌张,前后队被周勃的手下截断,失去了联系。秦军从中间切入,驰骋战马,挥舞刀枪和赵军展开肉搏厮杀,赵军后队无人指挥,连张耳的影子都看不到,那还顾得上打仗,纷纷的掉头就跑,想要从南门逃回去。周勃指挥着一路骑兵,跟着砍杀,一直追到护城河边沿,黑暗中,赵国骑兵,慌不择路,投入河内淹死砸死的上千成百。秦军沿河砍杀,残忍无比。

    周勃看到赵军后队已经瓦解,立即跟着张耳向南跑去,跑出去大概十里远,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大作。周勃知道这是张耳被他的伏兵给拦住了,立即催动战马,高喊一声:“活捉张耳,活捉张耳。”疯跑过去。

    张耳果然被截击在这里,他身边此时只有两三千人马,虽说都是精兵强将,不过秦军似有足有两万,以一抵十的帐他还是会算的。张耳不敢应战,赶忙驳转马头,死里逃生。这一转头不要紧,一下子就踏死了二十几名自己的兵卒,队伍见主将逃窜,顿时作鸟兽散,四面逃命开去。

    此时周勃正好赶到,从后面向前展开厮杀。一下子把张耳给做成了‘三明治’。

    张耳被夹在中间,死不得死,生不得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勃借着火光正好看到了张耳肥胖的身体,纵声长啸;“张耳,还不投降,更待何时。”抖动手中铁戟,挑飞两名赵军,利刃一般,将赵军凿穿,直直的冲着张耳冲来。张耳本来就不会什么武功,虽然拿着大刀,但也就能对付个士兵小卒,遇到周勃这样的高手,他也就是等死的份。

    张耳才不会傻到跟周勃硬拼呢,他找个了缝隙,就躲开了。可是周勃就认定了他,一路的追杀,张耳跑到哪里那里的赵国士兵就跟着他倒霉,周勃一路杀去,身后死尸封道。张耳只顾得上向前,根本不知道周勃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突然耳后冷风突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臂上已经被利刃刮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窜起老高。铠甲上的鳞片被强大的力道挑飞了十几块。

    张耳回头一看,周勃正好把挡住视线的一个小卒子送上西天。眼看张耳带伤逃走,周勃铁戟担在马鞍桥上,拾起弓箭,一拉弓弦,照着张耳的战马就是一箭。张耳以为周勃想要他的命呢,已经闭了眼睛等死,没想到,弓弦响处,战马儿应声而倒。他的身体也跟着向外甩了出去,彭的一声脑袋撞在路边的一根大树上,失去了知觉。

    周勃提马过去,轻舒猿臂,把软瘫的张耳倒着提起来,放在马背上,纵马而回,在乱军中一阵大喊“赵王张耳已经被我生擒,你们快快投降吧。”说着话,以无边神力,把张耳的一百五六十斤举了起来。

    赵军士兵本来就已经被数倍于己的敌人杀的七零八落亡魂丧胆了。很多人想投降又不敢投降,因为和他们肉搏的秦兵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手起刀落,收割人头,那里还管你投降不投降啊。这时听到周勃的喊叫,简直如获大赦,投降之声不绝于耳。纷纷下马抛下兵器扔在路边。少数几个执着效忠的,都被剁成肉酱,扔在路边喂野狗了。

    周勃打扫一会儿战场纵马回城。来到城下的时候,城内还在进行这小规模的巷战。张耳出城的时候,带走了南门的守军,所以,城门根本无人来关闭。周勃带着兵马拖着张耳马踏吊桥,冲入城内。直奔东门而去。

    一路上周勃风卷残云将负隅顽抗的赵军全部诛灭,并且让士兵高喊,宣传张耳被俘的消息,很多早就想投降的士兵都放下了兵器。周勃的这支骑兵就像是死亡军团,一路扫落人头无数,来到东门之外和王贲的主力大军会师。此时,任敖和鄂千秋的兵马也已经各自攻入城内,防守两门的赵军死的死逃的逃,城内开始大乱。

    王贲调度所有兵马展开巷战,规定投降免死,不得扰民的军令。有敢触犯者,格杀勿论。秦军将士遂在城内展开了街头巷尾的剿杀,把逃入城内的赵军一一的搜出来杀死。投降的一律免死,老百姓只要是不出门看热闹的基本上也没人敢冲入家里砍死他。不过,要真是有不怕死的站在大路中间欣赏战况,死了也是比较活该的。

    战斗从午夜一直打到第二天的午时时分,强劲的北风一大早就带来了一场罕见的飞雪。每一片六瓣的雪花差不多都有鹅毛大小,阴霾昏黄的天色中,世界很快成了一片银白。银白遮住了血浆和尸体,却盖不住呛人的血腥气。巷战进行的最为激烈的一个巷道内,雪花被热血所融化。热血形成溪流,在雪白的大地上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河川。

    喊杀声越来越小,秦军已经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踏着鲜血,踏着白雪,周勃王贲一起进入了赵王王宫。王贲的帅旗也插上了巨鹿城头的各个角落。虽然外面还有一些厮杀,但那也不过是鄂千秋和任敖带领士兵在打扫战场罢了。

    “周勃将军,你辛苦了一夜,本来应该让你休息一下,不过眼下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你还要辛苦一下。”王贲喜形于色了,老脸上崩了十几天的肌肉终于有所松弛。周勃又一次立下了大功,非常兴奋兴奋,拱手施礼;“老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周勃还挺得住。”王贲心想,这小子不但是个将才而且还是个福将,运气好的不得了,以后福禄无穷,点头道;“本将军担心骆申的兵力太少,不能夺取甬道,你去帮帮他,田氏兄弟,胆小怕事,如果你们夺取了甬道,估计人会逃掉。千万不要让他们跑掉,这两人可是大王和齐王结盟的筹码。我们要活的。”

    周勃明白王贲的意思,田角和田间是旧齐王田假的兄弟,田假虽然被田荣田横兄弟挤出了齐国,但是仍然有很大的一部分齐国人是偏向于田假的合法地位的。因为田假才是齐国田氏的嫡系后人。所以,田角和田间,非常有利用价值。

    “末将遵命!”周勃又去立功了。

    骆申和蒋济按照王贲指定的路线轻轻松松的渡过了漳河,悄无声息的接近了甬道。为了方便运粮食的士兵取水甬道内设了三处缺口,平时都有重兵把手,而且又是在河边,不易被敌人所攻。骆申和蒋济遭遇的情况和王贲等人也差不多,这里的伏兵耐不住数九严寒,已经冻得快要疯了。听说秦军连日来搞联欢,田氏兄弟干脆就把人给撤回去了。说白了,田角和田间就是一对废物,比起张耳田荣田横这些人来简直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骆申和蒋济现甬道内没有伏兵,心中大喜,两人一合计,干脆分兵两路,一路在甬道外围,一路直接顺着甬道,杀向八十里外的棘原去了。

    田角和田间根本就不知道张耳那边已经完蛋大吉了,听说骆申大兵压境,还派人去给张耳送信。送信的人到了城外一看,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骆申和蒋济手中兵马不多,只有一万五千人。田角田间手下三万人有余,一开始还没把骆申蒋济放在眼里,一心想等着张耳的援兵到来内外夹击把秦军的这一路人马尽数诛灭。可是没想到从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清晨,又等到第二天的中午连一个援兵的影子也没见到。骆申和蒋济却非常嚣张,仅仅凭着一万多人竟然彻夜攻城,连续不断。田角和田间开始有点害怕了,已经有逃跑的想法了。

    午时刚过,飘飘大雪中,巨鹿方向,一队人马,卷起片片飞雪,浩荡杀来。田角在城头看到了,高兴地喊道:“二哥,你看,赵王派救兵来了,咱们赢了。”田间正在挥舞着大刀砍杀秦兵,已经有十几架秦军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举着撸盾的秦军弓箭手,还在护城河对岸向城头攒射,天空中密织着往来的夺人性命的箭矢。田氏兄弟身边不时有士兵倒下去。冻结了冰茬的垛口上呈血红色,腥味扑鼻。

    秦军还在城下、云梯上嚎叫。

    田间高兴极了,一刀**了一个秦军的小腹,顺势把人推下城楼,纵声大笑道;“你们完了,赵王派了援兵来了。”

    大队人马,行动如电,转瞬来到近前,田氏兄弟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消失了,骑兵阵中,忽而伸展忽而席卷的黑色战旗上,大书着一个秦字。其实,早在看到黑旗的刹那间,田间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好。赵国人最痛恨黑色,他们可不会插黑旗的。

    骆申和蒋济开始也有些害怕,还以为是赵国的兵马,派出了探子一看,才知道是周勃的援兵。周勃来到城下,一见战斗已经打到了白热化,立即加上一把火,命令手下的步兵全力攻城。

    田角田间看到一员黑甲红袍的大将威风凛凛而来,挟风带雨,器宇轩昂,身后兵马足有三万,矛戈如林,刀枪蔽日,阵型如海,心理上登时气馁。一片喊杀声、铿锵声中,田角一箭射中了正在爬城的秦兵脑门,提着弓箭跑到田间面前,说道;“二哥,不行了,还是跑吧,顶不住了。”

    田间做事才叫果断呢,略微镇定了一下,双目中射出无敌的神采,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跑,从西门跑,去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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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成功扩张

    周勃寻思着,姓田的这两个白痴,八成会往定陶方向跑,那里是项羽的地盘

    “蒋济将军,你带一万人马去西门外守着,姓田的,很可能会从那里逃走。大将军有令,抓活的。”

    猎猎帅旗之下,蒋济答应一声,带领本部一万人马,杀向西门。周勃纵声道;“擂鼓,给我狠狠的打。”

    城下,象征着总攻的鼓声大作。正在攻城的秦兵受到鼓舞,攻势更加猛烈。护城河对岸的弓箭手以手中的弓箭猛磕盾牌,出震慑人心的“吼吼吼”的声音,呐喊声如浪涛般此起彼伏。田角、田间看着身边士兵接连倒下去,染血的尸交错叠压在一起,就像稻田里的麦捆子一样,空中的飞蝗一刻不停的降落,马道上横着竖着的箭杆几乎覆盖了青灰色的地面,心里咚咚打鼓。城楼下的秦军像一群饥饿了一月的豺狼,红着眼睛往上爬,砍死了一个立即就会有三四个补上来,越杀越多,越杀越勇,这群人根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田角田间的额头和前胸后背都不自觉的渗出冷汗。

    “二哥,快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秦国人太猛了!”田角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田间提着大刀就往城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弟兄们,顶住,顶住!”两人跑到城下,拉了几千亲兵,一溜烟的奔西门去了。

    城头上的士兵一看就知道这两个王八蛋逃走了,谁给他顶住啊,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纷纷的顺着台阶冲下城墙。等到秦军攻上城头的时候,已经跑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了。

    城门被打开来,吊桥放下来。城外的秦军洪水般涌入,乌云一般塞满了目光所及的城内空地,空地上的赵军士兵连求饶都来不及就被虎狼秦军剁成肉泥。

    周勃和任敖入城,带着手下的亲兵全力搜索田氏兄弟。北门外找了半天也没有人影。周勃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两个废物逃走了,任敖将军,麻烦你在这里剿杀,我带人到西门去堵截。

    周勃说完带着骑兵旋风而去,任敖则深入敌群展开大规模的屠杀。任敖为人冷酷,做人做事都不留余地,这种性格在血腥的战场上更加体现的淋漓尽致。只要是被他碰到的赵国人,不管是士兵还是将军;不管你是举手投降还是负隅顽抗,都只能是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这家伙闻到血腥味就来神,往往砍上一刀还不过瘾,尸体上也要补上几下。这样的人单独指挥一场歼灭战,其惨烈程度就可想而之了。

    假如周勃没走的话,也许城内的赵军还有一线活路,这些人落在了任敖的手上可算得上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片片满身伤口的赵兵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任敖全当是没有听见,或者是哥们听不懂‘赵国话’,一个劲的指挥吆喝手下的士兵;“杀,给我狠狠的杀,一个也不能留,都砍死。”

    赵兵哪里想到任敖会杀降,再想重新拿起武器根本就已经来不及了。上万人被秦军围在中间,砍甘蔗一样从外圈向内圈展,死尸一片一片倒下去,活人跳起来想逃跑,也被没脚面的血浆肉肠绊倒在地上,跟着后背上就会挨上十几刀,驾鹤西游去了。

    周勃来到西门的时候,西门城门大开,城外陷入一片激战中。田氏兄弟已经被蒋济带人截住了,正拼命地突围。田角和田间正在围攻蒋济,两个小子已经占了上风,一边打一边吆喝;“乖乖的让开一条路,要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田间得意地说;“你不是我们哥俩儿的对手,还是束手就擒吧。秦国完了,关中早晚被楚霸王夷为平地。”

    蒋济是纯正的秦国大将,听着心里非常有气,不过,他的身手一般,对付田角和田间两人夹攻,非常吃力,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饮恨刀下。田角、田间虚晃一枪就要逃跑,周勃扯动弓弦,一箭射中田间臀部,田间鬼嚎一声,跌落马背。田角顾不得二哥了,拼命奔逃,被蒋济从后面赶上去,铁枪的枪柄,一下戳中腰眼,将其打落马下。秦军几个士兵上来,一顿暴打,然后拖入后军。周勃骑马过去,杀散了,想要抢救田间的赵军,跳下马背,一把揪住了田间的头,从地上提起来,铁戟贴着他的脖颈,大声吼道;“命令你的手下投降,不然,老子抹了你。”

    骨头很软的田间本来就疼痛难忍,锋利的铁戟闪着白光和杀气,让他后脊梁冷,不顾一切的扯着嗓子哭嚎道;“投降,都别打了,都放下武器投降。”

    劈里啪啦,赵军纷纷的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求饶。周勃比任敖可强得多了,坚决的执行了王贲投降不杀的命令,命令秦军收缴降兵的兵器和铠甲,把这些人压入城内,然后分开来,编入秦军编制。

    棘原城被攻破,周勃留下任敖镇守,他和蒋济返回巨鹿。

    田角和田间被带到了大将军王贲的面前。

    倒霉的田间穿着破烂的铠甲一身血污臀部还颤颤巍巍着一只白色的雕翎羽箭呢,还没进屋,隔着老远,王贲就听到他嗷嗷的鬼叫:“疼死我了——饶命——饶命——”王贲听的一个劲的皱眉,这样的软骨头怎么能够带兵打仗呢,在家抱抱孩子还差不多。

    王贲责怪跟着一起进来的周勃;“怎么回事儿,怎么不给田将军治伤?”周勃心里好笑,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说;“启禀大将军,这人是反贼,末将想让他疼死算了。”田间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嚎哭道;“我不当反贼了,我归顺大秦,大将军——求求你——行行好吧。”

    “胡闹!”王贲佯装生气:“不管怎么说,田间也是齐王建的后代,和我们大秦还是有些渊源的,看在他祖先的份上,也要先治好了伤再说。”

    “我有罪,我不对,我该死!”田角、田间一起跪在王贲面前磕头如鸡啄米。王贲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走过去想把两人扶起来。田角站起来了,田间鬼哭狼嚎的说;“大将军,我还是跪在地上好一点、”

    王贲看他脸色白的像雪地,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向下淌,咳嗽着说;“两位田将军受苦了,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本大将军这次出兵是奉了秦王的命令,攻打赵国,消灭张耳的。不想竟然把两位将军也给捉来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可是既然来了,田间将军又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我看还是送你们到关中去疗养一段时间为好!“

    田间又是一阵鬼嚎:“大将军不必客气,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我们还是不去关中了吧。”王贲一瞪眼,大吼一声:“你敢不将军立即把你们蒸**肉包子,分给士兵们当口粮。”

    周勃连忙说;“太好了,末将好久没有吃过人肉包子了,两位田将军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田角和田间的胃部一阵收缩,全身的毛孔都往外冒凉气,吓得马上闭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王贲,那样子就像是在父母面前被训斥的孩子。

    王贲变了一副脸色,坐在案几后,冷笑道;“直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要继续跟着反贼项羽,还是投降大秦。”

    田角、田间全身哆嗦,抢着说;“投降大秦,投降大秦,项羽算什么东西,我们兄弟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

    王贲心说,这两个小子根本成不了气候,也就是田氏嫡系的名片还有点利用价值,要不一刀杀了就行。如今这情况,还是先送回关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不反对到关养伤吧!”

    刚才还一千一万个不情愿的田间,此时却千恩万谢;“多谢大将军给咱们兄弟这个机会。我和三弟早就想关中的壮丽河山,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大将军为我们想的这么周到,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心里却补充道,估计这一去今生今世别想在出来了。

    王贲站起来满意地说;“即然这样,周勃,你去安排军医赶快给两位将军治伤,然后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关等候大王接见。”

    放走了田角和田间,王贲立即聚集众将,继续的巩固战果,把手上所有的兵力向四面八方辐射开面的占领赵国土地,并且在一些紧要关口,例如井陉口和邯郸等地,驻扎重兵,防止楚军前来争夺。

    周勃一路向北,攻取左权、太行、河间、代郡、马邑五城。这四座城池以前都是赵国在北部的重镇,李牧在的时候,曾经活动在这一代阻击匈奴,城内长期驻扎着重兵。可是自从中原大乱,秦楚争锋以来,赵歇和张耳已经放松了对于匈奴的防范,把全部兵力调入巨鹿和邯郸一线,用于防备秦军和韩信军。加之代郡和晋阳一代,上次被秦军攻破后,城墙已经残破,实际上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战略地位,所以,周勃的任务其实并不重。

    鄂千秋和蒋济,沿着巨鹿城向东,把赵国和魏国接壤的内黄、中牟、长子三郡纳入掌中,一旦成功,王贲的军队就能和灌婴驻扎在魏郡的大军连成一线。势力必然倍增。

    王贲则亲自带领大军进入井陉口,然后横扫邯郸。邯郸城早已经毁于战火,十室九空了,现在不过是徒有虚名。井陉口自从韩信撤退后,张耳也没有驻扎大军,所以,王贲一路也是势如破竹。说白了,张耳接手的赵国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空壳子,只要巨鹿被攻破,整个国家基本上就已经瘫痪,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要搞定这些城池,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十二月中,秦国的大军基本上完成了对赵国的吞并,王贲的大军继续向北,转向燕地。

    韩信的度比王贲还要快,藏荼的都城蓟城早在十二月初就已经被韩信可怜巴巴的三万兵马所围困。这半个月来,韩信对蓟城只围不大,用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派出骑兵,割断了纵横在城外的所有交通线和补给线,然后把围绕着蓟城的大大小小的燕国城池全部占领,此刻的蓟城就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一阵大浪就能把它颠覆。韩信现在正在跟王贲赛跑,他之所以没有倾全力攻城,是因为,他的羽翼还没有丰满,不想在攻城战中消耗兵力,不然的话,藏荼早就上西天旅游了。按照韩信的综合计算,从粮草军需等各个角度的消耗情况来判断,预计藏荼的军队在饥饿中再也挺不了五天,而王贲的军队最少要八天才能抵达燕国最外围的上谷郡,防守上谷郡的正是第一任赵王武臣手下的大反派将军‘李良’,这人最喜欢带着自己老板的脑袋投降。

    韩信的大军刚刚抵达城下,他就投降了,韩信实在是不敢把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所以,仍然把他留在上谷防守。李良虽然品质上非常的低劣,可是本事却不弱,虽然他要面对的是天下第一名将王贲,但坚守上三两天还是不成问题的。韩信精细的计算出,他将在王贲抵达蓟城前六天,拿下这座城池,而且,他已经替王贲在城外的一座山谷中找到了很好的墓地,如果,计算无误,天下第一名将的招牌将在六天或七天之后,从王贲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事实上,韩信的计算有十分之九完全的兑现了。藏荼就像是一个刚入托儿所的孩子,尽管他耍尽了小聪明,但是却跳不出老师的手掌心。已经整整二十天没有运粮的蓟城,在韩信的细作煽动下生了士兵的哗变。藏荼差点就死在了乱军之中。

    韩信没有算计到的也就是这一点了,他认定藏荼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就是死在乱军之中,二就是举手向他韩信大将军投降。原因很简单,因为外面的交通线已经被他给切断了,藏荼根本就逃不出去,即便是逃出去了,他也只有前往辽东一条路。辽东王韩广,把他藏荼都恨到骨头缝里去了,怎么会收容他!藏荼肯定是不敢去的。

    当韩信入城,听说藏荼跑了的时候当真的是大吃一惊,藏荼这个白痴,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他真的铤而走险奔辽东去了。不过,这个时候,韩信还是冷笑,藏荼就算是去了,也必定难逃一死。

    可是让韩信没有想到的是,韩广也不像他想象中的笨,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忽然明白了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竟然真的就收容了藏荼。这件事对韩信后面的军事行动,影响不小,把韩信气的跳脚。

    不过,韩信此刻还没空跟他计较。他要的任务是,击退天下第一名将王贲——那个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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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燕战 上

    李良不可能是王贲的对手,这一点任何人都清楚不独别人清楚,李良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不但在谋略上输给王贲太多,声名上也差了一大截,最主要的是他在士兵中的威信太差了,以前办的那些事儿,让他根本就无法让军队具有凝聚力。他的队伍总是像一盘散沙。

    王贲以降将高起为先锋,会合周勃等人,全军北上,穿过代郡,进入燕国边境重镇上谷的地界。

    王贲是不敢小看韩信的,他作战一向谨慎。研究了韩信最近一段时间的战例之后,他现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奇谋妙招层出不穷,善于以少胜多。所以,王贲在进军的途中非常注重肃清后方。韩信预计王贲五天能到上谷,实际上王贲用了七天,多出来的两天他命人拔除了十几批赵国的“游击队”,使得代郡以北地区,基本上没有了可以威胁秦军的武装力量。这样王贲才不必担心遭到前后夹击。

    李良虽然清楚他和王贲之间有一段距离,可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并不是个可以坐以待毙的人。王贲的大军还在百里之外,他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不顾城内兵微将寡,毅然把队伍拉到城外去布置阵形,想要和王贲决一死战。很多部下都劝他坚守勿战,李良根本就听不进去。

    “上谷城外就是王贲老匹夫的葬身之地!”李良秀袍金甲站在城外,面对千军万马,高声呐喊。他面前的人马足足过五万,在整个燕国的守军中,这支队伍属于比较强悍的,因为,这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李良从赵国带来的,曾经参加过多次血战,是经受过无数次血雨洗礼的战士。他的队伍非常野蛮,全无军纪,对老百姓像对敌兵一样恨,到处抢劫杀人。这样的队伍一般都很富裕,所以,李良的军队装备还都是很不错的。骑兵和重装步兵、负责冲锋的盾牌兵每人身上都穿着坚实皮革的铠甲,几乎每个士兵手中都有兵器,不像有的农民军一样,经常赤手空拳的和秦军搏斗。

    李良眼前旌旗飘摇,森列的步兵距离他不到一丈,分成四个方阵,每个方阵大约八千人,纵向绵延五六里。李良骑着红色的战马手持长枪来回奔驰,高声呐喊给士兵们打气。步兵之后,是一万骑兵,战马都很神骏,只是骑士有些萎顿,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严格训练过了。骑兵之后还有一百乘战车。

    李良的部将赵霸坚决反对李良出城和王贲决战,赵霸最清楚上谷这只军队的战斗力和实力了,这些士兵在铠甲的衬托下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威风凛凛的但其实除了欺负老百姓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燕国这里地广人稀,地处偏僻,中原打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这里仅仅有点余震。李良到了上谷之后,每天享乐,忽略了士兵们的训练,这些士兵简直就成了一群放牧的绵羊,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都废了。

    赵霸跟李良建议了好几次,让他不要这么冲动,最好用拖延战术,等到秦军粮草短缺的时候,自然就撤走了。李良三角眼一瞪,蛤蟆嘴一咧,大大咧咧的说;“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就应该无所畏惧。王贲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个脑袋,没见得就有三头六臂,我才不怕他呢。”赵霸心想,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无所畏惧当然是必备的素质,可是,也不能明明看到是火坑也往下跳啊,那不是大无畏,是自杀,是白痴。当天,赵霸没敢说什么。这会儿赵霸看到上谷军气势不振,一个个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不禁又有些担心,等到李良检阅完毕,回到城内,赵霸又来找他。

    “将军,末将还是觉得和王贲硬拼不太妥当。秦国一向号称虎狼之邦,秦人更加视杀人为乐,今天在城外,弟兄们的精神状态您也都看见了,硬拼咱们根本就打不赢。”

    李良义正词严,理由充分,瞪眼说;“打不赢也要打,明知是死,狭路相逢,也要冲上去,这是必须的。”

    赵霸心说,必须的?必须去死的!

    李良跟着冷哼道;“赵将军不会是贪生怕死吧?”赵霸知道李良为人歹毒,疑心病很重,害怕被他算计,连忙说道;“末将对将军忠心耿耿,愿意为将军去死,什么都不怕。”李良笑道;“好啊,那本将军就派你前去迎敌,现在就出,给你两万兵马,务必把秦军堵截在‘武阳’一代。你可以利用山地的复杂地形,消灭他们。”李良说的很轻松,仿佛王贲手下只有几百人。

    到了这个时候,赵霸可不敢再说别的了,再说下去,估计老命就保不住了。赵霸表现的很有信心;“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让王贲过山。”带着两万步兵,就去武阳山口,找秦军的必经之路扎下了营寨。

    高起在前方探明了消息,报告给王贲,王贲大叫“天助我也”。王贲还以为又要攻城呢,这下可好了省了很多的力气。高起在距离赵霸营寨三十里外也扎下营寨,两军中间是一条通衢大路,毫无阻碍,谁要想偷营都可以随意来去。

    王贲比高起晚了一个时辰到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他骑马沿着碎石遍布的大路登上一处山坡,大略的看了一下赵霸的营寨,心里对这个领兵的将军还是有点欣赏的。

    营寨前后两门,整体呈一字长蛇形,横贯大路,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秦军除非会飞否则根本过不去。正对秦军的寨门处排列鹿角,路旁两边均有三重陷马坑,里面插满尖刺,四周全都有军士站岗放哨,看这个营寨士兵应该不会太多,可是,巡逻的兵马络绎不绝,人马攒动,非常气派。除了这些巡逻的士兵,其余的人都军纪严明,躲在营寨内养精蓄锐,寨内似乎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往来行走。除了贯通东西寨门的通路上挂有照明风灯,营地一片昏暗,在初升的明月下,像一个个静谧的坟包。门前三丈高的箭楼上四名正在放哨的士兵,似乎现了山坡上的火把,八道锐利的目光一起向这边投射过来。

    王贲豪迈一笑,掉转马头,冲下山坡。高起从身后跟上来,他是个降将,所以一心想要表现一把,说道;“大将军,给末将两万人马,末将连夜踢开这块挡路石。”王贲摇头道;“这个人不容易对付。兵法有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这人布寨严谨,心思缜密,不能硬拼。”

    第二天,王贲一早整军前进,前往赵霸的寨门前搦战,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赵霸只是一味的拖延,根本就不想出战。任凭王贲在寨门外如何的高声叫骂,人家全当是空气,左耳进右耳出了。高起把嘴皮子都磨出血泡了,根本无济于事。王贲笑了笑,鸣金收兵了。

    第三天,仍然是一大早就全军前往。这次周勃换下了高起前去骂阵。周勃骂人的本事还不如高起呢!赵霸听着比昨天舒服多了,躲在帅帐里嘿嘿冷笑,还是不出门。只是布置了一万名弓弩手,排列在寨门内栅栏后,随时准备射猎。王贲也不跟他着急,仍然是帅兵回去。

    周勃憋不住了,晚上来找王贲,要求带兵去劫营。王贲心想,这个营寨根本就没法劫,太长了,打击不到实质。不过他忽然心生一计,就答应了周勃的请求。

    “你不要将军另外有任务给你,劫营让高起去做。”

    高起接到命令非常高兴,挑选了一万步兵,乘着夜色,向赵霸的营寨摸索过去。赵霸的营寨内依然是戒备森严,无数的士兵在巡逻中。高起出之前,让士兵们砍伐山上的树木,做了十几个木筏。高起知道要想瞒过这些巡逻兵根本就没可能,不过,如果能快的通过陷马坑,还是有希望攻入帅帐的,运气好,说不定把对方主帅宰了也有可能。

    因为双方营寨距离太近了,高起没有带骑兵来。骑兵的动静太大了,难保不被机警的哨兵察觉到。

    秦军步兵在黑暗中分散在大路两旁,猫着腰迅的接近营寨。箭楼上的士兵举着火把一刻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李良带着几百士兵,搭着木筏屏息静气的冲过去,把木筏搭在了陷马坑上。第三重陷马坑已经在箭楼哨兵的视线之内了。

    高起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已经暴露。

    箭楼之上,号角鸣响,叱喝不停。

    “谁,有奸细,有人劫营!”

    高起身先士卒,振臂高呼:“杀,跟我杀。”身后的士兵出一声呐喊,踩着木筏通过第一重壕沟。“轰隆,轰隆”第二重陷马坑上也搭起了木筏,士兵们飞快通过。与此同时,营寨内,无数个帐篷中,枕戈待敌的士兵,手持强弓冲了出来,来到栅栏之后就是一阵激射。箭楼上也爬上去上百名士兵,居高临下开始放箭。秦军的攻势登时受挫,上千士兵中了箭矢跌入陷马坑或被直接射死,连身穿重甲的高起,右臂上都中了一箭。

    赵霸顶盔贯甲冲出帅帐,手中擎着一把开山巨斧。他早就料到秦军会耐不住性子前来劫营,所以三天前就下了命令,营寨内的所有兵将睡觉全都不准卸甲,弓箭兵器就放在手边,随时取用。

    赵霸一看秦军落入圈套心中大喜,急忙跳上战马,组织了一只千人的骑兵队,打开寨门冲杀出去,想把高起这只秦军彻底的消灭。

    高起一看不好,知道再打下去要吃大亏,说不定这一万多弟兄一下子全都壮烈了。转身带头向后跑去:“弟兄们,快撤,快撤。”方才气势如虹的秦军退潮般向后涌去,通过陷马坑的时候,失足掉下去的又有几百,杀猪般的惨叫声撕裂天空。

    赵霸也不去穷追猛打,只在第二重陷马坑边打了一会儿落水狗的帅兵返回,任凭秦军狼狈撤走。他主要是害怕追出去中了秦军的诡计,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高起逃到二十里外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已经沉寂下去的喊杀声又爆炸般的响起,回头一看远处火光直窜高空,天空就像一只烧红的锅底,热气四散。高起纳闷,难道是燕军又追上来了,那也不至于沿途放火吧!

    就在这时,秦营方向马蹄声大作,一路铁甲精骑,从远处杀来,为一员大将白须飘飘,威风不凡,正是大将军王贲。

    高起还以为王贲是特地来营救他的,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冲上前几步跪倒在地,磕头出血:“大将军,末将该死,末将损兵折将——”王贲厉声道;“先别说这些,高将军赶快上马,周勃已经袭击了燕军营寨,我等趁势掩杀过去,燕军可破。”

    高起满腹狐疑,心想,周勃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贲根本不给他时间想明白,铁甲骑兵已经旋风般从身侧掠过,骆申顺手递给他一匹战马:“快上来,燕军中计了,有好戏看了。”话说了一半,人已经跑的没影子了。

    高起来不及沉思了,翻身跨上马背,带着左臂上的箭伤,原路折回。身后的败兵迷迷糊糊看到主将折回,自然也跟着杀了回去。

    秦军和燕军已经在红彤彤的火海中展开血腥肉搏战了。那仿佛可以吞噬洪荒宇宙的大火,肆虐在整条大路上,把燕军绵延十里的营寨,整个点燃。战马疯跑,帐篷在噼啪声中塌陷断折。浓烟蔽空,黑雾腾腾,三里之外,热气就把人的须烧着。砍杀中的兵卒根本就分不清敌我,见人就杀。

    不过,王贲带来的这一路生力军,是能够看清楚目标的,这些骑兵快冲突,追逐燕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千余燕国残兵就死在了屠刀之下。

    烟雾之中,突听有人高声喊道;“呆,那燕将,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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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燕战 中

    赵霸直到此刻还在纳闷,怎么两边山麓突然就扔下来这么多的火球。>这山如此的陡峭,不是短时间能爬上去的,怎么哨兵也没有现。他那里知道,他的哨兵看到有人劫营一股脑的都窜到寨门去了,把两边的防务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是王贲的计策,声东击西,利用高起吸引了燕军的注意力,周勃趁机爬上了山麓,开始居高临下的纵火。

    赵霸在乱军中想要逃走,忽然听到一声暴喝,一员黑甲大将从右侧斜冲过来,手中铁戟左右翻飞,两边燕军鲜血飙飞,惨叫声随着战马行进此起彼伏,转眼来到近前。

    “反贼,你死期到了!”周勃手臂伸展,铁戟横着轮出去,斩向赵霸脖颈。

    赵霸正往前冲,想要冲出火场,猛然遭遇强敌,立即摆动大斧迎了上去,烈火浓烟中,两件利器白光闪闪,你来我往,打了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周勃心里非常惊喜,自从攻赵以来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硬货。赵霸更加恐怖,眼看手下的人,被杀的被杀,烧死的烧死,自己被这么个高手缠住,恐怕是跑不了了。

    秦军太多了,王贲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进去,是燕军的五六倍。赵霸身边的秦兵越来越少,和周勃打了二十回合后,整个人已经被包围了,高起和鄂千秋也呐喊着过来,加入战团。对付周勃一个都很吃力的赵霸,根本抵挡不住,一边打一边向后退,找了个机会就闪人了。刚跑出去不到二十丈,赵霸就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给截住了。赵霸脑子飞快,心想,这个肯定就是王贲,随即他就产生了擒贼擒王的想法,大斧带起一股黑烟,从上至下,劈向王贲脑门。王贲不挡不架,身子向旁一闪,大刀后先至,刀尖上撩,赵霸的‘俏脸’登时被锋利的大刀从下至上划开一道横口子,连鼻子都豁了。不经意间冒出的鲜血,登时糊住了半张脸,同时也遮住了他的视线。赵霸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害怕,像疯了一样,轮动斧头,护住全身,还一个劲的哇哇怪叫。周勃从后面上来,看到赵霸一个人在那练,一阵狐疑,心说,这是吓傻了吧。过去之后,铁戟调转过来,照着后腰就是一下,轻轻松松的把他捅下马背。

    火势越来越大,栅栏和支撑帐篷的木棍都烧成了黑色的木炭,到处是扑人眼睑的火星,整个战场中弥漫着一股烧烤人肉的特别的香气。侥幸逃出火场的燕军差不多大半边身子也熟了,满脸满腿的血泡,有的手里攥着的刀枪在奔跑过程中被火焰烧的通红还不自知,一下子把手心的皮肉都带了下来。寨门外,跑不动的燕军,纷纷跪地求饶,这些人宁可死,也不愿意跑了。带着这一身烧伤逃出去也是一死。

    浓烟滚滚的清晨中,王贲带着得胜之师回到营寨,另外命令骆申带人取水灭火,清理道路,好让大军可以尽快的通过。一进帅帐,王贲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劝降,就有人来报告了,说刚才抓住的那个燕将愿意投降。

    王贲对赵霸非常的欣赏,赶忙叫人把他带来。

    “大将军,末将赵霸,早就仰慕大将军的威名,希望可以投效大将军麾下建功立业!”赵霸被人捆的像个粽子一样,跪在地上。

    按照惯例,王贲连忙上前,把绳子给解开了,然后把赵霸扶起来,大笑道;“赵将军能够弃暗投明,老夫真是太高兴了。”

    按照惯例和投降的程序,赵霸感动的一塌糊涂热泪盈眶,说了些感谢大将军不杀之恩的话,然后主动要求上战场打头阵,表示诚意。

    “末将熟悉地形,大将军如果信得过末将,就给末将五万人马,末将从小路前往上谷,偷袭李良设在城外的大营,一战就能把这块绊脚石解决掉。”

    说实在话,王贲还真的不能完全信任他,但是打仗有时候也是在赌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军队统帅必须终身遵循的至理,所以王贲拍着赵霸的肩膀说;“赵将军,老夫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好,五万就五万,明天将军就出。”

    赵霸摇头道;“现在就出,不然李良会察觉到。”王贲突然纳闷;“谁给李良出的主意,让他把军队拉到城外去,难道是韩信下的令。”

    赵霸长叹道:“谁会给他出主意,他是个倔脾气,除了自己谁都不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韩信恐怕还不知道呢。”

    李良得到赵霸兵败消息的时候,赵霸已经带着骆申和五万秦军步兵上路了。赵霸果然是个地理通,他选择的是一条非常隐蔽的山间小路。小路隐伏在杂草和乱石之间,崎岖难行,战马儿根本上不来,不过,据赵霸说,这条路可以直接通往城外燕军的寨门。

    李良正在帅帐里惆怅呢,妈的,这个赵霸,平常说的比唱的好听,左一个妙计,右一个高招的,到了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吗?才两三天的功夫就被人给办理了,丢人。赵霸到底是生是死,没人报告,李良也根本没问,那根本就不管他的鸟事儿。说句不好听的出了这种纰漏就算是赵霸跑回来,他也要弄死他的。

    赵霸不紧不慢的带领部队穿行在密林山涧之中,直到天黑透了才来到上谷附近。越过山涧,队伍停在一个山坡上。向上,是大山顶,山顶上长满了虬结的怪松;向下有一块长满一人高茅草的草丛和灌木丛地带,远远像灰黄色的地毯,在朔风萧瑟中掀起阵阵的涛浪。两条羊肠小道,围着这块茅草向下延伸,接连着一片被燕军毁坏的荒芜的农田,再过去,就是一片开阔地,李良的大营就建在那片开阔地上。开阔地之后,就是四通八达直奔上谷的大路。扼守要道,这是李良的终极战略。

    赵霸趴在打瞌睡的骆申身边,冷笑道;“李良非将才也,这个营寨建的问题多多,漏洞百出。”

    骆申已经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了,被山坡下大寨内的火光一照,就有些磕头,眯缝着眼睛说;“有什么问题,对了,你不是在大将军面前夸下了海口,说李良弹指间就能被攻破吗?是时候把高招拿出来了。”

    骆申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嘲讽,似乎看不起赵霸这个降将。赵霸嘴里叼着一个草棍,噗的一声就吐出来。强压着怒火,指着前面的茅草说;“你看,高山与平地之间长满了茅草和灌木丛,面积大约有十多亩,藏一千人马应该是绰绰有余的。这茅草年复一年的自生自灭,一丛丛高过马头,人们钻进去,可以直起身子来回行走,外边一点也看不出来破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块缓冲地把弟兄们运下山坡去,然后集中起来一拥而入,李良势必惨败。”

    骆申一下子来了精神了:“可我就纳闷了,这么明显的破绽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跟李良说明白,赵将军你不会早就打算投降秦军吧?”赵霸都快气炸了,但也只能忍着,谁让咱是个降将呢,受点讽刺也没啥。赵霸冷笑道;“不是我不给他说,而是我说了几十遍人家根本就不听,我也没办法。”

    骆申翻身坐起来,一甩手;“干他娘的。你说咋办?”赵霸翻白眼,心了半天就是这句还像人话。

    赵霸道;“就照刚才说的,我们分成两路顺着茅草带向下面运兵,等到一个时辰后,估计大概可以聚集一万左右的人马,这一万人全部配备火箭,由我带领着冲锋。可以想象,一万名弓箭手突然间出现在燕军的视线中,李良会惊慌成什么样子。等我三轮火箭射完,骆将军你带着大部队迅的冲下山去,我们一起攻入大营。”

    骆申心想,计划听起来还是挺诱人的,连连点头;“你知道大营的粮仓在那里,提前给他烧了。”赵霸苦笑道;“粮草都在城内!”骆申皱眉道;“那就烧了他的马棚,战马不象人,它们一见到火就会狂,军营一下子就大乱了。”

    赵霸点头道;那就从北侧攻入,马棚就在那个方向,小心陷马坑,还有设在四面的八座瞭望台,别暴露了目标。”

    骆申趴在地上探头出去向大营内张望,只见里面灯火辉煌,戒备非常森严,知道李良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点了点头;“你下去先把箭楼拔了,然后毁了寨门,其余的事情就好办了。赵将军你以前没有指挥过秦军恐怕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可不要用衡量燕军的尺度,来衡量这些精兵强将——”

    骆申说的话很气人,赵霸双眼冒火,喘息粗重。骆申觉的自己说的是实话,可是又怕影响团结,拍了拍赵霸的肩膀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赵霸带着一千士兵,分别从两面的羊肠小路向茅草地带集中,后面跟着连续的有压上来九千人。这些秦兵非常自觉,几乎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出来,纪律性的确是过燕军太多了。这一点,赵霸在一天的行军中早就心服口服了。秦军基本上不用他指挥,就已经各就各位,在茅草后隐藏了身躯。

    赵霸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士兵们猫腰穿过一大片荒芜的农田,渐渐的接近了李良的大营。

    “有没有射箭比较准的,把箭楼上的士兵给我射下来。”

    赵霸话音未落,立即上来十几个虎背熊腰的。赵霸看了看这些秦兵,低声而严厉地说;“千万不要逞能,要是射不中,会坏了大事儿。”秦军士兵你眼望我眼,诧异地说;“将军放心,射不中我们也要挨军棍,甚至判死刑,谁也不敢跑出来吹牛。”赵霸愕然,有这么严重吗?秦军的军法竟然这么苛刻。

    “上吧,收拾掉他们。”

    赵霸退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箭楼上四名巡逻的士兵。

    咔嚓咔嚓弓上弦,八名秦兵,分别趴在左右两个方向,几个眼神过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强攻扬起,箭头已经对准了上方。飕飕飕飕,四声,劲箭带着呼啸带着冷风射出去,准确无误的把四名巡逻兵解决掉。一名巡逻兵像麻袋一样沉重的摔跌下来,其他三名,哼了几声,握着咽喉,死于非命。

    黑暗中,赵霸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心中一叹,秦军如此强悍,诸侯怎能抵挡。射完箭的秦兵,机械的弹跳起来,规规矩矩的闪到他身边抱了抱拳,回到后队。自有各自的直属队长把这次功劳记录下来,按照规定给予赏赐。假如射不中肯定也有人记录下来,这些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军棍。

    赵霸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即屏住呼吸,狸猫般向前窜去。大寨进入射程,营内的士兵昏昏欲睡,恍然不觉,十几堆高高架起的篝火熊熊燃烧,不时出噼啪的柴禾断裂的响声,一片安逸。

    “快,放箭,左边的射马棚,右面的射士兵的营寨狠狠的射!”赵霸指明了方向,士兵们点燃火箭,纷纷出手。由于寨门距离中军帐太远,赵霸虽然认路,也无法让人直接射击。飕飕飕飕,天空布满了无数火红的弧线,那些弧线头朝下扑入了皮革制成的帐篷上,帐篷登时冒出黑烟跟着起火。左边的火箭更是一簇簇,一片片的命中了一片战马的马厩,马厩中铺着厚厚的茅草,绑着一圈圈的巨木,碰到火箭之后,燃烧的更为炽烈。火头几乎是彭的一声就燎原开去了。

    战马儿最怕火了,虽然甩在马槽上,一看到火光降临,一个个疯狂地嘶鸣,马蹄向石砌的马槽上猛蹬,栓马缰的横木被几十上百匹马一起用力扯得咔嚓作响。大火烧着了马腿,烧断了马缰,战马像疯了一样,互相踢打,撕咬,扯拽,有的马缰被烧断了,跳起来向外冲,有的横木被踢断了,几十匹马一起奔跑出来——熟睡中的士兵突然被困在了一片火域中,翻身跳起来顾不得穿衣服,冲出了营寨。军营半边登时大乱。

    “有人劫营了,有人劫营了。”这声音喊出来的时候,大火已经无法控制了。

    秦军战士挥动着绳索,套上去,一下子拉倒一片正在冒烟的栅栏。赵霸大声喊道;“弟兄们,冲,杀!”一万秦军潮涌一般杀进了火场。

    山坡上的骆申听到喊声如潮,又看到满天火光,知道赵霸已经得手了,大声叫好,带着剩下的四万人马,以最快的度冲下去,一窝蜂的抢入大营之中,乱砍乱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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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燕战 下

    李良听到动静,从榻上跳下来,慌手慌脚的跑到帐外一看,我的妈呀,秦军从天上掉下来了正在探头探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远处有匹健马飞驰而至,马上的骑士扯着破落嗓子喊;“将军,末将来救驾了。”

    李良定睛一看,怎么是赵霸带人过来了。李良这会儿还迷糊着呢,连惊带吓,神智不清楚,看到赵霸带着千余人马跑过来,大喜过望,急忙提着口腰刀迎了上去,冲着赵霸狂喊;“快点,把老子送出去。”赵霸和李良隔着七八步远,战马的度就慢下来,装模作样的叫道;“将军弟兄们怎么办?”李良心想,真白痴,这个时候,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还管弟兄们!你还挺耶稣的吗!

    “弟兄们自己会逃出去的,你就别管这么多了,你就只把本将军送出去行了。”帅帐前的兵马越来越多,人潮挟带这惨叫纷纷向这边涌来。李良身上没穿铠甲,一下子就慌了,快跑几步,来到赵霸身侧,厉声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一匹马?”

    赵霸一挥手,身后的士兵迁过来一匹马。李良不是赵霸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赵霸包藏祸心,拽住缰绳窜上马背。李良的身子还没坐稳,就觉得脖子上一凉,眼看着一股热血从脖颈中喷出去老远,他还纳闷,想扭头问问赵霸,这是咋回事儿。没想到这一扭头,那颗原本很帅的头颅就掉在地上了——

    李良跳下马背捡起那个灰头土脸的人头,越想越不解气,又放在地上当作足球踢了十几脚,踢得李良满地乱滚。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从地上捡起来,提着人头以燕国大将的名义,命令燕军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燕军都不知道赵霸已经叛变革命了,还以为赵将军是在替他们找出路,一个个的赶忙放下了武器,心里把赵霸当成了再生父母。

    世上有这样狠心的再生父母吗?

    李良这里不到两天的功夫就被王贲打的一败涂地,连整个上谷郡都丢了,消息传到韩信那里,韩信却微微的冷笑,这些事情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了,李良那种笨蛋,王贲不灭了他,他自己早晚也要动手,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是十分感谢王贲的。甚至打算给王贲来点劳务费什么的,总不能让人家白受累吧。“

    王贲在上谷郡休整了整整的三天,才带着队伍不紧不慢的奔蓟城来了。要是对付别的将军,王贲早就急行军了,可是对付韩信,他不敢那么做,王贲觉的一定要让士兵保持旺盛的精力才可以。

    张良、楼烦、卢绾,现在以韩信马是瞻。张良昨天还建议韩信在燕国称王,自立为燕王。韩信没同意,他的目标不是燕王,现在称王还太早了。韩信打出了给刘邦报仇的旗号,立刘邦为汉王,他自己自立为汉国的大将军,代替死去的主公刘邦处理军政大事。

    韩信正在孤灯下秉烛夜读,突然门外有亲兵进来禀报,说是,张良、卢绾等十几位大将联袂而来,有要是求见。韩信不耐烦的把厚重的竹简摔在面前的案几上,心说,有什么要事儿,不过就是劝我早早的防备王贲,根本不懂本大将军的玄妙之方。不过,张良和卢绾他此刻还不敢得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冷冷地说;“请他们进来吧。”

    张良等人低着头拖着大袖子走进屋里,一起问候大将军。韩信重新又坐下去,大大咧咧的说;“子房,卢将军你们找我有什么要事?”自从韩信当上了大将军之后,张良越来越觉得他不如刘邦。刘邦虽然没有文化可是会做人,韩信虽然饱读诗书,智慧群,可是为人太差劲了,爱摆架子,待人冷淡,桀骜不驯,做政治工作简单粗暴,不善于团结手下的大将和各路诸侯,这一点充分的表现出,韩信这个人,只能为将帅,不能做一国之君。不过,张良还是深深地佩服韩信的才学,觉的韩信如果可以稍微的改变一下自己,礼贤下士一点,取得天下还是有可能的。张良这样想,其实真的很无奈,有什么法子呢,刘邦死了,项羽残暴不仁不值得辅佐,暴秦的昏君更加不是理想人选,只有这个韩信还凑合着可以看得过去,其余的向吴芮、英布、韩广、藏荼都是一介武夫,根本不足以论英雄。田广就更别说了,吃奶的娃娃,田横的傀儡,废物一个。

    “大将军,秦国大将军王贲就要杀过来了,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应付。”卢绾抢在张良前头问,说的话很生硬,他以前跟刘邦说话就这样。

    韩信可不是刘邦,他当大将军颇有些法家风格,讲究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在人面前要端起来。卢绾这种口气让韩信觉的自尊心受到了践踏,心里很是不舒服,他连眼皮都不撩,冷冷地说;“不是早就说过让你们待命吗?难道你们都忘了?”

    卢绾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顿时有气,才当了几天大将军啊,就这幅德行,真是小人得志。

    卢绾闷声不响铁青着脸退下去,楼烦又不知死活的跑上来了:“大将军,你这不是坐以待毙吗?你要是害怕,就派我出去把王贲生擒回来好了,咱哥两儿谁跟谁,有事儿您说话!”楼烦没大没小的说话还不算,竟然放肆到跑到韩信的案几前把韩信的酒杯端起来,仰起脖子,把一杯酒倒进喉咙里。

    这下子真是叔和婶都不能忍了!韩信啪的一拍桌子,跳起来老高,跟孙悟空出世一个样,声嘶力竭的喊道;“来人,把楼烦给我拖出去斩了。”

    楼烦仗着自己以前和韩信的关系不错,才敢在韩信面前如此放肆的,喝下去的一口酒,被吓得猛然喷出来,喷了韩信满脸花。

    韩信气的都哆嗦了,差点就当着众人的面把楼烦摁在地上暴打一顿,幸好此时帐外冲进来一大队持戟的侍卫。韩信跟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喊;“把楼烦给我拉下去,斩了——立刻斩了——”

    几个侍卫上去就把楼烦的两条胳膊抓住了,往地上摁。楼烦还没想过神来呢,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个劲的喊;“信哥,信哥,你至于吗?你玩真的,哎呀,你敢打我。”一个侍卫嫌他话太多,在他**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韩信心说,你少给我套近乎,信哥!叫二爷也没用,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给我下不来台,今儿非剁了你不可。

    “别听他废话,拉出去斩!”韩信心意已决。

    张良和卢绾脸上的颜色都变了,纪信和所有将领的脸色也变了。楼烦可是军中的一流猛将,世所罕见的神射手,以前也是韩信的一个损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没有。其实韩信也是为了立威。不过,他的小气也是不容置疑的。

    纪信忍不住站出来求情;“别,大将军,大家都是兄弟,你来真的!”韩信越听越来气,老子贵为大将军,谁和你是兄弟,你纪信这不是故意贬低哥们的身价吗?韩信鼻孔向天,一个劲的翻白眼,傲慢地说;“就算是兄弟,犯了军纪,也要处死,否则本大将军如何服众啊!”

    纪信傻乎乎地说;“没有,楼烦他没有触犯军纪,他不过就是喝了大将军的一杯酒而已,那也不算是触犯军纪,大将军也不用太心疼了,大不了给大将军陪个不是也就是了。”心说,韩信真是小气,因为一杯酒就能杀人,上辈子一定是穷死的。

    韩信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他冲着纪信咆哮道;“胡说八道,谁说本大将军是因为心疼一杯酒才杀他的——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楼烦这种行为叫什么——”

    大家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楼烦的这种行为叫什么,一个个的在心里自叹才疏学浅,所有的目光顷刻都集中在了,大家公认的最有学问的张良身上。张良也傻了,这种行为叫什么他也不甚了了。

    韩信跟着说道;“这种行为叫做犯上,犯上懂不懂,犯上就是没大没小,就是死罪。”张良一下子明白了,原来韩信是因为楼烦对他不够尊敬才非要杀他的。

    楼烦被侍卫压着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干嚎;“开个玩笑你至于吗?信哥,我跟你开玩笑的。”

    张良心想,坏了,楼烦要是再敢叫一声信哥,恐怕就活不了了。他一脚踢在楼烦的**上,厉声道;“混账,你真是该死,竟敢妄自尊大,称呼大将军为信哥,真是没大没小,告诉你大将军是全军的主帅,是诛灭暴秦的尖兵,是天下百姓的希望,是上天降落的青龙,凭你也配和大将军称兄道弟,简直该死。你说,以后你还敢不敢了?”

    张良一个劲的冲着楼烦挤眼睛,楼烦就是不开窍,傻呼呼的看着他,心说,韩信哪有这么伟大啊,不过就是个钻裤裆的东西。

    张良最怕楼烦傻呼呼的把钻裤裆的事情给翻出来,接着喊道;“大将军既然已经是三军的主帅,我们以后就要像尊敬汉王和吕夫人一样来尊敬他,像你楼烦这样的人,我看今天是绝对留不得了——我再问你一次,你以后还敢对大将军不敬吗?”

    纪信和卢绾比楼烦的榆木脑袋稍微快点,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两人领着身后的十几员将领,赶忙齐声附和;“大将军,我等以后愿意听从你的号令,像尊敬汉王一样的尊敬你。”张良跟着向楼烦使眼色。

    楼烦再白痴也明白,趴在地上喊道;“我也是,我也是!”

    韩信这个小气鬼,一下子高兴了,变脸变的那叫个快,突然站起来,笑道;“算了,算了,既然大家都为他求情,本大将军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今天这条命,先记下来,如果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张良扶起楼烦,呵斥道;“还不快点感谢大将军不杀之恩。”楼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信哥以前不这样呀。这世界变化就是快!

    “大将军末将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大将军恕罪。”

    韩信冷哼了一声,一双眼中射出凛冽的杀气,坐下说;“本大将军今天就看在诸位将军的份上饶了你,如果下次再犯,必斩不摄。”

    楼烦也是二楞子脾气,听着韩信冷言冷语的,越来越别扭,眼睛一下子竖起来,正要开口还嘴,张良抢先说道;“大将军,王贲大军将至,我们如何御敌!”韩信道;“本大将军还没有想好。大概明天一早就能想好了。”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大将军真是高人,连什么时候能想出主意,都说的那么精确。

    这一句话,把张良和所有人的话都堵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等先告退了!”张良拉了楼烦一把,倒退着出了韩信的屋子。韩信看着两扇门又关上了,重新拿起竹简端详,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生过。

    张良出了门轻轻地叹了一声,卢绾凑过来问;“大将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王贲这会儿已经到了两百里之外了。”张良笑道;“这个我倒是并不担心,大将军一向用兵如神,看他方才的样子一定是胸有成竹了,我只是——”

    卢绾问道;“只是,怎样?”张良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他可不想惹祸上身;“没什么,明天早晨,我们再来听候吩咐吧。”说着挥袖而去。

    卢绾一个人站在原地苦笑;“明天中午敌军就到了,早晨才分兵派将,会不会太迟了。”卢绾现在有点开始想念刘邦了,刘邦在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故作神秘,更加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一想起刚才韩信的态度卢绾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姓韩的太小心眼了。

    “汉王啊,汉王,你怎么就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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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韩信对王贲 上

    城外的山顶上空格外晴朗,高大的乔木和不知名的灌木生长在半腰,山顶上的嶙峋怪石,像一只只秃顶公鸡的头突出着。(

    这时,韩信、张良、卢绾以及纪信、楼烦带了一千人马正站在山头勘察地形。

    韩信笑道;“没有想到今天的天气这么好,这也是一个好兆头,王贲的人马到了那里?”卢绾连忙说;“据探子回报已经到了八十里外!”卢绾的声音很急!

    韩信还是不急,东西瞅瞅,就像是观光旅游的游客。

    张良凝视着远处挡住蓟城的一座山头,隐隐的可以看到山头上的皑皑白雪,他心潮起伏,浮想联翩。这一年多来,所有的厄运都被他摊上了,沛公死了,农民军费劲了千辛万苦在关中之外建立的大好形势也没有了,秦国的昏君忽然振作,暴秦竟然奇迹般的强大起来,现在竟然还把魔爪伸向了偏远的燕国。这个时候谁能得人心,谁就能取得天下。

    张良真想劝韩信改改自己摆架子的臭毛病,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韩信像一尊万古不化的磐石样站立着,他的心就凉了。

    这时一只苍鹰从高空飞了过来。楼烦突然弯弓搭箭,嗖一声,劲箭离弦,弓弦响处,雄鹰坠落,跌落在一片茂密的茅草中,一动不动。卢绾不敢相信的跑过去拾起雄鹰,看到那只劲箭正好穿透了雄鹰的头颅。

    “厉害!厉害!”韩信口中虽然这么说,不过脸孔却板的像铜镜一般。楼烦惹了个没趣,搞的闷闷不乐。

    张良解嘲似的说;“楼将军的箭法突飞猛进,举世之间无可匹敌。”楼烦悻悻的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韩信带着众将来到早就看好的一处山口,远远望见前方有一道斜长的峡谷。大山里静悄悄的。落日的余晖照耀着峡谷的密林,一群群鸟儿飞向峡谷两边的灌木丛中。峡谷里除了野草就是乱石,正是设下伏兵的好地段。

    韩信用马鞭指着峡谷道;“这里就是王贲老儿的葬身之地。”纪信翻白眼;“大将军,王贲不一定要从这里过来的,那边还有条大路呢!”韩信心说,武夫就是武夫,难道老子不知道那边有条大路吗?

    韩信冷笑道;“本将军这次偏偏让他王贲不走大路走山路。”纪信心说,除非王贲是你儿子,否则绝对不会这么听话。儿子还必须是乖儿子。

    张良也猜不透韩信的心思,不过,估计这会儿韩信应该把谜底揭示出来了,就问道;“大将军计将安出!”韩信挺喜欢听张良说话的,最起码,张良还是个知识分子,在他面前表现的一向很规矩,这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本大将军已经研究了王贲这一生的全部战例,从中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韩信话语一顿。

    张良四人齐声问道;“什么问题?”

    韩信道;“王贲喜欢围歼!在行军过程中注重兵贵神,所以经常走捷径兵行险招,可是一旦合围成功,却又表现的非常谨慎。所以,本大将军决定在他没有实现合围之前,吃掉他。”

    张良搞不懂;“问题是,这道峡谷也未必就是什么捷径。”韩信提马转身,随口说;“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条捷径。告诉所有将领,立即到帅府议事!”韩信马鞭一挥的奔回城内去了。

    王贲继续以高起、赵霸为先锋向前挺进。所有路过的燕国城邑基本上不战而降。这个年代的守将基本上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只要郡守战败了,他们就跟着投降,整天换老板,谁来了就跟着谁混,没法子,都是社会给逼的。

    王贲还是不放心,这些人打仗不中用,打落水狗可都是一流好手!所以,他接受了地盘之后,把所有的城邑都派去了自己人联合驻守,为的就是一旦战败,撤退的时候,没有人会出来捣蛋。

    大军前进到一座如屏的大山前停住脚步。探子来报,穿过这座大山,二十里外就是蓟城!王贲命令原地休息,让赵霸带领一路人马,继续向前挺进,探明路径,并且绘制一副简单的地形图回来。

    赵霸沿着大路过去,三个时辰后才回来了,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秦军的营地中已经燃起千万只火把,远远看来红彤彤一片。

    赵霸来到帅帐,王贲和一众大将都在等着。看到赵霸回来,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怎么样?!”王贲单刀直入!

    赵霸兴奋地说;“大将军,地形都勘查好了,末将还派了几名探子出去,顺便把燕军的情况也查探了一下!没想到啊,韩信也是个庸才——”

    王贲道;“这话怎么”周勃也说;“韩信那人,我觉得有几分本事,没你说的那么惨!”赵霸摊开双手说;“周将军你可别抬举他了,依我看蠢货一个!”

    王贲道;“你有什么根据!”

    赵霸手里拿着一份羊皮地图,凑到王贲的案几前展开来,指着上面的红蓝线条说道;“大将军,众位将军,你们看,韩信居然用了李良用过的昏招,在城外下了寨珊!”

    任敖凑过来一看大笑道;“果然是蠢材,我早就知道他没本事,就是个钻人裤裆的窝囊废!”鄂千秋、蒋济异口同声地说;“没错,我也挺别人说过,韩信以前经常钻人家裤裆,他最喜欢钻人家裤裆了!”

    骆申让他们吓了一跳,结巴着说;“你们听谁说的?!是经常钻吗?”任敖口沫横飞的说;“那还能有假,我跟你说,他最喜欢——”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研究起了韩信钻裤裆的问题,把行军打仗的事情全都给忘了。连王贲都忍不住眨着眼睛问;“这个本大将军也听说过,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他是真的钻过人家裤裆吗?”

    周勃给证明了一下,站起来抱拳拱手,一本正经斩钉截铁地说:“大将军,末将以人格担保,韩信的的确确钻过人家裤裆!!至于说,经常钻,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

    王贲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韩信竟然会——咳咳——各位将军,现在是在研究军情,至于钻裤裆的问题,本大将军觉得还是不宜列入会议议程,咱们会后讨论,现在还是来看看韩信把营寨设在了那里!”

    赵霸抢着表现;“大将军,韩信把营寨设在了大路口,末将已经派人去勘察过,这里有一条峡谷近路,正好通行这座营寨!正因为如此,末将才回来晚了!”

    王贲仔细的看了看地图,抬起头对周勃说;“从地图上看来的确是如此。”周勃兴奋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韩信派谁在大营内驻守,营中有多少兵力!”

    赵霸的侦查工作做的很细致,得意地说;“按照营寨的规模来判断,这里至少有四万以上的兵力,而据我所知,韩信此刻在燕国的兵力总计还不足八万,营内的兵力几乎占去了一半以上。说到守将,帅旗上高挑的是个‘纪’字!”

    任敖道;“不用说,一定是纪信,这个人倒也是一员猛将!”王贲粗硬的手指戳着地图上的峡谷道:“你亲自去过峡谷吗?”赵霸道;“末将是从大路接近的营寨,不过回来的时候,却是沿着峡谷回来的,因为,末将有意想要找找看有没有捷径,谁知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的让末将找到了。”

    “这么巧!”王贲直起腰来,炯炯目光似利剑一般穿透黑夜:“其中有诈!”帅帐中的将领们不禁集体打了个寒战!

    “不可能吧!”周勃抢先说道:“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一个钻裤裆的能有什么诈!大将军多虑了!”鄂千秋一想起韩信钻过人家裤裆,就忍不住生出轻视之心。

    王贲道;“先不要提钻裤裆的问题,兵法和钻裤裆不是一回事儿!”心想,钻了裤裆也不见得就能影响人家的智力育吗?!

    周勃沉思道;“大将军的意思,是说,韩信给咱们设下了圈套!”王贲道;“没错,这一定是韩信设下的圈套!”周勃道;“莫非大将军害怕峡谷中会有什么埋伏。”王贲道;“如此险要的峡谷一定会有埋伏!”

    赵霸道;“没有埋伏,末将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一个埋伏的士兵也没有。”王贲皱着眉头没说话!

    周勃道;“大将军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任敖道;“如果消灭了纪信的四万兵马,韩信一定守不住城池,平定燕国就是几天的事儿。”

    王贲也有点动摇,虽然这些日子他对韩信的才能很佩服,但,那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的交过手。周勃和任敖都是韩信的熟人,两人对他也并不是很推崇,加上韩信的确是钻过人家裤裆,让他觉的传闻也许是夸张了,韩信打的胜仗也许很侥幸。

    周勃道;“大将军,末将请命前去劫营,大将军给我两万兵马足矣。大将军自带兵马前去攻打城池边埋伏,城外若是被劫,城内一定会派出援兵,大将军可以劫杀一阵,韩信一夜之间损失五六万人马,明天估计就会弃城逃跑,就算是不跑,剩下满城的残兵败将,也守不了多长时间了。”

    “大将军,派我”

    “大将军,末将只要一万兵马——”

    前几天的胜仗,把秦军将领都冲昏了头脑,以为胜利是轻而易举的,纷纷的请命前往,唯恐失去这次立功封侯的机会。

    王竹被将领们吵闹的头都大了,沉声道;“住嘴,你们先出大将军要想一想!”周勃道;“可是,时间不多——”王贲挥了挥手;“先出去,我想明白了,会叫你们进来的。”周勃不能再说什么了,满怀遗憾的走出了帅帐。不过这些将领都没有走远,就在帅帐前来回推磨画圈。

    王贲看到他们如此热情高涨,一时间有点拿不准注意。他一生行军,从来也没有受过别人的左右,认定了的事情从来也没有更改过。事实上他的判断力和洞察力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正是凭借着这种军事上乎寻常的敏锐,他才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是,这次王贲真的有点迷糊了,让他迷糊的原因,就是韩信这个人!

    王贲从从军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跟一个钻过人家裤裆的将军打过仗!要说韩信没本事吧,这一段时间也算得上是战功赫赫,要说他有本事,一个软骨头,贪生怕死到能钻裤裆的料子,会有什么能耐!不论是打仗还是下棋,说穿了就是人的游戏!一场战斗的胜利,将完全取决于将帅的勇气、智慧和性格!王贲每次打仗之前,都会先把对方的主帅分析透彻。从而作出相应的对策!

    韩信让他感到很迷糊很棘手,按理说,一个懦弱的能够钻裤裆的人,是不可能使出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计的。可是韩信在对付赵王歇和陈余的时候,背水摆阵,从容不迫又是怎么回事儿——

    王贲足足的想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觉的不应该放弃这次良机,于是冲着外面喊道;“把各位将军就叫进来吧!”

    周勃冲进来喊:“大将军决定了吗?”任敖等人都带着一股冷风进来:“大将军派末将”王贲道;“周勃听令,本大将军给你两万人马,你快穿过峡谷,偷袭纪信的营寨!”蒋济、任敖你们帅五万人留守大营,出动骑兵大队,在营寨外围盘查,谨慎严密,不得有误。骆申、鄂千秋,点起五万人马,随本大将军从大路走,前往城外埋伏,截断韩信的援军。”

    任敖不愿意留守,他想出去立功,嘟嘟囔囔地说;“大将军,还是让我去偷袭吧,我立下的功劳最少了!”王贲郑重地说;“这次行军非常危险,你若是能够守好硬盘就是最大的功劳,比劫了营寨的功劳还要大!”

    任敖无可奈何的点头;“好吧!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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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韩信对王贲 中

    周勃这些天连连立功有如天助,不知不觉间竟然产生了轻敌的念头加之他对韩信一贯轻视,所以行军并不是很谨慎。只是派了三五名探子出去,草草的探察了一番,没有现异样,就冲过了峡谷。

    周勃在马上笑道;“韩信果然是个庸才,这里完全没有埋伏!”

    大队人马横穿峡谷,长驱大进有四十里,前面果然看见一片营寨,前寨红彤彤的火光中十几个守门的士兵,围坐在狂烧的篝火边取暖,互相挤在一起,昏昏沉沉的像几只偎灶的猫一样。一班巡逻的骑兵,正在营寨中间的巷道内穿行,左拐右拐的失去了踪迹,地上拖出二十几匹战马的暗影。大概是营寨下的太仓促了,箭楼还没有搭建好。营寨内的防守虽然松懈,可是正对着寨门的大路上,却是车来马往,人头攒动,战云密布,封锁路面的燕军至少有一千人。看来韩信和纪信把防守的重点都放在了大路上,完全不知道有峡谷这条路的存在。

    和上次劫营一样,周勃没有太多的废话,挥动大手喝令士兵们悄悄地摸上去,来到寨门右侧,士兵们纷纷火箭上弦,顿时满天火星绽放开来,邻近的帐篷烈焰蒸腾。守门的燕军有的被杀死,有的哀嚎着奔逃。

    “轰隆”,秦军战士拉倒了寨珊,周勃一马当先冲杀进去。上万声呐喊冲天而起,秦军像一群咆哮饥饿的野兽,瞬间席卷了整个燕军营寨。

    意料之外!意料之外!

    火光中燕军竟然没有预料中的人仰马翻,四散奔逃,除了刚才守门的那几个士兵跑的无影无踪之外,一个冲出帐篷的士兵都没有。

    凭着一个职业军人的敏锐,周勃立即察觉到情形有异。燕军营寨像死了一样,渺无声息。周勃的眉毛微微上挑,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快撤!”

    猛然间,燕军营寨突然复活了,两旁的大路上迸出一片片炽烈炫目的火光,在山崩地裂的喊杀声中,两路人马将近四五万人从左右两边同时冲杀过来。纪信从左边的大路杀来,楼烦帅兵从右路合围,大队骑兵还没有到位,火箭便汹涌的攒射过来。本来已经大火冲天的营寨烧的更加热烈,秦军的数万人马都被包围在了火海之中。奔跑中的燕军骑兵,举着刀枪,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喊道;“杀啊,活捉周勃,活捉叛徒!”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鞭打着座下的战马,吼叫着冲进了火场!

    秦军战士没有退缩,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寨内被困的秦军在周勃的指挥下投入了反冲锋。迎着两路突如其来的燕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秦军战士手持明晃晃的大刀从坍塌的营寨中跳出来,组成一道奔腾的潮水,三股潮头骤然间想撞在一起,无数白灿灿的利刃长刀在橘红色的火光中闪出耀眼的光芒,双方毫无遮拦的肉搏狂杀,人群一片片的倒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燕军就尝到了虎狼之师的威力,虽然他们是突然袭击,兵力又远远地在秦军之上,还是以逸待劳,但农民军的战斗力和秦军相差太过悬殊,短暂的接触竟然势均力敌,一点便宜也没占到。

    周勃觉的背上的冷汗慢慢渗出,他的铁戟已经染满鲜血了,倒在他戟下的燕军战士有数十个。虽然秦军战士一个个像狂的野兽一样向外冲杀,燕军一时半刻也无可奈何,可是周勃心里明白,这也就仅仅是一开始,随着火势变大,秦军一定会在惊慌中溃败。

    乱军之中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周勃,你这个背信弃义投敌卖国的小人,你对得起沛公吗?你给老子滚过来受死。”声音非常粗犷而且越来越大。

    周勃转头一看,只见刘邦军中最讲义气的纪信脸红脖子粗的从远处奔驰过来,手中提着染血的大刀,瞪着铜铃眼,凶恶的向他嚎叫。

    整座营寨在三股力量的夹击下转瞬成了一片废墟,到处尸骨横飞,鲜血飞窜!纪信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周勃也不怕他,至于说纪信对他的叛徒的指控他更加的不以为然。沛公已经死了,他是奉了吕夫人的命令投降的,何罪之有!不过,周勃还是提马躲开了纪信,他是想找条血路出来赶紧带着秦军撤退。

    纪信认定了周勃是不仁不义的小人,绝不容他逃跑,挥动大刀在乱军中杀出条血路,跟着周勃身后追来。距离两军交战差不过过去了半个时辰,秦军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节节败退,有的士兵开始逃跑。燕军则越战越勇,士气高昂。

    这种情形下,周勃当机立断,一边骑马飞驰,一边高喊;“撤退随本将军撤退!”一边喊,一边砍杀围上来追堵的燕军。

    秦军训练有素,绝不像农民军一样一窝蜂的溃退,而是边打边撤,步步为营。这样虽然也难免被人衔尾砍杀,但相比乱跑一通损失要小的多了。

    周勃带着一路浓烟,灰头土脸的逃窜到峡谷处,心里登时松了口气,只要穿过峡谷,在谷口埋下一支人马,纪信的追兵就别想过去了。周勃回头看了一下,随着他撤回来人马也在万人以上,一片一片的。

    “快,穿过峡谷!”周勃声嘶力竭的喊叫,同时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周勃马穿峡谷,身后马蹄如雨点爆响,受伤的秦兵的哀嚎声,还有更远处燕军的喊杀声清晰地传入耳朵里。周勃心里那个沮丧,没想到竟然中了韩信小子的计策,他是怎么知道有人会去劫营呢——

    周勃一念及此,突然勒住马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周勃已经身在峡谷之中,后面的士兵像叠浪头一样的不断涌入,他扭头看了看周围险峻的山峦,黑暗中只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沙沙作响的灌木丛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伏兵!坏了!周勃登时绝望!

    与此同时,本来静谧的有些恐怖的峡谷中突然向外爆出无数的呐喊,两端的山麓上红光偏偏,火光袭来。在穿过峡谷两个入口的山路上,东西两端都开来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都是轻装骑兵队伍,如同对开的两列火车就要把秦军挤在中间,继而爆出惊天动地的轰响——

    “周勃,你跑不掉了,周勃你跑不掉了!”燕军齐声呐喊,山谷回音,声波震荡,一次次的冲击周勃和万余秦军的耳膜。

    “周勃匹夫,这次你插翅难飞了!”周勃对面杀来一员大将,身高八尺,体型瘦弱,黑夜中双目放光,正是卢绾。

    周勃一看卢绾亲自帅军前来,心知这里的兵马一定不少,根本没心情和卢绾对骂,匹夫就匹夫吧,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周勃呐喊一声,挺铁戟冲着卢绾对冲过去,心说,没路走了,老子也来个擒贼擒王吧。两只大军迅的就绞缠在一起,像两只互相撕咬的巨蟒,翻腾跳跃,越缠越紧,越打越凶狠。

    假如只有卢绾这一路人马,周勃还是有可能逃出升天的,问题是秦军身后还有一路燕军加上不断补充上来的纪信和楼烦指挥的追兵,燕军从前后来了个漫天席地,所有的秦军都无路可逃了。地面在马蹄的践踏下为之震颤,峡谷为之震颤,两路燕军把秦军牢牢的咬在中间不撒嘴,一个不大的峡谷一下子冲进来七八万人,很多人拥挤的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了,三五成群的厮杀,一对对的绞杀,组合在一起,形成了阵阵波涛浪涌,仿佛是一股洪流被堵截在了峡谷中,进退维谷。

    周勃擒贼擒王的机会也随之宣告破产,他根本就无法接近卢绾。卢绾大手一挥,两三万小弟就恶狼般窜了出去,瞪着充满杀气的眼睛,生猛的扑向周勃。周勃就像是落入了狼群中,斩不完也杀不完。照这样下去,累也把他累死了。

    这一次轮到秦军遭到残酷野蛮的屠杀了,周波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地下躺的秦军的无头尸体越来越多了。他试着向外突围十几次都被一**无穷无尽的燕军给封堵了回来。卢绾在外围看着他哈哈大笑;“叛徒,今日休矣。”

    周勃暗叹一声,罢了罢了,今天是休想活命了!卢绾狂笑道;“你是不是还在等着王贲老儿来救你,告诉你吧,他已经中了韩信大将军的计策,此刻被大将军亲自带兵包围了,你投降吧。”

    这次周勃说什么也不能投降了,心说,老子成了投降专业户了,传出去名声大大的坏了,这次宁可死在当场,也绝不再求饶了。她不搭理卢绾,剑眉上挑,煞气纵横,挥动大刀,继续砍杀。卢绾非常生气,咬牙怒道;“杀了周勃,不要活的。”士兵们愕然,头一次在战场上听到如此奇怪的命令!

    周勃把脑子里的一切杂念都抛飞了,只是一个劲的努力向外冲。燕军砍菜切瓜一样的围剿秦军,剩余的秦军踩着血泊向周勃的身边集中,周勃砍人砍的两条胳膊都酸麻了,半张铠甲都被浓浓的鲜血糊住,根本没有力气带领他们突围了。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无奈和耐受的了。几千双眼睛都在期盼着,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一起死吧,兄弟们,大家一起死吧,我周勃陪着你们!

    周勃铁戟一挥儿狠狠的扫罗一颗人头横飞向卢绾,但终因隔着三四丈的距离,血也没能溅到卢绾身上易地。卢绾差点把下巴笑歪了;“周勃,这就是做叛徒的下场!来人,给我射!”卢绾身边始终跟着几千名亲兵在冲杀,这些骑兵都配有弓箭,听到卢绾令,立即瞄准了周勃一顿攒射。

    周勃吓了一跳,利索的滚下马背。战马顷刻间就被呼啸而至的箭网射程了蜂窝,嘶鸣一声倒在地上。周勃跳下马之后,在乱军中乱窜,卢绾一下子竟然失去了他的踪迹。

    正在此时,靠近秦营的峡谷入口处,忽然向内爆出一大片的火箭,仿佛空中突然升腾起的焰火。处在谷口的燕军士兵登时人仰马翻,一片惨嚎。无数个声音高声喊道;“秦军兄弟不要慌,王贲大将军带援军来了!王贲大将军亲自带援军来了!”

    谷口处同时传来无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闷哼声和叫骂声,似乎真的就有一支队伍和谷口的燕军交上了手。这件事不独卢绾无法相信,就连奔逃中的周勃也难以置信,王贲大将军根本已经去蓟城城外埋伏了,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难道是活捉了韩信,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在这时,无数的惨嚎声中又冒出来一片喊声;“韩信已经被王贲大将军生擒,你等快快投降吧,你们被反包围了!”卢绾顿时大惊失色,吓得差点一哆嗦从马背上掉下来。别忘了,王贲可是天下第一名将,别人说的不信,他说的就很有可能了。谁知道韩信大将军会不会中了人家王贲大将军的诡计呀!

    濒临绝望的秦军士兵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顿时士气大振,带着满身的鲜血,抡起手中豁牙卷刃的兵器抬起酸麻疼痛的手臂,继续杀人,继续拼了性命的向外冲。无边无际的燕军仗着人多拼命地封堵,不过,攻势比刚才弱了很多,大概是听说韩信被擒,士气低落造成的。两股军队向两股浪潮一样不停的对扑,地上留下一片横陈的尸体和蠕动着的濒死的伤员。周勃此时冲在最前面,战马没有了,他就在地上冲杀,领着被困的秦军向外冲。两三个燕军围过来,从三个方向递出长枪,分别刺向他的头颅和胸口脚踝,配合的相当不错,让他顾东顾不得西。周勃猛然向前窜出去,身子在两柄大枪的中间穿过,三柄大枪登时一起刺空。周勃后背贴地,转动一圈,嘭嘭嘭三声,跟着三声杀猪般的惨叫,三人的足踝都被铁戟硬生生的斩断,他跳起来的时候顺手削去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脑袋,一把接住了把髻攥在手心里,高高的举过头顶,声嘶力竭的喊道;“将士们,韩信完了,燕军长不了了,随我杀出去!”鲜血向瀑布一样扑到他身上,表情恐怖的像个杀人狂。不过此刻的秦军听到这声音,看到这表情立即就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跟着喊破喉咙:“杀,杀呀,杀出”

    对面的燕军突然想是被身后的一股什么大力推动,鬼哭狼嚎连滚带爬的向谷中拥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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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韩信对王贲3

    峡谷外的确是王贲亲自带兵到来,他指挥着士兵堵住谷口,拼命地一刻不停的向眼前的燕军攒射燕军登时大败,向峡谷内溃退!尤其是燕军的一众将领,听说王贲已经斩杀了韩信都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峡谷外,昏暗中,白虚飘飘的王贲高举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大声喊道;“韩信人头在此,你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离着太远,燕军看不清到底是不是韩信的人头。燕军士兵大部分都是这样想的:“既然人家说的这么肯定,估计就**不离十,看来大将军真的翘了。”老大死了,手下的小弟哪里还有心思拼命,高高举起的刀刃都看不下去了。峡谷外的秦军登时压上来。

    周勃指挥着人马抵挡着来自前后左右的攻击向前突围,谷外的秦军呐喊着“韩信已死”的口号,向内杀。十四五万人马,登时在谷中搅成了一锅粥。也分不出到底是谁包围了谁不出谁占了谁的便宜,整个乱营了。

    双方就这样胡打乱打,一直大战到天亮,峡谷中死尸遍地,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有,肆意横流的血液,将每个士兵的脚面都染成血红。

    东方露出鱼肚白,每个狂喊的战士脸上也现出惨白,战况已经很明显了,基本上,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决战,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几个时辰过去了,卢绾也没有盼来韩信的援兵,不禁更加相信了王贲的话,难道韩信真的死了。卢绾没心思打仗了,楼烦和纪信心里也没底了,士兵们更加士气不振,有些败退的迹象。

    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和农民军比起来,最大的优势就是体力。拥有强健体魄的秦军最善于缠斗,仗打的时间越长,这种优势就越加的明显。燕军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时候,秦国的士兵差不多刚刚进入状态,所以,一夜的势均力敌,在旭日初升的清晨生了天枰倾斜。由于疲惫困倦燕军开始节节败退。时间越长,败退的迹象就越明显。

    周勃一直在徒步作战,灵活的穿梭在敌军骑兵和步兵之间,铁戟挥动之间,不及防备的燕军一片死伤。周勃一直向左手跑,他看到卢绾骑着高头大马,正在搏杀秦军士兵,身边的亲兵并不多,心想这样打下去,双方都得全军覆没,不如擒贼擒王。由于周勃的杀伤力太大了,他走到哪里,那里的燕军就跟着倒霉,燕军的骑兵弓弩手渐渐的现了这个目标,马上有有十几只劲箭,向他攒射过来。周勃的肩头和胸口登时中箭数只,还好他运气不错,箭矢都被铠甲的鳞片挡住了,夹在鳞片与鳞片的缝隙中,没有伤到肌肤。周勃在地上连连滚动,身边的石地,被密集的箭矢射的碎石飞溅,他被压制在地上站不起来,口中连连大喊:“盾牌,盾牌!”

    秦军是训练有素的,直到此刻仍然阵型不乱,盾牌兵和弓箭兵、重装步兵还能协同作战。周勃的命令一下,立即冲过来二十几名血淋淋的盾牌兵,手持着撸盾,在他身前结成一道坚实壁垒。燕军射出的弓箭纷纷碰壁,出一阵嘭嘭嘭的闷响,头朝下,跌落在地上。秦军的弓箭兵却趁势摸了过来,躲在橹盾兵之后,操起弓箭,半蹲踞这身体和燕军的骑兵弩手展开对射,这种对射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燕军的弓箭被撸盾挡住了,秦军的弓箭却射中了马身人身,弓箭手纷纷坠马。

    周勃从地上跳起来,指挥身边的几排刀矛手:“杀,给我向左面冲!”

    两排橹盾兵在前,结成一道横行的墙壁,一排弓弩手在后,靠着盾牌的掩护,将进入射程的敌军一一射杀,后面的刀矛手端着明晃晃的刀矛向前猛冲。这个乱纷纷的局面里,周勃能够组织起这样一对五六百人的配合阵势,已经很不容易了。推进中挡路的燕军不是被橹盾兵推得东倒西歪,就是遭到了弓箭的暗算,在不就是被盾牌缝隙中钻出的长枪捅个对穿,不大的功夫,一条通向卢绾的血路已经打开。

    卢绾打着打着就觉的不对劲了,他身边的亲兵像被砍倒的高粱杆子一样劈里啪啦的一片片倒下去,一队队列整齐的秦兵,踏着铿锵有序的步伐,直奔他过来了。卢绾慌忙招呼手下迎敌,可是他四周的亲兵大部分都投入了战场,冲上去几十个,就像飞蛾扑火一样,顷刻间被弓箭夺去了性命。卢绾可不吃着眼前亏,身子在马上一震,扭头便跑。

    跑出去不到十米,卢绾突然听到**战马出一声惨嘶,马身向下软去。一股浓烈的杀气从左侧袭来。卢绾扭头一看,周勃手持铁戟正在一步之外对着他狞笑,铁戟的锋刃已经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刺入了马腹。

    卢绾勃然大怒,声嘶力竭的喊道;“叛徒,你敢偷袭!”“彭!”周勃的铁戟带着一蓬血雨从马腹中旋转着拔出来,战马随之四肢一软,向旁侧轰然倒去。周勃冷笑道;“到底谁是叛徒!”跟着铁戟从上至下奔着卢绾的盔缨砸下去。

    卢绾反应慢了一点被砸个正着,一声金铁交鸣,震得他差点昏厥,双耳中嗡嗡鸣响,三魂没了七魄。两个上来护主的秦兵也被周勃在数息之间挑飞了。周勃跟着跳起来,手臂暴展,又是一戟挟带这劲风向卢绾胸口刺到。

    卢绾也是高手,随在在劣势之下,身手一点不弱,身子向后一样,铁戟便插着鼻尖过去,森冷的杀气骤然通过鼻孔钻入他的思想中。周勃手臂一扭铁戟向后回收,铁戟的小枝,在卢绾的脸上划出一道尺许的口子,热乎乎的鲜血顺着卢绾的脖子流到铠甲里。吓得卢绾冷汗顺着脑门向下淌,顾不得疼痛了,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弹跳起来,向前猛跑。

    “飕飕飕飕”几十只带着冷风的箭矢插在卢绾的身前身后,同时羁绊住他的脚步。周勃大声的指挥带来的那队秦兵:“盾牌掩护,弓弩手全力射杀,别的不理。其余的刀矛手给我四面围住,活捉卢绾的赏赐千金都上去!卢绾跑到哪里,你们就跟着射到那里,不死不休!”

    周勃的命令卢绾一句不差的听到了,心说,周勃啊周勃,你小子赶尽杀绝半点轻易也不讲啊。他就不想想,刚才追杀周勃的时候讲过半点情义吗!

    燕军的编制和纪律都根本和秦军没法比。周勃可以在混乱中组织起一阵行之有效的冲锋,卢绾却完全做不到。他一边跑一边喊叫亲兵过来御敌,但无济于事。燕军虽然不少,但在这种情形下都是自顾自的作战,一盘散沙,难以聚合,冲上去十几个根本无法对周勃的冲锋产生有效地阻挡,不过是凭空的增添几具尸体而已。

    就在卢绾跑出去十几丈后,周勃竟然奇迹般的在无数燕军中对燕军主帅卢绾形成了铁壁合围,五六百个秦军把卢绾四周封死,围了个水泄不通,几百只刀矛从四面八方招呼过去。卢绾左冲右突,杀不出去,双眼冒火,哇哇怪叫。

    周勃领着身后的十几个弓箭手,呈扇面形包抄过着困兽一般的卢绾,周勃哈哈大笑:“卢将军,投降吧,周某人带你回去向夫人请罪,夫人宽宏大量一定可以原谅你的叛变!”卢绾差点把鼻子气歪,气极败坏的喊道;“你还倒打一耙,你才是叛徒——”周勃挥臂喊道;“给我猛射——谁是叛徒,你我说了不算,要夫人说了才算——冲——”

    骆申领着一队人马正在冲杀,乱军中正好看到周勃对卢绾的包围,高兴的他差点跳起来,一不小心,后心被人戳了一枪。虽然有护心镜的保护,但骆申还是被一股大力,推出去一丈,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他忍着痛跳起来的时候,那个持枪的燕军已经被十几名秦军剁成肉酱想报仇没机会了。

    骆申嘴角流血,头顶怒火呼啦呼啦的窜出来,指着卢绾对手下哇哇叫;“射死他——弓箭兵射击,刀矛手上去,杀!”

    这一会儿功夫卢绾的身边也聚集了不少燕军的散兵游勇,为数在三四百人之间,不过,这些人早就没了阵势,乱打一通,根本没办法和配合严密的秦军交锋,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又躺下一半。

    卢绾边打边退,挥动大刀左右扫罗满天飞蝗般的箭矢,心里想着,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地缝钻就太好了。

    地缝没有找到,紧急关头却来了个救星。楼烦看到卢绾被围,情况紧急,从五十丈外策马而来,半路上,弓箭数次上弦,砰砰响处,秦军栽倒六名!他从骆申的方向杀过来,骆申这时骑在马上,眼睁睁的看着一员燕军大将披荆斩棘而来,心中杀机暴起,狂吼一声对冲过去。骆申是秦军骑将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武功不如周勃吧,却也不遑多让。两人像两只带血的离弦之箭猛撞在一起,大刀长矛顷刻间撞出连串的火星,出似乎无休止的叮叮当当的铁匠铺打铁般的爆响。

    楼烦被骆申带人拦住了,那边刚看到点希望的卢绾重新跌入了绝望的黑洞深渊,箭矢多个角度方位密集而来,大刀的防御开始露出缝隙,砰砰连续三支劲箭射中他的身体,其中一只,射中战靴内的脚踝,卢绾嗷的一声惨叫,滚倒在地上。挡在卢绾身前的百十名燕军,在见猎心喜的秦军面前不堪一击的被斩杀,百名秦军踏着泥泞的胃肠鲜血,狂奔过去,露出虎狼的凶相,狂叫着举起刀矛一顿乱剁,当当当的响声,就像是过节的时候在菜板上剁肉。周勃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心说,完了,估计卢绾变成肉馅了。

    出乎周勃意料,围着卢绾的秦军有几个身异处,上半截身体被强大的力道甩出去一丈开外,血雨肉雹打在他脸上脖子上,烫得他一个激灵,妈的,卢绾还没死。

    “住手,抓活的赏赐两千斤!”周勃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我靠,秦军士兵一听,什么玩意,死的一千,活的两千,这个明账不识数的老粗都会算。既然唾手可得了,当然是抓活的。本来冲着脖子斩下去的大刀,全都偏离方向,奔向了卢绾的四肢后背。数声惨叫传来的同时,周勃已经冲入了战圈。

    卢绾已经完了,腿上背上胸前,中了将近二十刀。秦军士兵正围着他观看狂喊;“这一刀是我砍的——”

    “背后的两刀是我剁的,应该有两百金!”“我砍了三刀——”“老子还踢了一脚呢!”“踢得不算,你滚”差点因为分赃不均自相残杀起来。

    周勃怒道;“吵个屁,把人绑起来,送到大营去,要不谁也别想拿到钱。”秦军士兵这才想起来,没错,还没抓到手呢!登时,上去几个找了条绳子把卢绾困了个结实。激斗中的楼烦现卢绾被抓,痛哭流涕;“卢大哥,你怎么——”卢绾早就昏迷了,对这声感情真挚的呼号,全然不觉,还是周勃代答;“楼烦兄弟,卢绾我带回去给夫人处置,你还是带着人先回去,要不,我可要指挥秦军尽数诛灭了。”

    楼烦奋力挡住骆申的一轮抢攻,砍死两名秦兵,抽身向后,杀到纪信身边。纪信还全然不知,一味斩杀。

    楼烦气喘吁吁道;“老纪,不好了,卢大哥被周勃那厮生擒了,看情况,咱们赢不了了,还是走吧!”由于纪信的勇猛,他这边战况还算可以,听了楼烦的话,他大吃一惊:“秦军马上就败了,我们怎么能走!”

    楼烦被他更吃惊:“老纪,你做梦吧,回头”纪信这才回头看看整个战局,只见峡谷中烽烟四起,战火处处,厮杀的秦军和燕军到处都是,不过,除了他身边燕军还掌握着主动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秦军占据着主动。纪信倒吸了一口冷气;“坏了!”楼烦一边砍杀,一边大喊;“主帅被擒,我们打不赢了,鸣金吧!”

    纪信虽然鲁莽,也不敢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痛下狠心:“好,鸣金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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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韩信对王贲4

    周勃、骆申、高起、赵霸、鄂千秋等人正想带兵去追,没想到秦军同样鸣金声大作。几员大将赶忙向后撤退。

    骆申看到嘴边的肥肉飞走,心有不甘的快马过去见王贲。王贲一直在后队督战,没有参加搏杀,骆申隔着老远就大喊大叫;“大将军,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让追呀?”周勃催动战马抢在骆申前面问道;“大将军你不是去城外伏击韩信了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韩信是否真的被杀?”

    王贲不做回答,却厉声道;“快,返回大营,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着一抖马缰转身飞驰而去。周勃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骆申等人却已经从他的身侧窜了出去。周勃无可奈何,跟着追去,心里一个劲的纳闷,打了胜仗还这么着急回家!

    快马加鞭,得胜大军来到大营十里之外,突然听到前方喊杀声起,大营方向浓烟滚滚,火苗乱窜。周勃大叫道;“有人劫营!”

    王贲纵马在前,高声叫道;“是韩信,此人果然将才!知道我半途返回,他却去劫了我军营寨,端的厉害!”王贲大刀一举,身后骤然变的风狂雨急,蹄声起落,轰传整条大路,声势骇人以极。整座大山仿佛都被蹄声蹂躏的摇晃起来。

    大营之前,风云变色,战云横空。正门前,上百架弩箭战车,正对着秦军大营狂轰滥炸,三重壕沟之外,秦军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填满沟渠,整个寨门外的空地上每平方米都至少倒竖这上百只白毛羽箭。一眼白花花一片,像个荒芜的芦苇荡。血腥气直冲九霄,人血中蕴含的热气凝聚在一起,驱散了不少冬天的寒意。

    两旁侧面的寨门,秦军正在与燕军展开血腥近身肉搏,尸体就像麦捆子一样一个个接连倒下去,其惨烈程度,足以让人头皮麻,双腿木!秦军的强悍让所有人咂舌!占尽了优势的燕军,每向前推进一尺一寸都要付出几条乃至十几条的性命。燕军将士一次次像潮水般冲上去,又不得已一次次潮水般退下来,每次退下来,都会在平地和壕沟中留下一层鲜血淋漓的尸。

    为数不少的一路燕军马步兵正在大寨左侧的平野布阵,只看高高竖起随风飘扬的帅旗,就知道韩信亲自光临,正隔远督促燕军攻寨。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韩信采取的攻寨策略是以主力摧垮两翼侧门,弓箭兵为辅,牵制正门的秦国骑兵,使其无法突围也无法和外面的秦军取得联系。假如侧门被攻陷,燕军进入大营,韩信的主力骑兵团,会立即出动,跨涧越壕,冲入正门,成为压垮秦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战斗惨烈,但王贲还是没有忘记夸奖韩信两句;“真将才也,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燕军骑兵团看到秦军援兵赶来,阵势中登时人喊马嘶,阵型晃动,号角战鼓声暴起!韩信指着王贲的帅旗道:“老将,厉害!郦商何在?”韩信身边闪出一员威武骑将,正是郦食其之弟郦商。

    “末将在!”

    韩信冷笑道;“你我各帅一只人马,分从左右夹击王贲,秦军打了一夜的硬仗,非常疲惫,我们出其不意,一举可胜!”

    “得令!”

    双方阵营,同时沸腾起来,鼓声爆响,如骤雨突至!

    秦军燕军犹如一对杀父仇人,见面之后分外眼红,同时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暴喝,同时将冲锋的度提升到极限,随着鼓声的节奏,潮水般对冲过去。

    郦商和韩信两人帅兵在大路上掀起一丈高的黄土。登时之间,杀气四溢,风起云涌。

    当两路兵马冲至八百多步的距离,号角再起,燕军突然一分为二,犹如大鹏展翅般,每人率领万余人马,从绕往外侧,从两翼相互配合杀来,蹄声铿锵,声势无匹。

    正在攻寨的燕军一看韩信亲自加入战团而且勇猛无匹,一个个更加横砍直杀,勇猛难当,在两侧寨门展开了亡命的攻杀。寨内的秦军也同时做出反应,任敖率领士兵冲出寨门,在第二重壕沟和箭楼之间的壕沿处布防。喊杀声加强,擂鼓声骤急。双方都盼着自己的主帅能在大路的骑兵硬撼中取得主动和优势。

    燕军骑兵从狂奔改为急,凭借着分兵两路的优势,冲锋陷阵而至。骑兵的对攻立时拉开序幕。

    号角声起,周勃带着一路骑兵,应号声向位于右翼的郦商迎去。两只强悍的兵马轰然相撞,空中立即激溅起一片飞扬的血花血雾。登时之间,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韩信本来的计划是他和郦商分别出奇兵,从侧翼把秦军从中切断,让他们位不能相顾,然后分段绞杀。可是秦军的反应出乎了韩信的意料。正规军的机敏和铁打的纪律,让秦军竟然能在奔跑中凭借着号角和鼓点的变化改变攻击的阵型,就在四百步外的冲锋距离,忽然一分为二,迎上了他和郦商。

    两军刚一接触,秦军中号角再起,位于骑兵后队的重装步兵,忽然在战场两翼划出两道大的弧线,直接弯到了燕国骑兵的外围!骑兵交锋的喊杀声,摇撼着整个战场,战士们就像是在大海上和海浪搏斗的水手,陷入一片汪洋中,耳边都是嘈杂的响声。

    高起和赵霸在号角的指挥下率领重装步兵弓箭手切入外围,盾牌兵登时结成坚阵,弓箭手列队、握箭、扯起弓弦。登时步兵队中万箭掠过长空,飞蝗般漫天遍野向韩信和郦商的骑兵后队射去。

    秦军和燕军虽然已经绞缠在一起,但因为队形太长,后军还没有接触,正好就给了王贲这次机会。无数燕军骑兵带着一蓬血雨,翻跌下马背!不给射死也被摔死,不被摔死,也被从后面赶来的战友踩成肉泥。

    与此同时,正在正门指挥战车兵的韩信大将侯敞把剩余的六十台石机全都投入了战场,重达数十斤的巨石,雨点般轰入秦军的营寨内,营寨内立即房倒屋塌,木寨毁坏,两座箭楼中的一座,出咔嚓几声爆响,爆破一般坍塌下去,顺带着将几十名正在箭楼下厮杀的秦军燕军一起砸成肉饼。这些巨石,不是铠甲和盾牌可以抵挡的,秦军登时死伤惨重,纷纷向寨内溃退。

    两只骑兵已经完全的杀在了一起,秦军的弓箭手不能再在一旁放箭了,秦军中号角连连,高起和赵霸指挥着弓箭兵抡起脚底板卷起尘沙向正在寨门外攒射的‘侯敞’军突袭过去。侯敞,手下除了几百辆战车,还有步兵五千名,盾牌手弓弩手若干,见到这种情形,他立即命令盾牌手结阵,挡住来自后方的弓箭。燕军的盾牌兵蓄势以待,当即叠成了高达一丈的盾牌阵,将秦军的弓箭挡在了门外。而前面的炮火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激烈起来。

    高起和赵霸两个一商量,射箭不好使那就只能死命向前冲了。“杀,弟兄们,杀呀!”弓箭兵甩拖弓箭,抽出腰刀,狂奔上去。侯敞一看,“妈的还真有不怕死的。”命令正在激射中的战车部队全部掉头,把炮口对准高起和赵霸的军队轰击。

    高起和赵霸的士兵在奔跑中,又是在平地上毫无遮拦,怎么禁得起这来自三百步外的强打击,登时之间损失过半。秦军被砸成肉泥的简直数不胜数。好在,战车射箭矢需要有一段时间的间隔,就在这两次间隔之内,损失了三分之一将近六千人马的高起和赵霸,终于冲锋到了敌人的阵地中。

    这种弩箭战车部队有点酷似现代化的炮兵部队,只适合远程打击,不能近身肉搏。在远处人家是孙子他们是爷爷,到了近处,他们就是孙子,人家是爷爷了。赵霸和高起死了这么多的兄弟,两人早就红了眼,冲入阵地之后,疯了似的杀人,钢刀砍断了一柄又一柄,把燕军战车兵打的屁滚尿流,亡命逃窜,侯敞带着手下勉强的抵挡了一番,终于挡不住这种恶狼式的攻势,只得狼狈逃窜,五千兵马倒是有三四千被秦军给剁了。连几百辆战车也全都丢弃。这样一来,正门的压力骤减,守卫正门的秦军,转向左右两侧的寨门助阵去了。

    周勃迎战郦商,两人又是熟人,而且都是战场上的硬手。

    周勃一边奔驰,一边取下弓箭,弯弓搭箭,连续箭,三名燕军登时仰头跌下,一时造成了燕军左侧的人仰马翻,导致后面奔驰过来的敌骑纷纷失蹄,乱成一片,骑兵队前阵溃乱,波浪般影响和蔓延至全队,冲在前面的燕军竟然不成队形,往两边散开。

    郦商勇冠三军分波裂浪而来,在混乱的燕军中脱颖而出。一骑黑马,所向披靡,闪电般的冲到灌婴左侧,右手扬起达到,厉声道;“周兄,去死吧!”周勃那里有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右手来不及扔掉弓箭,索性带马向一旁闪过,弓箭顺势扔了出去,砸向郦商。郦商大刀一拨,就把弓箭拨出去老远。周勃利用这短暂的时机,从马鞍桥上取下铁戟,单手驾马,向郦商横冲过去,口中大笑道:“不敢劳动郦商兄弟,还是周某人来送你一程吧!”

    郦商冷笑不止,一把揪住个正在奔驰中的秦兵,大力的从马背上扯过来,猛然向周勃掷过去。周勃正想用铁戟去砍,一想不太好,终归是自己人,别做的太绝了。于是掉过铁戟,用枪柄去拨,没想到这样一来耽误了时间正好中了郦商的诡计。

    郦商一个马背俯身,身子前倾,大刀直出,刺向周勃的马头。周勃刚刚把秦兵拨落在地,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万分紧急关头,他挥动铁戟将一名路过的燕国骑兵懒腰砍断,纵身跃上他的马背。原先的战马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郦商将马头斩成两半。

    “郦商兄果然厉害,佩服佩服,不知道,你想不想和令兄团聚,令兄现在秦王处颇受中用,不知道郦商兄有没有兴趣弃暗投明。”周勃转身之间还忘不了调侃。

    郦商怒道;“我大哥已经被齐国人害了,秦王还要和齐国人结盟,这就是所谓的颇受重用,你拿老子当白痴啊!”大刀舞出一片扇面形的白光,横削过去。周勃嘿嘿的两声冷笑,也不再说话了,刀法展动,悍勇无双的和郦商战在一处。两人打的难分难解,胜负难分,路过的秦兵燕军全都被殃及池鱼,两人顺手就给解决掉了。两路骑兵打的难分难解,胜负难分。

    倒是王贲和韩信对冲的骑兵很快就分出了胜负。跟随王贲的骑兵,都是王贲的号称是“本部人马”这些人马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以前秦军虎贲禁卫军的精锐组成,是王贲大将军精挑细选组建而成,里面有很多都是他从以前跟随过他的老部下手中挖来的精兵,所以,战斗力在秦军之中毫无疑问是最强横的,比之灌婴的骑兵还要厉害。只是有一点,就是人数不是很多,只有一万人。可是这次韩信带来的人一样也并不是很多,他总共兵力也还不到十万呢。

    韩信的骑兵和王贲的本部人马,一触即溃,溃不成军,燕国人被秦国铁骑打的丢盔弃甲,连爹妈姓什么都忘记了。王贲的手下不但骑术精湛,而且各个都能称得上铁血。这是一只由无数悍将组成的队伍。韩信的骑兵拼劲全力在这些人身上砍出一道尺许的口子,这些人全然不觉,顺势又给了对手三刀,心肠狠,度快,不怕死。

    战斗力本来就很普通的燕军和这种部队作战怎么可能不吃亏呢。不到半个时辰,整只骑兵边山崩地裂般的败下阵去。

    导致韩信军败的如此凄惨,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韩信在和王贲的单挑中战败了。王贲心中很是欣赏韩信,一心想要替秦王收服这一员大将,所以从冲锋开始,他就把全部的视线瞄准了韩信的帅旗。韩信也把目光瞄准了王贲的帅旗,不过他可不是欣赏王贲,他是想要见识见识,这个大秦第一名将到底有什么本事,好把天下第一名将的桂冠抢到自己的脑袋上来。

    论武功韩信还真的不是什么高人。要不当初怎么项羽和樊哙这些粗鲁的武将都瞧不起他呢。

    韩信原本也知道自己的功夫并不是很无敌的,他之所以敢于跟王贲对冲,原因是他觉的王贲已经老了,就算是刀法绝伦,力气肯定也剩不下几分,俗话说,‘拳怕少壮’吗?可是韩信没想到,王贲这老爷子英雄半点也不减当年,力气大的不得了,两人打了十五六个回合,韩信双臂酸麻,拖着大枪,向后就跑。

    左翼骑兵,跟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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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介绍:
强大的秦王朝为何在三年内土崩瓦解,项羽、韩信真的不可战胜吗?穿越成秦二世,穿越花丛中,享尽天下艳福。朝堂上暗算了赵高;武关城头击毙刘邦,凭借强大国力,重新统一六国,将刚刚兴起的匈奴帝国打得一败涂地,没有还手之力——秦霸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霸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霸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